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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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作室的员工们最近觉得人生发生了一点神转折。
什么神转折？
——西泽和阿诺德,他们两个,竟然开始形影不离的进进出出？
员工们惊悚了（⊙v⊙）……这几天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他们不知道的事情？！
老板这是把老板娘追到手了？这么快？！
表白过了？答应了？牵过小手了？kissi过了？那个啥啥过了？
小伙伴们纷纷表示惊呆了，这速度也太快了，怎么也没给他们一个过渡？
员工群里像开水一样沸腾了起来,不管阿诺德和西泽同时出现在哪个楼层，一定有那一层的员工在群里报备——
【二楼：老板携老板娘上了电梯！】
【三楼：收到！boss和西泽进了办公室！】
小伙伴们：→ →办公室play？
而事实的真相是,西泽从基地体验了一把“宴秋”的人生境遇回来之后，就一直和阿诺德泡在一起，只要不拍戏没工作,他就寸步不离地跟着阿诺德。
两位经纪人同时觉得：西泽有些走火入魔。
阿诺德倒是一脸坦然理所当然让他跟着,本来之前他就有提议，现在西泽这么做了,正和他意。男神一点都不觉得西泽晃悠在眼前讨人嫌,他那一脸泰然处之的表情，就差在脑门儿上挂一行“come on baby”！
西泽这次也是豁出脸皮，把不要脸重新练到了一个新境界，他对事业一向专注，但还从来没有做到这种地步，他这次就想试试把自己当成宴秋，而不是去表演宴秋。
他从基地回来之后就这么跟了阿诺德好几天，去哪儿都跟着，阿诺德就是去卫生间上个厕所他都杵门口站着，阿诺德要是回自己海岛的家他也跟着回去。他用宴秋的心境默默跟着阿诺德，想象阿诺德是电影里那位没有露脸的“义工先生”，揣测偷偷关注一个人喜欢一个人的心理。
男神也不愧是男神，把“神”这个字刷出了新高度，为了西泽的事业做“牺牲”。不但同意西泽跟着他，还贴心的在自己房间的床边上给他加了一张临时床位，让他半夜睡觉也能“跟着”自己。
sam和简安宁心里咆哮：阿诺德也疯了吧？！
两位经纪人心想这么下去不是在玩儿火？！这尼玛跟着跟着早晚一天不都得跟出事情？西泽要拍戏找感觉走火入魔也就算了，阿诺德那一脸甘之如饴是什么个意思？！
sam趁着西泽去拍戏不在的工夫特意和阿诺德道：“这次就算是奔着得奖去的，也不能这么来呀，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时贴着，你也不嫌烦？”
阿诺德幽幽道：“有什么可烦的？他只是跟着我，又不吵我又不影响我工作。”西泽跟着阿诺德的时候基本都是宴秋的状态，所以话都很少。
sam急的瞪眼：“你还在你床边上给他搭个临时床位地铺？！你怎么不干脆把床分他一半？”
阿诺德幽幽回道：“我也是这么想的……”
sam：“……”＿（：纭埂？）＿
“阿诺德你这是在玩儿火吧？我知道你挺喜欢西泽的，但你要是这么弄下去，不怕把自己陪进去？你让西泽体会角色内心，到时候西泽拍戏拍电影，这个角色成功了，说不定能得奖，他倒是走出来了，你越陷越深怎么办？”
阿诺德反问道：“你哪里来的逻辑说西泽走出来，我会越陷越深？”
sam：“……”男神大大，你又是哪里来的自信确定最后不会变成这样？
简安宁也去劝慰西泽，她倒是没sam那么着急，她就是担心西泽到时候会分不出自己的感情，“西泽，万一到时候你分不出，自己到底是喜欢阿诺德，还是喜欢电影里的那个角色，那怎么办？”
西泽道：“只要能分清楚自己是不是宴秋，就可以区别开拍戏和现实。”
简安宁：“那你现在能体会宴秋的心境了？”
西泽：“其他都可以，感情方面有点难，看着阿诺德……嗯，总是很容易出戏，现在只能多看看他，确保拍戏的时候能演出宴秋的感情了。”
简安宁瞪眼：“那你这几天跟着阿诺德到底在干什么？”
西泽：“哦，就是体会一下跟着一个人，关注他的那种感觉。”
“那你跟着他，跟出什么感觉？”
西泽：“…………”好像就是……进一步了解了男神的日常生活习惯……
＿（：з」∠）＿
西泽跟了阿诺德几天，常常把自己当成宴秋就这么跟着，虽然并不能彻彻底底体会宴秋对喜欢的人的那种感情，但至少他找到了默默关注一个人的感觉，找到那种感觉之后，西泽立刻就不再跟着阿诺德，及时掐断了之后可能会冒出的某些不确定情感的可能。
阿诺德见西泽不再跟着自己，也不勉强，只是偶尔会逗逗他。
比如西泽回去休息，阿诺德会说：“床还给你留着。”
西泽顶着周围员工不明所以的投射过来的惊悚目光，淡定道：“我回去休息，床可以撤掉了。”
比如阿诺德会偶尔给西泽发条通讯：“卫生间门口没站个人，有点不习惯。”
西泽只能回复他：“慢慢就习惯了。”一边回复一边心想，尼玛真是太跳戏了，要是回头拍内心感情戏的时候他看到阿诺德就想到“厕所”，那不得直接笑场？还怎么拍？
被阿诺德逗了两次，西泽后来终于后知后觉中反应过来，不对啊？阿诺德这是调戏自己呢？
男神！！！！
＠
《瘾君子的选择》这部电影的演员最后终于定了下来，官方公布了演员名单，除了路斐特这样的超级巨星和一些观众熟悉的实力派演员，这次当然也多了像“西泽”这样的新人。
因为有路斐特在，这部电影在选角色初期就得到了各方关注，后来又因为西泽，热议度也得到了加持，所以《瘾君子的选择》这部原本票房并不被看好的电影，反而无意中成了一匹冲出的黑马，各大社交网站上都是对这部电影的讨论。
前期宣传这次也早早步入正轨，罗伯特这次的电影不再像过去那般低调，沙维尔作为制作人一手捏着电影的前期，这次也投很多钱做宣传。
不过阿诺德会友情出演这件事情并没有公开，沙维尔并不敢利用这件事情做噱头进行宣传，毕竟阿诺德不会在电影里露面，如果前期大肆宣传，搞不好会得到粉丝们的反感。
因为有意不公开，官网上也没有阿诺德的名字，电影里“义工先生”这个角色也没有正式露脸的戏份，所以这次参演的演员们没人知道阿诺德会来，就是路斐特也不清楚，毕竟这次他也只是演员，和投资方没什么关系。
演员确定，电影官网上挂出演员名单后，电影就真是进入了开拍周期，由于这次宣传的力度，沙维尔和罗伯特商议过之后，便让主要演员拍摄用于宣传的一组定妆照。
西泽这天在《血族》拍完早上的戏，卸了妆换了衣服午饭都没吃，匆匆忙忙就跟着简安宁去凯萨大厦拍摄定妆照。
他在车上喝了一袋子营养液，喝完就跟着简安宁乘坐电梯去拍摄定妆照的楼层。
简安宁看西泽眼珠子有点红血丝，便一边从包里给他掏眼药水，一边道：“我提前联系了沙维尔，罗伯特对定妆照的要求很高，比较苛刻，你调整一下状态，找点感觉。”说完就把眼药水递给西泽。
西泽仰起脖子滴了眼药水，塞回给简安宁，问道：“今天演员都来了？”
简安宁点头道：“据说要拍很多组照片，还有所有主要演员的合照，所以人很多。沙维尔给你准备了单独的化妆间，你要拍完了就回化妆间，今天人多嘴杂，这里又是凯萨金城的地盘，不比你在工作室和银狐。”
西泽点头，明白简安宁的意思，在银狐的时候，别人对他总是特别客气的，毕竟那时候他有夏利做后台，在阿诺德工作室大家对他也特别好，当朋友一样相处。他这么长时间以来几乎没遇到过什么糟心的事情，算是很幸运的，但在外面就不一样，难免有人会说点什么不好听的。
西泽明白这个道理，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也不可能一直这么幸运，更不可能人人都喜欢他和他相处愉快。
到了拍摄楼层，果然如简安宁所说，人不是一般的多，据说这次主要演员来了有十一二位，几乎个个都带着经纪人助理过来，再加上拍摄照片的工作人员、电影剧组的人以及凯萨大厦的工作人员，整个一层到处都是人。
