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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银杏的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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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们常说,熟悉的地方无风景,可我觉得熟悉的地方风景无处不在。

    学校西北角有一棵参天古银杏,传说是元朝延佑(1314至1320年)年间所植,距今至少687年,树干三个成年人勉强可以合抱,树冠直径20余米,树梢屡遭雷击已经枯死,树的根部有一个被水泥封堵的洞口,那是因为白蚁长期侵袭导致树干中空,人们不得已采取的救护措施。古银杏历经数百年风雨沧桑仍苍劲挺拔充满生机。常听说千年的古树便成精,这棵近700年的古银杏是否也有灵性呢?

    树旁原有一座古寺庙,高大的楠木立柱一人难以合抱,气势辉煌,寺庙的墙砖均刻有“郝母寺”三个字,应该和树是同时代的产物。寺庙就没有古树那样幸运,民国34年(1945年)当时的当阳县国民政府在寺庙建了一所乡村小学,后来先后办过初中、高中,现在仍是一所农村初中。可是由于我们对文明的无知,这所古刹在上世纪八、九十年代完全被毁,依稀可见的只有镶嵌在校园大小建筑上刻有“郝母寺”字样的墙砖,仿佛使我们聆听到幽远而空灵的古刹钟声。

    古树是有灵性的,矗立大地快700年,看到了多少兴旺和衰败,也见证了多少欢乐和忧伤。老辈人讲,乙亥年(1935年)发大水,漳河决堤,大水将河东岸的村庄冲毁,漳河岸边地势低洼,最近的至高点绿林山也有十几里路程,灾民们涌向郝母寺,传说和周边一样平坦的地方竟然没有被水淹,可能是人们对神灵的敬畏而有意编造出来的故事,但有一个事实是,那高大坚固的寺庙和古银杏成了难民们最后的避难所,仅仅那棵银杏树上就蹲满一百多号人,老辈人讲,和人一起避难的还有蛇鼠等异类,它们竟然没有伤害逃难的灾民,这不是灵性是什么。

    银杏树曾经是鸟的天堂,一年四季各种鸟在上面筑巢繁衍生息,春有白鹤夏有鸬鹚,秋有过境的大雁冬有本地的各种鸟儿如喜鹊斑鸠纷纷前来筑巢,大大小小的鸟巢一百来个,1958年闹饥荒,鸟巢成了附近居民重要的营养食品来源地,每隔三五天,身体强壮地青年便会借助绳索等攀爬工具爬上树去,掏上百十个鸟蛋,一家一户的分发,也算是补充补充营养,鸟类似乎对人类的行为也没有产生多大的反感,照样筑巢产蛋,帮助村民度过了饥荒,倒是在解决了温饱后的今天,人们对鸟儿无情的射杀,使得鸟儿渐渐的离我们而去。欣慰的是,人们对自己无知行为的危害在逐渐认识,鸟儿又渐渐的回到树上,今年春天,一个大大的喜鹊巢筑在枝顶,几只喜鹊欢快的跃然枝头,读书声和着喜鹊的鸣叫,好一派安宁祥和的气息。

    被奉若神灵的古银杏,也被乡民们顶礼膜拜着,周末,当学生离校回家后,常有乡民在树脚下敬上一柱香,乞求家人平安幸福。袅袅香烟伴着薄薄的雾霭,环绕在树的四周,更增添了几分灵秀和神秘。也许是历尽沧桑,古银杏的枝杆已经变得十分脆弱,细看,几乎每一根枝杆的前端都已经断裂,可是,在主干的分叉处,它以博大的胸襟,包容着一棵碗口粗的枸树和一株杯口粗的葛藤寄生其上,庇护着它们,营养着它们。

    我也为你祈福,历经风霜的古银杏,阅尽人间兴衰事,你会傲然挺立,以你的灵性,保佑爱你的人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