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4、第184章

作者:安静的九乔返回目录加入书签投票推荐

推荐阅读:渡劫之王天下第九三寸人间大符篆师仙宫大侠萧金衍大华恩仇引天刑纪一念永恒武道宗师

一秒记住【三六中文网 www.36zw.net】,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阿俏说是要去见未来的“公公”, 本省督军沈厚,着急的反而是二姐阮清瑶。

    她们姐妹两人身材接近, 所以阮清瑶下了决心,将她所有好看的衣裳都贡献出来, 逼迫阿俏一件件试过。

    “这件不行!”

    “这件比较衬你的气色,还说得过去。”

    “这件好,你把这件和刚才那件都带上,回头问问士安, 看看他的意思。”阮清瑶十分严肃地吩咐。

    阿俏看看身上小碎花的旗袍。这些都是宁淑最近暗地里给阮清瑶添置的, 严格按照阮清瑶的品味选的, 却不是她一向的风格。

    “佛要金装, 人要衣装。你初次去拜见沈督军,这些上头一定得仔细, 第一印象最为关键, 千万不能怠慢了。”

    阮清瑶说着,将她日常用的胭脂水粉雪花膏一气儿都拿出来, 堆在桌面上,要阿俏一起都带去。

    “姐, 那你……你用什么?”阿俏犹豫了一下,问阮清瑶。

    “我?我就在惠山再住上这么两天,又用不着这些。”阮清瑶故作不在乎。

    是阮清瑶自己提出来,想在惠山再住一阵的。在“西林馆”住了几天之后,阮清瑶出人意料地与慧云成了好友,偶尔去听听静观师太讲经, 终于觉得心里能平静下来,享受这世外山林的宁静安逸了。

    以前她在家总也待不住,想要往外跑,纵情游乐的,如今却只觉得晨钟暮鼓相伴,她的生活规律、简单,反倒让她能感觉自己在真实活着。

    “反正‘博览会’还有些事情要收尾,我在这里多留两天。你和士安去见过人了,再回来接我也不迟。”

    阮清瑶强笑着。

    阿俏想了想,还是将阮清瑶的旗袍换了下来,到底穿了自己惯常的那一套袄衣袄裙,说:“姐,谢谢你为我这么着想,不过我想,我该是什么样,就还是什么样子吧!反正有士安在,如果有什么不妥,他会提点我。”

    阮清瑶想想,再瞅瞅阿俏,叹口气说:“到底还是你有胆气,只管做自己就好,若是换了我……”

    她实在没能说下去。

    她应该再没有这种机会了吧!

    阿俏却赶紧将阮清瑶的手一拉,说:“二姐,以前你总口口声声,说你以后再不想嫁人的,其实你……其实你心里还是想的吧!”

    阮清瑶哑口无言,憋了半晌才板着脸说:“那也得有个人肯让我嫁啊!”

    阿俏瞅了瞅阮清瑶,在她手上轻轻拍了拍,认真地说:“二姐,你别灰心。只要你努力过日子,老天爷也自然不会亏待你的。”

    阮清瑶强打精神,故意伸手指羞她:“小丫头,吹得自己跟老天爷似的。”

    “对了,你和士安既然去上海,要不要顺路去看一下在上海的大伯父和大姐姐?”阮清瑶想起这门亲戚,“你好像还没见过长房他们一家子。”

    阿俏想想,摇摇头说:“这次先不了。士安说沈督军现在在昆山,不在上海,昆山离这里不远,我们最多两三天,也就回转了。”

    阮清瑶便觉出奇,不知道沈厚为什么会在昆山。

    “昆山不是什么大地方,士安的父亲在那里忙什么呢?”

