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犹豫不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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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随着清脆的响指声，洛安的脸部骤然肿起，他硬是没躲，连头都没偏一下，嘴角还渗出血丝。
不再顾忌身处何处，周围有多少人盯着，言父怒不可遏地质问：“既然知道言和是个优秀的女孩，你小子还磨蹭什么？是存心找揍吗？”
洛安望着言父铁青的脸，咧开染血的嘴角，无邪地笑道：“言和确是个好女孩，不过伯父，别忘了，我不是什么好男人，懒散、恶劣，没有责任感，整日不顾家，事事推给别人。因此，为了言和好，我不会答应你的。更何况，我真心把她当妹妹看待。”
他抹去嘴角的血迹，笑容如常：“作为哥哥，我不能把言和推进火坑。所以，伯父，你别再说了。不管你说什么，做什么，就算当场让我跪下，我也绝不会答应，绝不让言和受伤害。”
“……”
一片静默，言父抬起的手在洛安坚定的目光和刺目的血迹前犹豫不决，终究没有落下。
“……那你什么时候觉得这样做不会害了言和，再来找我吧！”
狠狠瞪了洛安一眼，言父终究心软，没有出手，愤愤离去。
“洛小子，你自己保重。”马彩虹拍了拍洛安的肩，也离开了。
“赢了，赢了。哎，其实要是言和身材再好点，不爱穿男装的习惯改改，说不定我就屈服了呢。哈哈……嘶，疼！”
洛安抬头瞥了眼离开的言父，对着阿空抱怨两句，随即因为笑声牵动伤口皱起眉头。
“嗷嗷！”（傻瓜！）
洛安摸了摸红肿的脸，无视阿空的不满，嬉皮笑脸地大步迈进道馆。
……
正如洛安预料，之前的言和她们就在道馆内。
洛安望向空荡的房间，看到言和与洛天依盘腿修炼，旁边是看热闹的乐正绫与心华，都在一个扎着双髻，身着白衣绿裙，披着粉色绣花披肩，手戴铁链的女孩指导下。他摸了摸肿胀的脸颊，最后决定不进去见她们。
“茨木华扇？”
他在庭院默默看了会儿女孩们的修炼，低声念出教练茨木华扇的名字，轻叹一声，转身离开。
“洛安。”
洛安本打算送阿空回家，可才走到前院，还没走近道馆门口，就被叫住了。他循声望去，走廊上，一位黑发女子坐在那儿，斜插着发簪，身穿蓝衫绿裙，身旁放着一把合着的水蓝色油纸伞，气质温婉如仙。
见洛安回头，女子指着身边的茶具，自然问道：“怎么样，洛安小哥，有兴趣过来陪我品品茶吗？”
“你是？”
“我是玄姬。”
“玄姬，这个名字有点耳熟……啊，记得言和提过，她是道场里的师傅，还教过天依，真是感激不尽。”
洛安感激地在玄姬对面坐下。
“小事一桩，不必挂怀。况且言和那孩子，我很喜欢呢。”
似乎早已准备好，或者是因为有人未到，洛安占据了位置，他的面前也放着一只小茶杯。
玄姬宽大的袖子微微提起，露出白皙无瑕的右手，优雅地拿起茶壶，为洛安倒茶。
水汽缭绕，茶叶的清香扑面而来，洛安愣了一下，脱口而出：“好茶。”
虽然还未品尝，但从香气中，洛安就能确定这茶非同寻常，远胜家里言和从猫咪那里带来的茶，甚至比太阳花店的花茶还要好。
赞了一句，在玄姬含笑的注视下，洛安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正如所料，这茶的品质超越了太阳花店的花茶，洛安还能感觉到，这茶除了好喝，似乎还有其他功效，只是他的体质特殊，暂时察觉不到。
“还不错，从天宫述职回来时，我带回了不少这种茶叶。”玄姬温和地看着洛安，淡淡地说：“如果你真的喜欢，我可以送你一些。”
这茶是天仙专享，数量稀少，连玄姬自己都不舍得喝，但如果洛安想要，她并不介意赠送。
“这样怎么好意思。”
“没什么不好意思的，我自己也不常喝这种茶。”
“不必了，我这个人粗糙，不怎么喝茶。”
虽然茶很美味，但洛安不喜欢占人便宜，加上这茶肯定不像玄姬说的那样“还不错”，他婉拒了她的好意。
“真的不需要吗？”玄姬侧头看着洛安，美丽的动作让他一怔：“你应该知道，这茶对修炼也有不小的助益。”
“修炼？”
洛安看了看手中的茶，不明所以。玄姬眼中闪过狡黠的光芒，戏谑道：
“这茶灵气充沛，言和、天依喝了，说不定一夜之间就能羽化登仙呢。”
虽然有些夸张，但普通人饮用此茶，身体健康是肯定的。至于一夜之间羽化登仙……嗯，修为高些或许可能。
洛安：“……”
“请问这茶还有多少，请给我一半！”
洛安毫不犹豫地改口，深深地鞠躬……
就知道，这么一说肯定能见效。
玄姬微微一笑，眯起的眼睛透出愉悦的光芒，仿佛一个恶作剧得逞的小女生，拉长了声音调侃道：“这态度转变也太快了吧~？”
