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做梦

推荐阅读:风起龙城深空彼岸万相之王最强战神第九特区龙王殿重生之都市仙尊财运天降花娇好想住你隔壁

一秒记住【三六中文网 www.36zw.net】,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第二日还要上朝时,温以瑾时常会醒的很早,而殷玄夜会比他醒的更早,在醒来后,不自觉的盯着他的脸看一阵。

    因病弱而白皙的皮肤和唇色,闭眼睡觉时,呼吸微弱,总给人一种似梦非梦之感,似一触碰就会破碎一般的脆弱,可在醒来时,又如同似□□的青竹,温柔而不乏强大。

    他懂的很多,他会教他下棋,教他处理朝政,教他许多许多的事,也会给他讲好玩有趣的故事。

    心头朦胧的触感,是什么感觉呢?

    他不知道,他只觉得,这么有意思的人,他想要他,活的更久更久一点,也陪他更久更久一点。

    十月,天气骤冷,朝堂上便有急报传来,边关敌寇来袭,几次三番骚扰,蠢蠢欲动,恐有一场恶战来临。

    殷玄夜和温以瑾商量此事时,温以瑾引荐了几人,朝中武将不少,但能用的不多,好些是前朝和先皇打下天下时的旧部,身上多少有旧疾在身。

    这几日殷玄夜传唤了几人,其中之一,便有那名许将军在其中——两年前曾出言踩到原身痛脚的那位同僚。

    许将军年少轻狂,早已想要上战场一展拳脚,得到恩准,没过几日,率领将士前往边关。

    当天早晨,殷玄夜为他们送行。

    白雾茫茫,城墙之上,温以瑾落后殷玄夜半步站着,他看着那远去的许将军一队人马,拿着帕子抵在唇边,低咳了几声。

    这场战事在原剧情中,是一个剧情点。

    原剧情中,原身已经不在了,而殷玄夜将因信错了人,置身于夺权漩涡之中,迫于形式,不得已领兵出征,在五年之后,凯旋而归,而这,也恰恰是他成为暴君的前兆。

    这两年来,温以瑾把能做的,都做了,充盈国库、培养士兵人才,许将军没有被“他”所害,朝堂本该除去的一些忠臣,也都还在。

    不知殷玄夜会不会如原本的剧情线一般,出征边关,这一个剧情点,还将是殷玄夜获得忠臣的主线。

    ——且他还会在边关,碰见一名女子,女子日后是他的后宫之一。

    渐行渐远的队伍被白雾所笼罩,城墙上的队伍回身离开了。

    天冷室内开始烧起了炭火,如今的奏折,多数都是送到殷玄夜宫殿中,晚间,温以瑾批了奏折,在宫内歇下了,夜半,他被子漏了风,霎时间醒了过来。

    只觉被中一拱一拱,他嗓音低哑斥道:“谁!?”

    宫中应该不会有不长眼爬床的下人。

    “是孤!嘘,小声点。”殷玄夜从被子里冒出头,趴在他身旁。

    温以瑾舒了口气:“陛下怎么来了?”

    “孤睡不着,心里头总觉得不安心。”他说。

    所以想来和他待着。

    温以瑾轻叹了口气,问:“陛下在想什么?”

    殷玄夜却又不说了,他在被子里摸到温以瑾的手,握在掌心里,“你的手怎的还是这般凉?”

