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江侍妹手伤七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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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年8月7日星期日晴33度
立秋日。由于“厄尔尼诺”现象，今夏与往年不同。先是梅雨期超长，雨量超常，后是连日高温，伏天超40天，立秋而无早晚凉爽。前所未有，动辄得汗。从早到晚，稍一动弹，四汗八淌。将律诗史德归来应有日的“前序”改作“后按”重写新序成。琳一天在家。下午看央视史诗连续剧解放20－24集，王朝柱编剧，气魄宏伟，欲罢不能。
晚饭后，金生与琳夫人同往“乐天玛特”超市。因今夏酷热绵久，途中给苏南镇江市丹徒区大港新区的二妹金梅去电话问夏安，得知其今晨在家独自搬移电视机时跌倒并被砸伤，左手拇指脱皮骨裂，入住在镇江市中医院。闺女曹晓燕夫妇随侍。惟二人均须上班，不能陪伴，而子曹家柱小夫妻正闹“冷战”不便陪床。并知金珍姐不久前骑三轮车跌倒于路坡，入住大港医院，2天前刚出院。
情况突然，镇定思索。初步考虑：退休之人，时间自主；急事当前，他事靠后；文业虽重，亲情无价；父母既逝，义不容避。拟明日亲往镇江陪侍二妹疗伤，暂以一周为期，琳夫人不反对。随给居住南京的小妹金芳去电，告知金梅并金珍情况。金芳称：“你先去，需要我，随来电”归家，至午夜后3点，写成史诗“后按”多半部。
2016年8月8日星期一晴33度
今日午后由南通往镇江。晨7点起，突击写作，为的是构思良久，胞孕胎熟，必须趁思绪清晰，而他事未掺入，完成作品。思丝不断，妙语连珠，文泉腾涌，笔端顺畅。到午前10点半，写完史德归来应有日的“后按”全部，诗文合共10600字。午时前后，将诗文发上网。偶然发现“百度”文库，采用纪念十一届六中全会决议发表35周年并八一写怀。
午后1点，到银行取卡3000元。2点乘4路车到南通西站，购得2点半车票，准点发南通，走宁通高速。途中经越新建的泰州长江大桥，江面宏阔，水色浑黄。水汽蒸腾，笼罩如轻纱；百舸争流，俯看如凫鸭。桥上遥见圌山依江挺峙，峻秀峭拔，山顶宝塔，清晰可见。儿时认作故乡地标，有“望见圌山，跑断马脚”之谚。故乡依江望山，确是难得的鱼米水乡宝地。江边多港汊，乡人运物多用帆船。故而每听郭兰英唱“一条大河波浪宽，风吹稻花儿香两岸。我家就在岸上住，听惯了艄公的号子，看惯了船上的白帆。”油然以为是唱我的故乡，感到特别的亲切。公路绕圌山外围，车行观景，不时用手机拍照，良久圌山不见。
班车离镇江愈靠近，思绪愈混乱，不由得便思虑起二妹的家庭悲剧来。忽而想到俄国大文豪列夫？托尔斯泰在长篇小说名著安娜？卡列尼娜开头写的两句话：“幸福的家庭是相似的。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金梅－冬石夫妇近年不和，去年竟闹到了协议离婚的地步。女儿晓燕－锡福婚姻稳固，琴瑟融洽。但儿子家柱－秋云近有矛盾，时生战烟。作为二妹的哥哥，家柱的舅舅，我能做些什么呢？
5时准点到镇江。穿越绵长而宽阔的地下过道出站。立俟南广场，绕围可见汽车站、火车站、机场联为三位一体的交通枢纽。城市长高了，城区变大了，北上广在变，镇江也在变，几年不来，都认不得哪儿是哪儿了。晓燕乘老公徐锡福的车来接站。晚6点到达镇江市中医院。
直奔住院部，在6楼五病区43床，见二妹左手绑石膏。相见寒暄，妹具述受伤经过：昨日晨起早饭前，冬石出外放牛，妹独自把老式电视机从低处往高台搬，因腹空乏力而致跌倒，手被电视机压住，抽手而致皮脱，血流如注，毛巾包扎，渗染皆红。随往平昌新城的社区医院就诊，不能治，建议速往镇江市中医院，看手指骨科。电话召来晓燕、锡福，开车送来镇江。杨主任接诊，清创、拍片，接骨、覆皮，包扎、绑石膏，一切顺畅，现仍感疼痛。金生给留守南通家中的琳夫人和在南京的金芳妹去电话，分别报告情况。
五病区为骨科病区。有东西向展开的长方形回廊。回廊南北两侧分列病号房，中间为医生护士工作区。住不进病房的病员，就在回廊里临时加床。43－45号病房位于回廊东北部，坐北向南，同病室住三人：南边靠门口的43号床住金梅，手指外伤。中床44号为连云港的中年女工，卖菜回家时电动三轮车翻车，断了半截手指头，入院做了断指再接手术。北床45号住81岁老太，老年病，生活不能自理，两个儿子不主张就医，既不摊钱，也不到场；女儿作主，送老母亲来医院，请一号专家羊主任动的手术，专请了女护工24小时陪同，自己白天陪，晚上回家，早上来。
7点，在病床边用晚饭（晓燕中午带来）。晓燕侍母洗头、擦身、洗脚。家柱给晓燕来电。晓燕建议老舅当晚不陪住医院，住宿家柱所居的大港“平昌新城”8点半出发，9点到达平昌新城的“宁瑞苑”家柱居所在6楼，三室二厅一厨一卫，约120平方米，有西式皮沙发。家柱、秋云小夫妻均在。晓燕的女儿果果，正同家柱的儿子欣欣玩耍。果果长了个儿，有了美女的模；欣欣知了事，有了帅哥的样。没带糖果礼物，将南通出发前匆匆装入包中的由霍松林主编、中国文联出版社出版的中国诗人第五卷，上面载有金生诗词28首，分送果果与欣欣，或许将来对他们有用。
瞥见家柱左手臂绑着石膏。秋云与2014年国庆节到南通参加珠儿万儿婚礼时没多大变化，出生淮阴农家，一副老实伢儿相，丝毫不像蛮腔舞棍的样子；惟上嘴唇起泡，中医学称干疮，是内心火重的表征。
9－12点，做家柱与秋云和好工作。先讲大道理：“家庭不是‘讲理’的地方。爱情就是‘互相适应’。婚姻就是‘互相迁就’。毛主席与贺子珍，人们都说他们般配，但是散了。周总理与邓大姐，人们都说他们不般配，却是白头偕老。为啥？性格左右爱情，谦让保有家庭。”接着讲小道理：“男人把女人顶在头上，是文明时代的绅士风度，是现代社会男士有品位的表现。”接着现身说法：“我为啥对你们的舅妈好？说来话长。1981年底舅从南通师专调到盐业公司，有个从如东盐场场长职位调来南通公司负责秘书股的同事叫臧汉，他说：‘年节里人家请我喝酒，不请我婆娘。等到我回请人家，婆娘在灶门口烧锅，炒菜，不上桌。’这话让我感到做女人不容易。我为啥对舅妈好？每次陪她回如皋丁堰镇的娘家，她称她母亲的家为‘你家’，而称她和我的家为‘我家’，让我心里感动，温暖。我为啥对舅妈好？她对我有两大功劳：一是凡与舅结识的姑娘，都知舅是才子，而且是大才子，但都计较舅个儿小，最终有缘无分；这不怪人家，我在珠儿谈对象时，也特别提出‘男伢儿个子不能矮，怕影响孙辈找对象。’舅妈也曾犹豫过，但最终认了‘郎才女貌’的式，终成眷属；临成亲时，对舅有约法二章：一是婚后不许打人，二是如有争论，她对的就是她对的，她不对的也是她对的；我答应了，答应了就得兑现。二是她为张家添了一个健全、健康、聪明、漂亮的珠儿；你们只要看这世上有多少伢儿不健全、不健康、不聪明、不漂亮，就知道她这功劳有多大！我对舅妈为啥好？舅妈有胃病，一生气就会打呃，外婆就是一辈子打呃，晚年得了食管癌；我宁肯舅妈跋扈一点，也不愿意她生病。跋扈还有一个好：说明她中气足，说明她女德没问题。家中有强势一点的老婆，管得严一点，男人不容易出纰漏。这年头，花花世界，遇到花花肠子，搞不好就捅漏子。每次夫妻龃龋，总是我先做夏侯惇，缴械投降。夫妻俩合撑一家脸面，我输你赢，面子都在家里。如舅妈还生气，我会说：‘你这人，同我这老犯错误的四类分子计较，有意思吗？’舅妈不吃饭，我会说：‘吃了饭，有了精神力气，好与张金生继续斗争嘛！’我对舅妈为啥好？人总是要死的。如果我先死，我得依赖舅妈帮我理后事；如果她先死，在她生前对她不好就无法弥补，会让我悔恨一辈子。设想两人中走掉一个，一人呆在那样大的房子里，连个说话的人也没，该有多孤单，多寂寞，多害怕！所以，舅妈的话，对于舅舅，不是当指示，而是当命令，因为舅舅当过兵，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这样我敬她一尺，她敬我一丈，想吵也吵不起来了。舅舅也犯过错误。那是在1989年，互相之间有猜疑。对于年轻夫妻，这本来很正常，好化解，可是年轻人火气盛，争辩中舅妈的大哥和舅妈先动了手，加之我的单位上也有人怂恿起哄，当然不怪别人，只怪我自己主张不明，导致了一生的懊悔。我对珠儿说：‘爸打过你妈，这是爸一生的污点，不可原谅的耻辱！’后来是，舅妈有时会掐我，我从不还手。实话实说，男人手重，女人手轻，任舅妈用力掐，使劲拧，我假装没感觉，总说不疼，舅妈说我身上长的是牛皮！”最后卒章显志，进入劝和主题：“秋云，家柱有啥不对，你告诉舅舅，舅舅为你作主，我只批评家柱，不批评你。为了活泼聪明的儿子，你给家柱一次机会，给欣欣保留一个完整的家庭。”家柱态度好，几次认错，但秋云始终无一语。
夜深，晓燕、锡福带果果先已告别回己家。金生洗脸刷牙后睡。有空调，不觉热。
2016年8月9日星期二晴35度
上午由大港返镇江。晨7点，家柱叫舅起床。早饭粥与切成条儿的油煎摊饼摆在桌上。见到冬石，自称早5点即起，从现居b8楼来宁瑞苑，6点到，煮粥。我说：“前年国庆珠儿婚礼，你没去参加。金梅得罪你，哥和嫂子没得罪你。否则那时就好交流思想。金梅有啥不对，哥批评她。勤俭持家，是你们共同优点，我常叫珠儿学习你们。假如今后时机适宜，建议你们不妨复婚，给孩子留个完整家庭。你们不和，弄得晓燕疲于奔命，三十几岁的人，眼袋都有了。我的父母都是好人，就是脾气暴躁，一个是铁，一个是钢，但他们都对子女好，一辈子没离婚，给儿女们留下了完整家庭。”冬石说：“离婚是金梅提出来的。结婚以后，她一不顺心就提离婚。离婚协议书，她早就写好了。”金生说：“女人年轻时都这样，不过作为向男人示强的口实，其实不是真心的，否则她不会跟你做这么多年夫妻，受那么多穷苦。记得那年我与爸来到你家‘访人家’，你与你母亲共住两间草棚；临分别时，下两碗挂面，你从屋梁上拿下一个长方板桌，那是夏天，桌缝里有蛆在爬，幸亏我爸眼睛不好。以后依靠你与金梅勤劳吃苦，改建了七架梁的瓦屋。又生了一女二男，虽然送走了小双，还是子女双全。八十年代的人，政策只许生一个，几人有你们的福分？这些年趁着国家开发大港新区，归并‘万亩良田’，拆迁旧屋，进了平昌新城，住带电梯的高楼，周围环境优美，要珍惜啊！”冬石说：“现在养着七八条牛，牛可生牛，到时候，每条可卖万元。”
