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40

推荐阅读:风起龙城深空彼岸万相之王最强战神第九特区龙王殿重生之都市仙尊财运天降花娇好想住你隔壁

一秒记住【三六中文网 www.36zw.net】,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后来那场吻戏就没拍,但不是取消,搁浅了。

    张衡的话说,就是等她什么时候把初吻送出去了,再回来补拍,但前提一点,就是他妈要在这两个月之内。

    这事传出去必定能笑掉网名的大牙,不是因为她初吻还在,而是这年头居然有人装清纯到说自己初吻还在,哈哈哈。

    好像并不是好笑,但单池盛看到那些新闻,还是笑了,他看着手机里那些无良小编发布的内容,戳了戳倪香的手臂,“诶,妞儿,你看看我,我不帅吗,初吻送给我又怎么了,我保证把你伺候到爽。”

    当时他们已经拍了有大半个月戏了,两人对彼此的性格已经渐渐熟悉,他说话的时候,一群人正坐在沙滩边的遮阳伞下,导演和道具组正在谈论机器的摆放位置,一会单池盛有一场冲浪的戏。

    倪香那会儿是真的心情不太好,或许是因为大姨妈,又加上最近感冒变得有些严重,头重脚轻,总之整个人很糟糕,她面无表情地望着他,说了句,“有意思吗?”

    接下来单池盛就慢慢收了戏谑的脸色,嘴角也平了,看她的表情渐渐冷静,倪香看他不说了,就别过脸,深吸了口气,放下剧本准备去趟洗手间,却听到身后传来他的声音。

    他说:“跟封斯年在一起,有意思吗?”

    倪香背脊一僵,她回头看他,“总之,跟谁在一起,也不会跟你。”

    单池盛突然嗤笑一声,“玩笑归玩笑,真以为我对你有兴趣?”

    靠!当时倪香心里的火真的是蹭蹭往上冒,她想说两句,却发现自己有些哑口无言,倒是单池盛,拽着她的手臂强行将她面向自己,一本正经的,“这半个月都没见你家封总的影儿,你难道就不想知道他去哪儿了吗?”

    倪香当时就愣了,真的愣住了,因为跟封斯年的事,她很少对别人讲,甚至连她闺蜜赖沈靖,都没讲,感觉不太对味,就是那种哪儿哪儿都别扭的感觉,她竟有种两个人处不长的想法。

    到底哪儿出现了问题?

    又好像那儿那儿都挺好的。

    封斯年给她安排了剧组,听说她这片酬还是看着他的面子加的,前段时间她感冒生病,他最终还是给她招了一个助理,两个人每天几通电话,一切都按部就班,好像真的是挺好的,对她挺好的。

    但就像巢友儿说的,男人啊,你图他什么,都不能图他对你好,因为等他对你不好了,你就什么都没了,有钱算什么?有钱人的荷尔蒙也只能维持两年,最多四年,你到时候算什么?告诉我,算什么?

    她猜测是自己吃感冒药副作用的缘故,倪香头有点晕,她说,“你继续说,我家封总在哪儿呢?”

    她想,今天他还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她就拿手边的剧本砸爆他的头。

    不开玩笑。

    或许是她的表情太过认真,看着他的眼睛亮晶晶的,像是附着一层水波,锃亮锃亮的,单池盛喉结微动,他有些怂了,就没动,说,“你求我,我告诉你。”

    “我求你大爷!”一杯水泼到他脸上,冰凉的,那些水珠立即渗透到他衬衣上,爽到不行,像是降温。

    哈哈哈,单池盛放声大笑,也不顾周围有多少相机,他拿纸巾擦了把脸上的水,站起来对着她的背影就吼,“倪香小姐,我要追求你!”

