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六中文网 > 倾国倾城 > 倾国倾城_分卷阅读_45

倾国倾城_分卷阅读_45

推荐阅读:快乐的花莲之旅淫术炼金士20——城战谋策篇姐姐与她的同学娇女封后之路最佳女配(快穿)老板,你马甲掉了我的大奶女友小瑄重生攻略穿书后我抢了反派雌虫猎人游记[女追男,剧情,肉渣]

一秒记住【三六中文网 www.36zw.net】,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驰过一处市集,他猛夹马腹,斜着切到刘诩身侧,探手扯住她缰绳。

    马儿咴咴叫着,扬蹄。刘诩几乎从马背被掀下去。蓝墨亭大惊,急探手臂,将人揽住。

    “陛……小姐,您要不要紧?”他扶着已经累得虚脱了的刘诩,急问。

    刘诩缓了好一口气,“无妨。”声音淡定,不似平常女子应有的惊惧。

    蓝墨亭看了她一眼,低声进言,“您休息一下吧。马儿也要饮饮。”

    “倒该如此,是我心急了。”刘诩从善如流,自己撑着,进了茶肆。

    蓝墨亭跟在她后面,认真地审视着她疲惫的背影。

    茶肆中人不多,蓝墨亭武将出身,本不讲究,进店择一处桌面,请刘诩坐下,返身习惯性地叫,“上茶,大碗阳春面,切斤牛肉,十个馒头,吃完带走。”声音响亮,带着洒脱的尾音,正和着小二的脆声声的答音“好嘞……”,煞是好听。

    刘诩坐在椅子上喘气,看着一路谨行的蓝墨亭鲜见的豪放和率性,不禁抿唇莞尔。

    转身看刘诩唇角含笑,蓝墨只道她心情大好,眨眨眼睛,趁机进言,“陛……呃,小姐,天将黑了,若不投宿,只得夜行。此处路险,夜行不能快,反易疲倦,倒耽误了明日行程。”

    刘诩点头。蓝墨亭常年行走在外,这点事情,她是得听他的。

    蓝墨亭松下口气。

    刘诩等了一下,问,“不想问我要去哪里?”

    蓝墨亭一顿,恭谨回话,“陛下行迹,臣不敢妄测。”

    话虽恭谨,但蓝墨亭却想到这一路,他的影卫递次传暗号,询问两人目的地,都被他无奈驳回。实在是憋出内伤。不禁撇撇嘴。

    刘诩见蓝墨亭率真心性,心内喜欢,“蓝卿,你真是人家侍君?”

    蓝墨亭没跟上她思路,愕了一下,突然扫见自己大喇喇地坐姿,又忆起方才大呼小叫,实在不符侍君仪表,不禁腾地红了脸颊。

    面对面,看个英武的男子羞红了脸,倒是刘诩少见的情形。她扑地笑出声。

    “臣侍有亏德行。”蓝墨亭闷闷地应。既然提到这个事,便不好再称“臣”。

    一句臣侍,让刘诩笑意一下子僵住。从这个伟岸男子口里吐出的臣侍二字,听着怎的这么别扭。

    僵了好一会儿,幸好面上来了。两人埋头吃面。

    本担心刘诩吃不下,见她吃相虽文雅,但也把面吃得七七八八,蓝墨亭松了口气。

    “陛……呃,小姐,前面有座客栈,还算干净,投宿吗?”跟着出来,蓝墨亭探问。

    刘诩负着手,走在前面,没理他。

    蓝墨亭郁闷地跟在后面,还得牵着两人的马匹。不禁怀念暗卫傍身的日子,哪怕是带着云扬也好,至少有人可以差遣,好过事事亲力亲为。

    及至人少处,刘诩突然站下。蓝墨亭若不训练有素,恐怕就要一头撞上了。

    刘诩自顾抬头看西沉的日头,欣赏了一会,仿似无意,“什么陛小姐,蓝卿怎的就给我安了个姓?”

