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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 为何一见面就打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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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0章-为何一见面就打架】温大人略茫然

    对于温大人来说,这世上有两件事最重要,一是看书,二是吃饭——当然在认识了赵越之后,便又出现了同样重要的第三件事。最近一直忙于各项杂事,每日能静心看书的时间不多,昨夜又出了那场乌龙,想来第三件事也要缓上好一阵子,只剩下吃饭是唯一的期盼,却还要被迫咽药粥。想起宫里头热腾腾的大肘子,温柳年默默咽了咽口水,然后便继续坐在软轿中,看着外头发呆。

    “大人。”四喜公公在外头道,“到了。”

    温柳年僵硬挪起来,迈着步子缓慢出了轿。

    四喜公公被吓了一大跳,大人这是怎的了。

    “坐久了,有些腿麻。”温柳年及时解释。

    四喜公公赶忙扶着他:“下回换个大些的轿子。”

    温柳年心想,轿子里能有张床便最好了,还能顺便睡一觉。

    “爱卿这是?”楚渊正在御书房内与向冽议事,见到温柳年慢吞吞迈着步子走进来,眼底也有些惊疑——先前向冽只说是中暑,没说连路都走不动啊。

    “回皇上,是轿子太小了,温大人腿麻。”四喜公公在旁边帮着解释。

    “没事就好。”楚渊闻言松了口气,“可要叫几个内侍替爱卿按一按?”

    “多谢皇上,不必了。”温柳年迅速摇头,“歇一阵子就会好。”原本就已经够难受,再被压在椅子上按,只怕是要出人命的。

    “辛苦爱卿了。”楚渊命人给他赐座,“但此事非同小可,只怕要越早解决越好。”

    “这也是微臣分内之事。”温柳年缓慢挪动了一下,觉得椅子略硬。

    “关于那伙杂耍艺人,若当真与大明王云断魂有关,爱卿觉得下一步要怎么做?”楚渊问。

    “看目前的形势,这伙杂耍者的最终目的,便是要将那卷黑色布料卖进宫。”温柳年道,“先前王城内也有其余的布料行去问过,却连价钱也没来得及开,就被对方放蛇赶了出来。”

    “对着朕来,便是对着楚国万千将士来。”楚渊摇头,“其心可诛。”

    “现在还不知道那匹布里究竟有何玄机。”温柳年道,“所以微臣建议将计就计,先将东西买到手,而后再仔细彻查。”

    楚渊点头,看了眼向冽:“向统领如何看?”

    “末将也这么想。”向冽道,“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先宣进宫看看吧。”楚渊道,“是人是鬼,朕总要亲眼瞧瞧才能清楚。”

    “是。”温柳年道,“不如就在后天?微臣亲自前去通传。”

    “好。”楚渊点头答应,又问道,“关于先前王城中的那个神秘人,有没有什么动静?”

    “依旧毫无踪迹。”向冽道,“一夜之间踪迹全无,就好像从未出现过一般。”

    “温爱卿可有妙计?”楚渊问。

    温柳年道,“既然怀疑这伙杂耍艺人和他有关系,倒不如就顺着这条线往下挖,悄无声息拔萝卜带泥,不必闹得满城风雨,也不失为一条良策。”

    “有些慢。”楚渊靠在龙椅上,微微摇了摇头,“不如爱卿再动下脑子?”

    “凡事以稳妥不扰民为上。”温柳年坚持,“况且七绝国与其余附属国君主不日便会抵达王城,若是见着满城鸡飞狗跳在抓人,也有失我大国体面。”

    “朕还当真说不过你。”楚渊好笑。

    温柳年缓慢站起来:“臣只是就事论事。”

    “来人!”楚渊突然大声道。

    温柳年愣了愣,心说莫不是要打我板子吧。

    “拿几个软垫进来给爱卿坐。”楚渊吩咐。

    温柳年:“……”

    内侍很快便抱了三四个软垫进来,全部铺在了温柳年的椅子上。

    “若是没事,便别行礼了。”楚渊慢悠悠道,“爱卿这般一次次僵硬站起来,朕看了也不忍。”

    温柳年难得耳朵滚烫。

    只有向冽不明就里,还在想温大人果真是读书人,中暑腰疼到现在还未好。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御书房内君臣三人却丝毫困倦也无,直到四喜公公小声提醒,才惊觉竟然已经临近午夜时分。

