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离别在即（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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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红萼轩内，莫伊人与含光对坐在榻上。难得莫伊人调侃道：“哟哟哟！这是谁欺负了我家小丫头？”
小含光听了羞红了脸，秀声秀气的回道：“姑奶奶，您就别拿我说笑了。”
莫伊人默默将桌上那盘山药红枣糕推到了小含光面前，“行！姑奶奶不说笑。”莫伊人仿佛又恢复了一身出尘的气质开口说：“含丫头，在你离家前，姑奶奶有几句话要同你交代。”
日暮的空气还带着些许燥热，连风都懒懒的吹着。待含光从红萼轩用完晚膳出来，整个人都还是懵懵的，她今天所承受的东西太多了，一时间还没有完全接受。
不待她多想，吴嬷嬷便领她向着知涛院走去。徐徐的风吹过，伴着树上沙沙的响声，偶有几片飘落在院外的银杏叶，镀着这暮光，含光的心中竟有种说不出的萧条。
得了通报，喜儿出了院来迎着含光走了进去。吴嬷嬷见了，只得默默地叹了口气。
含光一行人还未跨过院门便听见里面传来银铃般的欢笑声合着清脆的童声，“高，高点儿！再高点儿！”吴嬷嬷瞅着小含光的背影，只见她右手攥紧了侧旁的襦裙，头微垂着，转弯时瞥见她的眼角溢着微光。没有人知道，此刻含光有多么羡慕她的四妹妹，可是她只能压低了头不敢表现出来，生怕惹了林氏不快。
跨进院门，含光才微微打量起知涛院。她已经不记得上一次进知涛院是什么时候了，许是大半年前，为四妹妹庆生的时候吧！许是……更久。
庭院里不知何时搭了个葡萄架，母亲难得穿得如此素净，一袭月白色的襦裙搭着几笔描画的吊梢眉，一张素面朝天的脸上盈着笑。含光顺着那星眸睨着方向望去，入目的是四妹妹身着粉暧色的襦裙坐在老银杏树上挂着的秋千上一派乐在其中的模样，尽管含光早已预料到了，可是心里还是止不住的酸涩起来。
林氏瞥见她们进来后，嘴角的笑不由浅了几分，朝令焕的身后的何嬷嬷扫了一眼，何嬷嬷心领神会抱起令焕哄着退了下去。
含光见状，走上前福了福身启唇唤道：“母亲。”林氏坐正后轻嗯了一声，瞥见了含光身后的吴嬷嬷，望着含光又缓声补了句“你今日来我这儿可是有事？”
恰巧此时莫延平换了身衣裳从正房里走出来，难得瞧见含光往知涛院里来，一脸欣喜的走上去，抱起她打了个转儿笑问道：“你这妮子今日怎的过来了！可是想爹爹啦！”说罢，抱着含光朝着葡萄架下的石凳走去坐在了林氏的左边。
林氏瞧着父女俩这般模样，心中隐隐不快，微拧着眉头说：“行了！快从你父亲身上下来，没大没小的。”
听了这话吴嬷嬷笑意全收，板着脸走上前朝着莫延平行了一礼道：“二老爷。”莫延平见状抬手扶起吴嬷嬷说：“嬷嬷怎的行如此大礼，快起快起。”
林氏顿时脸色有些难看了，还是吴嬷嬷接着说：“二老爷有所不知，老夫人今日派我与二小姐前来是有事禀告的。”莫延平听了这话，大致猜到许是与含光有关，且关乎二房遂开口道：“嬷嬷，您快坐下慢慢说。”完了朝喜儿使了个眼神，喜儿回望着林氏，林氏顿了顿首她才给吴嬷嬷斟了茶。
吴嬷嬷就着二老爷的话坐了下来，提声道：“二老爷，二夫人奴婢奉老夫人的命前来，老夫人已经决定每年寒暑假送大少爷和二少爷去上沪见见世面。”林氏听了这话惊得不行，瞪大了眼睛望着二老爷，吴嬷嬷又补了句：“因着三小姐与大老爷父女相见甚少且三小姐与二小姐未出门见过世面，是故此次穆夫人返沪，老夫人打算让她们跟着去上沪见两年世面，六岁前回来。”听到这里连二老爷都给惊住了，“嬷嬷，对于哲儿去上沪见世面我倒是没什么意见，不过含光还这般小此事恐有不妥。”