西泽那一张脸辨识度太高，一出电梯，大家几乎都认出了他，立刻围上了一圈穿着职业套装的工作人员。
“是西泽么？能不能给我签个名？”
“啊啊啊！！真的是西泽！”
……
西泽一出现，那被人里三层外三层包裹住的架势堪比一线明星，惹了不少侧目红眼。
前前后后进来了不少明星，一线也有好几位，但哪里有西泽这么受人追捧的架势？那一圈人兴奋的样子，不知道的从化妆间里出来查看，还以为是路斐特到了。
西泽一进来就被人围住，只能笑着和他们打招呼，一边跟着简安宁朝化妆间走，沙维尔及时赶到救场，带着他们去化妆间。
西泽和简安宁进了化妆间，倒是没见到化妆师，屋子里也没其他人，沙维尔便让他们坐着，让助理给他们倒水，又出去找这里的工作人员，让他们去找化妆师。
这一层并没有独立房间，所以的隔间都是临时用金属板搭建的，化妆间也是一样，隔板只有两米多，只能隔着视线，并不能隔住声音。
西泽和简安宁进来之后还能听到外面吵杂的议论声，甚至还有沙维尔喊人去找化妆师。
大概就站在金属隔墙外面，声音很容易就传了进来：“今天化妆师不够么？”
“是不够啊，几位提前来的老师都把化妆师喊走了。”
“他们不是自己带了自己的化妆师，说不用这里的化妆师么？”
“那化妆师给他们先画着，造型师呢？造型师也都被叫走了？”
金属墙那边在说什么西泽没听清楚，坐在化妆镜前面喝了两口水的他倒是听到简安宁对他道：“等着吧，既然化妆师造型师都被叫走了，那就只能等了。”
西泽耸肩，从镜子里和简安宁对视了一眼，他明白是什么意思，这个娱乐圈，不是只有艺人演员的，造型师化妆师灯光师都是这个圈子里的一员，明星需要很多东西来烘托。得罪化妆师，镜头前的妆容肯定要糟糕，得罪造型师，走红毯就得小心，圈里圈外都是人，尤其明星经常走在镜头前，谁也不知道无意就得罪了谁，谁又看他不爽。
西泽上辈子当小明星的时候经历过这些，后来站稳了成影帝了自然没人敢这么对他，没想到如今倒是一朝回到解／放前。
简安宁怕西泽心里不痛快，劝道：“先等等，毕竟凯萨金城的地盘。这些小动作你不用放在心上，总归你是大明星，这些人不过都是小喽啰。说句不好听的，大老板进酒店吃饭，还得小心传菜员往菜里吐口水。”
西泽无所谓地把移动光屏掏出来，道：“那就等着呗。”这种小事，不用太放在心上。
简安宁和西泽等了一会儿，沙维尔就进来了，作为电影制作人，怎么也算是电影圈上游资源的人物，可到了这里遇到这种事情也十分无奈，就好像刚刚简安宁打的比方，大老板也拿饭店的传菜员没办法。
沙维尔只能让自己助理送吃的喝的过来，安抚道：“没事没事，今天来的人多，要拍不少。”
结果刚刚说完，就听到外面有人喊化妆师，化妆师特别大声的应了一声，从西泽他们化妆间金属隔板外面踏着高跟鞋走了过去。
“……”沙维尔的脸都丢尽了。
可没办法，今天在凯萨金城拍宣传照片，项目都是外包出去的，这里都不是沙维尔的人，地方是别人的，化妆师造型师助理都是别人的，有人故意要为难西泽，自然也不会给沙维尔面子。
西泽看沙维尔一脸窘态，反而站起来对他道：“没关系，反正还没拍到我，我等等好了。”
要说红，西泽现在绝对是红的发紫的那种，很多一线艺人的热议度都没他高，论背景，光是阿诺德那边，西泽也绝对有骄傲的资本，可就是这样的西泽，也表现得十分客气平和，并没有时下年轻人身上的那种聒噪和嚣张气焰。不要求特殊待遇，等不到化妆师造型师也不生气，沙维尔看看西泽，觉得他根本不像个十七八岁的年轻人，不合年纪的沉稳平和，接触下来几次，实在是令人刮目相看。
沙维尔觉得没脸，打了个招呼就出去了，简安宁和西泽各自坐着刷光屏，隔着金属墙外面传来喧哗说话嬉笑声，就这么过了二十分钟，还是没有化妆师进来，只有沙维尔的助理时不时过来给他们倒水添茶。
简安宁半靠在沙发边上刷光屏，眼都没抬一下：“你倒是挺淡定的。”
西泽在刷FW，他今天社交网刷多了，竟然无意中刷出一位叫做“小心塞”的土豪大大，他一边点开小心塞大大的主页面，一边头也不抬道：“着急有什么用？化妆师造型师们集体消失，这是有人给我脸色看。”
“再不换衣服化妆，影响拍摄，等会儿导演到了，该冲你发火了。”这群人大概就是等着这一幕，也好看笑话。
西泽点开“小心塞”大大的留言板，一边扫着网友们的留言，一边道：“不及时化妆换衣服，造型师化妆师也得罪罗伯特，他们不敢这么直接。”
简安宁抬眼，笑道：“你知道？”
这圈子的风气，恐怕进化几千年都只会停滞不前，西泽很清楚，造型师化妆师是不会这么直接的，不给化妆换衣服，这种直接挑衅太简单粗暴。一般这种职位的人，其实很方便给演员难堪，他们是专业的造型化妆师，可以很轻松让艺人在镜头前倒霉，或者动其他手脚，比如吹头发的时候不动声色的扯一下头发，或者定妆粉扑不均匀，都是很隐蔽又有效的报复方式。
所以有时候圈外人说这个圈子水深又肮脏不是没有道理的。
西泽道：“外面有公共化妆间吧，说不定等会儿就喊我去公共化妆间化妆。”把一个有专属化妆间的艺人请到公共区化妆，正是再好不过的羞辱，反正这里是凯萨金城，凯萨娱乐的地盘儿。
简安宁一开始没想到这层，她只想着有人要为难西泽，最多也就是拖着耗时间，拖到最后一个化妆，应该不会太过分，毕竟他有阿诺德的背景在那边，可听西泽这么一说，她突然心里又提了起来——万一这不是哪个演员的意思，也不是那些造型化妆师想故意为难西泽，而是凯萨娱乐高层故意借着这种小事为难西泽呢？
路斐特虽然不是凯萨金城的艺人，但他和高层关系一向不错，就好像阿诺德和银狐的关系一样。这次路斐特回归，也是凯萨金城包下了芃督那么大的地方给他做回归庆。再者，路斐特上次回归庆，第二天《Player》就跟着播放，也算是阿诺德做的不厚道，如果凯萨金城甚至路斐特记仇，现在为难西泽，也不是没可能。
再一想，沙维尔虽然不是凯萨金城的人，但好歹也是电影制片人，那些化妆师造型师竟然也这么不给面子……细细想来，真是越想越觉得心里的猜测是正确的。
应该就是凯萨金城这边想给西泽一些难堪，但又不好做得太难看。
简安宁想通之后看向西泽，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西泽是明白这些道理的，因为知道也无奈，索性便不去计较这么多。
西泽还在低头刷网页，简安宁彻底坐不住了，后悔自己太大意刚刚想得太简单，正要叫自己认识的化妆师过来临时救场，要不然再晚一些真是要叫人看笑话了。
可西泽却突然收起移动光屏，站起来道：“不用叫人，我找了莉莉丝帮忙。”
莉莉丝？那个小花旦？西泽什么时候认识她的？！
其实简安宁后来想到的那些西泽早就想到了，尤其是在刚进门被一圈人围住的时候，凯萨金城是什么地方，培养无数明星的和银狐一样的造星聚集地！
不是那种几个明星的小作坊，而是非常大的集团公司，这种公司出来的工作人员会那么没见识？看到个没怎么见过的明星就围上来？
凯萨大厦他上次试镜的时候也来过，虽然不是这一层，但好歹工作人员他也接触了几位，根本不会一下子看热闹一样蜂拥上来，要签名都是私底下不声不响偷偷过来，说一句“打扰了”，把签名要走，都是足够专业的工作人员。
一出电梯就围过来的样子，倒像是故意那么做的，隐人侧目眼红，抬捧是很容易引起旁观者反感的，西泽当时心下警惕，后来进了化妆间看不到化妆师，心里也就了悟了。
至于会想到是高层为难，也是因为沙维尔找不都人，好歹一个电影的制作人，普通明星化妆师是不敢得罪他的。
西泽熟悉这些圈内的弯弯道道，脑子里一转就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有人故意给他难看，特意针对他也好，让他炮灰也罢，总是要让他倒霉的。
这时候不能反抗，就像弹簧一样，越反抗施加在身上的压力越大，泰然受之，反正要为难自己的人也只动了一点小手脚，他要是因此呵责化妆师造型师把事情闹大，才是正中对方下怀。
所以刚刚他就用移动光屏联系了周魔，周魔和莉莉丝关系不错，便间接请了这次也在电影里出演了角色的莉莉丝帮忙。
