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3 章 第 4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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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她要是连遗书都不能留下的话...姐姐就连她的尸体都找不到了......呜呜呜！
江幼瓷悲痛欲绝、痛哭流涕。
一时间,整个楼层都只有她一个人的哭声转着圈飘荡。
所有人都没能反应得过来。
特别是汤泉。
汤泉：“......”
汤泉：“？？？”
就...就这么掰开了？？
这...这是特制的牢笼啊！
吗的......这特么是一个什么小怪物？！
他大意了！
他的数据库里根本没有更新有关于她的资料！
明明...明明她看起来就是一个小废物！
场面一时僵住。
三秒后。
吃了一鲸的汤泉勉强消化得七七八八。
眨了眨因过分大睁而干燥涩痛的眼、艰难抬起枪，冲着警卫们喊：“快...快！把他们关起来！！......快！！！”
“...咦？”
江幼瓷不解，没忍住问：“不是已经关起来了嘛......”
“蠢货！关进熔炉里面！熔化他们！快！！”
啊......啊？
江幼瓷：...w(?Д?)w！！
“不...不要啊！”江幼瓷疯狂摇头。“你们不要执迷不悟！跟反派作对是没有好下场的！”
“什么反派？赶快给我......”
汤泉愣住。
发现警卫们纷纷看向他。
汤泉：“？？？”
然后,才发现自己在做什么。
并发现熔炉开启的遥控按钮就在自己手中。
汤泉：“......”
淦！！
他恼羞成怒，恶狠狠按下按钮：“还敢耍我...去阴曹地府做反派吧你们！”
“记住！跟末路联盟作对才是没有好下场的！”
“哐当——”一声巨响。
漆黑墙壁向两侧裂开,牢笼被巨大铁爪抓入其中。
“嘭————”
墙壁合上。
隔音良好的墙壁完全吞没漂亮女孩子的哭声。
整栋大楼都安静下来。
成...成功了？
汤泉还有点不敢置信。
怔怔盯住光滑平整的墙面。
甚至想上手去摸一摸。
事情顺利得就像一场梦。
那他的命应该就保......
“蠢货！”S先生声音忽然响起,冰冷岑寂，仿佛在霜雪里滚过。
汤泉忍不住“咕”地吞下口水,莫名紧张，右眼皮突突直跳。
“艾、艾...S先生......”
他嗫嚅着，话都说不太利索。
“给我滚过来。”S先生嗓音又忽地变得轻柔。轻柔得甚至称得上温柔。
“啊...是、是！”
汤泉懂了。
片刻不敢耽搁，四周望了望，确认于州的位置。蹬蹬两大步上前，腾一脚揣在于州腿弯：“听见没有！蠢货！S先生叫你滚过去！”
于州吃痛，龇牙咧嘴地跪在地上,却不敢不应,吸着气、老老实实点头：“知、知道...我这就......”
“嗤。”
S先生忽然嗤笑出声。
随之笑声愈发愉悦,语气也变得玩味：“汤泉...你可真自信啊。”
啊......啊？
汤泉怔怔。
不知道这位喜怒无常的大BOSS这话从而何来,算褒奖还是讥讽。
于是只嘿嘿地赔着笑、不敢发声。
然后，就听S先生说：
“你凭什么认为‘蠢货’不是说你呢？”
他语气十分疑惑、疑惑得那么认真。
好像真的求知若渴。
汤泉：“......”
懂了。
他这不是自信...他这是没有自知之明啊......TAT
不等他认错,S先生嗓音又瞬间冷下来：“别让我说第二次。”
这回汤泉是真的懂了。
立刻连滚带爬地往办公室跑。
生怕让S先生等得着急。
却又被喝止。
“站住。”
汤泉：“......？”
“把另一个蠢货也带上。”
汤泉：“......”
┗(T﹏T)┛
-
S先生已经换了一间办公室。
末路联盟暖水基地分盟新晋安全部部长冷萧的办公室。
三分钟前,冷萧被从床上挖了下来。
此刻正跪在S先生下首哭得涕泗横流。
“S先生..您一定要相信我啊...这事儿真的怪不了我......嘤嘤嘤嘤！”
汤泉敲门进来，眼皮被他嘤嘤得跳得更快。
但S先生却似乎充满兴味,懒洋洋地杵着下巴问：“说说看。”
“是这样的！”冷萧立刻告状,从不专心拆CP的法海,说到敌我不分、完全浪费他全部智商的厨师,“他们...要不是他们坏事......我一定在一开始就把那伙人活捉了！”
“呵...”S先生笑了笑,清透漂亮的眼眸盛满细碎繁星，推了推眼镜，平光镜片遮住凛冽星芒，中和他淡淡升起的戾气。S先生认真端详他三秒，挑眉，“......就你？”
冷萧：“......”