    “已经这么晚了。”楚渊看了眼窗外,“两位爱卿也早些回去休息吧,有事明日再议。”

    向冽原本是楚渊的贴身护卫,近两年才升任御林军总统领,因此住处就在宫内。

    “向统领不必送了。”温柳年道,“我自己回去便成。”

    “起码也送大人到宫门口。”向冽道,“想来赵大当家又在等,也用不着宫里的轿子。”

    温柳年笑了笑,与他一道慢慢往宫门口挪,沿途遇到刘阁老,不忘挥手打招呼。

    “皇上。”楚渊还在御书房内看折子,四喜公公在外头道,“刘阁老来了。”

    “这么晚,宣。”楚渊有些纳闷。

    刘阁老年逾古稀,向来便是早睡早起,还是头回这么晚进宫,不过倒也没什么大事——半个时辰前收到了云南送来的八百里加急,说西南王最近甚是安生,并无要动身前往王城参与周边附国朝贺之意。知道皇上对段白月的事向来上心,便第一时间进宫禀告。

    “辛苦刘阁老。”楚渊合上信件。

    “皇上言重。”刘阁老道,“那老臣便先告退了。”

    楚渊点头,让四喜安排人将阁老送回去。

    “还有一件事。”走到御书房门口,刘阁老又停下脚步,颇为不忿道,“方才在走廊撞到了温大人,他竟然学老臣走路。”

    “噗。”楚渊难得笑出声。

    刘阁老还在钻牛角尖:“老臣虽说腿脚不灵便,但也不至于步履蹒跚,到底有何好学?”早就听说这位大人小时候便爱学瘸子走路,没想到长大竟依旧如此。

    楚渊好不容易才止住笑:“阁老误会了,温爱卿是不小心扭了腰,并无要嘲笑阁老的意思。”

    “是啊。”四喜公公也在一旁忍笑,“温大人前些天一直卧床,刚好了没两天。”

    刘阁老顿时释然,原来如此,就说自己走起路还是很健硕的。

    四喜公公搀着刘阁老出了御书房,留下楚渊一人又笑了一阵,余光却扫到了那封八百里加急的信函。

    西南王段白月,似乎从自己刚即位时的风雨飘摇,到如今国富兵强,他还从未来过一次王城。

    跳动的火舌卷入信函,须臾便只剩一片轻烟。

    天上微微有些落雨,赵越果真正等在外头。

    温柳年同向冽道了谢,便快步走过去。

    “急什么,也不怕摔。”赵越撑着伞遮住他。

    “下回别等了。”温柳年摸摸他的侧脸,“好好在家休息。”

    “你没回来,我如何能好好休息。”赵越替他系好披风,“有没有偷吃东西?”

    “没有没有。”温柳年摇头。

    “当真?”赵越捏捏他的侧脸。

    温柳年道:“自然是真的,我就吃了半块蜜饯。”不信可以亲一亲。

    赵越果真便低头亲了亲,有些微微甘甜。

    温柳年笑嘻嘻。

    赵越也跟着笑,和他亲昵抵抵额头,将人打横抱起大步向外走去。

    守宫门的侍卫见着,都在心里头羡慕,果真是同传闻里一样恩爱啊。

    一夜潇潇细雨后,天气也凉爽了不少,温柳年早起之后在院子里转了两圈,觉得有些鼻子发痒:“阿嚏!”

    “回屋加件衣服。”赵越道。

    “没事。”温柳年仰头看着树上桂花,“真香。”

    “下午去替你买几瓶桂花酱。”赵越很了解他的心思。

    温柳年道:“先前娘亲也经常会做桂花酱。”也不知王城里的铺子,会不会做出家里头的味道。

    而在另一头的运河上,温夫人正坐在大船里,喜滋滋靠着窗子看外头,快到王城了啊,看儿子去。

    “都笑了一路,有这么高兴?”温如墨坐在床边穿鞋。

    “自然是高兴的。”温夫人白他一眼,而后便继续盘算,小柳子也老大不小了,若是能在王城内结一门亲事,那便再好不过了——毕竟是大地方,娇滴滴的小姐也多,做儿媳妇挺好。

    “阿嚏!”这回轮到赵越打喷嚏。

    温柳年眨眨眼睛:“你也要回去加一件衣服吗?”

