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六中文网 > 相府贵女 > 第六十三章 生不辱,死为荣

第六十三章 生不辱,死为荣

推荐阅读:风起龙城深空彼岸万相之王最强战神第九特区龙王殿重生之都市仙尊财运天降花娇好想住你隔壁

一秒记住【三六中文网 www.36zw.net】,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赢浅微微一怔,转眸…。

    手抬,银针出,眼中绝杀起,抬起…。手,忽然被一只大手从后面握住。

    如果这是宿命,她一如前世,搏杀不惜,绝不言放弃。

    不染血,不成活。前世今生都依然吗?

    赢浅看着忽而一笑,璀璨而绝艳,柔美而绝美。

    王猛的喝声,让本围击韩东的人,一部分向着赢浅冲去。

    哀嚎同时起,“杀了她,杀了她…。”

    箭射出,擦过王猛发髻而过带出一片血红。

    在韩东身上第一道血色喷出之时,赢浅眼睛红了,猛然起身,一跃,站在马车之上,手持长弓,拉满,决然指向王猛,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老子今天弄死你。

    “赢子,走…”说完,大吼一声,单腿支撑着身体迎了过去,无一丝畏惧,更无一丝退缩。

    这话让人心颤,却无人敢违抗,瞬时向着韩东冲去。

    “老爷我儿子不止一个。给我动手,杀了他们…。”

    “老爷,少爷还在他们手上。”

    王猛盯着韩东,从心底里涌上一抹深沉的不安,忽然亟不可待道,“动手,给我动手…。”

    赢浅没动,翔子怔怔的看着韩东,从心里感到一种震撼,汹涌沸腾。

    拐杖弃,长剑出,气势如虹,剑气冲天,寒光弑人,“今日剑不指敌,反对大瀚人。这是我韩东死时,最大悲哀。”韩东说完,转头看向赢浅,“带着翔子走。”

    此刻,她也明白了韩东身上那种熟悉而陌生的东西是什么了?那是一种弑杀之气,一种坚毅不屈的搏杀之气。

    赢浅静静的看着韩东,她读懂了那种压抑,那种壮烈。

    一种惨烈,一种遗憾。

    悲鸣由心出,悲壮由心生。我为战士,却未能死于沙场。

    一人气势惊天,一人声音如鸿。

    “今日我韩东,在此叩别主子。我韩东,身为凤家军,生不辱,死为荣!”

    “谨记凤家军训告;为国舍命,为民舍血,为我凤家军一旗刚烈。”

    “吾凤家军之士,韩东。谨记凤家军之训示;宁死不屈,宁死不辱,宁死不降;”

    那笑声有些刺耳,有些不甘,更多的却是一种决绝,眼睛看向某处,猛然跪倒在地,眺望,眼里盈满厚重的想念,带着一种悲壮,背脊挺直,宁折不弯的壮烈,掷地有声,大声开口。

    王猛话没说完,韩东忽然大笑起来。

    王猛面色沉冷,“现在放了你们手里的人,或许我还可以考虑饶你们一命。不然的话…。”

    韩东抿嘴,脸色铁青。

    “我不要,爷爷,爷爷…”

    翔子爷爷虽病重,却还不糊涂,看着眼前一切就已然明白了什么,“翔子,韩老弟,你们走…走吧,我已经快不行了,不用管我了…。”

    “爷爷,呜呜…。”

    “翔子…。翔子…。咳咳…。”

    王猛几个人的脸色,笑了,声音沉戾,“不想他死,就给我把手里的人给放了。”

    “翔子…。翔子…。”

    “爷爷…?”翔子大惊。

    赢浅抿嘴,还是没躲过这一弊点,还是被找到了。

    这声音,韩东的脸色顿时变了。

    然,话音刚落,忽然传来一阵咳嗽声。

    “我会带他过去的。”赢浅轻声道。

    “嗯!”翔子扶着韩东,向马车走去。看着马车,翔子脸上满是急切,低声道,“那我爷爷怎么办?”

    赢浅说完,把人从韩东手里拉过,“走吧!”