虽然但是...您也用不着这么坚定的瞧不起他吧TAT
见向来不对付的安全部吃瘪，汤泉上翘的嘴角几乎压不住，成双成对地咧到耳后。他努力半晌，才叫自己看上去勉强像个沉稳的正常人，举手说道：“艾......”
却被S先生一个冷冷的眼神打断。
汤泉：“......”
笑话竟是我自己。
他讷讷闭紧了嘴巴。
“01号实验体，甚至放走了所有学生，对吧？”S先生问道。
冷萧茫然抬起头，像只鹅一样发出惊叫：“嘎？”
这、这这这题超纲了......一直在床上躺着的他怎么可能知道啊！
S先生又看向汤泉。
但汤泉同样茫然，甚至都没想起来01号实验体是谁。
站在他身后的跟班警卫兢兢业业地在他后背画了一道崎岖的闪电。
然而......
汤泉完全没能理解。
跟班警卫：“......”
于是，警卫只好硬着头皮答：“是的...01号实验体确实......现在教学部已经完全空了。”
他张了张嘴，选择性地把老师都没了这半句咽了回去。
“哦。”
S先生淡淡应了一声，而后站起身、缓缓戴上兜帽、手插进口袋，声音懒散：“真是没用啊......这样，”他仿佛只是心血来潮似的，“把01/03/05/07/08/09号实验体全部投入熔炉吧。”
啊......啊？？？
冷萧和汤泉齐齐瞪圆眼、张大嘴。
“怎么，有问题？”
走到门口的S先生顿住，微微侧身，露出半截苍白如玉的下颌。
“没...没有......”
没人敢跟他顶嘴。
“那么，汤泉、于州，下回见。”
他格外殷红的唇瓣缓缓挑起半个轻轻的笑。
便转身，压了压宽大的兜帽边沿，逐渐走远。
跟班警卫没忍住多看了眼他鬼魅一般、漆黑冷墨似的背影。
只看见他垂在身侧苍白修长的指尖微微动了动——像在描摹空气的形状。
而后——
便是“嘭嘭”两声闷响。
冷萧和跟班警卫艰难拧过瞬间因莫名浮起的恐惧而发麻的身体——看见了两具尸体。
汤泉上一秒还惊诧大张的嘴巴和眼睛还没来得及合上，密密麻麻的恐惧就爬了出来、挨挨挤挤地透过他浑浊放大的眼珠和瞬间失去血色的嘴唇往外钻......他竟然活活被吓死了。
而另一头——
原本于州跪趴的位置却被一只塑料人偶取代。
人偶也承受不住几乎透成实质的恐惧，栽倒在地。
冷萧和跟班警卫毫不怀疑。
如果那是一个人......一定也早死在这里了。
是...是S先生出手了？
一定是S先生......
据说S先生同样是精神系。
且异能深不可测。
没人知道他异能的等级。
只知道他甚至能单独抓住人的情绪。
比方说...抓住人心底最深的恐惧......再活活吓死他。
跟班警卫瞥了眼汤泉的尸体，心中百转千回，连个头绪都理不出来。
明明...S先生明明说不再追究汤部长的失职......
“啧，我可没说过呀。”S先生的声音忽然响起，吓得跟班警卫一哆嗦。这间办公室差点又多了一具尸体。
“我说的不一直是暂时么？”
他好像很不高兴：“如果他能戴罪立功，我才愿意永远不追究他的失职...怎么，我记错了？”
“没、没有......”
但汤泉不是成功把他们抓起来了吗？
虽然还有漏网之鱼......但有人质在手里，想必那些漏网之鱼也不敢轻举妄动吧？
跟班警卫偷偷瞥了眼尚且回不过神的冷萧，发现这话竟然是S先生单独对自己一个人说的。
他更不解了，小心翼翼地问道：“S先生...您还有什么吩咐？”
S先生向来高兴和不高兴来去都很快。
他又忽然笑了：“哎呀，吩咐谈不上，只是忽然想起有些事忘了交代。”
竟、竟然是对他交代么......
即便大BOSS是个叫人捉摸不定、甚至有点精神病的喜怒无常大变态，跟班警卫还是很容易就向他交付忠诚——或者说，末路联盟没有一个人能做到抗拒他莫测的魅力——他自豪地挺了挺胸膛。
“你很不错。”
S先生夸赞道：“我有东西留给你。”
“去办公桌上看看吧。”
不知是不是受到他异能的影响，跟班警卫感觉自己情绪格外高亢，红着脸走到办公桌前——
然后不受控制地张大了嘴。
桌面上......竟然是一份新任末路联盟暖水基地分盟警卫部部长的任命书。
“这、这......”
