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IV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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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三生活就这样拉开序幕。
中午简笙回到家,付艳红坐了一桌很丰盛的菜，李杰也没在公司吃饭，回家跟他们一起吃。
“妈,这些菜好吃是好吃，但是怎么只有一道辣的，你好久没做过麻婆豆腐了。”李文洋塞了口饭道。
“还麻婆豆腐？不知道最近你爸胃不好啊，你也给我少吃点辣椒,容易上火。”付艳红道。
“好了，怎么没好。”李杰道,筷子准备伸向那盘青椒炒肉，被付艳红打了回去,“再养养。”
李文洋喜欢吃辣的习惯，便是遗传李杰的，两人都是无辣不欢的性格,前阵子李杰肠胃不舒服,去医院检查有些炎症,所以付艳红尽量把菜都往清淡了做,本来家里她和简笙都不怎么吃辣,跟李杰父子相反。
简笙看了眼李杰,也说道：“舅舅，听舅妈的吧。”
“行，我不吃不吃。”李杰无奈笑了一声,放弃了那道青椒炒肉。
付艳红道：“吃完这道菜,洋洋和笙笙就高三了……”
“妈,什么叫吃完这顿饭,已经高三了ok。”李文洋说。
“别打断我说话,”付艳红瞪他一眼,“我这可是有要紧事要说。”
“什么要紧事？”李文洋咬着一块排骨。
付艳红，“呃，嗯……”
“李大哥，你来说。”她把这个事推给李杰。
李文洋和简笙都朝李杰看过去，在想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舅舅舅妈要跟他们说。
“不关笙笙的事啊，只跟洋洋有关。”李杰牵了下唇，后看向李文洋，“是这样的，高三了，我跟你妈做了个商量，准备将你的手机没收，等高考完了再还给你。”
“……”
“爸妈，我吃饱了，先回房间。”李文洋落下筷子就想逃。
“站住！”付艳红拽住他衣服，“吃饱什么，你才吃了几碗饭。”
“凭什么凭什么啊，我姐你们怎么就不管，只收我一个人的手机？要收得一起收，不然就都别收！而且收手机干嘛啊，你们收手机了，那我在学校怎么跟你们联系，怎么跟我姐联系，没手机很不方便啊！”李文洋道。
李杰从兜里摸出一块表，落到桌上，“所以给你买了一块电话手表。”
“以后用这个跟我们联系。”
“……”
“你们帮我当小学生啊！不行不行，我绝不同意。”李文洋哀嚎道。
“姐，你快帮我说句话。”
李文洋是个网虫，可以想象没有手机对他有多难以接受，可是简笙又能理解舅舅舅妈的做法，一时间不知道该站在哪边说话。
“你姐帮你说什么话，你要有你姐一半的乖巧，我们能想出这个法子？最后悔没让你去读那种全封闭式的学校，我们对你已经够仁慈的了。”付艳红严肃道。
李杰也嗯了声，“决定已经做了，这个事情没得商量。”
“我姐乖巧？她——”李文洋声音止住，自己吓了一跳。
他差点就蹦出“早恋”这个词。
简笙朝他看去一眼。
“你姐不乖巧吗？回回考年级第一，而你呢？”付艳红道，“好了你，收个手机，弄得跟天塌下来了一样，能不能有点出息。”
“好好吃饭，今晚再让你玩最后一晚。”
李文洋好多话都生生憋了回去，哀嚎出声，“你们好残忍，好绝情。”
