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结苦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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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4年春节前夕,有位流落在高坪镇街头的大肚子女青年,向人们诉说着她那不幸的爱情遭遇,令听众们伤心落泪和义愤填膺。

    一见倾心

    这位大肚女子,名叫汪香,来自河南省南阳市新野县。三年前,还是二十岁花季少女的汪香刚刚高中毕业,她的父亲经商,母亲教书,家庭富裕,她被父母视为掌上明珠,从小有点娇惯。高中毕业这后,本来可以继续读大学,但她对读书没有多少兴趣,而呆在家里又无所事事,生性好动的她,想到了出门打工,到外面闯世界。她想依靠自己的能力不但能养活自己,说不定还会干出一番事业。但是,到哪里去呢?俗话说:“上有天堂,下有苏杭。”从小热爱文学,热爱浪漫的汪香,把打工的地点选在了浙江杭州,这里是千年古都,有风景如画名闻世界的西湖,有雷峰塔和栖霞寺等名胜古迹,有说不完道不尽的传说故事,总之,杭州,是汪香最向往的地方。汪香外出打工的目的,不在乎赚钱多少,主要是想增长阅历和见识。但是,她万万没有想到,在这里,她会付出了真爱,结下的却是苦果,并将使她品味终生。

    汪香来到杭州之后,很快在一个牙膏厂找到了一份工作。她在车间流水线上班,工作虽然枯燥无味,但紧张繁忙,日子过得很充实。转眼之间,就到了2002年“五一”国际劳动节,厂里放假休息。这是一个难得的机会,在车间累得骨头有点散架的汪香,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心想,一定要利用假日好好地玩一玩,以免愧对美好的青春年华。这天,一身轻松的汪香刚从厂里走出来,就遇到一个男孩向她迎面而来。这个男孩长着一双小小的眼睛,相貌平平,但他那一头乌黑发亮的头发迎风飘扬,显得潇洒自如,令好奇的汪香多看了他几眼。那男孩见有女孩瞅他,不觉笑了起来,他的笑容很好看,汪香一下子就对他产生了好感,竟然主动地打听起他的情况来。据男孩介绍,他是湖南省隆回县高坪镇人,名叫阿牛,比汪香少两岁。就这样,他们俩开始了频繁的交往。

    最初,汪香只是把阿牛当弟弟看待,认为他是一个很可爱的小男孩,因此,常常与他出双入对逛街、散步、购物,在厂里,她会想方设法寻机会,跟阿牛待在一起。渐渐地同事们开始以异样的目光看他们,并时不时开他们的荤玩笑。不知不觉之中,汪香已爱上了小她两岁的阿牛,心中老是惦记着他。这时,阿牛也明显地喜欢上了这位开朗活泼的大姐姐,只要有空,总爱往汪香宿舍跑。他们在一起,谈天说地,天南海北地聊,玩得十分开心。随着时间的推移,汪香已深深地爱上了这个乌发飘飘的男孩,阿牛的身影时刻在她的眼前浮现,她每时每刻都在想念着阿牛。为了寄托相思,汪香开始每天写日记,把对阿牛的相思与痴情记下来。

    甜密相爱

    恋爱是甜密的,恋爱是幸福的。恋爱使女孩变得更美丽,更温柔:使男孩变得更英俊,更潇洒。汪香自爱上阿牛之后,她对阿牛的感情就象洪水一样泛滥,无法自制,无法抵挡。在汪香的眼里,相貌平平的阿牛显得英俊潇洒,风度翩翩。她甚至认为,阿牛的缺点,实际上就是优点,因为太漂亮的男孩与太漂亮的女孩一样,容易花心,难以守护,而相貌一般的男人诚实可靠,感情真挚,汪香所喜欢的就是这种男人。阿牛虽然比汪香小两岁,但汪香认为他已经成熟,懂感情,会体贴人,因此,年龄的反差,不会成为她俩相爱的阻碍。她要信,只要俩人互相爱悦,一切阻力都会让路,她们的生活将充满灿烂的阳光。

    汪香与阿牛恋爱的事,已不再是密秘,她俩的关系已得到了同事们的认可。但是,由于她俩年龄的和性格的反差,当她俩在一起时,也难免招来一些异样的目光和窃窃私语,使汪香感到了爱的沉重。好在阿牛很通情达理,常常深情款款地对汪香就:“只要我们俩个真心相爱就行,别人嚼什么嘴皮,哪管那么多。”阿牛的话,好象一颗定心丸,使汪香对他更加痴情。

