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四、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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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十几年前的事情了。

    那时候福克利还没有被废,他是家族侍卫团里最有前途的人,大家都觉得他以后会成为家主的贴身侍卫。

    大家族都会收养一些孤儿,从小培养成最忠心的侍卫,在这些人眼中,家主的贴身侍卫就已经是他们的最高追求了。

    福克利也是这么觉得的。

    当然,国王的亲卫身份不比这个低,只不过那时候继承人已经定下来了,年轻的伊莎贝拉一个侍卫都没要。

    在那个大家都还是孩子的时候,伊莎贝拉就已经进入了整个世界最上面的权力圈,超然物外。

    某一天晚上,福克利正在庄园巡视,有一位小姐说她饿了,让福克利顺路带一份宵夜过来。

    虽然这种事情轮不到福克利来做,不过他一想反正都是顺路,自己也用不着招惹一位小姐,就答应了。

    当他拿着宵夜回来的时候,发现门居然没关,这种情况说明小姐在邀请他进去。

    不过自己只是个侍卫而已,也没有逾矩的想法,于是敲了敲门,把宵夜放在了门口继续巡视去了。

    谁知道第二天他就被抓了起来,那位小姐已经被玷污了,从那份宵夜中查出了催情的药物。

    福克利想为自己辩解,但是谁又会在意一个侍卫的想法呢?

    于是就把他废了,直至现在,哪怕他使用一个最简单的魔法都会头痛欲裂。

    本来他的下场是在暗无天日的地牢中饿死,不过那时候的莲蒂救下了他,让他到自己身边来当管家。

    伊莎贝拉的父亲,皮莫迪·蒂娜,他的前半辈子被人称为蒂娜王室的某一任家主,后半辈子被人称为女王的父亲。

    一个平庸的人,做事中规中矩,这辈子最著名的事情可能就是生了个女王女儿。

    虽然那时候伊莎贝拉被提名为王位继承人,大家都以为皮莫迪能就这么在家主的位置上混下去,不过一件丑事的发生却让他不得不自动退位。

    本来在外面乱搞这种事情在大家族都很常见,甚至一对夫妻之间都是各不相管,因为大多都是政治联姻,表面上相敬如宾就够了。

    男爵比尔就是如此,他在自己的一处秘密领地庄园中特意修了一座古堡,经常在古堡中召开宴会。

    古堡密不透风,宴会的特点就是十二点之后关灯,所有人处于黑暗之中。

    当然,这种事情不好明着来,去参加宴会的人都会匿名和戴上面具,等到关灯后更是谁也看不见谁。

    有的人还会带上自己的“玩具”,通常是小男孩或者小女孩,甚至连非人族都有。

    等到天亮后会有侍者敲响铜锣,所有人重新戴好面具,从不同的密道中离开。

    这些人或许会在其它宴会中重逢,彼此光鲜亮丽,举止优雅,彬彬有礼,尽显贵族风范。

    就算有些体征明显的,能大概猜出来那黑暗中的人是谁,也都会默契地不提。

    皮莫迪也去过古堡,只不过他还算好的了,去的比较少。

    一次,皮莫迪听到铜锣响起,从黑暗中站了起来,突然灯光亮起,他浑身赤裸地暴露在众人面前。

    所有人都已经穿戴好衣物,戴着面具,正目瞪口呆地看着他。

    他也呆住了,就算天亮了开灯也不该是这样,密道中有小房间,里面才备有衣服。

    更让他崩溃的是,就算戴着面具他也能认得出来,他的妻子也在人群中,眼中满是鄙夷地看着他。

    这种事情背地里做大家心知肚明,但当场戳破就丢脸丢大发了!

    他身边躺着的两个人,一个是比尔在这个庄园的男侍卫,一个是比尔十岁的儿子,都是浑身赤裸的昏迷着。

    直到比尔男爵安排人带着他离开,他抬头看见漫天星空时才反应过来,不是他刚睡醒,而是他在这里昏迷到了晚上,一场新的宴会开始!

    而且虽然古堡里什么也看不见,但他明明记得手上的感觉和夜里的欢愉都是女人。

    他虽然偶尔出来玩,但是取向是正常的啊!怎么可能是男的和小孩!

    不过再怎么说也没用了,众目睽睽之下他已经丢尽了脸面。

    在那之后,各大家族中流传的风言风语都是:“诶你听说了吗,蒂娜家的那个家主啊,不但喜欢玩男人,连小孩都不放过呢!”

    “哎我最近也听说了,就是不知道是真的是假的。”

    “肯定是真的啊,我都亲眼……不是,亲耳听别人说过呢!”