    更令人意想不到的,是沈厚甚至不在昆山县城,而是正住在昆山乡下的一处田间农舍里。

    沈谦带着阿俏,坐车坐了一段,到了昆山县城之后,改坐乌篷船,沿着当地密如蛛网般的河道缓缓向沈宅过去。

    在去沈宅的路上,阿俏被阮清瑶说得也有些紧张。她情不自禁,总是按捺不住,不停地去整理着头发、衣饰。沈谦则觉得很有趣,始终扭过头盯着她。

    “阿俏,你这样就很美。”

    他忍不住凑在她耳边轻轻地说。

    阿俏面颊酡红,听了这句话,心内却终于稍安,晓得沈谦这是变着法子在提醒她,他的父亲督军沈厚,恐怕更欣赏清纯自然、落落大方的女子。再者,她要与之共度一生的,始终都只是沈谦这个人。

    乌篷船晃晃悠悠地在河道内前行。阿俏他们从惠山到昆山县城,只用了大半天,乘舟而行,竟然也用了大半天,在舟上歇了一宿,第二天上午才到。

    晚间阿俏靠在沈谦身边,睡得正香。坐船出行,她已经很习惯了。

    沈谦却一直未睡,就这一轮明月撒下的皎皎月光,望着阿俏姣好的面容,忍不住伸臂去环住了她的身体,自己则挑眉在想,这个女孩子曾经提起过的“浔镇”,为什么她会要求自己千万不要去那个地方?两人既已誓愿此生相守的,他若绝足不去“浔镇”,她难道便也终身不履故土么?

    沈谦觉得,她身上,总还有什么,是他一无所知的。

    第二天上午,他们到了沈厚暂住的地方。码头就在沈宅后面,阿俏不用沈谦搀扶,踏着跳板轻轻巧巧地就上了岸,反而还能帮着沈谦的随从提东西。沈谦的随从们见到这样没有半点儿架子的未来“少奶奶”,多半吓得愣在当地,过了好一阵,才慢慢反应过来,

    沈谦见状只笑笑,这些都是细枝末节,阿俏爱怎样就怎样,他半点不管。

    “忠伯,父亲现在在哪里?他知道我们要来了么?”沈谦见到一名管家模样的人迎上来,微笑着招呼。

    忠伯点头:“二公子,督军听说了,可他老人家一大早还是下田去了,说是中午回来吃饭。”

    旁边阿俏听着,也觉大为惊奇:本省督军,并未在省城处理公务,却窝在乡下的私宅里,竟然还亲自下田劳作这,这算是韬光养晦吗?

    这分疑惑她可不敢放在脸上,只听着心里有数便是。

    可是沈谦瞥一眼她的眼神,便知她心里还是有点儿紧张,当即开口解释:“父亲从来都说家里不养闲人,所以连他自己也是如此。”

    阿俏偷偷地吐吐舌头,扭脸瞅瞅沈谦,见他微微点头,便说:“忠伯,请问厨房在哪里,我去看看有没有什么可以帮得上忙的。”

    忠伯闻言,一惊之下,便扭头去看沈谦,只见沈谦含笑点头,只得应下:“阮小姐,请你随我来吧!”

    他一面在前面引路,一面觉得这事儿透着几分神奇。二公子破天荒头一回带了女孩子回家来见督军,督军却一早下田亲自劳作不说,人家女孩子来了,头一件事竟也是上灶台干活儿?

    沈谦却知道阿俏于“厨事”上头最为自信,而他,也乐于让父亲见到自己心仪的姑娘最自信最美的一面,于是便让她去。

    忠伯将阿俏领到厨下去,一路上阿俏则问了问宅子里一共几口人,心里默算需要做几个菜,多少饭。

    忠伯一一答了,打开厨房的门,指着厨房里自砌的土灶说:“阮小姐可还用得惯这种土灶么?省城里这种怕是早已不用了吧!”