他结巴起来，眼眶也莫名变得潮湿。
“恭喜你啊。”S先生声音逐渐变得远了，“汤泉的位置，给你了。”
“我、我...”跟班警卫十分激动，声音都染上哭腔，大声地发誓，“我绝不会辜负S先生的信任！一定会好好干的！！”
“好啊。”
S先生懒懒应了一声。
而后——
虽然跟班警卫又声情并茂地输出了一千字小作文来献上对S先生最崇高的敬意与赞美，却没能再得到S先生的半点回应了。
朗诵得连脖子都红起来的跟班警卫：“......”
正常、正常。他对自己说，S先生日理万机，怎么可能有空听他说——等等，S先生干什么去了？
冷萧比他更懵比。
跟他对视一眼，忍不住问道：“S先生......真说要把那些实验体全投入熔炉？”
刚连升三级的跟班警卫姿态也变得高起来，矜持而简短应道：“嗯。”
“......嗯？”
但这不对啊......冷萧倒不是心疼那几个专门气他的实验体。
但是...其实他也挺心疼的......那可是珍贵的实验体啊！他们暖水基地一共才只分到十个！
TAT
但更重要的是......这些实验体不知道为什么，跟那伙人关系匪浅。
这要是一股脑全扔进熔炉里......要知道，刚才刚抓住的那俩人可也在里头呢！
这......不会出什么事吧？
跟班警卫对他的忧虑十分不屑。
这可是S先生的吩咐。
难道他还觉得自己能比S先生考虑得更周道？
S先生这么做一定有他的道理！
-
“哐当——”
一声巨响。
巨大牢笼撞上墙壁。
江幼瓷一脸害怕地抱住小脑袋......然后发现什么事也没有。
江幼瓷：...(°ー°〃)？
贺别辞把她护在怀里，过了片刻，忽然轻笑出声：“真好，没想到还能跟瓷瓷一起死。”
江幼瓷：...w(?Д?)w！！
“要、要是能一起活就更好了......”
江幼瓷伤心啜泣。
“嗯...”贺别辞率先走出牢笼，然后伸手拉她出来。同时递给他一张纸、一支笔，语气遗憾，“相比之下，还是让你写一封遗书更容易。”
江幼瓷：...QAQ
呜呜呜呜！
江幼瓷接过纸笔，被他拉出牢笼——“啪嗒”踩上地面。
又立刻“啊啊呜呜呜嘤嘤嘤贺别辞！！”尖叫着退了回去。
她力气很大，把贺别辞也拉了回去。
贺别辞：“......？”
江幼瓷皱了皱小鼻子，感受到浓重血腥味黏答答地压过来。
叫空气都变得湿漉漉。
江幼瓷抬手捂住了嘴巴，唔唔唔地说：“贺别辞...这里面......好像有血QAQ”
贺别辞点了点头：“确切地说...不止有血。”
漆黑的空间叫她即便努力瞪大眼也只能看见他一个朦胧的轮廓，喃喃问：“那...那还有什么......”
贺别辞配合地四处看了看：“断肢、碎尸、腐烂的长发......这是一个熔炉。”
江幼瓷：...w(?Д?)w！！
“那、那刚才我踩到的......”
江幼瓷捂住嘴巴的小手手更用力了。
“嗯。”贺别辞语气温柔地笑道，“是还没干涸的血液。”
江幼瓷：...w(?Д?)w！！
救命！！！
“那...”她委屈巴巴地问，“我们呆在这里不出去可以嘛QAQ”
“可以。”贺别辞甚至给她掏出一块小垫子让她坐下，“那我们就开始等死吧。”
江幼瓷：“......”
呜呜呜...那她还是再挣扎一下叭TAT
“可是...”江幼瓷嘤嘤嘤啜泣，“可是我看不清...我不想踩到血......”
“这个好办。”
贺别辞为她变出小夜灯：“瓷瓷可以提在手里。我帮你提着也可以。”
江幼瓷：...w(?Д?)w！！
救！救救救！！救命！！！
小夜灯带来暖橘色光芒。
把整个熔炉点亮昏昏一角。
同样点亮江幼瓷的视线。
断肢、碎尸、满地的血迹......
