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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七章: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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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言谨站直身体,细瘦的手臂扶持住顾临深的腰身,带着他一步一步向前。

    刚刚那一下并没有让他的步伐有任何问题,可他的眉头还是微微皱着。也因为这一下,他彻底分不清自己现在身处什么位置。宋言谨站住脚,抽离放在他腰上的手时,顾临深微偏着头,并没有动。

    转身要去拿药箱的宋言谨见顾临深没有坐下来,一愣,说道:“怎么不坐下来?”

    顾临深这才知道,自己身后是有可以落座的地方,冲宋言谨淡淡一笑,轻轻坐了下去。

    随后,房间里响起宋言谨转身出去的脚步声。顾临深脸上的笑意渐渐消散,脸上的肌肉绷的紧紧的。

    他的手掌在眼前晃了晃,眼前依旧黑暗一片,什么都看不到。他的手掌握成拳砸在了床边,幽深看不到底的眼睛有了片刻失神。

    “好像还有点红药水,要不要擦一点。”宋言谨仓促的进了房间,声音里带着急忙后的焦虑。

    顾临深的头朝着她过来的方向偏了偏:“不用了,已经不痛,没有擦伤。”

    他这么说着,宋言谨还是走过去朝着撞到的腿部看了几眼,确定没有一点伤痕,她才放心,将红药水随后放在桌子上。

    “那你先坐一会儿,我去洗澡。”宋言谨握了握顾临深的手,坐在床边休息了片刻,松开他的手朝着浴室走去。

    乘着宋言谨不在浴室的空档,顾临深抬手摸了摸四周的东西。确定了所有物品的位置,免得宋言谨等会出来露馅。

    很快,顾临深便听到浴室的方向传出了动静。

    宋言谨洗了澡出来后并没有发现异样,晚上快要休息时,顾临深的眼睛忽然明亮如初。卧室里所有摆设清晰的呈现在眼前,宋言谨整理着床铺,侧身看他,见他的眼睛在卧室里游走的尤为仔细,不由笑他:“自己的房间,每天都看,还这么好奇?”

    顾临深听到她的声音,将眼睛放到她的身上,忍不住笑了:“再不看,怕以后没有机会了。”

    宋言谨让他的话说的猛地一僵,身体没有了动作,她眼睛睁得大大看他,白皙的眉心微皱。

    “我是说我们的卧室该换一个格局。”顾临深安抚的看着她,一句话解决了宋言谨心口的疑虑和不安。

    “我还以为你说什么呢……”宋言谨微微松了一口气,摇了摇头看着顾临深:“卧室现在这样不是挺好的?顾先生想要换成什么模样?”

    “言责编喜欢这样?”顾临深的眼睛停留在床前那张宽宽大大的照片上。

    宋言谨理好了床,狠狠深舒了一口气:“嗯,我觉得这样挺好。”

    顾临深冲宋言谨露出笑意,并没有再说话。晚上,宋言谨躺在顾临深的怀里,有些睡不着。

    “还没睡?”宋言谨在顾临深的怀里动了动,发现他睁着眼睛也未睡。

    顾临深拥着她肩头的指尖轻动了几下:“还没有。”

    现在,他能看到,能多看一会便多看一会。他知道,按照现在的频率,再过不了几个小时,他又会出现短暂的失明。

    顾临深一直在看着她,她躺在她怀里也偏头看着他。看了一会儿,她就忍不住笑着发问:“我怎么觉得今天的顾先生特别爱盯着我看?”

    “这样的言责编很好看。”顾临深略微侧了侧身子,另一只手抚上她的脸颊淡笑回答。眼睛跟随着手,看她的神色格外认真,说道:“要是以后,我和言责编发生了变化,言责编该怎么做?”

    宋言谨的手从薄被下伸出来,握住他的手,不解的看着他:“发生什么变化?”