8点半，偕家柱，带粥及煎饼，同乘锡福车离开平昌新城。车所走道路，即昨下午从南通往镇江经由之路也。听说平昌新城全部住满，人口将达10万人。高楼规整，马路宽阔，以路为界，分为若干小区；楼盘各高一二十层，分为3－4个门洞，每个门洞为一单元，有电梯1－2台供人上下；楼与楼间距大，低层采光不受影响；蓝天白云，配上绿树鲜花，真正宜于人居！这是新建的小区，真是越往后，规划越科学，新建的楼越漂亮！毛主席说得好：“一张白纸，没有负担。好写最新最美的文字，好画最新最美的画图。”南通经济总量远超镇江，依我的见闻，南通全市找不到一处住宅小区，可以同这里的大和美相提并论。
9点到镇江中医院。锡福前往自己在市区上班的公司。金生、家柱陪侍金梅输液2瓶。在病房外走廊的东端，与家柱交流谈心。家柱问舅：“我跟秋云的关系还有得好吗？”答：“应该说大有希望。老话说：‘夫妻无隔夜之仇。’当然，假如有外力参与，情况会复杂得多。改革开放的社会是恋爱婚姻更趋自由的时代，那就得比赛男人之间的引力与耐心了。当然，有无外遇，不能凭印象，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但舅不主张民间俗人的做法。据说有个上班族知道妻子有外遇，——‘要得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这种事一般先是瞒不住邻居，后是瞒不过当事人。——只为他仍然深爱着他的妻子，所以每次下班，在到家之前，都要提前给妻子打个电话，为的是避免凑巧遇到尴尬场面。人说：‘眼不见为清。’眼不见，心不恼，就能若无其事。如果撞个正着，无论对方还是自己，都没了回旋转圜的余地。给别人留路，也就是给自己留路。社会在进步，过去是‘疑罪从有’，后来变成‘疑罪从挂’，现在法制进步，变成‘疑罪从无’。夫妻之间，尤其要互相信任，相信你没做对不起秋云的事，秋云也不会做对不起你的事。”
12点锡福来，驱车往医院东南方桃花坞街上的“如盛堡”（谐音卢森堡）快餐店吃午饭。点菜收费，米饭尽饱，金生欲付费，家柱不许。归途在中医院马路对过西南侧的店家，买菜肉馄饨10只，给金梅作午饭，每只1元，家柱付钱。午后1点，家柱、锡福离去，因秋云关闭手机、不接电话之故。二妹忧心家柱夫妇不谐，无胃口，午饭仅食馄饨一只。劝多食，则称胃中有气逆上欲呕。未久，低血糖，颈部大汗，额手冰凉。吃面包一只缓解。
4点，有工勤人员来订明日病号饭，即订早粥、午饭、晚粥，金生付款16元。护士持条通知欠费，须补交6000元（出院后合作医疗报销80％，另有商业保险补充报销）。晚饭二妹喝粥，金生吃中午所剩馄饨9只，各人外加面包一只（晓燕前日买存病室）。
饭后绕病区走廊散步，见西侧窗外高楼林立，残阳如鲜血，晚霞似油画。边走边开导二妹：“年轻时多做加法，就是争取进步再进步；上了年纪，要学会做减法，俗话说：‘打个倒算盘。’舍得舍得，必须先要有所舍，然后才能有所得。例如这次搬电视机，本想做加法，把事情多做些，做好些，结果出了纰漏，花了钱不算，自己熬疼是真的，这就是加法成了减法。假如当初等一等，等冬石在家一起搬，暂时不做这件事，也不会出事故，也不会花钱，也不会熬疼，比较现在，利益反而多了，这就是减法成了加法。”
服侍二妹洗头、擦背、洗脚，洗脸、用水由二妹自理。同病室伤者家属称：“有这样的哥哥真好。”与琳夫人通电话。二妹电告家柱明日带钱续费。9点多，晓燕来电，盖其时方从工厂下晚班，回返其家，途中念母也。得知秋云已被家柱找到，当晚宿歇在家，二妹始有睡意。
金生夜就陪客用的铁制椅床，坦然陪睡于病室。头对室门，内有空调，不热。是日七夕，中国的情人节，给琳夫人与珠儿、万儿发祝节短信。
2016年8月10日星期三晴35度
在镇江中医院。晨6点起床，有工勤人员来打扫房间。病室外走廊东侧，窗外旭日东升，雾纱笼罩，透过楼林，遥见东北方向长江边的北固山，浸浴于晨阳，山体呈蓝色，轮廓优美。7点送来早饭，打粥2份，榨菜自取，二妹另有菜包、茶鸡蛋各一，金生外加面包一只。上午8时，杨主任来查房。引进换药室，消毒，包扎，见j状伤口缝线处皮肤仍有黑色。输液2瓶。9点，家柱来，到一楼住院处补交费用6000元。
家柱低头沉思，没精打采，为秋云不理不睬故也。走廊外，舅甥谈心：“僵持局面不会长久不变，有变好、变坏两种可能：向最好处努力，作最坏处打算;尽人事，听天命。既然悟到过去做得不好，那就用行动自我改正，饭菜主动做，家务全承包。听金芳小姨说，你们到南京小姨家做客，秋云要你陪同游玩夫子庙，你自顾玩手机。这就是大大的不对！这次若能和好，一年中抽点时间，带秋云出去走走看看。假使不能和好，也不要伤害对方，毕竟夫妻一场，一夜夫妻百日恩，绝对不可以逞匹夫之勇！鲁莽蛮干，毁坏的是双方，破碎的是两个家庭，双方的父母，还有孩子，咋办？当然啦，也不能伤害自己！战场上为国捐躯光荣，和平时期，平安、健康、快乐地活着，非常重要！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仅属于自己，同时属于与己有关的亲人。最重要的是：自伤与伤人，都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徒劳无益、于事无补，不理智、不值得，又何必呢？自伤虽能突出表白对方在自己心目中无可替代的分量，但它会引起另一种联想：‘跟性格如此粗暴的人做夫妻，能和谐吗？’记得报上登过一个案子，一个老干部的儿子，爱上了到她家帮做家务的女工，有了关系，男方要做合法夫妻，女方却无法离开既有的丈夫；男方为了扫除障碍，就把女方的丈夫做掉了。当男方把女方丈夫持有的一串钥匙摆在女方面前时，女方选择了报案。很明显，当一个女人身旁睡着杀人犯时，她怎么会有安全感和归宿感呢？夫妻一场，即使为了种种理由必须分手，也要好来好散，请人家吃一桌好饭，完了友好地握手，道一声再见。千万别说伤害对方的话，理由是：如果对方铁了心，多说无益；如果还想对方回头，恶话、狠话、绝情的话说不得！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夫妻俩人走到一起不容易！俗话说：‘过头饭好吃，过头话不好说’；‘人留后路好相逢。’恼人不过三言两语，修好须得万语千言。有情有义的人，给对方留有余地，同时也给自己留有余地。要让对方感到，你的心，家里的门，永远向她敞开着，等她回家。当然，话又说回来，万一分手，欣欣8岁了，是曹家的骨血，你享有监护权，对方有探视权。”
二妹午饭吃昨订盒饭。12点，锡福来，开车前往“如盛堡”用午餐。锡福宽慰家柱：“你和秋云总是闷着，我们也不晓得你们是怎么回事。有话大家摊到桌面上，说开了不就好了！别成天闷闷不乐！你一不疤，二不瞎，有工作，有房子，30多岁的男人，老娘只有一个，老婆还怕没得找？”
饭后1点，张青青来探视姨娘。追叙其母下畈翻车遇险过程，很是吓人：是在本月头的一天上午，金珍姐携小女儿青青，自骑三轮车在前，青青骑电瓶车在后，一同到大路镇某饭店送卖自家养鸡生的蛋。回程中手持刹车下畈，忽听熟人喊名招呼，边应答边回头，竟忘了刹车制动。说时迟，那时快，一个侧翻，人从车上甩落路坡侧下。霎时满脸是血，天旋地转，嘴里自言自语：“青青，我这下子没得命啦！”紧随其后的青青，连忙停车救援。不幸中的万幸，侧翻摔落的地方，是一处沙堆，换是砖石水泥，当场就报销了。电话求援，很快来了一辆车，把人送到大港医院。清创消毒，鼻青脸肿，上唇皮破，住院观察。三天后，头脑清醒，出院回家休养。二妹说：“这么多岁数的年纪，下畈应该下车推行。充老卵，不下车，大意失荆州。”古语说：“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小心为根本，这又是一例验证。
1点半，青青、家柱、锡福一同离去。临行，青青给姨娘3张百元钞，示慰问。二妹嘱家柱：“有舅舅陪我，你放心，明日不用来。”
4点，仍订明日病号饭，金生付款20元。5点，用金生4g智能手机，教二妹用“拼音输入法”打字，以备日后能与兄妹互通短信，比打电话省钱。建议二妹买一部4g智能手机，别舍不得钱。有了智能手机，广知信息，可以开阔眼界，拓展心胸，解闷消气，开朗精神，远离癌症。文革是最好证明，凡是精神抑郁的，许多人得癌离世；随遇而安的，熬到拨乱反正，得享后福。现在日子越过越好，国民待遇逐年改善。多活几年，享受多少福利？买4g手机的成本，早就赚回来了。人要登高望远，高灯远照，不要只计眼前得失的小账，要算整个人生成败的大账。
晚饭喝粥，二妹另有菜包、茶鸡蛋，金生另吃面包一只。绕病房散步，欣赏晚霞夜景。服侍二妹洗头、擦背、洗脚。洗二人换下的内衣，45号病床81岁老太的女儿主动提供晾衣架3只，又引领到楼梯间挂晾，那里有专用空间一处，约七八平米，内置不锈钢晾晒杠四条。给琳夫人去电话。与广州珠儿通电话。夜9点早睡。
2016年8月11日星期四晴35度
在镇江中医院。6点起床，7点喝昨订粥，二妹另有菜包、茶鸡蛋。金生吃完晓燕所买面包。8点，杨主任查房，消毒，包扎，见伤口黑色消退。晓燕带女儿果果来，随带鸽子汤（锡福母起早煨汤），玉米棒（锡福母从自家地里掰煮）。果果13岁，学名徐雨珊，苗条高挑，身段像妈，脸形像爸，人说“女儿像爸有福”眼睛水灵特有神，像晓燕小时候，一见面给人印象深刻。最有特点的是果果十个手指头特别细而长，确如古代诗文中“指如削葱”的描绘。十指之中，只有一个“箩”民谚有“一箩巧，二箩拙”的说法。现在上初中，会有好前途。晓燕、果果陪同输液，1瓶水，滴速正常，逾时而毕。11点，偕往楼下，至另一楼透视拍片，为检验骨伤正位情形也。11点半，晓燕接电话，告称锡福今晚出差浙江，遂携果果离院去。
午饭二妹吃昨订盒饭。金生独往如盛堡，点菜2种：香辣茶干6元，炒包菜4元，米饭2元，饭吃2小碗；盖所付2元之中，原已包含添饭成本在内；外加玉米糁儿粥一小勺，饱甚。饭后，往左前方“大润发超市”买打折面包一叠，借用同时结账某人的会员卡，付钱8元。