    汪香与阿牛的恋爱关系正式确定之后,她对阿牛更加关心和体贴了,肚子饿了,她会主动给阿牛做好吃的饭菜或点心;天气凉了,她会提前给阿牛准备好衣服;阿牛换下来的衣服,汪香主动给他洗了晒干,帮他折叠收好;为了阿牛,汪香甚至改变了爱交朋友的开朗性格,有意与以前的朋友疏远了。她把与阿牛的爱情,视为无价之宝,小心翼翼地保护,以免被打碎。

    同阿牛相爱半年多之后,汪香对阿牛的感情越来越深了,她想,阿牛就是自己的终身寄托人,人生苦短,人海茫茫,能有幸与阿牛相遇相爱,是今生最大的幸福,她要紧紧抓住这条幸福的红丝线,早日与自己的爱人走进婚姻的殿堂。这段时间,阿牛对汪香也特别好,常常温情脉脉,体贴入微。终于在一天晚上,两颗相恋的心紧紧地贴到了一起,两个火热的胴体紧紧地缠绕着,冲撞着,进入了爱的最佳境地。从此他们同居了,她们虽然还未来得及征求双方父母的同意,也没有履行婚姻的任何程序,但是她们相信,只要相爱就够了,又何必去经过那么多烦人的程序。

    她们在租来的小屋里,建立起了可爱的小家。每天早晨,她们同时起床,吃早餐,然后一起去上班;下班之后,汪香洗衣做饭,阿牛提水、择菜,吃饭时你推我让,甜甜密密;晚饭之后,她们或者散步,或者看电影,看电视,或者与工友们一起玩玩,真是其乐融融。汪香常常会想起黄梅戏天仙配中的歌词,无意间就吟唱起来:“树上的鸟儿成双对,绿水青水山带笑颜你耕田来我织布,我挑水来你浇园寒寓虽破能避风雨,夫妻恩爱苦也甜你我好比鸳鸯鸟,比翼双飞在人间”甜美的歌声缭绕着她们的小屋,洋溢着青春的气息。她们那甜蜜的日子,出双入对的靓影,令一起打工的姐妹们、兄弟们羡慕不已,尤其令那些多年来苦苦寻觅爱情而不可得的红男绿女们眼红,甚至嫉妒。汪香与阿牛同居之后,她一直沉醉在甜蜜之中,连做梦都在编织着她们那美好的故事,惟独没有想到的是,等待她的会是被自己心爱的男人所抛弃。

    他要另娶

    日月如梭,有爱的日子过得特别快,转眼就到了2002年年底,小俩口正准备着过年的事。一天,阿牛对汪香说:“我给家里打电话了,我爸爸妈妈不同意我俩的婚事,我该怎么办啊!”汪香说:“怎么会呢,你不是吓我吧?”阿牛说:“我怎么会吓你呢,我爸妈认为,他们只有我一个儿子,不同意我在外面找对相。”汪香闻听此言,如五雷轰顶,当时就晕了过去。她醒过来之后,泪如雨下,哭诉着问阿牛:“我们都已经同居这么久了,而且相爱得这么深,难道因为你父母不同意,就要把我们活生生的拆散?”这时,阿牛也伤心地落泪了,他安慰汪香说:“你放心好了,我对你的爱一如既往,决不因为父母的干预而改变。我将尽量做父母的工作,要他们改变主意,万一他们的工作做不通,我们就在外面成家,他们管不着。”阿牛这么一说,汪香又破涕为笑,把阿牛紧紧地抱在怀里,她们的生活仍象从前一样快乐。

    可惜好景不长,2003年春节之后,阿牛的脾气开始变坏,他好象变了一个人似的,动不动就对汪香发脾气,发牢骚、骂人,两个人的感受情也出现了裂痕,矛盾日益增加,使汪香伤透了心。到了2003年6月,汪香看到阿牛都有点害怕了,因此,开始躲避他,正好厂里给了汪香一个到宁波去出差的机会,汪香想利用这个机会,离开阿牛一段时间,或许能把阿牛忘掉。但事与愿违,汪香离开阿牛之后,不仅没有把阿牛忘记,反而牵挂得更厉害,脑子里时时浮现出同阿牛一起生活的快乐情景,又常常担心阿牛的衣食起居。阿牛已成为她生活的重要组成部分,离开阿牛,她的生活就暗然失色,度日如年,困此,完成工作任务之后,汪香立即返回了厂里。然而,等待她的却是令她伤心不已的事。

