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六中文网 > 此面向真理 > 第64章 君且请愿。

第64章 君且请愿。

作者:天峥百藏川返回目录加入书签投票推荐

推荐阅读:神印王座II皓月当空宇宙职业选手斗罗大陆V重生唐三星门弃宇宙夜的命名术剑道第一仙雪中悍刀行剑来一剑独尊

一秒记住【三六中文网 www.36zw.net】,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世人都说李世卿单凭一张三寸之舌就能搅动风云,要我说啊,还是你神白须更有本事,人家李世卿都不敢掺和的事儿,你神白须敢。”

    李太行气笑,伸手指了指神白须,后者笑而不语。

    “老二啊,这个人是你拉过来的,怎么安排我可不管你,虽说老娘发话了,但是你也别怪大哥不给你面子,这小子,到哪哪出事,晦气。”

    李太行没好气的瞪了一眼神白须,后者面色不改。

    “哥啊,算了吧,说到底要是你这个做大哥的直率一点,还用得着我找老白来?人家也是夹在中间两边不能走,何必呢?”

    说着,李镇岳反而是站在神白须一旁,拍了拍神白须的肩膀,笑道。

    面对自己弟弟的调侃,李太行没太放在心上,他的确也说的对,可是这个做哥哥的于心不忍啊。

    前面出边的生死未卜,老娘历历在目,听在耳中记在心中,而如今再出边,又恐竹篮打水,削山走蚣在外环伺,而内又有盘龙虎视眈眈,比起上一次的情况更加恶劣。

    “你小子风风火火的把别人的后事安置好了,搞得好像是一副师出有名的模样,那你自己呢?谁给你收尸?”

    李太行看向一旁的神白须,神色肃穆。

    他怎么会不在乎他,作为一个外人千里赴死,明知不可为而为,说是忠义,其实就是愚蠢,倘若没有这一趟神骁,他在西方虽然继续过着东躲西藏的生活,却也不至于会死。

    “有句话不知道用的得不得当,舍身布道,以求明智,丈夫杖国,马革裹尸。”

    “放你的屁!”

    神白须平淡的一句话惹的李太行怒骂一声。

    “你一不是神骁人二也没有神骁的种,逞什么英雄装什么高深,你就是再不惜命,可你的所作所为却一直在裹挟别人的命,一言一语皆是因果,你背?你背的住吗?”

    “那照你这么说,我看,西方那个叫伊芙琳的女孩儿,也是活该白死,你这么清高啊?”

    “哥!”

    说者有意听者更有意,李太行这一刀子扎的忒狠。

    “老二你少护着他,老子就深明大义的告诉你,你是个屁,你精心布局确实不错,身陷死局孤子难立还能遇风架船,我承认,你确实有本事。”

    “可你能改变别人对你的看法吗?外边的人里边的人都说你是贼,你当然可以耳不听为静,可你要抱着你那必死之心行事,必败无疑。”

    神白须眉头一抬,又是一皱,一旁的李镇岳退至一旁。

    老大哥掏心掏肺谁看不出来?唯独他神白须不开窍。

    “削山之乱,早在九千年前就已经是神骁的心腹之患,疆外南民虎视我神川久矣,你是迂回婉约怎么都不行,你若善施他们必定猖獗,你若狠厉他们便懦诈诡谲,堪称食人之心。”

    “你欲牵横盘龙骁卫共剿削山,可人心莫测,安能如意?”

    “哪有布道者舍身为死的道理?况且,神骁需要你这么个外人舍生忘死?”

    李太行好似恨铁不成钢般,抬手握拳重重在神白须胸口锤了两下。

    如果要说神白须刚入神骁不过半月,就能说会辩,设身处地,洞若观火,且瞻前顾后,未雨绸缪,那么,他的的确确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可若要论起人心诡谲,那等的尔虞我诈,风云的此起彼伏,神白须就如同稚童般。

    从各个方向去看,神白须诚挚而真切,所作所为皆是忠义,可也就是这份高尚,遮住了他的双眼。

    他所做的最坏的打算,是大不了一死,可真正最坏的打算,却涉及整个神骁,他的决定,在所有人看来合理,可对自己而言却是离谱。

    “一心求死怎见开明?他日上了战场也只是抱着必死之心冲锋陷阵,作为一个战士,一个军人,难道除了前进就只有死亡吗?”