吴嬷嬷挑了挑眉，倒没想出二老爷竟然不愿，不由得坐正了身子道：“二老爷且放心，安全方面老夫人早与姑奶奶联系了，姑奶奶做主调了后山一字堂的暗卫贴身保护着。”二老爷还待说什么，嬷嬷抢着开口道：“二老爷，这也许是二小姐去后山前唯一一次出去玩耍的机会了。”
莫延平听了怔在原处，抚着小含光的头苦涩的叹了一口气，吴嬷嬷接着说：“老夫人知道您不放心，所以她准备让您护送穆夫人他们一同去上沪。”莫延平也知道自己母亲的决定是不会轻易更改的，只得问道：“嬷嬷可知他们何时启程？”
“后日一早便得出发。”林氏一听急道：“这般仓促！我为哲儿哥”瞥见二老爷怀中的含光又顿了顿道：“与含光准备行李恐怕有些来不及。”嬷嬷见状说：“二小姐的行李老夫人已经着手准备了，二夫人只须准备二少爷的行李就成。”
言罢，吴嬷嬷便牵着小含光的手告退了，回去的路上只觉得那几缕夏风格外的凉，像是怕含光也冷似的，蹲下身抱起她慢慢往回走着……
第二日晌午时分，众人齐聚在忠恕堂内等候着姑奶奶带了一字堂的暗卫过来。
话说这一字堂，是培养后山侍人及族中历代子女贴身暗卫的地方。之所以叫它一字堂是因为其中最厉害的当属培养暗卫，而历代择主了的暗卫名字皆由择主人以一命名，故而唤它一字堂。而被一字堂淘汰下来的暗卫，则会沦为后山侍人。
少时姑奶奶身着族服走了进来，除了老夫人，众人皆站起来行了礼。莫伊人扫了一圈走至老夫人身旁坐下才道：“都起来吧！”待众人坐定，姑奶奶回首望了吴嬷嬷一眼，待吴嬷嬷挥退下人后，伊人风采
才拍了拍掌，只见十六名着玄青色暗卫服看上去只有十来岁的青年男女走了进来，站了两列。
“他们是一字堂培养的一群孩子里排前十六的，他们的年纪最小的不过十岁，最大的不过十五，但武功皆是了得。不过毕竟选的是你们自己的暗卫，这讲究个人的缘法，你们四个自个儿去挑吧！”姑奶奶提声道。
含光四人你看我我看你，还是令仪一马当先从榻上跳了下来，迈开步子朝暗卫走去。因着这群暗卫是由高到低的站着，是故令仪觉得越是靠前站的定是年岁最大的，武功也定是越好的。抬手便指了最前面的一男一女道：“姑奶奶，我要他们两个！”二人听了，看向族长，见她老人家点了头这才走至令仪身后站着。
令阳见令仪选好了，心下一热，也跳下凳子紧随其后，挑了站在第二行的男生与这群暗卫里模样最漂亮的站在第七行的女生，见族长点了头他们才敢站在令阳身后。
令哲见含光还坐在榻上一动不动开口道：“含光你比我小，还是你先来挑吧！”不待含光婉拒，他已经拉起含光把她往前一推让她先挑了。只见含光不知所措的望着老夫人，老夫人笑着点了点头道：“哲儿哥谦让，你就依了他。”她才转头开始认真挑选起来。林氏则是一口气上不来也下不去，铁青着一张脸端坐在那里。
与大伯家的不同，含光走至每个人的面前，与他们对视了几眼，最后选了第六行那个眉目清正的男生与第八行那个个头最小，但那双眼睛却机灵有神的小女生。族长见她选的是这两个人的时候，眉尾不经意的挑了一下，不过眸子却溢出了光。最后令哲则是选了四五排的两个双胞胎男生，倒是让众人侧目。
姑奶奶见他们都选完了，大手一挥便让余下的八人退了出去。看着穆氏解释道：“你且放心，待哪日令玥那丫头下山出门，我们也会给她配两个暗卫的。”穆氏听了这话，笑望过来回道：“如此，我在这儿先替那丫头谢谢您了！”末了，姑奶奶才转了头道：“你们四个小家伙，还不快想了他们的名字，我好命人登记造册。”
听罢，令阳眼珠子一转，这回知道谦虚的说：“还是让二妹妹和三妹妹先来吧！”瞧着令仪想了半天想不出个眉目来，含光依次真诚的看着她选的女生和男生道：“不若你们便叫一兮，一言如何？”二人听后跪下承了恩。
令仪听了急得靠在郭氏腿边拉着她的手直摇，郭氏见她这般模样心下不忍，开口道：“就叫他们一清一楚。”令仪拍手称道：“甚好甚好！”
