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六中文网 > 锦绣娇娥 > 锦绣娇娥_分卷阅读_23

锦绣娇娥_分卷阅读_23

推荐阅读:快乐的花莲之旅淫术炼金士20——城战谋策篇姐姐与她的同学娇女封后之路最佳女配(快穿)老板,你马甲掉了我的大奶女友小瑄重生攻略穿书后我抢了反派雌虫猎人游记[女追男,剧情,肉渣]

一秒记住【三六中文网 www.36zw.net】,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孟宣拿着宣纸道:“这怎么可能,不过是些哄小孩的顽话。”

    徐氏冷哼一声道:“若是七老八十的也就算了,热血冲头的少年郎们可不一样,他们就像当年的你一样,纸上书的什么他们那有心思看,在心里早把人家姑娘衣服都扒光一千回了。”

    ☆、美人计

    作者有话要说:看到点击慢慢增多,真的很感谢大家。

    故事将会越来越精彩,还请大家耐心跟着看。

    孟宣虽不信徐氏说的话,却也忆起自己当年与徐氏新作了亲时,整日的惦记着徐氏,当初徐氏便是寄个刀片儿来,他必也要揣个十分八分的意思出来,连他这样的粗人都有这种时候,如今陆远泽即对蒋仪有意,管他送的什么东西过去,越是简单的,怕他越要推敲出个深意来,届时必定如约而来一探究竟,等他来了剩下的就全是孟泛的事情,与自己无干了。

    这几日间,孟府里各房却是相安无事,无任何动静。只这日蒋仪见燕儿来请,说王氏那里有事要交待,便一起跟了过来,敛衽行过见礼,就见王氏笑着拉了她坐下道:“如今你也正是沾上彩头了,冬月间宫里圣人千秋,你姐姐想要送她一份大礼,这份礼,却还要你帮忙才能做出来的。”

    她见蒋仪坐了,又亲自捧了茶过来,蒋仪忙站起来接过了道:“仪儿何德何能,姐姐有什么话大舅母尽管吩咐我就是了。”

    王氏道:“宫中圣人不知从那里得着一幅三十三开的屏风来,因上面是讲佛祖故事的经变画,白白放着落尘很是不敬,她便欲要有人绣上一大幅帷幕来将它遮了。你姐姐应了这差事,咱家二少夫人娘家的冯氏绣庄,就在最繁华的东市上,他家有全京城最大的绣绷,又绣娘都是各地来的,什么都能绣,只是圣人又道等闲的帷幕怕是镇不住它,欲要在帷幕上书一卷经书来,因你常书这些,要看看那篇幅大小,书在纸上,叫匠人拓了模子,再叫那绣娘原样绣上去便好了。”

    蒋仪听了点头道:“既是如此,是要仪儿去那绣坊,还是要将东西送过来?”

    王氏道:“闺中小姐,狠不该抛头露面的,但那绣坊中皆是女子,又你冯家嫂嫂如今也常驻那里,她那里还很有些京中贵妇们常去订东西闲话的,你如今只将两个丫环并婆子带了,也住到那里去,照着进度式样边绣边书,待书完了,就可以回府了。”

    蒋仪听了忙道:“她那既是绣庄,怕住处也不宽展,我再带两个丫环前去,更叫人家难以安排,不如就只带了李妈妈去,她如今原也闲着就夜里上上夜倒倒夜香的,我带去了也不碍事。”

    王氏要她带两个丫环自然也是客气的话,她也知道徐氏早就银屏撤走了,就有个二房的福春,每日也要让徐氏使唤个三五回去。

    两人正闲话着,就见孟泛并天佑,孟宣三个走了进来。蒋仪忙起来行过礼,王氏便道:“既商定了,你自去准备东西,只怕明儿就要过去了。”

    蒋仪出了门,原从那小荷塘后便绕了过来,潜到窗子底下,就听内间孟泛的声音道:“如今这事成了,真是叫我们替皇家办了件大事,与娘娘也是十分的光彩事情。”

    接着便是元佑的声音:“四叔,你可定准了,那陆远泽必会出来?”