    “要是我变了,言责编会不会难过?”顾临深没有直接问,怕吓着她。

    宋言谨认真想了想,眼睛转动着,随后将眼睛放在他的身上,咬着嘴唇:“要是顾大少变了,我应该会很难过。但我知道,顾大少对我是不会变的。”

    她说的很有自信,不是她对自己自信,而是对顾临深自信。

    顾临深有些无奈,抬手捏了捏她的鼻尖。他说的不是这方面,但宋言谨的答案却又让他有些小小骄傲。这个世上,能有几个人信别人超过自己。

    “放心吧,你老公对你不会变。”未来,或许什么都说不准,但是这一点,顾临深却是敢保证。无论何时,无论他处在何种困境,他都有自信,他比任何人更会保护宋言谨。

    一早,莫开出现在盛墅。

    宋言谨在客厅看到莫开时,见他站着,忙客气的打招呼:“莫特助应该还没有吃过早餐?要不要一起吃点?”

    “不用了,我已经吃过。”莫开礼貌恭敬的冲宋言谨弯了弯腰,维持刚刚的动作站在那儿。

    宋言谨已经习惯莫开的自我忽略,也就没有放在心上,进了厨房和顾临深一起吃了早饭。

    吃完早饭后,是莫开开车。将宋言谨送到NJ后,莫开开着车直接朝丰临的方向去。

    一路上,莫开犹豫的从后视镜看了几次顾临深。他向来不会多嘴,但是这会儿,有些话却不得不说。

    “Boss,眼睛的事还没有告诉夫人?”车子到了丰临后,莫开替顾临深开了车,低声问。

    顾临深下了车,站住步伐看了莫开一眼:“事情我会找个适合时机说,先不要对外透露。”

    莫开忙垂首:“是。”

    “听说最近段兴大夫会回国,记得留意。”顾临深偏头看了一眼莫开吩咐道。

    段兴是全球最出名的眼科大夫,顾临深让莫开留意他究竟是为了什么,莫开很清楚。

    顾临深一个上午都是处理丰临的事,任何人来不准进,就连一向例外的刘封,这次也是不准进的。莫开没有事,也不会来打扰。

    可中午时,莫开还是敲了顾临深办公室的门。

    “Boss,信医院的李院长来送昨天的检查结果,需不需要回绝?”莫开站在门口处征询顾临深。

    顾临深手中握着的钢笔微微顿了一下,垂着的幽深眼眸微微扬起:“让他进来。”

    莫开颔首,明白顾临深的意思,出去没一会儿便领着李院长进来。

    李院长因为昨天检查的情况都有些不敢见顾临深,但是他的检查报道却是要他亲自送的。

    李院长进来后有些踌躇,朝着顾临深的点了点头:“顾总。”

    顾临深朝着李院长做了一个请的姿势,还算客气:“李院长请坐。”

    “这个给您。”李院长连忙点了点头,在顾临深的对面坐下,将手中的最终诊断书递给了顾临深:“昨天顾总走后,我们请了几个这方面的专家好好开了一次会,这是最后的诊断结果和治疗方案。”

    顾临深接过那诊断书,认真看了几眼,脸色并不是很好看。好一会儿,他的眼眸掠起看着李院长:“所以结果是我的眼睛又回到了之前的状况?”

    李院长有些犹豫,张了张嘴:“顾总的眼睛最初也是由短暂失明开始,到最后才渐渐演变成完全失明。现在,情况和一开始的时候有点相像,几年前,顾总的失明是因为药物引起,但具体那药有什么成分,我们已经不好查证。从现在情况来看,应该还是因为那不明确的药物引起。”

    顾临深听着,朝身下的座位靠了靠。脸色似没有什么变化,但是目光里却多了一份让人看不懂情绪:“那么依照李院长的意思,现在该怎么治疗?”

