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六中文网 > 宦难江山(重生) > 宦难江山(重生)_分卷阅读_72

宦难江山(重生)_分卷阅读_72

推荐阅读:快乐的花莲之旅淫术炼金士20——城战谋策篇姐姐与她的同学娇女封后之路最佳女配(快穿)老板,你马甲掉了我的大奶女友小瑄重生攻略穿书后我抢了反派雌虫猎人游记[女追男,剧情,肉渣]

一秒记住【三六中文网 www.36zw.net】,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他还在路上,我俩分开行的,他飞书同我讲要进京,我想左右无事,咱们俩又成日聚少离多的,便跟来见你一面。”他话说得随意,白隐砚未听出什么不妥。

    “他大致何时来?我好做些准备。”

    白修涼耸耸肩,“哪用准备啊,小鸭子何时来,他必然何时现身。”

    白隐砚一笑,“倒是。”

    他们讲话时符柏楠一般不插言,只袖着手坐在那。二人又聊了一阵,话隙时符柏楠出口气,左右手在袖筒里换了换,白隐砚自然地探过去一握。

    “冷?”

    符柏楠闭了下眼。

    “我叫人给你加件衣?”

    “嗯。”

    “好,那你等一等。”

    白隐砚轻声温语朝外招呼,起身站在门口唤了当值的厂卫,她擦过了白修涼的眼神。白修涼眼珠一错,收回目光时正和符柏楠压住的睨视触上,两相之下,刀斧交驳。

    白修涼忽然咧开嘴角,无声地说了几个字。

    符柏楠眼一眯。

    外面厂卫拿了厚袍来,符柏楠起身离开桌沿,白隐砚抖袍给他穿上,随口道:“修涼,晚间若无事,去我们府中用膳罢。翳书?”她话尾征询符柏楠,后者不置可否。

    “随你。”

    白修涼亦站起身,他望着白隐砚忙于给符柏楠理袍,垂头露出的一节后颈白若新雪。

    怔忡一瞬,白修涼猛然笑开:“不啦,不给你俩当‘电灯泡’,回客栈吃我的冷饭得了。”

    白隐砚转身方欲言,白修涼划拉划拉手掌,“别劝别劝,我真还有事,这会就是来看看你。”他缩着脖子朝白隐砚那靠靠,假装小声地道:“不过阿砚,你送我出去吧?刚才临进这边我从那头闻着股尿骚味,是牢房吧?太吓人了,混在一块也能过得心安理得,真不愧东厂。”

    “……”

    符柏楠袖中的掌迅速成拳。

    白隐砚抿唇拍了下白修涼的背,“修涼。”他眨眨眼,恍然大悟般道:“啊……我是不又说错话了?对不住啊。”

    白隐砚苦笑道:“你快住嘴吧。翳书,我——”

    “你去送罢。”

    符柏楠压着眼皮拢了拢袍。

    二人走出屋子,日头下一双素衣静走在东厂内,如并行白鹭轻点过泥沼,相称得宜。

    白修涼比符柏楠略矮些,白隐砚习惯了符柏楠的个子,欲言时扭头仰得高了一些,发觉此事,一下笑了出来。

    白修涼问过她笑什么,面目一滞才跟着也笑了。

    “他是挺高的,高你这么大一块有了吧?”白修涼调侃似的比比个子,“聊起来多费劲啊,还是咱们这样方便点。”

    白隐砚平声道:“不要紧,我不怕费劲。”

    “……”

    白修涼手停了停,半晌才言语。

    “阿砚。你……”

    “我甚么。”

    白修涼看着她淡然的神色,笑渐渐收了。

    前行几步,他忽道:“阿砚,你太欺负我了。”

    他没说官话,腔调不高,去了那种刻意为之的少年气,现出了低沉平实的嗓音。

    男人的嗓音。

    白隐砚不接话,避开了。

    “谁能欺负你啊,二师兄。”她道,“谁敢欺负你啊。”

    白修涼一句你啊收在喉腔里,到底没出来。

    厂门渐近,白修涼低头撩袍,跨过门槛道:“阿砚,这次老三来肯定又要与你起争执,上次他虽暂时听了你的,但你还是……”他迎着白隐砚的目光,止住了话。

    “我不会退的。”

    白隐砚招呼了下厂门口寺人,错开白修涼目光淡淡道:“即便是想,我也已不能退了。”

    白修涼耸然而停。

    “什么叫不能退了?”

