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六中文网 > 失明后认错夫君 > 失明后认错夫君第8节

失明后认错夫君第8节

推荐阅读:快乐的花莲之旅淫术炼金士20——城战谋策篇姐姐与她的同学娇女封后之路最佳女配(快穿)老板,你马甲掉了我的大奶女友小瑄重生攻略穿书后我抢了反派雌虫猎人游记[女追男,剧情,肉渣]

一秒记住【三六中文网 www.36zw.net】,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一股清冽的香气扑面而来,他在她毫无防备时来到她跟前,阿姒下意识后退,手腕却被他不轻不重地握住了。

    腕上一阵清凉。

    “你看不见,我来吧。”他淡道。

    阿姒睁大了眼,暗道日头打西边出来了,他这木头竟亲自给她上药!

    他依旧守礼内敛,隔着衣袖握她腕子,另一手蘸上药膏轻轻往上涂。

    药膏清凉,落在破了皮的腕上,又疼又觉舒爽。他打着圈,力度轻柔,肌肤之间隔着一层药膏,但相触时还是怪怪的。

    阿姒想收回手,但又被他不容抗拒地紧紧抓住。她只好屏着气,浑身僵硬地任他上药,直到他指腹触到一个破口,凉意冲撞着痛意,宛如有一根细丝从伤口自窜入腕子,顺着手腕向上,直直窜上天灵盖。

    阿姒忍不住倒吸一口气,从喉咙深处溢出低低的呻'吟:“夫君,轻……轻点……”

    对面人一愣,旋即低声笑了,阿姒这才意识到她方才那声实在太过娇媚了些。

    易惹人误解,以为她在撒娇。

    平日她也偶尔故作姿态逗他,但做戏时是早有预谋,为的就是让他误解,然而若真被误解了,反倒觉得不自在。

    阿姒抿紧嘴,竭力让自己放松,但僵硬却从心里蔓延到手上。

    “是我手太重了?”青年又轻笑了声,他低下头,在她腕处轻轻吹了吹。

    宛如拂过一阵轻风,太过温柔反让阿姒不适应,只觉伤处越发火烧火燎。她的手禁不住往回缩了缩:“夫君在外辛劳,好容易回家且先歇歇,让阿鸢来吧。”

    “怎这般不禁逗。”青年低笑。

    随即阿姒听得衣物窸窣之声,伴随着一阵轻微的风——他起身了。

    竹鸢上前接过药膏,继续替阿姒在踝处擦破的地方上药。

    阿姒又颤颤“嘶”了声。

    晏书珩漫不经心地看着窗外:“若是疼的话不如歇着,何苦为难自己。”

    阿姒坚定摇头:“我虽失明,但也不是圈养笼中的猫儿兔儿,若每日除了吃喝就是睡觉,与死了有甚区别呢?”

    她嗓音天生婉约,清媚中透着稚嫩,如初才绽放且未经历风雨摧残的花瓣,语气却似风雨中枝叶坚韧不屈。

    晏书珩被勾起某些回忆。

    散漫如云的目光从窗外落回阿姒面上,嘴角轻勾,莞尔笑道:“但活着本就与等死并无甚差别,不是么?”

    阿姒讶然抬头,他的话在耳边余音未散,将那毫无缘由的生疏感勾了出来。

    “为何走神,是我的话吓着你了?”他淡如晨雾的话打断她的思绪。

    阿姒摇摇头,如实道:“只是突然觉得,夫君好像和从前的你,不大一样。”

    “是么。”

    晏书珩轻动睫梢,话语轻柔散漫,似安抚、似诱哄,似引逗。

    他凝入阿姒清媚的双眸里。

    “何处不一样?”

    第8章

    俗话道“说眼盲心不盲”。

    未失明前阿姒并不认为这有多难能可贵,但当真失明后,才发觉要修炼到这等境界有多难。

    因看不见,她时常对所听到的声音万分留意、过度揣测。

    正如此刻,她笑自己多心,却控制不住去回味他语气里微不可查的变化。

    很快,阿姒琢磨出这微妙之处。

    从前他对凡事都不在意,眼眸傲寒,语气淡漠如寒潭之水。

    如今仍旧冷淡,却像刻意掺了冰而变凉的春水,蕴着不易察觉的笑意。

    似乎还有淡淡嗤讽。

    因阿姒自己常喜欢暗地里捉弄旁人,对他人流露出的狡黠亦格外敏锐,听出这讽意并不尖酸刻薄,倒像含笑旁观、不动声色的捉弄。

    这本就算不上恶劣,只是这语气放在江回身上,很是陌生。

    分别数日,他经历了什么?

    见她凝神思忖,晏书珩兴致更浓,复问:“觉得我有何处不同?”

    阿姒回过神:“是夫君你说话的语气和从前有些微不同。”

    “是我不够周全,”对面慢悠悠道,“可还发觉其他不同之处?”

    阿姒摇头。

    他又问:“可曾觉得今日的我与你过去认识的人似曾相识?”

    阿姒不明就里,垂睫思量。

    江回惜字如金,从不说废话,揪着这一点定有用意。想来还是因生性木讷,不善传情达意,想同她多说话却不知从何入手。

    阿姒心中有了数,长睫掀起,露出饱含情意的清澈眼眸:“在我心中,夫君自是独一无二,谁能与你相似?”

