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六中文网 > 夫人她插翅难逃 > 夫人她插翅难逃第40节

夫人她插翅难逃第40节

作者:南山六十七返回目录加入书签投票推荐

推荐阅读:快乐的花莲之旅淫术炼金士20——城战谋策篇姐姐与她的同学娇女封后之路最佳女配(快穿)老板,你马甲掉了我的大奶女友小瑄重生攻略穿书后我抢了反派雌虫猎人游记[女追男,剧情,肉渣]

一秒记住【三六中文网 www.36zw.net】,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提及魏氏,佩兰方才的控诉迅速占据了脑海,她再也撑不住,丢开杯子,掩脸崩溃道:“成玉,成玉的死也是他一手造成的。”

    她将来的路上关于成玉、佩兰、皇后与杜阙的猜测向杜衡一一坦白。

    成玉、佩兰是皇后的人,杜阙与皇后不睦,自然不会容忍此二人日日在眼前晃悠,于是他一早设好局,只等二人跳进来。

    ——春情散一事便是契机。

    这二人的背后的小动作他全都知晓,却按下不表,而是顺手推舟引二人上钩。

    丫鬟蓄意勾引主子,此乃大忌,必要处罚的,但他在关键时候又使了招借刀杀人的计策:用与成玉有过节的刘婆子来对付成玉。

    到最后,成玉、佩兰除了,刘婆子这个“罪魁祸首”也难逃一死。

    杜阙呢,手上连血都不曾沾染。

    亏她还在为他误食了春情散而焦心……殊不知,她的焦急,她的气急败坏,正是他早早算计好的结果。

    于他而言,一箭双雕:既拔出了肉中刺,又让她与他有了“肌肤之亲”。

    多么天衣无缝的计划。

    原来,她一直都被蒙在鼓里,还自以为是地保护他,替他出头。

    呵……真傻。

    杜衡沉吟不语。

    阿月的话看似荒唐,仔细分析却是说得通的。

    近来前朝后宫得势的一个个跌下神坛,只有杜阙,一个最不受重视的皇子,反倒安然无恙。父亲这段日子与他的来往也越发频繁起来,很难不叫人疑心这次宫变父亲在其中也出了力。

    孙瓒支持杜阙也就罢了,他们本来走得便近,可父亲图什么?

    杜衡不敢细想,但不去探究,事情就能回到原点吗?

    ……

    杜阙野心勃勃,行事果决,否则事态不会在短短几个月便发生翻天覆地的转变,而他待阿月是极为“纯粹”的,“纯粹”到眼里不能揉一点沙子。

    魏氏伤了阿月,他略施小计报复魏氏,不奇怪。

    至于成玉与佩兰,要怪只能怪她们时运不济了……

    “……纵然你肯定就是他做的,以他如今的手段,你又能怎么样呢?”杜衡苦笑。

    杜衡的问题,重重敲在了元月的心上。

    从前杜阙不得势,她尚且无能为力;而今他不日便会登上东宫的宝座,成为大齐的太子,与之对抗,无异于天方夜谭。

    “……那,那也不能任由他为非作歹,总得想个办法才好。”元月抓着头发,面带痛苦,“他今日能对旁人下狠手,明日就会对我、对元家下狠手……我不能坐以待毙。”

    杜衡往前挪半步,双眉紧蹙:“你有什么想法?”

    “我,我……”发髻被抓得松松散散,额前的碎发半遮住她的眼眸,“我还没想好。”

    杜衡心细,最擅长体察人细微的情绪,元月吞吞吐吐背后隐藏着的心思,她已然猜到了七八分:“阿月,你对他,是不是已经不抱希望了?”