    “依照我和其他专家讨论的结果,我们还是建议顾总接受保守治疗方法,主要还得依靠药物。这一方面,顾总不用担心,我们已经和国外那边联系过,要不了多久就会有新药过来。”李院长匆匆向顾临深说着。

    “听说段大夫这个月回国?”顾临深莫名问了李院长一句。

    李院长忙点了点头:“是,这次的诊断结果我们是和段大夫视讯讨论出来的,段大夫这次专程为了顾总回国,等他回来后,我们会再安排详细的检查。”

    顾临深松口手中的笔,两只手交握放在桌子上:“我现在这种短暂失明情况还会再维持多久,才会转为完全失明?”

    “按照顾临深之前的病史来推算,应该还可以维持两个月。”李院长在来之前是做好详细准备的。

    “两个月……”顾临深淡淡重复了一遍。

    还有三个月,他和宋言谨的孩子出生,难道他连自己孩子的出生都看不到?

    “我知道了,麻烦李院长。”顾临深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抬首冲李院长颔首,按了内线,让刘思纯进来送李院长回去。

    李院长走后,顾临深就没再动过文件,电脑也没有再看。坐了一会儿,起身取了外套出去。

    下午顾临深不在丰临,着实让所有人都吃了一惊。这还是一向自律的顾临深第一次提前半天走。

    陪着顾临深一起走的还有莫开,顾临深现在眼睛的情况并不适合开车。

    莫开坐在驾驶位上,偏头看着后视镜里的顾临深询问:“Boss,去哪儿?”

    “去福利院。”顾临深握了握拳头,面无表情说了一句。

    莫开颔首,发动车子朝着顾临深所说的那个福利院开去。

    到了福利院后,顾临深并没有让莫开进去:“你在外面等我。”

    “是。”莫开下车替顾临深开了车门,恭恭敬敬回答。

    顾临深已经许久未来这儿,今天过来,院长有些吃惊,忙迎了过来:“顾先生,你怎么来了?”

    “我想看看上次的雕塑。”顾临深的手插在自己的口袋里,看着院长说道。

    院长有些不确定的问:“是上次顾夫人的雕塑吗?”

    顾临深颔首,院长笑了笑,忙领着顾临深去了。

    院长能看得出来顾临深不想被打扰,带着顾临深到那儿,便主动提出来先离开:“那我不打扰顾先生看了,顾先生有需要可以随时叫我。”

    顾临深客气的冲院长点了点头,目光便放到宋言谨的雕塑上。

    孩子做的东西自然不太像宋言谨,不过那抹笑意却是极像。他看了一会收回了眼睛,他今天,不单单是来看这个。

    有些东西,现在不看,怕以后就再也没有机会了。有关宋言谨的一切,他现在都想亲眼看一看。

    顾临深弯腰,抬手拨了拨雕塑下新长出来的杂草。宋言谨用小刻刀刻在她名字旁边的字体,格外清晰。

    上次他们一起来这儿,她中途要下车回来,不让他陪同。等到她再从福利院出来时,从她手上的污渍,他便猜出来,当时宋言谨一定重新折回来又写了什么。

    现在看着,她只是在自己的名字旁边刻了‘顾临深’三个字,两人的名字并列的躺在一起,中间是四个尤重的英语字母。

    ‘LOVE’

    四个庸俗简单,但却美好的英语字母。

    他从未亲口说过爱她,她也从未亲口说过爱他。两个从未不说爱这个字眼,这不代表他们彼此的心口没有彼此。而是在他们之间,这句话从来是不需要说出口。

    她刻这四个字母,意思很简单。爱着顾临深的宋言谨,永远都是扬着笑意。

    雕塑中微扬着嘴角的宋言谨是爱着顾临深的宋言谨。

    顾临深的喉头微涩,修长的手指在那一排字上游走,薄唇勾起了淡淡的笑意。他从未觉得,一个女人含蓄的告白会这么令人喜欢,会这么动人。

    他的言责编啊,就是这么动人的女人。

    顾临深低头看着那几个不算整洁的字体看了许久,收回眼睛时,他的薄唇灌满柔和的笑意,越发和雕塑中的她笑容相像了。爱一个人,不知不觉,一些举动都变得尤为相像。

    下午,依旧是莫开开着车接的宋言谨。

    回到家,莫开走后,宋言谨难掩奇怪,挎着顾临深的手臂询问:“最近怎么都是莫特助送?顾大少之前不是说喜欢自己开车?”

