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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九章 阴谋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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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银千村的夜晚刚刚降临,正在为雷柏的事苦恼的天邪只觉得这事快些了断为好。为了菲菲,为了银千村,更为了边城的安宁。他现在真的很乱,雷柏的死而复生令他烦恼。

    马蹄声越来越近,这令银千村的人都不自觉地灭了灯火。兰斯下马,二话不说就先跪在了天邪面前:“大哥,无论如何,你都要答应我这件事。”

    “你这是干什么?难道你有事情我还能置之不理吗?”天邪也惊了,他从未见到兰斯这么痛苦和认真过。

    “如果莎夜小姐向你表达心意,你就算没有那个意思也要接受,好吗?”

    “为什么?你不是喜欢莎夜小姐吗?为什么要这样做?”

    “因为,那是莎夜小姐的心愿啊。”

    “也就是说,你希望我欺骗她吗?”天邪倒吸了一口凉气,尽管名天青已经跟他说过此事,但他无暇顾及这件事。现在来得太突然,令他都没有思想准备。

    “难道这样都不行吗?她都快回名州了,回去面对那残酷的命运,而在此之前你连她最后的心愿都不愿意满足吗?”

    “我不打算欺骗人兰斯,尤其是欺骗别人的感情。”天邪低声道。

    “怎么这样,善意的谎言并没有错啊,你只是不想让她伤心。”兰斯继续乞求着。

    “那样的话,只会越陷越深,到时候又该怎么办?”天邪叹息,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跟兰斯解释。爱情里面,没有怜悯,当断不断只会纠葛得越来越复杂。

    天邪有些无奈,他明白现在跟兰斯解释什么都是没用的,他的心中现在只有莎夜的事情。善意的谎言就一定是对的吗?这看似拥有好意的举动其实不是自私的吗?私自地剥夺了承受者的知情权,擅自地主导他接下来的选择。

    两人相继无语地沉默中,又一串飞奔的马蹄声。兰斯知道是她来了,想要进屋去回避,不想莎夜直接叫住他:“你不用回避,我就问他一句话,很快的。”

    莎夜翻身下马,落到天邪的身前,一双夜色中明亮的眼睛饱含神情而毫不忌讳地看着天邪。

    “堕天邪,你喜欢我吗?不是朋友的那种,是男女关系的那种。”

    喜欢?不喜欢?生平第一次,天邪觉得这个问题为什么那么难以回答。既要顾忌对方的感受,又要坦白面对自己的感情。

    莎夜揪着衣角,一双美目满怀期待地看着天邪,紧张得连呼吸都忘记了。

    “你喜欢我吗?”莎夜要紧牙再次问道。

    “对不起,没有及早地发现你的心意。我并没有对你含有那种感情,我一直觉得我们是朋友。”天邪平静地正视着莎夜。

    那一瞬间,莎夜的脸变得惨白,倔强而高傲的她不容许自己落泪,艰难地说道:“我……明白了。”

    转身过去的她,终究难以掩饰心中的伤痛,策马飞奔,隐约中传来抽泣声,被夜色所隐没。

    “是我……唐突了,突然求你做这样荒唐的事,对不起,对不起。”兰斯没有看向天邪,低着头上马也走了。

    那两声对不起,就像刀一样刮在天邪的心里。曾何几时,相互信任的同伴,需要说对不起了呢?这是否标志着一段兄弟情义即将破碎?

    任何坚不可摧的东西,只要有了一丝裂缝,那么距离支离破碎的日子也就不远了。

    第二日,莎夜就走了,亲自跟恩雅和兰斯道别。憔悴的她尽量地想要保持微笑,可别人看到她那样牵强的笑反而会更心酸。

    莎夜走后,兰斯就像发疯一样跑到后花园,找到了名天青。

    “难道就是这样?她不是你最疼爱的妹妹吗?难道就仅仅只是这样?”兰斯对着名天青咆哮着。

    “那么,对于你希望做到的事,你有多少勇气?告诉我,你有多少勇气?我便把莎夜托付给你。”

    “即便是全世界,我也可以为了她而毁灭。”

    “也就是说,相对于堕天邪,你愿意选择莎夜。你看那一棵被蚂蚁析居的老树……。”

    心中不安的天邪一夜未眠,他不停地问自己,这样就是正确的吗?如果接受了莎夜的感情,是不是兰斯就不会恨他了?