    “一个人的死能救赎多少人?一个人活着又能救赎多少人?孰轻孰重清晰可见。”

    “你愿意背负骂名来李府规劝我母,我看不起你,可你愿意为了神骁黎民众生而舍生取义,我敬重你,不是你死就能赢得别人的尊重,能明白吗?”

    李太行凑近神白须,故意抬头侧脸伸耳。

    神白须则是欣慰而笑,他拱手作揖,李太行这才满意的点点头。

    生而无学,何以报父母,生而无道,何以面天地。

    神骁人自古以来唯一秉持的真理,就是活着。

    无论任何时代,任何朝代和事态下,生存,都是这个民族永远追求的真谛。

    在求生之大意志的促使下,骁人抱团而生,合谋同智,他们往往会举出有德之人,推以重任委以大志,号令江山。

    而如今,时代更替了,可骁人秉持的理念仍旧没有改变,权力如今不再是只能掌握在世族人手中的把柄,而民众也真正有了立根之本,任谁都有资格进谏。

    而也就是这样一个人人都能发声的时代,他们却都奇怪的选择了沉默,而之所以沉默,是因为见过太多的血雨腥风,有过太多的硝烟弥漫。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所以神骁才如此的重视民生,每个时代的政治统治者的目光永远都只会向下,他的志向在高处,而心,永远在托起他高度的黎民众生。

    之后,李太行先行失陪,李镇岳则是带着神白须前往住所。

    路上两人零零散散聊了些有的没的,例如之后对削山之行的布置,以及关于神白须将会面对的敌人。

    而对于削山八上宗的评价,李镇岳并未多说,只说了个最小心,小心多宗合攻,又说了个最当心,当心白下霁的毒,更不要在中了白下霁之毒后以一对多。

    哪怕神白须是同等维序者级别的强者,在身中白下霁之毒后也只能如同斩龙人那般,有心无力。

    若非斩龙人足够强,也不可能做到拖延整整三个月。

    “老白,有一句话兄弟要跟你说清楚。”

    “你在我娘面前担保过,要保证我兄弟俩活着回来,但兄弟也有一件事希望你能承诺。”

    闻言,神白须转身,眉头微皱。

    他不明白李镇岳为什么还要提出一个承诺,甚至还指名道姓的要他承诺。

    “我希望你仍旧可以使用神白须征御这一身份,用尽一切手段在这场孤身入局的以身试险中活下来。”

    “在属于你的那个世界,也有人对你的眷恋,你不是神骁人,是一个土生土长的西方人,客死他乡,这在神骁是一件凄悲的憾事。”

    “如果你执意孤行,到时候我绝不会帮你收尸,所有人都一样。”

    李镇岳神情肃穆,不像是在开玩笑,见人如此,神白须也撤去了笑脸。

    “我发现一点,你们神骁人都很注重活着,可我所接受的教育,是活着的前提一定要拥有一个信念,这个信念,保证了我不会在完成之前去死。”

    “我所以为的,人可以死,可也要论怎么死。”

    “或慷慨就义,或义愤填膺,或心有不甘。”

    “我知道我不属于这片土地,我也知道我正在做的事有多大的风险,可是你看,我仍旧用我的方式取得你们的认可,所以我怎么活,你们说了不算。”

    李镇岳的求生之言,对于神白须这种持有夙愿的人来说,并不重要,而真正重要的是神白须所怀揣的信念。

    李镇岳或许不理解神白须的执着,但他可以从中感受那份信念的炽热,它薪薪不熄。

    “犟种一个。”

    李镇岳呸了一声,神白须无奈一笑。

    “你这种人啊,太自负,对自己太自负。”

    李镇岳指着神白须说道,后者不明所以。

    “红尘红尘,滚滚滔滔,说白了咱们都是凡人,是凡人就得吃就得喝,少一天都不行。”