下午，二妹左手的背部明显水肿。护士呼杨主任诊视，称没事，且告上午所拍的片子表明伤指骨头连接良好，如无变化，二三天后即可出院。就金生手机，教二妹拼音打字，练习内容从最基础的10个字文明用语开始：“你好，请，对不起，谢谢，再见。”泰州市税务局王局长来电，邀请参审盐税博物馆展陈文案。
晚饭喝粥，二妹另吃菜包、鸡蛋。绕病区走廊散步，赏晚霞。开导妹妹心胸要开阔，学习金珍姐姐的榜样，虽然身处非常人能耐的逆境，毅然决然做生活中的强者。世道变了，人们不再怜悯眼泪。金珍姐这辈子经受了淹心的苦楚！一个黄花大姑娘，从姚桥公社的三桥老圩埭，出嫁到大路公社的宗张村，对象张寒宝大己8岁。为的是妈妈缺粮缺草，生活困难。寒宝后来被人带坏，狎了姘头，不顾家，脾气也变得暴躁了，甚至把女儿捆起来用皮带抽。大女儿文文、小女儿青青，都出落得如花似玉，却被坏人算计，一个疯了精神，一个残了身体。祸不止于双至，寒宝哥退休回家，因搞劳而离婚，因吵架而突发脑溢血过世。姐携二女谋生度日，筚路蓝缕，披星戴月，拼的是不怕苦，不怕累，尤其是不怕脏，院里养着猪群，门口饲养鸡鸭，粪便满院落，客人难下脚。这是人过的日子吗？但姐姐安之若素，惨淡操持，无怨无悔。吃尽苦中苦，赶上好时代，终于熬到拆迁旧居，分了新房，进了平昌新城。生活中有强者，身边人有英雄。榜样就在咱们身边啊！
回忆所及，又谈起了父母、金珍姐，包括二妹自己，在贫乏艰难岁月里的许多往事。话题谈到出院后的住处，二妹坚称不愿继续与儿子媳妇一起住在宁瑞苑，而要独自住在b8楼。理由：一是秋云与自己不亲热，平时招呼少；二是见烦了小夫妻争吵，不如趁这次机会，让小夫妻单独过日子，也让他们有自己的小天地，借以历练单独谋生的本领。欣欣上幼儿园，老两口负责接送。儿辈到父母处来趁饭，如前照吃不误。俗话说：“亲戚远来香。”或许经过生活的打磨，会增进他们对父母持家不易的了解。
就护士站对面墙上，通过壁挂电脑，输入病员号，可查看实时费用情况：“43床，张金梅，充入费用2000＋6000元，实用6100余元。”昨洗衣物已干，收叠入包。助二妹擦背，洗脚；用水、刷牙自理。
夜8点，兄妹轻声合唱抒情老歌，宽心解闷：都有一颗红亮的心，洪湖水，浪打浪，一条大河波浪宽，英雄赞歌，好人一生平安，红梅赞，小城故事多，月亮代表我的心，夫妻双双把家还，二妹嗓子清亮好听。为了启发二妹自己解救自己，又唱了国际歌，记不得全部词儿，只唱了第一段。9点，与琳夫人通电话报情况。10点摊开折叠椅床睡。
2016年8月12日星期五晴35度
在镇江中医院。6点起床。7点喝粥。8点杨主任查房，称后天可出院。未换药，输1瓶水——维生素。午饭二妹吃昨订盒饭。金生往如盛堡吃快餐12元，如昨午。下午续昨教二妹拼音打字。
散步时，叮嘱出院回家后为人处事：“夫妻隔阂，天要下雨，娘要嫁人，由他去吧！人生有时需要糊涂一点，不必过于清醒，不可事事牵肠挂肚。俗话说：‘好人没长寿，祸害活千年。’老天爷是不公平的。没心没肺的人，凡事不往心上去的人，反而活得长。有的人，如同偷嘴的猫儿，难得改，一而再，再而三，随他嫖去，总有嫖不动的时候。虽然办了协议离婚的手续，但对实际生活影响不是太大，先且各自照常过着。饭照煮，衣照洗，话照说，家务事照做。如果对方情愿复婚，不必拒绝。对方不主动，也无须勉强。小夫妻的事，不必过于焦虑，一代管一代，儿孙自有儿孙福。现在吃不愁，穿不愁，生病也有合作医疗，长寿主要依赖有好的心境。到了这年纪，别像姑娘家的把爱情婚姻想得那样浪漫完满。知足者常乐，常乐者心宽，心宽者体健，体健者寿高。‘比上不足，比下有余。’是保持心绪安宁、实现延年益寿的妙诀。不要认为自己怎样的不幸，比你不幸的还多着呢！记得姆妈活着的时候，有一次，我对她说：‘你儿子什么都好，就是个子矮一点。’你知姆妈怎样说：‘比你个子矮的还多着呢！’就要学习姆妈这种自我宽慰的精神！有事没事，心情烦闷，就唱唱老歌儿，自娱自乐。要知道，古往今来，大凡喜欢生气的人，没有一个能长寿的。别人引咱生气，咱偏不生气，因为生气容易得癌。老实说，随着社会越来越开放，婚姻家庭的稳固性受到越来越大的挑战。绝大多数婚姻家庭，也就是抱团取暖过日子而已。像你哥这样，一辈子只同一个女人睡觉的男人，现在不是没有，比例有限。哥也不是天性不同于普通男人，一来是党员，二来是国企职工，三是机关支部书记，四是纪委副书记，受党教育多，纪律约束多，自己必须以身作则，等等原因，不允许犯错误。”
二妹谈到，离婚以来，逐渐意识到自己过去确有做得不好的地方。“过去他做了不对的事，我总没好脸色待他。他第一次出轨，被人家打伤了腿，是我把他领回来。前年拆迁，我们比人家少得许多利益，是我一再啰嗦不好，自己跳不出愤恨的圈儿。可他竟去找了别的女人。一个男人，当初死乞白赖骗我嫁过来，为他生了一女二男，现在一而再，再而三地犯同一种错误，谁受得了？过去几十年，都是他主动要上我的床，我还不愿意。现在反过来了，为了儿女有个完整的家，有一次，我主动上他的床，说从未有过的软言好语，算得上低三下四了，他却翻转身去，用背对着我。为了儿女，我愿意复婚，但是这次要他主动，因为我已经主动过一回了。”
晚饭喝粥，吃面包，二妹另有菜包、茶鸡蛋。助二妹洗头，擦背，洗脚。室友说：“这样的哥哥，让人羡慕，多几个才好。”给琳夫人去电。南京金芳小妹来电，称明天来镇江，因吉山后天朋友有聚会。
晚9点，打开折叠椅床，熄灯就寝。想想不放心，几次三番叮嘱二妹要热爱生活，珍惜生命，宽心才能免癌，免癌才能长寿。夜色中，金生陪侍床沿，二妹突然用双臂抱着哥的头，动情地说：“我对婚姻本来要求不高。就是想，在我苦闷的时候，有人呵呵我，抱抱我。”过去以为二妹因文革辍学，初小没毕业，没想到她对生活的思考，她对爱情的信念，也很深刻。
2016年8月13日星期六晴35度
在镇江。6点起床，7点喝昨订粥。7点半吉山驾车偕金芳从南京来到镇江中医院，直接到病房。8点杨主任来查房，与其商量，趁南京来车，提前在今天出院。杨交代出院注意事项：从手术日起算，2周拆线，3周去石膏，1。5－2个月拆除指骨销钉。消毒换药，嘱出院后每2天换1次药，可到自家社区诊所。9点晓燕、锡福驾车来，家柱挈8岁子欣欣同来。家柱持预缴押金单据到一楼结账，办出院手续。
10点出发回平昌新城。二车同行，直接到大路镇南边原宗张村的金珍姐家。绿稻茵茵之中，房舍错落，鸡鸣犬吠。土路两旁，丛生杂草。沿路进入，止步于屋外路口，一来时间紧迫，二来犬吠怵人。金珍、青青、成华（青夫）、甜甜（青女），闻声而出。分别以稻田房舍和圌山绿野为背景，集体合影留念。
成华留守看家，余众分乘二车，续向三桥故乡。即就车中，金生、金芳分别向金珍、金梅，致送慰问“红包”各千元。11点出发往三桥镇老圩埭，金生偕三姐妹坐吉山车，家柱、欣欣、甜甜、青青、晓燕坐锡福车。11点半到。步行入村，先访堂嫂黄金娣家，在父母老屋、衣胞之地门前拍照留影。堂嫂母子陪同，一行人沿村路步行向北，到达小北埭，寻访外祖及舅家、姨家。辞堂嫂，向三桥镇，在地标文物——三根条石拼成的老桥边，照相留影。儿时旧事，浮想联翩，流连移时焉。12点半返回。
下午1点在大路镇某饭店就餐，10个人，700元。席间，金生盛赞金珍姐是生活中的“英雄”金珍姐是1968年虚龄20岁出嫁的，对男方不是很满意，但是母亲这边缺粮严重，日子艰难，而男方在县社企业煮饭，夫家也是大户，人口多，劳力多，拥有带天井的两进8间四合厢瓦房，就同意了。上世纪60年代末、70年代初那几年，要不是金珍姐从夫家挑山芋、推煤球，源源不断接济娘家，母亲与金梅的日子就更难过了。这很有点像古代戏曲里女主角卖身养母的那种悲壮。老天无眼，金珍姐后来的遭遇充满磨难，常人难以忍受，她都咬紧牙关挺过来了。金生感慨地说：“你家里那些事，要是轮在我头上，我早就崩溃跳楼了。”又说：“还记得爸妈健在时候，你们姐妹俩从江南到苏北德武过春节，节后我与邻居金福民、许海山，一起骑车，送你们从如皋回苏南，那时金芳还在如皋城西的红星罐头厂，姐姐帮我洗过一次脚，欠了你的情。下次你如果再住院，一定让青青打电话告诉我，弟弟来服侍姐姐，也为你洗一次脚，还你的情。”琳夫人来电嘱金生买单付账，金珍姐与青青坚决不许，抢前先付。
金生本拟当日下午取道扬中乘汽车回南通。家柱称秋云电话约定，晚餐由她请客。酌量情形，推辞不得。2点半，一行人分乘来时二车回平昌。途经锡福家小坐，带上果果。3－5点，先后参观金珍姐在平昌新城的新房子120平米，二妹在b8区604的新房子80平米，金珍姐另有一套110平米新房子在b8东南侧的某楼第4层。金珍、金梅、金芳三姐妹同坐b8小区园林内长椅上合影。金生嘱咐金珍：“现在你的日子过出来了，总算老天有眼，苦尽甘来，国家拆迁，圆了妈临走前记挂你尚未建造新房子的梦，一定要十分珍惜。一是以后送鸡蛋骑车下畈，要下车推行，不要充老卵！经过十字路口，绿灯才能过。全国交通事故每年死人30万，眨眼之间，可致家破人亡，丝毫侥幸大意不得。这次阎王佬儿宽宏大量，绝不能有下次。二是每天早晨起来，必须喝一杯白开水，平时不等口干就喝水，补充水分，稀释血液，保持循环畅通，多解小便多排毒，可防中风；当年爸呕吐失水，左手臂验血时无血可抽，因我无知，只顾给他看医生，医生尤其麻木，没叫给他及时喝水，致使他肾功能衰竭，猝死于南通大学附属医院输液室；当时如给他及时补水，保持小便通畅，他还有得活呢！他身板结实，又没有癌症。三是你在宗张村种田养鸭，不能无限期地做，毕竟虚龄68岁的人了。”金珍姐答：“那里是规划中的高速公路，大约再有三四年，以后想种也没得种了。今年猪价上涨，也赚了一点钱。”
6点在平昌新城中心区域某饭店用晚餐。午餐原班人马，加上冬石、秋云、果果、欣欣，共14人。等待侍者传菜时，舅召唤秋云近前，接耳小语，中肯叮嘱：“家柱以前做得不好，对秋云体贴不够。最显明的错误有二：一是到南京，不主动陪秋云游玩夫子庙；二是结婚多年，陪秋云回家过春节只有两次。家柱本质不坏，对秋云忠诚，对家庭负责。秋云看在舅的面子上，再给他一次机会，允许他改正错误。家柱有啥不好，秋云告诉舅舅，舅舅狠狠批评他，为秋云作主。欣欣聪明讨喜，给孩子留一个完整家庭。”秋云仍无语，既未接受，也未反对。中途琳夫人给金芳来电，嘱做和好工作当适可而止，勿强加于人。