    顾临深暂时还未打算告诉宋言谨他眼睛的事,抚了抚宋言谨的长发,回答道:“最近有点累,不太想开车。”

    宋言谨抬头仔细的看着顾临深,发觉顾临深的脸色还行,忙问:“是不是有哪里不舒服?”

    “没有。”顾临深无奈的看了她一眼,抬手揉了揉她的发丝,牵着她的手朝盛墅里走去:“只是有点疲惫,想休息几天。”

    “这样啊。”宋言谨点了点头,眉眼弯弯,带着半分玩笑看着顾临深:“也难得顾大少会想要休息。”

    顾临深,可是少有会在工作上停歇的时候。

    顾临深抱歉的看着宋言谨:“今天晚上还需要再看两个文件。”

    “确定只是两个?”宋言谨怀疑的看着他。他只要工作起来,如果宋言谨不提醒,他能忙到许久。

    可顾临深今天却是确定的,揽了揽宋言谨的肩头,保证似的说道:“确定两个。”

    宋言谨认真的看着顾临深,点了点头,深吸了一口气:“好,那就相信顾总一次。”

    回到客厅里,顾默娴满面笑意的从自己卧室回来:“来,我有一件事要说。”

    “什么事?”宋言谨刚落在沙发上,见顾默娴出来欲起身。

    顾默娴压了压宋言谨的肩头,让她坐回去:“这几天我想和你郭伯出去一趟,听说伯纳要复出开音乐会,这么多年没动静,这好不容易要出来,我要去看看。”

    顾默娴所说的,是她最喜欢的音乐家。

    宋言谨虽然有些不懂,但她知道此刻顾默娴是开心的,点了点头:“这是好事。”

    顾默娴点了点头,她也觉得是好事,可是她有放不下的:“最近这几天把你母亲请来照看你几天如何?我走了,家里就一个张妈,我怕照顾不过来。”

    “没事的,我还没有到那种需要人照顾的地步,我自己可以的,何况,不是还有临深?”宋言谨淡笑对顾默娴说着。

    顾默娴听到顾临深的名字放心的点了点头,这一点她倒是放心的。

    “那先这样,要是实在忙不过来,一定要你母亲过来住几天,就当是我麻烦她了。”这特殊的时期里,顾默娴最放不下的不是顾临深,而是宋言谨。

    宋言谨颔首,答应了顾默娴。

    顾默娴不忘记叮嘱顾临深:“临深,还剩下这几个月了,你可不能大意。”

    “放心吧,我会照顾好言谨和孩子。”顾临深拥住宋言谨,看着顾默娴安抚,不忘嘱咐顾默娴:“到了那边,需要什么,记得打电话给我。”

    “会的。”顾默娴满足的起身,拍了拍自己的腿,说道:“吃饭吧。”

    顾临深答应宋言谨只看两个文件,吃饭他去了书房后,宋言谨可不知道他究竟看了几个文件,但是他半个小时便回到了卧室,效率很高。

    宋言谨的肚子已经很大了,行动却还是自如的。她坐在卧室的小沙发上看了一会儿书,顾临深推开卧室的门,她自然而然的仰头看去,笑意盈盈:“顾大少这次这么言而有信呢。”

    顾临深挑眉,他什么时候对她言而无信过?

    顾临深回来了,宋言谨站直身子,伸了个懒腰,隆起的腹部尤为突出。她刚要开口说话,见顾临深欲转身,忙问道:“去哪儿?”