    王猛听了抿嘴,咬牙!在这历城横了几十年,没想到有朝一日竟然在自己的地盘上被人拿捏住了。

    赢浅看着王猛摇头,颇为遗憾道,“因为大人这番准备,我们现在不得不请贵公子送我们一程了。”

    韩东看着,抬眸再看赢浅,眼神染上一抹探究,惊叹。没想到这小滑头,竟然还有颗七窍玲珑心。这份缜密,让人惊叹。

    话出,每个车厢下又各爬出一个人来。

    赢浅话出,王猛爆粗了,“都聋了吗?都给我滚出来。”

    “还有车厢下面呢?大人,你不会还想看我再表演一次吧!”

    “看什么看,打开!”

    赢浅这话出,衙役小厮看向王猛,明显是等王猛发话。

    “把帘子打开!”

    王猛话落,另外一辆马车里,又一个精壮男子从里面走了出来。

    “还不给我滚出来。”

    “大人…。”

    县令王猛听着,脸色发青,心里忍不住大骂:他妈的,乞丐里,竟然出了个精怪。本来以为很好解决,现在倒是有些难办了。

    听着这痛呼声,赢浅看着县令的黑脸,轻轻一笑,柔声道,“县老爷,如果你不想看我切了你儿子前面,爆了你儿子后面的话。还是少准备些惊喜吧!我们不喜欢…。”

    “啊…。妈的…。”

    “县老爷,你准备的这礼物,我们不太喜欢。所以,把那多余的东西都给腾出来吧!不然…。”赢浅抬手,利光划过。

    马车中藏人,不外乎是为了在赢浅他们靠近的时候,趁其不备突袭他们。

    看此,翔子脸色白。韩东脸色冷硬如石。县令脸黑了,赢浅扬眉,“射到了胳膊,真遗憾。”

    箭刺入,闷痛声起,同时,一人捂着胳膊,从马车内滚了出来。

    通…。

    对准,手放开,箭如风,带着绝对的力道,向着马车飞逝而去。

    “翔子,别说话!”韩东此刻也发现了异样,喝住翔子。冷冷的看着一边的县令。

    一瞬间,县令的脸色变了,翔子惊疑不定,“赢哥哥,你…。”

    随即,素手扬起,眼睛微眯,手用力,弓拉满,头一转,骤然对准眼前那两辆马车。

    赢浅空出手来,伸手拿过翔子手中的弓箭,抬手,弓拉紧,箭上弦。而后,转头,看着县令那猛然变得紧绷的脸色,微微一笑,三分邪恶,七分冷弑。

    韩东虽然不知道赢浅要做什么,不过,也没多问,伸手扣住人。

    赢浅也不解释,把手里的人推向韩东,看着韩东道,“人先给你看着。”

    “赢哥哥…”翔子不明所以。

    赢浅扣着人走在前,翔子扶着韩东跟在后。几人走到门口,看到停在那里的马车,翔子抬脚欲上前,却被赢浅另一只手忽然抓住。

    “好!”

    “呵呵…。坐上那马车,我即可就放人,你老别急。”赢浅淡淡一笑,“翔子扶着你韩爷爷,我们准备回家了。”

    县令看了一眼自己儿子,转头看向赢浅,沉戾道,“你要的东西都已经在外面了,还不赶紧把人给放了。”

    “爹,救我,爹…”

    看到儿子被擒,脸色那个难看。

    关系自己人性命的时候,府衙办事还是极有效率的。这不到一炷香的时间,马车备好了,人也送到了。还有圆润非常的县令大人也匆忙赶来了。

    ***

    闻言,为首的小厮磨牙!那蠢蠢欲动的心思停下。

    “你们最好不要想着动他,不然…你们可是会马上没命的哟!”

    一边的几个小厮看着翔子,眼里猛然闪过什么。

    “好!”

    赢浅无视之,转而去打量这院子。在看到院中的箭靶子和弓箭后,眼里划过什么,轻轻笑了,“翔子,去那边,帮我那个拿过来。”

    一句话,鸟作兽散,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一个比一个跑的快。余下四个守着,紧紧的盯着赢浅,那眼神恨不得吃了他。

    赢浅话出,小厮们再也没那心情给他耍嘴皮子了。为首的小厮狠狠瞪了他一眼,转头,气急败坏道,“还不赶紧准备,都想死是不是?”