令阳推了推令哲说：“好弟弟，你且先说吧！”令哲捋捋头朝那对兄弟俩望了一眼道：“你们俩哥哥便唤一南，弟弟便唤一北吧！”令阳瞅着女暗卫那双漾着水花的眸子，不禁想起诗经中的一句“巧笑倩兮，美目盼兮”提声说：“叫一盼一木吧！”
话说红萼轩内，莫伊人与含光对坐在榻上。难得莫伊人调侃道：“哟哟哟！这是谁欺负了我家小丫头？”
小含光听了羞红了脸，秀声秀气的回道：“姑奶奶，您就别拿我说笑了。”
莫伊人默默将桌上那盘山药红枣糕推到了小含光面前，“行！姑奶奶不说笑。”莫伊人仿佛又恢复了一身出尘的气质开口说：“含丫头，在你离家前，姑奶奶有几句话要同你交代。”
日暮的空气还带着些许燥热，连风都懒懒的吹着。待含光从红萼轩用完晚膳出来，整个人都还是懵懵的，她今天所承受的东西太多了，一时间还没有完全接受。
不待她多想，吴嬷嬷便领她向着知涛院走去。徐徐的风吹过，伴着树上沙沙的响声，偶有几片飘落在院外的银杏叶，镀着这暮光，含光的心中竟有种说不出的萧条。
得了通报，喜儿出了院来迎着含光走了进去。吴嬷嬷见了，只得默默地叹了口气。
含光一行人还未跨过院门便听见里面传来银铃般的欢笑声合着清脆的童声，“高，高点儿！再高点儿！”吴嬷嬷瞅着小含光的背影，只见她右手攥紧了侧旁的襦裙，头微垂着，转弯时瞥见她的眼角溢着微光。没有人知道，此刻含光有多么羡慕她的四妹妹，可是她只能压低了头不敢表现出来，生怕惹了林氏不快。
跨进院门，含光才微微打量起知涛院。她已经不记得上一次进知涛院是什么时候了，许是大半年前，为四妹妹庆生的时候吧！许是……更久。
庭院里不知何时搭了个葡萄架，母亲难得穿得如此素净，一袭月白色的襦裙搭着几笔描画的吊梢眉，一张素面朝天的脸上盈着笑。含光顺着那星眸睨着方向望去，入目的是四妹妹身着粉暧色的襦裙坐在老银杏树上挂着的秋千上一派乐在其中的模样，尽管含光早已预料到了，可是心里还是止不住的酸涩起来。
林氏瞥见她们进来后，嘴角的笑不由浅了几分，朝令焕的身后的何嬷嬷扫了一眼，何嬷嬷心领神会抱起令焕哄着退了下去。
含光见状，走上前福了福身启唇唤道：“母亲。”林氏坐正后轻嗯了一声，瞥见了含光身后的吴嬷嬷，望着含光又缓声补了句“你今日来我这儿可是有事？”
恰巧此时莫延平换了身衣裳从正房里走出来，难得瞧见含光往知涛院里来，一脸欣喜的走上去，抱起她打了个转儿笑问道：“你这妮子今日怎的过来了！可是想爹爹啦！”说罢，抱着含光朝着葡萄架下的石凳走去坐在了林氏的左边。
林氏瞧着父女俩这般模样，心中隐隐不快，微拧着眉头说：“行了！快从你父亲身上下来，没大没小的。”
听了这话吴嬷嬷笑意全收，板着脸走上前朝着莫延平行了一礼道：“二老爷。”莫延平见状抬手扶起吴嬷嬷说：“嬷嬷怎的行如此大礼，快起快起。”
林氏顿时脸色有些难看了，还是吴嬷嬷接着说：“二老爷有所不知，老夫人今日派我与二小姐前来是有事禀告的。”莫延平听了这话，大致猜到许是与含光有关，且关乎二房遂开口道：“嬷嬷，您快坐下慢慢说。”完了朝喜儿使了个眼神，喜儿回望着林氏，林氏顿了顿首她才给吴嬷嬷斟了茶。
吴嬷嬷就着二老爷的话坐了下来，提声道：“二老爷，二夫人奴婢奉老夫人的命前来，老夫人已经决定每年寒暑假送大少爷和二少爷去上沪见见世面。”林氏听了这话惊得不行，瞪大了眼睛望着二老爷，吴嬷嬷又补了句：“因着三小姐与大老爷父女相见甚少且三小姐与二小姐未出门见过世面，是故此次穆夫人返沪，老夫人打算让她们跟着去上沪见两年世面，六岁前回来。”听到这里连二老爷都给惊住了，“嬷嬷，对于哲儿去上沪见世面我倒是没什么意见，不过含光还这般小此事恐有不妥。”
吴嬷嬷挑了挑眉，倒没想出二老爷竟然不愿，不由得坐正了身子道：“二老爷且放心，安全方面老夫人早与姑奶奶联系了，姑奶奶做主调了后山一字堂的暗卫贴身保护着。”二老爷还待说什么，嬷嬷抢着开口道：“二老爷，这也许是二小姐去后山前唯一一次出去玩耍的机会了。”
