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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贵婿第5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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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她为何突然这样,崔珝端着茶水的手,悬在了半空中。

    他腾出一只手,轻轻拍了拍迟兮瑶的肩膀:“怎么了,可是梦魇了?”

    迟兮瑶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啪的一声,将他的手打了下来。

    “你昨晚去哪里了?”她又问了一遍。

    还未查清楚的事情,崔珝不想让迟兮瑶烦心,但又不愿欺骗她,只能简明扼要的说。

    “去查案了。”

    迟兮瑶不信,憋着嘴,追问:“不是去见外室了?”

    忽得,她又想起了之前崔珝日日挂在身上的那个香囊。

    虽然林清茹一口咬定那香囊是她做的,可迟兮瑶就是想不通,林清茹的香囊,怎会落到崔珝这里。

    唯一的解释,那便是崔珝有个外室,刚好同林清茹一样,绣了个丑丑的鸭子。

    崔珝没料到她会这么问,但英国公宠妾灭妻扶外室进门的事情,满京城人人皆知,他想到迟兮瑶从前在英国公府的境遇,便也能理解她的顾虑。

    “真的是去办案。我没有外室,以前没有,以后也不会有。”他解释到。

    其实,他并不善于表达自己的情感,习武之人,总觉得说得好,不如做得好。

    他一直以为,夫妻之间,长久相处下去,她总能体会到自己的感情。

    可今日看来,有些话,若是不说透,她或许永远会惴惴不安。

    崔珝搬了把椅子,坐到了迟兮瑶身边,轻轻将人搂进了怀中。

    “郡主,我是个武夫,不懂得文人雅士那些文邹邹的事情,也不知道该如何才能让你安心。但我定然不会同其他人一样,三妻四妾。对于我而言,得郡主一人,便足矣。”

    迟兮瑶眨巴着眼睛,看着他。

    “当真?”

    崔珝笑了笑,拿起了一旁的帕子,轻轻擦拭着迟兮瑶哭花了的眼角。

    “我向来说到做到。”

    听他这么说,迟兮瑶稍稍安心了一点。

    她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蹭的站起了身,匆匆跑到了衣柜旁,翻箱倒柜地找起了东西。

    没一会儿,她就满头大汗地拎着个香囊,冲到了崔珝面前。

    “那这是什么?”迟兮瑶将香囊举到了崔珝的面前,摇了摇。

    崔珝看清了她手中的东西,眼中一惊,怔了怔,回问道:“此物,怎么会在你手中。”

    他丢失了很久,原以为是之前抓暗探时丢了,还惋惜没能寻回。

    不过后来迟兮瑶又给他做了一个,他便没再想着寻丢失的这个了。

    “果然是你的!”迟兮瑶收回了香囊,板着脸,扔到了一旁。

    “你口口声声说没有外室,不会纳妾,那这香囊从何而来?”

    没曾想她会因此生气,崔珝拾起了香囊,攥在手中,不知该如何解释。

    她怎么,连自己做的东西,都认不出来?

    第四十八章

    崔珝笨嘴拙舌地解释了好半天,才终于将这香囊的来历给交代了清楚。

    但是看着迟兮瑶的表情,很明显,他这位夫人并不相信。

    “你说这是你捡的?”迟兮瑶捏着香囊,又左右看了看,“还是郑二丢在泥巴里不要的?你捡来了?”

    堂堂定北侯,捡别人不要的东西,这事怎么听着都不合理。

    崔珝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过了好一会,他才回问道:“这难道不是郡主从前赠予郑二郎的吗?”

    此言一出,迟兮瑶立刻便瞪大了眼睛,看向崔珝。

    她一时,竟有些搞不清崔珝的意思了。

    是在翻旧账吗?堂堂定北侯,心胸还挺狭窄。

    “怎么可能!我虽与他定过亲,但接触不多的。”迟兮瑶连忙撇清关系。

    听她这么说,崔珝倒是没什么表情,只略微看了一眼迟兮瑶手中的香囊,又伸手按了按自己挂在腰间的香囊,没再说话。

    这个香囊到底是不是迟兮瑶送给郑二的,于他而言已经不重要了。

    人都是他的了,还纠结一个香囊做什么?

    两人相视无言,彼此都有些摸不清对方的想法。

    由于今天是三朝回门的日子,眼看着日头高升,迟兮瑶也没再纠结于此,而是吩咐了下人们进来伺候她装扮。

    那个不知道是绣着鸭子还是鸽子还是凤凰的香囊,被她随手搁在了梳妆台上。

    崔珝则去廊下练了会剑。

    一直候在屋外的婢女们听见传唤,端着新制的夏衫走了进来。

    定北侯府的婢女众多,但都不如橘若和桃若用着顺心,是以迟兮瑶婚后的发髻仍旧是由桃若负责梳理。

    橘若则站在一旁,时不时的给些建议。

    忽然,她低声喊了一下。

    “这个,怎么在这?”