    “欲眼望穿十万里,隔江隔海心心念,你思念的不是故乡,而是那个埋在你心中早已死去的人。”

    “而你所追求的信念,模糊而缥缈,你根本无法肯定那个结局的真实性。”

    “红梅折枝,心有所属,一心求死怎见开明?你只是把使命加于己身,说什么万般皆是命只是虚言,你真正想做的,是打破这命运的桎梏。”

    一个人越是想要证明,就代表他的不甘,他的渴望,以及他心中的不平,不忿。

    神白须是一个空虚的,不甘的,且理智的人,他最大的就是纠结。

    他会反复,会将很多错误的经历重新摆上台面审视,然后重新寻找答案,这是他的求生之道。

    李镇岳所说的自负,并非是说神白须桀骜,而是说的他那种只有我才有这样的的命运的说法。

    神骁历代君王所求皆为一统与大同,神白须的那种慎独,是这个国家的人没有的东西,却也是缺失的。

    因为不是所有人的目光都像他一样,会看的那么遥远。

    “李往道穷尽一生都没能参悟那本心斋簿,他的一生又何其漫长,那是可望不可及的整整一个世纪啊,平凡人的一生能有多少个二十年?”

    “在人间在人间,人在才是人间,你看这千里长廊灯火通明,却不知曾经这里也烟霾成雾,血流成河。”

    “铿铿砰鸣折断的百炼神兵,猎猎作响摇卦城头的君王大旗,你看到的神骁,云里雾里,你猜疑的神骁,是是非非。”

    “除了苦,能吃就是有福,吃下去的才能算自己的,知道吗。”

    李传心字往道,神骁五千年前的道圣,他一生所求为真。

    也正是因为所求为真,他才如此驳斥佛道所求的静。

    李往道以为,世间常理变幻无穷,而一个完整的人,必须要有七情六欲,而佛道所说的六根清净,根本就是一种奢望与异想。

    人怎么可能做到清净?他本身就是这世间一切根源的源头与尽头,怎么可能有精神超脱于肉身的想法?那根本就是虚无主义。

    而佛门所求的静又是何意?极致而已。

    所谓静,不过求尔,求什么?求一。

    一,代表独,如浮萍,如芦苇随风,飘然而孤立,如水无常形。

    李往道以为,道法自然,万千归一而为道,而道之一途,生一生二,生生不息,所以通万法,因此,万法川流不息。

    而佛所求的静,是闭塞不通的,是固执己见的,宁肯自悟而不愿渡世,是孤筑的,而佛所求的缘,更是缥缈的,是那种因果之外的。

    所以李往道才在《心斋》中写下:

    “心若则明,其道可证。”