    无法道明的念头借杜衡之口说了出来,元月再抑制不住泪意,趴在桌上抽泣。

    惹她洒泪,杜衡也不好受,垂下眼帘偷偷抹泪。

    “阿衡,我害怕,我真的害怕……”元月恨自己的软弱,恨自己面对威胁只有一次次妥协的份儿,“他逼我给他生孩子,企图困住我,我没别的法子,只能用这条命来做筹码……他身为六皇子时就能随心所欲拿捏我,待东宫易主之后,我肯定会彻底沦为他笼子里的一只鸟儿。这不是我想要的生活……”

    这番剖白令杜衡心痛不已,她起身走到元月身边,双臂将人环在胸前:“你别怕,有我在呢。你想怎么样你跟我说,我定竭尽所能帮你。”

    元月靠在她怀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涕泪打湿了她的衣襟:“阿衡,谢谢你,但你帮不了我的。”

    她想逃,但不能牵连阿衡一家。

    阿衡待她如亲姊妹,王妃更是对她疼爱有加,若阿衡帮了她,杜阙一定会拿王府开刀的……她不能那么没良心。

    当初是她主动招惹的杜阙,而今想斩断这场纠葛,也该由她亲自来动手。

    元月揩干泪水,死咬着嘴唇强憋住泪意,退离杜衡的怀抱,敛衽起身:“来找你倾诉一顿,心里畅快多了。”

    她侧过脸看窗外的月亮,扬起一抹最明媚的笑:“适才我说的全是胡话,你别当真。好啦,很晚了,我回去了,赶明儿再来烦你。”

    杜衡做何反应她没有勇气看,忙别过头走开。

    “走吧,回家吧。”元月缓缓步入缀锦的视线,拨开门闩,拉开门扉。

    “姑娘,您跟郡主……”缀锦回头望望静坐的杜衡,“您要不要再同郡主好好道个别?”

    缀锦了解她,打算离开京城的话绝不是随便一说,“胡话”不过是她在故意安慰杜衡而已。

    其实,她已经在心里暗暗开始筹划了。

    这便意味着,今夜的这次相聚,极有可能是她与杜衡的最后一面了。

    元月伫立于明月之下,声音不大不小:“不了。”

    如有回到过去的机会,她宁愿今夜不曾来过王府。这样,也许去得会更决绝。

    缀锦明白她的用意,收回目光,收拾心情,跨出门槛,合上门扇。

    “阿月!”门扇陡然从内破开,杜衡飞冲上来抱住元月,“塞北天寒地冻,不如去江南吧。”

    元月骨鲠在喉,呜咽不止,双手颓然搭在身侧,不知该不该回应。

    “我还没去过江南,你带上伯父伯母,帮我好好看看‘春水碧于天,画船听雨眠’1究竟是怎样的景色吧。如此,也算圆了我的一桩心愿……”杜衡伏在她肩头,语调惆怅。

    她忍泪点着头,口中仍半个音节也发不出来。

    不知过了多久,耳畔又响起杜衡的声音:“你几时走,南下的船我帮你安排。”

    好似预料到她会拒绝,杜衡抬起头来,双手紧紧抓住她的胳膊:“拿我当朋友的话,就别含糊其辞。况且,我也只能帮你到这儿,以后的路只能你自己走了。”

    杜衡停了半晌不言语,是元月开口打破了沉默:“阿衡,谢谢你。”

    成也好,败也罢,她决不做那牢笼里的雀儿。

    --------------------

    1出自唐·韦庄《菩萨蛮》

    第48章真相(二)

    ===========================

    与杜衡密谈出逃事宜时,容儿敲开门带来一个消息:曹平奉杜阙的命令来接元月回去,眼下在府外等着。

    出逃的计划只有个雏形,但曹平在外候着,不宜再耽搁,只好以后再寻机会来详谈未定的细枝末节了。

    同杜衡执手依依道别后,元月疾步出王府,曹平果然怀抱马鞭面朝王府大门站着,瞧见她出来,恭敬拱一拱手:“殿下吩咐,接您回家。”

    衣袖被人暗暗扯了扯,又传来一声低问:“姑娘,怎么办?”

    好在夜色已深,曹平未能注意到缀锦慌张的举止。

    元月定住心魄,回拍缀锦手的同时睃她一眼,继而走向马车。

    “他这些日子可还好?”为不叫曹平觉出异样来,她微笑着问。

    曹平让到一侧,拿下车凳来垫到地上:“殿下一切都好,您不必担心。”

    她一只脚迈上车凳,一只脚停在下面:“他让你来接我,他怎么不亲自来?”

