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第五周目(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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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了能把她目前认识的所有人都请来参加派对,温绵也是绞尽了脑汁。

    温绵联系了尹错的公司花重金请他来派对表演,为了不显突兀,也同时请了当期最红的多位艺人。她曾经认识的傅以乐、费贤、伏城和杨栩栩等等,包含温染公司旗下的艺人也都在邀请之列。甚至还专门请了一个交响乐团为他们现场配乐。

    作为粉丝福利,又从中挑了几位明星的大粉一起参加派对,终是把宋湘梨也忽悠来了。

    谢哲年是作为袁真真的男友被邀请来的。袁真真一直没敢跟温绵说的事,被温绵直接戳破甚至还一同邀请了谢哲年,还让她惶恐了好一阵子。

    温绵重生在大四快毕业的时候,想要阻止袁真真被欺骗感情显然已经来不及了,为了避免真真再自杀,温绵也只能通过别的方式下手。目前离谢家灭门还有三个月的时间,她要做的也只能是先尝试着救下谢哲年,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反正她和谢哲年已经是同病相怜一条绳上的蚂蚱了。

    陆凉是拜托薛瑶帮忙请来的,还有洛嘉和严子烨,她在高中认识的所有同学,学生会的同事,还有她的大学同学,温绵统统都邀请了。

    为了提升派对的高级感,让大家从主观上愿意前来,她还以父母的名义邀请了第一周目认识的许多商业名流,还有第二周目认识的艺术家们。

    总而言之,除了她在大四毕业以后认识的人外,只要是她目前认识并能请到的人,她全部都邀请了,随便裴教授爱挑谁挑谁。

    甚至连爱丽丝也都来了,当然,完全是靠那些明星小鲜肉们的诱惑。

    徐晏和自然也来了,那天见他好不容易恢复正常,温绵也没敢再次趟雷,实在不敢再问他究竟为什么突然抽风,姑且就当他是来大姨夫了吧,嗯。

    派对的举办是以温绵为名义,但实际上派对当天的真正主角却是裴教授。

    有需要她牵线搭桥的时候她会恰到好处的出现,其余时间基本上都是裴教授依据自己的判断辗转于人群中,通过观察与对话进行嫌疑人的初筛。

    其实温绵心里一直觉得这种筛选嫌疑人的方法有点离谱,她并不相信有人能通过这种方式找到凶手,但既然裴教授坚持,那肯定是有他的用意,以她这种正常人类的智商就不去浪费那个脑细胞了。

    派对结束,温绵在门口忙着送朋友与同学,恰巧看见宋湘梨追着尹错离开。

    尹错径直走过温绵的身前,连眼神都不曾落在她身上一秒。身后的助理则正好声好气地劝着宋湘梨不要在继续跟着尹错了。

    也不知道教授在宋湘梨那里发现了什么。她正想去找裴深一询问询问,肩膀就被人拍了一下。温绵转过身便看到一身洛丽塔裙装,手里还拿着一把扇子的爱丽丝。

    “看什么呢?”

    “没什么。”温绵摇了摇头,对着爱丽丝转移话题道:“玩的好吗?”

    爱丽丝点点头一脸感慨:“真是不看不知道,也难怪你会有这样的预言,你身边的男人平均颜值也实在太高了。”

    “尤其是你的前男友!还有你那个教授,近距离看更是哪里都养眼。”

    “他找你聊了?”温绵一听便知。

    爱丽丝挑挑眉:“还接了我的名片。”

    原本还带着几分花痴的表情下一秒就消失无踪,她啧啧叹了新声,意味深长地说道:“你这个教授可不是一般人。”

    “什么意思?你是指他会对我不利吗?”温绵问道。

    “当然不是,不是说这一方面。”

    “只是有一种他很不简单的感觉,但因为有你这个重生的bug在,离你越近的人我越看不到对方的命运,反正你多留个心眼就好。”

    温绵耸耸肩不以为意道:“如果你是指洞察人心的话,那裴教授确实不是一般人,他智商貌似都有180了,但凡跟他有过接触,估计都不会觉得他简单。”

    “他这种人一定很招法官喜欢。”爱丽丝摇了摇扇子,遮在唇前挡住了她的小半张脸,也掩住了扇子后面,她的表情。

    .

