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缉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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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

    坐在我对面的这个身材魁梧的家伙,叫小川,和他在一起呆了大概三个多月吧。在三个月前,局里的几个警察把小川带到了这里,说是在路边抓到的,是个患有精神病的无业游民。我老不情愿,把这个古怪的家伙安排到我这里,因为我手头上已经有好几个需要我看护的病人。也许是因为小川的行为吧?最近,我开始怀疑,他到底是警察呢?还是个真正的精神病患者?因为小川来了之后的第二天,他就神秘兮兮地告诉我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他说他是个警察,是被悄悄安排到这里来的,因为局里怀疑通缉犯很有可能徉装成病人,混在医院里。还叫我保密,只有我和他两个人知道就可以了。一开始,我当然不相信咯,可是这几个月来小川古怪的行事,让我担心确实有这么一回事。虽然他一直说我养的大狗嘟嘟,是个人。

    哦,忘记介绍自己了,医院里所有人都叫我阿猫或者猫大夫,因为我照顾病人是那么的无微不至,就像是猫一样的细腻,这样的称谓我很喜欢,很亲切。可是小川从不这样称呼我,他只简单的叫我“喂”我没有生气,毕竟他是我的病人。

    “喂,说真的,你说阿大这个人看起来怎么样?”小川指了指正在院子里踢毽子的阿大。这句话,三个月来,我已经不知听了多少遍了,阿大是我看护的病人之一,是个老头。起初我就敷衍地回答他阿大这人不错,小川也没什么特殊反应。是啊,阿大的确不像个犯人啊,每天准时起床,然后踢毽子,唱山歌,不过阿大长的是很凶像,而且左脸颊有条伤疤。

    “阿大,不知道呀,你看他像犯人吗?”每天问同样的问题,竟也使我开始怀疑阿大,虽然我告戒自己,我是医生,他们是我的病人,没有什么犯人!但是,不,不可以在想下去,不然我会和他们一样的,变成精神病人。

    “喂,你别告诉别人,其实阿大就是我们警方正在调查的通缉犯。”

    “那你干吗不抓他?”我的天啊,我怎么会这么问啊!我是医生,我是医生。我一定要镇定。“和我聊点别的吧,不要老是盯着阿大看,小心他知道你是个警察!”我转移开话题。

    “对,你说的对。”

    “小川,你为什么老是说嘟嘟是个人?”我抚摩着蹲在我身边的大狗,问到。也许我这么问是想从小川的回答中得到这样一个讯号:如果小川再说嘟嘟是个人,那么他一定是个精神患者。

    “每个人知道嘟嘟是条狗啊!以前,我知道你不相信我是个警察,但现在我感觉你已经相信我是警察了,对吧!其实,我说嘟嘟是个人,是让其他的医生相信我是个病人。你也知道做卧底警察是很危险的,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不和你多说了,我去四处转转,话多误事!”

    天哪,难道他真的是警察!

    二

    为了不耽误小川办事,我没有去打扰他。拉着我的大狗,急匆匆地来到护士室。

    “猫大夫,你好啊!”一进门,护士小雪就和我打招呼,这小姑娘和我老是没大没小的。

    “小雪,那个阿大是怎么进医院的?”

    “啊呀,猫大夫,你会不知道?”

    “我知道是知道,可是我想深入的了解了解。”其实,在阿大进医院的时候,我就听他的家人说阿大因为斗殴,被打伤脑袋,成了精神病,由于变成了精神病,所以警察没把他关进拘留所。

    “猫大夫,你知道多少,我就知道多少。其实你想了解的更多,不如直接和阿大谈谈。再说他是你的病人呀,呵呵!”

    “对。”我应该和阿大聊聊。

    “猫大夫,别把绳子拉那么紧,嘟嘟会痛的!”

    我没有理会小雪,直接朝阿大的方向走去。

    当我走下台阶的时候,突然想起我刚才问小川的问题:“为什么不直接抓了阿大?”既然是通缉犯,那么应该当场抓获才对啊。这么一想,我有开始混乱了。转了个身,朝小川走去。

    小川正坐在台阶右拐的亭子里,死死地盯着阿大。

    “小川,为什么”我拍了拍他的肩膀。

    “嘘,别说话。”他打断了我的问话。

    “怎么?”

    “我刚收到消息,这里有阿大的同犯。”

    “什么!”听了他的话,我很惊讶,没想到,还有一个犯人躲藏在这里,怪不得没有立即抓获阿大。

    “不过具体情况还不是很清楚。”小川接着说:“你能不能接近阿大,设法从他口中打探点消息。”

    “可以。”我虽然知道蛮危险的,但还是答应了下来。

    “现在别急,具我观察,再过五分钟,阿大会来这亭子里唱山歌,到时”

    “可以。”

    真的,他观察的比我还仔细,不出小川的意料,五分钟后,阿大真的走了过来。

    三

    我越看阿大,越感觉他真的是个犯人,而且是个累犯。说真的我有点怕。

    “猫大夫,你也来唱歌?”阿大说。

    我看了看坐在边上傻笑的小川,希望他能给点指示,可是他只顾傻笑。

    “阿大,最近感觉怎么样?身体好点吗?”我习惯性的问了这么一句。

    “好,我的山歌越唱越好。我本想来亭子唱歌的,不过小川在,我就不唱了。”阿大说完对着小川撇了撇嘴,感觉在示威。

    “为什么小川在,你就不唱歌?”我很害怕,因为我感觉阿大已经识破了小川的身份。

    “因为我知道,他是干什么的!”

    什么!阿大知道,天哪!该怎么办!我尽量掩饰自己的恐慌,摸了摸嘟嘟的脑袋。

    “哦,你知道我是谁?那你说我是谁?”

    “你是警察,对不对!我就是不喜欢唱歌给警察听。”

    “小川是警察?阿大,你别开玩笑了,他是警察?”我知道我此刻只能假想阿大还是我的病人,而不是通缉犯。

    “我像警察吗?”

    “你每天坐在这里盯着我踢毽子,不是警察,是什么!”

    我有点坐不住了,因为看样子,事态会变的严重起来。一个是警察,一个是通缉犯,而我竟然是看护他们的医生。

    我把嘟嘟撇在一旁,头也不回,撒腿向办公室跑去,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找更多的人,那么罪犯想跑也跑不掉。

    我猛的推开办公室的门,还好,有好几个医生和护士在。

    “快,警察,通缉犯,快!”我急的话也说不清楚了。

    “猫大夫,别急,什么事,慢点说!”

    “来不及了,快,别让犯人跑掉,跟我来,快。”

    当我们来到亭子的时候,围了好几个病人。小川已经和阿大扭成一团,互相撕打。我忍不住冲在最前面,朝阿大挥了一记老拳。

    “叫你偷看我踢毽子,叫你偷看!”

    “嘟嘟,帮忙咬他,我是警察,他是坏人。”

    “不,我才不咬他呢,我是牧羊犬,又不是警犬!”

    “嘟嘟,咬他,咬阿大。牧羊犬也可以的。我是医生,我都上了,你还怕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