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野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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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袈裟。
斜斩。
真刀。
毫不留情。
生死。
连续几天，这些词汇在他脑海里鸣叫，似乎想要唤醒他内心深处的野兽。
今天有雨。
流水冲着碎叶打着旋从行人的脚下淌过去，在冷冽的雨幕中没谁会有闲情逸致去细数究竟多少蚂蚁丧命于鞋底高的洪流，就像钢筋水泥的丛林下有人处在通天塔顶灯红酒绿的安乐窝中也丝毫不会在意那些没能挤上姗姗来迟的公车的社畜。
有些生命注定高贵，有些生命注定无人问津。
异人，明明有着强大到足以轻易凌驾于任何凡人的力量，却甘愿隐藏在与自己格格不入的人群之中，这是何等的荒谬？刨开皮囊，怕是二者连内在都截然不同吧，明明没有资质的是大多数人，却要有着真正才能到人处处收敛锋芒，这又是什么道理？
也对，猴群之中诞生出第一个会使用棍棒，能够点燃火焰的人类时，那些猴子恐怕也是这样害怕的吧。
对，就是这样……我才是真正的“人类”，余下的，不过是沉湎于现状，不敢直面进化的“猴子”而已！
“我说老兄。”冷风吹散灰蓝色的烟雾，露出一张戏谑的黑人脸庞。“你tmd到底买不买？看你是老客户才让你尝尝鲜！”
幽暗的环境里只看得清眼前的一张桌子，上面铺着皱巴的塑料纸，凌乱的反光照耀出对面瑟缩成一团的身影。
“唔……唔……”那身影似乎披着厚重的大衣，却依然颤抖不停，或许是惧怕黑暗，又或是因为……熟悉但又格外刺激的快感？
“Shit！”黑人见对方没有反应，一手狠狠摁灭烟蒂，咋舌道，“我tm就知道，什么狗p艺术家，不过是换个冠冕堂皇的身份吸粉的神经病而已，还不是一样的穷！”
“尊重我们的客人，Dj，这位先生可是老顾客了，为了我们的生意他甚至不惜去借了高利贷呢。”
黑人身后不知何处传来声音，窸窸窣窣四面八方不断有脚步声，椅子拖动的摩擦声和低声嘲笑，但最刺耳的却是金属磕碰的沉闷响动。
“我，我可以再借。”
那身影渐渐停止了颤抖，极其沙哑的声音从桌对面传来，语气里满是恳求和病态，“求你，能不能再便宜点……”
“你tmd说什么？”黑人不怒反笑，“你也尝过了吧，东西什么样你自己没点数？”
“可，我，我……”
“没钱就别来买啊！说是为了找什么狗p灵感，结果吸了几年画出来的东西不还是那个德性？你不会真觉得自己有天赋吧，哈哈我tmd小学五年级的表妹画出来的涂鸦都能被老师表扬亲吻她的脸颊呢！你个废物到现在都还一事无成吧哈哈哈！”
他肆意地笑着，泪花都涌出来了，大手鼓点似地拍在桌面上，面对这彻底的败狗，他感到无端的骄傲，拥有流金的生意，拥有火力与力量，拥有团结的家庭！枪支与毒品加上一点点的戏谑就足以构成一个拥有完美人生的家伙，反观眼前的人，不，他压根没资格被称为人呐哈哈哈哈！
“Monkey……”
那人又开始颤抖了。
“什么？你这混蛋说什么？”
他停下了笑意，抽出腰间的匕首。
区区垃圾也敢挑衅我？在这片黑暗世界里我就是王者！即使是那些高高在上的白皮猪来到这个街区也必须谨言慎行——如果他们还想完整地走出去的话！
“我能请你再说一遍吗？”
“You，allofyou，m-o-n-k-e-y，mon……”
“m*f*！！”
黑人暴怒挥出刀刃直冲对方的脸颊，他要在敢于挑衅他的人脸上留下永恒的印记！