呜呜呜贺别辞没有说谎...但她脆弱的小心脏不太能承受得住......呜呜呜呜！
“呜呜呜贺别辞...要不还是不要浪费电了叭......”江幼瓷哭道。
“没关系。”贺别辞十分大方，“给瓷瓷照明怎么能算浪费呢？”
江幼瓷：“..其实我不太喜欢光明...我就喜欢黑暗...真的！......呜呜呜！”
“好吧。”贺别辞十分遗憾地熄灭了小夜灯。
江幼瓷重新陷入黑暗。
但就连断肢们都开始欺负她......她感觉血腥味更重了！
呜呜呜！
江幼瓷十分伤心地哭了三秒——然后想到一个好主意。
她偷偷睁开一只眼去看身侧贺别辞朦胧的轮廓，声音软软地商量：“贺别辞......”
“嗯？”
贺别辞好整以暇地看向眼前个子娇小、偷偷看她的少女。
“要不......”她手指攥住长裙垂下的流速，手打娴熟地拧成麻花，“要不...你自己去外面看看可以嘛？”
“我...我就在这里等你叭！”
贺别辞没忍住弯起唇角，但语气依旧十分遗憾：“瓷瓷自己在这里等我？”
“嗯嗯嗯！”
江幼瓷用力点头。
“这里很危险。”贺别辞手插进口袋，语气闲散。“我怕瓷瓷不是等我。”
江幼瓷：...(°ー°〃)？
“是在等死。”
江幼瓷：...w(?Д?)w！！
这、这里这么危险嘛......
江幼瓷目光遥遥往黑暗中落去，握紧了小拳头、努力做了一下心理斗争。
然后说道：
“要不...就让我一个人在这里等死叭......QAQ”
她...她只是一个小辣鸡呀！
江幼瓷悲伤地流下眼泪。
不停凌迟她的血腥味让她更悲伤了。
逐渐哽咽：“贺、贺别辞...你一个人出去叭......我、我真的是废物...不是装的......”
呜呜呜......
她仔细想了想：“我除了、除了很漂亮、能帮你祈祷...还能吃......”
江幼瓷怔忡三秒。
忽然觉得...那她好像也还不算很废物QAQ
但、但是...她不能打丧尸、也没有异能、不能帮上忙......
还具有吸引反派的高危体质，说不定...说不定就是因为她末路联盟才总是针对他们......呜呜呜呜！
“呜呜呜...”江幼瓷十分愧疚，“贺别辞..你自己走叭...我只能当你的拖累......”
“但、但是......”
她犹豫片刻，“你能在走前给我变点小饼干嘛？”
姐姐说要来找她，只要她坚持得够久......姐姐是一定能找到她的！
让她当姐姐的拖累吧QAQ
江幼瓷吸了吸鼻子，小声地补充：“要是给我巧克力味的就更好了...QAQ”
贺别辞：“......”
贺别辞知道她只是怕脏。
呼吸还是随着她的话变得凝涩。
兜里的扑克牌更被揉成团。
片刻后。
他才忽然轻笑一声：“不行。”
江幼瓷震惊！
呜呜呜...为什么她想等死都不行！
贺别辞把她从地上拉起来，耐心地拍掉裙摆上的灰尘：“瓷瓷死都要和我在一起，我怎么能丢下瓷瓷呢？”
江幼瓷：“......”
呜呜呜...那只是一个意外！
贺别辞把她打横抱起，又把小夜灯塞在她掌心：“瓷瓷闭上眼睛就可以。”
“我保证，不会让你踩到血迹。嗯？”
可、可是......
江幼瓷眨眨眼，有些反应不过来。
她怔怔看着他，感觉最近的贺别辞好像不太对劲。
他...是不是好几天都没跟她要小饼干了呀......
“贺别辞......”
江幼瓷没忍住道：“你是不是......”
贺别辞指尖轻轻颤了颤：“从形而上学的角度来说，我确实......”
“呜呜呜...我就知道！”
江幼瓷痛哭流涕：“你偷偷记账了！”
“你故意的...因为你知道我还不起、你怕我不要你抱......”
所以他现在不和她要小饼干......而是偷偷记账！
试图诱导她消费！！！
江幼瓷剧烈挣扎：“我不要你抱我了！”
满眼受伤，和不可置信。
“贺别辞...我们这种关系你还欺骗我...用这种方式赚我的小饼干......”
呜呜呜她对他真的太失望了！
贺别辞：“......”
他默默把剩下四个字咽了回去。
又忍不住轻笑出声：“原来我们还有我不知道的关系......”
他语气认真又疑惑，问道：“瓷瓷能不能先告诉我，我们有什么我不知道的关系？”
江幼瓷：“......”