    孟宣道:“定然会的,他今日已回了信,问我何时何日见面的事情,我过几日亲去趟翰林院就能定下这事来。”

    又是孟泛的声音道:“我今日就要亲去一趟军巡院,与王左使敲定这件事,此事牵头还是他出的主意,因娘娘与咱家沾着亲,又与我当年做过同僚有些交情,如今他愿意卖我这个脸面做成桩事情,等他坐实了陆远泽的罪,我们就可搬动王中书去与那陆钦州谈交易,届时,不但我的官职,就陆钦州这个人都会成为太子一派所用。”

    王中书便是当朝一品大员,中书门下省的平章事,亦是宫中圣人的父亲,只因皇帝如今盛年,凡事亲力亲为的多,这中书门下,便被架空成了闲职。

    王氏道:“说的倒是挺好,只是这所有的环节中,小叔约陆远泽出来这一环是最关键的,但若他约不出来怎么办?我看小叔躲躲闪闪,莫要再坏了事情。”

    孟宣急的大声道:“大嫂若不信我,改日我去翰林院时,你叫个院里的人跟着我亲去看了可否?”

    王氏轻轻道:“我闲的没事,瞧那做什么?”

    孟泛又道:“我也有些疑心四弟,那陆远泽是成佑七年的探花,又是少年有为的才俊,如何会与你这整日滥酒混喝的人搅在一起?”

    孟宣道:“那陆远泽再怎么样他也是个男人,欢场上什么样的人碰不到。”

    王氏在这里,有些话便不好说了。蒋仪怕被人看到,悄悄儿便回了方正居整理衣服。她因平时穿着简便,用物也简,只收拾了小小一个包袱,到了次日早见,李妈妈梳洗的干干净净进来磕头了,蒋仪忙将她扶起来道:“又要劳烦妈妈与我出去跑一趟了。”

    等一趁小轿到了东市,蒋仪就见冯氏早在绣坊门口亲迎着她。冯氏娘家开着许多大绣庄,她自小与人来往商量生意上的事,并没有闺中女子那种羞涩之气,站在门口落落大方,任来往商客相视也不回避。

    进了绣坊,因前面一进置着各色绣品式样,楼上亦是供前来订选式样的闺中女子们闲坐聊天的地方,冯氏并不带蒋仪上去,而是直接到了后面,这二进院子里四处门窗大开着,各处都绷着绣绷,绣娘们也或坐或站的在各处绣着东西,上好的布匹绸缎各屋里垒的山一样高,冯氏笑道:“你瞧我们就做这样狼糠的生意,每日里都忙不完的。”

    她不过是自谦,冯氏绣坊这样大的声音都叫狼糠,那世间没有好生意可做了。

    又从角门上过了二进院子,后面便是十分清幽的一处小院,四处围了二层小楼,上下许多间房屋,想必是这些绣娘们平日里住的地方。冯氏带蒋仪进了一间不大的屋子,关上门道:“这竟是要辛苦妹妹你住在这里些日子,待交了皇差,咱们彼此脸上都有十分的光彩不是?”

    蒋仪见这屋子外间是休憩坐人的地方,一处多宝阁旁缀着珠帘,想必里面便是住处,便起身将包袱皮搁到了里间,又出来与冯氏坐了会儿,冯氏平日里应酬及多,喝了两口茶便笑道:“今日绣娘还有别的活计,你却只管在此间休坐着,也可到二院里观观她们绣花,明日一早起来,咱们再一起商议那件大东西该怎么做。”

    说完便辞了蒋仪出门去了。

    蒋仪心中着急陆远泽的事情,如今又被拘到了这里出不去,心里急的直冒火又无计可施,也不知孟泛等人要拿陆远泽来做何文章,究竟有没有约到他出来,只昨日听孟宣那样肯定的话,想必是陆远泽已经答应了要出来的,如此在房中踱步半晌,便叫了李妈妈进来道:“妈妈,我如今有事要你帮忙,却是万不能叫别人知道的,不知您肯不肯?”

    自蒋仪来了,一直待李妈妈礼遇有加,况且银钱上又给的宽展,李妈妈自然无有不应,忙躬了腰道:“姑娘但有吩咐只管说便好了,这叫什么话。”

    蒋仪先从怀中掏了一二两的一角碎银子出来道:“还是原来咱们在历县碰到过的那个陆远泽,我今怕他有因我遭了别人的道儿,却苦于不能出门去。我记得他是在翰林院当职的,妈妈今替我托句话去给他,可好?”

