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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配读心后改选禁欲太子第3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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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么想着,苏淼淼与母亲提醒了一句:“阿娘,赵皇后想让我嫁给表兄,还叫人打听过我的脾性图册。”

    “哦?你知道了?”

    可长公主却似乎并不诧异,还在摇头调笑:“怀芥也是个好孩子,可惜你这丫头,叫六皇子迷了心窍!是再瞧不见别人了!”

    苏淼淼顾不得理会箫予衡,只按着心口情绪继续追问:“母亲也早知道?”

    长公主点点头:“当初怀芥离京时,赵皇后便提过这事,那时你年纪小,我没有答应,只说等两个孩子都大了再看。今日玉枝跟着,还说赵皇后一直没忘记这事,临终前都在嘱咐怀芥,要他回京一定记着去公主府,只是怀芥一直也没答应。”

    竟然还有这样的旧事!

    苏淼淼震惊又恍然,听着最后一句,又有些疑惑。

    元太子之前一直也答应这门亲事,今天怎的突然就改了主意?

    面前长公主的神色低落下来:“她哪里是看中你呢,是记挂自个孩子,想着若有这一门亲,将怀芥托付给我,往后也不至太过落魄,她这么好强的性子,却是为了孩子低头……”

    “天妒英才,这么多人都偏偏早逝,陈英、父皇,大弟阿赵……一个一个,呸,这贼老天!”

    长公主怅然之后,又心生悲愤,一边骂着,一面又狠狠灌下一大杯酒。

    难怪母亲回来,瞧着就这般疲累低落。

    这些名字,都是母亲相识许久的旧人,便是当今陛下因为自幼被太宗放在祖籍,也远不如元帝与母亲打看着长大的亲近。

    母亲这是勾起了从前的伤心事,却也不单单是为了赵皇后一人。

    苏淼淼为母亲添上半盏琥珀酒,原本还想陪着劝解几句,可长公主对着女儿一时失态,便已经后悔。

    这时恢复了平静,长公主便只挥手赶人:“罢了,女大不中留,六皇子不是来了,你也别烦我了,赶紧着,去寻他去罢!”

    苏淼淼当然不会听话去寻箫予衡!

    她被赶出了堂屋后,立在门口想了一会儿,原本想去再看看姐姐,却听闻敷了半晌伤处后,已经服药歇下了。

    闻言,苏淼淼也只得回了自个的寝间,还趁着现下没有看见人,情绪没有被十分影响的时候,特意交代了吉祥姐姐,若是箫予衡来的话,就干脆赶走,一定一定不要告诉她,也不要叫她听见。

    吉祥答应着去了,又给她带回了午膳。

    苏淼淼味同嚼蜡的吃了几口,又被侍女们劝着躺着午歇,也只是翻来覆去,压根合不上眼。

    直到日头渐渐西斜,满心烦乱的苏淼淼终于忍不住蹦了起来。

    这种心绪不宁的时候,若是能沉进水里泡泡,一定会清醒很多。

    蓬莱宫内倒是也有水道,都是山中引下的山泉水,跳进去一定十分清爽。

    但苏淼淼都不用开口,也知道周围人,从侍女到母亲都一定不会同意。

    莫说山里天气更凉些,只她双手脖颈还带着伤呢!

    只怕她前脚猛不防跳进去,母亲等不到天黑就要给她驱邪。

    哦对了,这地方,驱邪也找不了旁人,还是要寻元太子赵怀芥!

    苏淼淼在屋子里转了一圈,没奈何,只能叫小桃给她打了清冽的山泉水来倒进铜盆,然后低头弯腰,一头埋进了盆中。

    不能沉水底,浸浸脸也算是聊胜于无。

    苏淼淼屏息闭目,沁凉的泉水,只叫她忽的一个激灵。

    只是这样,自然不如整个身子都沉进桃花池中来得刺-激通透,但好在也不是为了摆脱箫予衡的影响,只是想略微缓解些焦躁。

    从水中传来的清冽凉意,也果真叫苏淼淼憋闷了半晌的心情渐渐平静起来。

    她抬起头,用力的甩去脸上的水珠,仿佛想通了什么一般,果断开口:“去问问,元太子这会儿在哪?”

    小桃答应了,没有一盏茶功夫,便说蓬莱宫中的宫人说,这个时辰,太子日日都会在前头三清殿内做晚课。

    苏淼淼鬓角还湿润着,闻言,便也干脆起身又披起了衣裳。

    吉祥:“天快黑了?姑娘这是要去哪?”

    话未说完,苏淼淼的身影便行到了门外,只远远留下一句:“去问清楚一件事!”

    元太子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突然想与她成婚,为了公主府,还是当真看上了她。

    这个疑惑她不弄清楚,莫说晌午了,她估计连夜里都睡不着。

    但想要弄清楚,其实也不难,只要她去问,就算元太子口上遮掩,她还能听人心声!

    为什么要等?她这就要去听个明白!

