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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夫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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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我抱一下宝宝,你穿好衣服,戴好帽子。”唯昭妈见唯昭还穿着睡衣,也是光脚穿的拖鞋。

    唯昭还是不理她。

    “你就这么恨我吗?不想见到我?”唯昭妈似有委屈,略带哀求的声音说道:“那你也不能这样糟蹋自己啊,你现在还没出月子,还不能把脚漏在外面。小宝还是我帮你抱吧,你不能抱太久的。”

    “不用,我就上天台透透气。”说着就出门了。唯昭心里想着,我不抱小宝,还给你这个吼他的外婆看吗?嗨皮是招了什么罪,母亲重男轻女,让嗨皮也不受她待见。她摇了摇头,不想被这些负面的想法支配。

    唐唯昭抱着嗨皮径直来到漫兮家天台上。阳城冬天依然很暖和,绿油油的叶子依然不愿意离开枝干回归大地。阳城基本上没有落叶的季节,没有冬天,树一年四季是绿的。这会儿天台上的月季也是绿油油的,还有很多品种的月季在开着花,数量虽然不是很多,但也是有花看的。唯昭就这样赏着花。她的目光突然停留在几盆枝条光秃秃的盆子上,嶙峋的枝条让她陷入了沉思。

    冰城这个时候树干早已是光秃秃的,嶙峋的枝条印着冬日深蓝色的天空,会显得格外的清冷。唯昭想到与齐修相遇的冰城,相遇的校园的冬天。一下雪,雪的厚度就能达到没过膝盖的高度,呼出的气体都是白色的,汽水遇到冰冷的头发能够马上结出水珠,这么多年过去了,她还记得北方的冷,凛冽到骨子。

    阳城的冬天与北方冰城的冬天刚好相反,阳城夏天的长度就像冰城冬天的长度。可是她一点也没有觉得冷,毕竟当时就只有齐修和她两个人,那时的齐修也有时间有心思和她天南地北的聊天,理想,前途。她感觉他们的未来充满了希望。可是工作后,阳城的气候很热,可是她却时常会感觉到很冷,早上齐修和她各自出门后,晚上她独自一人回到空空如也的家,走路都能听见回应,慢慢地她形成了一个习惯,一下班回家就把家里所有的灯都开着,她觉得这样灯光能够把家撑满就不会显得空落落的。她洗漱好,在沙发上看着并不是很感兴趣的剧,最后都是实在太困了才回到卧室睡觉。她并不会去关卧室以外的灯,因为齐修关灯的动静很大,有时候她还能醒来见他一面。她知道他很忙,她应该学会独处,对了,独处应该是他遇见齐修之前是她很擅长的一件事,但是独立的人一旦与人相处久了就容易产生依赖,就再也不愿意体会孤寂的滋味,独处的能力会慢慢地退化。齐修跟她说过很多次,她这样开着灯很浪费电,可是她没有说这是为他而开的,她只是笑了笑,然后的任性的说:“我就要开着,浪费怎么了。”齐修有点无语,说过几次后见唯昭屡教不改慢慢地他也不再说什么。

    想到这些,唯昭意识到她已经好久没有跟齐修好好聊聊了。自从嗨皮出生了之后这种时间就更少了。

    “晚上跟粑粑商量一下让你奶奶来带你好不好?你是她亲孙应该她带你比外婆上心吧?”唯昭这样跟嗨皮说着,准备同齐修谈谈她工作后由谁照顾嗨皮的问题。现在就要带的人来接手适应了,不然到时候嗨皮不习惯。唯昭这么打算着,突然觉得天台还是有点冷,毕竟也是冬天嘛。

    “咱们回家吧,妈妈有点冷了。”说着就抱着嗨皮回到家。

    唯昭回来后,看到母亲又靠在沙发上,捧着手机,眯着眼看电视剧。她狠狠瞪了一眼母亲,然后抱着嗨皮回到了卧室。

    晚上唯昭睡着了听到屋内动静,睁开眼看了看时间已经九点了,应该是齐修回来了。晚饭后嗨皮又是抱到了八点才睡着,她也困得撑不住了就先睡了,这会儿她也不想起来。想着待会齐修睡前再跟她商量嗨皮由谁照顾的问题。她这样半睡半醒,迷迷糊糊的状态持续了一个多小时也不见齐修来卧室。