    “天冷,习惯了。”

    “孤替你暖暖。”

    温以瑾也没抽回手,他有预感,某些事情的走向,或许会和原本的剧情一样,这样温存的时候便不多了。

    而也确实如他所想,一个月后,边关传来了不太好的消息,许将军中计被困,至今没有下落。

    临近年关,宫中却无过年氛围,而在几日后,殷玄夜便做出了决策,他要领兵出征,而宫中之事,便交给了温以瑾。

    帝王亲自领兵出征不是小事,温以瑾并未劝他,只是问了他的想法,殷玄夜说,边关不能失守,京城亦不能,宫有他的母亲,也有他看重的人。

    早些年打仗,许多猛将都多多少少有伤在身,方方面面来说,他领兵出征,是最好的办法。

    ……

    年关未过,殷玄夜就要离开了,那段时日过的很紧凑,他离京之日前夜,温以瑾在晚上送了他一个平安符,他看了良久,放在了胸口。

    翌日,白雪纷飞,这回站在城墙上送行的,只剩下了温以瑾。

    少年郎披上战甲,在漫天白雪之中,回头望了他一眼,接着便和众人离去了。

    这一走,怕是要吃不少苦头了。

    养的孩子终究是要长大了。

    和原剧情不一样的是,他不是被逼出征,而是主动出征,身边也带了可信人手,能帮衬一二。

    没了殷玄夜在身边,温以瑾方觉冷清了许多,他每日找系统闲聊,常关注着殷玄夜那边的生命体征。

    【主角今天也很安全。】系统说,【你要实在担心,不如消遣消遣分散一下注意力。】

    【下棋?】温以瑾问。

    【扑克牌会玩吗?】系统说,【斗地主、红A、21点……你想玩什么?】

    温以瑾赞叹:【真是多才多艺。】

    系统谦虚道:【哪里哪里。】

    温以瑾说:【不如就下围棋吧?】

    系统:【……】

    殷玄夜去边关没多久,就有战报送到了温以瑾手里,传回来的是好消息,还附赠了一封信,信上殷玄夜说在军营过的还不错。

    此后一月一次,都会有殷玄夜的一封信准时送达,殷玄夜在信中问起宫中的事,温以瑾便也给他回了信,说宫中一切安好。

    从冬到春,天气逐渐暖和。

    这日,殷玄夜那边送来了战报和信,温以瑾先看了战报,才拆了那封信。

    【京城一切,可还都好?母后如何了?这个时节,花开了吧,你夜里被褥记着盖厚些,多放几个汤婆子,待孤回来,莫要叫孤见你瘦了,孤这几月又长高了,军营里的士兵好训的很,如今已经没几个是孤的对手……】

    后头便是殷玄夜说起在军营碰见的些许琐碎的事,末尾他道,有些想念京城的花了。

    温以瑾来到窗边,见着院子里的花开了,心中一动,不知不觉,殷玄夜已经离开几月了。

    他走进院中,摘下一片花瓣,回到书房,提笔沾墨落笔——

    【陛下不必忧心,一切安好,宫中太后前两天唤臣过去坐了坐……】

    写到这时,温以瑾眉头微蹙,换了张宣纸,太后前些天叫身边嬷嬷唤他过去喝了杯茶,除此之外问了些琐碎事,倒没有上一次那般的疯魔之状,看起来是个温柔慈祥的妇人。

    不过这事写进信中,又似不太合适。

    【陛下不必忧心,京城一切安好,太后身边伺候的宫女说,太后身体也好了许多……

    没有御花园中的花瓣,便请陛下看看臣院中花吧,望陛下平安归来,身体安康。】

    温以瑾将花瓣放入信中,交给了下人去送信。

    边关寒冷风大,不似京城繁花似锦,他想,不能邀他共赏花,便将花瓣赠予他吧,这样,他们也算是看过了同一朵花。

    ……

    边关卷起风尘,凉风冷飕飕的往人身上吹。

    “陛下,陛下——京城来信了。”