“别在意这些细节啦！”洛安假装没察觉到玄姬的打趣，义正言辞地回应：“天依和言和两个家伙，脑袋都不怎么灵光，要是不帮她们想想办法，说不定我挂了她们还是老样子。作为她们的师父，你也不想她们将来给你丢脸吧，玄姬姑娘？”
“哎呀，明明是你找我要东西，怎么听起来像是我赚到了似的。再说，她们又不是我的徒弟。”玄姬假装苦恼地用食指敲打着额头，忽然笑出声：“算了，我早该知道说不过你，你要的话，我就答应你吧。”
“多谢多谢。”洛安兴奋地向玄姬拱手致谢，笑容满面地说：“这份人情我记下了，以后有事尽管找我，上刀山下火海，除了卖身，其他任你差遣！”
玄姬：“……”
若非最后一句，玄姬可能还会有些期待，但听到那句话，她刚刚升起的期待顿时破灭了。
她略显郁闷地看了眼洛安，不明白他为何突然改了口风，不再说什么卖艺不卖身，反而说卖身不可能。她懒洋洋地挥手，意思好像是：算了，除了让你卖身，我对别的都没兴趣……怎么可能！她其实是想说：“不必了，反正你想的事情都被你搅得无趣了，还是留着以后给言和天依换取好处吧。”
洛安虽然感到奇怪，玄姬为何突然心情不好，但他没多想。他在心中记住了玄姬的情谊，打算以后找个机会回报，同时开始思考玄姬最后那句话的可行性。
尽管他并不喜欢占人便宜，但如果是为了言和和洛天依，稍微厚着脸皮向别人索要点好东西也不是不可以。不过，认识的人里，似乎没几个有好东西，又愿意给的。除了上白泽慧音、八意永琳，大概也就剩下风见幽香了。
嗯，之前遇到的铃仙·优昙华院，还有那个每次见到他都怒目而视的蕾米莉亚，也许也算数。
洛安在心里权衡了一会儿，把铃仙·优昙华院、风见幽香和蕾米莉亚的名字排除掉了。蕾米莉亚别说还没说过话，根本不认识，就算有过交流，看她每次瞪他的凶巴巴模样，向她要东西估计没戏。至于风见幽香，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况且上次她说的话洛安还记忆犹新，厚脸皮向她要东西，可能会遭遇让他后悔莫及的意外。至于铃仙·优昙华院，与八意永琳重复了，她是八意永琳的徒弟，直接找八意永琳更靠谱，而且之前与她交往的后果，洛安可没忘，为了避免意外，还是少接触她为妙。
不然，一不小心把自己赔进去，洛安可就要欲哭无泪了。
“对了，我一直好奇，你这张脸是怎么回事？”
正在洛安盘算人选，思考如何回报人情时，玄姬的话打断了他的思绪。他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刺痛感让他忍不住咧了咧嘴。沉默片刻，他一本正经地编起瞎话：“没什么，只是因为长得太帅了，路上有美女向我表白，我没答应，结果她因爱生恨，在我不注意的时候给了我一巴掌。唉，帅气也是一种烦恼，看来以后出门得戴个面具了。”
说得煞有介事，洛安最后还拍了拍大腿感慨一番。
玄姬：“……”
哈哈一笑，玄姬觉得自己之前真是愚蠢透顶，竟然会以为某人性格变了。愚蠢！实在太愚蠢了！
明白再问也不会得到答案的玄姬，决定待会儿去群里找那个喜欢偷窥的17岁打听情况，识趣地保持沉默，当作没听见洛安的话。
洛安也不在意玄姬的突然沉默，随意敷衍了几句，就把话题带过去了。他悠然品着茶，和玄姬聊了会儿，然后问道：“对了，玄姬，听你刚才说要去天宫述职，你是神仙吧？”
“这个身份我倒是不太在意，不过算吧。”
“哦，既是长生不死的神仙，你见过的事情一定很多吧？”
“嘿，这话是什么意思？拐弯抹角说我坏话吗？告诉你，年老色衰这个词要是敢用在我身上，我可不会放过你。”
“呃，你想多了，凭你的容貌，就算你真的年纪大，我也最多叫你一声老太婆，不会颠倒黑白说你年老色衰。”
玄姬：“……”
脸色一僵，被叫做老太婆的玄姬脸色铁青。她那柔情似水的俏脸瞬间变得冰冷，目光恨恨地盯着洛安：“你这家伙，是故意找茬吗？”
“不，我只是认真回答你的问题而已。”
玄姬：“……”更气人的是这混蛋！
洛安眺望远方没有边际的天际线，脸上掠过莫名的惆怅，轻轻眯起眼睛。
“玄姬。”
“干嘛？”玄姬赌气地转过脸：“叫我玄姬就好，没有‘姑娘’！”
“哦，那玄姬，见多识广的你，能回答我一个问题吗？”
“……？”
洛安垂下眼帘，语气平淡地说：“你说，如果一个人无所不能，样样精通，情商也很高，这样的人会不会交不到朋友，然后无缘无故地被杀害呢？”
玄姬愣了一下，眼神闪烁，端起茶水抿了一口掩饰情绪，然后不动声色地说：“这……嗯，人心难测，周围人如果都心怀嫉妒，你说的情况也有可能发生。至于被害死，可能性较小，不过世事难料，谁都说不准……话说回来，为什么突然问这个问题，不常见啊。”
“大概是太闲了，哈哈。”洛安豪爽地一口喝干杯中的茶，大笑：“人一闲下来就会胡思乱想，以前那么忙碌的日子过去，我发现我也不能免俗。”
“那就尽量找点事情做吧。你不是在东方发视频当Up主吗？有空就做做，很受欢迎的哦。”
\"嘿，连你也看这种潮流玩意儿？不是超凡脱俗的吗？\"
