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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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楼兰:“那你倒是说说要怎么安置他们?”

    沈芜马上就听明白了这个“他们”所指代的是何人,说道:“当然是烧了所有五石散,将茶馆的客人拘役强制戒断,犯罪人员入牢狱,依据律法审判判刑,其余人员当遵循个人意志,是送回家也好还是学习技能重新谋生,官府都应予以帮助和支持。”

    宋楼兰:“你被关的这些时日想得还挺多的。”

    沈芜:“你答应了?”

    宋楼兰却不回答她:“你是从何时看出来我是朝廷的人的?”

    沈芜斟酌半天,终是以诚相待:“你说要住在渔利口的时候。”

    竟这么早。

    宋楼兰:“为何?”

    沈芜:“你一个药堂掌柜为何会对村子里的杂事这般上心,还因此要住在我家,这很不合常理啊。”

    宋楼兰点点头,心想这月光确实赏不成了:“你明知我是官府的人,还敢和我做交易,不怕我抓你?”

    “哦,我看出来你大概不是荆州府本地官员。”沈芜又捏了捏他的小拇指,让他停下,而后自己上前一步与他靠得更近,“你是中……长安来的吧?”

    说不定是来查赈灾粮的,不然为何要她去找陈小粥的暗账?米行掌柜的暗账,只能和粮食有关。

    这种事不能让本地官员自查,多是从京中调派,帮手也要从旁的地方抽调,否则容易串通。这也与他转换身份,暗中行事相符。

    “你猜得都对。”宋楼兰看着她的脸,发现她在月光下好像白了很多,看起来顺眼不少,又从她的脸上移开,瞧向她身后的女人们,一改方才温柔浅笑,变得肃杀起来,“不过这都被她们听见了,我的身份不能泄露,所以只好灭口了。”

    他们停在巷子口,卫牧正带一路人马在这里等待,他身后还有旁人和一辆马车。

    “沈姑娘!”燕娘从马车上跳下来,脚步迅捷地赶过来,“小姐让我来接你回去。”她身后跟着展鸿霄展护卫,明姑则慢条斯理地下车,步伐平稳地走了过来,对宋楼兰俯身行礼。

    “小姐说,沈姑娘未犯大周律法,如此一个女儿家不方便出入官府,若是有事需要询问,可来养鹤堂寻人。”明姑瞧着沈芜还牵着宋楼兰的小拇指,心想这沈姑娘还得庄妈妈严加管束才行,蹙眉断开两人的手,自己握住她的手轻轻安抚,“沈姑娘受惊了,王妈妈熬了安神汤,盆景园中大夫也相侯多时,你的眼睛一定会无碍的。”

    根本不给宋楼兰说话的机会,而沈芜还在替姑娘们担心,她瞧不见,自然不知道众人是何等表情,也感觉不出气氛的微妙,将明姑的手放在一边,喊四娘:“我会想别的办法,若他敢为难你们,我就将他所有的事都宣扬出去,反正我是陈小粥的人,他再厉害,也不能厉害过荆州府陈氏。”

    明姑紧捏帕子,擦了擦鬓角的冷汗,这小祖宗还不知道宋楼兰是亲王殿下,荆州府陈氏再厉害也就是在荆州府,他们还能厉害过亲王么,抿着唇,惶恐又肃然地跟燕娘使了个眼色,燕娘只当她多虑了,不过还是乖巧地上前搀扶住沈芜:“先回去再说吧。”

    走前明姑又跟宋楼兰行了大礼,只望他不要计较沈姑娘的胡言乱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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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为什么不甜呢?我好无能啊!orz

    第35章月色是可以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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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光照不进的幽暗的窄巷里,只剩下卫牧和宋楼兰二人,□□已被他们的人带走处置,三生巷里还在忙着盘点,没有人打扰他们。

    “卜府的东西都拿到了吗?”宋楼兰问。

    卫牧点头:“他们没来得及转移。”

    宋楼兰笑了一下:“办的不错。”

    卫牧垂目,松了一口气,心情不错道:“事前我们没有和她有过任何说明,她与我们能有这般默契,这很难得。”

    宋楼兰收敛了笑,冷了下来,看着卫牧。

    和我们有默契?

    我们?

    这话他不爱听。

    卫牧在他身边已有十年之久,不像宋下童那般迟钝,敏锐地感受到宋楼兰的不悦,说道:“我以为沈姑娘应成为您的幕僚。”

    宋楼兰点点头,走了。

    他之所以要留在渔利口,要住进她家,不是她以为的他在观察渔利口,而是他在观察她,观察她是否真的有能力成为他的幕僚,现在不用观察了,他已将她当做默契的伙伴。

    伙伴吗?好像也不太确切,应是比伙伴还要再重要一些的存在吧。

    毕竟她真的挺聪明的。

    下玄月滑落至西边的树梢,夜渐渐深了,明姑亲自守在盆景园的前厅,大夫为沈芜把了脉,她身体无碍,只是还是气虚,需要好好休养,又被两个妈妈检查了全身,只有小腿和手背上有点撞到后的青紫,没有其他伤痕后,就被燕娘拉进澡盆好好泡了个热水澡,才算折腾完。

    她如同被抛光的一块璞玉,懒散地趴卧在贵妃榻上,已经抬不动一根脚指头,如猫儿一般眯了一会儿,恢复了些力气,将案上冷掉的安神汤喝了,直起身来,顶开窗户,撑在窗台上,静静地听。

    宋楼兰说今夜的月色很美,他说可惜她看不到了,他不知道的是月色也是可以听的。

    夏末的蝉鸣,屋檐上滚落的露水,树梢微动催走的薄云,潮湿街道上鞋履轻踏,有节奏的咯咯声,还有豆腐店飘来的酸涩豆香,和三娘的桂花糕的甜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