这顿饭便是在李文洋哀嚎声中结束。
*
虽然简笙未被收手机，但是收手机事件让简笙感受到了高三不同于高一高二的紧张氛围。
除此之外，高三有其他一些变化，三中规定高三不管是住宿生还是走读生，都需要上晚自习，周六需要补课，以及从九月份开始每周都要周考，周考时间定在每周五，一天内考完四门。
时间进入九月，明城产生降温的迹象，尤其是周二那天下过一场大雨之后，这两天像直接步入秋天，出门得多加一件衣服。
周四晚上，下晚自习后，大家开始将桌子清空，因为隔天要进行第一次周考。
简笙刚站起来，一道身影来到桌旁，他扯了下她的马尾，“是不是就这些？”
说的是她堆在桌上的那些书。
简笙道：“我自己可以搬。”
许洲天没说话，直接将她桌上的书抱走，往教室后面走，简笙忙道：“等一下。”
她从里面抽出一本练习册，道：“这个今晚我要带回家的。”
许洲天没说什么，等她拿完，给她抱去教室最后面的桌子放下。
简笙看了看他的背影，抿了下唇。
“你们一天就知道虐狗。”旁桌的蓝蕾蕾说了一句。
……
等许洲天回来，简笙背上书包。
“回家了。”她说。
许洲天懒嗯了声，也将自己的黑色书包甩到肩上。
简笙往教室外面走，他跟在后面。
这么多天下来，简笙已经习惯了，每天晚自习结束，许洲天都会送她回家。
她的拒绝无效。
同时会跟李文洋一块，只不过上了公交，李文洋会跟他们分开坐。
【姐，我们老班还在这说，不然你跟许大佬先走。】
简笙收到李文洋用电话手表发来的语音，他是用很小的气音说的，把手机贴到耳边才听得清楚，语音里能听见一些他们班班主任的声音。
简笙回复：【不，等你一起。】
“可能要等一会李文洋。”简笙对许洲天道，“他们班班主任好像找他们有事。”
“等呗。”许洲天手撑住简笙后面的白杨树干，“正好我们单独待会儿。”
这边挨近操场，晚上人不多，时而传来军训还未结束的高一新生们激情澎湃的拉歌声。
风吹来，简笙马尾在晃，她水嫩白皙的脸带着一点健康的粉。
许洲天抬手捏了捏，借着月光盯她。
“不然你先回家吧，今晚别送我了。”简笙道。
“赶我走？”许洲天低头闻她身上的香。
简笙脸热，颤着睫毛道：“你这样天天送我，很浪费时间。”
下巴还在许洲天手上，感觉到他指腹的粗粝，还有令人神经混乱的温度，发现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对他一些过界的行为产生了放任。
“我的时间你还怕浪费？”许洲天突然将她抱住，“我愿意浪费啊。”
“许洲天，这里是学校。”简笙懵了懵。
发丝被夜风往脸上吹，面颊添红，这里虽然隐蔽，周围有很多白杨树，没什么人路过，可终究是在学校。
她轻推了下。
“抱会儿，就一会，好久没抱了，再不抱我要憋死。”许洲天产生固执，手臂用力。落到怀里的柔软好像能让他甘愿下地狱，能享受一秒也足够。
简笙心脏砰砰地跳，干脆抓住许洲天的校服袖子，借他的肩膀躲住脸。
……
孙雪凝今晚下晚自习后，去给高一的一个学妹送学习资料，之后朝小道往东门走，眼眶出现两道抱在一起的身影。
男生挺拔颀长，单调的校服也被他穿得落拓不羁，光线暗，只看得清他一个冷硬的侧脸轮廓，但气质太独特，孙雪凝一眼认出。
而被他抱着的女生，半露出的一块面庞仿佛能惊艳月光。
也很眼熟。
整个人呆住，一步也没办法再往前挪，身体像被灌了铅。
有种痛楚酸酸的，冒进鼻尖。
“嗡嗡……”
传来的手机铃声吓了她一跳，忙从兜里摸出来。
