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Chapter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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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居然为了那两个人气到学园祭的首日结束。

    气消之后,我在房间里整理惹毛我的种种因素。

    首先──公关组这是什么负担分配啊?我在外头站的要死要活,遭路人白眼,一堆来路不明的男子又前仆后继地询问我的联络方式,我还得忍气吞声、温和委婉地拒绝他们然而南野却只要站在鬼屋门口──我是不清楚她的工作细项啦!但从她红润的气色和干爽的额角我可以肯定她绝对比我轻松数百倍。

    其次──疲惫不堪的我返回休息区之后,火神和南野俩人有说有笑的画面让我极为火大。在我滴水未进、饿的胃袋早已麻木的那四个钟头这对男女却眉来眼去,上演着一出暧昧的青春校园剧?!

    最后是南野穗乃香!她在男生和女生面前的模样简直就判若两人哈哈!说什么“自己老是讲错话”,把我形容成故事书里的女巨人,赞美火神时倒是满悦耳动听的嘛!另外,她和火神聊天时态度既亲切又大方,根本不见其所谓的害羞内向啊──!

    南野还自己准备了法国吐司和煎蛋卷!是哪里来的贤慧啊!胸部还很大!

    而在吃完晚饭、洗好澡,我的头脑得到适度的冷却后,我接着回顾了笔记簿上狂乱潦草的字迹──得到一个结论:我这是在耍什么任性?

    一b辛苦的并不是只有我吧?光看藤木丽奈和丹波森实的实例就够了!为了鬼屋的道具,森实不但奉献课余时间,甚至还在经费不足时给予金钱援助。藤木丽奈就更不用说了,要不是有她马不停蹄地督促,我们真有可能如期在学园祭前夕将鬼屋准备好吗?

    而我只是站在太阳底下几个钟头就怨天尤人!况且我没有实际看过南野的工作情形,怎么能妄下“我比较辛苦劳累”的断言!

    再来──

    火神和南野好好说话有什么不对吗?我何必如此地怒气冲天?难道我希望看到火神和南野吵架或是发生冲突吗?再说我和南野全然不熟,都是我擅自把南野定位成“害羞内向的女人”,她本人可从来没有这么说过呀!

    而且冷静一想,火神和南野的谈话颇为平常,虽然硬要说的话也是有啦,但暧昧的成分其实并不高。

    然后──南野穗乃香甘愿早起煎吐司和蛋卷有错吗?胸部什么的又何时轮得到我去评论了!好啦,我是有一点点羡慕啦!不过重点是胸部和厨艺哪里碍着我了!?

    而我竟然没有正面回应火神的关心,不但极度失礼地当着他们的面掉头走人,还讲了一堆乱七八糟的话──

    “火神在家会举哑铃锻练手臂!他不但抱的动五十公斤的我还、还有大西洋旗鱼!他的力气可是大到超乎你的想象!”

    我这是在展示自己跟火神的交情比较深厚、不但去过他家又给他新娘抱过──很了不起是吗!况且虽然火神的客厅有几个小哑铃没错,然而火神是否天天使用我也从没验证过我这是在捏造事实啊啊啊啊!

    离校之前,即便是在大家一起收拾东西的时候,我也没再和火神对到眼过,我可以理解──毕竟我实在是太丢人、太幼稚、太不可理喻了!

    我要如何面对即将到来的明天哪?我乱无章法地左思右想──然而筋疲力竭的我在整理好心情之前便沉沉入眠。

    再度睁开眼时,比起昨天我晚起了二十分钟,在茫然地盯着雪白的天花板几分钟后,我从床上弹起,慌忙地梳洗一阵便跑出家门。这回我可学聪明了,为了随时补充体力和能量,我先去便利超商买好糖果、巧克力和饮料,如此一来值班时我就不必再受到空腹与干渴的折磨。

    班级组织的分工仍然运作的井然有条,藤木丽奈在各组之间来回奔走,已经换好戏服的演员们正排队给森实化上特效妆,道具组修补着损坏的布景,场布组全员置身于鬼屋里头检查细节,文宣组则将传单、海报分类──

    在更衣室穿好女仆装和高跟鞋后,我悄悄地瞄了一眼和好友成濑并肩而坐的南野穗乃香,她貌似没有异状

    “落合同学,早安。”

    啊!被南野发现了!“你也早呀,南野同学。”

    她和我道早的态度非常友好,就如同昨天什么事也没发生。

    此时火神自前门而入,机动组的他一大清早就被各组征调去当人手,似乎一刻也没停过。而火神的身影则立刻连结至我昨日中二病发作的事实──

    于是羞耻感顷刻填满我每一寸的毛细孔。

    然而即便我清楚自己生气的原因毫无道理,但不表示我就对他们要好这件事乐观其成,假使时光倒流,我也不会更动一字一句的。

    因为我

    “落合同学!”藤木丽奈的叫唤让我回神。“过来开行前会啰!”

