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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我们有共同的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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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年的六月十六,是西戎的火神节。

    西戎上至皇族,下至普通百姓,都会放下一年的忙碌,载歌载舞共同度过这个节日,祈求未来一年,无天灾人祸,顺利安康。

    巴雅尔自从上次被叫去觐见后,便异常忙碌,也很少再打猎,晏洲这个护卫变得形同虚设。

    但无论再忙,巴雅尔也不能不参加火神节。

    因此提前一天,便命侍女送了新衣服过来,邀请晏洲一同前去。

    晏洲摩挲着柔滑的衣料,心中微微惊讶,好似是来自于大晏的布料,看来这位公主殿下,真的对他很是用心。

    心中涌上复杂,但许久后,终于还是无奈叹了口气。

    他还是速战速决吧,不过好在,也快了。

    火神节当天,西戎皇室举办了隆重的祭祀仪式,以牛羊为祭,歃血告天。

    再之后,便是四位祭司不知念叨什么咒语。

    祭台之下围坐的众人也都神情庄重肃穆,念念有词,唯有站着不动的晏洲格格不入。

    好在他站的远,又将一半身子隐在树后,倒是没有引起众人的注意。

    祭祀仪式很是冗长,晏洲沉默的看着,差点睡着。

    搞不懂,可以尊重。

    只是恐怕,今年火神和天神都保佑不了你们了。

    祭祀临近尾声,最后一个环节竟然是克木提献舞...跳祭祀之舞。

    晏洲微微来了精神,在大晏他可还真没见过男人跳舞。

    在羌笛等乐器的伴奏之下,台上之人赤裸着上身,露出夸张的肌肉,合着音乐起舞,竟然有种特别的美感。

    但晏洲的视线却被这人腰侧的图案吸引。

    图案泛着些微的青色,应当是某种刺青,而这图案...

    不行,他离太远了有些看不清,似乎是一种动物?

    思绪一闪而过,晏洲也没有过分纠结。

    等祭祀之舞结束时,天色已经变暗。

    不一会儿,远处燃起一堆堆的篝火,火焰冲天,发出噼里啪啦木柴燃烧的声音。

    西戎的百姓们围着篝火,载歌载舞,很是热闹。

    晏洲没有凑上去,只挑了块平整的石头坐下,在一旁远远的看着。

    戈壁余晖之下,一切仿佛美好的不像话。

    只可惜,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他们永远不可能成为朋友。

    停止争斗的唯一方法,便是一方向另一方臣服。

    而他作为大晏的皇子,即便再不喜欢大晏,也决不允许自己的国家臣服于西戎!

    这是他的底线,不容置疑。

    “是不是突然觉得我们西戎也没有那么可怕?”

    巴雅尔仍旧一身红衣,或许因为今日祭祀的缘故,衣服上多了一些精装饰,看起来繁复精致。

    少女娇俏的背手而来,站在他身前,目光投向不远处热闹的人群,很是自豪。

    “是不可怕。”若有一天与西戎人对战,他将会站在军*旗之下,毫不留情,自然也没什么可怕的。

    巴雅尔显然误会了这句话的意思,以为他对西戎没有之前那般排斥了,顿时开心的坐在晏洲身旁。

    与他一同看着远处最后一丝余晖落下,天色彻底暗了下来,只是远处篝火火焰闪烁,衬的黄金面具多了几分暖意。

    “沈从军,留在我们西戎吧,我可以帮你杀掉严元洲。”巴雅尔冷不丁的开口。

    严元洲便是武侯爷的名字。

    晏洲身体微僵,半晌后才转过头,凉凉的目光落在巴雅尔身上,似是在等她一个解释。

    “我说过,即便你不告诉我,我也能查到你的身份!”

    “你名叫沈从军,你的父亲沈淮安曾在武侯军中任参将,但十年前,有人告发你父亲贪污军饷,后经查实,严元洲便将你父亲处死!并收缴了沈府所有财物。

    你母亲因接受不了你父亲的死,没过半年也追随你父亲而去,从此你便开始流浪,直到九岁时音讯全无。”

    “而你再次出现,便是三年前兖州城内,刺杀严元洲!至今为止,已经至少刺杀了五次,但都以失败告终!对吗?”

    当然对了,这可是晏洲精心为她准备的身份,看来她已经动用在武侯军内的钉子,探到了武侯爷故意泄露出来的消息,恐怕还查证了一番。

    但沈从军的身份是真实的,他父亲贪污一事也是真的,只是去年,这人在第四次刺杀的时候,就已经当场被杀死,此事只有武侯爷的暗卫知道。

    所以这个身份,也就被晏洲借用了。

    晏洲双目微微赤红,盯着他,哑声道:“我父亲没有贪墨军饷,都是严元洲!残害同僚!他罪该万死!”

    巴雅尔眼中略过一丝心疼,却又很快收敛,同样紧紧盯着他的眼睛,蛊惑道。

    “可你已经试过了,凭你一个人的力量,根本没办法刺杀成功,没有我的帮助,你可能永远都没办法替你父亲报仇!”

    晏洲沉默,许久才缓缓开口,“所以...”

    “让我帮你好吗?”

    “你要如何帮我?”

    “我西戎有一种毒药,能让人死的悄无声息。”

    又是沉默许久,晏洲就这么看着她,仿佛要看透她的内心一般。

    “为什么?你的目的。”

    “还记得上次父王突然传我回去吗?”

    “那日,我西戎的牧民与一群大晏人起了冲突,其中一个大晏人受了重伤。严元洲向父王发来了信函兴师问罪,要求父王妥善解决并进行赔偿,否则我西戎就要承担挑起战火的罪责。”

    “自那日之后,这样的冲突隔三差五便会发生,严元洲的问责也越来越频繁。”

    巴雅尔的眼中浮现出怒火,第一次冲突确实是大晏的人受伤,可之后的,分明是他们西戎人非死即伤,结果严元洲竟然还敢兴师问罪,要求赔偿,简直太不要脸!

    而且据内线回报,最近武侯军内兵马粮草调动频繁。

    这分明是大晏对于他们西戎近些年的发展不满,因此故意挑衅挑起争端,好有借口能再次攻打西戎。

    因此,虽然此时并非最好的时机,但既然大晏已经准备交战,那他们西戎还不如先下手为强。

    巴雅尔看向眼前之人,“严元洲故意挑衅,对我西戎不利,沈从军,我们有共同的敌人,不是吗?”

    晏洲收回目光,嘴角含着嘲讽,“所以,你想让我除掉严元洲,然后你们顺势攻打兖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