    “哎呀!反正我是不急,要不,我们坐下好好聊聊。聊聊地府有几层?阎王有多帅?说说,你会不会被扒皮刮骨?”

    “你准备混账东西,你敢…。”

    “如果不想这货死,就在一炷香之内给我办好。不然,这家伙死了。那,你们这些伺候的恐怕也要跟着陪葬了吧!会被杖毙吧!”赢浅眨眼,看着那小厮,很是好奇,期待道。

    “你…你说什么?”

    看着下面剩余的十多个小厮,面无表情道,“我给你们一炷香的时间,弄两辆马上过来。这时间也正好是你们家公子爷毒发身亡的时间。所以,动作快点知道吗?”

    赢浅不接话,人质只有一个,现在他们想离开只能抱团走了,单独走太冒险,被袭的危险性太大。

    “该死的混账东西,你竟然对本小爷…唔…你…你给我吃了什么?”口中药丸下肚,县公子不淡定了,暴跳如雷。

    嚎叫起。

    “啊…。”

    赢浅转头看着他们,呵呵一笑,“你们猜呢?”说完,手动,寒光闪,手抬…

    “你是谁?”

    “这…这是怎么回事儿?”

    “公子爷…。”

    救火救到一半儿的几个小厮,经过院子竟然没看到主子,冲出来一找,竟然看到县公子被人劫持,大惊之后就是大怒。

    这声音一出,赢浅耸肩,“看来我们还是慢了一步。运气不佳呀!”

    “公子…。”

    “你没我跑的快,别废话了,赶紧走。”

    韩东听了默然,而后道,“你跟翔子走,我随后找你们。”

    “翔子爷咳嗽的厉害,我担心惹人注意。”

    “你怎么刚才没把他带来?”

    “我骑马过来的,一会你带着翔子先走,一直往北走。我带着这货去接翔子爷爷。”

    “看什么看,赶紧走!”

    赢浅看着韩东扬了扬眉,笑了笑。

    话没说完,韩东一个拐杖过去,两人瞬时昏了过去。

    “少爷!”门口小厮看到县公子赶紧鞠礼,而在看到赢浅后猛然一愣,“你…。”

    三人走到门口,赢浅扣在县公子脖子上的手,挪到脉搏处,低声开口,“这里刺到同样会死人的,所以,老实点明白吗?”

    这话出,县公子恨恨却不敢再开口了。

    “不想死现在就给我闭上嘴。”

    “来…。”

    “好!”

    “翔子,扶着你韩爷爷我们赶紧走!先拼拼运气。”

    韩东听了嘴巴动了动,最终那矫情的也没说出来。其实,赢浅能来他很意外,却也格外动容。

    听到这话赢浅笑了,“没想到这种情况下,韩叔还用这嫌弃的打招呼方式,真是不讨喜呀!”

    韩东闻言,扯动嘴角,看着赢浅平静的眼眸,脸上的笑意,眼里溢出满满的复杂,“你这混小子来什么?”

    “韩叔,看到我是不是很惊喜呀?今天的我,看起来是不是格外的讨人喜欢?”赢浅看着韩东怔忪的表情,扬眉一笑。

    “你怎么?”韩东的疑惑在看到赢浅,还有被她扣住咽喉的县令公子后怔住。

    “是我,是我!爷爷…。你没事儿真是太好了。”

    “翔…翔子…”

    “韩爷爷,韩爷爷…你怎么样?韩爷爷…。”

    一拥而上的小厮,话未说完,眼前白雾飘过,接着眼睛一翻,软瘫在地上,陷入昏迷。

    “我说小子,你听到没,赶紧…。呃…。”

    闻言,翔子即可回神,脸色猛然大变,疾步往韩东那边跑去。

    看着身边叫器的小厮,赢浅淡淡一笑,对着还有些怔忪的翔子,开口,“去,看看你韩爷爷去。”

    “这死小子,真是胆大包天,不想活了…”

    “赶紧放开公子爷…。”

    身边的几个小厮,在完全没有防备之下,被这一突发情况给惊住了,心里的火气腾的起来了。

    “你…你是谁?你竟然敢动我们公子爷,你不想活了是不是?”

    “公子爷这夸赞,我真是受宠若惊呢!”

