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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寡妇的死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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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过年了,是各级领导大肆张扬着“送温暖”的日子了,花仔也揣着200元公款去张寡妇家“送温暖”当然他不能像市里的头头脑脑们“送温暖”还有一帮秘书和扛着摄影机的记者热热闹闹地招摇过市。不过他觉得这样倒是更好,这样才好公私兼顾嘛。其实他的目的根本就不是什么“公”他纯粹是为了酝酿已久的那个“私”

    本来花仔是不在乎张寡妇的,尽管她长得漂亮,但毕竟是一个寡妇“寡妇”这俩字儿让人想起来就不吉利。再说他品味过的女人可多了,早在13岁那年,他还在念小学的时候,就扒过一个女同学的裤子;到了十七八岁,他就敢公然在大路上搂着任何一个陌生的姑娘一亲一个响;再后来,谁家娶了新媳妇,只要男的不在,他就敢翻窗而入;特别是当上了村长之后,全村的大姑娘小媳妇他哪次不是想要谁就是谁呢?正因为有了这些“飞黄孽绩”人们才称他为“花仔”你想啊,一个像他这样正走着桃花运的堂堂村长还在乎一个寡妇!?只是近来他听那些垂涎张寡妇而又没有得逞的人们戏说:张寡妇的裤带是一个死结。他觉得这简直是男人的耻辱!因此,他决定去解一解张寡妇的裤带。他根本就不相信凭他的地位和本事,不能让一个寡妇裤带上的死结变成活结!

    作为一级有权有势的领导,他绝对不会像那些死乞白赖的可怜虫,他要让张寡妇主动地解下自己的裤带,将她那封存已久的稀罕物儿恭恭敬敬地奉献在自己的面前。

    忽然,路旁一棵树上有两只喜鹊兴奋地叫了起来,这真是一个好兆头。这时张寡妇的倩影就在他眼前浮现了出来,她正笑盈盈地面对着他主动地给他解开那个死结。花子兴奋得手舞足蹈起来了,口里不知不觉地哼出了“你要是嫁人,不要嫁给别人,一定要嫁给我”

    正在门前晾衣服的张寡妇见村长来了,打过招呼后说:“村长一个大忙人,今天怕是走错了路吧。”

    花仔没想到张寡妇一开始就拒人于千里之外,一下子竟找不出一句合适的话回答,突然他想到了口袋里揣的那200钱,于是下意识地摸了摸口袋说:“哪儿呀,这不是特地看你来了。”

    “阿唷,可折杀我了。我一个寡妇”

    “别别,别那么说,我知道你一个人挺艰难的。我平时工作忙,对你照顾不够;这次呀,我是学着各级领导给你送温暖来了。”

    “这可不敢当,我虽然一个人,但我身强力壮,日子还算过得去。你要是有“温暖”哪,还是送给那些比我更困难的老弱病残吧。”

    花仔想,她恐怕是没见到钱以为我说的是一句空话,于是就掏出了那两张崭新的红票子塞过去说:“真是给你送温暖来了,快过年了,这也是村里的一点心意。”张寡妇当然知道村里的心意就是他的心意,村里照顾谁不照顾谁从来都是凭他一句话;张寡妇还知道这钱千万不能接,接了这钱,那死结就只能变成活结了。于是她说:“这样吧,既然是公家的钱,你就先把帐目公布了,然后我到出纳那儿去领吧。”说话间,把花仔伸过来的那两张红票子挡了回去。

    张寡妇的态度是花仔完全没有料到的,这时他已经是黔驴技穷了,也就完全没有了平日的领导风度:“这个我看”最后只好厚着脸说:“走这么远的路,口也渴了,你总不能不让我进去喝口茶吧。”

    张寡妇想,人家毕竟是一村之长,不能太不给人家面子,即使进屋了,谅这人不人鬼不鬼的家伙也不敢把自己怎么样,于是说:“那就请吧。”

    进屋后花仔没等张寡妇让座,就自己摆开架式坐下了,接着又掏出那两张红票子用力地按在桌上说:“不管怎么说,这村里的心意你还是留下吧。”

    正在倒茶的张寡妇说:“村里的心意我会领的,我不是说我到出纳那儿去领吗?”