    李妈妈是家下人,虽人在这里伺候,若晚间托故回趟自己家,也是无不可的。她便道:“等闲人是进不得翰林院的,况且那翰林院离此地也有些远近,我且到翰林院门口等着去,看能不能遇见他。”

    蒋仪道:“还请妈妈不要吝惜银钱,雇俩好车,到了翰林院门口多等一回,若碰到他,将我一句话带于他,叫他若有人以我之名相邀,还请千万不要出来才好。”

    李妈妈忙应了,到外间冯氏那里找了个借口,便揣着银子去了。

    蒋仪正在屋中摊开纸笔要书上两笔,就见冯氏又笑嘻嘻的进来道:“方才我得了些上好的醉清风,虽不是新茶,但是我哥哥从南边带回来的,快与我到外间去品上一品。”

    蒋仪应了,两人到了前院上了二楼,便是那每日里接待女客的地方,冯氏拣窗户边坐了,亲自从手边炉子上提了水烫火煮杯子,她这一流水的茶技竟操持的比那茶博士还要好。冲了捧一杯给蒋仪道:“快尝尝嫂嫂泡的茶味道如何?”

    蒋仪端了望着下面,因窗户开的低,此时外间热闹繁华尽收眼底,自己却又在十分隐秘的位置,这风景却是极好,蒋仪见对面也是拔高的二层,楼上高高书着醉仙楼三字,是如今最流行的瘦金体,便问冯氏道:“那对面是做什么的?”

    冯氏道:“那是咱们京中有名的酒楼,就连皇帝都微服来尝过他家口味的。”

    蒋仪又见边上另有一处,窗户开的分外低些,满楼上挂着红灯笼,还垂着些青纱绿绸的,煞是好看,便笑道:“那也是处绣坊?”

    冯氏看了一眼冷笑道:“那是男人们喜欢的去处,咱们良家女子是不能看那起子人的。”

    蒋仪知那是秦楼楚馆,忙自悔失嘴,便专心品杯中的茶。

    喝过三浮,冯氏起身望了望窗外道:“这会子天也晚了,咱们早些下去吧。”

    两人下了楼,就见天佑等在二院里,见了冯氏与蒋仪便笑道:“你们竟有闲心品茶,倒叫我等了好半天。”

    冯氏笑对蒋仪道:“好妹妹,如今绣娘们还绣着,你在这里转一转看一看,我与你哥哥却还有些话要说。”

    说完两人便别过去了后院。

    蒋仪四处转了转看了看,她惯不爱针针线线的,也觉得没意思,便仍回了后院小楼上,正要推门进屋去,却听得隔壁天佑的声音道:“今日还要多谢夫人成全。”

    冯氏轻轻冷笑道:“也不知你们有什么好诡计,竟要拿上自家甥女做饵,你父亲倒是打的一手好算盘。”

    天佑道:“行了,不要再抱怨父亲,你家若不是仗着他能在蜀中开起绣坊吗?他若在京中得了实缺,能少了咱们的好处?”

    冯氏声音渐高了起来:“我家原不仗着你们,也在京中开着一等一的绣坊,如今倒成了你们的功劳。我原嫁于你时,媒人说是节度使家的侄儿,家里金银堆成山的,到了你家才知道竟是个一穷二白,到如今家都分不起,官也考不起,还要靠我的嫁妆。”

    天佑也是惯怕老婆,并不争辩,温言道:“方才好陆远泽远远见了仪儿,已经有七八成的信了,只明日你定还要将仪儿再带到楼上去让他瞧上一瞧,这事儿便十成十的准了。”

    冯氏道:“你们约在那里动手,可别离这里太近了,再叫人传我们绣坊名声不好,把女客都吓没了。”

    天佑道:“就在对面醉仙楼,若太远了他必要起疑,那有闺家女子跑上七八里路会情郎的?”

    蒋仪听了这话,才知这冯氏方才约自己到前面楼上喝茶,竟是有这样一番计较在里面,只她千防万防也防不住这一家子人合起伙来弄她。当下闷闷推了门进屋,在屋中枯坐等李妈妈回来。

    这样一直等到上夜落锁时,才见李妈妈一身寒气从外面走了进来,摇头道:“老奴今日在翰林院大门口等了大半日,因那卫兵赶的厉害也不敢太近前,却也将那穿燕服的一个个瞅清楚了,也没有见着陆编修。”

    蒋仪扶她坐下了,给她递了热茶,找了件自己厚实的衣服披上苦笑道:“我知道的,他今日却也在这里,只是我们见不着他罢了。”

    李妈妈停了手中茶杯问道:“这是为何?”