当、当然是反派导师和优秀学员的关系啦QAQ
她、她要是连遗书都不能留下的话...姐姐就连她的尸体都找不到了......呜呜呜！
江幼瓷悲痛欲绝、痛哭流涕。
一时间,整个楼层都只有她一个人的哭声转着圈飘荡。
所有人都没能反应得过来。
特别是汤泉。
汤泉：“......”
汤泉：“？？？”
就...就这么掰开了？？
这...这是特制的牢笼啊！
吗的......这特么是一个什么小怪物？！
他大意了！
他的数据库里根本没有更新有关于她的资料！
明明...明明她看起来就是一个小废物！
场面一时僵住。
三秒后。
吃了一鲸的汤泉勉强消化得七七八八。
眨了眨因过分大睁而干燥涩痛的眼、艰难抬起枪，冲着警卫们喊：“快...快！把他们关起来！！......快！！！”
“...咦？”
江幼瓷不解，没忍住问：“不是已经关起来了嘛......”
“蠢货！关进熔炉里面！熔化他们！快！！”
啊......啊？
江幼瓷：...w(?Д?)w！！
“不...不要啊！”江幼瓷疯狂摇头。“你们不要执迷不悟！跟反派作对是没有好下场的！”
“什么反派？赶快给我......”
汤泉愣住。
发现警卫们纷纷看向他。
汤泉：“？？？”
然后,才发现自己在做什么。
并发现熔炉开启的遥控按钮就在自己手中。
汤泉：“......”
淦！！
他恼羞成怒，恶狠狠按下按钮：“还敢耍我...去阴曹地府做反派吧你们！”
“记住！跟末路联盟作对才是没有好下场的！”
“哐当——”一声巨响。
漆黑墙壁向两侧裂开,牢笼被巨大铁爪抓入其中。
“嘭————”
墙壁合上。
隔音良好的墙壁完全吞没漂亮女孩子的哭声。
整栋大楼都安静下来。
成...成功了？
汤泉还有点不敢置信。
怔怔盯住光滑平整的墙面。
甚至想上手去摸一摸。
事情顺利得就像一场梦。
那他的命应该就保......
“蠢货！”S先生声音忽然响起,冰冷岑寂，仿佛在霜雪里滚过。
汤泉忍不住“咕”地吞下口水,莫名紧张，右眼皮突突直跳。
“艾、艾...S先生......”
他嗫嚅着，话都说不太利索。
“给我滚过来。”S先生嗓音又忽地变得轻柔。轻柔得甚至称得上温柔。
“啊...是、是！”
汤泉懂了。
片刻不敢耽搁，四周望了望，确认于州的位置。蹬蹬两大步上前，腾一脚揣在于州腿弯：“听见没有！蠢货！S先生叫你滚过去！”
于州吃痛，龇牙咧嘴地跪在地上,却不敢不应,吸着气、老老实实点头：“知、知道...我这就......”
“嗤。”
S先生忽然嗤笑出声。
随之笑声愈发愉悦,语气也变得玩味：“汤泉...你可真自信啊。”
啊......啊？
汤泉怔怔。
不知道这位喜怒无常的大BOSS这话从而何来,算褒奖还是讥讽。
于是只嘿嘿地赔着笑、不敢发声。
然后，就听S先生说：
“你凭什么认为‘蠢货’不是说你呢？”
他语气十分疑惑、疑惑得那么认真。
好像真的求知若渴。
汤泉：“......”
懂了。
他这不是自信...他这是没有自知之明啊......TAT
不等他认错,S先生嗓音又瞬间冷下来：“别让我说第二次。”
这回汤泉是真的懂了。
立刻连滚带爬地往办公室跑。
生怕让S先生等得着急。
却又被喝止。
“站住。”
汤泉：“......？”
“把另一个蠢货也带上。”
汤泉：“......”
┗(T﹏T)┛
-
S先生已经换了一间办公室。
末路联盟暖水基地分盟新晋安全部部长冷萧的办公室。
三分钟前,冷萧被从床上挖了下来。
此刻正跪在S先生下首哭得涕泗横流。
“S先生..您一定要相信我啊...这事儿真的怪不了我......嘤嘤嘤嘤！”
汤泉敲门进来，眼皮被他嘤嘤得跳得更快。
但S先生却似乎充满兴味,懒洋洋地杵着下巴问：“说说看。”
“是这样的！”冷萧立刻告状,从不专心拆CP的法海,说到敌我不分、完全浪费他全部智商的厨师,“他们...要不是他们坏事......我一定在一开始就把那伙人活捉了！”
“呵...”S先生笑了笑,清透漂亮的眼眸盛满细碎繁星，推了推眼镜，平光镜片遮住凛冽星芒，中和他淡淡升起的戾气。S先生认真端详他三秒，挑眉，“......就你？”
冷萧：“......”