请人帮忙，绝对好过等化妆师请他去公共化妆间化妆被为难丢脸甚至因此翻脸的好，有些事情要忍，尤其是他们这些艺人。
＠
莉莉丝和周魔是同一家公司的艺人，现如今在那家小公司也算是一姐的身份，演戏非常拼，今年开始转型拍电影，这次也努力争取到了电影里的一个角色。
周魔请她帮西泽一把，莉莉丝毫不犹豫就答应了，非常爽快，亲自带着自己的化妆师过来给西泽化妆。
一姐的身份是拼出来的，莉莉丝相比较周魔成熟一些，但毕竟年轻，也不免带着些年轻人的聒噪，和西泽打过招呼认识过之后就坐在旁边，盯着西泽的脸，啧啧道：“年轻就是好，这皮肤水嫩得一塌糊涂。”
西泽和她玩笑道：“借你戳一下，有弹性的。”
莉莉丝撇嘴，道：“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皮肤也没这么好，现在男人皮肤好、腿长、长得好看，简直要把女人逼死。”
莉莉丝的化妆师给西泽化妆，西泽正对着镜子，笑道：“现在的女人比男人还拼命工作，赚得比男人多，比男人还有魄力胆识，也是要把男人都逼死。”
西泽这话答得顺溜，莉莉丝听得格外顺耳，不夸捧又不轻浮，这种不着痕迹的赞扬让小花旦心里听得非常高兴。
莉莉丝的化妆师给西泽画完妆弄好头发，终于有化妆师敲门进来，站在门口朝西泽看了看，道：“哎呀，这妆不太对哦，西泽老师你出来吧，我的化妆工具都在外面，我给你重新画一下。”
果然——
莉莉丝的化妆师转头看了看门口那化妆师，当下就不高兴了，“我都是按照册子上人物形象的要求来画的，怎么就不对了？”
此刻西泽头也没回，只从镜子里看着门口的化妆师，莉莉丝和西泽对视一眼，也没回头。化妆师和化妆师呛声，那是人专业领域在“讨论”专业问题，算不得是谁耍大牌。
那化妆师被人冲了一口，有些不太高兴，没说什么，只朝西泽的背影看过去，而且她不进来，只站在门口说话，嗓门儿还不小，她这刚要再喊一声让西泽出来，跟着造型师去拿衣服的简安宁刚好回来，在后面推了她一把。
女人合下巴差点咬了自己的舌头，简安宁拿着衣服侧身进来，抬手就把门半掩上，关门之前对那化妆师笑眯眯道：“谢谢了，西泽化完妆了，就不补什么妆了。”说完直接把门一关。
“你！……”那化妆师吃了闭门羹，在门外气得跺脚。
门内莉莉丝是反应过来了，原来那些化妆师竟然是故意为难西泽，她觉得不可思议，瞪眼道：“你现在比一线明星都红，他们竟然敢这样？这是遭了多大的红眼？”
简安宁把衣服拿给西泽，西泽站起来接过笑道：“今天谢谢了，改日一定请你吃饭。”
西泽换了衣服，出来之后化妆师又补了补妆容弄了下头发，没多久，隔着金属墙板就听到外面有人在道：“导演来了。”
罗伯特时间观念很强，掐着点到，德高望重的罗老一来，这一整层的气氛都变得肃穆了起来。
西泽一开始听到外面的喧嚣声，还以为是路斐特来了，莉莉丝无语道：“路斐特早就来了，来得比我还早，唉……还没开始拍，你急着去哪儿？！”
西泽抬手朝她摇了一下，已经大跨步走了出去，简安宁也是一愣，两个女人对视一眼，莉莉丝问她道：“西泽这么早出去干嘛？又没开始拍，罗老是要先去开会的呀。”
简安宁来不及说什么，忙跟着跑出去。
罗伯特一来，大厅里原本的喧嚣就沉寂下来，安静多了，聒噪的聊天声都消失，罗伯特从电梯口一路朝里面走，就好像带进了一股冷风，把整个大厅都吹凉了下来。
西泽的化妆间靠外，一出来拐个弯就能看到外面的大厅，他一出来刚刚好就看到罗伯特。
罗伯特肃穆一路走来，不少人和他打招呼，有工作人员有剧组的人当然也有电影演员，他看一眼点个头眼睛扫过，都不知道谁是谁的，结果扫到西泽这边，立刻就认了出来——没办法，西泽那张脸在人堆里，辨识度实在太高。
罗伯特抬眼看向他，西泽便打招呼看过来，罗伯特一路上也没和谁说话，人太多了，都分不清谁是谁的，结果看到西泽，立刻就道：“化完妆了？现在不用出来，还没开始拍。”
西泽边走过去边道：“化妆师让我出来补个妆。”距离刚刚化妆师来敲门，不过过去了五分钟。
罗伯特看看西泽的妆容，点头道：“不用补了，这样就行了，”本来抬步就要走了，突然又顿住，皱眉道：“凯萨这边的化妆师这么墨迹的？画完了还要出来补妆？是对我的演员不满意么？”
罗伯特加重了“出来”这两个字的语气，这一顿一开口再一皱眉转头开口的话，几乎让整个大厅的气压瞬间都压低。
跟出来的简安宁瞪眼，心里“卧槽”了，西泽这是——他竟然还挺有心机的？他怎么掌握罗伯特的心理的？怎么就刚刚好让导演他老人家开口训斥了？
西泽站在离罗伯特有一点距离的地方，像个做错事顿住脚步不敢上前的“孩子”。
而罗伯特不满地哼了一声，扫视了周围一圈，看向西泽的眼神倒是没有十分苛责，他抬了抬下巴，对西泽道：“回化妆间吧，好好呆着，等会儿出来拍定妆照。”
说完这才抬腿朝会议室的方向走。
就好像拿了皇帝的免死金牌，西泽“老老实实”回了化妆间，而那位刚刚扯着大嗓门儿让西泽出来化妆的女人愣在当场，不可思议的朝西泽的方向看过去——
这……这怎么回事？她还没做什么，怎么就平白无故遭了导演的呵斥？！
旁边有凯萨的文职工作人员赶忙过来，对那位化妆师道：“还愣着干什么？刚刚沙维尔先生让你们去给西泽化妆的时候怎么拖拖拉拉的，现在被导演骂了还不动？你怎么能让西泽出来去公共化妆间化妆的？还不快去给西泽道歉？你带的这个化妆组都不想在凯萨干了么？！”
那女化妆师瞪眼，还是有些反应不过来，怎么突然事情就逆转变成了这样？怎么回事？
回到化妆间，莉莉丝打发了自己的助理和化妆师出去，和简安宁同时不可思议的看向西泽，“你刚刚出去，就是为了借导演的口……？”
西泽坐回去，耸肩道：“罗伯特导演开口，让我好好呆着，也就省得等会儿再有人找我麻烦。”
莉莉丝不可思议瞪眼，道：“你是怎么做到的？你怎么知道导演会说那些话？”
西泽指了指手里指甲盖大小的移动设备，道：“上网看的。网上有一些罗伯特以前的节目访谈，他说话的方式，为人处世都是有迹可循的。”西泽只说了这么多，但也说了实话，他就是网上查到的罗伯特的说话方式，不过看人、确定一个人的心理、掌控一些节奏，这些都是他的生存经验。
虽然很多人说罗伯特麻烦固执事儿多要求高，但他知道鲁伯特其实很护着演员。
从试镜点名就可以看出来，罗伯特十分在意来试镜的每一位演员，不想错过优秀的适合角色的演员。他在试镜前会提醒演员该怎么演，还会在定下演员之后给他们私底下分析角色的内心世界，这样的导演对自己的演员是非常在意的，尤其西泽也看得出来，“宴秋”这个在电影里独特的悲剧人物是导演的心尖尖。
这么在意自己的演员，又对各种事情都苛责有要求，西泽很容易就把握了罗伯特的心理。刚刚他出去就是故意引起罗伯特的关注，也是故意说自己是“出来补妆”的，罗伯特对什么都喜欢挑剔一下的人，当然也会在这事情上发点小火。
果然，在罗伯特让西泽好好呆着之后，再没人来请西泽“出去”做什么，刚刚那位化妆师带着自己手下的人来道过谦之后，也再也没有出现在西泽的视线范围以内。
简安宁彻底服了西泽，莉莉丝倒是缠着西泽，问道：“你那些罗伯特的节目访谈，那么早的东西，从哪里找来的？”
西泽道：“哦，我脸博下的粉丝给我找的，还有其他演员的节目，你的也有。估计是怕我不会说话得罪人，专门给我找的。”
莉莉丝：好贴心的粉！！！
【粉丝：棒棒哒！～】
＠
罗伯特来了之后，整个楼层里都安静了不少，没多久，摄影助理过来挨个通知演员去拍照片，一开始是拍单人照，后面就有两人合照三人合照，甚至是大合照。
西泽也没在自己化妆间呆着，和莉莉丝一起去了摄影棚，进去之后，除了路斐特，和其他演员都打了个照面。
这一行连西泽自己总共十个人，虽然主角只有路斐特一人，其他都是配角，但今天过来的基本算是在电影里有名字有固定出镜率的演员。其中一半都是生面孔，电影新人，剩下的也都早就电影圈混了。
影棚里的工作人员在调试设备，化妆师负责给演员们随时补妆，而西泽一进来，又是引得一圈人纷纷侧目，不过这次没像之前那样引一群人围着。