    蓝墨亭被她噎得没话回。

    刘诩转回头,几次逼得蓝副统领,铮铮的铁卫红了脸,她倒是觉得新鲜又有趣。

    看够了才漫声笑道,“按铁卫规矩称呼吧。”人径进了客栈。

    蓝墨亭怔在原地。

    入夜。

    刘诩坐在房间灯下看书,店家在蓝墨亭指挥下,搬进大沐浴桶,又拎进几桶热水。桶多人手少,搞得蓝墨亭也得一手一只跟了进来。

    遣走小二,蓝墨亭有些局促地看着刘诩。

    他是铁卫。

    铁卫自有职责和规矩,就像慎言当初,也是以铁卫身份,一路随侍的。这是规矩,也是义务,蓝墨亭知道推无可拒。只是,现今他身份尴尬,已经是有了妻的人,不知该怎样做,才能不乱了规矩。

    刘诩心里也感叹,嫁做侍君,还能出仕,这蓝墨亭可谓本朝第一人。

    僵了一会儿,蓝墨亭紧张地舔了舔干涩的唇,“呃……主……主上,可容属下唤使女来,帮您沐浴。”

    刘诩眼睛一亮,她听到蓝墨亭从善如流地换了称呼。

    “墨亭也辛苦了,自去休息,我自己可以。”一句墨亭,自然地消除了两人间的距离。

    两人对视,都从对方的眼光中,看出了更多的讯息。一声主上,一句属下,便于君臣间,多了一层关系。他是铁卫副统领,把握皇城大半命脉的人,这一声主上,昭示了蓝墨亭于政治上的心意。这对于刘诩来说,实在有着更大的意义。

    “我累得紧,明日还得烦你叫早。”刘诩松下气氛。随意探手自已松脱发上的一支发夹,波墨似地长发散了下来。

    蓝墨亭被她的平和感染,也会意地笑了笑,“主上早歇,属下告退。”

    这次说得顺遂,又诚心。

    果然是个通透的人,却又难得如此率性。刘诩暗叹,自己有幸,竟又能得一有力臂膀。

    若不是星夜赶路去见云扬,怎会硬拉上蓝墨亭。若非两人如此近地互相观察,怎会彼此欣赏,如此顺利地让一个已成名的武将,倾心效忠?

    想到云扬,刘诩心中激荡。明明没见过几次面,却又因着际遇,有上了千丝万缕的联系。难道,这不是缘份?

    想到缘份,她心又刺痛起来。

    ---------------------------------------------------------

    京郊另一条官道上。

    尚天雨策马疾驰。远远看见一顶蓝呢马车,他眼睛大亮。脚蹬开马腹,飞身掠了过去。身形之快,竟把马儿也甩在身后。

    马车停下。尚天雨及近,扑通跪下,颤声,“师傅。”

    马车帘一掀,一位白发老者探出身,伟岸的身形,声如洪钟,“小雨。”

    来人正是被刘诩近日密诏入京的岭南老侠尚昆,尚天雨的师傅。

    尚昆打量尚天雨神色,大手捞起他手腕,两指扣了扣脉门,“怎么伤着了?”

    尚天雨哪有心思说自己的伤,忙推着师傅上了车。

    车内,心急火燎地把慎言交待的圣上的密令说了。

    听说是要他暗地里牵制户海和户锦,尚昆捻须琢磨了一下,就明白了刘诩的用意,“户锦虽是武将,却练的内家功,要制衡他武功,又事先不让他知晓,只有用绝妙手法先闭了他的经脉才行。”尚天雨信服地点头,师父出手,必是不差的。

    “不过,目下是要我到沁县云宅吗?”老侠对于第二个指令倒颇奇怪。

    尚天雨知道些原因,却也不好说。

    见尚天雨急急地要快走,尚昆按住他,“小雨,莫急……”

    尚天雨一心想着慎言安危,又急着见刘诩,冲口道,“怎么能不急,慎言被他们带走了,迟了怕生变,我得救……”

    尚昆打断他,看着小脸涨得通红的徒弟,苦笑,“你这孩子呀,怎么跟着圣上这么久,还是这么个直性子呢?凡事要转弯想想……”

    “怎么?”尚天雨不解。

    “你口中的慎言,该是圣上最得力的助手吧,”尚昆谆谆教导,“你想想,他若是不知筹划,胸无沟壑的人,怎能辅佐陛下?”

