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第 9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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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所有学生获救不久后,直播就被掐断了,所以大家也就没能看到贺轶和时烟究竟抱了多久。

    但即使是这样也没能拦住网友们的八卦之心,许多人纷纷转头去找贺轶和时烟之间有暧昧关系的证据。

    严格来讲,贺轶和时烟并不是完全的师生关系,因为贺轶只是联邦大学的特邀教官,来联邦大学教学也只是为了挑选进联邦军的好苗子,并不算联邦大学的在编老师。

    所以当有些手快的人把他们为数不多的出现画面剪辑到了一起,配上甜甜的配乐和爱心特效,营造出了他们两个已经在一起很久了的氛围感后,这些视频立刻赢得了一大批人的支持。

    地图里,逐渐冷静下来的贺轶松了松手,也察觉到了自己现在这样抱着时烟并不妥当,慢慢地放下了自己的手。

    时烟从他怀里起身站好,后面的亚历山大和陈家三兄弟几人见他们两个人终于分开,连忙冲上前来和时烟道谢。时烟摆摆手表示不用在意,并且再三拒绝了他们想送礼物的请求,但几人还是依旧坚持要送。最后时烟烦了,往贺轶旁边一站,亚历山大和陈家三兄弟看了一眼贺轶,瞬间噤声,齐齐往后退了一步,不敢再上来纠缠。

    为了防止他们几个人继续搅扰自己,时烟直接坐上了贺轶所在的越野车,准备搭着他的车离开山谷。她和贺轶一起坐在后座,两个人一时都没有说话。时烟转头看着贺轶又因为害羞而发红的耳根,内心忍不住想:他突然冲过来抱我,该害羞的不应该是我吗?他害羞个什么劲?

    开车的直系下属时不时通过后视镜瞟一眼他们两个,目光落在时烟的脸上,一边在内心啧啧赞叹英雄难过美人关,一边分心开车。他以为自己的行为很隐蔽,但贺轶还是发现了他的小动作,冷声说:“不想开车就开自动驾驶。”

    下属摸了摸鼻子,立刻坐正专心开车,但还是忍不住腹诽:不就是多看了未来嫂子两眼吗,长官也忒小气了。

    时烟总觉得自己忘了些什么,她低头,摸到了自己衣兜里的智脑和管家的圆脑袋。

    ……直播!

    时烟差点叫出来,但她很快又冷静下来,觉得不过就是一个拥抱而已,网友应该不会在意。

    就算网友们真的吵起来了,反正她也马上就要转专业了,等她出去就向学校递交转系申请,然后就可以和贺轶正大光明地谈恋爱了,其他人也管不着。

    虽然话是这么说,但时烟还是忍不住打开了智脑,准备看一看现在网上对他们的拥抱,还有对这次星际海盗突然闯进学院联赛的事情有什么反应,又有什么评价。

    她自认为自己的保密工作做的还不错,但在打开智脑,看到铺天盖地的“小粉”,“淑女”,“寄生虫杀手”,“老婆”等词汇和自己的名字连系在一起时,她的表情还是一点一点地碎裂了。

    旁边的贺轶终于做好了心理建设,正准备转头询问时烟之前说联赛结束就告诉他的话还做不做数,就看到时烟露出了虚弱又痛苦的表情,吓得他连忙扑过去,紧张地问时烟:“哪里受伤了?我现在带你去……”

    “不是,”时烟闭了闭眼睛,制止了贺轶拉她去看医生的动作,可怜巴巴地对贺轶说,“现在大家都知道我的真实实力了。”

    时烟一想到自己回学校后多半会遭到大家的围观,她就感到非常窒息,恨不得现在就买票连夜赶回家自闭。

    但她在地下赛场的奖品还没拿,光头叔的惊喜也还没给,只能在首都星多待两天再回家过寒假。

    “没关系,”贺轶说,“学校不会不给你转系的,联邦军那边……我来对付。”