    赵越微微皱眉,怎么觉得心里有些……发虚。

    吃过早饭后,温柳年便又去了那伙杂耍艺人家中,由于先前已经提起过,所以听到皇上下旨宣明日进宫,众人虽说心里不甘愿,却也没有太多意外,勉强答应了下来。

    只有王城里头的百姓很不舍,最近怎么也不见出来舞蛇,莫不是要走了吧,我们还没看够。

    睡过一晚之后,温柳年的身子已经好了许多,于是便也没着急回去,与赵越一道手牵手在城中四处闲逛,顺便寻了个小摊吃午饭。

    煮油面的老婆婆很喜欢温柳年,于是不仅往里多加了两勺炒核桃,连鸡蛋也比其余人碗里头要多,包子更是捡得要冒尖,几乎要掉出碗。

    温大人心中哀怨,莫不是我一看就很能吃?

    “下一回,沈公子身陷恶人谷,秦宫主挥剑斩邪灵!”身边的茶棚里,说书人一排响木,周围登时一片热闹掌声。

    温柳年也跟着听:“在云岚城也有许多秦宫主与沈公子的故事。”

    赵越替他把碗里的东西拌好。

    “王先生,什么时候能换个故事讲啊?”下头有年轻后生问——就算沈公子当真很惹人喜爱,但这几段我们都快背过了,天天听也没意思。

    “就是,前几日我刚从西边过来,那里都有了新故事。”另一人道,“主角名叫赵公子,听说甚是英俊,家家户户床头都贴着画像,如同灶王爷一般,只可惜没人愿意卖,我也没见着长什么样。”

    “咳咳。”温柳年被呛到。

    赵越哭笑不得,还果真是王城,消息就是灵通。

    温柳年愁眉苦脸,千万莫要传开啊……若是搞成像沈公子那般一出现就有大批人跟着跑,那将来日子要怎么过。

    赵越看得好笑:“后悔了?”

    温柳年想了想:“不算太后悔。”毕竟当初若不是那些小故事,他大概也不会愿意下山来找自己,也不会有后头的所有事。

    趁着四周没人注意,赵越凑近亲亲他,然后便拉着手站起来。

    温柳年一愣:“饭还没吃完。”

    “那边一群人在议论我,想来你也没心情吃。”赵越道,“难得偷闲,带你去吃好玩的。”

    “是什么?”温柳年意外。

    赵越抱着他翻身上马,让人侧身靠在自己怀中:“行不行?”

    “嗯。”温柳年大半个身子的重量都在他身上,也不难受。

    赵越一甩马鞭,带着他疾驰出了城,最后稳稳停在一处花谷。

    “好大一片花海。”温柳年有些吃惊。

    “姑娘家都喜欢戴花,王城里头人又多,便有商人种了这片花田。”赵越道,“不过要看的不是这个。”

    “那是什么?”温柳年看着他。

    赵越道:“闭上眼睛。”

    温柳年乖乖照做,心说莫不是要亲一亲,或者幕天席地?

    然后下一刻,身子便骤然失控,耳畔风声阵阵,像是正在高处往下掉。

    温柳年惊呼出声,脑子也来不及转,直到脚底踏上坚固的土地,心还在怦怦狂跳。

    “到了。”见他一直死死闭着眼睛,赵越凑近叫,“没事吧?”

    温柳年哆哆嗦嗦睁开双眼。

    赵越含笑看着他。

    温柳年脸色苍白,蹲在树下吐了个天昏地暗。

    赵越:“……”

    赵越:“……”

    赵越:“……”

    “刚刚刚刚怎么回事?”温柳年坐在一块大石头上,惊魂未定问他。

    赵越解下腰间酒囊,倒空盛了水给他漱口,而后指指上头:“方才我们在那里。”

    “花田?”温柳年道,“但是四周并无峡谷。”分明就是一片平地。

    “是悬崖,就在花田边缘。”赵越道。

    “这样啊。”温柳年全身发软,“还当是突然地动裂缝了。”

    赵越心情很是复杂,为何戏文里头的人做便是花前月下,自己做却将人给吓吐了?