    白隐砚不语,只迎上他的视线。白修涼望着她,忽然注意到了她发髻的细微变化——

    她绾了半个新妇的髻式。

    “……”

    “……”

    长街静谧着,空旷无人中只前后街口来去,偶有行人步履匆匆。

    白修涼五官渐渐沉下去。

    “……不可能。”

    他轻道一声不知说与谁听,垂下去的面目看不清眼神。

    “……”

    白隐砚还是没有言语。

    于是再没有人言语。

    长风卷街,刮过寒冬的袍角,飘起落下,盖住几分人心。

    日子没头溜过去四天,符柏楠正轮休沐。

    年末还是忙着,只前些时候提上来的官员都安分些了,新皇仍是招猫逗狗,手中的折子批两本撂十本,不理朝政。

    凉钰迁手上批红的权还握着,内阁也因清算分/身乏术,几方安宁,符柏楠难得偷闲,回去得比白隐砚还早。

    院里围了一群人开了张棋盘,论输赢拍桌对赌,白隐砚领人进府时正看见符柏楠。

    他那张老头儿椅摆在那格外显眼,几个厂卫环着他站着,都是下值换了私服的,抱胸叉腰,跪坐的也有,对面和符柏楠下棋的厂卫满头的汗。

    白隐砚入院时符柏楠刚落了最后一子,和他下的那小子哀嚎一声,跪爬过去抱着符柏楠的腿假哭:“干爹!您饶儿子这回吧!三两银子啊,干爹开恩啊!”

    符柏楠抿着薄唇坐起身,一把推开他脑门,摊开细长的掌,“少你娘废话,赶紧拿钱。”

    周围厂卫都笑嘻嘻地看热闹,那小子还在那磨蹭,余光见着白隐砚立马扑过来磕头,又抱着她的腿哭:“干娘!干娘您救救儿子!”

    白隐砚哭笑不得:“你犯甚么事了?”

    符柏楠起身慢条斯理朝她过来,旁边符十三一说来龙去脉,白隐砚也轻拍了下那小子脑门,“快拿钱。”

    符柏楠恶劣地低笑出声。

    那小子见彻底没指望了,嗷一声真哭了,抽抽搭搭地从怀里掏银子。符柏楠接了那几两碎银,提溜着他领子扔到人堆里,“滚吧。”话落指尖一划,“你们几个晚上请他一顿。”

    众人齐声称是,收桌的收桌,搬椅的搬椅,嘻嘻哈哈的。

    符柏楠转过头来,才扫了眼白隐砚身后一直未言语的姑娘,努了努嘴。

    “哪位?”

    白隐砚把那姑娘揽向前来道:“我师妹,白思缈。”

    白思缈一身鹅黄,发罕然的仅及肩,在脑后扎成一道利落的线,领口下能见到薄薄软甲。她打量了几眼符柏楠,很干脆地叫人。

    “姐夫,久仰。”

    符柏楠眉目一停,笑了。

    白隐砚并没说空话,白思缈对宦官的态度的确温和,甚至用温和一词来形容是不太准确的。

    “幸会。”他揣起袖子,和白隐砚一同往里引人。“听闻你随军抗边,战火方熄大军还在整顿,怎地你便入京来了?”

    白思缈耸耸肩,一点不见外:“我只随军协边,不入编,想回就回了。师姐我信里不是写了么,你怎么同姐夫说的。”

    白隐砚笑笑,“我不太懂这些,大抵说错了。”

    她后退,白思缈反而不好意思,呐呐道:“也可能是我写错了,不过这都是小事,不打紧。”

    三人进了屋内,白隐砚习惯性要倒茶,白思缈拦住她,“师姐你坐吧,我自己带啦。”话落从怀里掏出个小瓶,拧开喝了一口。

    瓶口飘出股味,白隐砚微抿唇道:“思缈,白日里不要饮酒。”

    白思缈一口酒还在喉间,符柏楠接过话懒道:“她愿意喝就喝,真想喝的你也拦不住。”

    白隐砚哭笑不得地道:“翳书你不要惯她,且你也是,不要瘫着,好好地坐。”

    白思缈看了眼符柏楠,冲他做个鬼脸,符柏楠扭了下唇角,懒坐起身换了个姿势,还是歪着。他们令人吃惊的迅速意气相投,隐隐中好似莫名站在了相同的线上。

    “阿砚说你以前跟北镇抚司?”

    白思缈点点头,“下山的时候正好碰到朝廷招人,我就去试了。”

    符柏楠伸手拿茶杯,“怎么走了?”

    白思缈耸肩,“打仗呗。我想去边关,上头的不给移动。”

    符柏楠轻笑一声。

    饮了口茶,他搁下杯子,慢条斯理道:“北镇抚司那儿……你待得舒服?”

    话刚落,白隐砚唤了他一声,声音有点硬。

    “翳书。”

    符柏楠转头摊手,“怎么?不行?”

    “她自己的事情让她自己去做。”

    “不就是推一把。”

    白隐砚还要张口,白思缈插言打断二人,“师姐你们说啥呢?”她环头看左右,“我甚么?”

    白隐砚轻出口气,垂眼道:“翳书要为你谋事情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