莉莉丝和西泽站一起，小声交流道：“路斐特是主角，先拍，估计都是来看路斐特的。”
西泽点头，没说什么。
莉莉丝突然道：“西泽啊，你能不能给我弄一张阿诺德的签名照。”
西泽比了一个OK，莉莉丝开心的踢了踢脚。
很快，摄影棚门口一声“路斐特”引起了大家的注意，都转头朝门口看去，果然是化完妆的路神走了进来。
路斐特穿着黑色的工装裤，上身是深格子衬衫罩着无袖V领黑色毛衣，妆容弄得十分憔悴，头发也专门吹乱了一些，但就算是再邋遢的妆容也挡不住那一身的绅士之气，神色泰然目光端正，帅得简直没有朋友。
他一进来，罗伯特导演也跟着走了进来，主摄影师便围过去和他们讨论拍摄动作和细节。
莉莉丝八卦模式开启，捂着嘴，眼睛盯着路斐特的方向，小声问西泽道：“你现在这么看着，你说是路神还帅？还是男神帅？”
西泽不动声色抬起手，同掩唇，低声道：“阿诺德。”
莉莉丝心里一跳，转头看了一眼西泽，心想完了完了，她要化身西泽和阿诺德的CP粉了肿么办？西泽想都不想就回答说阿诺德比较帅的样子，真的好萌！～
罗伯特一直很严肃，讨论完之后便看向打光的拍摄台，路斐特走上去，正对着镜头，微微岔开两腿站着，露出一个颓废无神的表情，这几乎就是一瞬间的表情变幻，把在场其他演员都吓了一跳。
西泽看着路斐特那瞬间无光充满颓意的目光，心下了然，实力就是实力，能爬那么高的人，不是只有虚名的。
路斐特对着镜头摆拍，罗伯特让做什么神情就是什么神情，动作神态都拿捏的十分到位，一个造型几十张照片拍下来行云流水，几乎没有停顿，换了衣服回来继续拍也是一样，罗伯特脸上也终于露出了满意的神色。
路斐特拍完之后就站到了一边，等着其他演员拍定妆照，他的助理给他拿饮料，旁边几位演员见状便有人围了过去，和路斐特攀谈。
西泽他们站的地方最远，莉莉丝转头看了，凉凉地收回目光，内心里满是嘲讽：不找找角色的感觉，等着一会儿拍照，竟然凑过去和路神聊天？等着被骂吧。
果然，莉莉丝的单人照拍完之后，后面的那位刚刚和路斐特说话说得心里直兴奋的演员，因为找不到状态，被导演骂了个狗血淋头。
罗伯特怒道：“你下去找一下感觉！照片都拍不了就直接换人了！西泽？过来。”
西泽听到名字便走上去，因为灯光打得非常白，西泽甫一上去正对着镜头站稳，摄像师都被那双在灯光下越发黑亮的眉目闪得一愣，还特意叫灯光师把光打小一点，光板暗下去之后，摄影师隔着镜头看看西泽——咦？不是灯光的问题，那双黑眼珠子怎么就能那么亮？！
灯光师发现不是光板的问题，又无奈抬手，让人重新把光调亮。
所有人：“……”
每一位演员上来，罗伯特都会指导一遍，让他们尽量在摄影镜头前也表现出电影镜头里的质感，再根据要求摆动作，一般摆拍动作都能让摄影师满意，只是人物表现上差一点，都要调整一下。
从刚才道现在，拍得最顺利的也就是路斐特了，其他演员多多少少都有些卡壳，拍的也不快。
而西泽一上来，罗伯特就觉得自己又看到了宴秋，他还没有动，那双眼睛里就已经满满溢出来都是宴秋的内心世界，那是属于宴秋一个人的孤独、挣扎，他没有彷徨，像一潭死水那样，静静站在那里。
动作神情都是根据电影里的剧情来的，而“宴秋”这个角色注定很特别，没有很多的摆拍动作，几乎全部都是卡血的特写照片，一张苍白的脸，寒潭一般黑亮的双眸。
只靠五官和眼神的镜头不容易把握，尤其是内心感觉从眼底流露，更是难上加难，但西泽全部都做到了，他站在那里，他便是宴秋，宴秋便是他。
摄像师的镜头对着他，拍完一组比一个“OK”，咔擦咔擦的快门声比路斐特拍摄的时候还要急促，把台下等着的其他演员，甚至是路斐特都给惊到了。
路斐特看着西泽，从一开始的惊愕到后来的打量沉思，目光都变得深沉了起来。虽然他从一开始就不认为西泽是靠着阿诺德才能这么红成这样，但也没想到实力会这么强，这么强的实力还这么年轻，又有阿诺德做靠背，未来的前途可想而知……
西泽几乎不用怎么换衣服，换了两套回来之后，罗伯特就对他道：“要拍一组和‘义工先生’的合照。”义工先生就是电影里宴秋喜欢的人。
因为那个角色是不露脸的，罗伯特一开始想着干脆就让现场员工穿西服顶替一下，反正也不拍全身照，结果临了在这边扫了一圈，心里想着阿诺德那个身材那个下巴脖子，挑剔症立刻发作，看谁都不顺眼，最后目光一落，落到了路斐特身上。
罗伯特盯着路斐特看了看，点点头，抬头朝他道：“路斐特你去换一身衣服过来。”
路斐特一愣，还是点头去换衣服，换完之后站到镜头前，按照要求和西泽面对面站着，调整距离。
摄影师和罗伯特一起比对西泽和路斐特的身高，意外发现刚刚好，完美的身高差。
罗伯特道：“路斐特，就借你的‘身体’用一下，反正也不露脸。”
路斐特和西泽面对面站着，西泽就朝他点头打了招呼，目光就转到一边，根本不像其他演员那样会主动说话。
两人之间最多也就几十公分的距离，路斐特垂个眼就能看到西泽浓黑的眼睫毛，要是低头，那姿势就更加暧昧，所以在摄影师调机器的时候，西泽就低头看着自己脚尖，路斐特侧抬着下巴，目光朝上方看过去。
两人在台子上的动作都有点傻，莉莉丝不怎么拍平面，还问简安宁道：“退开一步不就行了。”
简安宁看着镜头前的西泽，道：“这样只要一抬头，就可以拍了，要是退开，等会儿拍的时候还要再找距离，比较麻烦。”
莉莉丝：“那他们就不能说点什么么？这样看着好奇怪。”
简安宁：“…………”说什么？说你好你好恭喜发财？
摄影师调好了摄影机，便道：“OK，西泽抬头，右手抬起来，放到路斐特衣襟前，不要碰到，手掌摊开……”
西泽便抬头，一手抬起虚虚按在路斐特胸口下方，按照摄影师要求调整，目光抬上的时候，刚好和低头的路斐特对上。
路斐特就那么站着，牵动了一下嘴角，西泽目光平视的时候，刚刚好看到了这个唇角勾起的动作。
因为靠得近，两人都秉着呼吸，但鼻息还是不免会喷洒到对方口鼻间。
这会儿要拍的照片简单来说就是宴秋仰望他暗恋的义工先生，一开始只是目光朝上，路斐特的下巴在西泽眉头上方，也只拍到那里。
接着后面一整组的照片就是西泽仰望的姿势越来越靠上，下巴越抬越高，路斐特也从一开始只露脖子以下到后面露一个下巴嘴唇和鼻尖，几乎不露脸。
总之拍摄的时候会靠得特别近，两人后面还有一个接近“亲吻”的靠的特别近很容易遭到误解的摆拍。
几个演员在下面议论道：“这西泽到底什么样的运气，又是阿诺德又是路斐特的。”
莉莉丝在下面看得瞪红了一双眼——擦擦擦擦！！！
西泽和路斐特先是按照要求摆pose，罗伯特在下面自顾和摄影师讨论道：“要是露鼻尖嘴唇的话，路斐特今天拍完了，后面还只能在照片里把人抠掉，把另外补拍的那个人加进来。”
摄影师道：“啊？那个角色不是不露脸么？路斐特老师身高不是刚刚好，索性他演算了，难道还安排了其他演员？”
罗伯特点头，幽幽叹了口气，“是啊”。后悔今天没把阿诺德叫上，其实本来也没打算拍这些的，也是看西泽状态不错，临时决定加拍的照片。
西泽和路斐特都足够专业，摆pose的时候秉着呼吸，谁都没吱声，按照摄影师的要求来，结果罗伯特叹了一声“是啊”，路斐特哭笑不得侧头，开口道：“导演，你后面要补人，可以让西泽一个人直接拍。”
罗伯特对他道：“借你找找感觉。”
一提找感觉，西泽一边抬着下巴摆着pose一边就突然想到了给自己找感觉的阿诺德，一想到阿诺德，脑海里立刻就出现自己站在卫生间门口等着阿诺德上厕所的场景。
心里一口喷了，当下直接笑场，赶紧侧头退开一步。
一众人莫名其妙的看着西泽笑场，路斐特也莫名抬眼看他，罗伯特皱眉道：“笑什么？”
西泽赶紧收敛笑容，抬手摇了摇，道：“没有，没什么。”
路斐特笑了下，看了西泽一眼，朝罗伯特走过去道：“谁接的那个角色？还请了外援？回头照片拍好了，把我抠掉换成那个人的？”
不明真相的摄影师也对罗伯特笑道：“请什么外援？路斐特不是刚刚好？”
周围一圈不明真相的群众开始拍路斐特马屁，“就是就是！路斐特刚刚好么。”
罗伯特啧了啧嘴，直接道：“哦，阿诺德演的。”