虽然但是...您也用不着这么坚定的瞧不起他吧TAT
见向来不对付的安全部吃瘪，汤泉上翘的嘴角几乎压不住，成双成对地咧到耳后。他努力半晌，才叫自己看上去勉强像个沉稳的正常人，举手说道：“艾......”
却被S先生一个冷冷的眼神打断。
汤泉：“......”
笑话竟是我自己。
他讷讷闭紧了嘴巴。
“01号实验体，甚至放走了所有学生，对吧？”S先生问道。
冷萧茫然抬起头，像只鹅一样发出惊叫：“嘎？”
这、这这这题超纲了......一直在床上躺着的他怎么可能知道啊！
S先生又看向汤泉。
但汤泉同样茫然，甚至都没想起来01号实验体是谁。
站在他身后的跟班警卫兢兢业业地在他后背画了一道崎岖的闪电。
然而......
汤泉完全没能理解。
跟班警卫：“......”
于是，警卫只好硬着头皮答：“是的...01号实验体确实......现在教学部已经完全空了。”
他张了张嘴，选择性地把老师都没了这半句咽了回去。
“哦。”
S先生淡淡应了一声，而后站起身、缓缓戴上兜帽、手插进口袋，声音懒散：“真是没用啊......这样，”他仿佛只是心血来潮似的，“把01/03/05/07/08/09号实验体全部投入熔炉吧。”
啊......啊？？？
冷萧和汤泉齐齐瞪圆眼、张大嘴。
“怎么，有问题？”
走到门口的S先生顿住，微微侧身，露出半截苍白如玉的下颌。
“没...没有......”
没人敢跟他顶嘴。
“那么，汤泉、于州，下回见。”
他格外殷红的唇瓣缓缓挑起半个轻轻的笑。
便转身，压了压宽大的兜帽边沿，逐渐走远。
跟班警卫没忍住多看了眼他鬼魅一般、漆黑冷墨似的背影。
只看见他垂在身侧苍白修长的指尖微微动了动——像在描摹空气的形状。
而后——
便是“嘭嘭”两声闷响。
冷萧和跟班警卫艰难拧过瞬间因莫名浮起的恐惧而发麻的身体——看见了两具尸体。
汤泉上一秒还惊诧大张的嘴巴和眼睛还没来得及合上，密密麻麻的恐惧就爬了出来、挨挨挤挤地透过他浑浊放大的眼珠和瞬间失去血色的嘴唇往外钻......他竟然活活被吓死了。
而另一头——
原本于州跪趴的位置却被一只塑料人偶取代。
人偶也承受不住几乎透成实质的恐惧，栽倒在地。
冷萧和跟班警卫毫不怀疑。
如果那是一个人......一定也早死在这里了。
是...是S先生出手了？
一定是S先生......
据说S先生同样是精神系。
且异能深不可测。
没人知道他异能的等级。
只知道他甚至能单独抓住人的情绪。
比方说...抓住人心底最深的恐惧......再活活吓死他。
跟班警卫瞥了眼汤泉的尸体，心中百转千回，连个头绪都理不出来。
明明...S先生明明说不再追究汤部长的失职......
“啧，我可没说过呀。”S先生的声音忽然响起，吓得跟班警卫一哆嗦。这间办公室差点又多了一具尸体。
“我说的不一直是暂时么？”
他好像很不高兴：“如果他能戴罪立功，我才愿意永远不追究他的失职...怎么，我记错了？”
“没、没有......”
但汤泉不是成功把他们抓起来了吗？
虽然还有漏网之鱼......但有人质在手里，想必那些漏网之鱼也不敢轻举妄动吧？
跟班警卫偷偷瞥了眼尚且回不过神的冷萧，发现这话竟然是S先生单独对自己一个人说的。
他更不解了，小心翼翼地问道：“S先生...您还有什么吩咐？”
S先生向来高兴和不高兴来去都很快。
他又忽然笑了：“哎呀，吩咐谈不上，只是忽然想起有些事忘了交代。”
竟、竟然是对他交代么......
即便大BOSS是个叫人捉摸不定、甚至有点精神病的喜怒无常大变态，跟班警卫还是很容易就向他交付忠诚——或者说，末路联盟没有一个人能做到抗拒他莫测的魅力——他自豪地挺了挺胸膛。
“你很不错。”
S先生夸赞道：“我有东西留给你。”
“去办公桌上看看吧。”
不知是不是受到他异能的影响，跟班警卫感觉自己情绪格外高亢，红着脸走到办公桌前——
然后不受控制地张大了嘴。
桌面上......竟然是一份新任末路联盟暖水基地分盟警卫部部长的任命书。
“这、这......”