菜肴丰盛，儿童兴致甚高。大人各有心事，气氛微妙。金生居间不尴不尬，虽举箸未止，而味同嚼蜡。筵席将罢，二妹忽提从宁瑞苑搬移旧冰箱到b8楼的事。冬石闻言即怒，声言金梅“太霸道！”瞪眼捏拳，盛怒离席。一座皆惊，二妹无语。10点饭局罢，青青扶金珍，率甜甜，返回自家，临行互道“保重身体最重要”余众离席，同往秋云开在本社区内的美容店参观。
10点半，同往家柱与秋云在宁瑞苑的居所参观。冬石先归在场，金生续做调解：“我家二妹有啥对不起你的地方，你告诉我，我批评她。作为哥哥，我只会批评她，不会批评你。”冬石说：“有一次，我正在喝牛奶，因为争吵，金梅把牛奶抢去了，不让喝。”金生立马严厉批评二妹：“夫妻吵架，不可以迁怒到不许吃饭。你忘啦？1976年防地震，那时金芳留在苏北德武，爸从德武回苏南老圩埭过暑假。开头几天爸妈之间蛮好的，不知怎的争起来了。当时正吃午饭，喝的是粥，就的是姆妈裹的、爸最爱吃的油煎馄饨。负气之下，姆妈随手把馄饨碗往旁边一推。爸见状，筷子往桌上一掼，拎起挂包，直奔姚家桥，坐车到镇江，摆渡到江北，天黑回到德武。以后还常以此事为恨。当时你就在场，姆妈还怪你没勇气拦住爸。这事我听爸说过，听姆妈说过，也听你说过。长辈做的错事，你也能重复？吃饭是天赋的基本‘人权’，夫妻之间再怎样争吵，也不得妨碍正常吃饭。以后这种孩子式的小家子气，决不允许再发生！”
晓燕插言对她爸：“妈妈为你生了一双儿女，都跟你姓曹。”金生说：“你们现在日子这么好过，将来还会越来越好过，要珍惜。”冬石不表态。金生复与金芳援引国家的反家庭暴力法，共同强调：冬石与金梅虽然离婚，但必须和谐相处，坚决防止超越法律，发生任何形式的家庭暴力。冬石应声承诺。晓燕、锡福、果果疲倦，且明晨锡福需大早驾车，送舅到扬中汽车站，夜色已深，先行告辞回己家。
11点半，金生偕同金梅、金芳同乘吉山车向b8楼，途中二妹说：“冬石原来不是这样子。”金生说：“你不再年轻貌美了呗。”“冬石不老么？”“男人到80岁还有性欲，女人50岁绝经，性功能就下降了。年轻时人家买你账，现在人家不买你账了。夫妻上了年纪，男人之所以还愿意‘老来伴’，念的就是女人早年对家庭、对子女的贡献。”
午夜12点，吉山夫妇驾车回南京。二妹在a8楼整理杂物。金生叮嘱：“哥明日走后，你要‘跌个跟头抓把泥’，利用离婚而共居的时间，好好反思婚变前后经过。严格要求自己，交换位置思考，多找多改自己缺点。做好自己的，等待人家的。不是什么事自己都作得了主，既然协议离婚，领了离婚证，双方都是自由人，你做不了人家的主。如果对方主动和好，不必拒绝，为了孩子有个完整的家，委屈就委屈一点。要特别注意把自己的言行，限制在法律的范围以内。‘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老古人的话总是不会错的。如与对方有争论，包括‘第三者’来了，不要当面顶牛，不要激化矛盾，认下服软人好过。醉呼佬儿，倚酒卖疯，越搀越醉。惹不起，躲得起。老张家从唐朝起，一代一代传续的家风，辞海有条，爸生前用红底黑漆写在大门的对联上，叫做：‘太原世泽，百忍家声。’百事能忍，咬得菜根，啥事不能成？和尚庙里有个笑弥勒，两旁有对联：‘大肚能容，容天下难容之事；开口能笑，笑天下可笑之人。’多行不义的人，人在做、天在看，总有报应的一天。我与你嫂子每天央视午间新闻30分过后的今日说法必看，既学习法律知识，又识别坏人手段，又警示自己守法。”
午夜1点，二妹“发明”用塑料纸袋将伤手双层包裹扎严隔水，自行洗澡。2点，二妹在自己房间睡。金生睡客厅沙发过夜。夜暑热甚，开冬石房间空调降温得睡。
2016年8月14日星期日晴34度
晨5点起，二妹陪同，从b8下楼步行，出小区到马路，穿过几个十字路口，来到平昌新城宁瑞苑。冬石已煮粥，人出放牛。就煎饼喝粥。6点，晓燕偕锡福驾车来，家柱送到楼下铸铁栅栏外面的马路边。锡福夫妇驾车送往扬中汽车站。朝霞染红，风光幽丽，有内河一道，治理规整，水面清澈，杨柳依依，圌山掩映。途中，晓燕说：“我妈很是要强，在家里一直是她强势，平时动不动就不让我爸上床。后来爸有了别人，闹到离婚的地步。妈先是坚决要离，离了不到一星期，又想复婚，我爸不愿了。大人不和，小孩受害，大家烦都烦死了。幸好我公婆这边相安无事。现在我才明白，那年舅舅、舅妈来参加我的婚礼，特别嘱咐我：‘小夫妻争论归争论，夜晚不许分床睡觉’，确实非常有道理。”金生回答：“你妈是有不好，应当检讨改正。但这不能成为男人在外面找女人‘乐心’的正当理由。”
对于怎样促进夫妻之间和谐相处，晓燕的话有发人深省的地方。古书上说：“食色，性也。”口之于味，目之于色，有同嗜焉。西人弗洛伊德，也认为性爱是推动人类社会一切文明进步最终的驱策力。有的女人，只有在自己情愿的时候，才向丈夫敞开怀抱，把性爱作为引导丈夫向善的褒奖与激励。有的女人不是这样，只要丈夫有意向，哪怕自己心情不好，也半推半就，正如同夫妻争执不应妨碍各自照常吃饭一样，吵架并不妨碍丈夫正常享有他在不吵架时享有的性权利。后者的理由是这样：“让丈夫在‘家花’里得到正当满足，这样，因为性饥渴而追逐‘野花’的不正当动机就会减消了。”究竟哪种做法更聪明，更得当呢？爱情婚姻如同写文章，一题百文皆不同，没有固定模式，没有教科书。就像烹调的菜谱上写着：“食盐少许，香油少许，味精少许。”少许是多少？当事人“如鱼饮水，冷暖自知。”全靠经验和悟性，独自理解尺度，独自把握分寸。
不过半小时，扬中汽车站就到了。在车站门口，金生对晓燕、锡福最后关照二事：一是帮助家柱渡过这次感情危机；二是如有条件适宜，促成你爸你妈复婚。“都这么大年纪了，还有多少年好过？过去的恩恩怨怨，一概抹去不谈，一切重新开始，为儿女们保留一个完整的家，才是正经。”晓燕要送到车站里面，坚辞不准，理由是：“舅舅看着你们，迈不开离别的脚步，感情上受不了。”目送二人驾车离去。
在扬中汽车站购得7：10开南通班车。准点发车。途经高港长江大桥，旭日正对车头，地貌景物皆浴晨雾，裹轻纱。天蓝气蒸，车驶物移；无心赏景，惟觉困倦。仰座倚窗，摇晃入睡。一觉醒来，班车已然驶近宁通公路的平潮收费站。8：55抵南通汽车站，9：30到家。
洗澡后整理物品，查看电脑。见行前所写几篇立意新颖、观点尖锐的“敏感”争鸣文章中，读“一个‘思考着的平民’给某某女星的公开信”、史德归来应有日——读某将军两篇“雄文”2篇被黜，看央视连续剧“海棠依旧”1篇从挂，另有4篇被“百度文库”采用，连前合共采用166篇。这4篇“敏感”文章是：读“评说彭老总的九个不应该”读“毛泽东时代民众为何清贫”读“社科学者建议将维护毛泽东纳入依法治国”决议深研真理归——纪念党的十一届六中全会决议发表35周年。敬佩百度文库编辑敢于坚持实事求是，敢于推进百家争鸣，敢于繁荣学术讨论的勇气与正气。
晚饭后散步，绕大圈：人民中路外环东路龙王桥南路五一路到家。途中给二妹去电话，极力安慰：“说一千，道一万，活着才是硬道理！阎王佬儿不找我，我不主动去。去了，无异于人世间少了一只蚂蚁。未来30年，中国有望成为世界最强国。习近平论断：‘当今世界，如果说有哪个民族最有理由自信，那就是中华民族。’谁笑到最后，谁笑得最美。活在最强国，那是怎样一种自豪？珍爱生命，热爱生活，意义是在这里。对于有些事，自己控制不了的，不如索性丢下。毛主席有话：‘天要下雨，娘要嫁人，由他去吧！’一味用热脸贴别人的冷屁股，没多少意思。少年夫妻老来伴，别把婚姻看成一切。记住爸的口头禅：‘没有爬不过的山。’记住妈临终前的话：‘现在这样的日子，活一百岁都要活！’确立一个目标：‘活到奶奶的年纪——87岁’，她那时连米饭还吃不周全，只能喝粥。”又请琳夫人从女性的角度，多方开导嘱咐。
二妹在电话那头说：“这次受伤，哥哥给了妹妹最大的安慰和支撑，心里十分感动。早上在楼上，透过窗户眼看着哥哥上车离去，不由自主就哭了。家柱送舅舅回到楼上，问我；‘妈，你这是怎么啦？’我说：‘妈也不知道。眼泪不知不觉就流出来了。’”也许，血缘关系，就是这个样。冥冥之中，灵犀相通，不期然而然，说不清，道不透。临挂电话，二妹说：“代我谢谢嫂子。你放心，妹妹一定好好地活着。”人是会变的。人生最大敌人就是自己。除非自己愿意趴下，否则没有灾难和不幸能压服我们。能够超越自我，才能活出精彩。还记得2013－2014年接她电话，每次都听见她在电话里嚎啕大哭；现在能有这样的旷达胸怀，既是哥哥与姐妹们一齐做工作使然，也是她自己奋力挣脱，跳出不良情绪束缚的结果。
抚今思昔，感慨良多。父母所生6胎，长子夭折，二女儿送人，留下4人，是为：长女金珍，次子金生，三女金梅，小女金芳。1999年5月5日，父亲不幸过世。过了7年，也就是2006年9月10日，母亲不幸病逝。他们结婚时年龄相差7岁，辞世也差7年，都活到虚龄84岁，同世界伟人毛主席活得一样大，虽属不幸，不为短命。父母不在了，哥嫂赓续着张家血脉，理应是张家门户的代表，应该承担相应的责任。
恋爱，婚姻，家庭，是人类社会生活永恒主题。二三千年前的诗经，开篇就说：“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又说：“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室宜家。”一歌恋爱而婚姻，一咏婚姻而家庭。都说“女儿是雪花命”随风飘落，不由自主；飘哪落哪，落哪融哪。这是旧式婚姻，所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新时代自由恋爱，仍有极大的随机性，结婚如赌博，女儿家赌的是一生幸福。嫁个知道疼人的，一生是甜的；看走了眼，嫁个花心的，一生是酸的；眼睛被屁打瞎了，嫁个白眼狼，一生是苦的。大凡世上的gentlemen，一生始终保持绅士风度，把自家女人始终顶在头上的少“子系中山狼，得志便猖狂”婚后“从奴隶变将军”的，十常七八。女儿家，心气又强，自视又高，期望又深，所以人间婚姻家庭，女方感到如愿满意的，十无二三。女儿家身洁如玉，恋爱结婚不像买卖萝卜青菜，一旦生米煮成熟饭，不带反悔，不可重来。好在“女儿不断娘家路。”对于出嫁的女儿，娘家的大门永远向女儿敞开着。娘家的房屋，永远是女儿诉说酸甜苦辣、享受宁静安慰的温馨港湾。