    “老公,你怎么还不睡觉啊?”唯昭终于等不了就发信息给在客厅的齐修。

    “老婆你先睡,我还不太想睡。”唯昭看到这条短信很生气。我都照顾嗨皮累得都快困死了,没法保证充足的睡眠,你他妈的还能任性的不想睡觉就不睡觉。她强撑着起来,走到客厅见齐修还在刷手机,顿时火冒三丈,恶狠狠的瞪着他。

    “走走,老婆去睡觉。”齐修关了灯,就带着唯昭回到了卧室。

    唯昭躺下后,觉得很气愤,她使出浑身的力气蹬了齐修一脚。

    “怎么了老婆?”齐修压低声音问道。

    “你妈什么时候来照顾儿子?”唯昭不满的地大声说道。

    “她身体不好,我要打电话问问。”

    “问什么问,我她不愿意照顾我就算了,难道照顾她亲孙子她还想跑?”两年前婆婆本来说好了来阳城照顾怀孕的唯昭,可是因为气候原因,担心中暑,她来住了两天就跑回去了。她一点也没看在机票好几千的面子上多留一周就这样任性的让齐修买了机票拍拍屁股一走了之。

    “我还是打电话问问吧。你不要着急,你妈不是在这里吗?”齐修不想现在说这个问题。

    “我妈她想照顾她的亲孙子,她不愿意照顾外孙。”

    “你又和妈吵架了?你不要这样,妈照顾了孙子孙女,照顾咱们嗨皮比我妈要有经验。”

    “有经验又怎么样?又不是亲孙,照顾又不上心,到时候像我一样儿子受伤了怎么办?”

    “不会的,她有分寸。”唯昭说着又蹬了齐修一脚。他没见过白天妈看电视的样子,就跟牌瘾犯了一样,一旦陷进去了,谁触她谁倒霉。齐修没有经历过,他是体会不到,小孩子要是碰到那样的事情会有多无助。他怎么能这样就不顾儿子的安危呢,还轻描淡写的为母亲辩护呢。她心里现在是极度的痛恨这个思虑不周的男人。是他让自己陷入了这如同泥沼般的境地。想要自己照顾条件不允许;妈妈因为不能长久待在这里,做什么都不上心;让他妈过来带也是诸多借口……嗨皮这么可爱,但就是没人爱,她很无助。

    “你干什么,把儿子弄醒了怎么办。”听到他又以嗨皮为借口回避这件事,她简直就像疯了一样不停的蹬着齐修。突然齐修也用力的蹬了她一下。

    “你疯了!”

    唯昭见齐修踢还没出月子的她,一下子陷入了绝望,嗖的一下坐起来,对着齐修就是一顿拳脚相向。齐修生气了,用拳头打了几下她的小腿。见唯昭越来越疯狂,他担心会伤到儿子,用一只手按住她的小腿,另一只手捉住她的双手。虽说他的力气很大,但也压制不了一个崩溃疯狂的女人。

    “你要疯你出去疯,不要弄醒儿子。”齐修说着用力推开还在奋力挣扎的唯昭,这还是齐修第一次这么下手打她,还是在她生完孩子身体没有完全恢复的情况下。她很难过,瞬间觉得卧室很压抑,想要逃离这里,她撑着还不习惯坐的身体,刚才那样突然的坐起来,瞎折腾了一番这会儿感觉伤口似乎又裂开了。她强撑着身体下了床,开了房门来到了客厅,心里太憋屈想要坐一下,可是伤口太痛又不能坐,就用手臂撑着沙发边的扶手,半边屁股落在沙发上,斜歪着身体坐在沙发上。她这样难受的坐在那里,大概是因为身体还没恢复,她感到力不从心,想要做一个好妈妈,好女儿,好妻子,好儿媳,可是她就一个人,一下子这么多角色,她也分身乏术,怎么没有人多为她着想,做一个好丈夫,好母亲,好婆婆呢?加上齐修刚才还对她出手,小腿有些痛,越想越觉得委屈,眼泪控制不住的往外流。

