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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给落魄反派后第9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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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还喊‘宋姐姐,我疼’,夫人,我家幺姑哭得快要喘不过来气儿了,求您赶紧过去看一眼吧。”

    宋矜眉心松开。

    她扫视妇人一眼,衣角有血,但整体很干净。

    妇人一半说的是真话,一半却是假话。幺姑有危险是真的,但绝不是惊吓过度,也没有摔倒在草地里。

    “衙里还有事,我教你……”

    见她不太动容,妇人猛地跪下,哽咽着打断她的话,“夫人,这事儿只有你能救幺姑,别人我都信不过,您过去就知道了。”

    宋矜眸色带了深思。

    不方便说?

    察觉到宋矜的动摇,妇人当即攥住她的衣摆,压低了哭腔,“女孩儿命贱,夫人,您救救幺姑,河里的水冷啊。”

    女郎沉默片刻,还是说道:“我随你去。”

    妇人眼底闪过一丝挣扎。

    但很快,她便上了宋矜的牛车。

    往日宋矜义诊,都有衙役和王伯一行人跟随,今日只有田二郎为她驾车。没有看热闹的人,妇人抹着眼泪,只说有人要将幺姑沉塘。

    不方便说,又要沉塘的事儿……

    宋矜心头更沉。

    她顾不上思索自身的安危,只觉得愤恨。然而要再去细问,妇人却哭得越来越厉害,满嘴囫囵说着是她的错。

    牛车快不了,等隐隐能够看见幺姑家,四周天色已经灰蒙蒙的。

    然而整片山村出奇的安静。

    田二望着身后星星点点、朝着牛车聚拢的火光,奇道:“你们岭南就是不一样,都十月了,还有这么多的萤火虫啊。”

    妇人哭道:“是我的错,夫人。”

    宋矜心口一阵发冷,却只凝视着她红肿的泪眼,“谁教你这样撒谎的?”

    这样攻心的法子,堪称高明。

    “是……”

    不等她说完,宋矜却打断了她,只问道:“幺姑没事对不对?”

    妇人哽咽住,无措望着她,仿佛随即要爆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声。田二猛地回头,宋矜抢在他说话前,一把捂住妇人的嘴。

    “既然孩子没事,就别哭了。”

    宋矜疲惫地轻声道。

    她扶稳了车壁,看向还在远眺的田二郎,用最快的语速说道:“掉头,朝山林里躲进去。是火把,都是要杀我们的人。”

    田二郎还在发呆。

    宋矜颤抖着手抄起茶碗,丢向他的后背,“快!”

    宋矜记得,谢敛是这么做的。

    岭南的山林极其浓密,黢黑深远。陡然调转了方向,牛车横冲直撞,片刻间车身便被撞散。

    宋矜几乎被甩下车。

    身后的火光却越来越近,呈包抄之势。

    牛车本就笨重迟缓,在山中目标太大。在这么下去,一定会被追上,成为他们拿捏谢敛的把柄。

    不能再拖了。

    宋矜扫视四周,心里有了计较。

    她对田二郎说道:“我们分开,你先跑。”

    “分开?”田二郎愕然,想也不想地拒绝了她,“不行,我说什么也不能让你出事。”

    山匪人数太多,火光像是散开的萤火虫,疏疏落落朝着山林涌来。十月已经没了毒蛇,但山中野兽的嚎叫不止。

    宋矜在颠簸中,竭力镇静下来。

    她语速急促,咬字清晰地和他分析,“他们人多,我们又不认识山路。不消片刻,就会被追上来,除非有人送信出去,找人来救我们。”

    田二郎握鞭的手一紧。

    他结巴了一下,试探着说道:“我去给谢先生送信?”

