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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之烽烟不弃_分卷阅读_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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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着,侧身面对徐庶,我随意了许多,只稍稍地欠声,唤:“徐叔。”笑着捋捋胡须,徐庶摆摆手,让我快快起身,询问:“你这身子已是有九个月了吧?”颔首,我坦诚地答,“是了,还有一个月这孩子便要出世,到时候还望徐叔好好宠他。”朗笑着摇首,徐庶道:“你这姑娘可别逗我开心,到时候他有他爹宠他,又如何需要我这祖父辈的老人家?”

    “依着阿硕,你是他的祖父辈,依着我,你可不过只是他的叔父辈,怎么就轮不到你宠他?”孔明淡笑,扶着我重新坐下,替我拢了拢身上的衣衫。

    “这倒也是。”满意地笑起,徐庶拍了拍孔明道:“眼见已是日暮,我可是饥饿得很,想来也是好久未尝过你所煮的饭食了,今日便就由你煮食好了,也省得麻烦厨娘。”

    “也好。”孔明欣然应允,随后对着刘备施礼,言:“劳烦皇叔稍待片刻,且待亮煮好饭食再议大事。”

    点头,刘备目送孔明离开。

    孔明所煮的饭食?我闻言咽了咽口水,想说我还从未品尝过。不知晓孔明这般俊杰人物,所煮的饭食会是怎般滋味。不过,我相信,因为是孔明,所以这饭食再差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出于臣妇的身份,孔明离去后,我再度起身,寻来三个酒盏,一一满上,然后递送到刘备同徐庶的面前。徐庶接过酒,先是嗅了嗅,见气味还算不错才将酒水饮入口中,一杯下肚,片刻后,赞叹道:“好酒!”而刘备却是不同,他接过酒盏也不多闻,只是瞧了瞧酒质,然后饮下半杯,言:“犹记上次饮这青梅酒,还是在曹营,同曹操煮酒论英雄。”

    “煮酒论英雄可是被传为一时佳话。”为他们满上酒,我道:“此事父亲当年还特地同民妇言说过。”

    而事实上,对于此事老爹压根提也没跟我提,我这么说无非是想要婉转地谄媚一下。

    不知情的刘备听罢笑得更是亲和,又饮了半盏酒,说:“当年,诸葛夫人怕还是个小娃娃吧?说来,诸葛夫人倒是让备佩服得紧,博望坡之战那年,诸葛夫人竟有那般胆识。”

    想到博望坡我就是一阵头皮发麻,不禁苦笑道:“那哪里是胆识,不过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罢了。”我讪讪,不忍回想,遂转言:“那时,还要多亏豫州相救,不然民妇怕是早就死于荒野了。”

    “诸葛夫人无须客气。”刘备并未因有恩于我而姿态甚高,相反的,他起身再度对我施礼,“备听徐军师言,博望坡之战的退敌之策乃是由诸葛夫人想出,这般,该是由备多谢夫人才对。”

    “那只是民妇投巧而已。”谦恭的笑笑,我不准备邀功,何况这也不是我的功,前人之智,我不过借鉴取用罢了。

    而后,我听刘备赞道:“以诸葛夫人的才学姿态,若是男子势必可以成就一番大业。”

    我笑,“孔明可要远胜于民妇,毫不妄言,豫州能得孔明乃是豫州之福。”在夸赞孔明这方面,我向来不作收敛,而且在我眼中,我的夫君,足够配得上所有美好的词句。

    “名士配才女,孔明同夫人倒是绝配。”复而饮酒,刘备笑言。

    莞尔扬唇,我欣然接受。我喜欢听此类言语,因为每听闻一次都会让我更为坚定,亦会让我更为坚信:我同孔明乃是良配。

    这般拘谨地聊了约莫有半个时辰,孔明才从厨屋出来。他的身后跟随着三两个女婢,女婢手中端着食案,飘散出诱人的香气。那香气侵入我的鼻翼,刺激着我的感官,让我顿感饥饿。嗔怪地望了一眼小腹,我笑,默然问道:“不弃,你是不是也很想快点尝尝你爹的厨艺?”