    唯昭想到了刚生完孩子那一晚,齐修觉得他一个新手爸爸,啥也不会,都不会抱孩子,怕抱紧了伤着,抱松了摔着,在嗨皮刚出生的第一晚就把他们母子扔给月嫂照顾,月嫂接手后他就自己回家了睡觉去了。月嫂哪有亲人那般用心照顾,初为人母她也是各种不安,再加上身体不适,整晚她都没怎么睡着,半夜嗨皮醒了,哭了很久都没有见月嫂有任何反应,她拖着虚弱的身体喊了好多声,隔壁病床的宝宝都被吵醒了,月嫂还在那边装睡。第二天唯昭同齐修表示月嫂不靠谱,他只是说他连抱孩子都不会,泡奶粉,换尿布,喂奶这些对他来说简直堪比上天摘月,月嫂不管怎么样都比较有经验,都比他照顾得好。更何况现在月嫂来都来了,也不能白白就这样让她回去了,不能了让她拿了钱不干活。齐修就是不明白唯昭现在需要的是丈夫的关怀而不是月嫂的照顾。至于不熟不会这些都只是逃避的借口,哪有人生来就是会做父亲的,医院医生护士那么多人他可以学。更何况这些他迟早是要学的,孩子都生下来了他还在那里拖延,他只是跟月嫂说了晚上要多费点心,然后第二天晚上自己又回家睡觉去了。月嫂五十多岁也就是一老油条,那划水的本事也是贼遛,晚上不照顾婴儿跟自己睡,白天一边抱着孩子还一边刷剧,有时候还跑得不见人影,待在医院那几天她就没有睡好的一天。没休息好伤口也恢复的慢。出院的时候伤口还是淤肿的……

    想到这唯昭感觉她都要炸了,顺手就把手边的东西都掀到了地上,可是她心中的这团愤懑不想这些物什一样,一掀就能抛出去。她就这样待了一会儿,感觉心中的饱胀的厉害,于是她站起身,开了门就上天台来了。她看着在月光下照着还很亮堂的天台,走到围墙边上,往下看,楼下的地面也很亮堂,一个人也没有,显得有些凄清,比平时看着感觉有些高。南方的冬日这时候还是有点冷的,流动的气流从她刚流过眼泪的脸颊上经过,带来抽丝般的凉意。她把手扶在围墙上,准备用力往上撑起身体。

    “这不是唯昭嘛?”唯昭循着声音看去,是杨姐。她手上还拿着水瓢,她朝唯昭径直走了过来。

    “你怎么这个时候还在上面?小宝睡着了,抽空出来喘口气吗?”唯昭听到杨姐说到了嗨皮,说到嗨皮睡了,杨姐以为她是出来喘口气的。眼泪再也关不住了,似决堤的洪水倾泻而下。

    唯昭想到小宝天使般的微笑,松开撑着围墙的手,身体一软就要瘫坐在地上了。杨姐迅速上前一把扶住她:“地上凉。你看你穿这么少哪行。来我扶你上那边的凳子上坐坐。”

    唯昭还在神游状态,迷迷糊糊地被杨姐扶着上漫兮家那边。漫兮在天台上留了一把椅子,应该是搬上来休息用的。杨姐正要扶唯昭坐下,她臀部碰到椅子的那一刻,突然像回过神一样用手撑着椅背:“杨姐,我还不能坐。”

    “为什么不能坐?你坐吧没事,那边还有一个小马扎。我坐那个。”杨姐以为她在推辞,跟她客气。

    “不是这个意思。我生完孩子的侧切伤口还没有愈合,坐着会痛。”唯昭这样说着。以前她要是跟别人说这么隐私的事情肯定会觉得不好意思的,可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很多事情她完全没有不好意思,也许是怀孕后,也许是产后,这个时期带给她身体的变化和痛苦慢慢地磨灭了她最后一点羞耻。

    “哦,懂了。那我扶着你吧。”杨姐又扶起唯昭,“你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要不要上我家休息一下。”杨姐上下打量了一番唯昭,看她的穿着以及神情,大概猜到了唯昭应该是受了什么委屈,在那里钻牛角尖想不开。

    “不用,我能站得稳。”说着就站直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