    迟兮瑶正在画眉,听她这么一喊,手下一抖眉毛画偏了半寸。

    “一惊一乍地做什么?”桃若拿着一支血玉发簪正准备替迟兮瑶簪上,一个不小心,也扎偏了。

    “郡主,这个香囊怎么在您这?”橘若拿起了迟兮瑶方才搁置在梳妆台上的香囊,说道,“这不是林小姐绣的吗?当时,您不是让我收起来吗?可是我不小心把它跟要退还给郑二少爷的首饰匣子弄混了,放到了一起。”

    “这不是应该在郑府吗?”

    还真是被郑二丢弃的?崔珝又拾了回去?还日日戴着?

    听到橘若的话,迟兮瑶画眉的手,又抖了抖。

    去往大长公主府的马车上,迟兮瑶支着下巴,似笑非笑地看了崔珝一路。

    她好像,不经意间,撞见了崔珝某个小秘密。

    崔珝也觉得怪怪的。

    今日回门,他们没去英国公府,而是直接去了大长公主府。

    按道理来说,迟兮瑶定然也是不愿意回英国公府的。那他这么做,迟兮瑶应当不会生气,反而会开心。

    可今日他这位夫人自打上了马车,便支着下巴一声不吭地看着自己,看向他的眼神,还透着几分奇怪。

    具体有什么奇怪的呢?他也说不上来,只是眼神之中,似乎比平日里,多了些什么。

    崔珝默默记在了心里,准备明日上职后,去问一问礼部那些有经验的官员。

    可惜,还未等他将心中疑惑问出口,便又出了乱子。

    前日太子和二皇子比赛似的来定北侯府讨好他,二皇子还大手一挥送来了好些稀罕玩意儿。

    迟兮瑶总觉得这事透着猫腻,便将二皇子所赠之物,悉数退还了回去。

    她可不想夫君掺合进太子和齐王的争斗之中去。伴君如伴虎,还是小心为妙,做个中立之臣,也没什么不好的。

    太子是个没什么心眼的人,在崔珝这吃了闭门羹,顶多也只是回府后叹息了几声,多饮了几杯酒。

    可齐王就不一样了,看见被崔府退回来的东西,顿时便火冒三丈,以为崔珝已经倒向了太子,看不上他这个二皇子,打定了主意要给崔珝点颜色瞧瞧。

    是以,崔珝新婚假期结束,上朝的第一天,便莫名其妙被二皇子按了个罪名,当众责打了三十军棍。

    寻常人恐怕连二十军棍都撑不下去,崔珝则硬生生被打了三十军棍,一应职务也莫名被罢免了。

    崔珝被人抬着送回来时,迟兮瑶正坐在廊下与管家说话,听见门童慌慌张张的传话,她一下子也慌了神。

    一瞬间,定北侯府就闹哄哄乱做了一团。

    定北侯府并未养着自己的大夫,是以迟兮瑶不得不派人去外面寻了大夫来,想着民间大夫或许不如宫里的,又派了人递牌子进宫去请太医。

    管家带着人满京城的找大夫,竟连一个能治跌打损伤的大夫都没有,这些大夫好似一夜之间都凭空消失了一般。

    而负责去宫里请太医的仆人也扑了个空,半天也没个太医愿意出诊,给出的借口无一例外全是说不善此道。

    迟兮瑶望着崔珝满腰背都是一片鲜血淋漓,心痛的眼泪汪汪,又急又气地在屋里打转。

    平日里这定北侯府是人人巴结的对象,今日竟两人大夫都请不到了。

    正着急时,迟兮瑶突然想到了前些日子大长公主为救陛下遇刺,皇帝派了两名太医住在了大长公主府,此刻两人应当还未回太医院复职。

    想到这,她便立马派人去请了。

    这一来一回地折腾了一番,待到两位太医替崔珝清理完伤口,已是傍晚时分。

    崔珝也悠悠转醒,他看见迟兮瑶坐在榻前,哭肿了眼睛,竟略带歉疚地朝她笑了笑。

    “让夫人担心了。”

    好似被打板子的不是他一般,一张脸平静如水,没有半点痛苦之色,只眼神中带着几分歉意。

    初夏的衣物单薄,崔珝被送回来时,身上的衣物已于血肉粘黏在了一起,他又昏迷着无法灌下麻沸散。

    两位太医只得硬生生用剪刀和利刃将衣服划开,再慢慢清理伤口。

    连清洗伤口的热水都不知道换了几盆。

    地上此刻还扔着一堆带血的纱布,像小土堆似的,堆在那。

    想也知道该有多疼,不然他也不至于从昏迷中活生生疼醒。

    迟兮瑶绞着手指,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对不起,都怪我,是我将二皇子送来的东西退回去了,惹得二皇子不悦,竟对你下手。”

    崔珝后背的伤一直从腰背蜿蜒到肩部,看样子行刑的人应当是下了狠手。

    他忍着疼,费力的抬起了手,揉了揉迟兮瑶的脸颊,安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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