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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的森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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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还蒙蒙亮,钟便响了,于是掀开慵懒的被子,翻身起床,穿衣洗漱,简单地收拾一下房子,便出门了。租房离工厂不算远,也不算近,路上千万不要堵车。

    像上紧了发条的钟,随便买了几只馒头,边往嘴里塞,边往公交车上挤,真的害怕迟到。上次头痛的厉害,去迟了5分钟,主任的脸色便不太好看,虽没说什么,但心里明白,找一份工作真的很难,由不得自己胡来,即便是很小的疏忽。谢天谢地,很顺利,当抵达那扇熟悉不过的大门时,悬着的心才放下。跑进车间,主任笑了笑,今天一天的心情都会很好。

    干吧,是很苦,是很累,都无所谓,自己有的是力气,在家的时候,180斤的担子挑起来就跑,也没叫过累。年轻的时候,应该多做些事,多攒点钱。下班了,带着一身的汗水离开车间,在三块钱一份的摊位前站了很久,只因那上面有块红烧排骨,但最后拿走的却是一份两块钱的午餐。中午,将就一下吧,想着一个月可以节省30元钱,30元钱啊

    一天的工作终于结束了。挤上公交车,心儿开始飞。站在一旁的女孩用手掩了掩鼻子,把头转向窗外。借助车窗玻璃,自己的脸膛是黑的,肌肉是黑的,衣衫里发出难闻的汗味,从那女孩的余光中,感到的是一种陌生和拒绝,于是孤独像虫子一样咬噬着心。

    都市的霓虹仿佛城市和农村之间的一道隔膜。害怕霓虹那柔和的光芒会刺伤眼睛。路上的人多了起来,青春的面孔,城市的面孔,擦肩而过的每个人,都是快乐的,没有人注意自己。把衣领竖起来,把孤独的长长的影子留在身后。

    还像早晨出门时那样,小屋没有一点改变。这时才感到累,躺倒在狭窄的木板床上。房顶的天花板开始脱落,于是开始想家,年迈的父母,是否叹息着早早地爬上土炕,念叨他们远在天边的儿子;邻家的姑娘还会像曾经的那样,在我回家的时候,轻轻地牵起我的手,打听关于城市的故事?很想打个电话,租房的对面便是卡机,但终于没有,随便讲几句话,就是一顿午餐。尽管真的很想。

    家乡在很远很远的地方,父母来信说,种子、化肥、农药,土坯的房子更老更破了每一个字都像一块石头挤压着深沉的心房。这个城市不懂,他们不明白特别想家的孩子,竟不给家里打个电话。

    真的很困很困了,不远处的霓虹灯下,那是别人的天堂。明天早晨的钟声说不定会提前敲响。闭上打颤的眼睛,不一会便响起了鼾声,嘴角挂着微笑走进梦乡,在梦里,盼着年关,盼着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