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三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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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光还停留在眼中，刀子本身已经杀到成何眼前。
两刀相撞，成何苦笑一声：“你这力气可真不小。我军中，恐怕只有那左洛复能与你一敌，可惜此次没有将他一并带来。”
黑脸大汉不说话，只是一门心思增大力气，将刀子不断逼近成何胸前。
离得近了，成何才看清那黑色刀子的古怪之处。那刀子不像是金属，反倒像是什么东西的骨头，表面坑坑洼洼，一道道沟壑，刀锋也并不尖锐，恐怕治刀之人只是随手磨了磨刀锋。
但就是这一把毫不起眼的破刀，却让成何生出万分警惕。
他听见自己的刀在哀鸣，一道道轻微的裂缝在刀上蔓延。他身为星图军大统领，随身佩刀自然不可能是凡品，乃是用掺了稀银矿石的生铁，在岩浆上折叠锻打整整一月才制成的宝刀。
稀银矿一般用在皇家铠甲的护心镜上。两刀互砍，除非对方的刀也掺有稀银，不然对刀的下场只有一个，就是被砍烂刀刃，乃至断刀。
然而这无往不利的宝刀今天却落了下风？成何心惊，眼看刀刃要被毁去，一脚踢向黑脸汉子，急忙收刀，拉开距离。
那黑脸汉子轻声道：“将军可愿意让路了？”
成何心中叫苦不迭，体术比不过羽族精妙，比武器又比不过，比力气也逊上一筹，各方面都不如人家，这还怎么挡？偏偏自己身负要职，根本就不能退。
成何咬牙道：“此事事关天下百姓，你若不想天下人生灵涂炭，就请高抬贵手，离开此地吧。”
“天下人死活与我等何干？”黑脸汉子冷冷说道，“将军，这是最后一次警告。”
成何还想再说话，忽然听见背后噗通一声，眼角余光一瞥，最后一名士兵也被打晕在地。那四人缓缓踱步，将成何退路挡住。
一个人就让他奈何不得，现在又来了四个，这怎么办？
成何无奈道：“成何拼上性命，也要拦住你们。”
然而此刻，成何手中已满是冷汗。他心中苦笑道：“这怕是我此生最后一战了。”
天地间安静。谁也没有动。先动的是漫天滚滚的黑云。
一场雨，终于落下了。
镜子湖的平静被打破，千万道涟漪揉碎湖面，雨点密集，将成何全身湿透。雨水钻进盔甲内部，一片冰凉，正如他此刻心境。
这样的寒冷，他的脑海中不由想起一个人来。那一天也是暴雨，却有火麒麟在树林中怒吼。
楚月啼。不知你现在在哪里，木化病又治好了吗？
成何叹息，振奋精神驱散了寒意，他笑道：“若我败了，月轮宫随你处置，只是希望你不要再造杀业。”
黑脸汉子微微点头，鞠了一躬：“将军好气节。我答应你，杀你之后，不再多杀一人。”
成何摸摸鼻子，不知该哭该笑。他向前踏了一步，回头望望，那四人也同样上前一步。
“我自知不如你，你一人杀我就足以了。”
黑脸汉子再次点头：“可以，你我二人单挑，公平一战。”
说罢，那四人向后一步，转过身去。
就是现在！成何反握长刀，压低身子冲了过去，这一刀才是成何真正苦练多年的杀招！这招本是马上使用的拖刀战法，被成何改造成陆战刀法。
趁其不备，攻其不意。是非常刁钻鬼魅的刀术。
一晃眼，那黑脸大汉也有些措手不及，他的黑刀在碰撞到成何刀子之后，对方的刀子忽然变招，仿佛一滩水一般顺着他的刀锋向下滑去。
黑脸大汉立刻拆招，然而成何的刀法又在同一时刻变了。他来不及再拆招，只能眼睁睁看着成何一刀斩向他的脖子。
长刀准确命中，成何心中泛起一抹狂喜。可是下一刻，他听见一声冷哼。抬头一瞧，刀子虽然深入黑脸大汉的脖子，可是伤口处没有鲜血。黑脸大汉的眼中，只有一抹怜悯。
“将军刀法不错，可惜力道太弱。”黑脸大汉一掌拍在成何胸口，成何长刀脱手，被巨力拍到地上。
吐出一口鲜血，成何面色血红：“怎么可能？我这一刀明明已经砍中你的脖子，你怎么毫发无损？”
