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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被天道欺负哭第4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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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昭昭咬牙:“他算哪门子的大师兄,他是土匪!”

    “但宋涛恩如今是仙门年轻一辈的第一人,人人皆称道他光风霁月,在仙门大比上落败出逃的懦夫无法让世人相信宋涛恩是盗窃他人天命的小人,你该如何?”

    “我也很烦嘛!”昭昭不高兴地瞪着他,一垂眼见到他膝上的手,磨了磨牙,没忍住,在谢浔白反应过来之前,拎起来嗷呜一口咬在他的手腕上。

    谢浔白愕然,而后哭笑不得:“你饿了?”

    昭昭有些糊涂地松开嘴巴,想不明白自己怎么就咬上去了。

    谢浔白的皮肤似乎比二师姐还要嫩,轻轻一口就在他的手腕处留下明显的牙印。

    昭昭做贼心虚地给他吹吹,垂着眼睛道歉,而后问道:“你怎么不问问我为什么那么在意宋涛恩窃取他人天命这件事?”

    谢浔白揉了揉手腕,有些好笑。

    今夜连着两次动用天道之力,让白泽蠢蠢欲动,是他不对。

    眼见昭昭脑袋都快垂到胸口了,谢浔白出言安抚:“你也没有问我为什么来修仙界,不是吗?”

    意思就是——互不干扰?

    昭昭眨了眨眼,心底郁结的闷气散了些许。她将脑袋支在流云剑柄上,忽然福至心灵:“我知道了!”

    昭昭神采奕奕地看向谢浔白:“一柏师兄三十年突破合体,修炼神速,再加上早年宣阳教教主窥视天道,言明他的天命绝佳,这才招来宋涛恩的觊觎和设计。那、那我是不是可以成为第二个一柏师兄?”

    谢浔白沉了沉眉。

    昭昭却兴奋起来:“俗话说,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只要我进益够快,让大师兄产生危机感,那他一定会我对动手的,到时候,就人赃并获……”

    昭昭声音小了下去,她看着谢浔白,小心翼翼地戳了戳他的手臂:“这个方法不好吗?”

    【作者有话说】

    昭昭:我就啃一口嗷呜~

    谢浔白:泄露的天道之力可以诱捕白泽?(思索)

    下午一觉睡醒天黑了,所以今天只有一章,明晚尽力六千~

    第41章哄哄

    ◎好像有点逾矩◎

    谢浔白觉得,一定是他睡了太久,所以对白泽一脉培养孩子的方式不太熟悉。数百年前那个上天极道聆听天命的白泽端肃板正,怎么就教出了昭昭这种看起来不太聪明,却又有点机灵的孩子?

    如果他说“不可以”的话,眼前这只眼巴巴的白泽会不会垂头丧气地哭起来?

    明明打架的时候超凶。

    谢浔白抿起唇角。

    地底传来轻微的震颤,昭昭疑惑地回头看向院子里那座假山,轻轻“啊”了一声。

    假山的暗门打开后,昭昭就把适才一拍脑袋想出来的提议忘到身后去了,拎起流云屁颠颠地跑到虞念娇身边,往漆黑的假山密道里张望。

    谢浔白无奈地摇了摇头,也站起身来。

    虞念娇摸了摸昭昭的脑袋:“里面的解决了?”

    昭昭迟疑了一下,偷眼去看谢浔白。谢浔白的脸一如既往,什么神情都没有,昭昭只好含糊道:“差不多。”