    军营驻扎的帐篷内,几位军营中的将领从帐篷里出来,一名小将就立马把信送了进去,他一边掀开帘子,一边嘴上叫唤着。

    还没到殷玄夜跟前,殷玄夜先从里面迎了出来,从他手中夺过信,待那小将出去,他才拆开细细研读那几行字,从信中倒出了一枚花瓣,眉间神采飞扬,唇边荡着笑。

    他把花瓣放进信中,拿着信纸,一起放进了一个小铁盒中,他想,下回要不也给摄政王送点什么回去。

    他听着外面风声,也想着,幸好不是温以瑾来,若是他来,只怕不用几天就要病倒了。

    三年时间转瞬即逝,年关过后,边关传来了好消息,敌寇退出边境,投降了,他们不日即将班师回朝。

    温以瑾在信中得知此消息时,怔了好半响。

    原本的五年,竟是三年就被殷玄夜做到了。

    当即,为了准备迎他们入城门,宫中又是开始热闹了起来。

    半月后,殷玄夜一行人抵达京城,城门大开,穿着战甲的殷玄夜骑在马上,领头走在最前面。

    少年身型修长,背脊挺直,肩宽腰窄,身披战袍,长发高束,墨发下一张脸生的俊俏,身姿卓越,便是扔在人群中,也是气质最为特殊的一个,他身边都是他的心腹,一路骑马游街,风光无限,百姓热热闹闹的凑在两旁,探头探脑围观。

    在队伍末尾,一名蒙面女子不起眼的夹杂在其中。

    迎接他们的人不是温以瑾,是朝中一名大臣,当殷玄夜见着那大臣时,有些许的不悦,只问:“摄政王呢?”

    “回禀陛下,摄政王在宫中准备接风洗尘的晚宴。”大臣拱手说。

    殷玄夜低低嘀咕道:“也是,风大,还是不出来的好。”

    免得这风一吹,回去又要病一场。

    他身边一名将领轻咳一声,提醒道:“陛下,不要在此处逗留得久了。”

    殷玄夜直起腰,唇边挂着俊朗的笑,驾马继续前行。

    少年郎身上的肆意张扬风采掩盖不住的在散发着光芒,让旁边茶楼里掩面来看这次游街的小姐们红了脸庞。

    得知温以瑾在宫中,殷玄夜驾马的速度不明显的快了些。

    皇宫殿内,温以瑾还在批奏章,他在奏折上画了几个圈,刚要拿毛笔去沾墨,外间就传来了请安的声音,温以瑾抬起头,就见一道身影雷厉风行的冲了进来。

    那身影叫他熟悉又陌生,身披红袍,面容略带青涩的殷玄夜,比三年前长高了,也更有男子气概了,一身风尘仆仆,看向他的漂亮眸子里似有星光闪着。

    他放下毛笔站起身,往桌侧走了几步,随后,面前的人就脚步匆匆的迎了上来,似还小时,每每见他来宫中时迎接他一般的往他身上扑了过去。

    “长泽,孤回来了!”他神情语气难掩兴奋,嗓音也比从前低沉了些。

    长泽是温以瑾的字,这是在两年前,两人一次通信中,殷玄夜问起他的字,之后每每回信,便成了“长泽亲启”。

    这是温以瑾头一回真切的听到他的声音叫出这两个字,好似一下拉近了距离。

    温以瑾后退了半步,稳稳的接住了他。

    感觉到他的体温,方才有实感。

    他回手抱住了他,在他后肩拍了拍。

    “臣,恭迎陛下回归。”

    殷玄夜闭眼,埋首在他颈间蹭了蹭,闻到了那股熟悉的药味——也是这三年来,一直叫他午夜梦回的气息。

    有三年没有这么亲昵的接触过,温以瑾一时间还有些生涩,但也没有阻止,在他看来,这便同那兄友弟恭差不离。

    “陛下,可要先去沐浴?”温以瑾问,“已经备了水了。”

    “好。”殷玄夜挂在温以瑾身上没松手。

    “陛下?”

    “叫孤再抱抱。”殷玄夜说,“孤太累了。”

    温以瑾便没有再出声。

    殷玄夜圈着他的腰,长发扫过他的颈间,问:“你瘦了,可是想孤想的?”

