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六中文网 > 蝴蝶之刃 > 蝴蝶之刃_分卷阅读_7

蝴蝶之刃_分卷阅读_7

推荐阅读:风起龙城深空彼岸万相之王最强战神第九特区龙王殿重生之都市仙尊财运天降花娇好想住你隔壁

一秒记住【三六中文网 www.36zw.net】,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我们的事再等等。”

    “什么意思?”

    “如果你不想等,也没关系。”

    “余乔,你再说一遍。”

    “晚安。”

    挂了电话,余乔靠在床头,懒得动。

    而她嘴上叼着烟、灯光下眯起眼的样子居然和陈继川很像。

    抽完烟,她混乱的思绪却不见好转。

    也许吧,也许都怪这天气——

    深冬、南下的风、被冷雨浸湿的傍晚、被暧昧充斥的鼻息,每一种都是罪,每一刻都是欲。

    经过羽绒服和空调的共同努力,卧室温度已经高得让人难以忍受。

    余乔拉开拉链,喘口气。

    起先只是想让皮肤透透气,然而目光所及之处,通通燃起莫名的渴望。

    渴望被触碰、被抚摸、被践踏。

    她的手从自己的咽喉开始,慢慢抚摸,若有若无。

    就像爱人之间的相互试探,她的右手正试探着她咽喉上敏感的皮肤,让她痒、又更渴望。

    直到她向下,抚过所有未经触碰的禁忌。

    她成了实验课上最具有探索精神的学生,不断地改变方式、纠正指法,终于在某一刻寻找到正确出口。

    她的身体像一把被拉满的弓弦,在某一个不可追寻的瞬间,绷到了极限,却又在极限过后突然松懈,浑身无力地瘫倒在床上。

    前一刻脑中纷乱的情绪已经被清空,她被自己抛弃,一无所有。

    而她就这样裹着陈继川的羽绒服迷迷糊糊睡了过去,再醒来已经是深夜,窗外一片漆黑,静得孤独。

    她爬起来给自己倒了杯热水,窝在床上翻手机。除了工作上的进度通报,就是宋兆风和小曼的信息。

    宋兆风说:“我们都应该把握当下。”

    小曼问:“你到底做到哪一步?”

    余乔回给小曼,“什么都没有,我也许什么都不想做。”

    小曼的信息一秒钟之后就到,“我该拿你怎么办?”

    余乔再回,“圣诞快乐。”

    当夜,陈继川钻进了余乔的梦里。

    他们被关在一间没有窗的屋子,陈继川的脸总是藏在阴影中,看不清轮廓。

    梦中,余乔的胆子很大。她从背后拥抱他,靠在一张她梦寐以求的背上,下颌磕在他肩胛骨,一双手绕到他胸前,认真且仔细地探寻他的身体。

    但陈继川突然推开她,“余乔,我不是你的药。”

    她没来得及回答,场景一转,又到了她在鹏城的公寓,陈继川粗暴地将她推倒在床上,要再进一步时又说:“你太脏了,我不喜欢。”

    在她的惊慌当中,地板涌出无数条蟒蛇,陈继川消失了,她被蛇缠绕,最终被黑暗吞噬。

    梦醒后天还没亮,楼下已经有人在收拾灵堂,不时传来金属敲击声。

    余乔赶紧收拾好自己跑下楼。

    她今天穿一件深灰色短大衣,随手扎了个丸子头,脸上什么妆也没有,比初秋的霜露更干净。

    “乔乔起来啦?”红姨还是老样子,对谁都热情,见她来,把准备好的孝衣麻布套在她身上,再指着奶奶的遗像说,“你知道的吧,老太太不让你爸沾手,家里也不讲重男轻女那套,今天就靠你了。”

    余乔点点头,一口气吃了两个馒头给自己垫肚子,之后又换上胶皮套鞋,等天一亮就跟着送葬的队伍出发。

    今天十里八乡来了不少人,余乔被余文初拉着一路认了不少亲戚,队首有两个并不认识的堂兄一左一右负责抛纸钱。

    其中一个国字脸的一直不停和余乔搭话,圆脸的负责捧哏。

    “听说你在鹏城当律师啊,挺赚的吧?”

    余乔答:“无非是打一份工。”

    圆脸的说:“姐,我哥在昆明做烟草生意,已经赚了两套房啦。”

    国字脸的说:“也就是混饭吃,没你们律师好。女律师,听起来就有文化、有气质,受人尊敬。”

    昨晚下过雨,上山的路多是泥泞。她双手捧着遗像,很难保持平衡,更需要集中注意关注脚下,但身边这两个人不断地吹嘘自己,让人心烦意乱。

    国字脸又开始了,“有时间到昆明,哥请你耍耍。”

    余乔没来得及拒绝,脚下一滑,又要摔跤。

    真倒霉,一回来,好像天天都在“扑街”。

    万幸有人托住她手肘让她有机会站直。

    “谢谢。”她一回头,又是那双狭长漆黑的眼睛,时时刻刻都带着一点痞,责备她说:“姑,你就不能小心点?”

