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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舍不得我貌美如花可以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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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娶京城贵女?小伙子野心不小啊。

    “那就好,既然如此那我就勉为其难再待四个月吧。”孟令乐呵呵的收了剑,“等会儿你就可以回武院了,抓紧回去,好好备考哈。”

    也好,那这段时间她就替京城闺秀们把关把关,南奕这货到底靠不靠谱!

    “……,”南奕斜睨着她,干笑两声,“我今天想回还回不了呢,现在才是月假五天的第三天。”

    “哦,你这几天有空啊?”孟令眼前一亮,“那等会儿你带我出门转转呗。”

    不出宅门,她就跟没了眼睛耳朵一样。

    毕竟身体已经不是孟令了——如果她还是孟令身的话,她就是整日闭关在孟府里,也能时刻收到外界最及时的消息。

    既然她现在换了身舍,用不了以前的信息网,那就只好自己重新再织一张了。

    这就是孟令今日要出门的目的。先找到本地锦衣卫混熟,最好是能盼到哪个师兄或者师弟南下参州,这样她才能恢复对诸事的了如指掌,和离入京后要重新立足也就方便得多。

    这女人似乎想远到东洋边去了?南奕盯着她的脸庞有些咬牙切齿,“带你出门可以,但你最好别想偷跑。”

    话说出来又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怎么会有成了亲没离就自己跑掉的女人?更何况还是卢梦令。

    可观这女人一脸畅享美好未来的模样,南奕还真担心这个问题。

    孟令拍拍胸脯打包票:“放心,我还不想让我弟有个落跑姐姐。”

    她现在若立马直接回京毕竟太过草率,难以立足,正好给她四个月打打预热先。

    “你最好真这样。”南奕仔细地望着她,“那么还剩最后两个问题——要灭口你的幕后真凶是谁?前日宴会,你到底看见了什么?“

    孟令回想了一下原主死前看到的那两个人——

    一个是高大英武的陌生青年男子。另一个则是,南茗。

    青年男子是翻墙进的正宪阁,正要偷偷直奔二楼,却不巧撞到刚出闺房的卢梦令。

    青年男子先是一惊,随即眼里浮现出贪婪和妒忌之色,一把捂住卢梦令的嘴将她摁回闺房里。

    他正把人扔床上欲行不轨,外面却传来唤声——

    “程郎?是你在这里么?你翻错墙了,这是我三哥的院子!”

    那是南茗的声音。

    “小问题,我自己解决。”收起思绪,孟令鼻子哼声,“真的,你现在只管好好准备武乡试就行了,不要管我。”

    随时可能被人再下毒手都是小问题?南奕有些恨铁不成钢,这女人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啊。

    孟令拿着衣服走到屏风后,“先说好,如果四个月后你真没考上,我绝对不等你。你要是不想和离,那休妻也行;你要是连休妻也不想,那就别怪我休夫!”

    休妻?

    还休夫?

    这女人真是矫情摆架子上瘾了!

    “你这个假设不存在。”南奕恢复了高冷夫君的冷酷,“我预祝你和离后平安无事。”

    二人经过一番擦枪走火的谈判之后达成了一致,但关系却似乎降到了冰点。

    孟令把剑放回外屋的剑架上,感觉南奕似乎还想睡,便干脆待在外屋擦头发。

    南奕听着外屋沙沙的擦头发声依旧翻来覆去睡不着,于是起床洗漱去后院练武。

    卯时末,婢子们都已起了,俩丫鬟进屋来服侍主子起身。

    南奕除了吃饭洗衣要下人做以外,其他基本都是自己打理,不要服侍。

    这点上来说孟令跟他很相似。不过现在她比南奕多一个要人服侍的地方:梳头发。

    住在宫里那几年,吃喝拉撒睡都有一群宫女服侍,梳妆也不例外;后来出宫去司署办公,都要带乌纱帽、着玄色差服,朝会是要着飞鱼服,同男子一般束发戴冠;平日里侦察出行则需便衣,也几乎都着男装装束。

    总之就是由于个中原因,孟令可以说是几乎不通女子方面的梳妆打扮。

    于是自然交给这芳甸园的丫鬟来做。

    芳甸园的丫鬟流霜手艺很巧,虽然是第一次给孟令梳妆,但很快就能搭出适合孟令的衣服和发髻。

    流霜一边给孟令梳发髻,一边望着镜子里的少夫人,很是感慨。

    孟令打了个哈欠,抬眼:“怎么?”

