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六中文网 > 大清宰相厚黑日常 > 大清宰相厚黑日常_分卷阅读_197

大清宰相厚黑日常_分卷阅读_197

推荐阅读:快乐的花莲之旅淫术炼金士20——城战谋策篇姐姐与她的同学娇女封后之路最佳女配(快穿)老板,你马甲掉了我的大奶女友小瑄重生攻略穿书后我抢了反派雌虫猎人游记[女追男,剧情,肉渣]

一秒记住【三六中文网 www.36zw.net】,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王露与汪绎为伍,早恨这凭空生出来的张廷玉入骨,此刻便由王露出列质问张廷玉道:“你说孔夫子以孝治天下,如今孔庙尚在,我读书人以曲阜为圣地,张翰林却言孔子之用不至于百年,此话岂非荒谬?!”

    张廷玉一拱手,做足了派头,却平声静气道:“王修编错者有三,其一,廷玉卷中不曾直言孔夫子以孝治天下。孔子乃为文圣,万世师表,乃是以孝喻示天下,孔夫子非为王皇,如何治天下?王修编此言差了,乃是漏看廷玉卷中一‘谕’字,孔夫子以孝谕天下。”

    满堂静寂,听着张廷玉继续说话。

    张廷玉道:“其二,读书人非以曲阜为圣地,乃以儒道为圣。心有孔子,万地皆圣地。虚尊孔子者以孔庙曲阜为圣地,却不知儒字在心,则我读书人之风骨在心。”

    王露听到这里,已然与汪绎一样面色惨白。

    他手抖了一下,咬牙看向张廷玉,却见对方垂手而交握,面容淡静至极,仿佛并不是在与王露辩论,而是在一个高高在上的角度,点评他的观点,分明没有将王露看做自己的同级!

    王露清清楚楚地感觉得到,张廷玉是把自己当做了后进的学生!

    这人,这人!

    一副谦虚谨慎,淡泊名利之模样,可只有王露能感觉到张廷玉在话出口的瞬间,那尖锐刺骨的轻蔑!

    虚伪,卑劣,然而不开口则已,一开口定然叫人心惊胆寒!

    这哪里是一个大度的状元?

    分明是一个睚眦必报要将言语羞辱过他的人,重新用言语千刀万剐的小人啊!

    张廷玉似乎并没有感觉到这一切,杀鸡用牛刀,也算是王露的荣幸了。

    他一副完全没被王露等人惹恼的沉稳表情,唇角微微一勾,笑道:“还有其三,孔子之用在汉朝之时便已经不足以流传万世。答卷之中的‘百’与寻常诗作之中的‘三’乃是同样用法,为虚数。汉武帝焚书坑儒,后世则外儒内法,儒学已容儒释道三教之精华流传万世,儒道修身齐家,治国一半,余者则为法家。如今日之陛下,柔以怀民,刚以御外。无规矩不成方圆,仁者不足以为王,而不仁者必不足为王。此乃微臣所意之儒者”

    仁者不足以为王,而不仁者必不足为王。

    这一番话堪称是惊世骇俗,可出奇地经世致用!

    太实用了,也太真实了。

    因为真正的帝王之道便是如此,仁与杀,并存同行,方为王道。

    为官之道亦是如此。

    张廷玉已然深得其中精髓了。

    说这些话,写这一份答卷,可谓是将脑袋提在手上的。

    可他成功地让康熙看见了自己的才能,也成功地用一种康熙永远也忘不了的方式,结束了自己的答卷。

    满堂静寂之中,张廷玉轻笑一声:“愚人愚见,若诸位兄台再无赐教,此科朝元,廷玉愧受了。”

    没人说得出一个字来,一半是本来不想说话,另一半则是被张廷玉惊人之语给吓的。

    汪绎“咕咚”一声一头栽倒在殿上,头着地地一声,让人毛骨悚然,而王露也冷汗涔涔地跪了下来,一句话也说不出。

    这一刻的张廷玉,端肃立于太和殿上,垂眸搭眼,处之何其泰然?

    作者有话要说:9日第三更。

    下一更十点半之前。

    ☆、第一三五章汪绎投河

    张廷玉朝考这一日,宫里面的消息时不时地传回来,顾怀袖与陈氏一道坐在花园里,听着前面画眉绘声绘色地说话:“方才宫里面得消息已经传出来了,说是咱们二爷再夺了朝元!”

    顾怀袖手指掩了一下唇,胖哥儿从顾怀袖这里颤巍巍地走到了陈氏那边去,一下抱住了陈氏的大腿,咯咯笑起来:“大伯、母、母……”

    陈氏一下笑出声来:“真乖!”