    倪香捂住耳朵,径直往洗手间冲,回来的时候,身体有些撑不住了,导演张衡却跑来要给她放一下午假,还说全剧组明天从北城飞洛杉矶进行为期一周的拍摄,还特意问她,有没有签证。

    倪香的第一反应居然是,去洛杉矶去找封斯年,想看看他到底背着自己在做什么。

    但被张衡告知,洛杉矶只是中转站,他们的目的地是俄勒冈州的波特兰市,那个被称之为玫瑰之城的地方。

    ……

    飞机准时降落在F市,陆飞一出航站楼就看到来接机母亲姚彦珺。

    F市一连下了三四天雨,今早刚雨过天晴,温度还算凉爽,她的头发已经长到腰际,又长又直,保养的很好,手臂上揽着一条暗红色的披肩,正朝他张望。

    陆飞拎着行李箱走过去在她面前站定,他身上穿着一件白衬衣,外套在手腕上搭着,摘下墨镜,笑了,“妈,你怎么越来越年轻了,漂亮的跟白素贞似得!”

    姚彦珺就和婉的笑,挽上儿子的手臂,一个劲打量,鼻子酸了,眼眶也红了一圈,“三年不见,儿子都长这么高了。”

    陆飞起初在笑,笑着笑着,就沉默了。

    车上,姚彦珺给他细数着F市这三年的变化,说小浅渠的老房子在去年就已经拆迁,现在那片儿都在施工,未来就是城市CBD,还说因为换了领导,很多老夜市都渐渐不开了。

    陆飞看着窗外的景,问她如今再哪儿住,姚彦珺答作时还是在F市,偶尔会在平城,但不是以前的家。

    他们以前的家早就抵债了,这么些年过去了,或许已经物是人非。

    姚彦珺转了话题,“我做了很多你喜欢吃的菜在家。”

    陆飞点点头,问起他小舅,她沉默了一下,“你小舅今晚听说你要回来,还张罗着要订酒店,被我拦下了,想着你坐飞机累了,在家吃也一样的,不用太麻烦。”

    陆飞嘴角微扬,笑了,“小时候小舅就爱折腾,如今我都快地多大了,他还是这么爱折腾。”

    姚彦珺叹了口气,“你小舅的工地上前段时间出了点事,被停职调查了,目前就在家待着,所以才清闲些,他还打算这个暑假带你去海南玩。”

    “停职调查?”陆飞问,“严重吗?”

    姚彦珺摇头,“工地上的事牵扯的人很多,一旦闹大谁也不会好过,你小舅他有分寸。”

    陆飞冷笑一声,“也是,还有闲情逸致去旅游。”

    平城没有机场,所以司机开车从F市送他们回家,需要两个小时,陆飞在车上睡了一会,再睁开眼太阳快要落山,车窗外天际泛红,有余晖,柔和的光线照在他冰冷硬朗的线条上,竟有些画意。

    陆飞跟姚彦珺推门下车,看到了等候多时的小舅,还有他闺女。

    应该是有三年没见了,小舅姚展鹏大步朝他走过来,两人来了个拥抱,对方说刚刚去闺女今天舞蹈班开家长会,这才没赶上给他接机。

    陆飞对这些事,是不太在意的,其实就是想不明白,为什么要接机,机场外有出租车,打了的士照样能回到家,所以,为什么要接机?

    陆飞摸了摸裤兜,三摸两摸只找出一条口香糖,但没好意思给小闺女,只好把人举起来抱在怀里,他心情不错,手放在小孩的腋下轻挠了两下,笑了,“来,叫表哥。”

    小孩挺乖的,他让叫,就真的叫了声哥,还叫的挺甜,软软糯糯的,惹得陆飞一个劲乐,问外甥女今年多大了,小孩答六岁了。

    外甥女刚下舞蹈课,还没来的急快常服,小家伙的头发高高挽在头顶,脚下的舞蹈鞋细细小小的,总之看着特招人喜欢,陆飞也喜欢,几个人进了屋,小舅说去酒窖里拿酒,陆飞把行李放下,跟姚彦珺打了声招呼,也跟着出去了。

    三年了,平城没什么特别大的变化,要非要说变,好像旅游搞的比以前好很多,因为在路上,能看到各地各省的车牌,甚至还有豪车。道路两旁的绿化也比以前多了许多,走在小道上,身侧的树郁郁葱葱的,让他的心情莫名变得特别好。

    当时陆飞从一家百货超市里出来,手里拎着些水果和饮料,左手还攥着一个礼物盒,塑料盒是透明的,里面是一个穿着粉裙的芭比娃娃,东西做工不算精细,但他一眼就看上了,觉得小女孩应该喜欢这样的玩意。

    他低着头往前走,也没抬头,视线里就突然撞进了一双凉鞋。

    那双脚又白又细,一看就是女人的脚,他抬头,就看到了她。

    ——

    单池盛问,你难道就不想他吗?

