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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两个的牧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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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从来不相信爱情是需要经营的,爱便爱了,没什么道理可言,感情不是植物,你洒洒水,施施肥便能如预期的那样开花结果,搞不好还会适得其反。所以,假如你爱上一个人,对方与你之间距离太远,阻碍太多,那么不妨学学彼中的小夜子与凉子,这两个女人都将爱情当成“牧羊”手中那支风情的“羊鞭”常常挥舞得千姿百态,忽而风情,忽而凌厉,一时给予自由,一时又拴牢不放。她们心爱的男人就是在这样的经历之下才懂得真爱的道理,以及女人的宽容与关怀。

    强势之鞭:凉子

    彼就像一个爱情寓言,东京老旧的住宅区突然来了一个男孩,英俊落魄,身无分文。他拒绝了高额收入的聘请,宁愿来到那个“贫民区”讨生活。那个时候的凉子,留一头及腰长发,她年近三十却依旧保持处女般的容貌。她曾经爱过,只是那个男人在某天突然消失了,于是发誓不再剪发,直到真爱出现。凉子看到俊矢的时候,那男孩正和咖啡店的女招待吵架,因为他付不起咖啡钱。大约是沉寂得太久,玩心未泯的俊矢隔着玻璃窗假装亲吻凉子时,她马上就帖着玻璃回吻了,然后决定从今后开始新的恋爱。

    凉子是美丽的艺妓,她懂得如何用温柔缠绵的姿态掳获男人的心,就像她哥哥讲的,没有人能躲过凉子的爱情陷阱。我永远无法忘记她与俊矢一起吃饭的时候,面色明媚,眼神妖冶温婉,笑中带泪,还道:“你不爱我也没关系,你有别的女人也没关系只要你心里有我。”那一次俊矢落荒而逃,他后来告诉小夜子,绝色的凉子令他害怕,怕自己被她像蜘蛛网一样缠住。

    然而俊矢终也逃不过那张网,他后来还是被凉子牢牢粘住,她对俊矢的爱近乎偏执。不让他接近别的女人,无法忍受他和小夜子打电话,面对情敌更是歇斯底里。凉子害怕失去,她用自己的美色换来俊矢的爱,却不懂如何掌控,于是爱如手中沙,捏得越紧流失越快。可是她爱俊矢胜于自己的生命,只要对方付出一点点,她就甘愿赴汤蹈火。俊矢只是用玩夹玩偶赢来的几个公仔,放在她的枕边,她醒来就很开心,将那故事跟姐妹讲了几百遍。

    所以到后来,她断想不到俊矢会轻飘地讲出:“现在不分手,我们早晚也要分的,分手是我们必然的结果。”那样的话来。凉子差点崩溃,眼前这个漂亮单纯的男孩完全不懂女人的心,他道出最残酷的真相。凉子那时的掌掴是如此无力,她其实早已经将之前对俊矢的承诺遗忘了,如今她只能动不动就捏着俊矢的耳朵,仿佛在管教一只心爱的宠物。她也威胁过俊矢:“如果你离开我,我就死给你看!”像所有平庸无聊的小女人。爱神的玩笑似乎天生为凉子而设,让她爱上不该爱的男人,还在心里烙进了永恒。强烈的痛楚令她明白,唯有离开这个男人,才可以让他幸福,凉子走的那一天悄无声息,就像初恋情人离开她那般默然。俊矢一个人在街头小巷寻找她的身影,他没有哭泣,只是有些失落,我相信他爱过凉子,只是更舍不得另一个女人的哀怨。也许若干年后,俊矢会在某个深秋的黄昏想起被自己剪落的一把柔亮青丝,那是凉子留给他最后的痴迷。