他结巴起来，眼眶也莫名变得潮湿。
“恭喜你啊。”S先生声音逐渐变得远了，“汤泉的位置，给你了。”
“我、我...”跟班警卫十分激动，声音都染上哭腔，大声地发誓，“我绝不会辜负S先生的信任！一定会好好干的！！”
“好啊。”
S先生懒懒应了一声。
而后——
虽然跟班警卫又声情并茂地输出了一千字小作文来献上对S先生最崇高的敬意与赞美，却没能再得到S先生的半点回应了。
朗诵得连脖子都红起来的跟班警卫：“......”
正常、正常。他对自己说，S先生日理万机，怎么可能有空听他说——等等，S先生干什么去了？
冷萧比他更懵比。
跟他对视一眼，忍不住问道：“S先生......真说要把那些实验体全投入熔炉？”
刚连升三级的跟班警卫姿态也变得高起来，矜持而简短应道：“嗯。”
“......嗯？”
但这不对啊......冷萧倒不是心疼那几个专门气他的实验体。
但是...其实他也挺心疼的......那可是珍贵的实验体啊！他们暖水基地一共才只分到十个！
TAT
但更重要的是......这些实验体不知道为什么，跟那伙人关系匪浅。
这要是一股脑全扔进熔炉里......要知道，刚才刚抓住的那俩人可也在里头呢！
这......不会出什么事吧？
跟班警卫对他的忧虑十分不屑。
这可是S先生的吩咐。
难道他还觉得自己能比S先生考虑得更周道？
S先生这么做一定有他的道理！
-
“哐当——”
一声巨响。
巨大牢笼撞上墙壁。
江幼瓷一脸害怕地抱住小脑袋......然后发现什么事也没有。
江幼瓷：...(°ー°〃)？
贺别辞把她护在怀里，过了片刻，忽然轻笑出声：“真好，没想到还能跟瓷瓷一起死。”
江幼瓷：...w(?Д?)w！！
“要、要是能一起活就更好了......”
江幼瓷伤心啜泣。
“嗯...”贺别辞率先走出牢笼，然后伸手拉她出来。同时递给他一张纸、一支笔，语气遗憾，“相比之下，还是让你写一封遗书更容易。”
江幼瓷：...QAQ
呜呜呜呜！
江幼瓷接过纸笔，被他拉出牢笼——“啪嗒”踩上地面。
又立刻“啊啊呜呜呜嘤嘤嘤贺别辞！！”尖叫着退了回去。
她力气很大，把贺别辞也拉了回去。
贺别辞：“......？”
江幼瓷皱了皱小鼻子，感受到浓重血腥味黏答答地压过来。
叫空气都变得湿漉漉。
江幼瓷抬手捂住了嘴巴，唔唔唔地说：“贺别辞...这里面......好像有血QAQ”
贺别辞点了点头：“确切地说...不止有血。”
漆黑的空间叫她即便努力瞪大眼也只能看见他一个朦胧的轮廓，喃喃问：“那...那还有什么......”
贺别辞配合地四处看了看：“断肢、碎尸、腐烂的长发......这是一个熔炉。”
江幼瓷：...w(?Д?)w！！
“那、那刚才我踩到的......”
江幼瓷捂住嘴巴的小手手更用力了。
“嗯。”贺别辞语气温柔地笑道，“是还没干涸的血液。”
江幼瓷：...w(?Д?)w！！
救命！！！
“那...”她委屈巴巴地问，“我们呆在这里不出去可以嘛QAQ”
“可以。”贺别辞甚至给她掏出一块小垫子让她坐下，“那我们就开始等死吧。”
江幼瓷：“......”
呜呜呜...那她还是再挣扎一下叭TAT
“可是...”江幼瓷嘤嘤嘤啜泣，“可是我看不清...我不想踩到血......”
“这个好办。”
贺别辞为她变出小夜灯：“瓷瓷可以提在手里。我帮你提着也可以。”
江幼瓷：...w(?Д?)w！！
救！救救救！！救命！！！
小夜灯带来暖橘色光芒。
把整个熔炉点亮昏昏一角。
同样点亮江幼瓷的视线。
断肢、碎尸、满地的血迹......