    少年公子脸色遂然一变,垂眸看着空扣住自己咽喉的白皙手腕,沉沉一笑,“胆子不小呀!竟然敢暗算小爷。”

    县公子抬脚,起身,站起刹那,忽然脖颈上一紧,咽喉被扣,紧接着,胳膊一痛,腿上一疼,整个人变得绵软无力。

    “是,公子!”

    几十个人乱作一团,县公子却十分淡定,看了一眼身边的翔子,“把他带上,走。”

    “少爷,赶紧走。”

    小厮们脸色一变,“快,快,快就火…”

    众人闻言,顺着看去,果然腾腾白烟带着火光已燃起。

    一小厮蓬头蓬面的跑出来,指着后面大叫,“少爷,走水了,走水了…。”

    清亮的大呼声响起,院中陡然一静。

    “少爷,少爷,不好了,不好了,走水了,走水了…。”

    片刻…。

    树上的赢浅看着院内的一幕,眼中盈满暗色。抓住绳子,翻身,旋转,跳跃,落入墙头,弯腰,轻步,快速挪动,走到一个看不见的角落,翻身跳下。

    地上的老人听到翔子的声音,动了动。

    嘴里东西被拿出,翔子即可大喊,带着啼哭声,“韩爷爷…韩爷爷…。呜呜…你快起来,韩爷爷…快走呀!”

    “是…。”

    “本公子就是想听人骂,拿下来,拿下来。”

    “公子爷这小子嘴巴不干不净的,拿下来冒犯了公子爷可就不好了。”

    “把嘴巴里的东西给他拿下来。”

    男孩准备被塞住,发不出声音,只是不停的流泪,无力又痛恨的看着眼前这邪恶的人,还有中间那被一众人围攻的老人。

    少年公子看了下面一眼,转头,看着身边被两个人小厮按着跪在地上的男孩儿。邪邪一笑,猛然伸手拉住他的头发,拽起,看着他眼里的愤怒,满脸的泪花,呵呵一笑,“没想到竟然还是个烈性子,不错,不错…。”

    “哈哈哈,那就继续,继续…”

    “放心,放心,小的一定让公子尽兴。”

    “谨遵公子爷令…”为首的小厮手一抬,笑着大声道,“小的们可都听到公子爷的话了,手脚都给我轻点,别一下子把这老东西给弄死了。到时候,坏了我们公子的兴致,我可是饶不了你们。”

    台阶上方,一十*岁面部白净,神色却盈满阴邪的少年听了小厮的话,呵呵一笑,“别那么快弄死了,爷我还就没遇到这么有趣的事情了。慢慢玩儿…”

    “哈哈哈…。他既然想死,我们怎么能不成全他,公子你说是不是?”

    “他这是腿残了,嫌自己活的太长,所以巴巴的来寻死来了。”

    “这老不死的竟然敢找公子爷要人,真是活的不耐烦了。”

    院中,二十多个强壮的小厮,对着地上一头发斑白的老人不停的拳打脚踢,夹杂着哄笑声,怒骂声。

    在两人的笑声中,赢浅饶过前门,走到院子一侧院墙处。看着高高的围墙,赢浅拿过一根绳子,投放在旁边一颗大树上,借力使力,片刻攀爬到上面。勾着树枝爬高,直到看清墙内情形。

    “我说的是实话。”

    “哈哈哈…。就你小子会说。”

    “嘿嘿…。凭着我们公子爷的威名,就算是傻子碰上我们公子爷办事儿的时候也知道绕路走。”

    两人见了赢浅离开,嗤笑一声,眼里满是自傲,冷哼,“知道躲开还不算傻。”

    看了他们一眼,赢浅调转马头,往后面走去。

    也许在他们的心里,认为就算赢浅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又如何,在这地界,还没有哪个人敢不怕死的管公子爷的事。再说了,就赢浅那小身板儿,完全一毛头小儿,他敢管他们立马就能弄死她。