    当日夜想念的阿牛出现在汪香面前,竟是一副冷峻的面孔。汪香问:“阿牛,你怎么了?”阿牛说:“汪香,真对不起你,看来我们的缘份已尽,还是好说好散,早点分手吧!”汪香问:“为什么一定要分手吗?”阿牛说:“我父母来电话说,已在家里给我找了一个对象,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实在违背不了啊!”闻听此言,汪香已欲哭无泪,原来自己的一份真爱,换来的只是驴肝肺,自己视为终身寄托的人,竟然将爱情视为儿戏,他对自己的言行一点也不负责,一年多的恩恩爱爱,说吹就吹了,还以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为幌子,真是冠冕堂皇。汪香总算彻底看清了阿牛的面孔,这样的男人太不可靠了!她对阿牛说:“既然这样,我也不能勉强你,强扭的瓜不甜。俗话说:一日夫妻百日恩,我俩在一起的恩爱时刻,我将永远铭记在心。在此,我预祝你与未来的妻子夫妻恩爱,美满幸福。”说完,她清理好自己的衣物与日常用品,毅然离开了那个曾给她带来欢乐,又带来悲伤的小屋。她们的故事,本应到此结束,然而汪香的不幸怀孕,又把她推向了苦难的深渊。

    苦果自食

    汪香与阿牛分手一周之后,她发现自己又怀孕了。她到医院检查想把孩子流了产,但医生说:“你上次做人工流产时大出血,这次再做,肯定很危险,最好不要流产了,否则会有生命之忧。”医生的话好比当头一棒,令汪香晕头转向。从医院出来,汪香把这个情况告诉了父母,没想到她父母听了,立即破口大骂,使她无地自己容。汪香又打电话告诉阿牛,不仅没得到阿牛一句安慰的话,他反而说:“你真的把我害掺了!”这话使汪香肝肠寸断,她想,一定要为肚子里的孩子讨个说法,要让负心郎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2003年底,汪香肚里的孩子已显出露水了,她想,乘着过年的机会,一定到阿牛老家去走一转,看他们家里如何对待这个尚未出生的孩子。拿定主意之后,汪香拖着笨重的身子,乘上开往湖南的列车,踏上了为子寻父的征程。几经周折,终于来到了隆回县高坪镇阿牛的家。但是,在这里她受到了更大是伤害和侮辱,一个富裕家庭的花季女孩,竟然遭遇流落街头的惨境。

    阿牛一家对汪香的到来非常厌恶,在阿牛家里,汪香整日要看他父母的白眼,过去信誓旦旦的阿牛,如今却说:“我已经对不起你了,不能再对不起现在的女朋友。”说得多高尚!可是,曾经与自己恩恩爱爱地生活了一年多的爱人及即将降生的孩子,他却视而不见,听而不闻,简直是荒谬之至。阿牛家里,甚至连饭都不给汪香吃,邻居看不过,就把汪香接到家里去吃饭。可是,阿牛的父母又跑到邻居家里去骂人,所以,邻居们也不敢留汪香吃饭了。天气冷了,汪香拿了阿牛一件外衣穿在身上,阿牛的父亲硬说汪香偷了阿牛衣袋里的钱,把衣服脱了下来。在这举目无亲的地方,汪香饥寒交迫,不禁痛哭失声,这不仅没有引阿牛一家人的同情,反而遭到阿牛父亲的拳打脚踢,骂她是狗,绝情地将身怀六甲的汪香赶出了家门。

    万般无赖之下,汪香只好来到高坪镇街头流浪,走在街上,形单影只,好象乞丐一样,无家可归。后来,在好心人的指引下,汪香来到高坪镇政俯,找到有关领导申诉。汪香的遭遇得到了乡政府领导的同情和关心,亲自过问此事,责成阿牛家对汪香及其未出生的孩子承担责任,在乡政府的调解与社会舆论的压力下,阿牛家赔偿了汪香伍仟元胎儿孕育费。拿着这历尽辛酸讨来的伍仟元钱,想到即将出生的孩子永远失去了父爱,汪香的眼泪像断线的珠子,滚滚而下。

    2004年3月的一天,汪香在河南省南阳市新野县娘家生下了一个白白胖胖的男孩,在常人是一件大喜事,而她却无法高兴得起来,摆在她们母子面前的是一条漫长而艰难的道路,由痴情而孕育出来的苦果,汪香将漫漫地品尝一生。有人问汪香的感受,她说:“希望纯情善良的女孩们以我为戒,交男友时一定要慎重,把握好感情的分寸,在没有真正了解一个人之前,切莫以身相许,否则,将铸成终身大错。”(文中人物为化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