“爸爸，我……”
“我马上出来了。”
她对电话里的人回。
简淮平“嗯”了声，“车停在东门对面，爸爸在这等你。”
“嗯。”孙雪凝应着，目光投过去，对上简笙的视线，用力握了下手机。
空气静滞了会，她挂了电话，转身朝另一个方向走。
身影远了，简笙黑亮的瞳仁像蒙上一层阴影，脸色变淡。
许洲天没发现后面来了个人又走了，依旧抱着简笙不放。
发现简笙那种抗拒少了，下巴主动磕到他胸膛上，许洲天垂下眼脸，抬手摩挲她的耳垂。
“我怀里是不是挺热乎？”他问。
简笙安静着没应。
许洲天低下一些头，下颚贴到简笙耳侧，将她抱得更紧。
简笙愣了一下，鼻边尽是许洲天身上的味道，轻轻吸了一口，他身上的热度也将她包裹着，凉风被挡住。
“你说，要是一睁眼。”
“明儿就高考了多好？”
许洲天说着，帮她将碎发勾到耳朵后面。
树影抖动，倾斜着影子。
空气安静了一会又听见有脚步声传来，简笙拉回理智，她轻声说：“我想去小卖部买笔芯。”
*
“凝凝？”简淮平又喊了一声。
孙雪凝才回神，“啊？爸？”
简淮平握着方向盘，看她一眼，“在学校遇到什么事了？怎么魂不守舍的？”
孙雪凝抓了下校服的衣角，摇头，低头掩饰红掉的眼角，“没有，”
“我就是太想爸爸了。”
简淮平被逗笑，“不是能天天见着爸爸吗？”
“跟你开个玩笑还不行啊！”孙雪凝撅嘴，“爸，我想去吃肉蟹煲。”
“这大晚上的，怎么突然想吃肉蟹煲，要是饿了，回去爸爸给你煮蛋羹吃，健康一点。”
“不，我就想吃肉蟹煲。”孙雪凝突然砸出一颗泪来。
简淮平一愣，在想她是不是在学校受了什么委屈了，蹙起眉，“好好好，爸爸带你去吃。”
*
只有高三需要上晚自习，晚上小卖部人不多，许洲天陪简笙在货架前逛着。
可能因为注意力不集中，简笙走出货架时差点被一个身穿迷彩服的高一男生撞到，被许洲天搂回去。
那个高一男生回头看了眼简笙。
在收银台付过钱，简笙收到李文洋打来的电话，她接起，“洋洋，我们在小卖部这。”
“姐！帮我买包薯片可以不！饿死我了。”一听简笙在小卖部，李文洋嘴巴立马馋了，“要香辣味的。”
许洲天就站在旁边，听见了简笙电话里的内容，笑了声，“我去给他拿。”
简笙点点头，站在那等他。
排在简笙后面的是两个高一的女生，她们应该是结束晚训了，此时涌来小卖部的油菜花也变多。
其中一个女生扯扯旁边女生的袖子，凑到她耳边小声道：“看见没看见没，刚才走过去的那个是许洲天！”
“许洲天？”
“许洲天你都不知道？高三那个大神啊，长得真的好帅，我人要疯了。”
后面一个女生拍了下她的肩膀，“你疯什么啊？人家女朋友就站在你前面。”
“啊？”
“你知道许洲天，不知道简笙？”
这群高一新生，从进校第一天就听说了“许洲天”和“简笙”这两个名字。
虽然她们声音足够小，简笙还是若有若无听到了一些，面上保持平静。
等许洲天拿着薯片回来，也差不多轮到她结账了。
“你怎么拿了两包？”简笙问。
许洲天手上一包香辣味的，一包蕃茄味的。
“我也饿了啊。”他道。
*
“咔嚓咔嚓。”公交车上，李文洋一个人坐在前排第一个位置，将怀里的香辣味薯片吃得满足。
简笙和许洲天坐在最后一排。
晚上的公交车很松，乘客少，他们每次都能得到位置，而且是最后一排。
许洲天低头在跟谁回信息。
那包蕃茄味薯片抱在简笙腿上，最后她成为了主要吃它的人，许洲天只吃了一两片。
简笙在看着窗外，通过窗玻璃发现许洲天回完信息了，手里的薯片递过去一些，示意他再吃点。