    在张寡妇递茶的时候,花仔将他的手捏住了说:“你这么一个人守着,确实怪可怜的,我是真想给你一点儿‘温暖’。”

    “阿唷,村长是在哪儿喝醉了酒吧,手这么烫,你的温暖哪,我已经感受到了!”张寡妇说完使劲一下挣脱了手。

    花仔本来还不甘心,但他终究不敢在个头比他还高的张寡妇面前硬来,只好自认倒霉。拿回那两张红票子愤愤地出了门。妈的,还真他妈是一个死结!

    其实张寡妇的死结并不是面向所有的男人,她还没有古板到为死去的男人守节的地步。她想,丈夫撒手而去已是不能挽回的事实,但自己还要继续生活。她觉得既然有生活的权力,也就应该有性爱的权力。因此她的死结只是面对那些她认为不屑一顾的男人。其实,早在去年她那死结就在李兴汉面前变成了活结。

    那还是去年夏初的一天,李兴汉正放学回家,老远就看见张寡妇挑着一担麦子走在前面。多好的一个女人哪,可惜没了男人,要是李兴汉不敢往下想了,人家那么好的女人怎么会

    李兴汉身材魁伟,应该算得上是一条标准的汉子。可是由于在20多岁的一次提亲时,那姑娘的母亲竟然说,宁可嫁个要饭的也不嫁给民办教师!这一来,不但亲事没有说成,还弄得李兴汉总觉得在人前抬不起头,加上后来连年的民办工资总是不能兑现,一直过着穷困潦倒的日子,他那男子汉的自信也就跟着全没了,直到30多岁了还没有讨上老婆。近年来每当他看到了张寡妇便浮想连翩,但越是有了这样的想法,在张寡妇面前就越显得缩手缩脚,甚至连正眼看看人家都不敢。

    因为担子太沉,张寡妇只好停下歇歇,李兴汉连忙跑过去二话没说挑上就走了,张寡妇也没说什么,就紧紧地跟在后面。到了张寡妇家,李兴汉放下担子就准备回家,张寡妇赶上来一边递上毛巾给他擦汗一边说:“看你累的,总该坐下喝口茶吧!”

    李兴汉像个听话的孩子,坐下了并接过了茶杯。接着张寡妇便主动和他攀谈了起来。李兴汉就像一个局促的小学生一样,问一句才答一句。

    “李老师快30了吧?”

    “啊,都32了。”

    “就没想过说门亲事?”

    “年龄太”

    “年龄不大呀,才大我4岁嘛。”

    “一个民办教师,有谁”

    “民办教师咋啦?我听说以前的家神上还写着‘天地国亲师’哩。”

    这话李兴汉当然知道,但现在从张寡妇的口里说出来,份量就不一样了,它就像给李兴汉注射了一支强心剂,使他那男子汉的自信开始恢复。这以后,一来二去,他们的感情距离就越来越近了。

    花仔那次从张寡妇家里出来之后,就一直耿耿于怀,他觉得堂堂一村之长,号称“花仔”的情场高手,竟然被一个寡妇无情地拒绝了,实在是奇耻大辱!他觉得必须想个法子让张寡妇不得安宁。有一天他和一帮青年一起喝酒,酒席筵上自然少不了说一些荤段子,说着说着又很自然地扯到了张寡妇。花仔乘着酒性怂恿那帮青年说:“都说张寡妇的裤带是一个死结,你们谁有种去把它解了!”

    “你大村长还有哪个女人的裤带解不开!还用得着别人?”一个青年说。

    “扯你妈的蛋,我还在乎一个寡妇!?她,张寡妇,让给你们了!”

    “那要是万一弄出点事儿”一个青年跃跃欲试。

    “出了事儿我担着!不仅如此,办成了我还有奖!”

    “奖啥?”大家都来了兴趣。

    “谁要是办成了,我今年一年的收入全归他了。”

    “以何为证?”

    “当然是张寡妇的裤带。”

    花仔这话很快就在全村传开了,自然也传到了张寡妇的耳朵里,于是张寡妇立即就将李兴汉约到了家里。二人做完了床上游戏,李兴汉正准备回家,张寡妇拿着她的裤带说:“把这个带上,去村长那里领取他全年的收入,就作为你那没有兑现的民办工资吧。领来了,咱们就结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