    “来这里做什么?”温柳年四下看。

    “无意中发现的。”赵越握住他的手,“先前在苍茫城的时候,你每次心里烦就想去水涧待着,以后也可以来这里,水里也有不少鱼。”

    “我不是想去水涧,是想与你一道安安静静待在无人打扰的地方。”温柳年很认真。

    没料到他会这么说,赵越微微有些意外。

    “不过这里也很好。”温柳年道,“走,我们去四处看看。”

    赵越问:“要背吗?”

    自然要。

    温柳年趴在他背上,手里拿着一根狗尾巴草,在前头晃啊晃。

    直到深夜时分,两人才手牵手回了锦缎坊。陆追正在院中喝茶,叫住赵越道:“酒楼里头的事已经差不多了,大当家打算何时开业?”

    “你来决定便好。”赵越坐在他对面。

    “一身露水,去哪里了?”陆追伸手摸了摸。

    赵越道:“花田下的悬崖谷地。”

    “怎么样,温大人是不是很惊喜?”陆追随口问。

    不说还好,一提起这件事,赵越顿时脸色一黑。

    陆追警惕:“若是搞砸了,那一定是你没做好。”与我的建议并无关系。

    赵越面无表情拿着刀起身:“早些睡吧。”

    陆追意外:“今日居然不打我?”

    赵越留给他一个背影:“酒楼开了再打。”

    陆二当家很是胸闷。

    第二天中午,四喜公公又来接温柳年,那伙杂耍艺人也跟随向冽一道进了宫。

    “诸位便是从南洋来的高人?”楚渊问。

    “皇上过誉了,我们不是高人,只是讨口饭吃的杂耍人。”高大壮回答,其余三人由于语言不通,只是低头站在后头。

    “此言差矣,能织出那般精妙的布匹,说是高人也不为过。”楚渊慢慢道,“倘若真能在战场上护我大楚将士,诸位便是楚国的头号功臣,要多少金银财宝都不为过。”

    “我们只求下半生能衣食无忧。”高大壮道,“不会贪求太多钱财。”

    “当真是侠义之士。”楚渊笑笑,吩咐四喜将黄金抬了上来,“这是定金,诸位今日便可带回去。”

    “多谢皇上。”高大壮双手呈上一张纸,“这便是织布秘方。”

    四喜公公让他将纸张放入托盘中,转身送去给楚渊。

    “黑雾烧?”楚渊微微皱眉,“这是何物?”

    “织布的关键所在。”高大壮道,“南洋特有的一种草籽。”

    “既是产自南洋,朕要去哪里找?”楚渊不满。

    “皇上不必担忧。”高大壮道,“织布所需的草籽数量极少,我们此番前来所携带的数量,已经足以织出上万布匹,以后皇上若是还需要,我们再送来便是。”

    “不能在我大楚种植?”楚渊问。

    “气候差异太多,怕是不能。”高大壮道,“实不相瞒,这种草籽也是我们误打误撞找到,莫说在大楚,就连在吕叶岛也种不活。”

    “还有这种事。”楚渊若有所思,“这次进宫可有带来?”

    “只有这些,其余都在家里。”高大壮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瓷瓶,“皇上可派人先织几匹布试试看。”

    “很好。”楚渊点头,“虽说不能种植,不过诸位若是愿意定期采集草籽送过来,倒也没有太大差别。”

    高大壮微微低头:“自当效力。”

    温柳年坐在旁边,一直就在自顾自喝茶,一句话也没有说。

    高大壮对此倒很是松了口气——幸好今日很安静,还以为又会被翻来覆去盘问一番。

    “温爱卿可还有何疑虑?”楚渊突然问。

    高大壮心迅速悬起来。

    温柳年道:“既然现在有了秘方,还是要早些织出布料,以免延误战事。”

    “朕也这么想。”楚渊点头,“那就辛苦爱卿了。”

    “皇上言重了。”温柳年道,“能为朝廷分忧平乱,是微臣的福气。”

    待到那伙杂耍艺人离开之后,楚渊道:“黑雾烧,爱卿可有听过?”