    ☆、陷井

    因李妈妈也是孟府奴才,如今孟泛的事情若叫蒋仪坏了,也算是吃里扒外,蒋仪怕她若告诉李妈妈全部事情,她怕孟泛若遭了罪,会影响她一家老小的生计,便道:“这干系着府里的两位爷们和少爷,他们如今要办件事情,是能叫二老爷升官的,却要败了陆编修的名声才行,我念他当日救顾之恩不忍他如此被人陷害,才想要妈妈前去提醒一声。如今想必妈妈一家都在孟府做奴才,若是事情成了,孟府反而会兴盛起来,到时候与下人们也是件好事。”

    李妈妈摆手道:“老奴全家早就不在孟府做了,先夫早去,儿子儿媳都有了自己的生计,这些年徐氏太过苛扣,府里原先的老人们都做不下去,纷纷转投别家。老奴因太老了无处出脱,才一直在这府里混着,月钱也常拿不到。陆编修人生的好,心思也正,又是当年的探花郎,是难得的人才,若叫人陷害了,老奴心中才真叫过意不去。”

    蒋仪见她说的真切,知她这些年在孟府本就艰难,自她来了,徐氏又因历县的事生厌于她,她想必是过的十分艰难,便揽了李妈妈道:“若我将来出嫁,必要带着妈妈的,不管嫁到什么人家里,必要给妈妈养老的钱。”

    李妈妈反握过她道:“你母亲当年是老奴从小带大,性子暴倔,心肠却是十分的好,如今你性子却不随她,这样柔柔的又什么都放在心里,也不知何时才能找到个如意郎君好脱了这家去。”

    蒋仪起身掀了那内间的窗子,见外面黑黝黝什么都看不清,便问李妈妈道:“妈妈方才回来,可看了这后头是什么地方。”

    李妈妈因开了窗户,怕叫人听见,压低了声音道:“是条背街,许是为了防贼,墙壁贴的都是十分光滑。”

    蒋仪思忖半晌将窗子掩了才道:“明日二少奶奶还要约我去前院品茶,她目的是要陆编修看到我在这里,好叫他明晚能如约而至,我本不欲去的,但即便我推了,二舅父他们要约陆编修出来,必还会想别的办法。如今既然横竖他都要来,不如夜里我就到那醉仙楼去见他。”

    李妈妈惊道:“这如何使得,姑娘本是闺秀,夜间门房如何会叫你出去,就算姑娘偷跑了出去,那冯氏也要来问的,寻问不见,姑娘的名声可不就坏了?”

    蒋仪指了窗户道:“明日早起,妈妈出去卖上两捆结实的绳子来,再寻件小厮们常穿的那下人衣服来我穿了,黑间半夜的,我从这窗子溜下去,就这几步路,必不会有事情,待我说完事情,妈妈再用绳子将我拉上来,神不知鬼不觉,会有什么事?”

    李妈妈望了望窗子,心道这窗子离地足有两丈余高,一个闺家小姐,怎么能下得去,便摆手道:“不可不可,这窗子太高,落下去若摔断了腿可不是一辈子都完了?”

    蒋仪笑道:“我原在馒头庵里,那日不上山砍柴,有些地方悬崖比这高了不知多少,还不是整日绳子栓着荡来荡去的,这个妈妈却不用怕。”

    李妈妈那里会信,想她不过心焦急了一头热罢了,却见蒋仪仍是正色盯着她道:“那日在历县边界上,马车受了惊在路上狂奔,我便是从那马车上跳下来,都没有伤着,何况这还是静止的窗户,只要拴紧了绳子,就不会有事。”

    李妈妈仍是半信半疑,铺了被子在外间替蒋仪守着,两人便睡下了。

    到了此日,蒋仪跟着几位绣娘看过帷幕的大小,量了长宽尺寸,又拿原有的字样在上面比划了大小中等,计算过字数,便到了中午。

    与绣娘们一起用过午饭,冯氏果然又请她到前院楼上吃茶,仍是昨日一样的功夫茶,蒋仪淡淡吃了,拿余光四处瞟了,却究竟没有看陆远泽人在那里。

    只今日她却留了心眼,见天佑自外间回来,便也回了自己卧室,留了半扇门在那里细听。因这后院白天少有人进来,竟也能听的真切。

    那天佑道:“夫人真真女中豪杰,真是助了为夫的大事。”

    冯氏轻笑道:“我若真是女中豪杰,怎么会嫁于你们这起子只会从自已家人身上找利益的人家,连个甥女都不放过,你这样做了,叫她以后如何嫁人?”

