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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仙阁主_分卷阅读_6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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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风。”

    “哦,原来是清风大人,失敬了。”

    清风看都不看她一眼。

    “清风大人,你刚才说我不得离开清宁轩,这清宁轩是寻仙阁的什么?”

    “清宁轩是寻仙阁的厨房和柴房。”

    老天,柴房厨房玩什么高雅,还清宁,还轩!

    “清风大人,时辰不早了,不知你们吃了晚饭没有?”

    “吃过了。”

    “哦,那给我留饭没留?”

    “才刚倒是有人给你送饭,只不过你正睡着,就拿回去了。”

    “哦。”

    岳淡然在心里把送饭的骂了几骂。从断崖醒来时她就觉得饿,当下已是头昏眼花,进了厨房门的门就找了一圈剩饭,满屋子涮洗的干干净净,锅里连点锅巴渣都看不见。

    第96章接骨敷药

    清风站在门口,也不帮忙,目不转睛地盯着岳淡然的一举一动。

    岳淡然拖着残腿烧了水,找了个洗菜的木盆,盛水洗脸洗头,洗干净了又泼了水,重换一盆,不紧不慢地做脱衣服的样子。

    清风沉不住气了,看她的眼神也开始闪烁,“姑娘,你……”

    “是我失礼了。清风大人,您要觉得不好意思,就请帮我从外面把门关了吧。”

    清风白着脸退出去;她见门关紧了,才忍着痛把千疮百孔的血衣从身上脱了下来,用水把伤口洗净擦干,细看了手臂小腿的断骨,狠心把折出来的都硬接了回去。

    接骨时虽做足了心理准备,却还是忍不住嚎了两声。

    清风以电光火石之速冲了进来,才看了一眼又以电光火石之速冲了出去。

    岳淡然原本还疼得厉害,瞧清风那个憨样子却反倒乐起来,笑嘻嘻地喊,“清风大人,劳烦您帮我弄身换穿的衣服。”

    清风在外头红透了脸,去也不是不去也不是,望天大叫一声,“明月。”

    岳淡然在里面嘴还没合拢,厨房的门就开了一个小缝,从外面扔进来一套白棉布的女子衣衫。

    她拐着脚走过去把衣服穿戴齐了,慢条斯理地开门出去。

    “清风大人,多谢了。”

    清风不敢看她,一身不自在。

    岳淡然越发笑的开怀,“我把手脚的骨给正了,忍不住疼才叫了几声,要是再拖下去,恐怕就接不上了。”

    清风咳嗽两声不接话,她笑眯眯地继续说,“你家主人许诺要找人给我接骨治伤,半天了连个大夫的影子都没看见,求人不如求己,请清风大人带路去药房,我自己抓内服外用的药。”

    清风站在瑟瑟风中,又开始左右为难,“主人吩咐姑娘不能离开客房,我带你来柴房烧水梳洗,已是破例,药房在静宁轩……”

    “请明月大人去回禀你家主人,求他示下啊。要是不想我知道寻仙阁的格局,再把我眼睛蒙住走就是了。”

    清风看了看她虽洗净了却还满是血痕的脸,不得已又向天大叫了一声“明月”。

    明月来见柳寻仙时,柳寻仙正在卖弄风流地弹琴;明月站在门口听完一曲才敢进门,还没来得及说话,何琼先开口问了。

    明月躬身道,“那位姑娘睡了两个多时辰,醒来了就想要洗澡,清风带她去了厨房,她就在厨房自己烧水梳洗了。”

    麻姑的脸都团成一坨,“在厨房梳洗了?她拿什么梳洗的?”

    “好像是洗菜的木盆和刷碗的巾布。”

    织女打了个冷战,“亏她下得去手,不嫌油腻。”

    柳寻仙却不在意,“随她糟践吧,之后找人收拾就是了。你来就是为了禀报这个?”

    明月低了头,心里着实有些忐忑,“那位姑娘说,主人答应了找大夫帮她接骨疗伤,半天却不见人,求人不如求己,她梳洗完了把骨正了,现在想去药房抓药。”

    柳寻仙来了兴致,“她还会抓药?”