    这里离县城尚远,也只有他能去送信。

    宋矜说得不错,仅靠他一个人,没法带着两个女子在山匪手下逃生。

    “好,我去。”田二道。

    宋矜低声,“我往东去,但让谢先生以衡田为重。”

    两人对视一眼。

    田二郎点头,按住车壁翻身往下。

    他翻滚几圈,迅速爬起来朝西跑去。远处山匪短暂骚动过后,分出一小队人,也朝西追去。

    宋矜拽下肩头的帔子,将自己和妇人的胳膊系在一起。

    低声道:“我们也要弃车了。”

    妇人含混回答。

    牛车转弯时,宋矜抱住对方的肩背,顺势翻身滚下牛车。

    受了惊的牛冲得更快,宋矜趁着山匪还未察觉,牵住妇人的手,转身往相反方向跑。

    然而很快,山匪又朝这边追来。

    她们往前的路被悬崖截断,往下是藤蔓蜿蜒的山谷。

    一时间进退两难。

    妇人瘫坐,顿时掩面哭泣。

    若是往前,掉下去说不准尸骨无存。若是不往前,身后的山匪马上就会追来,连死都死不干脆。

    风吹得浑身的伤都在疼,一路奔逃早已精疲力尽。

    妇人彻底绝望了。

    “夫人,我们……”

    宋矜轻声打断她,“别认命,还早。”

    妇人不觉噤声。

    她忍不住再度看向宋矜。

    女郎面色发白,一贯平静的眼底星星点点,透着坚韧的光。她弯腰在两边摸索,细白的手满是血痕,咬唇不做声。

    妇人只愣了片刻,连忙起身。

    身后火光渐盛,呼斥声变大。

    宋矜不敢回头,双手和肩头不受控制地轻颤。

    她慌得要命,喉间发堵,只能忍住多余的情绪,试图找寻可以走的路。身侧的妇人没法,慌忙跟着她。

    手臂骤然一沉,妇人仿佛一脚踩空了。

    声响令身后山匪朝这边走来。

    宋矜来不及反应,便被拖拽得往下摔去,动静必然会被山匪听到。她绝望地闭上眼,身体却没有落地。

    她掉入了潮湿柔软的山洞中。

    几乎没发出声响。

    宋矜骤然松了口气,还来不及高兴,脚踝就疼得她倒抽一口凉气,应当是崴到了。

    山洞潮湿,触感黏腻。

    耳边窸窸窣窣不知是什么声音。

    四周一片漆黑,夜枭和野兽的嚎叫声远远近近传来。山洞内潮气和腐气混杂,小虫顺着衣摆爬上她的胳膊,偶尔有冰冷的尾巴掠过。

    宋矜抿唇,忍住恐惧。

    妇人窸窣靠过来,哆嗦着道:“是我……夫人,是我对不住你。”

    宋矜沉默一会,只说:“幺姑那孩子没事便好。”

    她生不太起来气。

    百姓只能在山匪和士绅的夹缝中生存,哪有空去想良心安不安,也没力气管别人的死活。

    妇人低着头,默默流泪。

    她肩头瑟瑟发抖,不知是冷还是害怕。

    宋矜想了想,脱下自己的外衣,轻轻搭在她肩头,宽慰道:“他们让你做的,你都做了。即便是找了过来,他们也不会拿你怎么样,别怕。”

    妇人的泪水溅落在枯枝上。

    她颤抖着想说些什么,张口却又没出声。

    宋矜无声抚她的肩,只说:“你们疼爱幺姑,我看得出来。我也喜欢她,你们夫妇都不坏,但有时候……不是没法子么。”

    “夫人……”

    妇人忍住哭泣,抽噎着道:“我这样的人,比不上夫人。”

    “夫人瞧着柔弱,却比谁都坚定。”她抹了把泪,认真地看着宋矜,语气诚挚,“遇到了事,也知道能不能做、要怎么做、该怎么做。有夫人在,我不怕。”

    宋矜不知说什么好。

    她摇了摇头,只说:“不怕便好。”

    妇人缩着,两人不再说话。

    宋矜终于歇下来,思考一些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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