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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二章 将军支棱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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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赫炎拿着那张请柬,翻来覆去地看着,半晌没吱声。

    虽然没做错事,但慕之明感到一阵莫名的心虚,他扯了扯顾赫炎的衣袖,讨好地笑道:“坐下说吧。”

    顾赫炎看了他一眼,在桌旁的圆凳上坐好。

    慕之明提起桌上的白瓷茶壶,给他倒了杯水,放他面前,随后开口:“昨晚遣人送来的,我还未答复。”

    “嗯。”顾赫炎敛眸,把请柬放在桌上,将写有‘离朱亲启’四个字的那面盖在桌面,抬头看向慕之明:“你要赴约吗?”

    “我……”慕之明迟疑了。

    昨日他的心思全在顾赫炎回京一事上,将此事完全抛之脑后,根本没思考过要不要赴约,所以突然被询问后,一下子无法给出答案。

    纱窗月影随花过,厢房里静了片刻。

    借着这安静的须臾,慕之明认认真真地考虑一下,然后道:“赫炎,上次你入牢狱后,傅诣确实出手相助未求回报,所以这次的宴请于情理而言我不该拒绝,而且俗话说,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若这次,我能搞清傅诣此生有何谋划,日后也好思索对策。”

    顾赫炎问:“你不担心是鸿门宴吗?”

    慕之明摇摇头:“不会,先不说傅诣还请了贤王,再者,他若真想弄死我,之前曾有无数次机会可以下手,为何当时不动手,要选这无风无浪的日子行事。”

    顾赫炎沉默下来。

    慕之明握住顾赫炎的手,郑重其事地说:“赫炎,前世今生,吾心安处,唯有你身旁,你不信我吗?”

    顾赫炎轻声:“我并非不信你,只是……”

    只是他怕自己争不过别人。

    他欲言又止,回握住慕之明的手。

    慕之明这才察觉,虽然顾赫炎已经和自己心意相通,大婚成亲,亲密无间,但他的心结,一直未解。

    偏偏顾赫炎又是不会多言的性子,他将不安和忐忑烂在心里,像个摔倒了也不喊疼的孩子,自己默默忍受着一切,旁人若不及时发现他的伤,他能任由伤口溃烂严重。

    慕之明道:“赫炎,你我已结同心,你心里想的,脑子里念的,都可以与我说的。”

    顾赫炎点点头。

    但还是没说话。

    慕之明无奈地笑了笑:“既然点头了,那就把你现在所想的事说出来吧。”

    顾赫炎望着他的明眸,轻声开口:“我……很牵挂你。”

    简简单单的几个字,让慕之明的心为之一颤。

    对啊,小别重逢的喜悦,怎能被纷杂世事给扰乱。

    慕之明蓦地站起身,拽了拽顾赫炎:“跟我来。”

    顾赫炎虽不明所以,但还是听话地跟在慕之明身后。

    月色入户,回廊悬着明亮的灯笼,慕之明拉着顾赫炎穿过回廊,来到书斋处。

    慕之明平日阅书时习静,所以此处极少有仆从来,唯有书斋后那片被风吹得飒飒作响的青翠竹林与皎皎明月相伴。

    顾赫炎:“为何来此处?”

    慕之明笑了笑,不答,拉着他走进书斋,关紧门,点燃一盏盏烛灯,顿时书斋里明亮如昼。

    慕之明走到内阁案桌前,那桌上长年累月摆着文房四宝,慕之明拿起桌上装清水的碗,倒了些水在砚台里,又持墨块撩着衣袖研磨片刻,待墨水浓稠时停手,随后从月白釉笔架上挑选一只毛质细软的狼毫递给顾赫炎,慕之明笑道:“沾墨。”

    顾赫炎以为他要写东西,接过毛笔,笔尖点砚台将墨沾均匀,再一抬头,愣在原地。

    须臾间,慕之明已脱下淡青衣衫只着雪白的亵衣,然而他并没有停手,又解开衣带,敞开胸膛。

    他身上隐隐还有之前受钉板之苦的疤痕,不过匡大夫一直叮嘱他使用祛疤的药膏,所以道道白痕看着并不狰狞而且还有消退的趋势。

    “写吧。”关上门谈趣的慕之明向来不知收敛,此刻也笑得恣意无拘束。

    顾赫炎却反应不过来,拿着毛笔不知所措:“什,什么?”

    “你不是总担心我不要你吗?”慕之明指着自己的胸膛,一路往下至小腹,“来,写,此为顾赫炎所有,然后我便这样去赴宴,如何?”

    顾赫炎:“……”

    慕之明笑道:“怎么不说话?难不成在胸前写还不够?那背上也写,可好?只要你能安心,写哪都行,如何?”