    温以瑾不禁莞尔:“臣思及陛下在军营,自然忧心。”

    “那你看看孤,孤这三年长高了不少呢。”殷玄夜松开他后退了一步。

    他的确长高了许多,凑近了,温以瑾才发觉他已经到了自己的眉间那么高,两人身高只有两指之差了。

    宫里太监过来,问起接风洗尘晚宴的事,打断了温以瑾和殷玄夜的谈话,殷玄夜嘟囔了几声,见温以瑾有要事要忙,道:“你倒是比孤还忙。”

    正在和温以瑾汇报宴会之事的太监一下噤声了,不敢发出一点动静。

    这话——难不成是在敲打摄政王?

    温以瑾一顿,回过头,道:“臣不过是为陛下分忧罢了,这是臣的本分。”

    分别三年,他也不知道殷玄夜心里会不会藏了什么间隙,也不希望有,但现在的殷玄夜不是十三岁的他,也不是十五岁和他相处过两年的他。

    而是分别三年,已经长大成人的帝王。

    但依照那两年来,他不觉得殷玄夜会那般多疑。

    “罢了,你忙吧,孤先去御池了。”

    “禄喜,叫几个宫女去伺候。”

    “孤不用!”

    “陛下——”

    “你忙便是,不用管孤。”

    温以瑾只能感觉到殷玄夜的面色有点不对劲,也没有最初那兴奋的劲头了,这些变化,都是太监进来之后发生的。

    “摄政王?”太监小心翼翼的出声。

    温以瑾收回视线,继续吩咐了。

    他再见到殷玄夜,就是在接风洗尘的晚宴。

    春日的晚风清凉,伴随着阵阵花香,晚宴之上,大臣杯盏碰撞,吃着大鱼大肉喝着酒,殿内亮着烛火,伶人奏乐跳舞,好生热闹。

    殷玄夜坐在上首之位,酒杯抵在唇边,放荡不羁的靠着椅子,视线晦暗莫测。

    底下有大臣敬酒,他便喝,唇边似笑非笑,这喜怒不形于色的模样,颇有几分“暴君”的影子,有人敬酒,他便喝。

    温以瑾坐在他下首,垂眸喝着清酒,这酒口感清甜,也不醉人,片刻后,殷玄夜提起了温以瑾,说起这三年辛苦他了,举起酒杯敬酒。

    温以瑾又哪能真让他敬,举杯道:“臣不敢居功。”

    他一口饮了一杯酒,上面殷玄夜也仰头喝下,道了一声“好酒”。

    温以瑾喝了几杯就放下了酒杯,并不贪杯,他瞥见殷玄夜一杯接着一杯的喝着酒,看着底下舞姬跳舞奏乐,却又像是透过她们在想旁的事。

    到了后头,温以瑾眼睁睁的看着殷玄夜喝醉了。

    他吩咐了人看着这宴会,叫了两个太监搀扶殷玄夜回宫。

    他也起身跟了过去。

    夜色浓稠,殷玄夜离去时是冬日,归来时已经快要入夏了,今晚的月亮很圆,月色很美,两个太监扶着他走在御花园中,他步伐踉跄,几次三番甩开扶着他的太监,晃悠着撞在了身旁温以瑾的身上。

    温以瑾扶住他的肩。

    他身后的下人上前:“王爷,奴才——”

    “没事,本王来扶。”他说。

    那下人便默默退到了他身后,继续跟着。

    殷玄夜被温以瑾扶着,仰起头,凑在他颈间嗅了嗅,鼻尖扫过温以瑾颈侧,温以瑾躲不开,便被他蹭了好几下,没有被甩开。

    和少年时不同,殷玄夜肩膀宽阔了些,虽骨架子不大,但身上气势磅礴,散发着上位者的威压。

    他扶着殷玄夜进了寝宫。

    室内点了烛火,温以瑾把殷玄夜扶到床边,脱了他的鞋袜和外衣,宫女按照温以瑾的吩咐,端来了热水,一名宫女拧干帕子,正想俯身给殷玄夜擦脸,猝不及防就对上了殷玄夜睁开的眼睛,那双眸子里清明。

    宫女一惊,正想跪下,就见殷玄夜挥了挥手,扶着额角呻吟了一声,果不其然,在一旁的温以瑾听到这声呻吟,走了过来。

    宫女退开到了一旁站着。

    温以瑾俯身温声道:“陛下?”