    画眉也停顿了一下,顾怀袖却道:“继续说呀。”

    画眉这才道:“前一阵有个侮辱过咱们二爷的会元叫汪绎的,乃是殿试二甲第一,处处与二爷作对,结果这一回朝考出了大丑!人说宣读名次的时候,咱们二爷站在那边跟山一样稳当,还只念了个‘第一名’出来,那个叫汪绎的竟然就站出来要谢恩了,可把人给笑死了,宣读名次的鸿胪寺官大声道咱们家二爷的名字,那汪绎一下就傻了……”

    “噗嗤”地一声,亭中的丫鬟们都笑了出来,可以想见那汪绎会是如何尴尬的场面了。

    真不知道这人到底多厚的脸皮,竟然会在刚刚叫到“第一名”还没听见结果的时候,就自己走上去了!

    顾怀袖摇着头,按着自己的唇角,末了还是笑出了眼泪。

    陈氏也笑,只是略带着几分勉强,她幽幽叹着:“二爷果真是功夫不负苦心人,总算是熬出来了……”

    顾怀袖道:“我也替他高兴呢,成亲这么多年,高中那一日,倒是他最开心的时候了。”

    她不过是实话实说,可陈氏的表情便又黯淡了几分。

    顾怀袖眼光一闪,便瞧见了陈氏的表情,于是一下想起了前两日听闻的大爷两名新入房的小妾之事。

    “大嫂,近日来似乎有些郁郁寡欢?”

    陈氏一听便摇了摇头,强笑道:“我哪里有什么郁郁寡欢?为二爷高兴还来不及呢……”

    听见这话的顾怀袖,忽然直接怔然了一下。

    她万万没想到陈氏竟然这样回答自己。

    顾怀袖问这句话,究其所以,乃是因为张廷瓒的小妾,不知道是她主动给张廷瓒添的,还是张廷瓒要添的,所以准备试探一二,毕竟外头的传言也有误差的时候。可陈氏竟然说“为二爷高兴还来不及”,怎的听着有一种欲盖弥彰的感觉……

    心下微冷,顾怀袖好似不曾发现这一点点的差错,只将话题一带,“咱们哪儿是说二爷的事情?大嫂可别糊弄我……听闻大爷那边有进了两名小妾,还是原来伺候在大嫂身边的?”

    “我怕是不会有孩子了,想着还是要给咱们张家留下香火,不能让大爷绝了后……”

    陈氏垂着头,苍白的脸上看不见半分血色,最近几天她整个人都虚弱了下来,像是生了一场大病一样。

    “到底还是我不好,我是罪人……早就该给大爷纳妾了,我却一直疏忽了,你没生胖哥儿之前,我都快要忘了还有这么一件事了,幸得而今想起,兴许还不算是迟。”

    青黛这边听着,正在调茶的手便顿了一下,她瞥了一眼自家少奶奶。

    顾怀袖没有说话,埋头接了画眉端来的茶,才一面揭了茶盖,一面道:“别的都还好,只是我瞧着大嫂近日来气色不佳,别是被这件事给烦扰的,您想想,大爷就是因为担心大嫂你的身体,才……如今大嫂何必折腾自己个儿呢?”

    “我哪里是折腾自己个儿?我是为着大爷着想。”

    陈氏虚虚一笑,却忽然咳嗽了起来,整张白纸一样的脸上立刻涌上来一片异常的红色,顾怀袖看得心底暗惊。

    这几年陈氏几乎都没犯过病了,上官辕这几个月来复诊,都说是大少奶奶心宽,心情好,看得开,所以没有那么多的忧郁事情,延缓着病情,指不定能多活上好几年。

    结果现在怎的说坏就坏了?

    顾怀袖担心道:“今日来我娘家嫂嫂也忙过了,不如我请她亲自来为大嫂号个脉?”

    “哪里用得着麻烦顾少奶奶?来回跑着也麻烦,不如还是请上官大夫来看就是了……”陈氏婉言谢绝,而后却道,“外面日头也晒,我现在有些头晕,便不多陪你们娘儿俩了,先回去。”

    “汀兰,照顾好大少奶奶。”

    顾怀袖也只能起身相送,看着汀兰撑了一把伞,给陈氏挡住那日头,这才慢慢地从凉亭这边离开。

    初夏的天,已然开始热了,荷塘里冒出尖尖的角来,绿绿的一块,破水而出。

    待陈氏走远了,青黛便将那茶匙一放,皱眉道:“大少奶奶怎的变成了这样?”