呜呜呜贺别辞没有说谎...但她脆弱的小心脏不太能承受得住......呜呜呜呜！
“呜呜呜贺别辞...要不还是不要浪费电了叭......”江幼瓷哭道。
“没关系。”贺别辞十分大方，“给瓷瓷照明怎么能算浪费呢？”
江幼瓷：“..其实我不太喜欢光明...我就喜欢黑暗...真的！......呜呜呜！”
“好吧。”贺别辞十分遗憾地熄灭了小夜灯。
江幼瓷重新陷入黑暗。
但就连断肢们都开始欺负她......她感觉血腥味更重了！
呜呜呜！
江幼瓷十分伤心地哭了三秒——然后想到一个好主意。
她偷偷睁开一只眼去看身侧贺别辞朦胧的轮廓，声音软软地商量：“贺别辞......”
“嗯？”
贺别辞好整以暇地看向眼前个子娇小、偷偷看她的少女。
“要不......”她手指攥住长裙垂下的流速，手打娴熟地拧成麻花，“要不...你自己去外面看看可以嘛？”
“我...我就在这里等你叭！”
贺别辞没忍住弯起唇角，但语气依旧十分遗憾：“瓷瓷自己在这里等我？”
“嗯嗯嗯！”
江幼瓷用力点头。
“这里很危险。”贺别辞手插进口袋，语气闲散。“我怕瓷瓷不是等我。”
江幼瓷：...(°ー°〃)？
“是在等死。”
江幼瓷：...w(?Д?)w！！
这、这里这么危险嘛......
江幼瓷目光遥遥往黑暗中落去，握紧了小拳头、努力做了一下心理斗争。
然后说道：
“要不...就让我一个人在这里等死叭......QAQ”
她...她只是一个小辣鸡呀！
江幼瓷悲伤地流下眼泪。
不停凌迟她的血腥味让她更悲伤了。
逐渐哽咽：“贺、贺别辞...你一个人出去叭......我、我真的是废物...不是装的......”
呜呜呜......
她仔细想了想：“我除了、除了很漂亮、能帮你祈祷...还能吃......”
江幼瓷怔忡三秒。
忽然觉得...那她好像也还不算很废物QAQ
但、但是...她不能打丧尸、也没有异能、不能帮上忙......
还具有吸引反派的高危体质，说不定...说不定就是因为她末路联盟才总是针对他们......呜呜呜呜！
“呜呜呜...”江幼瓷十分愧疚，“贺别辞..你自己走叭...我只能当你的拖累......”
“但、但是......”
她犹豫片刻，“你能在走前给我变点小饼干嘛？”
姐姐说要来找她，只要她坚持得够久......姐姐是一定能找到她的！
让她当姐姐的拖累吧QAQ
江幼瓷吸了吸鼻子，小声地补充：“要是给我巧克力味的就更好了...QAQ”
贺别辞：“......”
贺别辞知道她只是怕脏。
呼吸还是随着她的话变得凝涩。
兜里的扑克牌更被揉成团。
片刻后。
他才忽然轻笑一声：“不行。”
江幼瓷震惊！
呜呜呜...为什么她想等死都不行！
贺别辞把她从地上拉起来，耐心地拍掉裙摆上的灰尘：“瓷瓷死都要和我在一起，我怎么能丢下瓷瓷呢？”
江幼瓷：“......”
呜呜呜...那只是一个意外！
贺别辞把她打横抱起，又把小夜灯塞在她掌心：“瓷瓷闭上眼睛就可以。”
“我保证，不会让你踩到血迹。嗯？”
可、可是......
江幼瓷眨眨眼，有些反应不过来。
她怔怔看着他，感觉最近的贺别辞好像不太对劲。
他...是不是好几天都没跟她要小饼干了呀......
“贺别辞......”
江幼瓷没忍住道：“你是不是......”
贺别辞指尖轻轻颤了颤：“从形而上学的角度来说，我确实......”
“呜呜呜...我就知道！”
江幼瓷痛哭流涕：“你偷偷记账了！”
“你故意的...因为你知道我还不起、你怕我不要你抱......”
所以他现在不和她要小饼干......而是偷偷记账！
试图诱导她消费！！！
江幼瓷剧烈挣扎：“我不要你抱我了！”
满眼受伤，和不可置信。
“贺别辞...我们这种关系你还欺骗我...用这种方式赚我的小饼干......”
呜呜呜她对他真的太失望了！
贺别辞：“......”
他默默把剩下四个字咽了回去。
又忍不住轻笑出声：“原来我们还有我不知道的关系......”
他语气认真又疑惑，问道：“瓷瓷能不能先告诉我，我们有什么我不知道的关系？”
江幼瓷：“......”
当、当然是反派导师和优秀学员的关系啦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