    说完了,手却不放开,干脆上前一步把国字脸挤开,长臂绕过她腰后,几乎是端着她往上走。

    国字脸被人背后推一把,也不大高兴,冲着陈继川撒火,“你谁啊你?跑这来凑什么热闹。”

    “这我姑姑,我是她侄儿,我来孝敬亲姑姑,有你什么事儿?”陈继川多半是北方人,口音里天生带着一股彪悍劲,谁的帐也不买。

    国字脸不敢招惹他,反过来问余乔,“乔妹妹,刚顾着说话没注意,你没事吧?”

    余乔摇了摇头说:“你不要跟着我了。”

    她没等国字脸反驳,慢条斯理地接下去说:“你们两个太吵了,好像两只鸡。”

    国字脸和圆脸都难堪得下不来台,但圆脸还想说什么,被国字脸推了一把,灰溜溜往前去了。

    这两个人多半是为了余文初,生生忍下这口气。

    陈继川扶着余乔继续上路,乐得不行,“我说姑姑,看不出来啊,你骂人可真有一套。”

    余乔认认真真向他解释,“我刚才感觉自己进了鸡窝,马上就要失聪了。”

    陈继川乐得更夸张,但他得憋着,以至于扶着余乔的两只手都在颤,“你这么一本正经的,没去给周星驰配戏真是可惜了了。”

    他笑得太开心了,余乔忍不住提醒他,“陈继川,这是在我奶奶的葬礼上,你注意一点。”

    “行行行。”陈继川揉了揉脸,终于停了。

    山路崎岖,送葬的队伍停停走走一个多小时才到墓地。

    墓穴是空的,敞开向天,露出云南特有的红棕色土壤。

    余乔替代了长孙的位置,在下葬掩土之前都得跪在墓前。

    陈继川招呼孟伟,在水泥砌的地方铺一层干净塑料布,余乔就跪在那,捧着奶奶的遗像,等看形形□□人群,各式各样表演。

    陈继川给她递香的时候,她忽然说:“陈继川,我昨晚梦到你了。”

    陈继川冲她一乐,“完了,你奶奶听见肯定要拿棉鞋抽我。”

    ☆、第7章酒宴

    第七章酒宴

    有人点燃了鞭炮,刺耳的炮竹声打断了他们的对话。

    余乔敬香过后直起腰,陈继川已经换了位置站到她右手边,替她挡住噼啪乱飞的炮仗。

    停留在队伍末尾的乐队开始吹吹打打凑热闹,天空依旧灰蒙蒙阴郁不改。

    该哭的一个没哭,不该哭的正在山边嚎啕。

    余文初跪在余乔身边,冲着红漆鲜亮的墓碑说:“妈,我这辈子对不住你,给你磕三个响头,咱们下辈子还做母子。”

    唢呐声忽然拔高,锥子一样扎着耳膜。

    余文初最后的剖白被埋葬在乡间,除了余乔,谁也没能听清。

    这一刻,忍足一上午的雨终于肯落下来,轻轻巧巧给葬礼的收尾添一分悲戚。

    余乔跟着队伍下山,她脸生,因此时不时能听见身边人小声议论。

    “唉,老太太实在太犟了,听说到死都不肯见……”

    “何止啊,跟你说,就算住在一起,也是一个楼上一个楼下,从来没见一张桌上吃过饭。”

    “你不知道,有人问,老太太都说她儿子早死了。”

    “这也难怪,我还听说余文初他爸,当年是打过美国鬼子的,谁知道他居然干这个……”

    下着雨,赤红泥土缠住鞋底,举步维艰。

    余乔冷着脸一路听下来,心中也没有过多感触。

    但忽然头顶一沉,一顶柔软草帽遮住她视线。给他戴帽子的人还顺带在她脑袋上一按,接下来一句话不说,潇潇洒洒地与她擦肩而过。

    不用想也知道是谁。

    她掀开帽檐,看前方陈继川追上余文初,两只手插在衣兜里,低着头絮絮叨叨不知说些什么

    余文初不住地点头,大约很是认同。

    下山后照规矩还得请最后一顿饭。

    门前的灵堂拆了,吃流水席的棚子还在。家中客厅也开三桌,专程招待镇上亲戚。

    余乔不喜欢人多的场面,回来换下胶鞋就躲在二楼阳台抽烟,顺带给黄庆玲打了个电话。

    接通后,电话里充斥着哗啦啦麻将桌上推牌的响声,余乔捏着烟,也往那株万年青上弹灰,“妈,又打牌呢。”

    “你妈不就这点爱好?怎么样,桂林好不好玩?”

    “还行吧,就是天天下雨。”

    “谁让你冬天出门啊,夏天去多好,还能捎上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