    “手机落在书房。”

    “我去吧,正好我要下楼倒牛奶。”宋言谨坐的有点久,腰身有些小酸痛。

    顾临深见她似乎极想活动一番,也就没有拒绝,颔首任由她去了。

    宋言谨是先去书房取的手机,到了楼下,她还未倒牛奶,手机便震动了起来。她拿着顾临深的手机,看着上面跳动着人名,并不是陌生号码,她怕是急事,便接了。

    宋言谨还未说话,电话那边率先开口。

    “顾总,您今天下去怎么没有过来拿药?现在按时吃药,还是可以推缓完全失明的时间,可以让短暂性的失明维系的时间长一点……”电话那边焦虑的说着。

    宋言谨一愣,忙张口问:“什么短暂失明?”

    卧室里,顾临深的世界灯光忽然灭了,一切漆黑。

    这几天的反反复复,他似乎已经习惯。轻笑了一声,站起身,完全看不出像是看不见的模样,从柜子里拿出干净的衣服进了浴室。

    冲洗好后,顾临深径直走了出来。想起昨天放在浴室旁边的桌子,他不由小心了两步,脚边似乎真的碰到了硬物,他抬手抚了抚,确定位置才继续向前走。

    宋言谨回到卧室后,似乎又挪动了小沙发和椅子的位置,顾临深碰撞了几下,只能抬手摩挲了一下碰撞自己的物件。

    已经回来的宋言谨站在卧室门口看着顾临深脚步不确定的朝前走着,抬手摩挲着桌边的模样,眼眶发红的厉害。她死死的咬住自己的嘴唇,不让自己发出一点点的动静。这么大的事,他竟然没有告诉她,就这么瞒下来了。

    几个椅子和沙发的位置放的尤为古怪,顾临深挪了几步没有远离它们,他不由皱了皱眉,刚要向左迈一步,便听到宋言谨说话了:“小心,左边有沙发。”

    顾临深身体微僵,听到宋言谨穿着软质拖鞋走过来的缓步声。

    他不用看她的神色,独独从她身上散发出的气息,他已经能判断出来,她似乎知道了一些。

    宋言谨的喉头哽的有些难受,她走至顾临深面前,稳住自己的情绪:“为什么没有告诉我?”

    只这一句话,顾临深更确信她知道。

    “又不是完全看不见?本想慢慢告诉你。”顾临深靠着她说话的声音确定她的位置,抬手牵住了她的手。

    他脸上还带着笑,这让宋言谨的情绪有些失控,偏过头,擦了擦眼角藏不住的眼泪。

    怎么突然就这样了?之前,他的眼睛有些不舒服,不就是单纯的疲惫?怎么会旧疾复发?

    顾临深没听到她的动静,侧过身子,大手拥住她的腰身,低头吻了吻她的发丝:“担心了?”

    “你应该告诉我的?我们说好的,什么都不隐瞒彼此,你应该告诉我的。”宋言谨想忍住,可是声音里还是缓缓带了几分哭腔。

    顾临深的大手上移,放在她的发丝上,将她朝着自己的怀里推了推,安抚着:“这也不是什么坏事,就当重温一下之前的感觉。”

    宋言谨不接话,安静的靠在他的怀里。她的手握住顾临深的手,怕他像她之前一样:“临深,无论事情变成什么样,我们都会在一起,对不对?”

    顾临深知道她的担心,轻轻叹了一口气,抬起指尖轻蹭掉她眼角的泪:“傻瓜。”

    “看着那张照片。”顾临深转着她的身子,凭着自己的记忆力,将她对准那张拍卖回来的照片,让她直直的看着:“还知道它的名字叫什么?”

    这是他们的照片,宋言谨自然不会忘记它叫什么,咬着嘴唇点了点头:“携。”  顾临深站在她的身后,下巴轻抵在她的发丝上,两只有力的大手握住宋言谨的手,交握的放在宋言谨腹前:“言责编怎么理解它?”

