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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笔西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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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居留杭州,西湖陪我几多晨昏日暮和晴雨不定的韶光,总想把我眼中独特的西子,描摹得淋漓酣畅。

    也许是心态难以把握,也许是工夫不逮、笔力甚拙。那就转而求其次,借助历代先贤的笔下西湖,加上我的实地感受和体验,神游一番,不亦解颐抒怀吗?

    一、漫步白堤

    漫步西湖最适合的地方,莫过于白堤了。冬季如果下雪,你可以有幸一观“断桥残雪”的奇景,所谓“雪湖胜过月湖、夜湖和晴湖”一般游客几人得以真正见到雪湖啊!

    据说,特别喜欢杭州的毛泽东逝世那年,西湖“破天荒”地结了冰。大概是把西湖视为湖南、北京之外的第三故乡的一代伟人,75年最后一次到杭州之前,一共在西湖畔的刘庄(现在是国宾馆)居住了840多天的缘故吧!

    西湖孤山作为赏梅的佳绝处,不能不提起“梅妻鹤子”的林和靖居士,他现存313首诗中,有150首是写西湖的。他在“鹤睡荷乡柳如丝,清梦湖光偕入诗”的意境里,苦中作乐地在当时还是城外的孤山脚下隐居。

    他采药为生,养鹤怡情,赏梅养心,与在富春江结庐而居、垂钓为乐的严光一样被后世称道不已。后人评价他的梅花诗是“梅屿今春,湖水钟灵”、“澄淡峭特多奇句”

    范仲淹曾在不惑之年,专程拜访年逾花甲的林和靖,做诗题赠“风俗因君厚,文章到老醇”还把林和靖与陶弘景相比,尊为“山中宰相”而林和靖作答:“幽人不做山中相,且拥图书卧白云”

    林和靖的作品,除了有“千古第一梅花诗”之称的山园小梅外“雪后园林才半树,水边篱落忽横枝。湖水倒窥疏影动,屋檐斜入一枝低”也同样令人赞叹。

    白居易在1200年前,就在白堤建有亭台赏月,在亭子基础上建成了“平湖秋月”在这里他留下了湖亭晚归:

    尽日湖亭卧,心闲事亦稀。

    起因残醉醒,坐待晚凉归。

    松雨飘藤帽,江风透葛衣。

    柳堤行不厌,沙软絮霏霏。

    秋季在白堤赏月最佳。可谓:亭与湖平,桂华初上,月涌蟾宫。

    3月末4月初,倘若走在桃红柳绿的白沙堤上,任凭是谁,都不免想起白居易的另外一首春题湖上:

    湖上春来似画图,乱峰围绕水平铺。

    松排山面千重翠,月点波心一颗珠。

    碧毯线头抽早稻,青罗裙带展新蒲。

    未能抛得杭州去,一半勾留是此湖。

    此诗不仅是白居易山水诗中的佳构,亦是历代描写西湖诗中的名篇之一。值得玩味的是如今西湖十景中的“平湖秋月”、“苏堤春晓”、“三潭印月”等景观的命名,大抵均是从春题湖上相应诗句衍化而来的。

    二、登高望西湖

    多数游客喜欢在“吴山天风”的城隍阁,或者孤山“西泠印社”和葛岭“初阳台”上登高望西湖,实际上,上述地方总不那么令人满意。

    我寻遍了西湖四周,觉得如果近处细看,非泛着五彩光晕的“宝石山”莫属。站在壁立而且嶙峋的巨大石头上,西湖的全景便一览无余了!“初阳台”是观看日出的绝佳处,四周的高大树木令你几乎看不见西湖的真面目。

    远眺西湖,必须去北高峰。循着灵隐寺后山的小路,高度仅310多米的山峰,完全可以满足你攀爬的兴致。如果你比较虔诚,还可以在山巅的“第一财神庙”烧几柱香,求个签,许个愿。

    北高峰的美胜于险峻,其他山势大都平缓,所以北高峰才显示出挺拔峻峭来。登上北高峰,杭州全景一览无余。西子湖的淡妆浓抹,钱塘江的浩浩荡荡,在北高峰上可以饱览一番。

    毛泽东50年代曾经三上北高峰,他吟诵的诗句是不能不回味的:

