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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7章大刀进行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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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百六十七

    我刚做出个动作,把手里的果核准确投进了病床边的垃圾桶里时,邓芝卉终于从屋外又跑了回来。。しw0。

    额上挂着细密的汗珠,面带喜意的将手里拿着的东西向我递来“就是这个”

    我讶异的看了邓芝卉一眼,顺手接过她递来的东西,细细一看却果真是一张报纸。

    “申报”我大致翻看着手里的报纸,却不知道邓芝卉要我看的是什么东西。

    “这里这里”她见我一时找不到她所说的那首歌,便劈手将报纸重新夺了回去,翻了一翻后指着其间的一页,又着重点了点角落处的位置,对我说道。

    我顺着邓芝卉手指的方向看去,待看清那里印着的字迹后,眼睛忽然的就亮了起来。

    这个时代的申报是全国有名的大报纸,自长城战役爆发后申报每天也会对整个战役的进程做一个报道。

    邓芝卉对二十九军的了解和崇拜,也多是受了申报的影响。

    但就在邓芝卉拿给我的这份申报上,我却忽然看到了一行极为熟悉的字迹。

    一首歌,一首我打小就耳熟能详的歌。

    大刀进行曲,副标题“献给二十九军大刀队”

    看这份报纸的日期,正是我们二十九军大刀队夜袭喜峰口的那段日子。

    “大刀进行曲,麦新”我口中也不由得喃喃念了起来。

    小时候的我,在听到这首歌时并没有什么别的感觉,可是如今,当我也成了二十九军大刀队里的一员,也在为了长城防线而流血牺牲的时候,忽然的就对这首歌生起了一丝别样的感觉。

    大刀,二十九军的大刀我的兄弟们

    “你会唱吗这首歌。”我忽然抬头看向邓芝卉,目光灼灼的问道。

    “会一点。”邓芝卉点头道,她对着我笑了一笑,指着同样印在报纸上的曲谱说道“我有个朋友学过音乐,刚好这上面就有谱子。”

    听到邓芝卉的话,我不由得苦笑一声,道“我也会。”

    没等邓芝卉说些什么,我盯着她的眼睛,满含期待的问道“你能唱一遍给我听吗”

    “拿过来本来就是要给你唱的。”邓芝卉闻言白了我一眼,带出的风情叫我的呼吸也不由一滞。

    她看着我面上忽然现出的窘态,狡黠的把脑袋向前凑了一凑,道“不过,等我唱完了,你也要唱一遍给我听。”

    我苦笑一声,道“我那破锣嗓子,唱什么唱。”

    不过在看到邓芝卉面上的坚持,我却不好再说什么,又想到自己二十九军的众多弟兄,终于重重的点了点头“好。”

    “大刀向,向鬼子们的头上砍去

    29军的弟兄们,

    抗战的一天来到了,

    抗战的一天来到了

    前面有东北的义勇军,

    后面有全国的老百姓,

    咱们29军不是孤军。

    看准那敌人,

    把它消灭把它消灭

    冲啊

    大刀向鬼子们的头上砍去,

    杀”

    虽然我的嗓音远远比不得邓芝卉那样动听,但因着带起了藏在胸中的情感,最后竟是唱出了阵阵金铁杀气,连我自己也是不敢相信。

    只是在邓芝卉拍着手狠狠夸赞过以后,我却是再也唱不出先前那样的感觉。

    又明白自己的歌声与邓芝卉相比,很有些要人性命的趋势,自觉脸上臊得慌的我最后很明智的收声不唱,却是得来了邓芝卉更大的笑声。

    日子,就这样平淡而又有趣的一天天过去,到了五月中旬,自醒来以后又在床上躺了十来天的我,终于能够在拐杖的支撑下独自下地行走,而不用再借助邓芝卉在一旁的搀扶了。

    这么久的日子里一直要这样一位小姑娘随身照顾,自觉并没有多大功劳在身,也并不像她所想的那般英雄的我心里却是多了许多的惭愧。

    前几日在邓芝卉的搀扶下出去转了一圈,被医院里收留的其他伤兵以为能独自住一间病房,又有个这样漂亮小护士照顾的我定然是某位身份尊贵的长官。

    生生受了许多敬礼和“长官好”问候的我闹了许多的笑话,也是再不敢在自己还不能独自行走之前叫邓芝卉搀着自己出去晃悠了。

    直到能借着拐杖勉力行走以后,我才终于又生起了去外面呼吸呼吸新鲜空气的想法。

    每天在病房里面待着,虽然眼前有个秀丽可人的小护士陪着,却还是把我心里憋得痒痒。

    前世的那个宅男或许能在病房里一直待上一年还乐在其中,对身边的小护士也要生出许多不切实际的幻想来,但如今已身为军人的我却实在无法在这样安逸的环境里待得下去。

    最早的几晚我常常要多次在夜间惊醒,发觉自己并不是身处于炮火横飞的战阵中央才会松一口起,擦擦额上的冷汗后继续去睡,没能安睡几分钟却又要被再次惊醒。

    从那时我就明白的知道,如今的我,已经再也回不到曾经那样无忧无虑什么也不用去想的平淡生活了。

    每在病房里多待一日,我就对前方的战情多上一分担心,更要迫不及待的想要回到战阵中去。

    只是自己这条捡来的性命里,身上的伤情本就是颇重,短时间里连站起来都是费劲,又能谈什么回到连队里去的事情呢

    而每天虽然能和邓芝卉谈天说地的说上许多话,但从她口中得到的也总是报纸上的那样一两句战报,只把我心里的痒劲儿勾得更足。

    于是,在我刚刚得了医生的首肯,能够在拐杖的支撑下独力行走以后没过几天,我立即就迫不及待的的找来邓芝卉早就替我备好的拐杖,准备自己一人去医院的花园里转上几圈。

    看看能不能遇到几名新近被送来医院的前线战士,看看能不能从他们口中打听到前线的具体战况究竟是怎样的情境。

    最好是能得到有关我们二一七团的消息,叫我能对团里如今的状况有一个了解。

    可是叫我没有想到的是,就在我刚刚从病房里出来没多久,还在漫无头绪的在医院里转悠的时候,邓芝卉忽然的找到了我。

    远远看到她面上的焦急之色,叫我心里一紧。

    难道,是出了什么要紧的事情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