    门口站着两个小厮,看到不远处的赢浅哼了一声,而后直接无视。那不屑一顾的样子,明显是一点不把赢浅看在眼里。

    走到地方,还未靠近,就已听到里面传出阵阵喧吵,怒骂,以及打斗的声音。

    稍作打探,就找到了县公子的所在处,罪恶点。

    要找到我们这位县令公子还真是不难。一般人干坏事儿,多少都会有些顾忌,知道遮掩一点儿。可我们这位公子爷,却是一点不加掩饰。把我的地盘我做主,我是霸王我就是横的作风执行的彻底。

    翻身上马,疾驰而去。

    说完,大步离开。

    把人安置在一个隐秘的地方,给了他几粒药丸,叮咛,“藏好,咳嗽尽力忍着。我去把孙子给你带回来。”

    顿住脚步,转身,看了一圈,一言不发,疾步跑进厨房,片刻出来,看着趴在地上的老人,吐出一口浊气,弯腰半拖起他。

    这一刻,赢浅讨厌自己的耳聪目明。

    拖着被打折了的双腿,老人努力往前爬,悲泣,“咳咳…。咳咳…。翔子,等着爷爷…”

    祈求不来。这辈子,老天对他从未开眼。

    看着空空的手掌,老人眼里绝望更浓。可经历那么多,他比谁都明白。牵扯到县令的儿子,这事儿没人会管。善心,

    想着,赢浅挣脱老人的手,往外走去。

    她善良过,可都没什么好结果。所以,烂好心,烂好人什么的她再也不屑去做。

    那纤弱的孩子,那身残却豁达的老人,还有这绝望悲苦的老人,都跟她没一毛钱关系,没关系。

    赢浅闭眼,避祸就福,避祸就福,避害趋利,避害趋利!她不是笨蛋,不应该干蠢事儿。他们如何,那跟她无关,跟她无关。

    稚子的啼哭,老人的眼泪,一种无辜,一种绝望。让人心酸。

    听着老人的祈求,哀唤。赢浅忽然觉得眼睛发涩。

    白发人送黑发人,世上最残酷的存在,他即将在经历一次。

    那么现在呢?现在又面临着即将失去唯一的孙子。

    翔子的爷爷,中年丧妻,晚年丧子!苦了一辈子的人。

    赢浅垂眸,看着抓着自己脚腕的手,一双发皱,干瘦,枯黄的手。一个频临死机,垂死挣扎的老人。不由想起韩东曾经感叹过的话。

    老人说着,呜咽出声,带着深深的绝望,一股深沉的悲鸣,“我救不了他们,可…咳咳…可最起码要死在一块儿,不然…咳咳…我如何跟地底下的儿子,媳妇交代,我如何交代…。”

    “赢子…咳咳…。我想出去找他们,我想出去。可我走不了,我腿被他们打断了…赢子,你帮帮我,我不拖累你,你把我拉到县衙门口…放在门口,我…我爬着进去。”

    跟他们讲道理那是笑话。跟他们动手…。赢浅皱眉,双拳难敌四手,更何况自己那些搏斗术,在这该死的古代,玩儿轻功,玩儿内力的地方,根本就属于三脚猫的存在。

    县令在这天高皇帝远的地方,那就是土皇帝一般的存在。县令的儿子,那是绝对的霸王。

    “韩老弟去找翔子了,可都这么久了…咳咳…他们还没回来,一定是出事儿了,一定是出事儿了…。”老人说着无力的捶打着胸口,声音发颤,呜咽,“都是我无能,都是我没用,我护不住翔子,我护不住自己的孙子…。咳咳…还拖累了韩老弟…。”

    闻言,赢浅眉心猛然一跳。那个喜欢男人的县令儿子?

    “咳咳…。我孙子被县令的儿子带走了。”

    看着那一抹水光,赢浅神色微动,抿嘴,蹲下身,从袖带里拿出一颗药丸放入老人口中,见他喘息略轻缓一些,开口,“翔子和韩叔去哪里了?发生什么事儿了?”

    老人眼里浓厚的沉重,焦灼,担心,痛苦各种情绪压在一起,汇聚成一抹浑浊的水润划过眼角。

    “翔子,翔子…。咳咳咳咳…。小赢…看到我孙子了吗?咳咳…。”老人看到赢浅,浑浊的眼睛透出一抹亮光,咳嗽着,喘着粗气,满脸痛苦,连续不断问道,“赢子,你看到我孙子和韩老弟拉吗?咳咳…看到了吗?”