嚓。
刀……刀在哪？
不，不对，我的，手在哪？
为什么，我说不出话？
我的，下巴……
“啊啊啊啊啊啊——！！！
惨叫混杂着鲜血穿破黑暗，却未能在冷冽的雨中走过多远，这座街巷最深处的房屋之中骤然暴起的枪火也被天际落雷的威势所弥盖。
今夜的一切仿佛蒙上了一层更深的纱衣。
唯有那双嗜血妖异的紫色瞳眸除外。
……
野兽……
“嘿break！结束了！”
陈破回过神，黑人老哥查尔斯一如既往露着白牙朝他示意。
“哦，哦，谢谢啦伙计。”
“明天也要加油啊！保持这个精神头！”他说着摆出一个健美pose，“再过一段时间，你没准就能转型到我这边啦！”
“得了吧，我可受不了天天喝鸡胸肉蛋白汁。”陈破佯装呕吐。
“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黑人老哥扭身展露反光的背肌，陈破只觉得面前似乎骤然展开一扇金属的墙壁。
“话说你真的不用告诉老头（教练）你要干嘛么？既然是备赛状态，他后面不应该跟着你去参赛吗？”
“啊……我跟他说好了，他这次就不去了。”陈破搪塞道。
关于为什么突然进入魔鬼训练模式，陈破也已经解释了好几回，虽然大家都很知趣地没有深入追问，但只是应对每个人的随口闲聊都让陈破心累，他也首次体会到了异人隐藏世间的诸多不便。
回头得跟师弟好好探讨探讨这方面的话术，不然老是紧绷着很容易露馅啊，果然超级英雄的日常也并不安生吗？
陈破告别查尔斯，在楼下武姓老人店里逗留了一会儿被赶出来后，就径直往家去了。
但今夜注定不同。
“啧，高架居然堵车？”挡风玻璃上的水帘扭曲模糊了灯火，雨刷器将它们一层层褪去，而后又立刻恢复原状。
“绕个路？”
他瞅见前面一个路口分岔油门一踩就蹿了过去，甚至都没抬头细看。
也难怪，毕竟在这座城市混迹十年，不说闭眼寻路好歹也能脑内自带GPS。这里下到地面应该好走一些，因为一些原因来往的人车并不多。
“十年了，怎么感觉没怎么变呢？”
陈破倒是无所谓，他曾在这街区住过一段时间，那会子也正值天不怕地不怕的年纪，别说打架，刀子手枪还见过几回呢！虽然最后也没有真到那个地步，而且后面运动嘻哈也跟不少黑哥们结下了友谊。
“对了！这附近有个武器店来着？不如买双高级点的棍子看看今晚能不能顶得住？”
他当即立断扭转车头，劈开一路水波钻进了黯淡路灯照不见的街角。
……
“就是这个啦哈哈哈！”陈破挥舞着两根警棍，“虽然还有点不顺手，但是肯定不会一下子断掉啦！”
“这可是特种装备！”店长黑叔叔竖起大拇哥，“你很有眼光啊boy！”
他美滋滋的付了钱，本来只是碰碰运气，没想到这么晚了附近居然只有这家店还开着门，该说是天意吗？不过总感觉这个店长大叔好像不止想卖我这些啊……他嘀咕着出了门，远远地发现自己车后面停着辆经典的肌肉跑车，上面还涂满了花里胡哨的涂鸦。这情形陈破第一反应可不是吹口哨而是紧张，毕竟这地方是帮派区域，外来者可得慎之又慎。
他冒着雨走近自己的爱车一边左右撇头，新买的家伙就别在咯吱窝下面，要是真有哪个不长眼的小子敢犯事他就一棍子抽爆他的脸！
没人？
他又来回看一圈。
真没人？
正想着，身后忽然传来一声呵斥。
“嘿！”
那呵斥颤颤巍巍的似乎有些底气不足。
陈破缓缓转过身，没有看到黑洞洞的枪口，他悄悄送了口气，同时后退几步，“不好意思哥们！你的车靠的太近了！”
“……”
对方没有应答，只是静静站在树荫下，奇怪的是陈破即使隔了很远也能看到他在颤抖，明明穿了那么一件厚大衣的说。
“好吧，那我走？”
陈破再次后退，直退到自己车旁。
对方依然没有动静。