    察觉到大少奶奶异样的不止青黛一个,旁的丫鬟之中如画眉者,也是心思通透的,听着方才陈氏那一番话何尝不知道中间已经有了龃龉?

    顾怀袖回头便斥了一句:“主子的是非你也敢议论?还不闭嘴!”

    顾怀袖想给她找大夫看看,就被谢绝了,之前说什么“真心为了二爷高兴”,顾怀袖之前的话其实指的是大爷小妾的事情,结果陈氏下意识的回答不就正好暴露了吗?

    若是按着陈氏的话推测过去,也就是说她心情郁郁乃是因为二爷夺魁,并非大爷房里多了两名小妾。

    如此一想,怎能不令人心寒?

    顾怀袖进府以来,只对陈氏一人颇有好感,虽觉她懦弱,可好歹还是因为张廷玉与张廷瓒的关系,而亲近于她,甚至还间接牵出长安之事,这才将府中毒瘤连根拔起。

    而今……

    她微微地闭上眼,正在想事情,却看见胖哥儿扶着桌旁过来,手里拿着一颗大大的玉花生,露出长出来的一点点雪白的牙齿,漏风地喊着:“娘,娘……给你……”

    顾怀袖睁眼,看见胖哥儿将玉花生放进自己手里,一副开心的模样。

    “兴许,只有顽劣不知世事的时候,才有纯粹的开心吧?”

    她叹了一声,将胖哥儿抱起来,便朝着凉亭外面走。

    表面上若无其事,这件事却已经刻在了她心底,成为一个小小的隐忧。

    最近吴氏闹腾得厉害,不过忽然之间因为那一日砸了黄玉戒指而病倒了,伤口感染,只在床上哼哼,陈氏时不时去看看,至于顾怀袖每次一走近那里,就会被人赶回来。

    张英听说这件事之后,只让福伯告诉顾怀袖,说吴氏的病不要顾怀袖管,是老太婆对不起她,府里自然有人照料,让她管好府里的事情就好。

    想来张英也是知道自己的妻子是什么模样,所以不敢说顾怀袖什么。

    如今别看张府人还多,可后院里却有一种冷冷清清的感觉。

    “二爷朝考之后,何时回来?”

    顾怀袖抱着胖哥儿一路回了屋,便哄他睡觉,谁料胖哥儿一直拿着几只茶杯在那儿玩叠罗汉,就是不肯去睡。

    当初还以为怀着他的时候他定然是个安静的,没想到现在竟然顽劣如此。

    到底是孩子的天性,顾怀袖开明得很,好笑地戳了他一指头道一声“丑胖哥儿”,又看向了青黛。

    青黛道:“现下二爷怕还在宫里吃琼林宴呢。”

    新科进士们跟大小考官、礼部以及鸿胪寺的官员们一起吃的宴会,乃是恩荣之宴,怕是还要许久才能回来了。

    这一等,就等了好几个时辰。

    张廷玉这边只有他一个人进宫,张英并不在陪宴之列,而状元探花榜眼三个一人一桌,其余进士则是四人一桌,同桌的还有一名主席,乃是朝中的大官。

    结果张廷玉这一桌,也不知道是走了什么好运,竟然跟佟国维在一块儿了。

    佟国维他儿子隆科多及其小妾,还跟张廷玉有那么一段恩怨,所以状元这一桌的情况就格外古怪起来。

    朝考刚过,这些进士们有的落了职,有的入了翰林,张廷玉却是大清独一个的状元朝元同时夺得的人,古往就这一个,今来兴许也不会有了。

    张廷玉恭敬地举杯,道一声:“晚辈敬佟国舅。”

    佟国维皮笑肉不笑地端酒来喝。

    两个人乃是死仇,就是不说话。

    那边的康熙正在看热闹呢,最近事儿多,好一阵没笑过了。

    他只跟身边的三德子看着张廷玉跟佟国维那一桌,差点笑得拿扇子敲桌子,“还是你主意好,这仇家见仇家,想来他两位肯定心情复杂……说来这一回年遐龄的二公子是多少名来着?”

    “回万岁爷话,会试第一百六十三,殿试三甲二百六十一,朝考第五十,授翰林院庶吉士。”

    “年纪轻轻啊……”康熙感叹了一句,“这小子今年才二十二吧?庚辰科多人才……”

    宴会之上觥筹交错,赶着攀关系的攀关系,拉人情的拉人情,张廷玉这一桌实在是没得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