黑脸大汉将卡在脖子里的刀拔出，随手扔在成何面前。他摇头道：“这便是信仰的力量，我想将军不会明白的。”
信仰？光靠信仰就能让伤口处不流血？成何已经看到伤口之下蠕动的肌肉和血管了！
不理会成何眼中的震惊，黑脸大汉走了过来，他将黑刀刀尖对准成何胸口，低声道：“将军死后，我不会对其他人下杀手，将军放心去吧。”
刀子落下，穿透成何铠甲，冰冷的刀尖刺痛了成何的皮肤。他感到身体有些异样，全身开始燥热，似乎血液在躁动。
那把黑刀，似乎在吸他的血！
“这是……这是什么邪物啊……”成何内心惊恐道。
可就在下一刻，那黑刀突然离开了他的身体。成何听见一丝异动，一种很熟悉的声音。
哒哒哒……哒哒哒……
是马蹄声。
是很沉重的马蹄声。
只有一匹马，可是马儿很高大，马上的人也很健壮。
“来者何人？”成何听见黑脸大汉吼了一声。
“你爷爷戚三六是也！”
一抹火红从成何头顶跃过，随后，空中跳下一位壮汉，一对套着指虎的巨拳冲着黑脸大汉的面门而来！
戚三六！成何精神一震，殿下身边三戚，就数戚三六战力最强，这是殿下派救兵来了！
黑刀与指虎碰撞，二者各退一步，他们都感到体内气血翻涌。只一击，黑脸大汉便知，这位红发怪人的力量和他不相上下。
戚三六后退之时，顺道抓过成何衣领，将成何救下。
“多谢戚兄相救。”成何叹道，和这些天生的武者相比，他有些自愧不如。
戚三六豪爽一笑：“今日终于得见成何将军，等我揍跑这些人，便和将军进城喝酒去。”
“戚兄当心。那黑脸汉子体术精妙，比看上去灵巧许多。还有那把黑刀，有些门道。”
“无妨无妨。”戚三六学着二皇子的口癖，“莫让这些小贼耽误了我和将军喝酒的时间！”
说罢，将成何拉扯到身后，一对巨拳在胸前碰撞，指虎摩擦出火星，金铁交加之声分外刺耳。
黑脸大汉沉默，低下头看了看握刀的手。虎口震裂，却没有鲜血流下。
黑刀在他手中轻轻震动，这把邪物嗅到了鲜血的味道，却没能啜饮鲜血，也许震动，便是它表达不满的方式吧。
黑脸大汉将黑刀换了一只手握住，而后迈开步子，与戚三六对立，刀尖遥指戚三六。他低声道：“稍安勿躁，很快，便有强者的鲜血让你喝个够。”
“你力气不小，”戚三六道，“报上名来，我不跟无名小辈厮杀！”
黑脸汉子道：“你这等强者，值得知道我的名字。我是月高辉，侍奉月咏，信仰幽蓝之人。”
“什么鸟毛月咏、幽蓝？”戚三六挠挠头，“我只要知道你的名字刻墓碑就够了！”
月高辉听到戚三六亵渎月咏幽蓝之名讳，冷如冰霜的一张脸忽然有了表情。他咆哮道：“放肆！”
“不爽就过来！”戚三六同样大吼。
二人同时动了，指虎与黑刀撞击之声绵延不绝，成何看不清他二人一共交手多少次，只看见两人的表情都不轻松。
刀子突然一顿，月高辉的脸上闪过一丝错愕，下一刻，他怔怔向后退去七步。
月高辉轻声道：“你的力量远在我之上。”
“而你的技巧也远在我之下。”戚三六笑道，“你用来挡住我指虎进攻的那一招叫什么，我从来没见过那样的体术。”
“羽人的旋刀舞。每次旋转，都比上一次更快更强。”月高辉摇头道，“虽然我已经转到第十圈，然而依然被你全部挡住。你是个真正的强者。”
戚三六揉揉头发：“那是自然。我和你们这些深仇大恨的人不同，你们习武是为了使命。而我习武，纯粹只是因为热爱！”
“热爱吗？”月高辉低声笑道，“我们同样也有热爱之物。为了那份热爱，拼上全力吧！”
二人又打在一处。旋刀舞转到了第二十圈。戚三六却忽然感到一丝不妙。
他好像渐渐招架不住了。
那样强大的爆发力需要肌肉的支撑，可是人类的身体有其极限，强行使用超过极限的力量，一定会把肌肉撕裂，血管破裂。
月高辉，他怎么可能超越这种极限？
不，不对！月高辉并没有超越极限，他只是强行在使用这种力量，他的胳膊和双腿早已经皮开肉绽，筋脉暴突了！
可是他的身体里没有一滴血，他就像是人偶师手下的木偶，不知疲倦的进攻、进攻、进攻！
铁指虎，碎了。