洛安瞥了一眼提建议的玄姬，惊讶之情溢于言表。虽然东方文化在都市里非常流行，但连神仙都追，这未免太过新潮了吧？
\"神仙也是有情感的，有些爱好很寻常嘛。\"玄姬轻笑：\"再说，我只是随便看看，那些耐不住寂寞的仙女，早就模仿你在网络世界里活跃了，只是世人不知罢了。\"
尽管神仙们居住在虚拟的天宫，即使不在，也很少在大都市里定居，但这个世界的高科技强大到足以穿越次元，网络信号无孔不入——即使艾诺尔斯和天朝不在同一维度，网络依然能覆盖——所以闲来无事的神仙上网是很常见的事情。
\"哦，这样啊？看来是我out了。\"
洛安晃动着茶杯，低头凝视水中模糊的倒影，心绪显然不在焉，敷衍地应了一声后便陷入了沉默。
许久，他忽然长叹一声，感慨道：\"人生，真是如同梦境般虚无啊。\"
玄姬微微皱眉，心生警惕，生怕洛安会问起难以回答的问题，连忙说道：\"说什么人生如梦，洛安，你和言和同龄，怎么感觉像是老气横秋的中年人？\"
\"老气横秋……\"洛安想到什么，嘴角勾起，突然大笑起来：\"哈哈，本少爷可是全城最帅，怎可能暮气沉沉？况且天依那个粗心大意的丫头和言和那个爱穿男装的家伙还没嫁人呢……哈！开什么玩笑，我可是盼着有一天亲手为她们制作最美的婚纱呢！怎能老气横秋呢？\"
看着洛安笑容满面、神采奕奕的样子，玄姬的眼神突然变得复杂。听着他的笑声，心中却涌现出巨大的凄凉感。她紧咬嘴唇，避开洛安让她心痛的笑容，低声说：\"这真是……奇怪的梦想呢。\"
\"人若没有梦想，与咸鱼何异？\"洛安挥手，激动地说：\"不论多奇特，只要是梦想，就是好的梦想！\"
\"嗯嗯。\"
面对此刻的洛安，玄姬无力反驳，默默叹了口气，不再言语，为他添茶，不再说话。
又品了一会儿茶，洛安婉拒了玄姬让他多待一会儿，甚至留下来共进午餐的提议，接过她手中的珍贵茶叶放入背包，便带着阿空离开了道馆。
那条街很宽敞，尽管艾诺尔斯只是其一部分，但面积仍然很大。虽不及长安那样人口千万的都市，但即便是加上流动人口，也不会显得拥挤。艾诺尔斯的规模与上海蓬莱加起来相差无几。
要知道，上海蓬莱两所学院加起来的学生数量数十万，如果不是大唐女帝下令建造的学校，就算是地广人稀的世界（相对而言），要建设如此规模的学校也相当困难，更何况学校还位于都城——就算是在长安的边缘，那也是都城！
顺便一提，艾诺尔斯与上海蓬莱差不多大，是因为其中有些地方普通人无法进入。不然的话，算上那些地方，艾诺尔斯比两所学院加起来还要大得多。
由于面积过大，不知阿空主人的住址究竟有多远，再加上脸上的伤痕引人注目，洛安在路上先买了一个狐狸面具戴上以遮住脸庞，然后一边游览，一边跟随阿空的指引前往它的主人所在之处。
——街上奇装异服、奇人异事颇多。妖怪神仙随处可见，有的甚至在空中飞翔，所以洛安戴着面具并没有引来太多关注，相比他红肿的脸，这并不突兀。
艾诺尔斯确实很大。即使阿空主人所在的地点离道馆只隔两条街，距离并不算远，但洛安足足走了将近二十分钟还未到达。
值得一提的是，在游览途中，洛安有幸见到了乐正绫在旧街提及的那个身穿道袍从天而降，酣睡不醒、不能靠近的女人。
虽然没有亲眼目睹她从天而降，而是在路边的一棵树下看见了那个女子，但洛安相信自己没认错，那个女子就是乐正绫警告过的，靠近就会神秘失踪的女人。
银色长发，身穿黑白绣着太极八卦的道袍，戴着同样的耳坠，因为没靠近，没留意她的脸部细节，但应该很美——哇哈~！这样的人竟然在街上呼呼大睡，而不是在家中，是懒到无可救药，还是奇葩到无可救药呢？
果然，这条街上的人都很不寻常啊。
不知为何，除了洛安，阿空和路上的行人都看不见在树下熟睡的女子。他们不但看不见，还会自然而然地绕过她，不靠近她十米之内，因此以为洛安在发呆，阿空挥动翅膀，啊啊叫着催促他快点离开。
尽管觉得那个女子的情况很有趣，还想继续观察，但因为阿空的催促，洛安最终还是放弃了，慢慢地离开了那里。
就在洛安转身之际，树下熟睡的女子忽然睁开了眼睛。
\"回来了~呜啊~等待，好讨厌~\"
她像刚醒来的猫咪一样慵懒地眯着眼睛。望着洛安的背影，女子呆呆地眨了眨漂亮的睫毛，嘟囔着消失了。
......
又走了将近二十分钟，洛安终于来到了阿空主人的住址。
\"真远啊~\"
在一家小店前停下脚步，感慨路程遥远的洛安抬头看向店招牌，只见小巧的招牌上除了“古明地觉心理屋”七个字外，觉的下方还划掉的“小五”二字——先有小五，后划掉改成了觉。
\"古明地觉的心理屋就算了，那个被划掉的小五是怎么回事？\"
奇特的招牌让洛安一怔，挑了挑眉，他侧头看着阿空，投去询问的目光：\"阿空，你认识这里，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而且招牌看起来这么奇怪，你的主人为什么不干脆换一个呢？\"
阿空看了眼好奇的洛安，发出毫无意义的叫声，只是单纯地笑着......