    “她倒没说自己会抓药?就是求清风带她去药房。”明月扯扯袖子,回答的很是谨慎。

    何琼冷哼,“无端端想去药房,说不定要意图不轨,主人不可纵容她为所欲为。”

    织女也帮腔,“随便给她几副伤药擦就是了。”

    柳寻仙手抚上琴,“她想折腾就由她,你们都不好奇她能折腾出什么乱子来吗,我可在等着看。叫清风盯紧了,她抓什么药,怎么配怎么煎都写张方子来我看。你去吧。”

    明月依言退出去了,四女侍咬了一只曲子的牙,这边琴音刚落,何琼就抢了一句,“主人,不如我过去药房瞧瞧?”

    柳寻仙擦擦手指站起身,“想去就去吧,别任性起冲突,记得把方子带回来。”

    何琼进药房的时候,清风明月正在登梯子取药。

    岳淡然拿了秤,将药称了分成十份,一味一味地捡好;她不碰药柜,自然动不了什么手脚,何琼也不好说什么,且见她换了衣服,没有了初时的肮脏凌乱,看着也顺眼了许多。

    脸上的伤却还是横七竖八的扎眼。这些血痕要是在别处,兴许是微不足道的皮外伤,偏偏伤的是脸,不留疤也会留痕,毁容是一定的。想到这,何琼心里也有些异样,这女子五官端正,眉眼之间自有风情,若不伤脸,定然也是个美人。

    何琼一进门岳淡然就知道了,规规矩矩打招呼,叫了声“大人”,谁知人家理都不理她,就只站在门口盯着她看。

    嫌清风明月不够,又派了个人来监视她?

    岳淡然不以为意,把药配好,动手要包。

    何琼这才从门口走进来,走到案台前看了一眼冷笑道,“姑娘也太不仔细了,这十包药的分量捡的不太一样。”

    岳淡然也笑,回话的口气淡淡的,“第一日服的和第十日服的,药量当然有差,十包药成分分量都分毫不差,省事倒省事,到底不如把功夫下得仔细些。”

    何琼不禁吃惊,皱眉向清风明月问道,“药方在哪?可抄录了?”

    清风明月对看一眼,摇摇头,“抓了哪几味都知道,分量只是大概,不确定。”

    何琼满心失望,咳嗽一声,“记下什么就誊出来什么。”

    岳淡然在一旁忍不住笑,“何琼大人想要我的药方吗?您同我说一声就是。我想着自家抓药不像与人看病,嫌麻烦才没写,现在写给你也不费什么功夫。”

    她手脚利索地把药方写了,写完了一张又写了一张,又开口求清风明月登梯子取药。

    何琼拿过那两张纸,皱眉道,“你到底要配几副药?”

    “高崖摔落,脏腑伤的不轻,刚配好的是内服汤药,去淤化积,现配的这一副外用续骨养筋,一半蒸一半冷捣,和匀涂在夹板里正骨。”

    何琼斜眼看看她的残腿断手,轻哼了声也不接话。

    “何琼大人拿这两张方子去交差够不够?”

    岳淡然笑的似无心机,何琼反倒有些尴尬,“你从前到底是学医的还是学武的,哪有人年纪轻轻学通了两样的?”

    “从前的过往不记得,脑子里几十本医书,几百条熟方却都还在,想来似乎也曾废寝忘食地用功过。我也不知自己抓的药对不对,搞不好一吃不好反倒吃死了呢。学通没学通,还是请你家主人看过方子做个判断,兴许我连江湖郎中都比不上也未可知。”

    何琼拿方子来回柳寻仙,柳寻仙细细看了药方,心里暗暗吃惊。

    麻姑见主子形色有异,就细细问了何琼,众人都有些吃惊。

    柳寻仙似笑非笑,“方子没什么古怪,用药极巧,味味对症。何琼说她把十天的药都酌情酌量,细致至此,倒也难得。”

    织女探身看了一眼,“既然药方没什么古怪,主人何以面生愁容?”