    对面寂然不作回应。

    阿姒习以为常,他这是又害臊了。

    她曾在他未归时暗下决心,若夫君平安归来,定要待他好些。顾念他这爱听情话又易害羞的性情,阿姒体贴地把话引到正经处:“其实,夫君方才所说不无道理,多活一日,便离死更近一步,活着的确无异于等死。但若如此,那阿娘辛苦怀胎,生下一个注定会死的我,岂不凭白受苦?我若向死而活,和即刻奔赴黄泉又有何不同?”

    想到过去数月,她有感而发:“永不屈服便是活着,坐以待毙便是等死。”

    有了这些正儿八经的铺陈,对面果然不再尴尬地沉默,笑道:“在理。”

    阿姒暗叹,她简直是在哄孩子。

    嘴上却不失时机地吹捧:“其实,我要对得起的人除了阿娘,还有夫君。”

    “我?如何说。”

    阿姒面容在日光下纯真如赤子:“夫君带我出逃,便是我失明了也不离不弃,你这么好,我自然要对得起你。”

    他笑了笑,大概是高兴了。

    阿姒趁机问:“对了,夫君上回说的请郎中如何了?可是手头拮据?若是如此,这事可以缓一缓的……”

    她微仰着脸,晏书珩垂目,正好和那双无神却满含情意的眸子“对视”。

    她对她那便宜夫君倒信任得很。

    不过他也需借助郎中来确认她是失忆还是做戏,便道:“不必担忧,我近日谋了份新差事,手头尚有余钱,郎中晚些时候来。”

    阿姒心里高兴,嘴上也抹了蜜般:“我就说夫君最好了。”

    晏书珩低头浅笑,坦然地代替她那夫君收下了这一句关心。

    出门时,不经意看到地砖上她摔倒留下的印子,晏书珩稍稍侧首:“其实,你适应的方式可以温和些。”

    阿姒语气松快道:“无碍,摔痛了才能记得更真切。”

    晏书珩回头看向她。

    话到嘴边又止住了,淡道:“也对。”

    他回到书房,吩咐穿云:“稍后派人去请位善治眼疾的郎中。”

    穿云怀疑自己的耳朵。

    以德报怨并非长公子作风啊。

    半年前,长公子于雅集赴宴偶遇友人,得知一女郎去世的消息。

    那日风和日丽,青年对着茫茫江波,半垂着的眸子难辨悲喜,只濡墨为亡人作了幅画,墨迹未干,画被风吹走,被一欺男霸女、恶名在外的纨绔子弟所见。

    见画上女郎貌美,那纨绔子弟色心大动,回府后私自画出那女郎衣衫不整、春情难耐的模样。甚至还在私宴上将画拿出炫耀,称得神女入梦,有感而作。

    彼时长公子也在。

    只淡淡望去一眼,并不以为意。

    但次日,穿云听闻那浮浪子弟死于阴沟,某处被野狗撕咬一空。

    那夜晏府设宴,长公子与名士谈笑风生,唯独一直跟在身侧的破雾不在。

    穿云未曾亲眼见到那画中女郎,只旁侧敲击,从破雾处得知画中女郎与郎君并不算熟络,甚至还招惹过他。

    世家中人以利当先,情随利动。

    穿云猜测,以晏书珩的性情,与其说是见不得那浮浪子弟玷污已故之人,更像是见不得自己的画为人玷污。

    按理,刺客险让郎君丧命,对可能是刺客妻子的人,应更恨才是。

    穿云不免好奇:“您为何要给刺客的妻子请郎中?”

    晏书珩正提笔蘸墨,头也未抬地淡声道:“我既承了她一声夫君,替我的妻子请郎中不是天经地义的事?”

    提及刺客,少年眉间肃起:“这几日我们在城外及山间小院附近加派了人手,并未见到可疑之人,城中也搜不到,那刺客莫非是会隐身术?还有郑五,依然杳无音信。”

    晏书珩长指轻叩笔身:“刺客当不会回来了,郑五,大抵也是。”

    他笑着说罢,又道:“多想无益,明日我要携美出游。”

    穿云没有破雾那般缜密,关于晏书珩的旧事也所知不多,猜测他这是想拿刺客的妻子当做诱饵,忙去准备。

    .

    晌午,竹鸢领来郎中。

    这回的郎中措辞斯文,声音苍老,想必是个医术精深的老郎中。

    阿姒燃起希望,主动告知:“我于八个月前受了伤,过往记忆全无,还不时头疼,失明前我险些坠马,虽未受伤,当夜头痛许久,次日便失明了。”

    老郎中切过脉,又仔细查看她双眼:“夫人失明非因眼疾而起,当是脑有淤血,您似乎不清楚此事,莫非伤后未看大夫?”

    “请是请过的,只是……”阿姒稍稍停顿,语气渐凉,“那郎中隐瞒了。”

    当初她从病中醒转时脑中一片空白,只记得自己似乎叫“阿姒”,见床前立着个清瘦的中年男子,下意识唤了声“阿爹”。

    <divstyle="text-align:cent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