    在他说出“对付”这两个字时,贺轶在潜意识里就已经和时烟站在了同一战线上。不管最高元帅想怎么拉时烟进入联邦军,贺轶都会和时烟立场一致,无条件地支持她的一切选择。

    时烟对贺轶笑了笑,撑着脸看他,一直看到贺轶的耳朵又重新染上红色。时烟若有所思地转了转眼睛,彻底明白了面前这个看似冷冰冰的男人实则无比纯情,连一句自我剖白的话都会让他自己害羞。

    时烟不禁担心地想,如果以后他们接吻的话,贺轶会不会直接害羞到晕过去?而且他本来身体就不太好……

    时烟本来就是一个直性子,上辈子为了报答师恩压抑自己太久,而这辈子无忧无虑,又有宠爱自己的父亲,行事自然直上加直,当即打定主意,决定自己主动一点,从现在开始训练贺轶接触自己时不那么害羞,为以后的亲密做准备。

    时烟从另一个口袋里摸出刚才医生姐姐拿给自己的膏药,塞进了贺轶的手心里,指了指自己额头上鼓起的包,大大咧咧地对他说:“帮我涂药。”

    贺轶愣了一下,然后从车上拖出医药箱,给自己双手消完毒,又用棉花团蘸了一点酒精擦了擦时烟的额头,然后在指尖上挤出一点白色的膏药,点了点时烟额头上的鼓包,轻轻按揉着。

    他和时烟之间的距离因为需要擦药而自动拉近,在前面开车偷看的下属发现了他们的动作,立即使出了自己平生最烂的车技,将一段还算平缓的泥土路硬生生开出了穿行悬崖峭壁的感觉,车身不停起伏,短短十几米内转了四五个小弯,又迅速转了回来。

    时烟和贺轶不负众望地又再次拉近了距离,在下一个拐弯时,时烟顺势摔进了贺轶的怀里,贺轶连忙伸手护住时烟的额头,想往后退一点,但时烟大半个身体都已经贴上了他,双手按着他的胸膛,抬起湿漉漉的眼睛看着他。

    贺轶的心脏又再次狂跳起来,感受到胸腹传来柔软的触感,耳朵的红意直接蔓延上了脸颊。他狼狈地转头,尽量忽视那点感觉,恼怒地对开车的下属说:“不会开车就滚下去。”

    下属:……

    好心当成驴肝肺,给你机会你不中用啊!这么好的机会都没能亲一口嫂子,长官你是不是男人?!

    当然下属也只敢在内心吼一吼,被贺轶骂了之后就乖乖开车,不再作妖。

    额头上的药已经涂完,时烟自然而然地伸出了自己的手臂,示意贺轶继续涂手臂上的淤青。

    青紫的伤痕覆在白玉一样的手臂上,刺眼又让人心疼,贺轶不禁放轻了呼吸。他突然想起自己长年拿枪的手十分粗糙,又掌握不好力道,试图拒绝的话已经到了嘴边,又被时烟撒娇般的一声“快点啊”的催促摄住心神,着迷一样伸手,虔诚地继续用指腹轻轻按揉。

    他见过时烟打架的样子,也知道自己面前这两条纤细的手臂能爆发出多么惊人的力量,就连自己也比不过,但他依旧小心翼翼地托着对方的手臂,仿佛托着一件易碎的珍贵瓷器。

    时烟看他涂的差不多了,转身拨开自己的头发,扯了扯衣领,露出自己脖子和肩膀之间的那块淤青,背对着贺轶说:“这里也要。”

    贺轶盯着时烟露出来的那一点肌肤,喉结上下滚了滚。

    前面开车的下属自觉放下了挡板,为他们两个人彻底营造了一个密闭的二人空间。

    这一次,不等时烟催促,贺轶就已经将沾满膏药的手指按上了那一块伤痕。

    他的脸是热的,心是热的,指尖也是热的,连带着时烟的那一小块皮肤也跟着热了起来。时烟有点不自在地动了动,然后就被贺轶的另一只手按住了后背。

    她听到贺轶带着热气,仿佛在忍耐什么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别动。”