    阿俏却笑:“不妨事的,我用得惯。”

    她从小就在水乡小镇上长大,昆山这里与浔镇的环境着实差不多,厨房的结构和厨下的器具,也几乎与浔镇一模一样。她是再熟悉不过了。

    当下阿俏极其麻利地开始干活儿,先将厨房所有的厨具碗碟清洗烫过,然后蒸上一锅米饭。

    蒸米饭的身后她开始挑选食材,厨房里挂着一大块五花肉,缸里养着从水田里捞上来的十几条黄鳝,倒不见什么蔬菜。

    阿俏想了想她刚从码头上下来的见闻,便自己去后院门外,到码头旁的路边去采了一大捧新鲜苜蓿叶片回来这东西又叫草头,春秋两季里最为繁盛,随手摘一把就能做一道鲜蔬佳肴。

    过了一会儿米饭蒸熟,阿俏将煮饭的锅端起来整个捂在稻草编的草捂子里保温,然后自己另架两口锅,开始做菜。

    灶眼太少,阿俏没法儿像她在阮家那时一样,一做做十几个菜。阿俏便索性用起大锅,回头除了那父子俩,沈谦的随从,还有在沈宅上下忙碌的这许多人,回头中午也能吃口热腾腾的。

    她将五花肉切厚块,下滚水焯过,然后下锅红烧,少顷这宅院里便飘满了红烧肉的香气。临出过之前,阿俏又往锅里丢了千张结和剥了壳儿的熟鸡蛋,做了满满一大锅,这一院子的人,铁定都能大快朵颐一顿了。

    水缸里又肥又长的黄鳝被她抓了来清理干净,做了一小锅红煨鳝段。除此之外,阿俏最后做了一锅酒香草头,绿油油盛在洁白的大瓷缸里,酒香混着时蔬的青草香气,格外诱人。

    待到督军沈厚从田间劳作归来,闻到这样浓郁的香气,简直有点儿怀疑他是不是回错了家啊?

    而沈谦此前早早就迎出去,一直陪在沈厚身边,早已将近来时事和过往情由一一交代清楚。

    “你说的姑娘,当真是在厨房里忙碌的那个?”沈厚有些不敢相信。在省城的时候,周家李家徐家都与沈家交好,那几家的小辈沈厚也见过不少,自然知道年轻一辈的时髦女郎大多十指不沾阳春水,极少有甘愿下厨,更别提,能将这乡间宅院的土灶上烹制美味佳肴了。

    “阿俏,”沈谦见到父亲的眼光,便知心上人给老父留下了怎样的第一印象。他于是纵声招呼一句,“来见见我父。”

    阿俏正在忙碌,猝不及防,吓了一跳,连忙将双手在围裙上擦了擦,本想将围裙摘了,可又想既然已经让沈厚见着了这副模样,干脆就这么着吧。

    于是她一溜小跑来到沈厚面前,行了一礼,叫了一声:“沈伯父!”然后落落大方地抬起头,望着沈厚。

    沈厚见她兀自戴着围裙,身上甚至还有些油烟气,可是一张俏脸红扑扑的,看上去既健康又明媚。沈厚赶紧点点头,说:“别叫我们父子耽误了你的事,快去忙吧!”

    阿俏听了,抬头瞅一眼沈谦,又冲两父子点点头,连忙转身快步去了。她还真的不想耽误灶上顿着的热菜。

    只是她不知道,在她身后,沈厚正对儿子说:“有烟火气,却无市井气,看起来是个好孩子。你这是认准她了么?”

    沈谦在父亲身旁,点头默认。

    沈厚没说什么,突然长长叹了一口气,一转身,往堂屋过去。

    沈谦知道父亲该是忆起了母亲,没敢多说什么,但他却知道父亲对他与阿俏的事儿已经认同了七八分。沈谦一转身,当即也到厨下去,给阿俏帮忙去。

    阿俏做了一大锅红烧肉,一盆红煨鳝段,一锅酒香草头。她先把大锅菜盛了,请忠伯端出去给众人一起享用,自己才和沈谦一起,收拾了堂屋里的红木八仙桌,然后端了菜碗饭碗进来,请沈厚入座。