    她在试探,试探接下来有多少把握去安排出逃事宜。

    曹平伸手虚护在她身侧,以防她不甚跌倒:“宫里还有些事需要殿下处理,等处理完了,殿下自会回来见您。用不了多久,至多一个月。”

    曹平的话传递出三个讯号:

    一,东宫易主已成定局;

    二,她今日密会方云英以及滞留王府的举动,未曾传到杜阙耳朵里,否则曹平不会向她透露这些;

    三,接下来的一个月杜阙有要务缠身,不会回来,她的计划或顺利实施。

    思及此,元月的脸上显出几分真心实意的笑容来,她迈上车轼,撩开车帘:“我要先回元府一趟。”

    曹平点头应是。

    她强压着欣喜,钻回车内。

    缀锦紧随着进来,与她对坐着。

    因曹平在外,故二人只字未言。

    不多时,马车悠悠站定,元月也悠悠下车,悠悠进府,只为不叫曹平起疑。

    许夫人、元嵩算到她还要回来,早早坐在厅里等候,她一露面,两人双双起身来迎。

    元月分别抓住两人的一只手,用力按了按,又斜过眼珠子朝曹平的方向丢眼色。

    许夫人、元嵩似懂非懂,互看一眼。

    “爹,娘,我要回去了,特来知会您们一声,顺道把您二位送我的生辰礼带回去。”元月稳住呼吸,携二人往内院走,“可我丢三落四的,竟给忘了塞哪儿去了,您二位也帮我找找。”

    许夫人立时明白了她的深意,赶紧接话:“你瞧瞧你,真不让人省心,大晚上的还折腾我们两个老胳膊老腿的。也罢也罢,勉为其难帮你找找,省得你放不下心。”

    说罢,指挥莲心和缀锦也一道儿去寻。

    元嵩尚处状况之外,只能由着她娘儿俩带自己向前走。

    “曹小哥,”许夫人想到什么,突然停住脚,斜过身子看向一同跟来的曹平,“内院毕竟是女眷的住处,你一个男子进来不成体统,不如你先在这儿吃口茶等等,小月她耽误不了多久的。”

    曹平晃过神来,耳根子蓦地红了一片,连应了两下止住不再动弹。

    许夫人笑着点点头,边数落元月粗心大意,边快步拽人走开。

    步入内院,元月提着的心总算落下来,她压低声音对左右两边的元嵩、许夫人说:“回我房里,我有重要的话同您二位商议。”

    为防止内院没动静惹曹平怀疑,她又专门动员其他人去找生辰礼,独留莲心、缀锦跟着,一个在门外把风,一个在门内听信。

    嗓子眼又渴又疼,元月却来不及喝水润上一润,提着一口气对元嵩、许夫人说:“爹,娘,杜阙他不日就要大权在握了,您们或许认为这是一件好事,可不是的。他今儿所得到的皆是昧着良心强求来的,伤天害理之事他一件也没少办,卫国公府的魏氏无端疯癫、六皇子府的婢女成玉和佩兰的离去、以及宫中这场变故,全部与他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现下时间紧迫,具体情况我不能一一跟您们解释。”

    她喘了口气,继续说:“总之,他不是善茬儿。倘或日后不小心得罪了他,怎么死的都不知道!爹,娘,我说句掏心窝子的话,趁现在他忙于夺嫡,咱们赶紧收拾收拾逃命吧!”

    闻言许夫人、元嵩大吃一惊,欲问问清楚,却被她用话压住:“我想好了,京城水路四通八达,坐船南下是最可行的法子,最好是去蜀地,那儿群山环抱,地势险峻,藏身于此,不易被发现。”

    她按着椅子的扶手坐下来,目光炯炯:“蜀地不行,便再往南,过了岭南一带,山高皇帝远的,即便他真来拿咱们,也得费些功夫。”

    <divstyle="text-align:cent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