陈破干脆钻进自己的车里。
奇怪的人……他发动车子，调转车头走上了归家路。
雨势仍然不减……狂风大作，羸弱的叶和柔嫩的草难以自救。
这种时候，明明家是最温暖的地方啊，但如今是我却有些抵触甚至惧怕回到家里。
那家伙也一样吗？
陈破与对方的车擦肩而过，此时天幕中骤然落下一道枝形闪电，巨大粗壮贯天彻地犹如燃烧的世界树坠落人世！一刹那耀眼的白光撕破泥潭般的黑暗，简直是要将雨幕狂风所掩埋的一切美好和一切丑态都一并暴露出来！
陈破向后视镜一瞥，心里想着给予臆想中难以归家的同伴一抹默默的支持。
但他看见的，却是一团鬼火般熊熊燃烧的紫色气焰。
那个身影一步步踏上武器店的台阶，头顶的雨水毫不留情地倾泻却丝毫沾不到他的身上。
陈破愣住了。
神怒一般的雷鸣紧随而来，震散云层怒斥着人性。
他已经进化的视力看到，鬼火之下，沾满了淋漓的鲜血，已不知是人是兽。
下一刻，无边的暗影重新掌控世界。
而陈破头也不回地狂飙离开了那街角。
……
“求求你！求求你！我有钱！你要多少都拿去！之前借的我都可以还你！加倍！”
武器店的店长胸前染血匍匐跪倒在积水的路面。
那个恶鬼般的身形则一步步逆风而来。
风掠过他的身旁，雨沾不湿他的衣裳。
可那厚重的大衣依然在持续地滴下粘稠的血液。
他发出犹如索命厉鬼的咆哮！
滴——
？？谁家鬼这么叫啊？
远光灯的灯柱像是巨剑将雨水中的二“人”笼罩！
“HEY——！！！”陈破从车窗探出头，用尽浑身力气怒吼！
雷鸣，又是雷鸣。
难道神也要漠视这一场屠杀么？
“你，毁了，我的一切！！”
那身影手起刀落，远隔数米将下跪的人一分为二！
“Motherfuc***——！！”陈破再不废话一脚将油门踩到底！
二十分钟，这样的雨夜最快二十分钟警察才能赶过来！
他感觉浑身血液倒流，身体冰凉双眼却滚烫无比！
来吧！
……
滴。
十一点。
一只修长的手拿起手机，拨号后收到的却是关机的反馈。
“嗡……”
陈出新的神情蒙上寒霜。
他俯视着身旁双刃。
眼神迸发出极度可怕的光芒。
穿袈裟。
斜斩。
真刀。
毫不留情。
生死。
连续几天，这些词汇在他脑海里鸣叫，似乎想要唤醒他内心深处的野兽。
今天有雨。
流水冲着碎叶打着旋从行人的脚下淌过去，在冷冽的雨幕中没谁会有闲情逸致去细数究竟多少蚂蚁丧命于鞋底高的洪流，就像钢筋水泥的丛林下有人处在通天塔顶灯红酒绿的安乐窝中也丝毫不会在意那些没能挤上姗姗来迟的公车的社畜。
有些生命注定高贵，有些生命注定无人问津。
异人，明明有着强大到足以轻易凌驾于任何凡人的力量，却甘愿隐藏在与自己格格不入的人群之中，这是何等的荒谬？刨开皮囊，怕是二者连内在都截然不同吧，明明没有资质的是大多数人，却要有着真正才能到人处处收敛锋芒，这又是什么道理？
也对，猴群之中诞生出第一个会使用棍棒，能够点燃火焰的人类时，那些猴子恐怕也是这样害怕的吧。
对，就是这样……我才是真正的“人类”，余下的，不过是沉湎于现状，不敢直面进化的“猴子”而已！
“我说老兄。”冷风吹散灰蓝色的烟雾，露出一张戏谑的黑人脸庞。“你tmd到底买不买？看你是老客户才让你尝尝鲜！”
幽暗的环境里只看得清眼前的一张桌子，上面铺着皱巴的塑料纸，凌乱的反光照耀出对面瑟缩成一团的身影。
“唔……唔……”那身影似乎披着厚重的大衣，却依然颤抖不停，或许是惧怕黑暗，又或是因为……熟悉但又格外刺激的快感？
“Shit！”黑人见对方没有反应，一手狠狠摁灭烟蒂，咋舌道，“我tm就知道，什么狗p艺术家，不过是换个冠冕堂皇的身份吸粉的神经病而已，还不是一样的穷！”
“尊重我们的客人，Dj，这位先生可是老顾客了，为了我们的生意他甚至不惜去借了高利贷呢。”