洛安瞥了眼阿空，理解到从它那儿得不到答案，于是不再理会。他饶有兴趣地凝视着招牌，心中忽然有了灵感。
“古明地觉……呵，突然意识到这个名字不太像华夏的传统取名，更像是都市里的潮流。都市……呵，我懂了，可能是翻译时的误会，把觉误译成了小五，所以招牌才会变成这样吧？”
（注：古明地觉的日文全名是 古明地さとり，さとり意为\"觉\"
在日语中，“さとり”可以写作\"悟り\"，拆开来就是“小、五、ロ、リ”
“ロリ”在罗马音中是\"ro ri\"，与英文的“loli”对应，意味着“萝莉”
因此称古明地觉为“小五萝莉”便是缘由所在。
原来如此，我一直以为只是谐音梗！）
洛安心思敏锐，尽管没有确证，但稍加思索便猜到了“小五”的由来。不过，一旦想通，他反而觉得更加困惑。既然翻译有误，店主为何不更换招牌，反而将“小五”划去，加上“觉”呢？而且划得不干不净，只是草率地画个叉，这不是欲盖弥彰，反而引起注意吗？
洛安凝视招牌片刻，实在无法理解店主的意图，便摇了摇头，不再费神。招牌如何更改与他无关，连阿空都不在乎，他这个外人更无需介怀。
带着这种无所谓的态度，洛安踏入店内。
...
进入店内，目光扫过摆满书籍的书架，洛安不禁有些诧异。
等等，这里是心理咨询室，为什么会堆积这么多书？难道...我走错地方了？
洛安略一迟疑，退后几步，抬头确认招牌。
——古明地觉-小五（划掉）-心理咨询室。
嗯，没走错，那这些书又怎么回事？
“嘿，天下第一帅气的洛安先生光临了！”
见店内无人，洛安随性地喊了一声，随即好奇地走向书架，抽出最显眼的书翻开浏览。
随手翻阅，他发现这本书相当有趣。虽然是故事书，但心理描写丰富且合乎逻辑。细细想来，这些心理刻画都相当到位。
人物心理描写如此细腻，店内的书应该都是这类书籍吧？顺便一提，能将心理状态描绘得如此真实，这作者必是心理学的大师。
洛安默默想着，合上书页，顺势瞥了一眼封面，想知道书名是什么。
原本只想看看书名，却不经意看见作者的署名，洛安一怔，低声念了出来。
“小五？”
——“闭嘴！！！”
洛安刚念完，愤怒的咆哮突然响起。紧接着，伴随着疾风，一个物体朝着他的后脑勺狠狠砸来。
洛安猛然低头，侧身闪避，轻巧地躲过这突如其来的袭击。
袭击未果，古明地觉勃然大怒：“叫了那个可恶的绰号还敢躲？给我站住！”
洛安看着手持扫帚怒目而视的古明地觉，心中颇感不满：“喂，我何时乱叫你的绰号了？你想打我还让我站着别动，当我是傻瓜吗？”
洛安可不会任人欺负，想让他白白挨揍，没门！
古明地觉瞪着眼睛：“你以为我像恋恋那样好糊弄吗？那讨厌的‘小五’两个字，我一进来就听见了！”
洛安：“……”
虽然不清楚古明地觉口中易骗的恋恋是谁，但从她涨红的脸和挥舞的小扫帚，洛安明白此刻与她争辩只是徒劳。
“小五！小五！小五！”
明白解释无益，但洛安绝非轻易认输之人，为报复古明地觉无端的攻击，他先高声喊了几遍“小五”，然后转身逃走。
“竟然……吼，以为戴上面具我就认不出你了吗？混蛋，别跑，今天打不死你，我就不是古明地觉！”
古明地觉气得话都说不利索，咆哮着挥舞扫帚追向逃跑的洛安。
一阵鸡飞狗跳，如猫捉老鼠一般，洛安被古明地觉拿着扫帚满街追赶。
来来回回穿过街道，再次经过心理咨询室时，洛安猛地跃起，落在了屋顶上。
“下来！你这混蛋快给我下来！”
洛安看着气得跳脚、挥舞扫帚的古明地觉，感到一阵无奈。他蹲在屋顶上，双手托着下巴，疑惑道：“喂，追了这么久还不罢休，你能告诉我，我到底哪里惹你了，让你对我如此仇恨？”
“你哪都惹我了！少废话，给我下来。为了恋恋，我今天非要教训你不可！教训你！”
“下去就得被教训，你还让我下去，当我傻吗？”
洛安鄙夷地看了眼杀气腾腾的古明地觉，不明白初次见面的她为何对自己怀有深仇大恨，他转头看向肩上乐得摇摇晃晃的阿空，大声问道：“阿空，你的主人古明地小五除了不懂感恩，是不是还有狂躁症之类的病？不然我好心送你回家，她不感激也就算了，为何还要拿着扫帚追我一整条街？”
阿空原本就因为洛安被追逐而乐不可支，听到他对古明地觉的称呼，更是乐不可支。
它用翅膀捂着肚子大笑，笑到体力不支，忽然身体一斜，直接从洛安肩头滚落下去。
洛安吓了一跳，刚要伸手接住，却见古明地觉已抢先一步飞扑向阿空。
“哇！？会飞啊？”
被古明地觉飞行动作吓到，洛安差点步阿空后尘，从屋顶跌下。
会飞还拿着扫帚追那么久，脑子有问题啊。还有阿空，你这只呆鸟是不是忘了自己会飞了？
心中疑惑连连，洛安见古明地觉动手，好不容易稳住屋顶上的身形，便没有出手去救阿空。
——开玩笑！这个时候救阿空，是想找打吗？要知道古明地觉手里还拿着扫帚呢！
放弃了救阿空的念头，洛安打算借机与阿空道别，然后远离这位因一句无心的“小五”而拿着扫帚追他半天的狂躁症患者，然而这时，阿空的惨叫声划破长空。