    “喔、好!”公关组的职责与昨日相去不远,差别只在于我和南野的岗位对调。

    “落合同学,昨天辛苦你啰!”藤木丽奈语带嘉许。“多亏了你,我们的鬼屋可说是盛况空前呢!你今天在室内就好!外头就交给南野同学吧!”

    原来内外位置是会调换的啊?然而此佳音带来的欢欣并不足以抵挡我内心的愧疚──我还真是气度狭窄!不过受点委屈就叫苦连天的。

    我心怀感激地对她说道:“藤木同学,谢谢你。”

    “别谢我了!这是应该的!”

    接着,在分针指向数字十二时,藤木丽奈拿起扩音器大声喊出“全体人员各就各位”──

    学园祭次日于是开跑。

    **

    虽然依然心浮气躁的,不过我还是勉强挤出了笑容招揽生意,只是这对现在我的而言真的很难。

    而鬼屋门口与校门附近的不同之处在于──昨天虽然得站在户外,但只需要将传单送到路人手中即可。然而现在揽客的成效则是有目共睹的,我必须将有意愿的人们或是无意间路过的潜在客群拦住,并使出浑身解数--恳求、巴结甚至嗲声嗲气,总之就是要连哄带骗,增加鬼屋的排队人潮。

    奇妙的是,在我维持笑脸并以和蔼亲切的语气推销了一个钟头后,我竟被强迫自己装出的样子给说服,似乎真成为一个谦虚有礼兼诚恳、活泼的人了!我的心情也不再复杂与凝重,看样子接触人群有一定的治疗效果。

    而当鬼屋成功地被推销出去,行人变成客人的那一瞬间──那种成就感真是难以形容的美妙!但不留情面的拒绝而产生的难堪也与之呈正比就是。

    对了!这两天我和火神就是连一句话都没讲到,他貌似被藤木丽奈差使去校外买美工材料了,到现在连个影子也没见着。

    不过也好啦!经过昨天的犯二,我还没有能够坦然与之相处的自信──火神会怎么看待我?一个自以为熟悉他全部的女人?

    况且说到底,火神要和哪个女生交朋友是他的自由,我本来就没有干涉的立场。

    午休时分,我和森实偷得了浮生半日闲,一块儿溜哒至其他班级的摊位。早知道有空档,我就不预先买好零食和瓶装饮料了世事难料啊。

    “喂!落合杏里,你还好吗?”

    “什么?”

    “你很没精神耶!”森实一口咬下烤鱿鱼。“真是枉费我替你化上的美丽妆容啊,不过皱眉蹙额也有哀戚美就是了。”

    “唉!这要从何讲起啊”我夹起热呼呼的炒面放进嘴里。

    “我猜猜──跟南野穗乃香有关,对吧?”

    我一听,几乎被面条给呛着了。“咳、咳!你怎么?”

    “我可是全程待在鬼屋耶,昨天南野一有机会就拉着火神不放啊!那频率实在是太高了,我想你或多或少会看到。”

    “嗯你说对了。”森实还真是敏锐。

    “那个南野啊,女生朋友不多,但是个魔性女哦。”

    “魔性女?”

    “就是能轻易地诱惑男人上钩的女人啊!换句话说,南野拥有着对异性的绝对吸引力。”

    “嗯,我想也是”

    毕竟除了脸蛋,她还有一对傲人的双峰!男生对总是趋之若鹜的嘛,例如迷恋崛北麻衣的青峰大辉。

    此时我的手机响起了,来电显示是黄濑凉太──啊!黄濑确实有说过他会来!我完全丢诸脑后啦!

    小杏里!我在校门口哦!

    “好,我过去找你!”

    按下结束通话之后,我看向森实。她抛给我一个谅解的眼神,颔首说道:“你去吧!”

    “谢啦!”

    “不过,我话还没讲完──”

    森实微微一笑。

    “我是觉得你用不着担心南野穗乃香啦,但你确实要加把劲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