    “哦~我还以为你也去过呢。”

    “呵呵,我怎么可能去那种地方。”

    就算知道有人在陷害自己,皮莫迪也反驳不了,只能退位把家主的位置让给了自己的大哥,康夫·蒂娜。

    本来皮莫迪也只是个中庸之人,上一辈把家主的位置传给他只是因为蒂娜家族刚刚经历一场扩张,需要一段时间的守成。

    而这种事情伊莎贝拉也不好插手,她成为王位继承人之后需要面对的更多是其它国家的事情。

    康夫·蒂娜城府极深,而且做事激进胆大,性格和皮莫蒂截然相反,如果不是上一辈需要守成,家主的位置本来该是他才对。

    不过现在也不迟,最后还是落在了他手上。

    他上位后面对革、命和其它王国大多采取观望不同,果断资助了革、命军,成功在新时代开启后再捞一笔,大大增加了蒂娜家族的底蕴。

    顺带一提,虽然革、命时期打的是推翻统治阶级的口号,看似是起于微末,其实背地里不知道有多少势力或者千年家族偷偷提供帮助。

    皮莫迪下位后也查过这件事情,不过他手中的力量看起来很大,但在上层的那些人看来简直不值一提。

    最后他厚着脸皮去求了伊莎贝拉,伊莎贝拉虽然很看不起他,但毕竟是自己的父亲,最后一查还真查出了些问题。

    劳恩·鲁西亚和福克利居然是好友!

    劳恩正是躺在皮莫迪身边的那个比尔男爵庄园里的侍卫。

    就算皮莫迪从家主的位置上退下来了,蒂娜家族这个前缀也是比尔一个小小的男爵不敢招惹的。

    在皮莫迪付出了一些代价后,他带走了劳恩,比尔男爵也答应不再追究他儿子的事情。

    比尔男爵一生浪荡,足足有几十个孩子,连名字都记不全,又怎么会在意一个儿子!

    劳恩在经历酷刑后依旧死不承认,最后还是一位灵魂层面的大魔法师出手查看他的记忆,才确定就是福克利让他去谄媚皮莫迪的。

    福克利告诉他皮莫迪最好男色,最好再带一个小男孩当调剂,事后虽然不会大富大贵,但是衣食无忧了。

    而且还说怕他身份低微,皮莫迪看不到他,得自己主动出手,于是他才对皮莫迪下了药,没想到一时紧张,药剂下多了,所以才让皮莫迪昏迷到夜里。

    他不敢说出来是因为怕皮莫迪恼羞成怒直接杀了他。

    皮莫迪这下是有苦说不出了,他好男色的事情是被证实了,但是他取向真的正常啊!

    无奈他放了劳恩,虽然确实想过杀了劳恩,但是这事都已经人尽皆知了,如果劳恩被杀了,丑事还是会落到自己这里来。

    最后他的怒火转移到了福克利身上,和劳恩不同,劳恩是被招聘训练成侍卫的,以前就是一个穷苦人家的小孩,福克利可是蒂娜家族从小养到大的,对他掌握生杀权力。

    不过福克利懵了,他就是被废了后心有郁结,去地下酒馆喝了几杯酒,遇到过劳恩几次,怎么就成自己教唆的了?

    很可惜还是一样,没有谁会在乎一个侍卫的想法。

    而且福克利是在跟了莲蒂之后才遇到的劳恩,谁知道她是不是才是真正的幕后主使。

    反正皮莫迪的怒火总要有人来承受。

    康夫对他这个上一任家主也还算敬重,将福克利和自己的女儿莲蒂,赶出了天空之都。

    ——

    “福克利,好久不见了。”劳恩直起身,转过头看见了他,脸色很复杂。

    “你居然还有脸出现?!”福伯忍不住直接冲上去给了他一拳。

    劳恩没有躲,闷哼一声后倒退几步靠在墙上。

    “小姐,他怎么会来见你?”福伯挡在了莲蒂面前,脸色不善地看着捂住脸的劳恩。

    “好啦福伯,你们两加起来都一百多岁的人了,怎么还打架呢?”莲蒂轻轻推开福伯,语气温和地说道。

    “我是来接小姐回去的。”劳恩口齿不清地说道,看来福伯那一拳确实动了怒。

    “你有什么资格称呼小姐?”福伯盯着他。

    “这么多年不见了,你还是一样的笨啊。”劳恩叹了口气,“不过也正常,我们这种小人物啊,就算当了上面人的提线木偶也毫不自知。”

    “你什么意思?!”福伯皱起了眉头。

    “福伯,这么多年一直没告诉过你,你还不知道以前的我扮演的是什么角色吧?”莲蒂也叹了口气。

    “小姐?”福伯盯着莲蒂,眼神中有着慌张的神色,虽然这么多年一直有想过,也有过一些猜测,但当年的事如果真的和莲蒂有关系的话,那自己这么多年……

    “你大概还不知道,比洛和我是同学。”比洛,正是比尔男爵的那个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