\"啪！\"
随着清脆的响指声，洛安的脸部骤然肿起，他硬是没躲，连头都没偏一下，嘴角还渗出血丝。
不再顾忌身处何处，周围有多少人盯着，言父怒不可遏地质问：“既然知道言和是个优秀的女孩，你小子还磨蹭什么？是存心找揍吗？”
洛安望着言父铁青的脸，咧开染血的嘴角，无邪地笑道：“言和确是个好女孩，不过伯父，别忘了，我不是什么好男人，懒散、恶劣，没有责任感，整日不顾家，事事推给别人。因此，为了言和好，我不会答应你的。更何况，我真心把她当妹妹看待。”
他抹去嘴角的血迹，笑容如常：“作为哥哥，我不能把言和推进火坑。所以，伯父，你别再说了。不管你说什么，做什么，就算当场让我跪下，我也绝不会答应，绝不让言和受伤害。”
“……”
一片静默，言父抬起的手在洛安坚定的目光和刺目的血迹前犹豫不决，终究没有落下。
“……那你什么时候觉得这样做不会害了言和，再来找我吧！”
狠狠瞪了洛安一眼，言父终究心软，没有出手，愤愤离去。
“洛小子，你自己保重。”马彩虹拍了拍洛安的肩，也离开了。
“赢了，赢了。哎，其实要是言和身材再好点，不爱穿男装的习惯改改，说不定我就屈服了呢。哈哈……嘶，疼！”
洛安抬头瞥了眼离开的言父，对着阿空抱怨两句，随即因为笑声牵动伤口皱起眉头。
“嗷嗷！”（傻瓜！）
洛安摸了摸红肿的脸，无视阿空的不满，嬉皮笑脸地大步迈进道馆。
……
正如洛安预料，之前的言和她们就在道馆内。
洛安望向空荡的房间，看到言和与洛天依盘腿修炼，旁边是看热闹的乐正绫与心华，都在一个扎着双髻，身着白衣绿裙，披着粉色绣花披肩，手戴铁链的女孩指导下。他摸了摸肿胀的脸颊，最后决定不进去见她们。
“茨木华扇？”
他在庭院默默看了会儿女孩们的修炼，低声念出教练茨木华扇的名字，轻叹一声，转身离开。
“洛安。”
洛安本打算送阿空回家，可才走到前院，还没走近道馆门口，就被叫住了。他循声望去，走廊上，一位黑发女子坐在那儿，斜插着发簪，身穿蓝衫绿裙，身旁放着一把合着的水蓝色油纸伞，气质温婉如仙。
见洛安回头，女子指着身边的茶具，自然问道：“怎么样，洛安小哥，有兴趣过来陪我品品茶吗？”
“你是？”
“我是玄姬。”
“玄姬，这个名字有点耳熟……啊，记得言和提过，她是道场里的师傅，还教过天依，真是感激不尽。”
洛安感激地在玄姬对面坐下。
“小事一桩，不必挂怀。况且言和那孩子，我很喜欢呢。”
似乎早已准备好，或者是因为有人未到，洛安占据了位置，他的面前也放着一只小茶杯。
玄姬宽大的袖子微微提起，露出白皙无瑕的右手，优雅地拿起茶壶，为洛安倒茶。
水汽缭绕，茶叶的清香扑面而来，洛安愣了一下，脱口而出：“好茶。”
虽然还未品尝，但从香气中，洛安就能确定这茶非同寻常，远胜家里言和从猫咪那里带来的茶，甚至比太阳花店的花茶还要好。
赞了一句，在玄姬含笑的注视下，洛安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正如所料，这茶的品质超越了太阳花店的花茶，洛安还能感觉到，这茶除了好喝，似乎还有其他功效，只是他的体质特殊，暂时察觉不到。
“还不错，从天宫述职回来时，我带回了不少这种茶叶。”玄姬温和地看着洛安，淡淡地说：“如果你真的喜欢，我可以送你一些。”
这茶是天仙专享，数量稀少，连玄姬自己都不舍得喝，但如果洛安想要，她并不介意赠送。
“这样怎么好意思。”
“没什么不好意思的，我自己也不常喝这种茶。”
“不必了，我这个人粗糙，不怎么喝茶。”
虽然茶很美味，但洛安不喜欢占人便宜，加上这茶肯定不像玄姬说的那样“还不错”，他婉拒了她的好意。
“真的不需要吗？”玄姬侧头看着洛安，美丽的动作让他一怔：“你应该知道，这茶对修炼也有不小的助益。”
“修炼？”
洛安看了看手中的茶，不明所以。玄姬眼中闪过狡黠的光芒，戏谑道：
“这茶灵气充沛，言和、天依喝了，说不定一夜之间就能羽化登仙呢。”
虽然有些夸张，但普通人饮用此茶，身体健康是肯定的。至于一夜之间羽化登仙……嗯，修为高些或许可能。
洛安：“……”
“请问这茶还有多少，请给我一半！”
洛安毫不犹豫地改口，深深地鞠躬……
就知道，这么一说肯定能见效。
玄姬微微一笑，眯起的眼睛透出愉悦的光芒，仿佛一个恶作剧得逞的小女生，拉长了声音调侃道：“这态度转变也太快了吧~？”
“别在意这些细节啦！”洛安假装没察觉到玄姬的打趣，义正言辞地回应：“天依和言和两个家伙，脑袋都不怎么灵光，要是不帮她们想想办法，说不定我挂了她们还是老样子。作为她们的师父，你也不想她们将来给你丢脸吧，玄姬姑娘？”
“哎呀，明明是你找我要东西，怎么听起来像是我赚到了似的。再说，她们又不是我的徒弟。”玄姬假装苦恼地用食指敲打着额头，忽然笑出声：“算了，我早该知道说不过你，你要的话，我就答应你吧。”