（出于众所周知的理由，文中当事人的姓名，均经过技术处理。）
2016年8月7日星期日晴33度
立秋日。由于“厄尔尼诺”现象，今夏与往年不同。先是梅雨期超长，雨量超常，后是连日高温，伏天超40天，立秋而无早晚凉爽。前所未有，动辄得汗。从早到晚，稍一动弹，四汗八淌。将律诗史德归来应有日的“前序”改作“后按”重写新序成。琳一天在家。下午看央视史诗连续剧解放20－24集，王朝柱编剧，气魄宏伟，欲罢不能。
晚饭后，金生与琳夫人同往“乐天玛特”超市。因今夏酷热绵久，途中给苏南镇江市丹徒区大港新区的二妹金梅去电话问夏安，得知其今晨在家独自搬移电视机时跌倒并被砸伤，左手拇指脱皮骨裂，入住在镇江市中医院。闺女曹晓燕夫妇随侍。惟二人均须上班，不能陪伴，而子曹家柱小夫妻正闹“冷战”不便陪床。并知金珍姐不久前骑三轮车跌倒于路坡，入住大港医院，2天前刚出院。
情况突然，镇定思索。初步考虑：退休之人，时间自主；急事当前，他事靠后；文业虽重，亲情无价；父母既逝，义不容避。拟明日亲往镇江陪侍二妹疗伤，暂以一周为期，琳夫人不反对。随给居住南京的小妹金芳去电，告知金梅并金珍情况。金芳称：“你先去，需要我，随来电”归家，至午夜后3点，写成史诗“后按”多半部。
2016年8月8日星期一晴33度
今日午后由南通往镇江。晨7点起，突击写作，为的是构思良久，胞孕胎熟，必须趁思绪清晰，而他事未掺入，完成作品。思丝不断，妙语连珠，文泉腾涌，笔端顺畅。到午前10点半，写完史德归来应有日的“后按”全部，诗文合共10600字。午时前后，将诗文发上网。偶然发现“百度”文库，采用纪念十一届六中全会决议发表35周年并八一写怀。
午后1点，到银行取卡3000元。2点乘4路车到南通西站，购得2点半车票，准点发南通，走宁通高速。途中经越新建的泰州长江大桥，江面宏阔，水色浑黄。水汽蒸腾，笼罩如轻纱；百舸争流，俯看如凫鸭。桥上遥见圌山依江挺峙，峻秀峭拔，山顶宝塔，清晰可见。儿时认作故乡地标，有“望见圌山，跑断马脚”之谚。故乡依江望山，确是难得的鱼米水乡宝地。江边多港汊，乡人运物多用帆船。故而每听郭兰英唱“一条大河波浪宽，风吹稻花儿香两岸。我家就在岸上住，听惯了艄公的号子，看惯了船上的白帆。”油然以为是唱我的故乡，感到特别的亲切。公路绕圌山外围，车行观景，不时用手机拍照，良久圌山不见。
班车离镇江愈靠近，思绪愈混乱，不由得便思虑起二妹的家庭悲剧来。忽而想到俄国大文豪列夫？托尔斯泰在长篇小说名著安娜？卡列尼娜开头写的两句话：“幸福的家庭是相似的。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金梅－冬石夫妇近年不和，去年竟闹到了协议离婚的地步。女儿晓燕－锡福婚姻稳固，琴瑟融洽。但儿子家柱－秋云近有矛盾，时生战烟。作为二妹的哥哥，家柱的舅舅，我能做些什么呢？
5时准点到镇江。穿越绵长而宽阔的地下过道出站。立俟南广场，绕围可见汽车站、火车站、机场联为三位一体的交通枢纽。城市长高了，城区变大了，北上广在变，镇江也在变，几年不来，都认不得哪儿是哪儿了。晓燕乘老公徐锡福的车来接站。晚6点到达镇江市中医院。
直奔住院部，在6楼五病区43床，见二妹左手绑石膏。相见寒暄，妹具述受伤经过：昨日晨起早饭前，冬石出外放牛，妹独自把老式电视机从低处往高台搬，因腹空乏力而致跌倒，手被电视机压住，抽手而致皮脱，血流如注，毛巾包扎，渗染皆红。随往平昌新城的社区医院就诊，不能治，建议速往镇江市中医院，看手指骨科。电话召来晓燕、锡福，开车送来镇江。杨主任接诊，清创、拍片，接骨、覆皮，包扎、绑石膏，一切顺畅，现仍感疼痛。金生给留守南通家中的琳夫人和在南京的金芳妹去电话，分别报告情况。
五病区为骨科病区。有东西向展开的长方形回廊。回廊南北两侧分列病号房，中间为医生护士工作区。住不进病房的病员，就在回廊里临时加床。43－45号病房位于回廊东北部，坐北向南，同病室住三人：南边靠门口的43号床住金梅，手指外伤。中床44号为连云港的中年女工，卖菜回家时电动三轮车翻车，断了半截手指头，入院做了断指再接手术。北床45号住81岁老太，老年病，生活不能自理，两个儿子不主张就医，既不摊钱，也不到场；女儿作主，送老母亲来医院，请一号专家羊主任动的手术，专请了女护工24小时陪同，自己白天陪，晚上回家，早上来。
7点，在病床边用晚饭（晓燕中午带来）。晓燕侍母洗头、擦身、洗脚。家柱给晓燕来电。晓燕建议老舅当晚不陪住医院，住宿家柱所居的大港“平昌新城”8点半出发，9点到达平昌新城的“宁瑞苑”家柱居所在6楼，三室二厅一厨一卫，约120平方米，有西式皮沙发。家柱、秋云小夫妻均在。晓燕的女儿果果，正同家柱的儿子欣欣玩耍。果果长了个儿，有了美女的模；欣欣知了事，有了帅哥的样。没带糖果礼物，将南通出发前匆匆装入包中的由霍松林主编、中国文联出版社出版的中国诗人第五卷，上面载有金生诗词28首，分送果果与欣欣，或许将来对他们有用。
瞥见家柱左手臂绑着石膏。秋云与2014年国庆节到南通参加珠儿万儿婚礼时没多大变化，出生淮阴农家，一副老实伢儿相，丝毫不像蛮腔舞棍的样子；惟上嘴唇起泡，中医学称干疮，是内心火重的表征。
9－12点，做家柱与秋云和好工作。先讲大道理：“家庭不是‘讲理’的地方。爱情就是‘互相适应’。婚姻就是‘互相迁就’。毛主席与贺子珍，人们都说他们般配，但是散了。周总理与邓大姐，人们都说他们不般配，却是白头偕老。为啥？性格左右爱情，谦让保有家庭。”接着讲小道理：“男人把女人顶在头上，是文明时代的绅士风度，是现代社会男士有品位的表现。”接着现身说法：“我为啥对你们的舅妈好？说来话长。1981年底舅从南通师专调到盐业公司，有个从如东盐场场长职位调来南通公司负责秘书股的同事叫臧汉，他说：‘年节里人家请我喝酒，不请我婆娘。等到我回请人家，婆娘在灶门口烧锅，炒菜，不上桌。’这话让我感到做女人不容易。我为啥对舅妈好？每次陪她回如皋丁堰镇的娘家，她称她母亲的家为‘你家’，而称她和我的家为‘我家’，让我心里感动，温暖。我为啥对舅妈好？她对我有两大功劳：一是凡与舅结识的姑娘，都知舅是才子，而且是大才子，但都计较舅个儿小，最终有缘无分；这不怪人家，我在珠儿谈对象时，也特别提出‘男伢儿个子不能矮，怕影响孙辈找对象。’舅妈也曾犹豫过，但最终认了‘郎才女貌’的式，终成眷属；临成亲时，对舅有约法二章：一是婚后不许打人，二是如有争论，她对的就是她对的，她不对的也是她对的；我答应了，答应了就得兑现。二是她为张家添了一个健全、健康、聪明、漂亮的珠儿；你们只要看这世上有多少伢儿不健全、不健康、不聪明、不漂亮，就知道她这功劳有多大！我对舅妈为啥好？舅妈有胃病，一生气就会打呃，外婆就是一辈子打呃，晚年得了食管癌；我宁肯舅妈跋扈一点，也不愿意她生病。跋扈还有一个好：说明她中气足，说明她女德没问题。家中有强势一点的老婆，管得严一点，男人不容易出纰漏。这年头，花花世界，遇到花花肠子，搞不好就捅漏子。每次夫妻龃龋，总是我先做夏侯惇，缴械投降。夫妻俩合撑一家脸面，我输你赢，面子都在家里。如舅妈还生气，我会说：‘你这人，同我这老犯错误的四类分子计较，有意思吗？’舅妈不吃饭，我会说：‘吃了饭，有了精神力气，好与张金生继续斗争嘛！’我对舅妈为啥好？人总是要死的。如果我先死，我得依赖舅妈帮我理后事；如果她先死，在她生前对她不好就无法弥补，会让我悔恨一辈子。设想两人中走掉一个，一人呆在那样大的房子里，连个说话的人也没，该有多孤单，多寂寞，多害怕！所以，舅妈的话，对于舅舅，不是当指示，而是当命令，因为舅舅当过兵，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这样我敬她一尺，她敬我一丈，想吵也吵不起来了。舅舅也犯过错误。那是在1989年，互相之间有猜疑。对于年轻夫妻，这本来很正常，好化解，可是年轻人火气盛，争辩中舅妈的大哥和舅妈先动了手，加之我的单位上也有人怂恿起哄，当然不怪别人，只怪我自己主张不明，导致了一生的懊悔。我对珠儿说：‘爸打过你妈，这是爸一生的污点，不可原谅的耻辱！’后来是，舅妈有时会掐我，我从不还手。实话实说，男人手重，女人手轻，任舅妈用力掐，使劲拧，我假装没感觉，总说不疼，舅妈说我身上长的是牛皮！”最后卒章显志，进入劝和主题：“秋云，家柱有啥不对，你告诉舅舅，舅舅为你作主，我只批评家柱，不批评你。为了活泼聪明的儿子，你给家柱一次机会，给欣欣保留一个完整的家庭。”家柱态度好，几次认错，但秋云始终无一语。
夜深，晓燕、锡福带果果先已告别回己家。金生洗脸刷牙后睡。有空调，不觉热。
2016年8月9日星期二晴35度
上午由大港返镇江。晨7点，家柱叫舅起床。早饭粥与切成条儿的油煎摊饼摆在桌上。见到冬石，自称早5点即起，从现居b8楼来宁瑞苑，6点到，煮粥。我说：“前年国庆珠儿婚礼，你没去参加。金梅得罪你，哥和嫂子没得罪你。否则那时就好交流思想。金梅有啥不对，哥批评她。勤俭持家，是你们共同优点，我常叫珠儿学习你们。假如今后时机适宜，建议你们不妨复婚，给孩子留个完整家庭。你们不和，弄得晓燕疲于奔命，三十几岁的人，眼袋都有了。我的父母都是好人，就是脾气暴躁，一个是铁，一个是钢，但他们都对子女好，一辈子没离婚，给儿女们留下了完整家庭。”冬石说：“离婚是金梅提出来的。结婚以后，她一不顺心就提离婚。离婚协议书，她早就写好了。”金生说：“女人年轻时都这样，不过作为向男人示强的口实，其实不是真心的，否则她不会跟你做这么多年夫妻，受那么多穷苦。记得那年我与爸来到你家‘访人家’，你与你母亲共住两间草棚；临分别时，下两碗挂面，你从屋梁上拿下一个长方板桌，那是夏天，桌缝里有蛆在爬，幸亏我爸眼睛不好。以后依靠你与金梅勤劳吃苦，改建了七架梁的瓦屋。又生了一女二男，虽然送走了小双，还是子女双全。八十年代的人，政策只许生一个，几人有你们的福分？这些年趁着国家开发大港新区，归并‘万亩良田’，拆迁旧屋，进了平昌新城，住带电梯的高楼，周围环境优美，要珍惜啊！”冬石说：“现在养着七八条牛，牛可生牛，到时候，每条可卖万元。”