    直到平叔惊慌地找到了他,把手中的一张纸递给他:“菲菲被人骗走了。”

    天邪接过那张纸,只见信上写着:

    我去见爷爷了,你们不要挂念,我会把爷爷带回来的。

    “也就是说,昨天晚上,有人偷偷潜入了这里。应该就是兰斯和莎夜来的那个时候吧,只有那个时候我是没有注意到院子里面的动静。可恶,偏偏那么巧。”天邪气恼地捏紧手中的纸。

    正在这时,村口的守卫跑过来,递过一封信:“有个人,自称是城主府的下人,叫我把这一封信转交给你。”

    又是信?天邪拆开信,只见里面写着:

    想要她平安无事,孤身前往地州城,限三日。

    肯定是他们,天邪细细想了一会儿,如今已经没有任何选择的余地了。明明知道这是别人的调虎离山之计,可他却只能乖乖地任人摆布。

    “你在家照顾他们两个,我去带菲菲回来。”天邪扔下一句话,就去院子里面拉着赤炎走了。

    “哦,对了,你等等,那个东西。”平叔跑回房间拿出一个盒子,递给天邪。

    “是什么?”

    “禁术罪恶审判的吟唱词,不过没有人可以完全正确发音吟唱。这是祭长大人托我给你的,我这段时间一时却忘了。”

    “既然不能吟唱的话,也没有什么意义吧。”天邪嘟囔着。

    “也并不是所有人都不会吟唱,起码本大人就通窍所有天冥文的正确发音。”天丫头的神出鬼没,已经令天邪习惯了。

    “你愿意告诉我?”

    “本大人只读以便,记不住可就不怪本大人了。”天丫头接过盒子里面,拿出里面的一张纸读了起来。

    “昨天晚上,你和兰斯吵架了?”

    “也算不上是吵架,只不过是……闹了些矛盾罢了。”

    “既然是同伴的话,这点小事应该不会是你们感情破碎的象征吧?”

    “当然不会。我们可是以性命相互信任的同伴。”

    “可是,你知道羁绊最大的阻碍是什么吗?是沟通。所以,本大人已经预见了你们这个团体分离的结局,因为你们有什么事都不会相互沟通。”

    “多谢提醒,但是我不会让这样的事发生的,等过了这件事我会好好跟他们说清楚我的一切的。”兰斯骑着赤炎走了,菲菲的事也不得不令他有所选择。

    地州城是名州附近的一个州,距离边城中间还有一个小城。如不是这匹马是炙炎,天邪恨不得日夜不停地去地州,看看到底是什么人在背后策划着这一切。

    当天邪来到地州,却没有人来接应他。这就面临了一个严重的问题,怎么在这诺达的地州城找到菲菲。

    为什么是三日?明明这之间只需要用一天一夜的行程,其中休息了一个晚上,现在也才是第二天的下午。想要找到菲菲,就要想清楚这其中的关系。如果是想要让我离开三日,大可把目的地安在足够三日行程的地方。那么,之所以选在这里,是不是说明这里也有他的势力?

    想要弄清楚地州城的势力,最好的办法就是找地州藩王。可是,互不相识,人家有说明理由帮你呢?这又关系到谈判和交涉,没有不成立的交易,只有不成立的利益。

    地州王是谁,天邪不知道,他也没有见到地州王,而是见到了他的儿子。州王府邸门前,每日投进去多少帖子,人家凭什么又要接见你?

    天邪只在帖子上写,黑天使之力有事求见,很快他的拜帖就被首先传了上去。地州王的儿子很年轻,和天邪差不多年纪。

    “你便是黑天使之力堕天邪?”

    “不会让我施展一下天使之力才算吧?”

    “当然不会。”靖宇自然地笑道:“那么,您所来所为何事?”

    “地州城的一举一动是不是都在你的掌握之中?”

    “当然,这是我的地盘。”

    “那么,我想要找一个人,一个十六岁的姑娘,她被人掳走了,让我来地州城。”

    靖宇脸上有些为难:“这么大的一个城市想要找一个人无异于大海捞针……。”

    “作为条件,如果我将来天使之力成长到全盛时期,我将答应为你做一件事,只要不违背仁义道德即可。”

    “成交。你或许要等待一天,我才能查清楚。”靖宇爽快地答应了。

    暂时居住在城主府里面的天邪也只能等待,第二天一早,天邪就去询问靖宇事情的进展如何了。

    “是有那么一回事,不过他们藏在哪里,还需要找出来。我已经跟地州各个势力打招呼了,相信没有人胆敢藏人。你再耐心等待一下,最迟明天就会有消息。”

    “明天的话,岂不是已经是第三天了?那么,说说看吧,为什么你宁愿选择帮助他也不愿意帮助我呢?”天邪冷静道。

    “看来你昨晚休息得很好,是不是也想清楚了很多事情?”靖宇仍旧一脸轻笑,丝毫没有被揭穿感到惊讶。

    “有人跟我说过,只要利益足够大,就没有什么条约可言。你认为我没有他的利益大,是不是?”

    “相比一个说着仁义道德的黑天使之力,我更希望得到杀伐果断的冥王的条件。你又是怎么发现我的呢?”