许洲天抬睫，“你喂我。”
简笙依他的意，抓出一片，递到他嘴边。
他张口接下，牙齿碰到简笙指尖。
等指尖的热意退去了，简笙张唇，“还吃吗？”
“你喂我就吃。”
高三生活就这样拉开序幕。
中午简笙回到家,付艳红坐了一桌很丰盛的菜，李杰也没在公司吃饭，回家跟他们一起吃。
“妈,这些菜好吃是好吃，但是怎么只有一道辣的，你好久没做过麻婆豆腐了。”李文洋塞了口饭道。
“还麻婆豆腐？不知道最近你爸胃不好啊，你也给我少吃点辣椒,容易上火。”付艳红道。
“好了，怎么没好。”李杰道,筷子准备伸向那盘青椒炒肉，被付艳红打了回去,“再养养。”
李文洋喜欢吃辣的习惯，便是遗传李杰的，两人都是无辣不欢的性格,前阵子李杰肠胃不舒服,去医院检查有些炎症,所以付艳红尽量把菜都往清淡了做,本来家里她和简笙都不怎么吃辣,跟李杰父子相反。
简笙看了眼李杰,也说道：“舅舅，听舅妈的吧。”
“行，我不吃不吃。”李杰无奈笑了一声,放弃了那道青椒炒肉。
付艳红道：“吃完这道菜,洋洋和笙笙就高三了……”
“妈,什么叫吃完这顿饭,已经高三了ok。”李文洋说。
“别打断我说话,”付艳红瞪他一眼,“我这可是有要紧事要说。”
“什么要紧事？”李文洋咬着一块排骨。
付艳红，“呃，嗯……”
“李大哥，你来说。”她把这个事推给李杰。
李文洋和简笙都朝李杰看过去，在想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舅舅舅妈要跟他们说。
“不关笙笙的事啊，只跟洋洋有关。”李杰牵了下唇，后看向李文洋，“是这样的，高三了，我跟你妈做了个商量，准备将你的手机没收，等高考完了再还给你。”
“……”
“爸妈，我吃饱了，先回房间。”李文洋落下筷子就想逃。
“站住！”付艳红拽住他衣服，“吃饱什么，你才吃了几碗饭。”
“凭什么凭什么啊，我姐你们怎么就不管，只收我一个人的手机？要收得一起收，不然就都别收！而且收手机干嘛啊，你们收手机了，那我在学校怎么跟你们联系，怎么跟我姐联系，没手机很不方便啊！”李文洋道。
李杰从兜里摸出一块表，落到桌上，“所以给你买了一块电话手表。”
“以后用这个跟我们联系。”
“……”
“你们帮我当小学生啊！不行不行，我绝不同意。”李文洋哀嚎道。
“姐，你快帮我说句话。”
李文洋是个网虫，可以想象没有手机对他有多难以接受，可是简笙又能理解舅舅舅妈的做法，一时间不知道该站在哪边说话。
“你姐帮你说什么话，你要有你姐一半的乖巧，我们能想出这个法子？最后悔没让你去读那种全封闭式的学校，我们对你已经够仁慈的了。”付艳红严肃道。
李杰也嗯了声，“决定已经做了，这个事情没得商量。”
“我姐乖巧？她——”李文洋声音止住，自己吓了一跳。
他差点就蹦出“早恋”这个词。
简笙朝他看去一眼。
“你姐不乖巧吗？回回考年级第一，而你呢？”付艳红道，“好了你，收个手机，弄得跟天塌下来了一样，能不能有点出息。”
“好好吃饭，今晚再让你玩最后一晚。”
李文洋好多话都生生憋了回去，哀嚎出声，“你们好残忍，好绝情。”
这顿饭便是在李文洋哀嚎声中结束。
*
虽然简笙未被收手机，但是收手机事件让简笙感受到了高三不同于高一高二的紧张氛围。
除此之外，高三有其他一些变化，三中规定高三不管是住宿生还是走读生，都需要上晚自习，周六需要补课，以及从九月份开始每周都要周考，周考时间定在每周五，一天内考完四门。