8点半，偕家柱，带粥及煎饼，同乘锡福车离开平昌新城。车所走道路，即昨下午从南通往镇江经由之路也。听说平昌新城全部住满，人口将达10万人。高楼规整，马路宽阔，以路为界，分为若干小区；楼盘各高一二十层，分为3－4个门洞，每个门洞为一单元，有电梯1－2台供人上下；楼与楼间距大，低层采光不受影响；蓝天白云，配上绿树鲜花，真正宜于人居！这是新建的小区，真是越往后，规划越科学，新建的楼越漂亮！毛主席说得好：“一张白纸，没有负担。好写最新最美的文字，好画最新最美的画图。”南通经济总量远超镇江，依我的见闻，南通全市找不到一处住宅小区，可以同这里的大和美相提并论。
9点到镇江中医院。锡福前往自己在市区上班的公司。金生、家柱陪侍金梅输液2瓶。在病房外走廊的东端，与家柱交流谈心。家柱问舅：“我跟秋云的关系还有得好吗？”答：“应该说大有希望。老话说：‘夫妻无隔夜之仇。’当然，假如有外力参与，情况会复杂得多。改革开放的社会是恋爱婚姻更趋自由的时代，那就得比赛男人之间的引力与耐心了。当然，有无外遇，不能凭印象，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但舅不主张民间俗人的做法。据说有个上班族知道妻子有外遇，——‘要得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这种事一般先是瞒不住邻居，后是瞒不过当事人。——只为他仍然深爱着他的妻子，所以每次下班，在到家之前，都要提前给妻子打个电话，为的是避免凑巧遇到尴尬场面。人说：‘眼不见为清。’眼不见，心不恼，就能若无其事。如果撞个正着，无论对方还是自己，都没了回旋转圜的余地。给别人留路，也就是给自己留路。社会在进步，过去是‘疑罪从有’，后来变成‘疑罪从挂’，现在法制进步，变成‘疑罪从无’。夫妻之间，尤其要互相信任，相信你没做对不起秋云的事，秋云也不会做对不起你的事。”
12点锡福来，驱车往医院东南方桃花坞街上的“如盛堡”（谐音卢森堡）快餐店吃午饭。点菜收费，米饭尽饱，金生欲付费，家柱不许。归途在中医院马路对过西南侧的店家，买菜肉馄饨10只，给金梅作午饭，每只1元，家柱付钱。午后1点，家柱、锡福离去，因秋云关闭手机、不接电话之故。二妹忧心家柱夫妇不谐，无胃口，午饭仅食馄饨一只。劝多食，则称胃中有气逆上欲呕。未久，低血糖，颈部大汗，额手冰凉。吃面包一只缓解。
4点，有工勤人员来订明日病号饭，即订早粥、午饭、晚粥，金生付款16元。护士持条通知欠费，须补交6000元（出院后合作医疗报销80％，另有商业保险补充报销）。晚饭二妹喝粥，金生吃中午所剩馄饨9只，各人外加面包一只（晓燕前日买存病室）。
饭后绕病区走廊散步，见西侧窗外高楼林立，残阳如鲜血，晚霞似油画。边走边开导二妹：“年轻时多做加法，就是争取进步再进步；上了年纪，要学会做减法，俗话说：‘打个倒算盘。’舍得舍得，必须先要有所舍，然后才能有所得。例如这次搬电视机，本想做加法，把事情多做些，做好些，结果出了纰漏，花了钱不算，自己熬疼是真的，这就是加法成了减法。假如当初等一等，等冬石在家一起搬，暂时不做这件事，也不会出事故，也不会花钱，也不会熬疼，比较现在，利益反而多了，这就是减法成了加法。”
服侍二妹洗头、擦背、洗脚，洗脸、用水由二妹自理。同病室伤者家属称：“有这样的哥哥真好。”与琳夫人通电话。二妹电告家柱明日带钱续费。9点多，晓燕来电，盖其时方从工厂下晚班，回返其家，途中念母也。得知秋云已被家柱找到，当晚宿歇在家，二妹始有睡意。
金生夜就陪客用的铁制椅床，坦然陪睡于病室。头对室门，内有空调，不热。是日七夕，中国的情人节，给琳夫人与珠儿、万儿发祝节短信。
2016年8月10日星期三晴35度
在镇江中医院。晨6点起床，有工勤人员来打扫房间。病室外走廊东侧，窗外旭日东升，雾纱笼罩，透过楼林，遥见东北方向长江边的北固山，浸浴于晨阳，山体呈蓝色，轮廓优美。7点送来早饭，打粥2份，榨菜自取，二妹另有菜包、茶鸡蛋各一，金生外加面包一只。上午8时，杨主任来查房。引进换药室，消毒，包扎，见j状伤口缝线处皮肤仍有黑色。输液2瓶。9点，家柱来，到一楼住院处补交费用6000元。
家柱低头沉思，没精打采，为秋云不理不睬故也。走廊外，舅甥谈心：“僵持局面不会长久不变，有变好、变坏两种可能：向最好处努力，作最坏处打算;尽人事，听天命。既然悟到过去做得不好，那就用行动自我改正，饭菜主动做，家务全承包。听金芳小姨说，你们到南京小姨家做客，秋云要你陪同游玩夫子庙，你自顾玩手机。这就是大大的不对！这次若能和好，一年中抽点时间，带秋云出去走走看看。假使不能和好，也不要伤害对方，毕竟夫妻一场，一夜夫妻百日恩，绝对不可以逞匹夫之勇！鲁莽蛮干，毁坏的是双方，破碎的是两个家庭，双方的父母，还有孩子，咋办？当然啦，也不能伤害自己！战场上为国捐躯光荣，和平时期，平安、健康、快乐地活着，非常重要！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仅属于自己，同时属于与己有关的亲人。最重要的是：自伤与伤人，都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徒劳无益、于事无补，不理智、不值得，又何必呢？自伤虽能突出表白对方在自己心目中无可替代的分量，但它会引起另一种联想：‘跟性格如此粗暴的人做夫妻，能和谐吗？’记得报上登过一个案子，一个老干部的儿子，爱上了到她家帮做家务的女工，有了关系，男方要做合法夫妻，女方却无法离开既有的丈夫；男方为了扫除障碍，就把女方的丈夫做掉了。当男方把女方丈夫持有的一串钥匙摆在女方面前时，女方选择了报案。很明显，当一个女人身旁睡着杀人犯时，她怎么会有安全感和归宿感呢？夫妻一场，即使为了种种理由必须分手，也要好来好散，请人家吃一桌好饭，完了友好地握手，道一声再见。千万别说伤害对方的话，理由是：如果对方铁了心，多说无益；如果还想对方回头，恶话、狠话、绝情的话说不得！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夫妻俩人走到一起不容易！俗话说：‘过头饭好吃，过头话不好说’；‘人留后路好相逢。’恼人不过三言两语，修好须得万语千言。有情有义的人，给对方留有余地，同时也给自己留有余地。要让对方感到，你的心，家里的门，永远向她敞开着，等她回家。当然，话又说回来，万一分手，欣欣8岁了，是曹家的骨血，你享有监护权，对方有探视权。”
二妹午饭吃昨订盒饭。12点，锡福来，开车前往“如盛堡”用午餐。锡福宽慰家柱：“你和秋云总是闷着，我们也不晓得你们是怎么回事。有话大家摊到桌面上，说开了不就好了！别成天闷闷不乐！你一不疤，二不瞎，有工作，有房子，30多岁的男人，老娘只有一个，老婆还怕没得找？”
饭后1点，张青青来探视姨娘。追叙其母下畈翻车遇险过程，很是吓人：是在本月头的一天上午，金珍姐携小女儿青青，自骑三轮车在前，青青骑电瓶车在后，一同到大路镇某饭店送卖自家养鸡生的蛋。回程中手持刹车下畈，忽听熟人喊名招呼，边应答边回头，竟忘了刹车制动。说时迟，那时快，一个侧翻，人从车上甩落路坡侧下。霎时满脸是血，天旋地转，嘴里自言自语：“青青，我这下子没得命啦！”紧随其后的青青，连忙停车救援。不幸中的万幸，侧翻摔落的地方，是一处沙堆，换是砖石水泥，当场就报销了。电话求援，很快来了一辆车，把人送到大港医院。清创消毒，鼻青脸肿，上唇皮破，住院观察。三天后，头脑清醒，出院回家休养。二妹说：“这么多岁数的年纪，下畈应该下车推行。充老卵，不下车，大意失荆州。”古语说：“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小心为根本，这又是一例验证。
1点半，青青、家柱、锡福一同离去。临行，青青给姨娘3张百元钞，示慰问。二妹嘱家柱：“有舅舅陪我，你放心，明日不用来。”
4点，仍订明日病号饭，金生付款20元。5点，用金生4g智能手机，教二妹用“拼音输入法”打字，以备日后能与兄妹互通短信，比打电话省钱。建议二妹买一部4g智能手机，别舍不得钱。有了智能手机，广知信息，可以开阔眼界，拓展心胸，解闷消气，开朗精神，远离癌症。文革是最好证明，凡是精神抑郁的，许多人得癌离世；随遇而安的，熬到拨乱反正，得享后福。现在日子越过越好，国民待遇逐年改善。多活几年，享受多少福利？买4g手机的成本，早就赚回来了。人要登高望远，高灯远照，不要只计眼前得失的小账，要算整个人生成败的大账。
晚饭喝粥，二妹另有菜包、茶鸡蛋，金生另吃面包一只。绕病房散步，欣赏晚霞夜景。服侍二妹洗头、擦背、洗脚。洗二人换下的内衣，45号病床81岁老太的女儿主动提供晾衣架3只，又引领到楼梯间挂晾，那里有专用空间一处，约七八平米，内置不锈钢晾晒杠四条。给琳夫人去电话。与广州珠儿通电话。夜9点早睡。
2016年8月11日星期四晴35度
在镇江中医院。6点起床，7点喝昨订粥，二妹另有菜包、茶鸡蛋。金生吃完晓燕所买面包。8点，杨主任查房，消毒，包扎，见伤口黑色消退。晓燕带女儿果果来，随带鸽子汤（锡福母起早煨汤），玉米棒（锡福母从自家地里掰煮）。果果13岁，学名徐雨珊，苗条高挑，身段像妈，脸形像爸，人说“女儿像爸有福”眼睛水灵特有神，像晓燕小时候，一见面给人印象深刻。最有特点的是果果十个手指头特别细而长，确如古代诗文中“指如削葱”的描绘。十指之中，只有一个“箩”民谚有“一箩巧，二箩拙”的说法。现在上初中，会有好前途。晓燕、果果陪同输液，1瓶水，滴速正常，逾时而毕。11点，偕往楼下，至另一楼透视拍片，为检验骨伤正位情形也。11点半，晓燕接电话，告称锡福今晚出差浙江，遂携果果离院去。
午饭二妹吃昨订盒饭。金生独往如盛堡，点菜2种：香辣茶干6元，炒包菜4元，米饭2元，饭吃2小碗；盖所付2元之中，原已包含添饭成本在内；外加玉米糁儿粥一小勺，饱甚。饭后，往左前方“大润发超市”买打折面包一叠，借用同时结账某人的会员卡，付钱8元。
下午，二妹左手的背部明显水肿。护士呼杨主任诊视，称没事，且告上午所拍的片子表明伤指骨头连接良好，如无变化，二三天后即可出院。就金生手机，教二妹拼音打字，练习内容从最基础的10个字文明用语开始：“你好，请，对不起，谢谢，再见。”泰州市税务局王局长来电，邀请参审盐税博物馆展陈文案。