    虞念娇没有深究,与昭昭一道看向密道。

    一只瘦骨嶙峋的手从黑暗中伸出来,艰难地扒住假山的石块。虞念娇燃起的灵火光亮落在那只手上,将过长的指甲盖中藏匿的血污映照得清晰无比。

    昭昭忧心地皱起眉。

    那人喘着气歇了许久,方弓着身子从黑暗中挤出来。

    他的衣裳破烂,地下水牢冰冷潮湿,他身上纵横的伤口几乎都被脏水泡烂了。

    这人瞧着不过二十的年纪,身后还背着一个双鬓花白的男人,只是——好像已经没有气息了。

    昭昭下意识伸出手去扶住他,落入掌心的伶仃与冰冷让她惶然。

    她看向谢浔白。

    青衣少年走上前来,用灵力架起这个死里逃生的年轻人。他背上已经僵直的尸体跌在地上,袒露的上半身尽是野兽抓挠的伤痕。

    他们之后,城中被带走的青壮陆续从假山里出来。最小的孩子不过十五六岁,在缺胳膊少腿的一众人中,他似乎被保护很好,甫一离开密道,便扑到一具尸体前“阿爹阿爹”地哭喊起来。

    “没有了吗?”昭昭看着院中还活着的四十余人,不敢相信。

    虞念娇看着灵火照亮的密道石阶,摇了摇头:“剩下的,都是带不出来的尸体了。”

    “已经死了很久。”谢浔白从一具尸体边站起身,“尸体却没有腐烂,有人故意保存这些尸身?”

    闻言虞念娇“嗤”了一声:“是啊,日日都换的冰块呢,毕竟被捕猎的异兽中不乏爱吃人的。”

    昭昭咬唇:“是把死去的人当做诱饵的意思吗?”

    昭昭身旁一个年轻人开口说道:“还有活着的人,有些妖怪不喜欢吃死的,我们就要给它喂活人。”

    他的口齿不是很清晰,喉腔中含着黏腻的血块,但他抬眼看着昭昭,一字一句尽力将意思表达清楚:“阿爹和四弟,都被生吃了。我们每次进山,最高兴的就是听说妖怪不吃活人,这样就可以拿死人做诱饵,我们没办法,如果不用死人,我们会死更多的。”

    昭昭难过地看着他空荡荡的袖管,什么都说不出来,最后只能抽抽鼻子,生硬地安抚道:“以后不会再有这样的事情了。”

    那人举起残破的袖管,露出手肘处的伤口,没有得到及时医治的断臂已经大范围腐坏了,他指向虞念娇,咕咕哝哝说了几句话,而后便跪在地上给昭昭磕头。

    昭昭吓了一跳,赶忙蹲下身将他扶起来。

    虞念娇看得烦闷,索性提剑将身后的假山劈了个稀巴烂。

    她看着略微呆滞的昭昭,强行按下心头的恶气:“青州出现这么多异兽,你们不觉得奇怪吗?”

    谢浔白抬头看了她一眼,又低下头去给存活的人疗伤。

    虞念娇得不到回答,抬脚便往厅堂里走去。

    青州王五花大绑地晕倒在八仙椅上,虞念娇拿起桌案上的热茶泼在他脸上。

    等昭昭赶到的时候,虞念娇已经长剑出鞘,将冰冷的剑刃架在悠悠醒转的青州王脖子上。

    关幽还躺在地上痛苦地呻|吟,一柏师兄却不知道去了哪里,昭昭在门外迟疑了片刻,提起衣摆走进去。

    “说!青州为什么会出现那么多异兽?”虞念娇凶神恶煞,“你又是怎么知道异兽的喜好与藏身之地的?”

    茶水顺着青州王那张年轻得过分诡异的脸庞滑落,他咬着牙,姿态抗拒。

    见状,虞念娇不由冷笑:“老巢都被老娘端了,还嘴硬!”

    剑刃划破青州王的皮肤,血珠崩开,虞念娇笑得像个无恶不作的女魔头:“我猜,是你那个宝贝三女儿的杰作吧?”

    青州王的面皮紧绷起来。

    “不说?”虞念娇动了动搭在剑柄上的手指,“那我就将你的王妃和两个儿子交给你的城民如何?你说,当他们知道爱戴的王是戕害他们家人的凶手,他们会对王妃和世子做些什么?”