    “让我来地州城,说明了他料定我肯定在地州找不到人。也就说,他在地州有完全可以掩盖事态的人。这个人,除了是你没有人可以做到。那么,菲菲呢?”

    靖宇拍拍手:“妙不可言。来人,带他去。”

    天邪跟着侍卫走出门口,忽然停住:“你是不是觉得我不会杀你。”

    “有人跟我说过,你是一个杀人都会感到痛苦的人,所以你只杀非杀不可的人。我自认为我不属于那种没有意义的人。”

    “那么,我和他,你认为谁会赢?”

    “谁知道呢。”靖宇耸耸肩。

    来到后院,侍卫把天邪待到一个偏僻的院子,从门口就看到菲菲坐到花池边哼着小曲。

    “咦?堕天邪?你怎么也来了?”

    “跟我回去。”

    “不,我还要在这里等我爷爷。我爷爷还没死,等一会儿我带你见他。”菲菲高兴地拉着天邪笑道。

    “不,菲菲,雷柏祭长已经死了。那天,你就在他的尸体旁。”天邪沉声道。

    “哼,可是他又活了。”菲菲忽然兴奋地指着门口:“看,我爷爷来了。”

    从门口走进来的人确实是雷柏,一样的脸,一样的衣衫,挂着各种骨制饰品。

    “你,是谁?”天邪冷着脸看着来人,一双眼里全是冷意,死死地盯着他。

    那人在脸上揉捏了一下,就显现出了另外一张苍老的脸。原本高兴跑过去的菲菲顿时惊愕地后退了几步痴迷不已:“不是……不是……大爷爷?不是爷爷,是大爷爷。”

    “你是菲菲的大爷爷?那么,为什么要帮助外人害自己的亲人?”

    雷硕冷哼一声:“亲人?你可知道雷柏当年都做了什么?我们两个本是兄弟,上一任祭长见我二人都有资质,便都传授了灵技和天冥文。可是,为了得到祭长的位置,他竟然卑鄙地把我毒死。好在苍天有眼,那一天大雨把泥土都冲散了,埋在地下的我被人救走了。那个祭长的位置,本来就是属于我的,是雷柏心狠手辣地夺走了。”

    “不是的。不是的。”菲菲哭了起来:“爷爷说过,当年那是逼不得已的事情。后来,你回到村中,爷爷也说过把祭长之位让给你的。”

    “那样的祭长之位我不要。”雷硕怒吼道:“当年我回到银千村揭穿了他的恶行,可是呢?没有人指责他的过错,还原谅他的做法。我知道,这些年他们都得了雷柏的好,良心都被他收买了。”雷硕说完,气喘吁吁。

    “无论怎么说,雷柏祭长已经死了,他的所作所为再去评论已经没有意义了。如今,银千村已经陷入了恐慌之中,难道你不应该趁着现在去接手祭长的位置,给他们带来安宁吗?”天邪叹了口气,一切的一切,究竟谁才是正确的?

    “为什么?为什么我非得去保护那一群当初包庇雷柏的人。”雷硕阴阳怪气道。

    “如此说的话,雷柏当年并没有做错呢。因为他是一个想要当拯救银千村的祭长,而你只是一个想要得到权利和地位的祭长。”

    “你放屁,当年银千村变成那样,难道我不着急吗?”

    “那么就不要再拿银千村的人命开玩笑。”天邪忽然大吼起来:“为了达到某种目的,大多数人都会慢慢迷失,最后离那个目的越来越远。既然那么在乎银千村的话,那就放下自己的个人情感,不要再拿银千村的生命开玩笑了。至少,雷柏当年杀害自己的同胞,也是牺牲了自己的个人情感吧?你以为他这么多年,就没有痛苦过?他那一张脸,直到死都挂着忧愁。那么,他是为了自己而忧愁?不是,他是为了菲菲,为了整个银千村。这样的他,才是银千村认可的祭长,而不是你这个自怜自挂的人。他本可以带着菲菲远走高飞,但是他直到死都没有离开银千村。”

    “哼。”似乎一时没什么话和天邪对峙,雷硕所幸憋红着脸不说。

    “菲菲,走吧。”天邪拉着菲菲,菲菲却突然也拉住了雷硕的手。

    “大爷爷,我们一起回去吧。”菲菲忽然拉住雷硕的袖子渴求道。

    “为什么?我可是陷害你雷柏的帮凶之一。”雷硕不解道。

    “因为,菲菲的亲人只有大爷爷了。这么多年来,爷爷其实心里也挂念着大爷爷,偶尔会一个人拿着烟杆在树下自言自语,说着若是大哥回来就好了。这是爷爷的心愿,也是菲菲的心愿”菲菲哭噎着。

    “不可能,不可能,雷柏他……。”雷硕失神自语,这些年他被仇恨蒙蔽了双眼,已经忘记去考虑雷柏是怎么样的一个人了。或许,他一直在逃避着这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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