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寺雨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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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天里的阳光总是谦善的,虽然近了夏日,弄得风不是很清爽,带点蒸气。可是,叶子的边缘被卷动了,沙沙而响,人听来是很惬意的。路上本来满是喧嚣气的高楼大厦、车来车往,此时看来竟有了一种说不出来的祥和,也许这就是心远地自偏罢。

    这样的时候出行是极好的,步行尤佳。我索性去找找清净,向坐落于城市边陲的寺庙走去。行程是不短的,只是在无聊的时间里面也淡的教人不经意了。轻飘飘的阳光披在身上,路旁来来往往的人流、有着闪耀玻璃门的店铺,在行人眼中匆匆后退,也就不甚重要了。下意识地我把帽沿压低些许,没多久就看见了寺门。可惜的是如今的寺庙已经是一支叫甚么仿古建筑工程队改造过了的,已称不得“古刹”只是人见来也无所谓的,也许就是所说的“诸相非相,即见真相”的道理。

    付给了香火钱,其实已经尽我独个儿的义务,后面只是附带。对于我这种无聊的游人,和尚自然不会介意我只是给了门票,也不会拉我做一些佛事。至于我参拜多少像,拜哪个不拜哪个,和尚再无聊也不用理会的。今天只是普通的假日,原猜度没有什么人,居然殿里面还是拥了许多,大佛(相对于其他菩萨像而言,自然是比不得真正的大佛。)前四个拜垫都不大容得下叩头的人,来来去去,香火倒是愈见兴盛。我一面暗自里笑这些人不懂得叩头的伎俩,只知求福,却不收福,自然这是无碍的,人来也只是求个心意而已。

    毕竟临近市肆,无名的寺宇并无灵气却香火不绝,祈福声在一颗颗心里响着,而石头地砖倒也打扫地蛮干净。与其注意它是一所寺庙,倒不如且作一闲游之所。古时书生也多宿住在庙中,贫寒是一方面,可干净与安静,尤其是佛寺里的独特幽然,是他处寻不得的。再说大好时节,火焚清香,闲人本易醉,哪个还有心思去理会这里的方丈是有老婆的呢?

    忽的天空里落下雨点来,一切光景就全更换了。本来燥热的空气暂时就旋转起来,雨也就散开了,室内的人看来,简直是雾满的仙境。不过不用担心有人认错,沙沙声是最好的证据,外面,是在下雨。烟笼了寺院,雨入了江湖,人们在拜祭中的凡俗念头,也该冲去了罢?如今听雨人甚多,今年大抵上都是一些伪装清高的人了,再也不得以前听说谁听了一次雨,旁边的人还会不住地赞叹他有诗意的话。而天色也昏暗了起来,这雨一时半会儿竟然是不准备停了。

    人贫穷着呢,时间倒是不怎么缺,只可惜了不是在家等雨。忽然想起了罗生门中的句子,等雨的过去,雨过去了也不知道该去哪儿。我想我还是比较幸运的,只是不会为去哪儿这种蠢问题困扰,只是这雨,何以下得这样早呢?记得以前听人说过夏雨是最凉爽的,我想春雨应该有着一股子温情的,于是探手接了些许,果然是有点温的,不禁得意了起来,也不管旁边有人用异样地眼光瞄我。只无奈自己不会画画,片子里不管什么东西都少了一层味道,至少不会有自然的野性与温柔并存的状况。

    有些人是带得伞的,合计着就躲下面归去了,而雨是不怎么小的,剩在庙里的人多多少少开始有些聒噪了。佛还是笑地很慈祥,就是此时没有钟磬声响,倒是风声、雨声、抱怨声混在了一处。在个清净处所弄成这般尴尬,也是颇要人不快的吧。时一长,我居然有了些许漂泊的意味,那雨隔着的街,过几站路后的巷弄啊!这个想法自然是笨的很的,意识到这点,也只好和人们一起抱怨起来。

    经过雨水洗过的空气吸进了体内,精神也振奋了些,于是我抬起头,向着外面的苍茫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