    殷玄夜朦胧的睁开眼:“长泽,孤头疼。”

    他蹙眉吸了口气。

    温以瑾:“躺躺吧,臣已经叫人去煮醒酒汤了。”

    他伸手叫边上宫女把帕子拿过来了,替他擦着脸,擦完脸,他把帕子递给了宫女,宫女拿着洗了洗,拧干又放到他手中。

    “叫他们出去候着吧。”殷玄夜说,“晃得孤眼睛疼。”

    “都下去吧。”得了温以瑾的话,室内宫女太监才往外走去。

    一瞬间这殿内便只剩下了他们二人。

    “孤头疼。”殷玄夜皱着眉头小声哼唧道,同三年前那模样别无二差,一下就让温以瑾找到了那种熟悉的亲切感。

    “臣替陛下按按吧。”温以瑾说。

    殷玄夜拍了拍床,“你坐这边来。”

    温以瑾把手中帕子放下了,坐在了床边,殷玄夜枕在了他腿上,他低头看向殷玄夜时,才觉这张脸张开之后,多了分从前没有韵味。

    他眉眼生的像太后,很是昳丽,嘴唇又像先皇,薄薄的,抿成直线时,看着有些薄情又多情,如今身上的气息,就处在那成熟与青涩之间,蛊惑人心。

    从前他睁着水灵灵的眼睛看着温以瑾时,温以瑾就很难拒绝他,而他也机灵得很,便总喜欢使那招数,如今还是如此。

    温以瑾的手轻轻按着他脑袋,殷玄夜睫毛颤了颤,闭上眼舒服的哼了两声。

    “这几日没睡好?”温以瑾看着他眼下乌青问。

    殷玄夜:“连夜赶路,想要快些回来。”

    “今夜便好好休息吧。”

    “今晚你留在孤这儿吧。”

    “嗯?”

    “孤许久没同你说说话了,今晚可要好声聊聊。”

    温以瑾低笑一声,“明日说也是一样的。”

    “怎能一样。”殷玄夜睁开眼,翻了个身,搂住了温以瑾的腰,仰起头道,“便留下吧,好不好?”

    “陛下,怎么这么大了,还撒娇。”温以瑾声调散漫中透着笑音。

    殷玄夜:“孤没有!”

    “好好好,没有。”

    “那你应还是不应?”

    “臣哪能拒绝陛下的要求。”

    “便这么说好了。”殷玄夜又搂着温以瑾的腰蹭了蹭。

    温以瑾抵住他额头,“陛下年岁不小了,往后该庄重得体些。”

    “你说的是。”殷玄夜混不在意的说,嗓音里带着酒意,“今晚你身上的气味有些不一样。”

    “哪儿不一样?”

    “格外香甜。”

    “陛下说的,恐怕是那果酒吧,臣身体不好,喝不得烈酒,所以便和旁人的酒不一样。”

    “下次可要给孤也尝尝。”

    入夜,殿内灭了烛火,床上两人睡着,殷玄夜似一个小火团,身体发热,畏寒的温以瑾在睡着后,不自觉的靠近热源,最后把殷玄夜揽入怀里。

    殷玄夜这三年养成了浅眠的习惯,温以瑾一动,他便有些醒了,在温以瑾把他抱进怀中后,他低头看了眼搭在他腰间的手臂,蹭了蹭枕头,轻轻往后靠了靠,眸中饱含倦意的又闭上了眼睛。