    随后,伴随着女婢们的上前退下,几碟简单且不考究的菜食被置放到桌案上。饭食的卖相因是不考究的缘故,算不上是精致,但决然不失好看。我抬手,刚欲拿起手边的木箸,便被徐庶的言语打断,“主公,别看孔明这人君子模样,但是这庖厨的活他干得也是不错。”

    闻言,我才忆起在古代君臣之间用食必是君先动筷,臣子不得僭越。停下手的动作,我抿抿唇,看着刘备依言动筷,突觉压抑得很。在县府内,似乎所有人都极为拘礼,恪守着君臣之间的礼数,不敢逾越。而在襄阳,我虽是对不相熟识的人拘礼,但也从未如此苛刻过。这般,还真是让我颇为不习惯,万一我有朝一日不慎逾越,折损了孔明的面子要怎么办?

    “昨日,我收到荆州的信函,刘景升言他将不久于世,望我前去探望。对此,二位有何看法?”随意地用些饭食,刘备便开始谈起正事来,不过好在他已动过筷,所以我们无须挨饿。

    几乎是条件反射,我在初闻刘备此言,便起身道:“既然夫君同豫州等有要事商议,妾身还是先退下得好。”天下大势,向来没有让女子参与的习俗。

    “不用。”出言阻止我的是刘备,他和善地邀我重新坐下,“诸葛夫人如今身子有异,委实不该误了晚食,且坐下同用。”

    不解刘备此举的意义,我无助地望向孔明,见他朝我微微颔首,我才复得又坐下,用起晚食来。

    这般看来,我倒是分辨不出刘备到底是不是拘于礼数的人了,若是拘于礼数,他为何会让我这么个无知妇人旁听他们议事;若是不拘于礼数,他自己又何必处处礼数到位?

    定计樊城允诺言

    徐庶认为刘表此番唤刘备前往荆州,多半是有身后事想要交待于刘备,而这身后事势必与荆州有关。刘备甚以为然,忖度着刘表一直未立嗣主,这次相见,刘表定是会问上一问,可是,此乃刘表家事,他委实不好多言。孔明则是浅笑道,既然是刘表家事能不言便最好不言。此外,他望刘备可借此机会向刘表请命屯兵樊城,离开新野。

    对于孔明如此提议,刘备和徐庶皆有不解,我亦然。想新野虽是小城却是民风淳朴,仓廪殷实,更是民心大半倾向刘备之地,若是这般贸然放弃,难免有些可惜。不过,拘束于身份,我不曾出言过问什么,只默然地听着他们交谈。相反的,徐庶同刘备倒是问得颇为急切,应是觉得此事同局势关联甚大,甚至可以说是攸关刘备日后的权势。

    笑着放下手中的木箸,孔明不紧不慢地解释,言,他若是推测的无错,曹操大军不久将至。自官渡之战,曹操大败袁绍之后,曹军兵力日益强盛,无论是实力还是数量皆不容小觑。而以目前刘备手下兵马的实力若是想要对抗曹操的大军无异于痴人说梦。但是,曹操南征已是必然,无法躲避。因而,他们此今唯一可做的便是要寻一条出路,保住主要兵力,留得青山在。而这条出路就是退至樊城,靠近长江。

    逃命是必然的,只是从樊城逃远要比从新野逃安全得多,樊城靠近长江,到时可将大军分作两部,一部走陆路,尽力抵抗曹军;一部走水路,掩护陆军。途中经由襄阳、当阳等地,直至退到江陵。待到撤至江陵后便可向孙权求和,与其共拒曹操于长江之上。因曹操大军多为北方人,不善水性,再加上战途奔波,疲惫懈怠,必会被刘孙联军重挫。只要重挫的彻底,这一战就可将曹操赶回许都,并且定下三分天下的形势。此后,刘备若想得荆连益也会轻松不少。

    不过,这一计策无异于破釜沉舟,势必会让刘备的大军折损大半,如同断膀断臂,只为绝处逢生。可纵使是这般危险的计策,刘备也不得不从,因为除此之外,仅有的选择便是坐以待毙,成为曹操的俘虏。