    三上北高峰,杭州一望空。

    飞凤亭边树,桃花岭上风。

    热来寻扇子,冷去对佳人。

    一片飘颻下,欢迎有晚鹰。

    另外的一处远眺地点,我认为是灵峰。浙江大学玉泉校区就静卧山脚下,植物园的青翠绵延和笼罩着群山,孤山、葛岭、北高峰逶迤东南方向,西溪湿地的风光和西城城市新貌也可尽收眼底。

    如果恰值春天,梅花盛开,灵峰作为与孤山齐名、并以野趣见长的西湖赏梅的另一胜地,确是人杰地灵、钟灵毓秀的所在啊。

    三、品茗休暇

    西湖因为龙井茶而灵动,龙井茶因西湖而飘逸。多数人喜欢在西湖四周的茶室酒楼咖啡馆品茶,如果喜欢喧闹也未尝不可。

    那么,就去南山路或者湖滨,在古色古香的老别墅改造的地方,模仿红楼梦里的刘姥姥一样,胡噜而饮自然无可厚非。

    但是,我觉得晚上在湖畔居露天品茶是不错的选择,因为这里是距离西湖最近、观景奇佳之处。另外,苏轼曾经写过“黑云翻墨未遮山,白雨跳珠乱入船。卷地风来忽吹散,望湖楼下水如天”的望湖楼上品茗,更置身文人墨客般的雅致!

    在有“新西湖之称”杨公堤旁边的丁家山景区或者茅家埠,你除了可以逛逛中国茶叶博物馆,还可在湖光山色里,尽情地品茗言欢,刚刚采摘的新茶一定会令你唇齿噙香的。

    至于龙井村,虽然有比邻的“九溪十八涧”和过溪亭等景观,有层层叠叠的茶树的气息,但是,现在的茶民不复是80年代淳朴之风,我倒是颇不敢斗胆一去的。

    四、人文气息

    我觉得,西湖的独特人文气息有几大体现:参差老树、空山梵寺、绰约塔影和风格各异的老别墅。

    在湖滨路和白堤上,只要走出三五步,举目皆是的年龄在百年左右的老树。它们与西湖水偎依在一起,或者冠盖巨大,或者枝桠奇特,或者古朴执拗,或者婀娜柔媚。倘若没有老树的点缀,西湖不过一潭死水,绝对无法灵动多姿的。

    在“云栖竹径”有5棵千年枫香树,最叹为观止的是:其中3株并排而生,树龄均为1020年,最高的达40米。最难得的是:在高330米的五云山上顶的银杏树,它吸收日月精华已经1420年了,古老程度甚至超过我在蓝田看见的王维所栽种的那株。

    灵隐寺的名声最大,是中国十大著名古刹之一。上天竺、中天竺、下天竺与其错落在不远处,这里是香火最盛的地方,号称“十里香市”现在正在打造佛家胜地,连成一片的气势已经初具雏形。“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楼台烟雨中”应该是形容过去浙东宗教活动繁盛的最好写照。

    此外,扬万里赋诗“毕竟西湖六月中,风光不与四时同。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就是作者写于雷峰塔下的净慈寺。夕阳西下,净慈寺的钟声余音袅袅,形成了“南屏晚钟”的景致。

    六和塔、保俶塔、雷峰塔,给钱塘江和西湖增加了诸多远望的风景。六和塔又名六合塔,取“天地四方”之意。塔高59米,八角形,外观13层,塔檐翘角上挂了104只铁铃。檐上明亮,檐下阴暗,明暗相间,从远处观看,显得十分和谐。水浒传中的花和尚鲁智深与行者武松最后在六和塔为僧,圆寂于此。

    离开杭州之前,把西湖之美杂乱地赘述如此。

    因为在杭州从事过别墅项目的策划工作,别墅的韵味我会另外专文详细道来。此外,品鉴荷花以及大师级人物也颇令我无法忘怀,容后再拙笔悉诉。

    春雨于玉泉

    2006-7-21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