所有人：“………………”
作者有话要说：一只名为“荧屏初吻”的萌物依旧蹦跶在路上……
荧屏初吻：拍飞！~
工作室的员工们最近觉得人生发生了一点神转折。
什么神转折？
——西泽和阿诺德,他们两个,竟然开始形影不离的进进出出？
员工们惊悚了（⊙v⊙）……这几天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他们不知道的事情？！
老板这是把老板娘追到手了？这么快？！
表白过了？答应了？牵过小手了？kissi过了？那个啥啥过了？
小伙伴们纷纷表示惊呆了，这速度也太快了，怎么也没给他们一个过渡？
员工群里像开水一样沸腾了起来,不管阿诺德和西泽同时出现在哪个楼层，一定有那一层的员工在群里报备——
【二楼：老板携老板娘上了电梯！】
【三楼：收到！boss和西泽进了办公室！】
小伙伴们：→ →办公室play？
而事实的真相是,西泽从基地体验了一把“宴秋”的人生境遇回来之后，就一直和阿诺德泡在一起，只要不拍戏没工作,他就寸步不离地跟着阿诺德。
两位经纪人同时觉得：西泽有些走火入魔。
阿诺德倒是一脸坦然理所当然让他跟着,本来之前他就有提议，现在西泽这么做了,正和他意。男神一点都不觉得西泽晃悠在眼前讨人嫌,他那一脸泰然处之的表情，就差在脑门儿上挂一行“come on baby”！
西泽这次也是豁出脸皮，把不要脸重新练到了一个新境界，他对事业一向专注，但还从来没有做到这种地步，他这次就想试试把自己当成宴秋，而不是去表演宴秋。
他从基地回来之后就这么跟了阿诺德好几天，去哪儿都跟着，阿诺德就是去卫生间上个厕所他都杵门口站着，阿诺德要是回自己海岛的家他也跟着回去。他用宴秋的心境默默跟着阿诺德，想象阿诺德是电影里那位没有露脸的“义工先生”，揣测偷偷关注一个人喜欢一个人的心理。
男神也不愧是男神，把“神”这个字刷出了新高度，为了西泽的事业做“牺牲”。不但同意西泽跟着他，还贴心的在自己房间的床边上给他加了一张临时床位，让他半夜睡觉也能“跟着”自己。
sam和简安宁心里咆哮：阿诺德也疯了吧？！
两位经纪人心想这么下去不是在玩儿火？！这尼玛跟着跟着早晚一天不都得跟出事情？西泽要拍戏找感觉走火入魔也就算了，阿诺德那一脸甘之如饴是什么个意思？！
sam趁着西泽去拍戏不在的工夫特意和阿诺德道：“这次就算是奔着得奖去的，也不能这么来呀，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时贴着，你也不嫌烦？”
阿诺德幽幽道：“有什么可烦的？他只是跟着我，又不吵我又不影响我工作。”西泽跟着阿诺德的时候基本都是宴秋的状态，所以话都很少。
sam急的瞪眼：“你还在你床边上给他搭个临时床位地铺？！你怎么不干脆把床分他一半？”
阿诺德幽幽回道：“我也是这么想的……”
sam：“……”＿（：纭埂？）＿
“阿诺德你这是在玩儿火吧？我知道你挺喜欢西泽的，但你要是这么弄下去，不怕把自己陪进去？你让西泽体会角色内心，到时候西泽拍戏拍电影，这个角色成功了，说不定能得奖，他倒是走出来了，你越陷越深怎么办？”
阿诺德反问道：“你哪里来的逻辑说西泽走出来，我会越陷越深？”
sam：“……”男神大大，你又是哪里来的自信确定最后不会变成这样？
简安宁也去劝慰西泽，她倒是没sam那么着急，她就是担心西泽到时候会分不出自己的感情，“西泽，万一到时候你分不出，自己到底是喜欢阿诺德，还是喜欢电影里的那个角色，那怎么办？”
西泽道：“只要能分清楚自己是不是宴秋，就可以区别开拍戏和现实。”
简安宁：“那你现在能体会宴秋的心境了？”
西泽：“其他都可以，感情方面有点难，看着阿诺德……嗯，总是很容易出戏，现在只能多看看他，确保拍戏的时候能演出宴秋的感情了。”
简安宁瞪眼：“那你这几天跟着阿诺德到底在干什么？”
西泽：“哦，就是体会一下跟着一个人，关注他的那种感觉。”
“那你跟着他，跟出什么感觉？”
西泽：“…………”好像就是……进一步了解了男神的日常生活习惯……
＿（：з」∠）＿
西泽跟了阿诺德几天，常常把自己当成宴秋就这么跟着，虽然并不能彻彻底底体会宴秋对喜欢的人的那种感情，但至少他找到了默默关注一个人的感觉，找到那种感觉之后，西泽立刻就不再跟着阿诺德，及时掐断了之后可能会冒出的某些不确定情感的可能。
阿诺德见西泽不再跟着自己，也不勉强，只是偶尔会逗逗他。
比如西泽回去休息，阿诺德会说：“床还给你留着。”
西泽顶着周围员工不明所以的投射过来的惊悚目光，淡定道：“我回去休息，床可以撤掉了。”
比如阿诺德会偶尔给西泽发条通讯：“卫生间门口没站个人，有点不习惯。”
西泽只能回复他：“慢慢就习惯了。”一边回复一边心想，尼玛真是太跳戏了，要是回头拍内心感情戏的时候他看到阿诺德就想到“厕所”，那不得直接笑场？还怎么拍？
被阿诺德逗了两次，西泽后来终于后知后觉中反应过来，不对啊？阿诺德这是调戏自己呢？
男神！！！！
＠
《瘾君子的选择》这部电影的演员最后终于定了下来，官方公布了演员名单，除了路斐特这样的超级巨星和一些观众熟悉的实力派演员，这次当然也多了像“西泽”这样的新人。
因为有路斐特在，这部电影在选角色初期就得到了各方关注，后来又因为西泽，热议度也得到了加持，所以《瘾君子的选择》这部原本票房并不被看好的电影，反而无意中成了一匹冲出的黑马，各大社交网站上都是对这部电影的讨论。
前期宣传这次也早早步入正轨，罗伯特这次的电影不再像过去那般低调，沙维尔作为制作人一手捏着电影的前期，这次也投很多钱做宣传。
不过阿诺德会友情出演这件事情并没有公开，沙维尔并不敢利用这件事情做噱头进行宣传，毕竟阿诺德不会在电影里露面，如果前期大肆宣传，搞不好会得到粉丝们的反感。
因为有意不公开，官网上也没有阿诺德的名字，电影里“义工先生”这个角色也没有正式露脸的戏份，所以这次参演的演员们没人知道阿诺德会来，就是路斐特也不清楚，毕竟这次他也只是演员，和投资方没什么关系。
演员确定，电影官网上挂出演员名单后，电影就真是进入了开拍周期，由于这次宣传的力度，沙维尔和罗伯特商议过之后，便让主要演员拍摄用于宣传的一组定妆照。
西泽这天在《血族》拍完早上的戏，卸了妆换了衣服午饭都没吃，匆匆忙忙就跟着简安宁去凯萨大厦拍摄定妆照。
他在车上喝了一袋子营养液，喝完就跟着简安宁乘坐电梯去拍摄定妆照的楼层。
简安宁看西泽眼珠子有点红血丝，便一边从包里给他掏眼药水，一边道：“我提前联系了沙维尔，罗伯特对定妆照的要求很高，比较苛刻，你调整一下状态，找点感觉。”说完就把眼药水递给西泽。
西泽仰起脖子滴了眼药水，塞回给简安宁，问道：“今天演员都来了？”
简安宁点头道：“据说要拍很多组照片，还有所有主要演员的合照，所以人很多。沙维尔给你准备了单独的化妆间，你要拍完了就回化妆间，今天人多嘴杂，这里又是凯萨金城的地盘，不比你在工作室和银狐。”
西泽点头，明白简安宁的意思，在银狐的时候，别人对他总是特别客气的，毕竟那时候他有夏利做后台，在阿诺德工作室大家对他也特别好，当朋友一样相处。他这么长时间以来几乎没遇到过什么糟心的事情，算是很幸运的，但在外面就不一样，难免有人会说点什么不好听的。
西泽明白这个道理，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也不可能一直这么幸运，更不可能人人都喜欢他和他相处愉快。
到了拍摄楼层，果然如简安宁所说，人不是一般的多，据说这次主要演员来了有十一二位，几乎个个都带着经纪人助理过来，再加上拍摄照片的工作人员、电影剧组的人以及凯萨大厦的工作人员，整个一层到处都是人。
西泽那一张脸辨识度太高，一出电梯，大家几乎都认出了他，立刻围上了一圈穿着职业套装的工作人员。
“是西泽么？能不能给我签个名？”
“啊啊啊！！真的是西泽！”
……