    听罢孔明的解释后,刘备和徐庶豁然开朗。豁然开朗之余,刘备哀叹,言他征战数十年好不容易安定下来,羽翼渐丰,竟是会如此轻易地就被摧毁,令他回到原先的狼狈模样。孔明却笑,望刘备可以效仿高祖刘邦,有不屈之心,暗待时机。同时,他断定此番若是得脱,不消一年,刘备就可以胜于此今数倍,不论是土地还是兵力。如同枝桠繁多的树木,唯有砍去旁枝左叶才能成长地更加茂盛。

    徐庶谓为信然,同意孔明此举。

    另外,孔明出于谨慎,恐防江陵有变,还定下了一条前往江夏的路,由当阳附近改道,右折入夏口,与水军会和后,再到江夏,亦是可以达到相同的目的。

    而我从未想到,历史上那巨大的失败竟是也在孔明的算计之中。一直默然的我为之骇然。在此之前,我以为所谓的乱世计谋不过是多智之人的奇思妙想却未曾想到竟是这般缜密的算计谋划,缜密得让我畏惧。

    失神得咬了咬木箸,我莫名的觉得自离开襄阳之后有太多的事物冲击着我原有的认知,让我溃不成军,发觉自己的愚蠢和无知,更觉得此今的一切或许还只是九牛一毛。

    因而,此后多日,初复欢愉的我又复得恹恹起来。

    而在我恹恹的时候,孔明变得异常的忙碌,原本只是早出晚归,如今已演变为深夜才归,且休憩不到几个时辰又要离去。如此以致连续两日,我都未能与孔明谋面,只因他归来时我已撑不住的入梦,他离开时我还在酣然沉睡。

    照这般劳累下去,怕是不用等到建兴十二年,他就得劳累过度而死。

    三日后,我终是抑不住心疼地支颐于案,想要撑到他归来,好好地同他说说话。可是,眼看戌时、亥时、子时一一过去,还是未见孔明的身影。我更是困倦乏力地呵欠连天,连挑灯都分外有气无力。再加上秋夜寒凉,身上的衣衫已不足以支撑我抵御周身的寒冷。若是平时,我定会逞强相对,不待孔明归来绝不入睡,可如今身怀不弃,让我委实舍不得让他受半分苦。最终,唯有叹息作罢,上榻入眠。

    夜半时分,陷入沉睡的我双腿抽筋,突突地疼痛起来。说来,抽筋亦是我怀孕后期的主要症状,与小腿浮肿相伴相生,常常折磨得我分外难受。起初,没有孔明陪伴在旁,我每每都会咬牙忍着,默然地落泪度过。后来,孔明归来,夜夜相伴,每当我抽疼的时候,他都会替我揉按,无论是心理上还是身体上都让我分外舒适。如今,他突然不归,让形成依赖的我顿失睡意,吃痛的蜷缩于床榻之上。

    丑时,寂然的门扉终是响起细微的声音,似是动作刻意被放轻了。借着窗外的月华,我勉强可辨孔明的身形,见他褪去衣衫,缓缓入榻。

    黑暗有着掩饰的能力,疼痛有着软弱的心性,两相融合之下,我并未多想地环住孔明,也顾不上羞怯,声音低哑,“纵使刘皇叔临离去前让你代处理新野事务,可是如今新野尚安,你也无须日日忙碌到如此之晚。”

    随后腰上紧了紧,他温热的呼吸习来,淡淡然地道:“前些时日初收新兵三千,我须勤于练之。倒是你,为何夜半未眠,还受了寒气?”

    我吸吸鼻子,埋首在他怀中,闷闷地答:“先前腿痛,因而未眠。”说罢,我扯了扯他的衣襟,又言:“你说我若是一直扯一直扯,你的衣襟可会碎?”

    他轻笑,直问:“阿硕,你想说什么?”

    我愤懑,却因是他而发作不得,只能有些委屈地道:“若是过于劳累,你的身子会跨的。”

    短暂的默然后,他吻了吻我侧颊,不改浅笑,“我既已答应要助刘皇叔夺得天下,便应尽力而为。何况,离开新野的事情还需仔细的谋划、准备,不得松懈。”

    “那你便就不顾惜自己的身子了?”不满地嘟囔,我心上一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