晚饭喝粥，二妹另吃菜包、鸡蛋。绕病区走廊散步，赏晚霞。开导妹妹心胸要开阔，学习金珍姐姐的榜样，虽然身处非常人能耐的逆境，毅然决然做生活中的强者。世道变了，人们不再怜悯眼泪。金珍姐这辈子经受了淹心的苦楚！一个黄花大姑娘，从姚桥公社的三桥老圩埭，出嫁到大路公社的宗张村，对象张寒宝大己8岁。为的是妈妈缺粮缺草，生活困难。寒宝后来被人带坏，狎了姘头，不顾家，脾气也变得暴躁了，甚至把女儿捆起来用皮带抽。大女儿文文、小女儿青青，都出落得如花似玉，却被坏人算计，一个疯了精神，一个残了身体。祸不止于双至，寒宝哥退休回家，因搞劳而离婚，因吵架而突发脑溢血过世。姐携二女谋生度日，筚路蓝缕，披星戴月，拼的是不怕苦，不怕累，尤其是不怕脏，院里养着猪群，门口饲养鸡鸭，粪便满院落，客人难下脚。这是人过的日子吗？但姐姐安之若素，惨淡操持，无怨无悔。吃尽苦中苦，赶上好时代，终于熬到拆迁旧居，分了新房，进了平昌新城。生活中有强者，身边人有英雄。榜样就在咱们身边啊！
回忆所及，又谈起了父母、金珍姐，包括二妹自己，在贫乏艰难岁月里的许多往事。话题谈到出院后的住处，二妹坚称不愿继续与儿子媳妇一起住在宁瑞苑，而要独自住在b8楼。理由：一是秋云与自己不亲热，平时招呼少；二是见烦了小夫妻争吵，不如趁这次机会，让小夫妻单独过日子，也让他们有自己的小天地，借以历练单独谋生的本领。欣欣上幼儿园，老两口负责接送。儿辈到父母处来趁饭，如前照吃不误。俗话说：“亲戚远来香。”或许经过生活的打磨，会增进他们对父母持家不易的了解。
就护士站对面墙上，通过壁挂电脑，输入病员号，可查看实时费用情况：“43床，张金梅，充入费用2000＋6000元，实用6100余元。”昨洗衣物已干，收叠入包。助二妹擦背，洗脚；用水、刷牙自理。
夜8点，兄妹轻声合唱抒情老歌，宽心解闷：都有一颗红亮的心，洪湖水，浪打浪，一条大河波浪宽，英雄赞歌，好人一生平安，红梅赞，小城故事多，月亮代表我的心，夫妻双双把家还，二妹嗓子清亮好听。为了启发二妹自己解救自己，又唱了国际歌，记不得全部词儿，只唱了第一段。9点，与琳夫人通电话报情况。10点摊开折叠椅床睡。
2016年8月12日星期五晴35度
在镇江中医院。6点起床。7点喝粥。8点杨主任查房，称后天可出院。未换药，输1瓶水——维生素。午饭二妹吃昨订盒饭。金生往如盛堡吃快餐12元，如昨午。下午续昨教二妹拼音打字。
散步时，叮嘱出院回家后为人处事：“夫妻隔阂，天要下雨，娘要嫁人，由他去吧！人生有时需要糊涂一点，不必过于清醒，不可事事牵肠挂肚。俗话说：‘好人没长寿，祸害活千年。’老天爷是不公平的。没心没肺的人，凡事不往心上去的人，反而活得长。有的人，如同偷嘴的猫儿，难得改，一而再，再而三，随他嫖去，总有嫖不动的时候。虽然办了协议离婚的手续，但对实际生活影响不是太大，先且各自照常过着。饭照煮，衣照洗，话照说，家务事照做。如果对方情愿复婚，不必拒绝。对方不主动，也无须勉强。小夫妻的事，不必过于焦虑，一代管一代，儿孙自有儿孙福。现在吃不愁，穿不愁，生病也有合作医疗，长寿主要依赖有好的心境。到了这年纪，别像姑娘家的把爱情婚姻想得那样浪漫完满。知足者常乐，常乐者心宽，心宽者体健，体健者寿高。‘比上不足，比下有余。’是保持心绪安宁、实现延年益寿的妙诀。不要认为自己怎样的不幸，比你不幸的还多着呢！记得姆妈活着的时候，有一次，我对她说：‘你儿子什么都好，就是个子矮一点。’你知姆妈怎样说：‘比你个子矮的还多着呢！’就要学习姆妈这种自我宽慰的精神！有事没事，心情烦闷，就唱唱老歌儿，自娱自乐。要知道，古往今来，大凡喜欢生气的人，没有一个能长寿的。别人引咱生气，咱偏不生气，因为生气容易得癌。老实说，随着社会越来越开放，婚姻家庭的稳固性受到越来越大的挑战。绝大多数婚姻家庭，也就是抱团取暖过日子而已。像你哥这样，一辈子只同一个女人睡觉的男人，现在不是没有，比例有限。哥也不是天性不同于普通男人，一来是党员，二来是国企职工，三是机关支部书记，四是纪委副书记，受党教育多，纪律约束多，自己必须以身作则，等等原因，不允许犯错误。”
二妹谈到，离婚以来，逐渐意识到自己过去确有做得不好的地方。“过去他做了不对的事，我总没好脸色待他。他第一次出轨，被人家打伤了腿，是我把他领回来。前年拆迁，我们比人家少得许多利益，是我一再啰嗦不好，自己跳不出愤恨的圈儿。可他竟去找了别的女人。一个男人，当初死乞白赖骗我嫁过来，为他生了一女二男，现在一而再，再而三地犯同一种错误，谁受得了？过去几十年，都是他主动要上我的床，我还不愿意。现在反过来了，为了儿女有个完整的家，有一次，我主动上他的床，说从未有过的软言好语，算得上低三下四了，他却翻转身去，用背对着我。为了儿女，我愿意复婚，但是这次要他主动，因为我已经主动过一回了。”
晚饭喝粥，吃面包，二妹另有菜包、茶鸡蛋。助二妹洗头，擦背，洗脚。室友说：“这样的哥哥，让人羡慕，多几个才好。”给琳夫人去电。南京金芳小妹来电，称明天来镇江，因吉山后天朋友有聚会。
晚9点，打开折叠椅床，熄灯就寝。想想不放心，几次三番叮嘱二妹要热爱生活，珍惜生命，宽心才能免癌，免癌才能长寿。夜色中，金生陪侍床沿，二妹突然用双臂抱着哥的头，动情地说：“我对婚姻本来要求不高。就是想，在我苦闷的时候，有人呵呵我，抱抱我。”过去以为二妹因文革辍学，初小没毕业，没想到她对生活的思考，她对爱情的信念，也很深刻。
2016年8月13日星期六晴35度
在镇江。6点起床，7点喝昨订粥。7点半吉山驾车偕金芳从南京来到镇江中医院，直接到病房。8点杨主任来查房，与其商量，趁南京来车，提前在今天出院。杨交代出院注意事项：从手术日起算，2周拆线，3周去石膏，1。5－2个月拆除指骨销钉。消毒换药，嘱出院后每2天换1次药，可到自家社区诊所。9点晓燕、锡福驾车来，家柱挈8岁子欣欣同来。家柱持预缴押金单据到一楼结账，办出院手续。
10点出发回平昌新城。二车同行，直接到大路镇南边原宗张村的金珍姐家。绿稻茵茵之中，房舍错落，鸡鸣犬吠。土路两旁，丛生杂草。沿路进入，止步于屋外路口，一来时间紧迫，二来犬吠怵人。金珍、青青、成华（青夫）、甜甜（青女），闻声而出。分别以稻田房舍和圌山绿野为背景，集体合影留念。
成华留守看家，余众分乘二车，续向三桥故乡。即就车中，金生、金芳分别向金珍、金梅，致送慰问“红包”各千元。11点出发往三桥镇老圩埭，金生偕三姐妹坐吉山车，家柱、欣欣、甜甜、青青、晓燕坐锡福车。11点半到。步行入村，先访堂嫂黄金娣家，在父母老屋、衣胞之地门前拍照留影。堂嫂母子陪同，一行人沿村路步行向北，到达小北埭，寻访外祖及舅家、姨家。辞堂嫂，向三桥镇，在地标文物——三根条石拼成的老桥边，照相留影。儿时旧事，浮想联翩，流连移时焉。12点半返回。
下午1点在大路镇某饭店就餐，10个人，700元。席间，金生盛赞金珍姐是生活中的“英雄”金珍姐是1968年虚龄20岁出嫁的，对男方不是很满意，但是母亲这边缺粮严重，日子艰难，而男方在县社企业煮饭，夫家也是大户，人口多，劳力多，拥有带天井的两进8间四合厢瓦房，就同意了。上世纪60年代末、70年代初那几年，要不是金珍姐从夫家挑山芋、推煤球，源源不断接济娘家，母亲与金梅的日子就更难过了。这很有点像古代戏曲里女主角卖身养母的那种悲壮。老天无眼，金珍姐后来的遭遇充满磨难，常人难以忍受，她都咬紧牙关挺过来了。金生感慨地说：“你家里那些事，要是轮在我头上，我早就崩溃跳楼了。”又说：“还记得爸妈健在时候，你们姐妹俩从江南到苏北德武过春节，节后我与邻居金福民、许海山，一起骑车，送你们从如皋回苏南，那时金芳还在如皋城西的红星罐头厂，姐姐帮我洗过一次脚，欠了你的情。下次你如果再住院，一定让青青打电话告诉我，弟弟来服侍姐姐，也为你洗一次脚，还你的情。”琳夫人来电嘱金生买单付账，金珍姐与青青坚决不许，抢前先付。
金生本拟当日下午取道扬中乘汽车回南通。家柱称秋云电话约定，晚餐由她请客。酌量情形，推辞不得。2点半，一行人分乘来时二车回平昌。途经锡福家小坐，带上果果。3－5点，先后参观金珍姐在平昌新城的新房子120平米，二妹在b8区604的新房子80平米，金珍姐另有一套110平米新房子在b8东南侧的某楼第4层。金珍、金梅、金芳三姐妹同坐b8小区园林内长椅上合影。金生嘱咐金珍：“现在你的日子过出来了，总算老天有眼，苦尽甘来，国家拆迁，圆了妈临走前记挂你尚未建造新房子的梦，一定要十分珍惜。一是以后送鸡蛋骑车下畈，要下车推行，不要充老卵！经过十字路口，绿灯才能过。全国交通事故每年死人30万，眨眼之间，可致家破人亡，丝毫侥幸大意不得。这次阎王佬儿宽宏大量，绝不能有下次。二是每天早晨起来，必须喝一杯白开水，平时不等口干就喝水，补充水分，稀释血液，保持循环畅通，多解小便多排毒，可防中风；当年爸呕吐失水，左手臂验血时无血可抽，因我无知，只顾给他看医生，医生尤其麻木，没叫给他及时喝水，致使他肾功能衰竭，猝死于南通大学附属医院输液室；当时如给他及时补水，保持小便通畅，他还有得活呢！他身板结实，又没有癌症。三是你在宗张村种田养鸭，不能无限期地做，毕竟虚龄68岁的人了。”金珍姐答：“那里是规划中的高速公路，大约再有三四年，以后想种也没得种了。今年猪价上涨，也赚了一点钱。”
6点在平昌新城中心区域某饭店用晚餐。午餐原班人马，加上冬石、秋云、果果、欣欣，共14人。等待侍者传菜时，舅召唤秋云近前，接耳小语，中肯叮嘱：“家柱以前做得不好，对秋云体贴不够。最显明的错误有二：一是到南京，不主动陪秋云游玩夫子庙；二是结婚多年，陪秋云回家过春节只有两次。家柱本质不坏，对秋云忠诚，对家庭负责。秋云看在舅的面子上，再给他一次机会，允许他改正错误。家柱有啥不好，秋云告诉舅舅，舅舅狠狠批评他，为秋云作主。欣欣聪明讨喜，给孩子留一个完整家庭。”秋云仍无语，既未接受，也未反对。中途琳夫人给金芳来电，嘱做和好工作当适可而止，勿强加于人。
菜肴丰盛，儿童兴致甚高。大人各有心事，气氛微妙。金生居间不尴不尬，虽举箸未止，而味同嚼蜡。筵席将罢，二妹忽提从宁瑞苑搬移旧冰箱到b8楼的事。冬石闻言即怒，声言金梅“太霸道！”瞪眼捏拳，盛怒离席。一座皆惊，二妹无语。10点饭局罢，青青扶金珍，率甜甜，返回自家，临行互道“保重身体最重要”余众离席，同往秋云开在本社区内的美容店参观。