    “回少夫人,没、没怎么。”流霜移开视线,忍不住道,“奴婢只觉得少夫人真是又美又厉害。”

    美可不是她的功劳,是卢梦令的父母的。

    孟令望着西洋镜里现在的自己。

    卢梦令的父亲卢进士,年轻时是整个参州曲县最有名的才子,意气风发。仗着才高,硬是娶了个自己赎身出来的红牌儿念奴,沉迷于儿女长情,才泯众人,名声大败,卡在会试上几次不过,屡不得志。

    直到后来念奴弃家而去,他在人生的最低谷后崛起高中,却因大喜大悲而猝死在金榜前。

    这样的人生可以说是悲剧了。

    孟令吐一口气,好吧,比起这些人,她母亲自尽、父亲随其殉情什么的,听起来似乎不那么悲惨了。

    不过她和卢梦令还有个共同的不幸中之大幸,就是仍有亲人相依相守。

    “我也不想厉害啊,”孟令嗨了一声,“我多想当个娇娇女,整日咸鱼躺赢等人来宠……”

    不过显然不可能,不论是孟令还是卢梦令。

    “少夫人您这话说的。”流霜笑了,“等侧夫人回来,得知少夫人您不再忍气吞声而是崭露锋芒,那得有多欣慰三少爷娶了您呢。”

    昨日三少夫人在大堂如何设精妙局巧证服人,智取真凶自证清白的事迹已经传遍了。

    一个逆来顺受隐忍不发三月有余的新妇,在险些被人烧死还扣了黑锅栽赃自焚的情况下,终于奋起反击打了个极漂亮的反转局——

    这样的故事,比被夫君冷落、嫡母压迫,继而怨愤自焚什么的有意思多了。

    现在这才过了不到一天,府里下人们从对三少夫人或鄙夷或同情的八卦转变为对她羡佩向往了。

    这个欣慰的太难以解释了。孟令叹息,越欣慰,她对原主就越是歉疚。应付这些人都还好说,可等日后对上原主他弟,那她是装都装不住。孟令和卢梦令的区别太大了。

    梳妆完成时恰好另一个婢子来报,早膳好了,三少爷已经等在那了,请三少夫人过去。

    练完武的南奕一身薄汗站在桌前,见到进来的孟令他怔了下。

    她着碧色的对襟襦裙,领边和袖口都绣着莲纹。乌发绾成了堕马髻,髻中插了一支粉嫩的芙蓉花簪。

    其玉面无瑕,唇微点而朱,鼻巧微翘,特别是那双狐狸眼又纯又欲,连上头修长的平眉都压不住媚色……

    活脱脱一只清丽又妖冶的莲花妖。

    他当初怎么就娶了这么个长相的女人??

    南奕记得娶进来的时候人不长这样。

    他严重怀疑卢梦令被掉包了,但是他没有证据。

    见着南奕神色,孟令很不客气地扔了个白眼。呵男人。

    “愣着干什么,吃饭啊。”孟令自个儿先坐下来,笑吟吟的调侃他,“还是说……夫君‘食色’就能果腹了?”

    “没放你走是对的,省得你出去祸害别家。”南奕哼笑一声,又作大义凛然样,“我这是为了拢住红颜祸水不祸国殃民,牺牲自我,舍身取义啊。”

    孟令:“……。”

    他脸呢?

    脸呢?!

    眸光流转一番,她娇娇地哼了声,“舍不得我貌美如花可以直说。”

    南奕:“……。”

    见过自恃美貌的,没见过这么直白大喇喇自恃美貌的。

    可他又实在想不出什么反驳的话,南奕一身冷气地坐下用早膳。

    站在一旁的流霜等婢子们惊呆了。

    三少爷和三少夫人这是什么神仙对话?

    吃过后,孟令照例要去跟将军夫人请安,南奕则顺路去说声要带妻子出门。

    “话说你那小妹子怎么样了?”孟令边走边问,带着些玩味,“那母女俩是全推脱给赖妈妈了吧。”

    “废话。”南奕还留着些气,斜了她一眼,“父亲现在起了疑,不过没有证据,你也没说什么,所以大夫人和南茗现在都没事。”

    顿了顿,他终还是道:“虽然她们没事,不过这段时间你最好小心点,她们记仇。更何况你还看到了要被灭口的东西。”

    孟令哼声昂首:“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会怕?”

    连那吃人不吐骨头的宫里她都住了多少年了,还会怕这点儿内宅腌臜?

    南奕深深地盯了她一眼,没再说话。

    二人走到将军夫人的沐颐园,丫鬟通报说大夫人不见。南奕便直接带着孟令出了府。

    由于孟令没什么目的地,二人就没有乘马车出门,就步行上街瞎逛。

    其实真正瞎逛的只有南奕,因为他不知道孟令看似毫无目的,实则每一眼都在找本地锦衣卫。

    南奕身着月白色云纹锦衣,宽肩窄腰,挺拔英朗。俊男美女并肩走在街上,很是惹人注目。

    “你到底要买什么?”南奕不喜欢被来来往往的人投来的那种目光,有些忍无可忍发问,“没想好就先回去,明天再出来,省的今日浪费时间。”

    “那你可以先回去啊。”孟令没有看他,眼睛依然在人来人往中扫视,欣然道,“我认得路。”

    那还是算了,南奕憋着一口气。

    搞不好要灭口她的人,得到消息已经出来准备动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