“多谢多谢。”洛安兴奋地向玄姬拱手致谢，笑容满面地说：“这份人情我记下了，以后有事尽管找我，上刀山下火海，除了卖身，其他任你差遣！”
玄姬：“……”
若非最后一句，玄姬可能还会有些期待，但听到那句话，她刚刚升起的期待顿时破灭了。
她略显郁闷地看了眼洛安，不明白他为何突然改了口风，不再说什么卖艺不卖身，反而说卖身不可能。她懒洋洋地挥手，意思好像是：算了，除了让你卖身，我对别的都没兴趣……怎么可能！她其实是想说：“不必了，反正你想的事情都被你搅得无趣了，还是留着以后给言和天依换取好处吧。”
洛安虽然感到奇怪，玄姬为何突然心情不好，但他没多想。他在心中记住了玄姬的情谊，打算以后找个机会回报，同时开始思考玄姬最后那句话的可行性。
尽管他并不喜欢占人便宜，但如果是为了言和和洛天依，稍微厚着脸皮向别人索要点好东西也不是不可以。不过，认识的人里，似乎没几个有好东西，又愿意给的。除了上白泽慧音、八意永琳，大概也就剩下风见幽香了。
嗯，之前遇到的铃仙·优昙华院，还有那个每次见到他都怒目而视的蕾米莉亚，也许也算数。
洛安在心里权衡了一会儿，把铃仙·优昙华院、风见幽香和蕾米莉亚的名字排除掉了。蕾米莉亚别说还没说过话，根本不认识，就算有过交流，看她每次瞪他的凶巴巴模样，向她要东西估计没戏。至于风见幽香，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况且上次她说的话洛安还记忆犹新，厚脸皮向她要东西，可能会遭遇让他后悔莫及的意外。至于铃仙·优昙华院，与八意永琳重复了，她是八意永琳的徒弟，直接找八意永琳更靠谱，而且之前与她交往的后果，洛安可没忘，为了避免意外，还是少接触她为妙。
不然，一不小心把自己赔进去，洛安可就要欲哭无泪了。
“对了，我一直好奇，你这张脸是怎么回事？”
正在洛安盘算人选，思考如何回报人情时，玄姬的话打断了他的思绪。他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刺痛感让他忍不住咧了咧嘴。沉默片刻，他一本正经地编起瞎话：“没什么，只是因为长得太帅了，路上有美女向我表白，我没答应，结果她因爱生恨，在我不注意的时候给了我一巴掌。唉，帅气也是一种烦恼，看来以后出门得戴个面具了。”
说得煞有介事，洛安最后还拍了拍大腿感慨一番。
玄姬：“……”
哈哈一笑，玄姬觉得自己之前真是愚蠢透顶，竟然会以为某人性格变了。愚蠢！实在太愚蠢了！
明白再问也不会得到答案的玄姬，决定待会儿去群里找那个喜欢偷窥的17岁打听情况，识趣地保持沉默，当作没听见洛安的话。
洛安也不在意玄姬的突然沉默，随意敷衍了几句，就把话题带过去了。他悠然品着茶，和玄姬聊了会儿，然后问道：“对了，玄姬，听你刚才说要去天宫述职，你是神仙吧？”
“这个身份我倒是不太在意，不过算吧。”
“哦，既是长生不死的神仙，你见过的事情一定很多吧？”
“嘿，这话是什么意思？拐弯抹角说我坏话吗？告诉你，年老色衰这个词要是敢用在我身上，我可不会放过你。”
“呃，你想多了，凭你的容貌，就算你真的年纪大，我也最多叫你一声老太婆，不会颠倒黑白说你年老色衰。”
玄姬：“……”
脸色一僵，被叫做老太婆的玄姬脸色铁青。她那柔情似水的俏脸瞬间变得冰冷，目光恨恨地盯着洛安：“你这家伙，是故意找茬吗？”
“不，我只是认真回答你的问题而已。”
玄姬：“……”更气人的是这混蛋！
洛安眺望远方没有边际的天际线，脸上掠过莫名的惆怅，轻轻眯起眼睛。
“玄姬。”
“干嘛？”玄姬赌气地转过脸：“叫我玄姬就好，没有‘姑娘’！”
“哦，那玄姬，见多识广的你，能回答我一个问题吗？”
“……？”
洛安垂下眼帘，语气平淡地说：“你说，如果一个人无所不能，样样精通，情商也很高，这样的人会不会交不到朋友，然后无缘无故地被杀害呢？”
玄姬愣了一下，眼神闪烁，端起茶水抿了一口掩饰情绪，然后不动声色地说：“这……嗯，人心难测，周围人如果都心怀嫉妒，你说的情况也有可能发生。至于被害死，可能性较小，不过世事难料，谁都说不准……话说回来，为什么突然问这个问题，不常见啊。”
“大概是太闲了，哈哈。”洛安豪爽地一口喝干杯中的茶，大笑：“人一闲下来就会胡思乱想，以前那么忙碌的日子过去，我发现我也不能免俗。”
“那就尽量找点事情做吧。你不是在东方发视频当Up主吗？有空就做做，很受欢迎的哦。”
\"嘿，连你也看这种潮流玩意儿？不是超凡脱俗的吗？\"
洛安瞥了一眼提建议的玄姬，惊讶之情溢于言表。虽然东方文化在都市里非常流行，但连神仙都追，这未免太过新潮了吧？