    爱丽丝说完那句话就拍拍屁股走人了,剩温绵一个思考着招法官喜欢这句话是否有什么深层含义。与此同时,她也有些好奇教授的进展,找人问了问,发现他倚靠在三角钢琴旁正捏着眉心。

    “老师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温绵走到裴深一身旁,关心问道。

    裴深一放下手,眉宇间带着几分疲惫,对她摇头笑了笑:“没事,只是多喝了几杯。”

    温绵连忙说:“那老师赶紧回去休息吧。”

    裴深一点点头,从善如流的直起身子,但还没等迈开一步,身形就晃了晃,吓得温绵连忙伸手扶住了他。

    她可算知道为什么裴深一要倚着钢琴了,这喝醉程度估计走路都难。

    温绵一手扶着他把他又按回了钢琴旁,一手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她有些新奇地瞧着裴深一问道:“老师,你是怎么做到醉成这样,还能跟没事人一样跟我聊天的?我刚刚可一点都没看出来你喝醉了。”

    “酒量不行就不要喝酒了呗。”

    裴深一淡淡笑了一下:“别人敬的酒总不能拒绝吧。”

    在场明明都是跟温绵有关系的人,说到底还不是为了帮她筛嫌疑人才会被人敬酒,温绵顿时感到了几分心虚,等司机孙叔来了,连忙让他帮忙把教授扶到了车上,顺便发了个信息让温染替她收尾,反正欠她命的便宜哥哥不用白不用。

    到了裴深一的公寓,温绵站在门口看着裴深一对着门上的密码锁戳了半天也没把门打开,无奈的翻了个白眼,直接拽过他的手,把他的手指按在了指纹解锁的位置上。

    终于合力把他弄到主卧的床上后,温绵气喘吁吁地对孙叔道:“您先下去在停车场等我一下吧,我去给教授弄点解酒的东西再走。”

    孙叔点点头走了,温绵回头望着床上的裴深一问道:“老师,你还好吗?”

    裴深一单手捂着额头,闭着眼睛,带着几分绵绵无力的语气道:“晕。”

    说完他的另一只手又伸手去扯自己的领带,折腾了半天也只让它松松散散的挂在衣领上,没有任何能被完全解开的趋势,衬衫上反倒多了几条褶皱。

    他的眼镜也不知何时被蹭歪了,从鼻梁上滑了下去,露出修长的眉目。

    平时的裴教授一惯是温文尔雅,矜贵有礼的模样,温绵何曾想过还能见到教授这般醉酒混乱的样子,于是她很不厚道的笑出了声,伸手帮他把领带解了下来。而后小心地把他的眼镜摘下来放在了一边,又给他拉好被子。

    裴深一听见笑声,睁开眼睛看了她一眼,那眼神里分明就带着几分无奈。

    温绵笑嘻嘻道:“老师你先在这躺会儿吧,我去给你冲杯蜂蜜水解酒,喝了再好好睡一觉,明天就好啦。”

    .

    隔日清晨,刚刚醒来的裴深一因为宿醉还有些头痛,他按了按眉角,将眼镜戴好,看了看床头柜上的药片、水杯和毛巾,昨夜的记忆断断续续地渐渐回笼。

    洗漱过后,他从卧室出来下了楼,看见温绵的时候眸中不禁闪过一丝惊讶。

    只见温绵就跟在自己家似的,丝毫没有见外的坐在餐厅吃着早餐,一看见他从楼上下来还热情的冲他招了招手让他过去一起吃,那架势倒好像是他才是这个房子的客人。

    “老师,你感觉怎么样?还难受吗?”温绵一边用勺子舀起碗里的鲜虾粥一边问着。

    “你昨晚没走?”裴深一的语气略有些迟疑。

    温绵点点头道:“你昨天一直说难受,想吐,给你买了药也没见好,我担心你一个人在家别出什么事,就让我们家司机先走,自己留在这里了。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老师应该不会介意吧?”

    再怎么说教授都是为了她才遭这样的罪,她怎么好意思直接拍拍屁股走人了。

    裴深一无奈笑笑,走到厨房里从柜中拿出了一罐红茶,一边泡茶一边问道:“辛苦你了,昨天我没做什么出格的事吧?”