    “从未听过。”温柳年摇头。

    楚渊伸手想拿那瓶草籽。

    “皇上且慢。”温柳年劝阻,“不明不白的东西,还是小心些好。”

    “不用。”楚渊笑笑,“小瑾在走之前,替朕留下了一副手套。”

    温柳年凑近看看,就见楚渊右手上果真有薄薄一层织物,极细,在天光下几乎透明。

    “能百毒不侵。”楚渊拔开瓶塞,往白瓷盘内倒了一些,就见是些黑色的粉末,并无什么稀奇。

    “先拿来织一匹布试试看吧。”温柳年道,“然后再作定夺。”

    楚渊点头,亲自去了宫里头的织锦司。

    按照那张纸上的方子,再加上黑雾烧,倒是很快便织出了一模一样的布料,当真刀枪不入,遇酸不腐。

    楚渊很爽快便付清了其余银两,杂耍艺人也将剩余黑雾烧的草籽送进了宫,满满五大袋,倒是真能织出不少布。

    织锦司夜以继日忙了起来,甚至连王城内的其余锦缎坊也不例外,一时之间百姓都在猜测,莫不是皇上准备拿来送给各国君主,否则如何需要这么大的数量。

    “都在织布?”青虬布在王城内的眼线自然也得到了这个消息。

    “是。”下属点头,“看样子楚渊并无任何疑虑。”

    “很好。”青虬放下手中茶盏,“那赵越呢?”

    “这……”下属迟疑,显然依旧无所进展。

    青虬拍拍他的肩膀,大步出了屋门。

    锦缎坊里头,红甲狼正趴在桌上,满足晃须须打饱嗝。

    撑呐!

    “又胖了一圈。”赵越敲敲它的背甲。

    “平时不见带,一见面就嫌胖。”陆追瞪他一眼,“亏得它听不懂你说话,否则只怕早就卷着包袱离家出走。”

    赵越捏着它放进红木匣中。

    “大人呢?”陆追问。

    “还没起。”赵越道。

    陆追识趣没有多问,还没起,自然是因为昨夜太累。

    “走吧,去看看酒楼。”赵越站起来往外走,“明日就要开业了,今天再检查最后一道。”

    中午时分,温柳年也从床上爬起来,去宫里晃悠了一圈,顺便吃了顿饭。

    “爱卿最近食欲真是越来越好。”楚渊打趣,“怪不得赵大当家要开酒楼。”

    温柳年淡定啃排骨。

    “明日想来会很热闹,朕就不去添乱了。”楚渊道,“以后若是遇到什么麻烦,尽管来找朕便是。”

    “多谢皇上。”温柳年赶忙擦手。

    “不必行礼了。”楚渊道,“好好吃饭。”

    温柳年又夹了一大块酥肉。

    楚渊在一边看着他吃,觉得自己胃口也变好。

    若是开了酒楼,以后再想用吃的哄进宫,只怕要困难许多啊……

    虽说只是一间酒楼,不过却是赵越在王城内的第一处产业,众人自然都很重视。百姓都很喜欢笑眯眯的温大人,也都愿意来帮忙,因此一大早便围了不少人,闹闹哄哄的。暗卫端着瓜子点心分给小娃娃,又将鞭炮挂在牌匾两侧,很是喜气洋洋。

    一想到公子和少宫主马上就会来,便更加精神抖擞,快一年没见着了啊,简直非常值得摸一摸小手。

    正午时分,鞭炮噼里啪啦炸开,百姓高高兴兴捂着耳朵,待到鞭炮响完,便爆发出热烈的掌声。

    赵越揭开酒楼牌匾,上头的字是温柳年亲手所题——山海居,一取山珍海味尽在盘中,二取山南海北客来客往,三取人山人海生意兴隆,还有一层含义,便是海誓山盟不弃不离。

    温柳年在人群中笑嘻嘻看着他,刚准备一道开门迎客,暗卫却脸色一变,骤然从屋顶冲下来,手中铁鞭当空挥过,发出刺耳声响。

    百姓惊呼出声,赵越纵身上前,将温柳年抱在了怀中。

    十几名男子从腰间抽出软刀,须臾便与暗卫战成一团,现场顿时一片混乱,赵越带着温柳年闪身躲过偷袭,霁月刀在空中划过刺目光影。

    “大当家小心。”木青山惊呼出声。

    尚云泽凌空一剑打落飞镖:“小呆子,也不看看自己身边。”

    “到底是什么人?”木青山还是第一次经历这种场面,难免有些失措。

    “冲着大当家来的。”尚云泽道,“我先送你回去。”