黑人身后不知何处传来声音，窸窸窣窣四面八方不断有脚步声，椅子拖动的摩擦声和低声嘲笑，但最刺耳的却是金属磕碰的沉闷响动。
“我，我可以再借。”
那身影渐渐停止了颤抖，极其沙哑的声音从桌对面传来，语气里满是恳求和病态，“求你，能不能再便宜点……”
“你tmd说什么？”黑人不怒反笑，“你也尝过了吧，东西什么样你自己没点数？”
“可，我，我……”
“没钱就别来买啊！说是为了找什么狗p灵感，结果吸了几年画出来的东西不还是那个德性？你不会真觉得自己有天赋吧，哈哈我tmd小学五年级的表妹画出来的涂鸦都能被老师表扬亲吻她的脸颊呢！你个废物到现在都还一事无成吧哈哈哈！”
他肆意地笑着，泪花都涌出来了，大手鼓点似地拍在桌面上，面对这彻底的败狗，他感到无端的骄傲，拥有流金的生意，拥有火力与力量，拥有团结的家庭！枪支与毒品加上一点点的戏谑就足以构成一个拥有完美人生的家伙，反观眼前的人，不，他压根没资格被称为人呐哈哈哈哈！
“Monkey……”
那人又开始颤抖了。
“什么？你这混蛋说什么？”
他停下了笑意，抽出腰间的匕首。
区区垃圾也敢挑衅我？在这片黑暗世界里我就是王者！即使是那些高高在上的白皮猪来到这个街区也必须谨言慎行——如果他们还想完整地走出去的话！
“我能请你再说一遍吗？”
“You，allofyou，m-o-n-k-e-y，mon……”
“m*f*！！”
黑人暴怒挥出刀刃直冲对方的脸颊，他要在敢于挑衅他的人脸上留下永恒的印记！
嚓。
刀……刀在哪？
不，不对，我的，手在哪？
为什么，我说不出话？
我的，下巴……
“啊啊啊啊啊啊——！！！
惨叫混杂着鲜血穿破黑暗，却未能在冷冽的雨中走过多远，这座街巷最深处的房屋之中骤然暴起的枪火也被天际落雷的威势所弥盖。
今夜的一切仿佛蒙上了一层更深的纱衣。
唯有那双嗜血妖异的紫色瞳眸除外。
……
野兽……
“嘿break！结束了！”
陈破回过神，黑人老哥查尔斯一如既往露着白牙朝他示意。
“哦，哦，谢谢啦伙计。”
“明天也要加油啊！保持这个精神头！”他说着摆出一个健美pose，“再过一段时间，你没准就能转型到我这边啦！”
“得了吧，我可受不了天天喝鸡胸肉蛋白汁。”陈破佯装呕吐。
“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黑人老哥扭身展露反光的背肌，陈破只觉得面前似乎骤然展开一扇金属的墙壁。
“话说你真的不用告诉老头（教练）你要干嘛么？既然是备赛状态，他后面不应该跟着你去参赛吗？”
“啊……我跟他说好了，他这次就不去了。”陈破搪塞道。
关于为什么突然进入魔鬼训练模式，陈破也已经解释了好几回，虽然大家都很知趣地没有深入追问，但只是应对每个人的随口闲聊都让陈破心累，他也首次体会到了异人隐藏世间的诸多不便。
回头得跟师弟好好探讨探讨这方面的话术，不然老是紧绷着很容易露馅啊，果然超级英雄的日常也并不安生吗？
陈破告别查尔斯，在楼下武姓老人店里逗留了一会儿被赶出来后，就径直往家去了。
但今夜注定不同。
“啧，高架居然堵车？”挡风玻璃上的水帘扭曲模糊了灯火，雨刷器将它们一层层褪去，而后又立刻恢复原状。
“绕个路？”
他瞅见前面一个路口分岔油门一踩就蹿了过去，甚至都没抬头细看。
也难怪，毕竟在这座城市混迹十年，不说闭眼寻路好歹也能脑内自带GPS。这里下到地面应该好走一些，因为一些原因来往的人车并不多。
“十年了，怎么感觉没怎么变呢？”
陈破倒是无所谓，他曾在这街区住过一段时间，那会子也正值天不怕地不怕的年纪，别说打架，刀子手枪还见过几回呢！虽然最后也没有真到那个地步，而且后面运动嘻哈也跟不少黑哥们结下了友谊。