    殊不知阿俏这无意中的举动更令沈厚满意几分。

    须知能出入沈宅这座看似普通的乡间院落的,都不是普通人。沈厚看似在此“韬光养晦”,本省诸多大事要事的决议依旧是从这里送出去的。沈厚一向待人宽厚,从来不将自己的下属当做家将仆从看待。因此沈厚见阿俏能够一视同仁,甚至能先人后己,他对阿俏便更加欣赏。

    只是,沈厚望望桌上几道看上去颇为粗豪的菜式,见到红煨鳝段里有用来压腥的独头蒜,这位当爹的不免又犯了愁:姑娘的手艺虽好,可是说到底,能治得住自己这个千般忌口,挑食挑到家了的儿子么?

    沈谦则以实际行动回答了自家老爹的问题。

    阿俏做的红烧肉,色泽红亮,肥而不腻,里面浸着的千张结吸饱了肉的香气,煮鸡蛋则早已被卤得香气扑鼻,入味十分;鳝段的肉质则十分细嫩,腥气全无,甚至连独头蒜的蒜瓣被鳝脂浸润了,也香味浓醇,没有寻常蒜头的辛辣味。

    沈厚见到素来忌这忌那的幼子毫不犹豫地挟了一块鳝段送入口中,嚼了两口便点头大赞,不由得惊讶万分。他丝毫不知道沈谦被人“强掰”饮食习惯的具体过程,但惊讶之后,这位当爹的觉得效果还是非常不错的。

    最后沈厚挟了一筷子草头,望着这田野之间再寻常不过的野菜,连连点头随手折一捧乡野之物,就能做到鲜甜爽口,酒香扑鼻,沈厚已经知道眼前这姑娘绝非照着菜谱烹饪的庸厨。

    这一顿饭,可以说是阿俏匆匆操持,小试牛刀,她手下做出来的菜式,满满的都是家常味道。在这里她既不讲究摆盘造型,用的也都是最寻常的粗瓷大碗,可这简简单单的三个菜竟教沈家父子两个一扫而空,恨不得连汤汁也一起分了。

    阿俏则捧着个小碗,碗里堆着沈谦挟给她的菜,笑吟吟地坐在一旁,看这父子两个吃得高兴,她便心满意足。

    待用过午饭,沈厚开口,稍稍问了几句阿俏的家世。阿俏自己并未开口,都是沈谦一气儿代为回答的。沈厚只问过几句,便也住口不再说了,堂屋里有些诡异的静默着。

    阿俏偷偷抬头,只见沈厚独自坐着,正在沉思,似乎陷入回忆。而沈谦则在向她使眼色,示意一切以后再说。

    阿俏会意,无声无息地地点点头。

    说实话,沈厚给她的印象也有些出人意料。既是本省督军,想象中该是个威风八面的人物,可却在这乡间,与寻常农夫一样,亲自下田耕作,料理农事,吃农家饭,看起来一点儿都不讲究。

    可是阿俏却能觉出这位督军本尊,举手投足之间的气度却是改不了的。能看得出沈厚保留了作为军人的一些作风,用饭的速度很快,吃得干干净净,碗内一粒米都不剩。这与那个当儿子的温文尔雅的做派截然不同。除此之外,沈厚偶尔凝神沉思,双眉紧皱,便会稍许露出些枭雄气质,似乎思考的都是军|政大事,正面临杀伐决断。而阿俏不得不承认,在这一点上,这对父子便颇为相像,沈谦其实不少时候也是这个样子,会偶尔令阿俏暗自心惊。

    沈厚只沉默了一小会儿功夫,已醒过神,双眉一敛,转脸向着阿俏,微微颔首:“阮小姐,犬子以后需要你多费心了。”

    做父亲的这么说,沈谦已经起身,也在父亲身后向阿俏鞠躬,跟着说:“请多费心了。”

    阿俏惊愕之余,晕乎乎地省过来:这位督军大人本尊,这是,同意沈谦与她的事了?

    可到底她做了什么,才令这位做父亲的答应得这么干净利落呀!