    “不行,你去帮忙。”木青山着急。

    “有追影宫与两位当家的在,这些人不是对手。”尚云泽道。

    百姓早已跑得干干净净,皇城内巡逻的官差也赶了过来,那伙人互相对视一眼,突然丢出无数个烟雾弹,而后便如同约定好一般,齐齐扑向温柳年。

    赵越带着他腾空跃起,落在酒楼二层,却觉得脚下一滑。

    “那里!”温柳年眼尖。

    一口大缸正倒在旁边,从里头往外流火油。

    三支利箭带着火星,从对面屋顶朝这头飞来,赵越心知不妙,单脚踩上围栏刚想下楼,几枚飞镖却凭空出现,堪堪打落利箭。

    黑色身影从天而降,手中剑锋划破空气疾风,速度快到如同幻影,几乎只是一瞬间的功夫,那伙偷袭之人便痛呼着倒在了地上。

    刺目烟雾被风吹散,一个白衣公子正捂着嘴咳嗽。

    “属下参见宫主!”追影宫暗卫齐齐单膝跪地,喊声震天。

    尚云泽在旁边打趣:“平时不是不熟吗?”

    暗卫喜气洋洋抬头。

    “都说了让你等,非要跟我来。”秦少宇帮怀中人拍拍背,“有没有好一点?”

    “嗯。”沈千凌眼眶有些红,略呛。

    暗卫眼底充满激动之情,双手拼命挠地面,公子果真是一天比一天好看,真不愧是要带领我们自立门户人!

    “起来吧。”久别重逢,沈千凌很是高兴。

    我们也很想公子啊!暗卫抹了一把眼泪,随时做好冲上前热烈拥抱的准备。

    秦少宇冷冷扫过来一眼。

    暗卫只好满心不甘愿停下脚步,又眼巴巴问:“少宫主呢?”难道不应该霸气腾腾第一个出现,居然被宫主抢了风头!

    沈千凌抬头往上看。

    一团嫩黄色的小毛球正展开翅膀,霸气腾腾往下掉!

    温柳年欣喜伸手。

    小凤凰吧唧摔在他手心,晕头晕脑转了转,然后就扑楞着站了起来,小黑豆眼熠熠生辉:“啾!”

    暗卫欣喜若狂,嗷嗷叫着一窝蜂扑上来!

    少少少少少宫主!

    “温大人。”沈千凌笑嘻嘻打招呼。

    “多谢二位出手相助。”温柳年与赵越一道上前。

    “客气什么,我们原本是想来喝酒,顺便送贺礼的。”沈千凌道,“谁知道恰好遇到这群人。”

    巡逻的官差已经将偷袭者全部捆了起来,只等温柳年发落。

    “可否再请公子帮个忙?”温柳年道。

    “自然。”沈千凌道,“大人有什么事尽管说。”

    温柳年在他耳边低语两句。

    沈千凌点头:“没问题。”

    “多谢。”温柳年松了口气。

    于是那伙偷袭者便被暗卫从官差手中抢走,理由是江湖事江湖毕。

    “我们也回去吧。”沈千凌道,“大街上总不是谈事的地方。”

    温柳年点头,一众人翻身上马,集体去了追影宫下榻暂居之地。

    “阁下便是赵大当家?”沈千凌亲自替他倒茶,“果真与大人极为般配。”

    “多谢沈公子。”赵越道,“也多谢秦宫主。”

    “可否试一下大当家的内力?”秦少宇问。

    “自然。”赵越有些不解,不过却依旧答应。

    秦少宇抬掌按在他胸口,屋内其余人都面面相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片刻之后,秦少宇撤回右掌:“先前花棠回来的时候,曾说大当家内力有些怪异,她却猜不出理由。”

    “所以呢?”温柳年急急问。

    “今日我远远看着,也觉得大当家出招之时有些不合常理。”秦少宇道,“可是有什么隐情?”

    赵越微微皱眉:“隐情?”

    秦少宇突然出招攻了过来。

    赵越心里一惊,闪身想要躲过,却不由自主顿了一下,被他震得后退了几步。

    “喂!”温柳年被吓了一跳。

    赵越喉头泛上腥甜,扶着桌子吐出一口血,却是微微发黑的色泽。

    温柳年魂飞魄散。

    “冒犯了。”秦少宇道。

    沈千凌赶紧端了茶给他漱口。

    “没事。”赵越摇头,“多谢秦宫主。”

    温柳年难得脑袋打结,一见面就打,打完还要道谢,到底是出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