西泽一出现，那被人里三层外三层包裹住的架势堪比一线明星，惹了不少侧目红眼。
前前后后进来了不少明星，一线也有好几位，但哪里有西泽这么受人追捧的架势？那一圈人兴奋的样子，不知道的从化妆间里出来查看，还以为是路斐特到了。
西泽一进来就被人围住，只能笑着和他们打招呼，一边跟着简安宁朝化妆间走，沙维尔及时赶到救场，带着他们去化妆间。
西泽和简安宁进了化妆间，倒是没见到化妆师，屋子里也没其他人，沙维尔便让他们坐着，让助理给他们倒水，又出去找这里的工作人员，让他们去找化妆师。
这一层并没有独立房间，所以的隔间都是临时用金属板搭建的，化妆间也是一样，隔板只有两米多，只能隔着视线，并不能隔住声音。
西泽和简安宁进来之后还能听到外面吵杂的议论声，甚至还有沙维尔喊人去找化妆师。
大概就站在金属隔墙外面，声音很容易就传了进来：“今天化妆师不够么？”
“是不够啊，几位提前来的老师都把化妆师喊走了。”
“他们不是自己带了自己的化妆师，说不用这里的化妆师么？”
“那化妆师给他们先画着，造型师呢？造型师也都被叫走了？”
金属墙那边在说什么西泽没听清楚，坐在化妆镜前面喝了两口水的他倒是听到简安宁对他道：“等着吧，既然化妆师造型师都被叫走了，那就只能等了。”
西泽耸肩，从镜子里和简安宁对视了一眼，他明白是什么意思，这个娱乐圈，不是只有艺人演员的，造型师化妆师灯光师都是这个圈子里的一员，明星需要很多东西来烘托。得罪化妆师，镜头前的妆容肯定要糟糕，得罪造型师，走红毯就得小心，圈里圈外都是人，尤其明星经常走在镜头前，谁也不知道无意就得罪了谁，谁又看他不爽。
西泽上辈子当小明星的时候经历过这些，后来站稳了成影帝了自然没人敢这么对他，没想到如今倒是一朝回到解／放前。
简安宁怕西泽心里不痛快，劝道：“先等等，毕竟凯萨金城的地盘。这些小动作你不用放在心上，总归你是大明星，这些人不过都是小喽啰。说句不好听的，大老板进酒店吃饭，还得小心传菜员往菜里吐口水。”
西泽无所谓地把移动光屏掏出来，道：“那就等着呗。”这种小事，不用太放在心上。
简安宁和西泽等了一会儿，沙维尔就进来了，作为电影制作人，怎么也算是电影圈上游资源的人物，可到了这里遇到这种事情也十分无奈，就好像刚刚简安宁打的比方，大老板也拿饭店的传菜员没办法。
沙维尔只能让自己助理送吃的喝的过来，安抚道：“没事没事，今天来的人多，要拍不少。”
结果刚刚说完，就听到外面有人喊化妆师，化妆师特别大声的应了一声，从西泽他们化妆间金属隔板外面踏着高跟鞋走了过去。
“……”沙维尔的脸都丢尽了。
可没办法，今天在凯萨金城拍宣传照片，项目都是外包出去的，这里都不是沙维尔的人，地方是别人的，化妆师造型师助理都是别人的，有人故意要为难西泽，自然也不会给沙维尔面子。
西泽看沙维尔一脸窘态，反而站起来对他道：“没关系，反正还没拍到我，我等等好了。”
要说红，西泽现在绝对是红的发紫的那种，很多一线艺人的热议度都没他高，论背景，光是阿诺德那边，西泽也绝对有骄傲的资本，可就是这样的西泽，也表现得十分客气平和，并没有时下年轻人身上的那种聒噪和嚣张气焰。不要求特殊待遇，等不到化妆师造型师也不生气，沙维尔看看西泽，觉得他根本不像个十七八岁的年轻人，不合年纪的沉稳平和，接触下来几次，实在是令人刮目相看。
沙维尔觉得没脸，打了个招呼就出去了，简安宁和西泽各自坐着刷光屏，隔着金属墙外面传来喧哗说话嬉笑声，就这么过了二十分钟，还是没有化妆师进来，只有沙维尔的助理时不时过来给他们倒水添茶。
简安宁半靠在沙发边上刷光屏，眼都没抬一下：“你倒是挺淡定的。”
西泽在刷FW，他今天社交网刷多了，竟然无意中刷出一位叫做“小心塞”的土豪大大，他一边点开小心塞大大的主页面，一边头也不抬道：“着急有什么用？化妆师造型师们集体消失，这是有人给我脸色看。”
“再不换衣服化妆，影响拍摄，等会儿导演到了，该冲你发火了。”这群人大概就是等着这一幕，也好看笑话。
西泽点开“小心塞”大大的留言板，一边扫着网友们的留言，一边道：“不及时化妆换衣服，造型师化妆师也得罪罗伯特，他们不敢这么直接。”
简安宁抬眼，笑道：“你知道？”
这圈子的风气，恐怕进化几千年都只会停滞不前，西泽很清楚，造型师化妆师是不会这么直接的，不给化妆换衣服，这种直接挑衅太简单粗暴。一般这种职位的人，其实很方便给演员难堪，他们是专业的造型化妆师，可以很轻松让艺人在镜头前倒霉，或者动其他手脚，比如吹头发的时候不动声色的扯一下头发，或者定妆粉扑不均匀，都是很隐蔽又有效的报复方式。
所以有时候圈外人说这个圈子水深又肮脏不是没有道理的。
西泽道：“外面有公共化妆间吧，说不定等会儿就喊我去公共化妆间化妆。”把一个有专属化妆间的艺人请到公共区化妆，正是再好不过的羞辱，反正这里是凯萨金城，凯萨娱乐的地盘儿。
简安宁一开始没想到这层，她只想着有人要为难西泽，最多也就是拖着耗时间，拖到最后一个化妆，应该不会太过分，毕竟他有阿诺德的背景在那边，可听西泽这么一说，她突然心里又提了起来——万一这不是哪个演员的意思，也不是那些造型化妆师想故意为难西泽，而是凯萨娱乐高层故意借着这种小事为难西泽呢？
路斐特虽然不是凯萨金城的艺人，但他和高层关系一向不错，就好像阿诺德和银狐的关系一样。这次路斐特回归，也是凯萨金城包下了芃督那么大的地方给他做回归庆。再者，路斐特上次回归庆，第二天《Player》就跟着播放，也算是阿诺德做的不厚道，如果凯萨金城甚至路斐特记仇，现在为难西泽，也不是没可能。
再一想，沙维尔虽然不是凯萨金城的人，但好歹也是电影制片人，那些化妆师造型师竟然也这么不给面子……细细想来，真是越想越觉得心里的猜测是正确的。
应该就是凯萨金城这边想给西泽一些难堪，但又不好做得太难看。
简安宁想通之后看向西泽，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西泽是明白这些道理的，因为知道也无奈，索性便不去计较这么多。
西泽还在低头刷网页，简安宁彻底坐不住了，后悔自己太大意刚刚想得太简单，正要叫自己认识的化妆师过来临时救场，要不然再晚一些真是要叫人看笑话了。
可西泽却突然收起移动光屏，站起来道：“不用叫人，我找了莉莉丝帮忙。”
莉莉丝？那个小花旦？西泽什么时候认识她的？！
其实简安宁后来想到的那些西泽早就想到了，尤其是在刚进门被一圈人围住的时候，凯萨金城是什么地方，培养无数明星的和银狐一样的造星聚集地！
不是那种几个明星的小作坊，而是非常大的集团公司，这种公司出来的工作人员会那么没见识？看到个没怎么见过的明星就围上来？
凯萨大厦他上次试镜的时候也来过，虽然不是这一层，但好歹工作人员他也接触了几位，根本不会一下子看热闹一样蜂拥上来，要签名都是私底下不声不响偷偷过来，说一句“打扰了”，把签名要走，都是足够专业的工作人员。
一出电梯就围过来的样子，倒像是故意那么做的，隐人侧目眼红，抬捧是很容易引起旁观者反感的，西泽当时心下警惕，后来进了化妆间看不到化妆师，心里也就了悟了。
至于会想到是高层为难，也是因为沙维尔找不都人，好歹一个电影的制作人，普通明星化妆师是不敢得罪他的。
西泽熟悉这些圈内的弯弯道道，脑子里一转就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有人故意给他难看，特意针对他也好，让他炮灰也罢，总是要让他倒霉的。
这时候不能反抗，就像弹簧一样，越反抗施加在身上的压力越大，泰然受之，反正要为难自己的人也只动了一点小手脚，他要是因此呵责化妆师造型师把事情闹大，才是正中对方下怀。
所以刚刚他就用移动光屏联系了周魔，周魔和莉莉丝关系不错，便间接请了这次也在电影里出演了角色的莉莉丝帮忙。
请人帮忙，绝对好过等化妆师请他去公共化妆间化妆被为难丢脸甚至因此翻脸的好，有些事情要忍，尤其是他们这些艺人。
＠