    宋言谨注意力得到片刻转移,眼神却藏不住那一抹担心,看着照片,她问:“是携手的意思吗?”

    “嗯。”顾临深颔首,薄唇勾着笑意:“是携手的意思。”

    “携手和牵手不一样。牵手是像我们这样手牵着手,携手是像这样牵手一辈子。”顾临深的笑意越发深了,解释着不同的两个含义给她听。

    宋言谨静静的看着那张照片,忽然懂了一些。

    “明白吗?”顾临深嗓音里带着几分轻哄。

    宋言谨咬牙点了点头,靠在他的怀里,相握的手,她不由紧了紧:“无论前路有什么,我们都要一直一直这样。”

    说着,她的眼眶又忍不住发红了。

    她偏着看他的眼睛,将发丝靠在他的肩头。

    顾临深颔首,带着几分承诺的答应她:“好。”

    他微微低头,薄唇便吻住了她。四唇相贴,他尝到了宋言谨眼泪的味道。

    他们彼此之间珍惜这样的吻,宋言谨抬手勾住顾临深的颈项,回应着他的吻。

    松开时,顾临深微睁眼,她的模样,清晰的印在他的眼睛里。

    “现在能看到我吗?”宋言谨眼眶还红着,眼珠转动着,试探的问他。

    顾临深的手理开宋言谨额前的头发,在她的额头上印下一吻,轻轻的应了一声。

    宋言谨认真的看着顾临深的眼睛,细长的手指在他眼睛的四周轻抚着。这么好看的一双眼睛,它还能看她多久?

    “别多想。”顾临深拉下宋言谨的手,放到唇边吻了吻。垂首看着她的腹部:“小家伙最近有没有不老实?”

    宋言谨跟随着他的目光低头:“嗯,最近这段时间常常乱踢。”

    “临深,明天我陪你去医院,好不好?”宋言谨握着顾临深的手,注意力没办法从这个问题上转移,但是情绪好不容易稳定了下来:“不管最后的结果是什么样,我们好好的按照医生的办法治疗。”

    顾临深的目光久久放在她的身上,他太明白她的心思了,点头答应:“好。”

    宋言谨冲他扯出几分笑意,靠在他的怀里没有再说话。

    今天这个夜晚,对宋言谨来说注定是没办法平静。

    而另一边,饭桌上热热闹闹,刘思纯没动几筷子。丰临总裁办公室的聚会,她怎么都没想到刘封会跟着过来,这会儿正烦着。

    “刘总,我之前还真的不知道,原来您对我们丰临的聚会这么感兴趣。”方秘书坐在刘封的旁边,喝了两杯酒,大着胆子开刘封的玩笑。

    今天这样的场合,刘封当然不会拉下脸面,冲方秘书笑了笑:“我对有美女的聚会向来……”

    说着,刘封忽然住了口。这样的场合经历多了,总是让人忍不住下意识脱口而出。

    他脸上露出几分懊恼,将目光投向刘思纯。只见刘思纯颇为不屑的‘切’了一声后,他就更懊恼了。后面说话,他可得时刻注意着,别再让自己的嘴犯贱了。

    莫开晚上送顾临深回去,所以来的稍晚。不过他一过来,许多女秘书连连挪开自己身旁的位置:“莫特助,坐这里。”

    莫开在桌前站住脚,缓缓朝刘思纯的方向偏了偏,只见她侧身看了他一眼,他走过去,落座在刘思纯的身侧:“我坐这里就好。”

    刘思纯一愣,她只是听到动静,所以才转过身看一眼,可没想要拉仇恨的让莫开坐过来。

    此刻,餐桌上出现一种怪异的局面。刘思纯左边坐着刘封,右边坐着莫开,然后其他女人围着这两个男人而坐。只有刘思纯是坐在两个男人的中间。

    刘思纯缩了缩脖子,她觉得,她还是安静吃顿饭,不要讲话的为好。

    “刘秘书,怎么不动筷子?”莫开没见刘思纯夹过菜,问了一声,还未等她回答,已经抬手给她夹了一些。说道:“这道菜还是不错,尝尝。”

    莫开的举动让一桌子其他秘书面面相觑,她们何时见过平日里冷面不语的莫开这样关心人?