10点半，同往家柱与秋云在宁瑞苑的居所参观。冬石先归在场，金生续做调解：“我家二妹有啥对不起你的地方，你告诉我，我批评她。作为哥哥，我只会批评她，不会批评你。”冬石说：“有一次，我正在喝牛奶，因为争吵，金梅把牛奶抢去了，不让喝。”金生立马严厉批评二妹：“夫妻吵架，不可以迁怒到不许吃饭。你忘啦？1976年防地震，那时金芳留在苏北德武，爸从德武回苏南老圩埭过暑假。开头几天爸妈之间蛮好的，不知怎的争起来了。当时正吃午饭，喝的是粥，就的是姆妈裹的、爸最爱吃的油煎馄饨。负气之下，姆妈随手把馄饨碗往旁边一推。爸见状，筷子往桌上一掼，拎起挂包，直奔姚家桥，坐车到镇江，摆渡到江北，天黑回到德武。以后还常以此事为恨。当时你就在场，姆妈还怪你没勇气拦住爸。这事我听爸说过，听姆妈说过，也听你说过。长辈做的错事，你也能重复？吃饭是天赋的基本‘人权’，夫妻之间再怎样争吵，也不得妨碍正常吃饭。以后这种孩子式的小家子气，决不允许再发生！”
晓燕插言对她爸：“妈妈为你生了一双儿女，都跟你姓曹。”金生说：“你们现在日子这么好过，将来还会越来越好过，要珍惜。”冬石不表态。金生复与金芳援引国家的反家庭暴力法，共同强调：冬石与金梅虽然离婚，但必须和谐相处，坚决防止超越法律，发生任何形式的家庭暴力。冬石应声承诺。晓燕、锡福、果果疲倦，且明晨锡福需大早驾车，送舅到扬中汽车站，夜色已深，先行告辞回己家。
11点半，金生偕同金梅、金芳同乘吉山车向b8楼，途中二妹说：“冬石原来不是这样子。”金生说：“你不再年轻貌美了呗。”“冬石不老么？”“男人到80岁还有性欲，女人50岁绝经，性功能就下降了。年轻时人家买你账，现在人家不买你账了。夫妻上了年纪，男人之所以还愿意‘老来伴’，念的就是女人早年对家庭、对子女的贡献。”
午夜12点，吉山夫妇驾车回南京。二妹在a8楼整理杂物。金生叮嘱：“哥明日走后，你要‘跌个跟头抓把泥’，利用离婚而共居的时间，好好反思婚变前后经过。严格要求自己，交换位置思考，多找多改自己缺点。做好自己的，等待人家的。不是什么事自己都作得了主，既然协议离婚，领了离婚证，双方都是自由人，你做不了人家的主。如果对方主动和好，不必拒绝，为了孩子有个完整的家，委屈就委屈一点。要特别注意把自己的言行，限制在法律的范围以内。‘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老古人的话总是不会错的。如与对方有争论，包括‘第三者’来了，不要当面顶牛，不要激化矛盾，认下服软人好过。醉呼佬儿，倚酒卖疯，越搀越醉。惹不起，躲得起。老张家从唐朝起，一代一代传续的家风，辞海有条，爸生前用红底黑漆写在大门的对联上，叫做：‘太原世泽，百忍家声。’百事能忍，咬得菜根，啥事不能成？和尚庙里有个笑弥勒，两旁有对联：‘大肚能容，容天下难容之事；开口能笑，笑天下可笑之人。’多行不义的人，人在做、天在看，总有报应的一天。我与你嫂子每天央视午间新闻30分过后的今日说法必看，既学习法律知识，又识别坏人手段，又警示自己守法。”
午夜1点，二妹“发明”用塑料纸袋将伤手双层包裹扎严隔水，自行洗澡。2点，二妹在自己房间睡。金生睡客厅沙发过夜。夜暑热甚，开冬石房间空调降温得睡。
2016年8月14日星期日晴34度
晨5点起，二妹陪同，从b8下楼步行，出小区到马路，穿过几个十字路口，来到平昌新城宁瑞苑。冬石已煮粥，人出放牛。就煎饼喝粥。6点，晓燕偕锡福驾车来，家柱送到楼下铸铁栅栏外面的马路边。锡福夫妇驾车送往扬中汽车站。朝霞染红，风光幽丽，有内河一道，治理规整，水面清澈，杨柳依依，圌山掩映。途中，晓燕说：“我妈很是要强，在家里一直是她强势，平时动不动就不让我爸上床。后来爸有了别人，闹到离婚的地步。妈先是坚决要离，离了不到一星期，又想复婚，我爸不愿了。大人不和，小孩受害，大家烦都烦死了。幸好我公婆这边相安无事。现在我才明白，那年舅舅、舅妈来参加我的婚礼，特别嘱咐我：‘小夫妻争论归争论，夜晚不许分床睡觉’，确实非常有道理。”金生回答：“你妈是有不好，应当检讨改正。但这不能成为男人在外面找女人‘乐心’的正当理由。”
对于怎样促进夫妻之间和谐相处，晓燕的话有发人深省的地方。古书上说：“食色，性也。”口之于味，目之于色，有同嗜焉。西人弗洛伊德，也认为性爱是推动人类社会一切文明进步最终的驱策力。有的女人，只有在自己情愿的时候，才向丈夫敞开怀抱，把性爱作为引导丈夫向善的褒奖与激励。有的女人不是这样，只要丈夫有意向，哪怕自己心情不好，也半推半就，正如同夫妻争执不应妨碍各自照常吃饭一样，吵架并不妨碍丈夫正常享有他在不吵架时享有的性权利。后者的理由是这样：“让丈夫在‘家花’里得到正当满足，这样，因为性饥渴而追逐‘野花’的不正当动机就会减消了。”究竟哪种做法更聪明，更得当呢？爱情婚姻如同写文章，一题百文皆不同，没有固定模式，没有教科书。就像烹调的菜谱上写着：“食盐少许，香油少许，味精少许。”少许是多少？当事人“如鱼饮水，冷暖自知。”全靠经验和悟性，独自理解尺度，独自把握分寸。
不过半小时，扬中汽车站就到了。在车站门口，金生对晓燕、锡福最后关照二事：一是帮助家柱渡过这次感情危机；二是如有条件适宜，促成你爸你妈复婚。“都这么大年纪了，还有多少年好过？过去的恩恩怨怨，一概抹去不谈，一切重新开始，为儿女们保留一个完整的家，才是正经。”晓燕要送到车站里面，坚辞不准，理由是：“舅舅看着你们，迈不开离别的脚步，感情上受不了。”目送二人驾车离去。
在扬中汽车站购得7：10开南通班车。准点发车。途经高港长江大桥，旭日正对车头，地貌景物皆浴晨雾，裹轻纱。天蓝气蒸，车驶物移；无心赏景，惟觉困倦。仰座倚窗，摇晃入睡。一觉醒来，班车已然驶近宁通公路的平潮收费站。8：55抵南通汽车站，9：30到家。
洗澡后整理物品，查看电脑。见行前所写几篇立意新颖、观点尖锐的“敏感”争鸣文章中，读“一个‘思考着的平民’给某某女星的公开信”、史德归来应有日——读某将军两篇“雄文”2篇被黜，看央视连续剧“海棠依旧”1篇从挂，另有4篇被“百度文库”采用，连前合共采用166篇。这4篇“敏感”文章是：读“评说彭老总的九个不应该”读“毛泽东时代民众为何清贫”读“社科学者建议将维护毛泽东纳入依法治国”决议深研真理归——纪念党的十一届六中全会决议发表35周年。敬佩百度文库编辑敢于坚持实事求是，敢于推进百家争鸣，敢于繁荣学术讨论的勇气与正气。
晚饭后散步，绕大圈：人民中路外环东路龙王桥南路五一路到家。途中给二妹去电话，极力安慰：“说一千，道一万，活着才是硬道理！阎王佬儿不找我，我不主动去。去了，无异于人世间少了一只蚂蚁。未来30年，中国有望成为世界最强国。习近平论断：‘当今世界，如果说有哪个民族最有理由自信，那就是中华民族。’谁笑到最后，谁笑得最美。活在最强国，那是怎样一种自豪？珍爱生命，热爱生活，意义是在这里。对于有些事，自己控制不了的，不如索性丢下。毛主席有话：‘天要下雨，娘要嫁人，由他去吧！’一味用热脸贴别人的冷屁股，没多少意思。少年夫妻老来伴，别把婚姻看成一切。记住爸的口头禅：‘没有爬不过的山。’记住妈临终前的话：‘现在这样的日子，活一百岁都要活！’确立一个目标：‘活到奶奶的年纪——87岁’，她那时连米饭还吃不周全，只能喝粥。”又请琳夫人从女性的角度，多方开导嘱咐。
二妹在电话那头说：“这次受伤，哥哥给了妹妹最大的安慰和支撑，心里十分感动。早上在楼上，透过窗户眼看着哥哥上车离去，不由自主就哭了。家柱送舅舅回到楼上，问我；‘妈，你这是怎么啦？’我说：‘妈也不知道。眼泪不知不觉就流出来了。’”也许，血缘关系，就是这个样。冥冥之中，灵犀相通，不期然而然，说不清，道不透。临挂电话，二妹说：“代我谢谢嫂子。你放心，妹妹一定好好地活着。”人是会变的。人生最大敌人就是自己。除非自己愿意趴下，否则没有灾难和不幸能压服我们。能够超越自我，才能活出精彩。还记得2013－2014年接她电话，每次都听见她在电话里嚎啕大哭；现在能有这样的旷达胸怀，既是哥哥与姐妹们一齐做工作使然，也是她自己奋力挣脱，跳出不良情绪束缚的结果。
抚今思昔，感慨良多。父母所生6胎，长子夭折，二女儿送人，留下4人，是为：长女金珍，次子金生，三女金梅，小女金芳。1999年5月5日，父亲不幸过世。过了7年，也就是2006年9月10日，母亲不幸病逝。他们结婚时年龄相差7岁，辞世也差7年，都活到虚龄84岁，同世界伟人毛主席活得一样大，虽属不幸，不为短命。父母不在了，哥嫂赓续着张家血脉，理应是张家门户的代表，应该承担相应的责任。
恋爱，婚姻，家庭，是人类社会生活永恒主题。二三千年前的诗经，开篇就说：“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又说：“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室宜家。”一歌恋爱而婚姻，一咏婚姻而家庭。都说“女儿是雪花命”随风飘落，不由自主；飘哪落哪，落哪融哪。这是旧式婚姻，所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新时代自由恋爱，仍有极大的随机性，结婚如赌博，女儿家赌的是一生幸福。嫁个知道疼人的，一生是甜的；看走了眼，嫁个花心的，一生是酸的；眼睛被屁打瞎了，嫁个白眼狼，一生是苦的。大凡世上的gentlemen，一生始终保持绅士风度，把自家女人始终顶在头上的少“子系中山狼，得志便猖狂”婚后“从奴隶变将军”的，十常七八。女儿家，心气又强，自视又高，期望又深，所以人间婚姻家庭，女方感到如愿满意的，十无二三。女儿家身洁如玉，恋爱结婚不像买卖萝卜青菜，一旦生米煮成熟饭，不带反悔，不可重来。好在“女儿不断娘家路。”对于出嫁的女儿，娘家的大门永远向女儿敞开着。娘家的房屋，永远是女儿诉说酸甜苦辣、享受宁静安慰的温馨港湾。
（出于众所周知的理由，文中当事人的姓名，均经过技术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