    意思是人如果明白自己所做的事是对是错,就不需要过问他人,而人,只能谋划自己能力范围之内的事。

    而在自己能力范围之内的所作所为,便是知行合一。

    知先后,明后果,懂是非,晓进退,以根为本,以真为实。

    若求道,便要有所见,便要有所知,如此,才能心中有道。

    书本中的文字是被圈圈框框的自由,而只有超脱于书本之外,用眼睛去看的世界,双手能够触及的世界,才是真实。

    李往道一生所求,并无绝对,唯有真意。

    国际上,神白须的莫名消失致使终焉开始进行调查,以女武神战略组织为特派员前往神骁国,在渡船进入神骁边境地区时被迷雾拦截。

    哪怕强如战略组织的顶级女武神器灵师都无法渗透那迷雾,调查行动被迫停止。

    终焉向世界政府起诉神骁,被议员李布施一众独力压下,有关神白须的问题被无奈搁置。

    而事实是,三方天地的执政者都明白,神骁有意包庇,可奈何山高皇帝远,无法触及远在天边的神骁国。

    可终焉仍旧是派遣了维序之七奥伦米尔·卡捷琳娜前往神骁,意为共讨建交,实则探查情况。

    神骁没有拒绝这位大学者,卡捷琳娜顺利进入神骁国,在罗天政务机构滞留。

    但是她作为终焉政务机构管理员的申请却被暂搁,求见上御执的请求被点朱砂“政务在身”四个字直接顶了回去。

    迫于无奈,卡捷琳娜只能选择暂滞于罗天政务机构。

    而关于出边的信息,也已经拟定,由神白须周登楼两人作为第一梯队,而真正的打手,则是神白须。

    更奇怪的是,音绕梁主动请缨,担任了此次第一梯队的指挥使身份,作为指挥方进行任务。

    上御执对于音绕梁的做法予以肯定,但也忧虑,因为音绕梁所指挥的人,是她不了解的。

    排除周登楼,就以神白须而言,他自己本身就是一个军事家,拥有不弱于任何一个国家的治理方针思路。

    再者,神白须我行我素,慎独已久,要他服从音绕梁的指挥,恐怕有些困难。

    “总使…在东府没有找到神白须先生的踪迹,但是找到了他遗留的一份报告。”

    天都府,一名身着神骁万刃门特殊制服的男子走上会议台,躬身递给音绕梁一封信件之后退了出去。

    一旁的周登楼微微皱眉,然后猛的抬眉。

    李太行坐在一旁闭目养神,心中了然,李镇岳微微凑近,想看清信中所说为何。

    不过几秒之后,音绕梁重重冷哼一声,将信奉递给李镇岳,后者看后大惊。

    信中只有六个字,却差点把音绕梁肺管子气炸。

    不等,不听,就做。

    这意味着,当他们看到这封信的时候,就证明神白须已经提前出发不知道过了多小时。

    可需知,从女娲城出边到半宝川饕餮城区,可相隔数千万里,这要徒步前往,别说半月,十天都够呛。

    可也就是今天,饕餮城边外削山叩关,李心素持剑御敌,来者正是刘振奇同拓元,而这合阵之强,曾数次牵扯剑若悬河,将其围困。

    甚至有情报说白下霁已经身至半宝川,至于其真实性,宁可信其有。

    “信上字里行间哪有什么知命听命?我行我素,儿戏做派,何其狂悖?”

    “我倒是想有心指点江山,奈何无人逢地。万事开头难,这人倒好。”

    皱着眉头怒不可遏的音绕梁已是不得不发,虽然她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出,只是没想到会是这种方式。

    “眼下情况迫在眉睫,多说无益,我愿请缨,以大禹阵截住神白须。”

    李镇岳率先起身,他的表态,令音绕梁眉头一压。

    她并没有急于答应李镇岳的请求,好像在等什么。

    的确,在场的确有一个更有义务有责任的话事人。

    “老白孤身成瘾,行事雷厉风行,和咱们土生土长的神骁本地人合不来倒也正常。”

    “确实是军需紧急,梁先生莫恼,周登楼愿往。”

    和和气气坐在一旁的周登楼拱手作揖起身,笑道。

    “他是你请来的,你不了解他谁了解他?你们两个臭味相投,皮匠婊匠沆瀣一气,当我不知道?让你们俩凑一块儿,还不翻了天?”

    音绕梁难得来了一句牢骚,远处安坐的点朱砂不禁眉头一抬,憋笑。

    “去也不是不去也不是,梁先生啥意思啊?”