    倪香说,我不知道。

    是真的不知道。

    单池盛说,明天下午有雨,剧组停工半天,我带你洛杉矶吧。

    “去做什么?”她当时正坐在室内安安静静背下一场的台词。

    “你难道就不好奇你男朋友每天在做什么吗?”他说,“我带你去。”

    好吧,倪香承认自己就是一俗人,他平时总说忙,忙不见影,时间一久,她其实也会特别好奇他在做什么。

    有时候看着周围那些处于热恋中的男男女女,好似从没有人像她和封斯年这般,温水煮青蛙?

    或许可以这么说。

    然后他们就真的去了,从俄勒冈州开车到加利福尼亚州,车是单池盛租来的,一千美金,倪香知道他付给车主这个数,一个劲骂他败家,“有钱也不能让你这么造。”

    单池盛就笑,也不反驳她,但就是一直笑,好像遇到了什么很开心的事,笑到停不下来,到后来,惹的倪香也开始笑,“神经病!”

    车开了四个小时。

    私人医院,顶楼,高级病房。

    笑不出来了吗,也没有,反而有点意外。

    单池盛手随意地揣在裤兜里,望着病房窗里的人影,在一旁跟她解释说:“三哥照顾他整个人瘦了约莫有十五斤,前段日子下了病危通知,但抢救回来了,夏阳哥生来就命苦,这病反反复复折磨了他大半辈子,终于…”他喉中堵塞,顿了顿,还是说,“也终于快了,不用再受苦了。”

    倪香问,什么病?

    “癌症,已经晚期了,没多少日子了。”

    “封斯年是他哥,同父异母的哥。”单池盛说。

    倪香心想原来他一直说的忙,是这么回事,其实没什么不能说的,她会理解的,真的。

    反而他这样避讳着她,会让她觉得不舒服。

    单池盛说,夏阳没睡,你进去吧,最好吓一吓封斯年,给他个惊喜。

    倪香点头,同意了。

    她轻轻旋开门把走了进去,穿过卫生间门口的那条走廊,渐渐就看到了他。

    封斯年最近是真的瘦了,比上次在毕业典礼上见到他时还要消瘦,莫名的,倪香有些心疼。

    哎,他身上穿着简单的蓝白衬衣,料子有点皱,应该是因为忙碌没来得及换下,头发也没有打理,额角的碎发有些翘起,病床上的人说了句英语,大概是说不想吃药,而封斯年,好似有些拿他弟没办法,很不耐烦地说了句什么,便一声不吭地坐在床侧的椅子上,很安静,倪香的角度,看不到他的神色,但光看他无奈的背影,竟显得木木呆呆的,反差萌的可爱。

    他背对着她,而病床上的夏阳,看到了她。

    倪香手指放在唇边,示意他不要出声,她悄悄走近到封斯年身后,正绞尽脑汁想着要怎么吓一吓他,而他,也的确没有发现她的存在。

    他抬头说:“Humberto,不要让我逼你吃药,这些天,我已经很累了。”

    听到这个名字,倪香浑身一震。

    他又说,“身体是你自己的,你不要总想着折磨它,听一次话,不行吗?Humberto!”

    封夏阳,那个躺在病床上满面苍白的男人,笑了,说你懂什么,这药吃了,心肝脾肺都能给我吐出来,那种感觉,生不如死。

    他还说,哥,算了吧,让我死了不好吗?一了百了,能给你省下不少麻烦。

    封斯年似乎对他的这些措辞听麻木了,就一直坐在那里不动,不知在想些什么。

    后来封夏阳又说,“哥,好像是嫂子来了。”

    他的背脊明显僵硬了一下,他回头,便看到了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