    天佑笑道:“她的名声早叫四叔母败光了,四叔母成日说她在历县家中勾引继母兄弟,在尼庵内与继舅鬼混,又收揽了陆钦州做裙下之丞,说的有声有色。你想四叔是亲去历县处理过她家嫁妆事情的,若真没有这些事,四叔母能说出那样话来,不过是祖母刻意叫瞒着罢了。”

    冯氏迟疑道:“看她是个安分的,竟还有这种事情,难怪这样大了还嫁不出去。”

    蒋仪此时气的手脚冰凉,屏息在窗边听着,就听天佑道:“你时常不在家呆,咱们家下的人只怕大家都知道了,我外家那二舅母,原在王府见了她,觉得她人长的好性子也柔顺,欲替她寻个亲事,是苟府远房,因听母亲说了她的行径,便也做罢了。如今她在咱家住着,吃着公中的喝着公中的,父亲没有一趁小轿送她去那个大官家里做小妾就算好了。”

    冯氏又道:“今天夜里你们倒底要将那陆远泽如何,快快说来于我听。”

    天佑笑道:“我原也没听得准信,不过方才在家父亲全漏给我了。原来咱还在蜀中时四叔不是来过信,说有一匹霉了没人要的棉花想要出到蜀中去赈济的,偏那时父亲叫陆钦州查了,又不知会如何处置,这事就一直放着。谁知四叔却是跟那些人都谈好了,如今棉花都经运河运到城外了,因那几个贩子是西夏人,原来也常在北边扮做辽人四处劫掠些人畜的,辽话说的很溜。那军巡院的王左使便送了些收剿来的辽人兵器给那些西夏人,藏在棉花里。今夜咱把陆远泽约了来,再把那西夏人也约了来在一处,到时候王左使带人一锅子端了,西夏人是卖通好的,便安他陆远泽个里通外国这罪。”

    冯氏疑惑道:“这与陆钦州有什么干系?”

    天佑道:“咱们与辽国来往打了这些年,那陆钦州一直是强硬的主战派,最恨里通外国的事,如今他侄子跟辽人搅在一处被抓了,你说他脸上有没有光彩?届时王左使也不处置陆远泽,叫王中书将人带了送给陆钦州,不是一份大礼?他不得诚心投靠到太子门下来?到那时,父亲蜀中的案子自然也可以一笔勾销了。”

    这两人渐去说些私话了,蒋仪回到卧房床沿上坐了,怔了半晌亦是流下眼泪来。她在孟府住了两个多月,徐氏等面容上总是能过得去的,杨氏还十分的看顾她,谁知这些人竟在背后如此嚼她舌根,将她说的如此污糟。徐氏能在家里这样说,在外便肯定也是如此整日诋毁她的,当日在王府徐氏支了她去,必也是说了这样的话,也就难怪那刘夫人先前还好,后来总是意味不明的盯着她了。偏此时蒋府已断,孟府又是如此的人家,在京中臭了名声,无人前来提亲,她又如何能脱了这家嫁出去。

    便是最后真有人来提亲,也必是那种家里贫寒贪图嫁妆的人,嫁过去还不是要受人奚落耻笑,或许更不如孟府。如此思来想去竟是无有退来,方觉得在山中做姑子,虽有劳作却也活的自在,不用时时被人暗算了去,亦不用听人这样底毁她。

    心中计议以定,蒋仪便盘算此番回孟府,不如禀明李氏与元秋,叫她在京郊某处找处尼庵原出了家去,倒还是正经门路。

    正盘算着,李妈妈背着个大包袱进来了,她因此番的事情,脸上也带着些惊惶将包袱放到桌子上解开了道:“这是两匹绳子,每匹都是割了两仗的,老奴亲试过了,十分的结实。”

    又翻出一套黑灰溜秋的短打男衫道:“这是老奴儿子半大不小时给二爷跑跟班穿过的,老奴今连帽子一起拿来了,姑娘身量高,必能穿上的。”

    两人在屋中坐着,就听隔壁门开合好几回,想是天佑时时进了的缘故,此是后院,也看不见前边动静,蒋仪趁绣娘们午休时,借着看绣品,隔窗将外间的路也看了个遍,将自己行进出脱的路线都计划好了,便只等着天黑。

    此时已是深秋时节,天黑的早,冯氏因心里有事,早早叫前院的伙计们下了门板,带了绣娘们回后院歇息了。

    因如今还有坊禁,到了戌时,外间街上便鲜有人迹了,除了那些金乌大马衣着华贵的贵家子弟因有令牌而不受于坊禁,普通人家早已回家造过饭,此时京城处处皆是用饭时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