    竹影微晃,烛火微颤,屋内陷入一片安静中,顾赫炎看看慕之明,又看看手里的毛笔,竟将毛笔放下置于砚台旁。

    慕之明以为他不愿和自己闹这出,嬉笑的表情逐渐讪讪起来。

    哪知下一秒,顾赫炎一步上前,双手环住慕之明的腰随后往下忽然托住他臀部,稍微使劲便将人抱到了案桌上,幸而案桌大,没碰到笔架砚台,不然不知会是怎样一番狼藉。

    慕之明吓了一跳,哭笑不得地说:“赫炎,这,这样有些……不成体统……”

    慕之明骨子里到底是有一个簪缨世家公子的礼节。

    他虽然敢不知羞地撩拨顾赫炎,但这样坐在平日写字念书的案桌上还是会觉得无所适从。

    顾赫炎不应声,重新持笔,拉开慕之明的亵衣,在他身上一笔一划写了起来。

    “唔……”慕之明没想到毛笔在身上游走时的酥麻刺挠感会这么明显,忍不住瑟缩,身子微微往后仰,他努力地咬紧牙关不发出奇怪的声音,双手死死抓者桌沿,可喉间还是溢出一两声怕痒的颤音。

    “赫炎,写,写快些,痒……”慕之明小声哀求道。

    顾赫炎持笔的手微顿,看了眼慕之明,点点头。

    毛笔沾这冰凉的墨水,从慕之明胸前一路向下,潦草疏狂,但不减笔画,直到小腹完成了最后一笔竖钩。

    慕之明松了口气,觉得如此顾赫炎应该愿意放过自己了,想从案桌上下来,哪知顾赫炎忽而按住他的肩膀,不肯他乱动。

    慕之明正疑惑着,顾赫炎稍微使劲,便把慕之明按倒在案桌上。

    笔架被撞倒,毛笔悉数滚落,有墨还未干透的笔砸在干净的宣纸上,染得到处是极难拭去的墨痕。

    “赫炎?”慕之明吓一跳,正头晕目眩不知如何是好时,突然感到自己的亵裤被扒了下来,他大腿根部已抵在案桌边沿,再往下全是悬空,此时两条修长笔直的腿不自在地垂落,只觉得下半身凉飕飕的。

    顾赫炎扫了眼案桌,拿起一根从未染过墨的毛笔,放在盛满清水的碗里。

    他双手撑在慕之明耳边,俯身亲他,咬他舌尖,撩他舌根,片刻后抬起头来,说:“里面也要写。”

    慕之明:“!?!?”

    慕之明受惊,吓得吞了口空气。

    不会吧,顾赫炎说的,是他理解的那个意思吗?

    慕之明:“赫炎,你怎么……”

    慕之明想问他今天这是怎么了,往日虽两人行事时,顾赫炎偶尔也会任性一下,但像今日这般放肆举止,可从未有过。

    他才问出三个字,蓦地反应过来了。

    哦豁,那张请柬。

    顾赫炎这是在怄气吃醋啊!

    想明白后,慕之明突然觉得舒心了不少,比起顾赫炎的垂头丧气和不言不语,慕之明更愿意他使些性子。

    正当慕之明晃神之际,顾赫炎按住慕之明的膝盖,将他双腿折起,随后拿起吸满清水的毛笔,捋顺笔豪,又轻捻了下笔尖捏去堪堪要滴落的水珠……

    ……

    不会吧,不会吧,不会还有人不知道老地方在哪吧?

    ……

    ……随后顾赫炎捡起衣裳紧紧裹住慕之明,打横将他抱回厢房洗净身子,将人塞进柔软舒适的被褥里,等人安稳睡着后,又返回书斋将一切收拾干净。

    -

    -

    到三月初三这天,慕之明仍然准备赴约。

    顾赫炎显然十分不放心,一直在慕之明身旁打转,他虽什么都没说,但是送慕之明上了轿子后,手按在轿子的窗上,久久不愿松手,这让轿夫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问又不敢问,如芒在背。

    慕之明掀开轿子的布帘,笑着对顾赫炎说:“如果我宵禁前还未回府,你去肃王府寻我。”

    顾赫炎:“好。”

    这句话让顾赫炎稍稍定了心,他松开手,目送轿子离开。

    慕之明行至肃王府邸,有小厮毕恭毕敬地迎接他,将他往府邸深处引。

    仍旧是那座水榭楼台,雕梁画栋,仅仅有两层,楼台临着偌大池塘,池塘边栽种依依杨柳,池塘中放着白玉石雕琢的精致假山,假山周围是片片碧绿浮萍。

    如今春色正浓,春风微拂,吹皱池水。

    宴席摆在阁楼二层,一张紫檀方桌,四把花梨藤心扶手椅,桌上摆着八珍玉食,令人垂延三尺。

    傅诣早已恭候多时,见慕之明来,起身笑脸相迎:“离朱你来了。”

    慕之明礼数有加:“见过肃王殿下。”

    “不必多礼,快请坐吧,济安应该一会就到了。”傅诣笑道。

    慕之明走过去,在傅诣对面坐下。

    傅诣给慕之明斟酒,与他寒暄:“似乎有一个月未见了?你不愿重返朝廷为官,我俩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

    “谢肃王殿下。”慕之明婉拒,“我不能饮酒,容易醉,若发了酒疯,冲撞了殿下就不好了。”

    傅诣笑道:“我知你的酒量,一杯无碍的。”

    慕之明只得道:“那还是等贤王殿下来了,我一并敬一杯吧。”

    傅诣没再强求:“也好。”

    正说话时,有小厮匆匆忙忙跑上阁楼,行礼后贴在傅诣耳边说了什么。

    傅诣惊诧地高声重复。

    “什么?济安不能赴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