旋刀舞形成了一个圈子，就像鸽笼，戚三六根本退不开这旋刀舞的范围。他以拳头挡下黑刀的进攻，指节处立刻皮肉翻涌，鲜血涌出的刹那，便被那黑刀吸收，刀子上隐隐有血红亮起，随即又消失。
黑刀的力量越来越强。
戚三六脸上的喜色渐渐褪去，汗水滑落。
刀光还停留在眼中，刀子本身已经杀到成何眼前。
两刀相撞，成何苦笑一声：“你这力气可真不小。我军中，恐怕只有那左洛复能与你一敌，可惜此次没有将他一并带来。”
黑脸大汉不说话，只是一门心思增大力气，将刀子不断逼近成何胸前。
离得近了，成何才看清那黑色刀子的古怪之处。那刀子不像是金属，反倒像是什么东西的骨头，表面坑坑洼洼，一道道沟壑，刀锋也并不尖锐，恐怕治刀之人只是随手磨了磨刀锋。
但就是这一把毫不起眼的破刀，却让成何生出万分警惕。
他听见自己的刀在哀鸣，一道道轻微的裂缝在刀上蔓延。他身为星图军大统领，随身佩刀自然不可能是凡品，乃是用掺了稀银矿石的生铁，在岩浆上折叠锻打整整一月才制成的宝刀。
稀银矿一般用在皇家铠甲的护心镜上。两刀互砍，除非对方的刀也掺有稀银，不然对刀的下场只有一个，就是被砍烂刀刃，乃至断刀。
然而这无往不利的宝刀今天却落了下风？成何心惊，眼看刀刃要被毁去，一脚踢向黑脸汉子，急忙收刀，拉开距离。
那黑脸汉子轻声道：“将军可愿意让路了？”
成何心中叫苦不迭，体术比不过羽族精妙，比武器又比不过，比力气也逊上一筹，各方面都不如人家，这还怎么挡？偏偏自己身负要职，根本就不能退。
成何咬牙道：“此事事关天下百姓，你若不想天下人生灵涂炭，就请高抬贵手，离开此地吧。”
“天下人死活与我等何干？”黑脸汉子冷冷说道，“将军，这是最后一次警告。”
成何还想再说话，忽然听见背后噗通一声，眼角余光一瞥，最后一名士兵也被打晕在地。那四人缓缓踱步，将成何退路挡住。
一个人就让他奈何不得，现在又来了四个，这怎么办？
成何无奈道：“成何拼上性命，也要拦住你们。”
然而此刻，成何手中已满是冷汗。他心中苦笑道：“这怕是我此生最后一战了。”
天地间安静。谁也没有动。先动的是漫天滚滚的黑云。
一场雨，终于落下了。
镜子湖的平静被打破，千万道涟漪揉碎湖面，雨点密集，将成何全身湿透。雨水钻进盔甲内部，一片冰凉，正如他此刻心境。
这样的寒冷，他的脑海中不由想起一个人来。那一天也是暴雨，却有火麒麟在树林中怒吼。
楚月啼。不知你现在在哪里，木化病又治好了吗？
成何叹息，振奋精神驱散了寒意，他笑道：“若我败了，月轮宫随你处置，只是希望你不要再造杀业。”
黑脸汉子微微点头，鞠了一躬：“将军好气节。我答应你，杀你之后，不再多杀一人。”
成何摸摸鼻子，不知该哭该笑。他向前踏了一步，回头望望，那四人也同样上前一步。
“我自知不如你，你一人杀我就足以了。”
黑脸汉子再次点头：“可以，你我二人单挑，公平一战。”
说罢，那四人向后一步，转过身去。
就是现在！成何反握长刀，压低身子冲了过去，这一刀才是成何真正苦练多年的杀招！这招本是马上使用的拖刀战法，被成何改造成陆战刀法。
趁其不备，攻其不意。是非常刁钻鬼魅的刀术。
一晃眼，那黑脸大汉也有些措手不及，他的黑刀在碰撞到成何刀子之后，对方的刀子忽然变招，仿佛一滩水一般顺着他的刀锋向下滑去。
黑脸大汉立刻拆招，然而成何的刀法又在同一时刻变了。他来不及再拆招，只能眼睁睁看着成何一刀斩向他的脖子。
长刀准确命中，成何心中泛起一抹狂喜。可是下一刻，他听见一声冷哼。抬头一瞧，刀子虽然深入黑脸大汉的脖子，可是伤口处没有鲜血。黑脸大汉的眼中，只有一抹怜悯。
“将军刀法不错，可惜力道太弱。”黑脸大汉一掌拍在成何胸口，成何长刀脱手，被巨力拍到地上。
吐出一口鲜血，成何面色血红：“怎么可能？我这一刀明明已经砍中你的脖子，你怎么毫发无损？”
黑脸大汉将卡在脖子里的刀拔出，随手扔在成何面前。他摇头道：“这便是信仰的力量，我想将军不会明白的。”
信仰？光靠信仰就能让伤口处不流血？成何已经看到伤口之下蠕动的肌肉和血管了！