时间进入九月，明城产生降温的迹象，尤其是周二那天下过一场大雨之后，这两天像直接步入秋天，出门得多加一件衣服。
周四晚上，下晚自习后，大家开始将桌子清空，因为隔天要进行第一次周考。
简笙刚站起来，一道身影来到桌旁，他扯了下她的马尾，“是不是就这些？”
说的是她堆在桌上的那些书。
简笙道：“我自己可以搬。”
许洲天没说话，直接将她桌上的书抱走，往教室后面走，简笙忙道：“等一下。”
她从里面抽出一本练习册，道：“这个今晚我要带回家的。”
许洲天没说什么，等她拿完，给她抱去教室最后面的桌子放下。
简笙看了看他的背影，抿了下唇。
“你们一天就知道虐狗。”旁桌的蓝蕾蕾说了一句。
……
等许洲天回来，简笙背上书包。
“回家了。”她说。
许洲天懒嗯了声，也将自己的黑色书包甩到肩上。
简笙往教室外面走，他跟在后面。
这么多天下来，简笙已经习惯了，每天晚自习结束，许洲天都会送她回家。
她的拒绝无效。
同时会跟李文洋一块，只不过上了公交，李文洋会跟他们分开坐。
【姐，我们老班还在这说，不然你跟许大佬先走。】
简笙收到李文洋用电话手表发来的语音，他是用很小的气音说的，把手机贴到耳边才听得清楚，语音里能听见一些他们班班主任的声音。
简笙回复：【不，等你一起。】
“可能要等一会李文洋。”简笙对许洲天道，“他们班班主任好像找他们有事。”
“等呗。”许洲天手撑住简笙后面的白杨树干，“正好我们单独待会儿。”
这边挨近操场，晚上人不多，时而传来军训还未结束的高一新生们激情澎湃的拉歌声。
风吹来，简笙马尾在晃，她水嫩白皙的脸带着一点健康的粉。
许洲天抬手捏了捏，借着月光盯她。
“不然你先回家吧，今晚别送我了。”简笙道。
“赶我走？”许洲天低头闻她身上的香。
简笙脸热，颤着睫毛道：“你这样天天送我，很浪费时间。”
下巴还在许洲天手上，感觉到他指腹的粗粝，还有令人神经混乱的温度，发现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对他一些过界的行为产生了放任。
“我的时间你还怕浪费？”许洲天突然将她抱住，“我愿意浪费啊。”
“许洲天，这里是学校。”简笙懵了懵。
发丝被夜风往脸上吹，面颊添红，这里虽然隐蔽，周围有很多白杨树，没什么人路过，可终究是在学校。
她轻推了下。
“抱会儿，就一会，好久没抱了，再不抱我要憋死。”许洲天产生固执，手臂用力。落到怀里的柔软好像能让他甘愿下地狱，能享受一秒也足够。
简笙心脏砰砰地跳，干脆抓住许洲天的校服袖子，借他的肩膀躲住脸。
……
孙雪凝今晚下晚自习后，去给高一的一个学妹送学习资料，之后朝小道往东门走，眼眶出现两道抱在一起的身影。
男生挺拔颀长，单调的校服也被他穿得落拓不羁，光线暗，只看得清他一个冷硬的侧脸轮廓，但气质太独特，孙雪凝一眼认出。
而被他抱着的女生，半露出的一块面庞仿佛能惊艳月光。
也很眼熟。
整个人呆住，一步也没办法再往前挪，身体像被灌了铅。
有种痛楚酸酸的，冒进鼻尖。
“嗡嗡……”
传来的手机铃声吓了她一跳，忙从兜里摸出来。
“爸爸，我……”
“我马上出来了。”
她对电话里的人回。
简淮平“嗯”了声，“车停在东门对面，爸爸在这等你。”
“嗯。”孙雪凝应着，目光投过去，对上简笙的视线，用力握了下手机。
空气静滞了会，她挂了电话，转身朝另一个方向走。
身影远了，简笙黑亮的瞳仁像蒙上一层阴影，脸色变淡。