\"神仙也是有情感的，有些爱好很寻常嘛。\"玄姬轻笑：\"再说，我只是随便看看，那些耐不住寂寞的仙女，早就模仿你在网络世界里活跃了，只是世人不知罢了。\"
尽管神仙们居住在虚拟的天宫，即使不在，也很少在大都市里定居，但这个世界的高科技强大到足以穿越次元，网络信号无孔不入——即使艾诺尔斯和天朝不在同一维度，网络依然能覆盖——所以闲来无事的神仙上网是很常见的事情。
\"哦，这样啊？看来是我out了。\"
洛安晃动着茶杯，低头凝视水中模糊的倒影，心绪显然不在焉，敷衍地应了一声后便陷入了沉默。
许久，他忽然长叹一声，感慨道：\"人生，真是如同梦境般虚无啊。\"
玄姬微微皱眉，心生警惕，生怕洛安会问起难以回答的问题，连忙说道：\"说什么人生如梦，洛安，你和言和同龄，怎么感觉像是老气横秋的中年人？\"
\"老气横秋……\"洛安想到什么，嘴角勾起，突然大笑起来：\"哈哈，本少爷可是全城最帅，怎可能暮气沉沉？况且天依那个粗心大意的丫头和言和那个爱穿男装的家伙还没嫁人呢……哈！开什么玩笑，我可是盼着有一天亲手为她们制作最美的婚纱呢！怎能老气横秋呢？\"
看着洛安笑容满面、神采奕奕的样子，玄姬的眼神突然变得复杂。听着他的笑声，心中却涌现出巨大的凄凉感。她紧咬嘴唇，避开洛安让她心痛的笑容，低声说：\"这真是……奇怪的梦想呢。\"
\"人若没有梦想，与咸鱼何异？\"洛安挥手，激动地说：\"不论多奇特，只要是梦想，就是好的梦想！\"
\"嗯嗯。\"
面对此刻的洛安，玄姬无力反驳，默默叹了口气，不再言语，为他添茶，不再说话。
又品了一会儿茶，洛安婉拒了玄姬让他多待一会儿，甚至留下来共进午餐的提议，接过她手中的珍贵茶叶放入背包，便带着阿空离开了道馆。
那条街很宽敞，尽管艾诺尔斯只是其一部分，但面积仍然很大。虽不及长安那样人口千万的都市，但即便是加上流动人口，也不会显得拥挤。艾诺尔斯的规模与上海蓬莱加起来相差无几。
要知道，上海蓬莱两所学院加起来的学生数量数十万，如果不是大唐女帝下令建造的学校，就算是地广人稀的世界（相对而言），要建设如此规模的学校也相当困难，更何况学校还位于都城——就算是在长安的边缘，那也是都城！
顺便一提，艾诺尔斯与上海蓬莱差不多大，是因为其中有些地方普通人无法进入。不然的话，算上那些地方，艾诺尔斯比两所学院加起来还要大得多。
由于面积过大，不知阿空主人的住址究竟有多远，再加上脸上的伤痕引人注目，洛安在路上先买了一个狐狸面具戴上以遮住脸庞，然后一边游览，一边跟随阿空的指引前往它的主人所在之处。
——街上奇装异服、奇人异事颇多。妖怪神仙随处可见，有的甚至在空中飞翔，所以洛安戴着面具并没有引来太多关注，相比他红肿的脸，这并不突兀。
艾诺尔斯确实很大。即使阿空主人所在的地点离道馆只隔两条街，距离并不算远，但洛安足足走了将近二十分钟还未到达。
值得一提的是，在游览途中，洛安有幸见到了乐正绫在旧街提及的那个身穿道袍从天而降，酣睡不醒、不能靠近的女人。
虽然没有亲眼目睹她从天而降，而是在路边的一棵树下看见了那个女子，但洛安相信自己没认错，那个女子就是乐正绫警告过的，靠近就会神秘失踪的女人。
银色长发，身穿黑白绣着太极八卦的道袍，戴着同样的耳坠，因为没靠近，没留意她的脸部细节，但应该很美——哇哈~！这样的人竟然在街上呼呼大睡，而不是在家中，是懒到无可救药，还是奇葩到无可救药呢？
果然，这条街上的人都很不寻常啊。
不知为何，除了洛安，阿空和路上的行人都看不见在树下熟睡的女子。他们不但看不见，还会自然而然地绕过她，不靠近她十米之内，因此以为洛安在发呆，阿空挥动翅膀，啊啊叫着催促他快点离开。
尽管觉得那个女子的情况很有趣，还想继续观察，但因为阿空的催促，洛安最终还是放弃了，慢慢地离开了那里。
就在洛安转身之际，树下熟睡的女子忽然睁开了眼睛。
\"回来了~呜啊~等待，好讨厌~\"
她像刚醒来的猫咪一样慵懒地眯着眼睛。望着洛安的背影，女子呆呆地眨了眨漂亮的睫毛，嘟囔着消失了。
......
又走了将近二十分钟，洛安终于来到了阿空主人的住址。
\"真远啊~\"
在一家小店前停下脚步，感慨路程遥远的洛安抬头看向店招牌，只见小巧的招牌上除了“古明地觉心理屋”七个字外，觉的下方还划掉的“小五”二字——先有小五，后划掉改成了觉。
\"古明地觉的心理屋就算了，那个被划掉的小五是怎么回事？\"
奇特的招牌让洛安一怔，挑了挑眉，他侧头看着阿空，投去询问的目光：\"阿空，你认识这里，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而且招牌看起来这么奇怪，你的主人为什么不干脆换一个呢？\"
阿空看了眼好奇的洛安，发出毫无意义的叫声，只是单纯地笑着......