    柳寻仙伸手轻点药方上的字,“她的配方用药之法,似乎出自药王庄。药王庄的人,向来专攻医毒,无人会武。她又与朝廷有关,身份实在可疑。望舒,你去黑虎崖见辛左使,请他彻查这女子的身份。”

    望舒领命而去,柳寻仙屏退众人,走到桌前拭了香炉旁飘出的一丝灰,转身进了密室。

    何琼离开药房后,趁着清风明月不注意,岳淡然又偷配了一副药,方子没写,是因这副药用料不是至真至贵,就是至稀至罕,她怕柳寻仙看了心疼。还好用料不多,混杂在另两副药里取了,名贵的几味,她若无其事地悄悄拿好,夜里回去取出来磨碎捣烂微火调成膏,用瓷瓶装了,冷凝后涂在脸上,撕一块衣衫上的棉布,包在头上挡风。

    脸上的伤想不留疤痕,用药的前七日都不能见风,她每日除了煎药出恭,不是躲在柴房里睡觉,就是等清风明月送饭吃。

    吃到第八日实在受不住,清风送饭时,岳淡然厚着脸皮问了句,“清风大人,住柴房我不在意,只是这吃的实在太素了,每日青菜豆腐,半点油星不见,我断着骨头,伤着肝肺,就算不补人参雪莲,也该吃点肉食才好得快。”

    清风嘴张了张刚要开口,被明月抢先,“那日在药房,姑娘也不是没拿人参雪莲,我等看你取的分量少,也就没声张,你是补完了还想再补?”

    岳淡然脸红了红,吞吞吐吐,“我不是想多要人参雪莲,就是想吃些荤,日日吃萝卜,人都要成兔子了。”

    明月清清嗓子,“这个我们无能为力,我家主人是胎里素,自幼没吃过一口血食,我等也是吃素吃惯了的。你每日吃的与我们吃的并无两样,总不能因为你一个人,我们起锅灶另做吧。”

    岳淡然脑袋嗡嗡的响,“你家主人自幼吃素?他是要修道求仙?怪不得贵府叫寻仙阁。可惜那么个俊俏公子,不求佳人偏求仙,不知天下有多少女子要伤透了心。”

    明月被口水呛了个抖,“你妄自揣测什么?我家主人只是吃素而已,天下间吃素的都是要修仙的?”

    清风在旁摇头轻叹,想说什么,却欲言又止咽了回去。

    第97章偷鸡摸狗

    求诉未果,还差点惹恼了看守大人,岳淡然灰溜溜地告个晚就回了柴房。

    清风看明月一眼,压声道,“都八天了,你我日日在这守着,主人问也不问,我们要不要去回一声。”

    明月看了一眼柴房门,等里面火光熄了才轻声道,“没什么异样,主人也未召见,你要是不怕麻烦,回一个也好。”

    明月跳上房檐,眯眼打盹;清风飞身去了,刚走到安宁轩门口,麻姑就迎上来问,“怎么一副心急火燎的样子?出事了?”

    清风脸红了红,调匀了气才往屋里走;麻姑气他不理人,织女偏又走来调侃,“几日不见主人,他心下想念了吧,找个缘故跑来的。”

    清风进门时,柳寻仙正拿着笔在画什么,何琼与望舒在一旁磨墨伺候。

    何琼看见清风就开口问了句,“那丫头怎么样,还老实吗?”

    清风借胆子看了自家主子几眼,低头回道,“她把衣裳撕了一块包了头和脸,整日不是熬药就是睡觉,吃饭也在柴房里,没离开半步。”

    何琼忍不住嗤笑,“她包了头脸干什么?容貌毁了不敢见人了?”

    清风偷看一眼桌案,他家主子画的是个没脸的女子。

    柳寻仙目光凌厉地顶上清风的视线,吓得清风忙把头垂了,“她这几日都呆在柴房里,第一晚就嚷着被虫子咬了,寒病发作,让明月抱了三床被还叫冷,又在柴房里生了个炭炉。”

    何琼哼了两哼,“在柴房里生火,你们也太纵容她了。”

    清风瘪嘴不接话,柳寻仙也不示下,弄了半天笔墨才抬头看了清风一眼,“白蝉得了宿主每日都要食人血,应该不是装的。”

    清风在堂中站了一会,柳寻仙放下笔,“还有事?”

    清风为掩失仪,硬挤出一句,“她嫌饭菜太素,要吃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