莉莉丝和周魔是同一家公司的艺人，现如今在那家小公司也算是一姐的身份，演戏非常拼，今年开始转型拍电影，这次也努力争取到了电影里的一个角色。
周魔请她帮西泽一把，莉莉丝毫不犹豫就答应了，非常爽快，亲自带着自己的化妆师过来给西泽化妆。
一姐的身份是拼出来的，莉莉丝相比较周魔成熟一些，但毕竟年轻，也不免带着些年轻人的聒噪，和西泽打过招呼认识过之后就坐在旁边，盯着西泽的脸，啧啧道：“年轻就是好，这皮肤水嫩得一塌糊涂。”
西泽和她玩笑道：“借你戳一下，有弹性的。”
莉莉丝撇嘴，道：“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皮肤也没这么好，现在男人皮肤好、腿长、长得好看，简直要把女人逼死。”
莉莉丝的化妆师给西泽化妆，西泽正对着镜子，笑道：“现在的女人比男人还拼命工作，赚得比男人多，比男人还有魄力胆识，也是要把男人都逼死。”
西泽这话答得顺溜，莉莉丝听得格外顺耳，不夸捧又不轻浮，这种不着痕迹的赞扬让小花旦心里听得非常高兴。
莉莉丝的化妆师给西泽画完妆弄好头发，终于有化妆师敲门进来，站在门口朝西泽看了看，道：“哎呀，这妆不太对哦，西泽老师你出来吧，我的化妆工具都在外面，我给你重新画一下。”
果然——
莉莉丝的化妆师转头看了看门口那化妆师，当下就不高兴了，“我都是按照册子上人物形象的要求来画的，怎么就不对了？”
此刻西泽头也没回，只从镜子里看着门口的化妆师，莉莉丝和西泽对视一眼，也没回头。化妆师和化妆师呛声，那是人专业领域在“讨论”专业问题，算不得是谁耍大牌。
那化妆师被人冲了一口，有些不太高兴，没说什么，只朝西泽的背影看过去，而且她不进来，只站在门口说话，嗓门儿还不小，她这刚要再喊一声让西泽出来，跟着造型师去拿衣服的简安宁刚好回来，在后面推了她一把。
女人合下巴差点咬了自己的舌头，简安宁拿着衣服侧身进来，抬手就把门半掩上，关门之前对那化妆师笑眯眯道：“谢谢了，西泽化完妆了，就不补什么妆了。”说完直接把门一关。
“你！……”那化妆师吃了闭门羹，在门外气得跺脚。
门内莉莉丝是反应过来了，原来那些化妆师竟然是故意为难西泽，她觉得不可思议，瞪眼道：“你现在比一线明星都红，他们竟然敢这样？这是遭了多大的红眼？”
简安宁把衣服拿给西泽，西泽站起来接过笑道：“今天谢谢了，改日一定请你吃饭。”
西泽换了衣服，出来之后化妆师又补了补妆容弄了下头发，没多久，隔着金属墙板就听到外面有人在道：“导演来了。”
罗伯特时间观念很强，掐着点到，德高望重的罗老一来，这一整层的气氛都变得肃穆了起来。
西泽一开始听到外面的喧嚣声，还以为是路斐特来了，莉莉丝无语道：“路斐特早就来了，来得比我还早，唉……还没开始拍，你急着去哪儿？！”
西泽抬手朝她摇了一下，已经大跨步走了出去，简安宁也是一愣，两个女人对视一眼，莉莉丝问她道：“西泽这么早出去干嘛？又没开始拍，罗老是要先去开会的呀。”
简安宁来不及说什么，忙跟着跑出去。
罗伯特一来，大厅里原本的喧嚣就沉寂下来，安静多了，聒噪的聊天声都消失，罗伯特从电梯口一路朝里面走，就好像带进了一股冷风，把整个大厅都吹凉了下来。
西泽的化妆间靠外，一出来拐个弯就能看到外面的大厅，他一出来刚刚好就看到罗伯特。
罗伯特肃穆一路走来，不少人和他打招呼，有工作人员有剧组的人当然也有电影演员，他看一眼点个头眼睛扫过，都不知道谁是谁的，结果扫到西泽这边，立刻就认了出来——没办法，西泽那张脸在人堆里，辨识度实在太高。
罗伯特抬眼看向他，西泽便打招呼看过来，罗伯特一路上也没和谁说话，人太多了，都分不清谁是谁的，结果看到西泽，立刻就道：“化完妆了？现在不用出来，还没开始拍。”
西泽边走过去边道：“化妆师让我出来补个妆。”距离刚刚化妆师来敲门，不过过去了五分钟。
罗伯特看看西泽的妆容，点头道：“不用补了，这样就行了，”本来抬步就要走了，突然又顿住，皱眉道：“凯萨这边的化妆师这么墨迹的？画完了还要出来补妆？是对我的演员不满意么？”
罗伯特加重了“出来”这两个字的语气，这一顿一开口再一皱眉转头开口的话，几乎让整个大厅的气压瞬间都压低。
跟出来的简安宁瞪眼，心里“卧槽”了，西泽这是——他竟然还挺有心机的？他怎么掌握罗伯特的心理的？怎么就刚刚好让导演他老人家开口训斥了？
西泽站在离罗伯特有一点距离的地方，像个做错事顿住脚步不敢上前的“孩子”。
而罗伯特不满地哼了一声，扫视了周围一圈，看向西泽的眼神倒是没有十分苛责，他抬了抬下巴，对西泽道：“回化妆间吧，好好呆着，等会儿出来拍定妆照。”
说完这才抬腿朝会议室的方向走。
就好像拿了皇帝的免死金牌，西泽“老老实实”回了化妆间，而那位刚刚扯着大嗓门儿让西泽出来化妆的女人愣在当场，不可思议的朝西泽的方向看过去——
这……这怎么回事？她还没做什么，怎么就平白无故遭了导演的呵斥？！
旁边有凯萨的文职工作人员赶忙过来，对那位化妆师道：“还愣着干什么？刚刚沙维尔先生让你们去给西泽化妆的时候怎么拖拖拉拉的，现在被导演骂了还不动？你怎么能让西泽出来去公共化妆间化妆的？还不快去给西泽道歉？你带的这个化妆组都不想在凯萨干了么？！”
那女化妆师瞪眼，还是有些反应不过来，怎么突然事情就逆转变成了这样？怎么回事？
回到化妆间，莉莉丝打发了自己的助理和化妆师出去，和简安宁同时不可思议的看向西泽，“你刚刚出去，就是为了借导演的口……？”
西泽坐回去，耸肩道：“罗伯特导演开口，让我好好呆着，也就省得等会儿再有人找我麻烦。”
莉莉丝不可思议瞪眼，道：“你是怎么做到的？你怎么知道导演会说那些话？”
西泽指了指手里指甲盖大小的移动设备，道：“上网看的。网上有一些罗伯特以前的节目访谈，他说话的方式，为人处世都是有迹可循的。”西泽只说了这么多，但也说了实话，他就是网上查到的罗伯特的说话方式，不过看人、确定一个人的心理、掌控一些节奏，这些都是他的生存经验。
虽然很多人说罗伯特麻烦固执事儿多要求高，但他知道鲁伯特其实很护着演员。
从试镜点名就可以看出来，罗伯特十分在意来试镜的每一位演员，不想错过优秀的适合角色的演员。他在试镜前会提醒演员该怎么演，还会在定下演员之后给他们私底下分析角色的内心世界，这样的导演对自己的演员是非常在意的，尤其西泽也看得出来，“宴秋”这个在电影里独特的悲剧人物是导演的心尖尖。
这么在意自己的演员，又对各种事情都苛责有要求，西泽很容易就把握了罗伯特的心理。刚刚他出去就是故意引起罗伯特的关注，也是故意说自己是“出来补妆”的，罗伯特对什么都喜欢挑剔一下的人，当然也会在这事情上发点小火。
果然，在罗伯特让西泽好好呆着之后，再没人来请西泽“出去”做什么，刚刚那位化妆师带着自己手下的人来道过谦之后，也再也没有出现在西泽的视线范围以内。
简安宁彻底服了西泽，莉莉丝倒是缠着西泽，问道：“你那些罗伯特的节目访谈，那么早的东西，从哪里找来的？”
西泽道：“哦，我脸博下的粉丝给我找的，还有其他演员的节目，你的也有。估计是怕我不会说话得罪人，专门给我找的。”
莉莉丝：好贴心的粉！！！
【粉丝：棒棒哒！～】
＠
罗伯特来了之后，整个楼层里都安静了不少，没多久，摄影助理过来挨个通知演员去拍照片，一开始是拍单人照，后面就有两人合照三人合照，甚至是大合照。
西泽也没在自己化妆间呆着，和莉莉丝一起去了摄影棚，进去之后，除了路斐特，和其他演员都打了个照面。
这一行连西泽自己总共十个人，虽然主角只有路斐特一人，其他都是配角，但今天过来的基本算是在电影里有名字有固定出镜率的演员。其中一半都是生面孔，电影新人，剩下的也都早就电影圈混了。
影棚里的工作人员在调试设备，化妆师负责给演员们随时补妆，而西泽一进来，又是引得一圈人纷纷侧目，不过这次没像之前那样引一群人围着。
莉莉丝和西泽站一起，小声交流道：“路斐特是主角，先拍，估计都是来看路斐特的。”
西泽点头，没说什么。
莉莉丝突然道：“西泽啊，你能不能给我弄一张阿诺德的签名照。”