    后半夜,殷玄夜不知是酒劲上头了,还是再次和温以瑾同床的缘故,他做了一个梦,梦里是熟悉的地方,他躺在床上,叫一旁看不清面容的人影上来陪他。

    那人便上来了,不仅上来了,还对他动手动脚,殷玄夜羞愤难忍时,呵斥他“大胆放肆”,那人低笑一声,说:“是臣放肆了。”

    烛火幽幽照耀在对方的脸庞,他逐渐看清了那张脸……

    翌日清晨。

    怀中人有了动作,温以瑾醒了过来,他睁开眼,就看见殷玄夜轻手轻脚的拿开他的手臂,想要悄声无息的起床。

    他道了声“陛下”,面前明黄色的身影就像是受了惊的兔子,一下竖起了浑身的毛,拿被子盖在了身上,不自然道:“啊……你醒了啊。”

    他的不自在,温以瑾自然找到了理由,昨夜殷玄夜是喝醉了,才会出现那样的神态,清醒时回想起那姿态,兴许是会有几分难为情。

    他道:“臣叫宫女送干净衣裳来。”

    他起身准备先去穿自己昨夜的衣服,他走到屏风前,拿起外衣套在身上,期间殷玄夜一直坐在床上没动过。

    他的确是难为情,不仅难为情,还感觉到一阵羞愧,他看着温以瑾穿上外衣,披散着长发,去了外头,他迅速的起身,褪去裤子,捞过一旁的裤子套上,把另一条裤子往床底下塞,想要毁尸灭迹。

    然而还不能他藏好,就听到了温以瑾一声“陛下”,接着就是戛然而止的声音。

    他动作也一下子停下了。

    寂静在蔓延,殷玄夜试图挡住地上那让他羞愧的源头,打破寂静的是温以瑾的一声笑。

    那声笑很轻,不知道是嘲笑还是旁的意思。

    “笑什么!”殷玄夜恼羞成怒。

    温以瑾:“没什么,臣先出去了。”

    “慢着!”殷玄夜转身跑到他面前,“你刚才什么都没看到!”

    “什么都没看到。”温以瑾点头,忍笑的嘴角绷住了,“都是男人,臣明白的,陛下若是觉着难为情,臣忘了就是。”

    若不是、若不是昨夜做了那样的梦,他怎么会!

    “你嘲笑孤。”殷玄夜似一只呲牙咧嘴的小狐狸。

    “臣没有。”

    “你有。”

    “臣没有。”

    “你就有!”

    温以瑾:“……”

    他状似无奈的轻叹一声,“陛下可冤枉臣了,臣这心里头难受得不行,若陛下硬是要觉得臣有,臣便是想证明,也没有办法。”

    殷玄夜轻哼一声:“孤不信。”

    温以瑾道:“臣对陛下,一片赤诚之心,日月可鉴。”

    殷玄夜灭了声,脚下踹了踹地上被弄脏的亵裤。

    这不是殷玄夜第一次梦见这种事了,第一次……是在三年前。

    那段他刚离开京城,最苦最难熬的日子里,想念和温以瑾在皇宫中快乐的那段日子里,想念他给他带吃的,给他讲故事,和他一起射箭,和他睡觉,在一旁注视着他练剑,温声教导他奏折朝政之事……

    很想念很想念。

    然后突然在某一天的晚上,毫无预兆的,梦到了荒唐的事。

    他现在还能回想起第一次模模糊糊朦朦胧胧梦见这种事之后的心情,惊慌失措,怀疑自我,好在那时,并没有太多的时间,让他去消化这种情绪。

    到了后来,梦到的次数多了,他便也就平静了。

    但这次不一样,温以瑾就睡在他身旁,他竟……

    如此不知廉耻。

    殷玄夜涨红了脸。

    作者有话要说:正文开始●▽●

    攻受年龄差是七岁

    感谢strawberry、ilkyway、斯莱特林啊投的地雷~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也青18瓶;玄一、苏瑕10瓶;霜朱落满怀8瓶;ilkyway1瓶;

    感谢大家投喂~罒▽罒w,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