    温情之鞭:小夜子

    小夜子第一次进入俊矢的视线时,她正被自己不争气的丈夫按住脖子狠狠逼问是否有外遇,很狼狈也很可怜。后来凉子兴冲冲地将他带到她前面,告诉她这个22岁的男孩将成为她的徒弟,小夜子瞬间察觉俊矢眼里的愤怒。小夜子几乎是与凉子同时爱上俊矢的,然而她的美貌早在十多年前就消逝了,如今只能算得是个年近五十的风韵女子,恋爱好似是放在别人盘中的鲜美水果,可望不可及。小夜子曾经对凉子讲过自己经常梦见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在她耳边轻轻说“我爱你”所以当俊矢用清亮幼稚的嗓音叫她“师傅”她恍若梦境。

    俊矢对小夜子的尊敬与亲昵在旁人眼里看来相当不自然,因为俊矢太漂亮,小夜子又有掩不住的寂寞神色。她的忧郁脆弱令所有男人心痛,俊矢也不例外,所以他虽然为凉子心动,可是每当望着小夜子为尴尬的婚姻所困扰时,他总是不自觉得要陪在她身边。小夜子消磨了俊矢身上所有的叛逆与暴敛,她以善良温婉的气质,母亲一般的关怀令父母早逝的俊矢着了迷。所以,小夜子是最好的“爱情牧羊人”她的俊矢无论经历多少风雨,心里埋着多少怨恨,在她面前他总会变成最善解人意的羔羊。小夜子不开心,俊矢会站在她门外,通过手机逗她发笑。他会为生意担心,穿上招摇的红色夹克利用自己的“美色”招揽女顾客上门。俊矢说师傅像自己的母亲,管教柔中带刚,总将他圈制在道德的框架中。

    只是俊矢不知道,小夜子对他的爱已经在心里烧成一种痛,她坚定信念,要与凉子一争高下,看看最后谁才能够得到俊矢的真爱。然而良知却是小夜子最大的“情敌”它总是不自觉得让小夜子刻意避开俊矢的亲近,那种无意中制造的“欲拒还迎”令不解风情的男孩时时牵挂。小夜子于是又一次做起了春梦,她梦见俊矢轻轻解开她的衣扣,拥抱她干渴已久的身体。后来俊矢告诉她,那天晚上他也做了春梦,小夜子相信梦里那个女人是就是她。

    午夜的唱机里放上轻柔的老情歌,那是比这家小美容店更遥远的年代便留下的旋律,小夜子在那一天紧紧拥抱俊矢,她的情感已如潮涌。小夜子需要俊矢,需要感受他的体温与气味,她要他的美丽只为她一人绽放。就如偷吻俊矢的脸庞时种下的欣喜,也在俊矢最伤心的时候抚慰他的柔情。在一个人的夜里,小夜子总是独自抱着俊矢的毛毯,躺在他睡过的沙发上,脸上浮动异样的妩媚。

    小夜子与凉子的爱是一样痴狂的,她们为这个突然闯入自己生命的男孩辅平了成功之路,亲手掐灭自己的幸福去成就他的梦想。俊矢最后哭着说他最舍不得小夜子,可是又分不清自己对她的感觉是否是爱,小夜子微笑着亲吻了俊矢,她知道俊矢最终爱的人依旧是自己,唯有她给带给俊矢感情上最缺失的那部份。于是小夜子神情甜美地对俊矢说:“你自己一个人去吧,我会祝福你的。”那时她仿佛又回复了少女时代的明艳,一如结尾处着一身鲜红色的热情荣光。

    俊矢走了,带着两个女人的深情去一个遥远国度继续生活。凉子说她准备迎接新的恋情,我猜想她是在说谎,这个顽固的女人是永远不可能忘了俊矢的。小夜子却告诉凉子:“我在恋爱,我一直在恋爱,以后也会一直这样。”这两个总是苦心游牧自己爱情的女人,用不同的态度珍藏俊矢,没有谁输谁赢,也算不得失去或拥有,她们对心爱的“羊羔”呵护备至,最终却懂得放手。两个爱的牧羊人,各有各美丽,各有各鞭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