    周登楼佯作纳闷,咧嘴笑道。

    为避免事情一再超出预期并且将问题放大,音绕梁周登楼联袂前往半宝川饕餮城区。

    这位执笔耕政的才女可真是第一次出边,以她那文书实力,坐在后方运筹帷幄绰绰有余,若不是怕神白须的行事风格坏了布局,恐怕也不会如此大费周章。

    而另一边,饕餮城区之外,窝弓山战事已是热火朝天。

    以削山刘振奇,拓元两人为阵的死斗已经打响有一段时间,李心素持剑破阵,带伤上阵,刘振奇刀势破甲,拓元蕴阵而行,两人力压李心素。

    而神白须呢?他早就在昨夜凌晨四点抵达窝弓山。

    战事于清晨六点打响,天蒙蒙亮,却已经是震天轰鸣,剑气纵横,窝弓山山势狼藉一片,由剑气劈开的深不见底的沟壑数不胜数。

    眼下神白须正在观战,而在他身旁,还有一位黑色长发紫色瞳孔的女人。

    她面色低沉,阴媚而凌厉,一身气态冷寂,她皱着眉头死死盯着眼前的神白须,恨不得把他咬碎了。

    这女人曾是西方魔女集会的死对头,“黑渊”的领主。

    在缪斯城区魔女集会事件之后,计划失败的她被迫受制于神白须,而如今更是一身非凡尽失,彻底沦为一个普通人。

    她叫凯歌蕾蒂。

    失败的打击并没有致使她一蹶不振,真正令她痛不欲生的,是抽走她一身非凡之力的神白须。

    所以对于眼前的这个仇人,她仅有恨意,可却又不知道为什么,又有另一种莫名的,她自己都不清楚的情愫。

    “你一路远行千万里就是带我过来这里站着吹冷风,看几个白痴在那摆弄蛮力?神白须,你有病?”

    凯歌蕾蒂怨恨恨的盯着神白须,后者苦涩无奈,神情中有些歉意也有请求。

    “我知道你恨我黛菈,但你也知道我之所以那么做是因为我们不同的立场,我并非吹颂自己高尚,只是我不得不做,抱歉。”

    “但我现在希望你能帮帮我,在我的认知中,没有人拥有在你之上的魔导认知能力,我对于魔导与元素方面的理解相当薄弱,需要诸如……你这种的大魔导师调校调校。”

    神白须勉强挤出个笑脸,请求道。

    “关我屁事,赫尔菈呢?你们不是有契约,叫她来不就行了?”

    “我可不是她的替代品,再者,你一个天生诅咒的卑贱者就算了解了元素……又有什么用?”

    最后一句她稍微卡壳了一下,她有些不忍心说出那一句话,以至于最后那一句声音微小。

    可她又很气愤,气愤他是因为赫尔菈不在才选择找她,就像是一个无关紧要的的附赠品。

    可神白须那句话,恭维中有请求,请求中有诚恳,诚恳中又有着信任,明明他根本没有把她和赫尔菈相提并论的想法。

    但她就是气愤。

    可她殊不知,她是神白须最后没有选择的选择,是万不得已才做的选择,是重中之重的。

    神白须的选择也是沉默,他的确没有权力让凯歌蕾蒂这么做,于是他放弃了,只得叹息一声,灰默默的转身。

    神白须想知道拓元手中的那两面旗子到底是什么能力,以及那个刘振奇的刀势,极为诡谲。

    若非李心素剑术超然,有几次致命的夹击都被她一一化解,要换做神白须上,他做不到那种巧妙,大致上会选择以命换杀。

    这也是他不得不请出凯歌蕾蒂的原因,尽管这位曾经拥有吞星之力的领主失去了一身非凡,可她的感知能力与阅历,能够碾压在场所有人。

    “那个拿旗子的男人,看似主力破阵,实则攻击手段多为引诱与虚骗,那杆黄色旗子的能力应该是蓄势,辅助那个持刀男子以力破敌。”

    “至于红色旗子,则用于压阵,必要时可能是用来逃命。”

    “至于那个持刀者,气机微弱的像死人,手中的长刀应该是神骁人修行者中所说的生体器神,至于能力,他每同持剑女子对砍一次,刀势就会增加,那应该就是一种时效性的力量转换。”

    看着神白须皱眉,凯歌蕾蒂莫名心中一软,还是把自己了解的说了出来。

    神白须似懂非懂点点头。

    “以及那绿衣女子,已是强弩之末,身中诡毒,气机紊乱,空有剑势而无神意,僵持下去必死无疑。”

    “可…她身上气势忽强忽弱,好似有意为之一般,可能有什么不得了的后手。”

    神白须皱眉扭头看向凯歌蕾蒂。

    “诡毒?”

