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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做软饭男_分卷阅读_3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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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凤梧回头,就见秦明月站在庭院的树底下,正静静望着自己,浅浅的月光倾洒在中间的鹅卵石道上,闪着莹润的光泽,一双绝妙的凤眼平静至极,比黑夜还要静谧。

    萧凤梧收回视线,迈步走进屋内:“端水净手,备针,笔墨纸砚,炭盆。”

    第134章大型认亲现场

    闵思行是真的病入膏肓,脸上身上长满了红色疱疹,鼓起一个个的血泡,有些破了,半透明的血水一个劲的往外流,许是怕粘着伤口,他身上的衣衫都被除尽了,老远看着像是一个血人。

    萧凤梧用白帕掩着口鼻,被血腥气熏的直翻白眼,伸出两根指头掀起闵思行身上的薄被看了眼,发现一条条浅红色的线状纹路已蔓延到了腰间,把帕子摊开在脑后打了个结,遮住大半张脸,这才替闵思行把脉。

    脉象无力,气若游丝,萧凤梧掰了掰他的下颌骨,发现牙关紧闭,根本喂不进药,强行灌进去只怕淹了喉咙,想了想,提笔写下两张药方,对一旁的仆人道:“去把第一张方子上的药材混在一起,然后碾成细细的粉末子,要二十斤,第二张方子上的药材加水,猛火熬成膏,端过来给他敷在身上,再备银针,炭炉烧旺,我要用的时候再端过来。”

    闵思行的食指已经肿胀发紫,萧凤梧拈起一根银针,对着指尖刺了大半寸进去,一旁的丫鬟见状面露不忍,只觉得自己的手也跟着痛了起来。

    银针拔出,针头发乌。

    萧凤梧换了把小刀,在闵思行食指上的开了一个小口,然后用力挤压,好半晌才出来一些血,乌黑粘稠,沾在指头上掉都掉不下来,萧凤梧用帕子擦了,然后继续挤,直到看见些许正常的腥红才停手。

    闵上善动用了家中上下所有的仆人,不多时药粉子和药膏就熬好了,萧凤梧把闵思行身上的三十六根针依次拔下来,然后示意仆从去上药:“把药膏敷满全身,血泡破了的地方全部都要抹到。”

    他自己嫌恶心,背身靠着床柱子,一眼都不带看的。

    仆从怕这个病传人,抹药的时候战战兢兢,大气都不敢喘,黑糊糊的药膏抹遍全身,闵思行很快通体漆黑,都没一处白净地了。

    萧凤梧打开装药末的袋子,然后依次倒进了炭盆里:“把炭盆端过来,放在床底下,用扇子使劲扇,房间四角也要摆着,把温度升上去。”

    从古至今没见过这么奇怪的治病法子,下人心中虽奇怪,却只得照办,个个用扇子扇的大汗淋漓,萧凤梧则是退了出来,只隔着一条窗户缝观察里面的情况。

    渐渐的,有白烟从房间里冒出来,呛得人眼泪直流,像是着火了一样,秃顶老头用袖子掩面,火冒三丈的看着萧凤梧:“什么奇淫技巧,你莫不是拿人命当儿戏?!”

    萧凤梧双手抱臂,似笑非笑的睨着他:“老不死的,闭上嘴,人家亲爹都没说话,你在这儿当什么三孙子,怎么,等不及要拜见我这个祖师爷了吗?”

    秃顶老头在燕城算有些名声,门下弟子无数,哪儿被人指着鼻子这么骂过,当即气的一个倒仰,险些晕过去。

    闵上善倒是有几分忍性,一直没说话,只盯着房内的动静。

    萧凤梧走到秦明月身旁,拉着他往地上一坐,然后也不嫌脏,枕着他的腿就地一躺,闭着眼道:“天快亮了记得叫我。”

    秦明月从地上拔了根草,在指尖绕两圈,敷衍的应了一声。

    秃顶老头见状更是嫌恶:“不知廉耻!”

    秦明月闻言抬眼,微微勾唇:“我们衣裳都没脱呢,这就不知廉耻了,老头儿,你该不会还是个童男子吧,一大把年纪了,早些开开荤,省的连个香火都没有。”

    下九流的人,说下九流的话,秦明月这些年什么难听话没受过,还怕一个糟老头子。

    萧凤梧听着二人唇枪舌战,闷笑着转头,对秦明月道:“你说这些人坏不坏,往常这个点,咱俩都暖被窝睡觉去了。”

    秦明月瞪着他,阴气森森的道:“你也好不到哪儿去。”

    萧凤梧往他怀里死命靠,不以为意:“我不坏,你不爱呗。”

    离天亮已经没多久了,隐隐还能听见不远处传来的梆子响,房里热的像蒸笼,仆人换了一波又一波,闵思行就是没见有苏醒的趋势。

    闵上善在庭院里来回踱步,已经显得有些焦躁,时不时就会沉着脸看一眼萧凤梧,秦明月眼见天边已经透了抹浅浅的白,心里也有些急,忙把萧凤梧晃醒了。

    “快醒醒,天都亮了。”

    萧凤梧本来睡的也没多沉,闻言睁眼,轻叹一口气从地上坐了起来,秦明月给他拍掉身上的草屑和尘泥:“你快进去看看,房里都熏的冒烟了,别出岔子。”

    萧凤梧只道:“在这等着我。”

    以秃顶老头李思缪为首的一干大夫都盯着萧凤梧的一举一动,个个摇头失笑:“小子,口出狂言,反把自己搭了进去,天边破晓,鸡都快叫了。”

    萧凤梧不理,推门进去,铺面而来一股热浪,里头有四个家丁正在扇扇子,汗流浃背,个个都像水里捞上来似的。

    闵思行躺在床上,仍是半点反应都没有,身上的黑色药膏已经干的结痂,轻轻一碰,就碎的往下掉,萧凤梧捡了个白帕子,擦掉他手腕上的药渣,然后闭眼切脉,半晌后,睁开眼,往他眉心,咽喉各扎了一针:“继续扇,把药渣都烧干净。”

    说完也没有出去,就寻了个位置在不远处坐着,靠着椅背闭目养神,指尖在膝盖上规律性的敲击着。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天边显露出一抹鱼肚白,浓墨似的天幕也逐渐变浅,曙光从云层倾泻,闵家后厨养着的大公鸡也伸长了脖子,嘹亮的鸡鸣声让众人的精神都不由得为之一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