    用过午饭,沈谦只管带着阿俏在乡间闲逛。此处乡间水道纵横,和浔镇有些像,阿俏偶尔勾起思乡之情,不知不觉便对沈谦说了不少浔镇的事,小时候的事,包括外祖父的宁园,那是她和他最早的渊源……

    不知怎么,阿俏突然住口不说了,站在田间,望着远处纵横的水道默默出神。

    沈谦不解,但也不再追问,反而背着手,立在她身旁静静等候。

    少时阿俏摇了摇头,眼中神色恢复清明,转过头来望着沈谦,微笑着说:“怎么样,小爷叔,也该是你说说自己的时候了吧?”

    沈谦一笑:“我?”

    早先在惠山,他和阿仲联手“隐瞒”,只说“小爷叔”是个寻常称谓,人人都叫得。当时他就知道阿俏一定不肯信的,果然如此。

    “不如你来问我,我来答吧!”

    阿俏扭过头,亮晶晶的眸子盯着他看了一阵,笑着说:“我问什么,你都老实作答么?”

    沈谦毫不犹豫地点点头。

    “那我问你,”阿俏想了想,扬着头望着眼前的水田,“你真的是‘知古斋’的老板么?”

    沈谦点点头:“我是……”

    阿俏心里微微叹息,耳边沈谦则继续说道:

    “……但‘知古斋’只是用来掩人耳目的一个工具。”

    阿俏一怔,心头随之一甜,她知道沈谦完全可以不说后半句的。

    “所以,你到底是做什么的?”

    她索性转过身,仰起脸,望着她的男人。

    说来也真要命,两人的关系都已经走到了这一步了,她竟然才后知后觉地问出这句话。

    “什么都做!”沈谦则微微低头,望着阿俏的一对明眸,“但行事必须不违道义,不损无辜,为达目的,不惜命,不畏死……阿俏,我就是这样一个人,你能了解么?”

    他微微蹙眉,望着阿俏,似乎有些紧张。

    阿俏没说话,过了半晌,扭过脸去,终于点了点头,说:“我了解的。”

    经过“仙宫”那一夜,她就隐隐约约地知道这男人在做些了不得的事。不惜命、不畏死,这话听起来好听,满是豪情,可是真正经历过凶险,才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而她,却终究是和这样一个人命运纠缠,再难分开。

    阿俏说完,沈谦突然拉了她的手,径直往沈宅里走,言语里很是激动:“来,我来带你看看,我们这些人,都在做着什么。”

    阿俏不解,只随这男人拉着她的手,两人一起,快步进入沈宅,从西厢房进去,沿着一座楼梯,却不是上楼,而是深入地下。

    两人并肩迈入黑暗,然而沈谦脚步飞快,似乎在一团漆黑里也能视物,将一切看得清清楚楚。

    阿俏将自己交给了这男人,也不顾脚下有什么,只管跌跌撞撞地跟着沈谦往前走,两人穿过一条通道,转过一个弯,眼前陡然亮了起来:

    阿俏怔在原地,她眼前,出现了她从未见过的一间“作战室”。

    只见墙壁上高悬着各式各样的地图,房间正中有摆着展示地形与兵力分布的沙盘。室中聚了不少人,有的正在处理文件,处理之后迅速交给发报员;发报员则坐在电台跟前发报,有“滴滴滴”的发报声不断传出;也有人在监听发报,一面凝神细听,一面飞快地在纸上记录。

    见到沈谦进来,有人迅速起身,将一份文件交给沈谦,同时开口请示:“是侦察小队传出来的情报,后天会有伪装成普通商船的东洋舰只经过吴淞口,上面载着违|禁|品,小爷叔,我们还像上回那样行动么?”

    沈谦接过文件,从头至尾迅速读完,一点头,说:“当然!”

    他缓步走到墙壁跟前,仔仔细细盯着一幅绘着长江口水道的地形图,面色凝重,开口一字一句地说:

    “但凡不能退让的,我们就一分也不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