    凯歌蕾蒂看向神白须,有些不耐烦,实则是受不了他的视线,她瞥向别处,双手抱胸。

    “那种毒素不属于元素力,而是一种类似于神骁生体器神的法器,打个比方,你手中的寂灭雷可以短时间存留在别人身体中,持续对他人造成撕裂性伤害。”

    “除非你死了或者战斗结束,否则噬灭雷的能力就不会消失,但那毒不会,它像是一种…一种情绪,一种施加的附属品。”

    神白须眉头一抬,他此时心中已经有了某些猜测,他又看向凯歌蕾蒂,而后者早已不愿多说,他也下意识不好再问。

    而凯歌蕾蒂也的确没有见过如此诡异的毒,再者时间太过短暂,她无法快速识别。

    “谢谢,黛菈。”

    凯歌蕾蒂头一扭,转过身去,不愿看神白须,后者只是无奈。

    轰————

    远处,拓元手执红旗振臂一挥,狂风急袭裹挟在刘振奇劈出的一刀,猛的砸在李心素抵挡的横剑,狂澜巨力直接抹平了一座山峦。

    虎口发麻的李心素一口黑血涌出,抽剑一挥,方圆之地乍现雷光,横剑一扫直接掀翻方圆千米。

    可这对于削山两位上宗并没有多大影响,他们有意迂回,想要耗死李心素。

    而也就是在此刻,李心素剑势大退,原本一身怒涛如骇的剑气开始暴跌,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渗人的毒瘴。

    她持剑的手微微颤抖,却仍旧是不愿脱手,虎口与手中的肉已经被磨烂,白骨森森。

    白下霁散毒出场,场面真正来到了三对一。

    神白须看着那一身天然毒气弥漫的白下霁,眉头微皱。

    她整个人是呆滞的,给人一种冷血的感觉,可她举手投足之间都是被动的,是在刘振奇与拓元的指示下使用毒力。

    两人的配合默契无缝,而三人却有些拖沓,而问题最明显的就是那个毒女。

    她像有一种缺陷一样,麻木,僵硬,甚至闭塞,阴沉,浑浊,且晦涩,她神情木讷,手臂衣服没有遮盖的地方有渗血的白绷带,绿色瞳孔,好似有些白灰色的头发。

    在神白须的感知中,她的情感状态低沉,而且处于一种极为平静的状态,说是平静,不如说就像是没有灵智的一样,那不是冷漠,而是一种迷茫。

    即便是凯歌蕾蒂也微微皱眉,对于那少女的状态朦胧感到晦涩。

    她又看了看神白须,后者同样皱眉,但神情中愤怒更多,不知名的愤怒。

    轰隆————!

    随着白下霁的登场,李心素毒发,需要分心压制剧毒,又一边需要应敌作战,已经是陷入绝对的劣势之中。

    拓元三旗齐出,多出了一枚蓝色的旗子,杀势极大。

    嘣————!

    刘振奇持刀席卷的狂澜砰然而动,持剑面对拓元蓝旗的李心素一个不着,被一刀震出去数十米远。

    白下霁在刘振奇的意示下抽手散力,顷刻之间整座窝弓山胀气弥漫,李心素艰难支起身体,抬剑后拭出恢弘一剑顷刻间驱散。

    而拓元刘振奇仿佛就在等待这一刻,前者甩旗而动,直直拉扯住了李心素握剑的手腕,本就白骨林林的手掌顷刻间就崩碎了。

    青剑拨筝脱手而出,李心素跌入死境,刘振奇持刀而来,欲一刀送李心素亡命黄泉。

    轰隆————!!!

    只见高山之上一道赤红色的滚雷直直撞入人间,好似雷震一般的千钧巨力直接震得整个窝弓山震颤连连。

    嗡隆————!