    “啊老师断片了吗?”温绵眼波一转立马振振有词道:“怎么没有?昨天你开了冰箱门非要钻进去说要回家,我好不容易才把你拖出来的,你还跟我抱怨家里阴风阵阵,然后还非拉着我到钢琴那逼着我跟你玩四手联弹,唱死了都要爱呢。”

    裴深一抬头淡淡地看了温绵一眼,对她笑了笑慢条斯理道:“可是好像在我的记忆里,完全不是这样的。”

    “呀不好露馅了。”温绵含着勺子嘻嘻一笑:“老师这不是记的挺清楚的嘛。”

    他的手指轻叩桌面,眉毛微挑:“还唱死了都要爱?”

    温绵见势不对连忙一脸乖巧的转移了话题:“老师,你们家阿姨做的粥可真好吃,你要不要来点,我都已经给你盛好啦。”

    “对了,还差点忘了,她早上来的时候还让我跟你说一声,冰箱里的食材都已经换好了。”

    裴深一站在中岛台后,嗯了一声示意自己知道了,而后将泡好的红茶倒入了精致的红茶杯中,拿起来喝了一口,若有所思地低着头缓缓道:“你对汽车爆炸产生应激障碍的原因我昨晚在袁真真那里找到答案了。”

    “真的?”温绵立即放下了手中的勺子,收回了刚刚玩闹的心思。“可我之前问过她,她和我父母完全一个口径,说我根本没有过类似的经历。”

    裴深一放下了手中的茶杯,双手撑在台面上,抬眸看向她:“我跟她说,你最近总被爆炸的梦魇缠绕,已经开始产生呼吸暂停的症状,非常危险,正在找我做催眠治疗。但我如果要治愈你,就必须知道你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所以你的朋友就说了。”

    “那她是怎么说的?”温绵忙问。

    “她说你以前确实发生过一次事故,刚从车里被救出来时,那辆车就在你面前爆炸了。以致于你当时产生了很严重的创伤后应激反应,差点死掉,最后是你父母找了一位很有名的心理医生对你进行催眠治疗,让你忘记了那段记忆,你才慢慢好起来的。”

    “她还说你当时非常痛苦,所以绝对不能让你想起来那件事。”

    “这和我之前猜测的也差不多。”温绵想了想道:“那这肯定是我16岁之前的事了,有法官在,我就算是找老师帮我,也绝对不可能想起来啊。”

    不过她以前真的那么脆弱吗,遇到车祸爆炸就会产生那么严重的应激障碍?之前她又被绑架又被火车撞的,好像也没留下任何的后遗症。

    或许是因为那时候她年纪还小?

    这个疑问先放在一旁,温绵还有一件事有点好奇,遂开口问裴深一道:“老师为什么会去问真真关于我PTSD的事,对汽车爆炸恐惧的原因这么重要吗?难道和凶手有关?”

    裴深一摇了摇头否认了温绵的猜测:“我并不清楚,只是习惯性的想要理清一切未知的问题,因为破案的关键很多时候都是在一些很小的细节上。”

    “这些疑问甚至也包括我为什么会记得你关于重生的陈述而其他人却不能,你口中那个叫做小白的流浪艺人为什么是唯一能和你共有重生记忆的人,寰宇的董事长为什么有的周目会死有的周目不会死,还有你提过的那个你很讨厌的小明星为什么有的周目会被封杀有的周目却不会。”

    “我并不确定这些是否与杀你的凶手有关,但是在你一遍遍不停重生中的每一点变化与出入,一定都非常重要。”

    他的目光渐深,藏在镜片后面,一时间有些晦暗不明,沉默了一会儿他才继续道:“其实我并不相信你那个叫袁真真的朋友。”

    “什么意思?老师是觉得真真没有说实话吗?”温绵的神色也沉了下来。

    裴深一摇了摇头,低下声音道:“不,我知道她说的实话,但我觉得这件事不会这么简单,她一定有所隐瞒。”

    作者有话要说:非常感谢轻轻亲吻谢小姐的手榴弹!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