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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女儿的第一次小别

作者:苍白的芦苇返回目录加入书签投票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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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女儿的第一次小别是在女儿刚出生22天。

    女儿刚生下来半个月时,去医院复查,保姆洗澡时感染脐带,黄疸不退,住院治疗,7天后出院。到家住了一天,社区妇幼保健院的医生家访,听了听孩子的呼吸说有点粗,怀疑是新生儿肺炎,如惊弓之鸟的我们又返回医院,忍痛给女儿拍了人生第一张x光照片,医生看了一眼,在病历上轻轻巧巧写下两个字:住院。我们又办理了住院手续。

    回到熟悉的病房,原先我们住过的母婴同室的病床已被另一个婴儿占用,没有了母婴同室的床位,医院按规定不放我的宝宝回家,提供了两种方案让我选择:要么婴儿单独住观察室,要么我和婴儿住儿童病房。儿童病房一米长的小床,根本容不得大人躺下,陪护的大人通通坐着休息。我本身还是个没出月子的产妇,身体没有恢复,带孩子的经验还没有养成,自觉没有坐上一夜的功力,无可奈何把孩子独自一人放在观察室,回家睡觉。

    想起才20多天的女儿单独住在观察室,我就止不住得流泪,晚上流了一夜的泪,奶涨得难受,第二天一早跑到医院,希望护士践约把女儿放出来,还是没床位,等到下午,终于有了床位,护士还是不放女儿与妈妈见面,按规定观察室的孩子必须在观察室住够24小时的整数倍,才能放出来。我在外面等,不知女儿在里面是否安然入睡,我的奶涨着,近在咫尺,我却不能给女儿喂奶,女儿只能喝牛奶,牛奶是牛挤的奶,而不是我的奶。

    我哀求护士让我抱抱孩子,让我给她喂奶,护士不答应,她说观察室是无菌病房,任何人不许入内,可我看见她们护士有时在里面轻松的聊天,似乎不是什么禁地。最后护士网开一面,拉开观察室的窗帘,允许我隔着玻璃墙看看女儿。玻璃墙在另一个病房,我跑到隔壁病房,这里住的是大点的孩子,4、50个床位全住满了小患者,虽然病了,还在床上蹦来蹦去,每位患者又带有一到两个陪护,所以病房里挨挨挤挤的,挤到玻璃墙前,那个隔开我们母子的神秘的观察室就在眼前:有几个有着鲜红皮肤的小婴儿在恒温箱里,安静的睡觉,靠着玻璃墙的是一列婴儿车,上面睡着统一着装的婴儿——包着相同花色的小被褥,穿着相同款式的小上衣,每个婴儿车固定的位置上挂着一个奶瓶,护士说她们是科学管理定时喂奶、换尿裤,果然里面有婴儿哇哇大哭时,护士稳坐办公桌前,低头工作,不为惨烈的哭声所动,看了一下表,起来操起奶瓶给一个婴儿喂奶,完了又把奶瓶挂在婴儿车上。

    我泪眼婆娑的寻找我的孩子,终于从一列婴儿中找到我的宝宝,倒是正在我的眼前,也不知是不是护士为了安排这次探视特意调整过的位置:她正安静的熟睡,穿着人家的制服,裹着人家的小褥子,婴儿车上也无一例外的挂着一个奶瓶。忽然有一点伤感:我在外面牵肠挂肚的哭,人家在里面安静的睡,是不是若是我的宝宝现在离开我,送给别人家,长大后她也会毫不隔阂的喊人家妈妈?才一个晚上不见,看着宝宝就觉着这么陌生,是不是我的宝宝若是离开我而生长,再见到我的宝宝我会没有任何心灵感应?念及此,不觉更是伤感,隔着玻璃窗哭得稀里哗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