许洲天没发现后面来了个人又走了，依旧抱着简笙不放。
发现简笙那种抗拒少了，下巴主动磕到他胸膛上，许洲天垂下眼脸，抬手摩挲她的耳垂。
“我怀里是不是挺热乎？”他问。
简笙安静着没应。
许洲天低下一些头，下颚贴到简笙耳侧，将她抱得更紧。
简笙愣了一下，鼻边尽是许洲天身上的味道，轻轻吸了一口，他身上的热度也将她包裹着，凉风被挡住。
“你说，要是一睁眼。”
“明儿就高考了多好？”
许洲天说着，帮她将碎发勾到耳朵后面。
树影抖动，倾斜着影子。
空气安静了一会又听见有脚步声传来，简笙拉回理智，她轻声说：“我想去小卖部买笔芯。”
*
“凝凝？”简淮平又喊了一声。
孙雪凝才回神，“啊？爸？”
简淮平握着方向盘，看她一眼，“在学校遇到什么事了？怎么魂不守舍的？”
孙雪凝抓了下校服的衣角，摇头，低头掩饰红掉的眼角，“没有，”
“我就是太想爸爸了。”
简淮平被逗笑，“不是能天天见着爸爸吗？”
“跟你开个玩笑还不行啊！”孙雪凝撅嘴，“爸，我想去吃肉蟹煲。”
“这大晚上的，怎么突然想吃肉蟹煲，要是饿了，回去爸爸给你煮蛋羹吃，健康一点。”
“不，我就想吃肉蟹煲。”孙雪凝突然砸出一颗泪来。
简淮平一愣，在想她是不是在学校受了什么委屈了，蹙起眉，“好好好，爸爸带你去吃。”
*
只有高三需要上晚自习，晚上小卖部人不多，许洲天陪简笙在货架前逛着。
可能因为注意力不集中，简笙走出货架时差点被一个身穿迷彩服的高一男生撞到，被许洲天搂回去。
那个高一男生回头看了眼简笙。
在收银台付过钱，简笙收到李文洋打来的电话，她接起，“洋洋，我们在小卖部这。”
“姐！帮我买包薯片可以不！饿死我了。”一听简笙在小卖部，李文洋嘴巴立马馋了，“要香辣味的。”
许洲天就站在旁边，听见了简笙电话里的内容，笑了声，“我去给他拿。”
简笙点点头，站在那等他。
排在简笙后面的是两个高一的女生，她们应该是结束晚训了，此时涌来小卖部的油菜花也变多。
其中一个女生扯扯旁边女生的袖子，凑到她耳边小声道：“看见没看见没，刚才走过去的那个是许洲天！”
“许洲天？”
“许洲天你都不知道？高三那个大神啊，长得真的好帅，我人要疯了。”
后面一个女生拍了下她的肩膀，“你疯什么啊？人家女朋友就站在你前面。”
“啊？”
“你知道许洲天，不知道简笙？”
这群高一新生，从进校第一天就听说了“许洲天”和“简笙”这两个名字。
虽然她们声音足够小，简笙还是若有若无听到了一些，面上保持平静。
等许洲天拿着薯片回来，也差不多轮到她结账了。
“你怎么拿了两包？”简笙问。
许洲天手上一包香辣味的，一包蕃茄味的。
“我也饿了啊。”他道。
*
“咔嚓咔嚓。”公交车上，李文洋一个人坐在前排第一个位置，将怀里的香辣味薯片吃得满足。
简笙和许洲天坐在最后一排。
晚上的公交车很松，乘客少，他们每次都能得到位置，而且是最后一排。
许洲天低头在跟谁回信息。
那包蕃茄味薯片抱在简笙腿上，最后她成为了主要吃它的人，许洲天只吃了一两片。
简笙在看着窗外，通过窗玻璃发现许洲天回完信息了，手里的薯片递过去一些，示意他再吃点。
许洲天抬睫，“你喂我。”
简笙依他的意，抓出一片，递到他嘴边。
他张口接下，牙齿碰到简笙指尖。
等指尖的热意退去了，简笙张唇，“还吃吗？”
“你喂我就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