    “您是说……”尚天雨也不是笨人,被这么一点,他脑中灵光突现。

    “您是说,这次被梁相他们捉走,慎言早就有了谋划?”

    “圣上偏在这个节骨眼不在宫中,而慎言明知梁相他们心机,却仍敢大摇大摆地走过正殿,不躲不避,这不是自寻是什么?”尚昆点头,“他们俩该是谋划好了。”

    “可主上有急事出行,是临时决定的呀。”尚天雨没想通。

    “那也该是他和圣上提议过这个计划呀……”尚昆理清了思路,略惊异,“那个慎言,难道此次是独断了?”或许他正是寻圣上不在的机会,才有机会让计划实施得更彻底吧。如果真是这样,倒是个果敢的人。

    尚天雨惊讶地张大嘴巴,“那,他不怕被刑囚,不怕被他们害死了?”

    尚昆慈爱地摸摸尚天雨的脑袋,眼中流露出对这个最小徒弟的爱惜,半晌未答。

    “师父……”尚天雨又急。

    “天雨,为师刚才搭你脉,你,阳气泄了……”

    尚天雨没料到师傅会说这个,脸一下子红了。

    “最近又有了外伤,没调养好,却又伤了……阳脉。”尚昆幽深的目光闪着精光,绝不像个苍老的人。

    阳脉?尚天雨想到男苑里那些死太监加诸在自己身前身后,那些乱七八糟的龌龊玩意,脸一下子红了。

    尚昆慈爱地摇摇头,“以你的本事,谁敢动到你那里?当时你怎么不还手?你想想当时你做了什么打算?想通了,就不难想见那个慎言的心思了……”

    尚天雨怔住,若有所思。

    是啊,自己何时受过这样的羞辱,在男苑,可谓受遍。可是,当时为什么不出手?除了第一回把那个黄大海摔出去,赢回了更严厉的惩罚外,他对以后的各种屈辱,都承下了。为什么不还手,为什么?

    尚天雨垂下略湿的眼睛,心里绞疼。

    尚昆怜爱地拍拍他脑袋,心里叹气,这孩子,恐怕是动了真情,不过也正因为他爱上的是万圣之尊,才会这样痛,这样难。

    天家无真情啊,这场缘份里,谁先陷进去,谁就会万劫不复。

    天雨是这样,恐怕那个慎言,也是如此吧。

    “慎言的心思,于圣上那,你千万别再提,恐怕给他招灾。”尚昆心里很沉。

    “走吧,上沁县去吧。”尚昆单手扬起马鞭,马车奔驰。尚天雨疲惫又无助地,倚在车厢里,一路无语……

    ----------------------------------------------------------------

    天刚亮,周旭就脸色铁青地跑到梁相国府。

    好一会儿,梁席廷披着衣服,从后堂出来。

    “相爷。”周旭急上前,连礼都忘了见。

    “怎么了?”梁席廷皱眉。这周旭一向沉稳内敛,从没见这样惊急。

    “相爷,慎言他……招了。”

    梁席廷一愣,想起昨天一大早还逮了个人的事,“喔,都招什么了?”他吟了口茶,随意问。

    周旭脸色更铁青,“他,只招了一句。”

    梁席廷不耐地看着他。

    “岭南。”周旭一字一顿。

    梁席廷眼角惊跳了一下,“什么?他知道岭南的事了?”

    岭南,是周旭内弟岭南郡守周寿的地盘。那里多山,是他们一支私兵的藏身地。象这样的私兵,他们这些年一共罗织了数万,藏在九个地方,岭南是最大一处。

    周旭面色凝重,“不知道他知道了多少,只说了这两个字,就彻底晕了过去,针刺都醒不来,现在正着黄大海救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