莫延平听了怔在原处，抚着小含光的头苦涩的叹了一口气，吴嬷嬷接着说：“老夫人知道您不放心，所以她准备让您护送穆夫人他们一同去上沪。”莫延平也知道自己母亲的决定是不会轻易更改的，只得问道：“嬷嬷可知他们何时启程？”
“后日一早便得出发。”林氏一听急道：“这般仓促！我为哲儿哥”瞥见二老爷怀中的含光又顿了顿道：“与含光准备行李恐怕有些来不及。”嬷嬷见状说：“二小姐的行李老夫人已经着手准备了，二夫人只须准备二少爷的行李就成。”
言罢，吴嬷嬷便牵着小含光的手告退了，回去的路上只觉得那几缕夏风格外的凉，像是怕含光也冷似的，蹲下身抱起她慢慢往回走着……
第二日晌午时分，众人齐聚在忠恕堂内等候着姑奶奶带了一字堂的暗卫过来。
话说这一字堂，是培养后山侍人及族中历代子女贴身暗卫的地方。之所以叫它一字堂是因为其中最厉害的当属培养暗卫，而历代择主了的暗卫名字皆由择主人以一命名，故而唤它一字堂。而被一字堂淘汰下来的暗卫，则会沦为后山侍人。
少时姑奶奶身着族服走了进来，除了老夫人，众人皆站起来行了礼。莫伊人扫了一圈走至老夫人身旁坐下才道：“都起来吧！”待众人坐定，姑奶奶回首望了吴嬷嬷一眼，待吴嬷嬷挥退下人后，伊人风采
才拍了拍掌，只见十六名着玄青色暗卫服看上去只有十来岁的青年男女走了进来，站了两列。
“他们是一字堂培养的一群孩子里排前十六的，他们的年纪最小的不过十岁，最大的不过十五，但武功皆是了得。不过毕竟选的是你们自己的暗卫，这讲究个人的缘法，你们四个自个儿去挑吧！”姑奶奶提声道。
含光四人你看我我看你，还是令仪一马当先从榻上跳了下来，迈开步子朝暗卫走去。因着这群暗卫是由高到低的站着，是故令仪觉得越是靠前站的定是年岁最大的，武功也定是越好的。抬手便指了最前面的一男一女道：“姑奶奶，我要他们两个！”二人听了，看向族长，见她老人家点了头这才走至令仪身后站着。
令阳见令仪选好了，心下一热，也跳下凳子紧随其后，挑了站在第二行的男生与这群暗卫里模样最漂亮的站在第七行的女生，见族长点了头他们才敢站在令阳身后。
令哲见含光还坐在榻上一动不动开口道：“含光你比我小，还是你先来挑吧！”不待含光婉拒，他已经拉起含光把她往前一推让她先挑了。只见含光不知所措的望着老夫人，老夫人笑着点了点头道：“哲儿哥谦让，你就依了他。”她才转头开始认真挑选起来。林氏则是一口气上不来也下不去，铁青着一张脸端坐在那里。
与大伯家的不同，含光走至每个人的面前，与他们对视了几眼，最后选了第六行那个眉目清正的男生与第八行那个个头最小，但那双眼睛却机灵有神的小女生。族长见她选的是这两个人的时候，眉尾不经意的挑了一下，不过眸子却溢出了光。最后令哲则是选了四五排的两个双胞胎男生，倒是让众人侧目。
姑奶奶见他们都选完了，大手一挥便让余下的八人退了出去。看着穆氏解释道：“你且放心，待哪日令玥那丫头下山出门，我们也会给她配两个暗卫的。”穆氏听了这话，笑望过来回道：“如此，我在这儿先替那丫头谢谢您了！”末了，姑奶奶才转了头道：“你们四个小家伙，还不快想了他们的名字，我好命人登记造册。”
听罢，令阳眼珠子一转，这回知道谦虚的说：“还是让二妹妹和三妹妹先来吧！”瞧着令仪想了半天想不出个眉目来，含光依次真诚的看着她选的女生和男生道：“不若你们便叫一兮，一言如何？”二人听后跪下承了恩。
令仪听了急得靠在郭氏腿边拉着她的手直摇，郭氏见她这般模样心下不忍，开口道：“就叫他们一清一楚。”令仪拍手称道：“甚好甚好！”
令阳推了推令哲说：“好弟弟，你且先说吧！”令哲捋捋头朝那对兄弟俩望了一眼道：“你们俩哥哥便唤一南，弟弟便唤一北吧！”令阳瞅着女暗卫那双漾着水花的眸子，不禁想起诗经中的一句“巧笑倩兮，美目盼兮”提声说：“叫一盼一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