“对了！这附近有个武器店来着？不如买双高级点的棍子看看今晚能不能顶得住？”
他当即立断扭转车头，劈开一路水波钻进了黯淡路灯照不见的街角。
……
“就是这个啦哈哈哈！”陈破挥舞着两根警棍，“虽然还有点不顺手，但是肯定不会一下子断掉啦！”
“这可是特种装备！”店长黑叔叔竖起大拇哥，“你很有眼光啊boy！”
他美滋滋的付了钱，本来只是碰碰运气，没想到这么晚了附近居然只有这家店还开着门，该说是天意吗？不过总感觉这个店长大叔好像不止想卖我这些啊……他嘀咕着出了门，远远地发现自己车后面停着辆经典的肌肉跑车，上面还涂满了花里胡哨的涂鸦。这情形陈破第一反应可不是吹口哨而是紧张，毕竟这地方是帮派区域，外来者可得慎之又慎。
他冒着雨走近自己的爱车一边左右撇头，新买的家伙就别在咯吱窝下面，要是真有哪个不长眼的小子敢犯事他就一棍子抽爆他的脸！
没人？
他又来回看一圈。
真没人？
正想着，身后忽然传来一声呵斥。
“嘿！”
那呵斥颤颤巍巍的似乎有些底气不足。
陈破缓缓转过身，没有看到黑洞洞的枪口，他悄悄送了口气，同时后退几步，“不好意思哥们！你的车靠的太近了！”
“……”
对方没有应答，只是静静站在树荫下，奇怪的是陈破即使隔了很远也能看到他在颤抖，明明穿了那么一件厚大衣的说。
“好吧，那我走？”
陈破再次后退，直退到自己车旁。
对方依然没有动静。
陈破干脆钻进自己的车里。
奇怪的人……他发动车子，调转车头走上了归家路。
雨势仍然不减……狂风大作，羸弱的叶和柔嫩的草难以自救。
这种时候，明明家是最温暖的地方啊，但如今是我却有些抵触甚至惧怕回到家里。
那家伙也一样吗？
陈破与对方的车擦肩而过，此时天幕中骤然落下一道枝形闪电，巨大粗壮贯天彻地犹如燃烧的世界树坠落人世！一刹那耀眼的白光撕破泥潭般的黑暗，简直是要将雨幕狂风所掩埋的一切美好和一切丑态都一并暴露出来！
陈破向后视镜一瞥，心里想着给予臆想中难以归家的同伴一抹默默的支持。
但他看见的，却是一团鬼火般熊熊燃烧的紫色气焰。
那个身影一步步踏上武器店的台阶，头顶的雨水毫不留情地倾泻却丝毫沾不到他的身上。
陈破愣住了。
神怒一般的雷鸣紧随而来，震散云层怒斥着人性。
他已经进化的视力看到，鬼火之下，沾满了淋漓的鲜血，已不知是人是兽。
下一刻，无边的暗影重新掌控世界。
而陈破头也不回地狂飙离开了那街角。
……
“求求你！求求你！我有钱！你要多少都拿去！之前借的我都可以还你！加倍！”
武器店的店长胸前染血匍匐跪倒在积水的路面。
那个恶鬼般的身形则一步步逆风而来。
风掠过他的身旁，雨沾不湿他的衣裳。
可那厚重的大衣依然在持续地滴下粘稠的血液。
他发出犹如索命厉鬼的咆哮！
滴——
？？谁家鬼这么叫啊？
远光灯的灯柱像是巨剑将雨水中的二“人”笼罩！
“HEY——！！！”陈破从车窗探出头，用尽浑身力气怒吼！
雷鸣，又是雷鸣。
难道神也要漠视这一场屠杀么？
“你，毁了，我的一切！！”
那身影手起刀落，远隔数米将下跪的人一分为二！
“Motherfuc***——！！”陈破再不废话一脚将油门踩到底！
二十分钟，这样的雨夜最快二十分钟警察才能赶过来！
他感觉浑身血液倒流，身体冰凉双眼却滚烫无比！
来吧！
……
滴。
十一点。
一只修长的手拿起手机，拨号后收到的却是关机的反馈。
“嗡……”
陈出新的神情蒙上寒霜。
他俯视着身旁双刃。
眼神迸发出极度可怕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