不理会成何眼中的震惊，黑脸大汉走了过来，他将黑刀刀尖对准成何胸口，低声道：“将军死后，我不会对其他人下杀手，将军放心去吧。”
刀子落下，穿透成何铠甲，冰冷的刀尖刺痛了成何的皮肤。他感到身体有些异样，全身开始燥热，似乎血液在躁动。
那把黑刀，似乎在吸他的血！
“这是……这是什么邪物啊……”成何内心惊恐道。
可就在下一刻，那黑刀突然离开了他的身体。成何听见一丝异动，一种很熟悉的声音。
哒哒哒……哒哒哒……
是马蹄声。
是很沉重的马蹄声。
只有一匹马，可是马儿很高大，马上的人也很健壮。
“来者何人？”成何听见黑脸大汉吼了一声。
“你爷爷戚三六是也！”
一抹火红从成何头顶跃过，随后，空中跳下一位壮汉，一对套着指虎的巨拳冲着黑脸大汉的面门而来！
戚三六！成何精神一震，殿下身边三戚，就数戚三六战力最强，这是殿下派救兵来了！
黑刀与指虎碰撞，二者各退一步，他们都感到体内气血翻涌。只一击，黑脸大汉便知，这位红发怪人的力量和他不相上下。
戚三六后退之时，顺道抓过成何衣领，将成何救下。
“多谢戚兄相救。”成何叹道，和这些天生的武者相比，他有些自愧不如。
戚三六豪爽一笑：“今日终于得见成何将军，等我揍跑这些人，便和将军进城喝酒去。”
“戚兄当心。那黑脸汉子体术精妙，比看上去灵巧许多。还有那把黑刀，有些门道。”
“无妨无妨。”戚三六学着二皇子的口癖，“莫让这些小贼耽误了我和将军喝酒的时间！”
说罢，将成何拉扯到身后，一对巨拳在胸前碰撞，指虎摩擦出火星，金铁交加之声分外刺耳。
黑脸大汉沉默，低下头看了看握刀的手。虎口震裂，却没有鲜血流下。
黑刀在他手中轻轻震动，这把邪物嗅到了鲜血的味道，却没能啜饮鲜血，也许震动，便是它表达不满的方式吧。
黑脸大汉将黑刀换了一只手握住，而后迈开步子，与戚三六对立，刀尖遥指戚三六。他低声道：“稍安勿躁，很快，便有强者的鲜血让你喝个够。”
“你力气不小，”戚三六道，“报上名来，我不跟无名小辈厮杀！”
黑脸汉子道：“你这等强者，值得知道我的名字。我是月高辉，侍奉月咏，信仰幽蓝之人。”
“什么鸟毛月咏、幽蓝？”戚三六挠挠头，“我只要知道你的名字刻墓碑就够了！”
月高辉听到戚三六亵渎月咏幽蓝之名讳，冷如冰霜的一张脸忽然有了表情。他咆哮道：“放肆！”
“不爽就过来！”戚三六同样大吼。
二人同时动了，指虎与黑刀撞击之声绵延不绝，成何看不清他二人一共交手多少次，只看见两人的表情都不轻松。
刀子突然一顿，月高辉的脸上闪过一丝错愕，下一刻，他怔怔向后退去七步。
月高辉轻声道：“你的力量远在我之上。”
“而你的技巧也远在我之下。”戚三六笑道，“你用来挡住我指虎进攻的那一招叫什么，我从来没见过那样的体术。”
“羽人的旋刀舞。每次旋转，都比上一次更快更强。”月高辉摇头道，“虽然我已经转到第十圈，然而依然被你全部挡住。你是个真正的强者。”
戚三六揉揉头发：“那是自然。我和你们这些深仇大恨的人不同，你们习武是为了使命。而我习武，纯粹只是因为热爱！”
“热爱吗？”月高辉低声笑道，“我们同样也有热爱之物。为了那份热爱，拼上全力吧！”
二人又打在一处。旋刀舞转到了第二十圈。戚三六却忽然感到一丝不妙。
他好像渐渐招架不住了。
那样强大的爆发力需要肌肉的支撑，可是人类的身体有其极限，强行使用超过极限的力量，一定会把肌肉撕裂，血管破裂。
月高辉，他怎么可能超越这种极限？
不，不对！月高辉并没有超越极限，他只是强行在使用这种力量，他的胳膊和双腿早已经皮开肉绽，筋脉暴突了！
可是他的身体里没有一滴血，他就像是人偶师手下的木偶，不知疲倦的进攻、进攻、进攻！
铁指虎，碎了。
旋刀舞形成了一个圈子，就像鸽笼，戚三六根本退不开这旋刀舞的范围。他以拳头挡下黑刀的进攻，指节处立刻皮肉翻涌，鲜血涌出的刹那，便被那黑刀吸收，刀子上隐隐有血红亮起，随即又消失。
黑刀的力量越来越强。
戚三六脸上的喜色渐渐褪去，汗水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