    第36章

    山里的天黑的格外快。

    苏淼淼出门时,还是日暮沉沉,等绕到前殿时,金乌坠落山巅,仿佛只是一眨眼的功夫,整个蓬莱宫便也跟着昏暗下来。

    苏淼淼顺着清脆悠扬的敲磬声行至三清殿,靠近门前时,便也清楚听见了捡春的唱经声。

    捡春年幼,嗓音还是孩子的稚嫩,但经文都已背得十分熟练,伴着石磬,带着一股说不出的韵律,清脆而庄重,只叫人心神一宁。

    果真是在做晚课。

    在这样的诵经声中,苏淼淼也不好进去打扰,只贴着殿门,小心的朝里看去。

    元太子正立在殿中,面对三清,手持清香,从侧面看去,身形更显得清寂而修长,缥缈的仿佛不染尘世。

    苏淼淼下意识想到了母亲白日里说过的话:“容貌你看怀芥也该知道,神清骨秀,国色天香。”

    这话虽是在说赵皇后,但此刻放在眼前的元太子身上,却也一点都不错。

    元太子还穿着白日的素色道袍,暗绣云纹,腰系青色丝绦,鸦羽般的乌发用玉冠竖起,袅袅的白烟一丝丝升腾,笼罩在他的剑眉薄唇,若隐若现,如同神祇。

    苏淼淼抿了抿唇,又往后退了两句,决定不打扰两人的晚课,等人出来,再私下与元太子问他的心声。

    好在天色已沉,她吹着习习夜风,也没等太久,殿内的石磬唱经声也停了下来。

    苏淼淼在石磬经韵中听得久了,乍一停下,反而有种余音不绝,沉浸其中,未能回神的怔然。

    不过日日如此的捡春显然是早习惯的,袅袅磬音之中,他迫不及待的声响便已经从殿内传了过来:“师兄,我唱完了!”

    元太子的声音还是那样平淡疏凉:“好,点罢灯就尽早回去歇息。”

    苏淼淼回过神,正要迈步,便又听见了捡春兴致勃勃的询问:“师兄,你是不是也不喜欢六皇子?”

    也不?这个也字……除了六皇子,是在说她吗?

    苏淼淼心中一动,步子停了下来。

    下一刻,赵怀芥竟也说出了与她一般的疑问:“除了六皇子,还有谁?”

    竟是干脆默认了不喜箫予衡。

    捡春也不假思索:“苏姑娘呀!师兄不是一直也不喜欢她?”

    苏淼淼回过神,越发凝了心声细听。

    “苏姑娘赤子之心,我从来没有不喜欢。”

    赵怀芥的声音清冽,却又格外清晰坚定。

    苏淼淼指尖不自觉的松了松。

    捡春却还不肯相信一般,继续追问:“可是师兄你一直没有答应娘娘,还不许我提苏家姑娘的名字!”

    元太子显然是觉着他啰嗦了,没有回答,只叫他好好点灯。

    殿内最深处亮起了如豆的灯光,接着又渐渐往后,与殿门越近,光芒也越来越亮,透过门前金砖,在苏淼淼莹润的面颊上都镀上一层微光。

    捡春只安静了三盏灯的功夫,行至门口,又忍不住的似的又开了口:“师兄,你现在是不是改了主意,又想与苏姑娘成婚了?”

    元太子声音冷冽:“这般聒噪,可是功课不够?”

    捡春显然还是怕师兄的,连苏淼淼在门外都听出他声音颤抖了起来,但不知为什么,还是坚持的开了口:“苏姐姐是好人,师兄你不要欺负她!”

    苏淼淼虽然听得糊里糊涂,但心下却也生出一股暖意,果然小孩子最是诚挚,只是一道吃了两次点心,他就这样护着自己。

    赵怀芥:“捡春,你年岁小,不知道的事不要胡说。”

    “我知道的!师父走之前和师兄说的话,我都听见了!”

    捡春加重语气分辨:“师父不想叫师兄出山,也不想你用亲事去谋公主府,你从前都是答应了的,今天你故意让苏姐姐说不喜欢六皇子叫六皇子听见,还与苏姐姐说与六皇子生气了就来找你,你,你……”

    捡春结结巴巴,又十分着急:“你还说不是要欺负苏姐姐!”

    几息的凝滞之后,殿内响起元太子平淡的反驳:“我白日故意令箫予衡与苏姑娘生隙,是因为他虚情假意,矫言伪行,只会叫她难过伤心,配不上你苏姐姐。”

    捡春还不放心:“那师兄你呢?你会不会骗她,叫她难过?”

    苏淼淼只觉心跳一停,连呼吸都屏住了,她又上前一步,紧紧贴着门前,全神贯注,唯恐错过半个字。

    但这一次,殿内却是良久的沉默,久到连苏淼淼都有些按捺不住,又微微外头,小心朝里觑了一眼。

    捡春已经停下了动作,元太子却仍在在静静为灯内添油,倒出的油丝不偏不倚,平稳的不见一丝触动,灯火的映衬下,整个人俊美无铸,湛然生光。

    还是捡春没忍住又催了一次,他方才低头看着火光,低低开了口:“不会,尽吾所能,利而不害,为而不争。”

    捡春疑惑的歪了头:“那是什么意思?师兄你到底是不是真的喜欢苏姐姐?”

    元太子这一次没有再说话,但只相隔一道的薄薄的门板,苏淼淼却听到了他的心声,低沉幽远,仿佛透过幽井古潭,露出的一丝情绪:[我与她……心中有愧。]

    元太子方才点的便是最后一盏灯,捡春一面不满的念叨师兄总是说些他听不懂的话,一边收拾好了火烛石磬,也慢慢的朝门口行了来。

    眼看着两人马上就要出门撞见她,苏淼淼缓缓往后,退至廊下的鹤舞石灯旁,便猛地转身,又顺着来路匆匆往回行去。

    —————

    昏暗的蓬莱宫四下静寂,苏淼淼裙角翻飞,廊柱屋檐,瑞兽丹墀,水道草木都从她眼前飞快的略过。

    但苏淼淼却压根看不见这些,山间的飒飒凉风拂过面颊,她却一点不觉清爽,反而只觉一团乱杂。

    元太子那一句口中的经文晦暗不清,但他最后想过的心声,苏淼淼却听得清清楚楚。

    心中有愧……元太子上次在来稽山的路上提起画册时,心中也想过有愧的心声。

    为何有愧?

    有什么愧疚?

    难不成当真在那时,元太子便也想过了要为了公主府,利用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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