    翔子的爷爷?赢浅顺着声音走去,在一个草垛后面,赢浅找到了趴在地上,脸色泛着一股青白,明显已病入膏肓的老人。

    干哑的声音,伴随着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传入赢浅的耳朵里。

    “咳咳…咳咳咳…。翔子,韩老弟…。”

    看着,赢浅凝眉,难道那小男孩骗自己?不像,那孩子眼里的紧张不是假的。那么,现在这是…。

    赢浅去到翔子家里,发现家里寂静一片,东西也都安好,并无一丝打斗过的痕迹。

    ***

    所以,就算三皇子保持沉默,替她瞒了下来,所差的也不过是时间长短的问题而已。

    其实,就凛一来看,蔺芊墨活着的事情,一旦传到京里,传到宫里随便某个人的耳朵里。那么,她就将离死不远了。毕竟,宫里容不得她的人太多了。首先就是贤妃和皇上,太碍眼,太膈应。

    凛一听了不再说话。

    “那就与本殿无关了,一切就看她自己的造化吧!”

    “是,殿下!”凛一应,既不由道,“不过,她活着的事殿下既然能知道,那么,不日也难保其他人不会知晓。”

    “而且,如果把她找回来。那也不过是让她再死一次而已。宫里那些人是容不下她的。”赫连珏垂眸,挡住眼中神色,漫不经心道,“看在她过去十多年对本殿用心的份上。关于她的事情就此作罢,以后不要再提及了。”

    凛一沉默不语。

    “是吗?如此说来,如果不是失忆了,就是已经心有他属了。她身上最纯粹的东西已经没有了。如此,本殿还有找她回来的必要吗?”赫连珏神色淡淡,语气淡漠。

    “回殿下,据当地的村民说,蔺芊墨和杨家之间很亲近,蔺芊墨并无被人禁锢的迹象。”

    赫连珏听了,脸上的笑意慢慢隐没,变得隐晦不明,“在外九个月都未曾回京?现在还有一个男人在找她?你说,她是真的已经失忆了,连回京都记不起了?还是,被人禁锢了想会儿不得回呢?”

    凛一听了,忍不住问,“殿下让找她回来吗?”

    赫连珏听完没说话,只是看着画像,嘴角勾起一抹似有所无的笑意,轻喃,“没想到她瘦下来以后,会是这个样子。”说着,呵呵一笑,带着一丝恶趣,“凛一,你说,如果让京城这些曾经嘲笑过她,看不起她的女人,看到这样的蔺芊墨,她们心里会是什么个什么感觉呢?肯定会羞愤不已吧!呵呵…。想想还真是有趣。”

    凛一顿了一下道,“如果蔺芊墨当时正好掉到这条河里的话,那,根据河流流向被冲到那个地方也很正常。而且,在当地属下又询问了一下当地的村民,他们确实见过蔺芊墨,那本名杨志化名李志的年轻人之母,也确实就救起过那么一个人。因此,属下觉得蔺芊墨应该还活着不会有错。”

    “九个多月前,李志的母亲在崖下河边救了一个人。当时人昏迷不醒且浑身是伤,并身材臃肿肥胖。听他这么说的时候,属下猛然就想到了蔺芊墨。根据他的叙述,时间吻合,身形也吻合,就是地点有些差异。为此,属下又特意转回去看了一下。发现,那条河刚好通往蔺芊墨掉落的地方。”

    “他都给你说了些什么?”

    凛一点头,“不过,韩暮烟是绝对不会离开京城的。那么,这有些相像的人又会是谁呢?当时属下并未想到是蔺芊墨,毕竟她以前的模样实在让人产生不了联想。只是好奇就多问了几句。只是随着那李志的描述,属下越发觉得这人或许就是蔺芊墨。”

    赫连珏听了,看着那副画像,沉默片刻,扬眉,“如此一看,倒是才发现她眉宇间竟然和韩暮烟有些相像。”

    “属下在看到这幅画的第一眼后,当时就想到了一个人。”

    赫连珏皱眉,“你确定没认错?”

    看着眼前的画像,赫连珏眼神微闪,眉目如画,精致绝艳,灵动调皮,巧笑倩兮。这个人,是蔺芊墨?