    不知道为什么,时烟的脸也染上了一丝粉红色。

    贺轶小心地按着那一块淤青,尽量不让自己手上的膏药粘到时烟的衣领或者肩带。

    涂完药的时烟收回手臂,继续看智脑,而贺轶则偏过了头,止不住地回忆刚才指腹上柔软又光滑的触感,完全忘记了自己还要问时烟的话,两个人都有些脸热,不敢看对方。

    时烟抱着破罐子破摔地心态看了一整页网友们的留言,心道反正自己基本上一层马甲也不剩了,现在应该不会再冒出来什么离谱的东西。

    但她这个天真的想法很快就被南希发的链接击碎了。

    时烟看着那个专门做出来给自己投票,推选最高元帅的链接,差点没背过气去。

    由于之前联邦军在行动中出现的种种失误,网友们已经对联邦军的管理产生了质疑,但他们又不愿意相信曾经臭名昭著,奴役人民的皇室,于是或抱着沉重的希望,或怀着开玩笑的心态,纷纷将手里的票投给了时烟这位虽然还是大一新生,却能以一当十,独身从星际海盗的手下救出危险中的同学的人,看着她的票数飞速上涨。

    时烟这辈子只想当一条咸鱼,特别不想惹麻烦上身。要不是为了自己的联邦公民身份卡,她根本不会出门读大学进入机甲系;当初要不是为了帮奥卡西一把,她也根本不会暴露自己的富二代身份和卢卡斯呛声;要不是为了得到一个困扰已久的答案,她一定更不会去地下赛场比赛。

    反正,想让她当星际元帅,门都没有!

    好在点开链接后,时烟发现自己的票数和上面十几位候选人都还差得很远,毕竟有很多人已经将自己手上的票投了出去,而且今天已经是周五,周日的晚上就截止投票了,她的票数应该不会太高。

    在时烟松了口气的同时,却有人因此而大发雷霆。

    巴特兰德一拳砸碎了自己面前的钢制桌子,喘着粗气盯着屏幕上时烟的照片,内心极度狂躁地想,自己当初为什么没有在训练星球上留下来杀了她!

    自己原本派出去,为了撕碎这一代精英学生的星际海盗反而成了对方名声远扬的垫脚石,还被这么多人支持成为下一代的联邦管理者。巴特兰德想到之前最高元帅拒绝自己的话,和时烟得到的一对比,气得双目充血,当即决定提前释放等在联邦星系边缘的虫潮,现在就开始自己入主联邦的计划。

    时烟并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巴特兰德列为了首要铲除的人物,她在三人小群里发了一个【哐哐撞墙】的表情包,南希迅速回道:“【默哀.jpg】

    奥卡西紧接着:“【要坚强.jpg】”

    时烟瘪瘪嘴,问南希和奥卡西:“我们什么时候去地下赛场领奖?”

    南希回答:“今天晚上,或者明天?”

    奥卡西:“就今天晚上吧。”

    时烟回复:“好。对了,你们寒假想去我家住吗?我们可以玩一整个寒假哦。”

    南希和奥卡西没有犹豫多久,很快兴奋地答应。

    越野车已经到达了山谷边缘,停在了送学生们离开的宇宙飞船之前。时烟收起智脑,对贺轶挥挥手道别,然后打开车门走下了车,视死如归地走上了宇宙飞船,准备迎接来自同学们狂风暴雨般的问候。

    在时烟仿佛众星捧月般被同学们团团围住,耳朵里塞满了各种尖叫和道谢时,坐在车上的贺轶伸手,从座位靠背的缝隙里取出来了一个小巧的粉色蝴蝶结。

    这是时烟刚才在涂药时,因为车身乱晃而蹭掉的头饰。

    贺轶盯着心里的蝴蝶结看了半晌,然后默默握紧手掌,若无其事地将掌心的蝴蝶结放进了上衣的口袋里,那个最贴近心脏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