    青州王低垂的眼睫终于慌乱地动了动,压低声音斥道:“他们什么都不知道!”

    虞念娇扬眉:“那你就好好地说实话,如果有一个字是假的……”

    “是楚凝!”虞念娇话音未落,青州王毫不犹豫地喊道,“是她,四年前她从那个什么宗回来后,跟我说吃了异兽的肉就可以和修道的人一样康健长生,异兽出没的地点和时间都是她告诉我的!”

    连“本王”都不说了。

    虞念娇眸色微沉:“楚凝?”

    哪个楚凝?合欢宗的那个楚凝吗?

    她今夜见到的那个紫衣女子,是楚凝?

    虞念娇一时怔愣,青州王却破罐破摔,将楚凝抖得一干二净:“对,是她,都是她跟我说的,她说只要我对她娘好一点,这样的异兽想要多少就有多少。”

    短暂的震惊过后,昭昭走向青州王:“合欢宗弟子不能轻易离宗,楚、楚师姐是怎么跟你传递消息的?”

    “有时候是写信,有时候遇到厉害的异兽,她会回来亲自带队进山。”

    昭昭想起谢浔白说,青州山林有青耕鸟出没。

    青耕鸟性情温顺,相对犀渠和獜这类异兽更好抓一些,但青州时疫横行,要用青耕鸟入药,那要抓捕的数量必定不少。

    她问道:“她现在是不是在王府里?你们原来计划是明天由她带队抓捕青耕鸟?”

    青州王眼神震惊,却又在看到垂死挣扎的关幽后似有明悟,他狼狈地撇开目光。

    虞念娇转身就走。

    昭昭最后看了青州王一眼,面无表情地说道:“青州城的人会对王爷很失望的。”

    院中假山已化作七零八落的石块,虞念娇在厅堂外驻足,忽然若有所思:“这里发生这么大的动静,楚凝还会在王府里吗?”

    谢浔白将疗伤的丹药分给青壮后,便站在廊下等待昭昭和虞念娇,闻言,他开口道:“我们分头行动吧。”

    “我和昭昭去往青州山林,烦请虞姑娘护送伤者回城与查访楚姑娘下落。”

    虞念娇被他言语中的亲疏逗得挑了下眉毛,侧眸望向身后面色冷肃的昭昭——小师妹一点异样都没有。

    啧,呆子。

    眼下正事要紧,虞念娇警告地盯了谢浔白一眼,少年医修目光坦荡,似乎一点也没觉得方才那句话有什么不对。

    虞念娇轻哼了一声,侧身给昭昭让开一条路:“别走太深,如果有什么不对,及时传信。”

    谢浔白朝她拱手一礼。

    昭昭同谢浔白走出别院,谢浔白见她兴致不高,不由问道:“怎么了?”

    昭昭叹了口气:“我以前在……在仙门的时候,常常听说‘世道艰难,人心不古’,却从来都没有细想过会这么艰难残酷。青州王曾经真的是贤王,但如今却为了康健和长寿做出这样的事情。”

    “而楚师姐,”昭昭顿了顿,斟酌道,“我不是很喜欢她,但她是合欢宗的弟子,不该这么做的。唐师姐为了道与家人死生不见,楚师姐却为了父亲而进献……”

    昭昭咬了咬唇:“同样是修道之人,为什么会有不一样的抉择呢?大师兄也是,为什么非要当坏人。”

    如果昭昭现在是白泽真身的话,两只耳朵应该已经耷拉下来了吧。

    谢浔白垂眸,昭昭将他的衣袖扯得皱皱巴巴,强忍多时的眼泪终于“啪嗒”一下砸在他的衣袖上,青色的布料湮开深重的一块。

    又哭了。

    今夜第几回?

    谢浔白不由头疼,他眼前莫名掠过虞念娇将昭昭按在怀里,冲他挑衅扬眉的那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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