西泽比了一个OK，莉莉丝开心的踢了踢脚。
很快，摄影棚门口一声“路斐特”引起了大家的注意，都转头朝门口看去，果然是化完妆的路神走了进来。
路斐特穿着黑色的工装裤，上身是深格子衬衫罩着无袖V领黑色毛衣，妆容弄得十分憔悴，头发也专门吹乱了一些，但就算是再邋遢的妆容也挡不住那一身的绅士之气，神色泰然目光端正，帅得简直没有朋友。
他一进来，罗伯特导演也跟着走了进来，主摄影师便围过去和他们讨论拍摄动作和细节。
莉莉丝八卦模式开启，捂着嘴，眼睛盯着路斐特的方向，小声问西泽道：“你现在这么看着，你说是路神还帅？还是男神帅？”
西泽不动声色抬起手，同掩唇，低声道：“阿诺德。”
莉莉丝心里一跳，转头看了一眼西泽，心想完了完了，她要化身西泽和阿诺德的CP粉了肿么办？西泽想都不想就回答说阿诺德比较帅的样子，真的好萌！～
罗伯特一直很严肃，讨论完之后便看向打光的拍摄台，路斐特走上去，正对着镜头，微微岔开两腿站着，露出一个颓废无神的表情，这几乎就是一瞬间的表情变幻，把在场其他演员都吓了一跳。
西泽看着路斐特那瞬间无光充满颓意的目光，心下了然，实力就是实力，能爬那么高的人，不是只有虚名的。
路斐特对着镜头摆拍，罗伯特让做什么神情就是什么神情，动作神态都拿捏的十分到位，一个造型几十张照片拍下来行云流水，几乎没有停顿，换了衣服回来继续拍也是一样，罗伯特脸上也终于露出了满意的神色。
路斐特拍完之后就站到了一边，等着其他演员拍定妆照，他的助理给他拿饮料，旁边几位演员见状便有人围了过去，和路斐特攀谈。
西泽他们站的地方最远，莉莉丝转头看了，凉凉地收回目光，内心里满是嘲讽：不找找角色的感觉，等着一会儿拍照，竟然凑过去和路神聊天？等着被骂吧。
果然，莉莉丝的单人照拍完之后，后面的那位刚刚和路斐特说话说得心里直兴奋的演员，因为找不到状态，被导演骂了个狗血淋头。
罗伯特怒道：“你下去找一下感觉！照片都拍不了就直接换人了！西泽？过来。”
西泽听到名字便走上去，因为灯光打得非常白，西泽甫一上去正对着镜头站稳，摄像师都被那双在灯光下越发黑亮的眉目闪得一愣，还特意叫灯光师把光打小一点，光板暗下去之后，摄影师隔着镜头看看西泽——咦？不是灯光的问题，那双黑眼珠子怎么就能那么亮？！
灯光师发现不是光板的问题，又无奈抬手，让人重新把光调亮。
所有人：“……”
每一位演员上来，罗伯特都会指导一遍，让他们尽量在摄影镜头前也表现出电影镜头里的质感，再根据要求摆动作，一般摆拍动作都能让摄影师满意，只是人物表现上差一点，都要调整一下。
从刚才道现在，拍得最顺利的也就是路斐特了，其他演员多多少少都有些卡壳，拍的也不快。
而西泽一上来，罗伯特就觉得自己又看到了宴秋，他还没有动，那双眼睛里就已经满满溢出来都是宴秋的内心世界，那是属于宴秋一个人的孤独、挣扎，他没有彷徨，像一潭死水那样，静静站在那里。
动作神情都是根据电影里的剧情来的，而“宴秋”这个角色注定很特别，没有很多的摆拍动作，几乎全部都是卡血的特写照片，一张苍白的脸，寒潭一般黑亮的双眸。
只靠五官和眼神的镜头不容易把握，尤其是内心感觉从眼底流露，更是难上加难，但西泽全部都做到了，他站在那里，他便是宴秋，宴秋便是他。
摄像师的镜头对着他，拍完一组比一个“OK”，咔擦咔擦的快门声比路斐特拍摄的时候还要急促，把台下等着的其他演员，甚至是路斐特都给惊到了。
路斐特看着西泽，从一开始的惊愕到后来的打量沉思，目光都变得深沉了起来。虽然他从一开始就不认为西泽是靠着阿诺德才能这么红成这样，但也没想到实力会这么强，这么强的实力还这么年轻，又有阿诺德做靠背，未来的前途可想而知……
西泽几乎不用怎么换衣服，换了两套回来之后，罗伯特就对他道：“要拍一组和‘义工先生’的合照。”义工先生就是电影里宴秋喜欢的人。
因为那个角色是不露脸的，罗伯特一开始想着干脆就让现场员工穿西服顶替一下，反正也不拍全身照，结果临了在这边扫了一圈，心里想着阿诺德那个身材那个下巴脖子，挑剔症立刻发作，看谁都不顺眼，最后目光一落，落到了路斐特身上。
罗伯特盯着路斐特看了看，点点头，抬头朝他道：“路斐特你去换一身衣服过来。”
路斐特一愣，还是点头去换衣服，换完之后站到镜头前，按照要求和西泽面对面站着，调整距离。
摄影师和罗伯特一起比对西泽和路斐特的身高，意外发现刚刚好，完美的身高差。
罗伯特道：“路斐特，就借你的‘身体’用一下，反正也不露脸。”
路斐特和西泽面对面站着，西泽就朝他点头打了招呼，目光就转到一边，根本不像其他演员那样会主动说话。
两人之间最多也就几十公分的距离，路斐特垂个眼就能看到西泽浓黑的眼睫毛，要是低头，那姿势就更加暧昧，所以在摄影师调机器的时候，西泽就低头看着自己脚尖，路斐特侧抬着下巴，目光朝上方看过去。
两人在台子上的动作都有点傻，莉莉丝不怎么拍平面，还问简安宁道：“退开一步不就行了。”
简安宁看着镜头前的西泽，道：“这样只要一抬头，就可以拍了，要是退开，等会儿拍的时候还要再找距离，比较麻烦。”
莉莉丝：“那他们就不能说点什么么？这样看着好奇怪。”
简安宁：“…………”说什么？说你好你好恭喜发财？
摄影师调好了摄影机，便道：“OK，西泽抬头，右手抬起来，放到路斐特衣襟前，不要碰到，手掌摊开……”
西泽便抬头，一手抬起虚虚按在路斐特胸口下方，按照摄影师要求调整，目光抬上的时候，刚好和低头的路斐特对上。
路斐特就那么站着，牵动了一下嘴角，西泽目光平视的时候，刚刚好看到了这个唇角勾起的动作。
因为靠得近，两人都秉着呼吸，但鼻息还是不免会喷洒到对方口鼻间。
这会儿要拍的照片简单来说就是宴秋仰望他暗恋的义工先生，一开始只是目光朝上，路斐特的下巴在西泽眉头上方，也只拍到那里。
接着后面一整组的照片就是西泽仰望的姿势越来越靠上，下巴越抬越高，路斐特也从一开始只露脖子以下到后面露一个下巴嘴唇和鼻尖，几乎不露脸。
总之拍摄的时候会靠得特别近，两人后面还有一个接近“亲吻”的靠的特别近很容易遭到误解的摆拍。
几个演员在下面议论道：“这西泽到底什么样的运气，又是阿诺德又是路斐特的。”
莉莉丝在下面看得瞪红了一双眼——擦擦擦擦！！！
西泽和路斐特先是按照要求摆pose，罗伯特在下面自顾和摄影师讨论道：“要是露鼻尖嘴唇的话，路斐特今天拍完了，后面还只能在照片里把人抠掉，把另外补拍的那个人加进来。”
摄影师道：“啊？那个角色不是不露脸么？路斐特老师身高不是刚刚好，索性他演算了，难道还安排了其他演员？”
罗伯特点头，幽幽叹了口气，“是啊”。后悔今天没把阿诺德叫上，其实本来也没打算拍这些的，也是看西泽状态不错，临时决定加拍的照片。
西泽和路斐特都足够专业，摆pose的时候秉着呼吸，谁都没吱声，按照摄影师的要求来，结果罗伯特叹了一声“是啊”，路斐特哭笑不得侧头，开口道：“导演，你后面要补人，可以让西泽一个人直接拍。”
罗伯特对他道：“借你找找感觉。”
一提找感觉，西泽一边抬着下巴摆着pose一边就突然想到了给自己找感觉的阿诺德，一想到阿诺德，脑海里立刻就出现自己站在卫生间门口等着阿诺德上厕所的场景。
心里一口喷了，当下直接笑场，赶紧侧头退开一步。
一众人莫名其妙的看着西泽笑场，路斐特也莫名抬眼看他，罗伯特皱眉道：“笑什么？”
西泽赶紧收敛笑容，抬手摇了摇，道：“没有，没什么。”
路斐特笑了下，看了西泽一眼，朝罗伯特走过去道：“谁接的那个角色？还请了外援？回头照片拍好了，把我抠掉换成那个人的？”
不明真相的摄影师也对罗伯特笑道：“请什么外援？路斐特不是刚刚好？”
周围一圈不明真相的群众开始拍路斐特马屁，“就是就是！路斐特刚刚好么。”
罗伯特啧了啧嘴，直接道：“哦，阿诺德演的。”
所有人：“………………”
作者有话要说：一只名为“荧屏初吻”的萌物依旧蹦跶在路上……
荧屏初吻：拍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