    刘思纯自然是感受到来自四面八方的敌意,冲莫开尴尬的笑了笑,拿起了筷子:“我自己能来,莫特助也吃。”

    刘封坐在刘思纯的身侧看到这一幕,脸上的笑意消散了,讥讽的朝着莫开掀了掀嘴角,这完完全全是公开挑衅。

    就在刘思纯快要吃完时,刘封给刘思纯夹了糖醋里脊:“我好像记得纯纯最爱吃这种甜不拉几的东西。”

    纯纯?

    刘思纯翻了刘封一眼,她觉得她都快吐了。

    “刘秘书最近上火,还是少吃一些这种高热量。”莫开朝着刘思纯盘子里的糖醋里脊看了一眼,轻飘飘说了一句。

    桌子上的其他人都咬着筷子看着刘封和莫开,已经闻到了浓浓的火药味,不知道他们究竟要做什么,格外的好奇。

    刘思纯有些惊吓,好像她的椅子上像长了钉子,让她有种一刻也坐不下去的感觉。她掩饰的擦了擦自己的嘴角,起身:“我去一下洗手间,大家先吃。”

    刘思纯进了洗手间,洗了个冷水脸。认真朝着镜子里的自己看了几眼,猛的发现额头长了个痘痘,她撇了撇嘴,挤掉那个痘痘又洗了一次才出去。

    刚出去,手臂被人猛力一拉,拉进了单独的小洗手间。

    “你做什么!”被抵在门板上的刘思纯看着居高临下的刘封,皱了眉头。

    这个蛇精病,她来上洗手间他也要跟来。

    刘封的胸膛抵在刘思纯的胸口,垂眸看她:“上次你说的话是真的?你喜欢的真的是莫开,不是顾大少?”

    “这关你什么事?”刘思纯白了他一眼,一点都不想回答他的问题。

    刘封的一只手靠在门板上,一只手压着刘思纯。

    这招,是网上最近火爆的‘壁咚’,听说是对女人百试百灵?他就姑且试一试。

    刘封微微弯了腰,薄唇正对着刘思纯的红唇,却又保持着一丝距离,他忽然开口问:“最近有没有想我?”

    刘思纯的心脏猛的漏掉一拍,随后嘴角猛抽。她和刘封也是在一起过的,看他的眼睛,她就知道,他现在的想法很不单纯。

    “当然想,我梦里都想,你怎么……不去死啊!”刘思纯笑着,笑意陡变的咬牙切齿。

    刘封不怒反笑,之前他们没少开过这种玩笑:“要死也得带上你一起死。”

    说着,刘封的嘴唇又压进了几分。刘思纯的手猛的紧了几下,知道他的意图,她抬手圈住他的脖颈:“和你一起死也可以啊,不过你得先死一步。”

    说着,刘思纯的高跟鞋狠狠的踩上刘封的脚,碾了几下。刘封的眉头猛皱,痛的倒吸了一口气。要知道,刘思纯今天穿的高跟鞋,可是一把‘利器’!

    借着这个机会,刘思纯猛的推开刘封,冷哼了一声:“想发情找别人去!”

    她才不管刘封究竟伤成了什么样,踩了便走。

    刘封的直立的腰身微微弯曲,扶着门边不由咬牙:“下脚可真狠!”