    “属下在追寻的路上,遇到了一个叫李志的年轻人,他也在找人。而且,找到就是这画像之上的人。”凛一说着,拿出一副画,展开,放在赫连珏面前。

    确定自己没听错,赫连珏凤目微挑,勾唇,神色莫测,眼神带着一丝莫名的味道,“竟然真的活下来了?你如何发现的?”

    “回殿下,那蔺芊墨或许真的还活着。”凛一凝眉,恭敬禀报道。

    “把你刚才的话再说一遍。”赫连珏看着凛一,声音轻轻柔柔,余音悠长。

    京城*三皇子府

    走到一半儿,顿住,抿嘴,转身,“小事儿老子就帮,大事儿老子就闪。该死的,应该早一天走的,眼不见为净多好,那老头真让人讨厌。”绷着脸,嘀咕着,疾步往翔子家走去。

    走到韩东经常待的地方,停了一下,然后继续往前走。

    这么想着,赢浅转身,往自己住的方向走去。

    如果是…赢浅皱眉,理智的说,最好不要管,她就是一过客,本身也没依仗,又不万能。管了也不一定能摆平。说不定,反而把自己也给搭进去了。

    两个老人,一个病,一个残,一个孩子,还羸弱瘦小。这三人绝对不会主动去惹事儿?那么,是被什么给欺负了?还是…什么了不得人吗?

    看着小男孩的背影,还他刚才那紧张的样子。赢浅眉头不经意的皱了起来。翔子家出事儿?这事儿,有什么让人害怕的原因存在吗?

    看着手里的包子,小男孩咽了一口口水,却没急着吃。转头,眼睛四边瞅了一圈,等到没什么人经过的时候,看着赢浅快速的说了一句,“翔子家出事儿了,所以,韩爷爷才没来。是了不得的事儿。”说完,抱着包子跑了。

    赢浅看着,顿了顿脚步,看了他一会儿提步上前。走到下乞丐身边,弯腰,把预备给韩东的几个包子,递到他手里,笑眯眯开口,“小弟弟,是饿了呀?还是想跟我说什么呀?”

    “这老头今天也偷懒了?还是换地方了?”想着,赢浅顺着那道街走了一圈,都没看到韩东的人影,倒是角落里的一个小乞丐,看着赢浅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早饭过后,赢浅收拾好东西后,觉得应该跟韩东告个别。然,去到地方,竟然意外的没看到每天都待在这里的人。

    闲闲的又待了两天,赢浅觉得到了该离开的时候了。

    那个骄傲,那个不屑回答,赢浅自讨没趣。

    对于这问题,傲娇的老人,用一鼻音回应她,“哼!”

    中间,赢浅也曾问过,“韩叔,你以前是做什么的呀?这么厉害?”

    这是,一个好似什么都经历过,什么都见识过的老人,每每跟他聊天,总是让赢浅忍不住惊叹,卧虎藏龙,卧虎藏龙呀!

    更重要的是,他还见识颇广,只要赢浅能说的出的,他就能接的上。天南地北,山川大海,草原丛林,他都能说出一二。

    看到锦衣,不见有多惊奇。入口美食,不见有多惊喜。好似那些跟粗布麻衣,残羹剩菜都差不多,对于他来说并没有太大的区别一样。

    比如,对于向他施舍的人,他表示感谢,低头却不弯腰。而,看着那些衣着鲜亮的人们,眼神却从未有一丝波动。

    比如,偶尔看到韩东轻抚着那条残腿的眼神,那时在他眼里看到的不是悲伤,而是一种深深的自豪。他的残疾,他视为荣耀。一条拐杖,一条残腿,走路时背脊从来挺的笔直,生生走出一股特别的气势。

    比如,明明年事已高,又身有残疾,可眉宇间却从不见一丝畏缩,苦愁。反而透着一股别样的坚毅,豁达。一种自在有我,谁奈我何的豪气。

    或许是因为,韩东身上总是有一种令赢浅感,一种熟悉而陌生的的东西存在吧!

    每天吃吃转转,悠悠晃晃,无聊的时候去找韩东聊聊天,虽然从不被欢迎,但赢浅仍然乐此不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