洛安瞥了眼阿空，理解到从它那儿得不到答案，于是不再理会。他饶有兴趣地凝视着招牌，心中忽然有了灵感。
“古明地觉……呵，突然意识到这个名字不太像华夏的传统取名，更像是都市里的潮流。都市……呵，我懂了，可能是翻译时的误会，把觉误译成了小五，所以招牌才会变成这样吧？”
（注：古明地觉的日文全名是 古明地さとり，さとり意为\"觉\"
在日语中，“さとり”可以写作\"悟り\"，拆开来就是“小、五、ロ、リ”
“ロリ”在罗马音中是\"ro ri\"，与英文的“loli”对应，意味着“萝莉”
因此称古明地觉为“小五萝莉”便是缘由所在。
原来如此，我一直以为只是谐音梗！）
洛安心思敏锐，尽管没有确证，但稍加思索便猜到了“小五”的由来。不过，一旦想通，他反而觉得更加困惑。既然翻译有误，店主为何不更换招牌，反而将“小五”划去，加上“觉”呢？而且划得不干不净，只是草率地画个叉，这不是欲盖弥彰，反而引起注意吗？
洛安凝视招牌片刻，实在无法理解店主的意图，便摇了摇头，不再费神。招牌如何更改与他无关，连阿空都不在乎，他这个外人更无需介怀。
带着这种无所谓的态度，洛安踏入店内。
...
进入店内，目光扫过摆满书籍的书架，洛安不禁有些诧异。
等等，这里是心理咨询室，为什么会堆积这么多书？难道...我走错地方了？
洛安略一迟疑，退后几步，抬头确认招牌。
——古明地觉-小五（划掉）-心理咨询室。
嗯，没走错，那这些书又怎么回事？
“嘿，天下第一帅气的洛安先生光临了！”
见店内无人，洛安随性地喊了一声，随即好奇地走向书架，抽出最显眼的书翻开浏览。
随手翻阅，他发现这本书相当有趣。虽然是故事书，但心理描写丰富且合乎逻辑。细细想来，这些心理刻画都相当到位。
人物心理描写如此细腻，店内的书应该都是这类书籍吧？顺便一提，能将心理状态描绘得如此真实，这作者必是心理学的大师。
洛安默默想着，合上书页，顺势瞥了一眼封面，想知道书名是什么。
原本只想看看书名，却不经意看见作者的署名，洛安一怔，低声念了出来。
“小五？”
——“闭嘴！！！”
洛安刚念完，愤怒的咆哮突然响起。紧接着，伴随着疾风，一个物体朝着他的后脑勺狠狠砸来。
洛安猛然低头，侧身闪避，轻巧地躲过这突如其来的袭击。
袭击未果，古明地觉勃然大怒：“叫了那个可恶的绰号还敢躲？给我站住！”
洛安看着手持扫帚怒目而视的古明地觉，心中颇感不满：“喂，我何时乱叫你的绰号了？你想打我还让我站着别动，当我是傻瓜吗？”
洛安可不会任人欺负，想让他白白挨揍，没门！
古明地觉瞪着眼睛：“你以为我像恋恋那样好糊弄吗？那讨厌的‘小五’两个字，我一进来就听见了！”
洛安：“……”
虽然不清楚古明地觉口中易骗的恋恋是谁，但从她涨红的脸和挥舞的小扫帚，洛安明白此刻与她争辩只是徒劳。
“小五！小五！小五！”
明白解释无益，但洛安绝非轻易认输之人，为报复古明地觉无端的攻击，他先高声喊了几遍“小五”，然后转身逃走。
“竟然……吼，以为戴上面具我就认不出你了吗？混蛋，别跑，今天打不死你，我就不是古明地觉！”
古明地觉气得话都说不利索，咆哮着挥舞扫帚追向逃跑的洛安。
一阵鸡飞狗跳，如猫捉老鼠一般，洛安被古明地觉拿着扫帚满街追赶。
来来回回穿过街道，再次经过心理咨询室时，洛安猛地跃起，落在了屋顶上。
“下来！你这混蛋快给我下来！”
洛安看着气得跳脚、挥舞扫帚的古明地觉，感到一阵无奈。他蹲在屋顶上，双手托着下巴，疑惑道：“喂，追了这么久还不罢休，你能告诉我，我到底哪里惹你了，让你对我如此仇恨？”
“你哪都惹我了！少废话，给我下来。为了恋恋，我今天非要教训你不可！教训你！”
“下去就得被教训，你还让我下去，当我傻吗？”
洛安鄙夷地看了眼杀气腾腾的古明地觉，不明白初次见面的她为何对自己怀有深仇大恨，他转头看向肩上乐得摇摇晃晃的阿空，大声问道：“阿空，你的主人古明地小五除了不懂感恩，是不是还有狂躁症之类的病？不然我好心送你回家，她不感激也就算了，为何还要拿着扫帚追我一整条街？”
阿空原本就因为洛安被追逐而乐不可支，听到他对古明地觉的称呼，更是乐不可支。
它用翅膀捂着肚子大笑，笑到体力不支，忽然身体一斜，直接从洛安肩头滚落下去。
洛安吓了一跳，刚要伸手接住，却见古明地觉已抢先一步飞扑向阿空。
“哇！？会飞啊？”
被古明地觉飞行动作吓到，洛安差点步阿空后尘，从屋顶跌下。
会飞还拿着扫帚追那么久，脑子有问题啊。还有阿空，你这只呆鸟是不是忘了自己会飞了？
心中疑惑连连，洛安见古明地觉动手，好不容易稳住屋顶上的身形，便没有出手去救阿空。
——开玩笑！这个时候救阿空，是想找打吗？要知道古明地觉手里还拿着扫帚呢！
放弃了救阿空的念头，洛安打算借机与阿空道别，然后远离这位因一句无心的“小五”而拿着扫帚追他半天的狂躁症患者，然而这时，阿空的惨叫声划破长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