    这时,小洗手间被推开。进来的陌生男人看到刘封吓了一条,又见刘封那个‘造型’忙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在洗手间不用憋着尿,快上吧。”

    刘封当下脸就拉的其黑无比,这刘小妞,什么时候成小辣椒了?这么难下咽。

    宋言谨陪着顾临深去医院这天,正好传说中的段大夫回国。

    诊断的结果和之前所差无几,不过两人从医院出来后,心情都没有那么沉重。

    之前顾临深的眼睛能好,那么,他们相信,这次还是一样的。

    但是两人相比起来,顾临深比宋言谨更看得开。

    出了医院后,两人没有直接回盛墅,在盛墅的小公园散着步。

    “这次,言责编该庆幸。”顾临深的步伐为了大肚子的宋言谨,走的极慢。

    宋言谨的心口有丝沉闷,但听到顾临深的问题,抬头扯出笑意问他:“为什么这样说?”

    春天植被冒了新芽,一切又都是崭新的,可人,却还是那对人,他看她的目光,还和当初无二:“以后,我的眼里,心里,只能记住言责编的模样,再也记不住第二个女人。”

    宋言谨低着头,配合着他笑了笑。如果她可以选择,那她宁愿,他能记住所有女人。

    “别低沉,我喜欢看笑着的言责编。”顾临深走近她,向她伸出自己的掌心。

    宋言谨上扬着嘴角,将自己的手交过去:“我没有低沉,我只是在想事情。”

    她不想让顾临深看出来,其实,她是担心的。

    “言责编还记不记得福利院的雕塑?”顾临深开口问她。

    宋言谨不知道他问这个做什么,露出疑虑,回答他的问题:“当然记得。”

    顾临深淡淡一笑,装作并没有重新回去看过那个雕塑,又问她:“我记得当时言责编好像又回去写了什么,我很好奇,言责编当时写了什么?”

    宋言谨深吸了一口气,想到那几个字,她的笑意里多了几分真心实意。她笑看着顾临深:“我写了顾临深是个大笨蛋。”

    “言责编写的不是这个。”顾临深摇了摇头。

    “那是什么?”宋言谨以为顾临深不知道,和他装着傻。

    顾临深抱紧她,她左侧的发丝偏在他的胸口,他的薄唇靠在她莹白的耳边,轻轻而又满是力量的吐出三个字:“我爱你。”

    “你怎么知道我写的是这个?”宋言谨一愣,有些吃惊的看着顾临深。

    顾临深摇头,紧紧抱住她:“这是我要对言责编说的话。”

    宋言谨心口微动,那三个字,从顾临深的口中说出来,似乎尤为令人沉沦进去的力量。

    她冲他浅浅一笑,她不回他。而是圈住他的腰,呢喃了一句:“谢谢。被你爱着,我很幸福。”

    爱着他的宋言谨很幸福,被他爱着的宋言谨依旧很幸福。这份幸福,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让他们放开彼此的手。

    宋言谨忽然就想通了,如果什么事都改变不了,那他们也要好好的过每一天。时间很长,却也很短。每一天,都尽力让自己和自己身边那个人像之前一样,幸福下去。

    在花园里转了一圈,宋言谨仰头问他:“顾大少最近有没有特别想做的事?”

    顾临深已然不介怀所有的事,反问她:“言责编是说,乘着能看见,想做的事?”

    宋言谨微愣,半打开的心脏敞亮了,她点头:“有吗?”

    顾临深没仔细想过这个问题,每天和她在一起,只要她还在自己的身侧,似乎就没什么特别想做的事。

    “好像真的有几件。”顾临深牵着她,幽深目光里闪着灼人的光亮。

    “什么?”宋言谨好奇的偏头问他。

    顾临深低头,薄唇压在她的耳侧,低语了几句。随后,薄唇微微上扬出迷人的弧度,大有让人挪不开眼的架势。

    宋言谨听罢顾临深的话,有些吃惊。似乎没有想到,顾临深想做的事竟然是这些。

    “顾大少确定这些事想完成的事吗?”宋言谨还是不确定的问了几句。

    顾临深淡笑,抬手抚摸着她的发丝:“当然。”

    宋言谨点了点头,既然想做,那便做吧。

    ------题外话------

    猜一猜顾大少想做什么,猜对有奖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