    拨筝不知在谁人手中剑鸣长啸,只见拓元蓝色旗子被一剑逼退数千米。

    赤雷再闪,硬生生撞偏刘振奇裹挟旗子杀势的一刀,后反握拨筝,剑柄撞在刘振奇胸口把他撞了个人仰马翻,像断了线的风筝飞了出去。

    神白须伸手扶住昏昏欲坠的李心素,也就是这么一个动作,让白下霁抓住了破绽。

    数枚青色的刻钉瞬间刺入神白须的手臂,本以为中毒之后的神白须会稍有弱势,没成想他雷动一剑扫出直直穿透了白下霁。

    后者整个人吐出一口鲜血被振飞出去。

    “…白公子!请快松开我…”

    李心素急忙推开神白须,可为时已晚,那毒已经渗入神白须手臂,顺着直直爬上他的左脸,绿色的裂纹触目惊心。

    神白须不退反进,狠狠抓住李心素的手臂,赤雷缠绕,直接把李心素身上的剧毒全部抽了出来,后者大惊。

    轰————!!!

    刘振奇拓元卷土重来,可也就是这一刻,神白须黑发转白头,杀势无限攀升,仅顷刻间,直直笼罩整个窝弓山,他刺剑入地,风暴骤起,雷鸣与共,天将崩裂。

    长剑拨筝嘶鸣寰宇,剑气化作的风暴直接剜下刘振奇拓元两人的一层血肉,两人这才不得不退。

    “嘿哟,真是的不得了的家伙,难得骁卫训得住这么烈性的疯狗啊,神白须征御。”

    刘振奇收刀立于背后,讥讽道。

    “倒是有些魄力,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把那斩龙人的毒去了,可现在,是自身难保,作为骁卫执政的肃清人也就这点胆识了。”

    拓元收拢旗子,对于神白须的所作所为也是讥讽。

    白下霁面无表情,刚才那一剑不重却也不轻,但一推三,也足以证明神白须绝对有力挽狂澜的实力。

    神白须手拄拨筝,剑鸣凌凌,他丝毫没有把眼前的三人视为敌人,因为凭借他现在的状态,杀了这三人一中任何一个,绰绰有余。

    “嘁。”

    刘振奇碎了一句,三人班师回朝了,毕竟此地不宜久留。

    斩龙人李心素已经是完全身,且不说满状态的她就够三人喝一壶,更何况还来了个神白须。

    需知这个怪物可是在西方终焉为祸的疯子,和他交手的,更是那群怪物中的怪物的维序者,在没有四宗的情况下,都是找死。

    神白须白头变黑发,气势在瞬息之间就退了下去,见此状的李心素微微皱眉,心中称奇。

    神白须提起拨筝,反握剑柄,剑尖向后,递给李心素,李心素纤手接下,神白须注意了一下,这女子的手,纤细而修长,甚至胜过自己。

    “先生怎的这般冲动,先是不尊梁先生布局惹下那贻军之祸,又是接下白下霁毒针…还要抽走我身上的剧毒。”

    “您作为骁卫搬请的政肃人,此等作为委实荒谬了点…”

    李心素皱眉,虽然对于他的破局舍命相救心怀感恩,可介于神白须的身份,他的确不应该做这么荒唐的事。

    “那照你这么说,作为同等维序者实力与地位的斩龙人李如月,就该为了一个外地人背锅去死?”

    “剑若悬河死后本应该是地煞开山顶替,你李如月应义而来孤身一人镇三宗数月,腹背受敌且对于骁卫后方执政的优柔寡断毫无怨言。”

    “如此大义大忠为国捐躯可对得起令尊令堂的养育之恩否?”

    神白须听了李心素的话反倒笑她不知先后。

    “先生好不讲理,需知有国才有家,小女子为斩龙人一脉传承已得厚恩,理当匡君辅国为国为民,这般舍生取义怎的到了先生这里就成了不孝不德?”

    李心素眉头一皱,竟感到有些委屈,且不说将将从阎王殿逃了回来,却又要被神白须如此言斥,当真是冤比窦娥。

    “那你又有什么理由说我呢?为救义士,生死何憾?”

    神白须肃穆的拱手作揖,这反复无常属实让李心素摸不着头脑,却又莫名被神白须感染。

    他一介外人,本可以置身事外,如今为救自己,身染剧毒,甚至孤身入局,何其大恩?

    “先生胡搅蛮缠,荒谬至极。”

    李心素索性不去搭理神白须,但还是躬身作揖,沉沉一拜。

    这两人作揖对拜实属有些滑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