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正清殿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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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瑄回到‘清晖阁’不久，就有下人过来回禀，王爷请世子爷过去。
沈瑄不知此时父王叫他为了何事？不过见流飞一直没有回来，他干等着也无聊便对暗一嘱咐了几句自己去了正殿。
恒安王沈毅是先皇极为宠爱的皇子，当初先皇在世时下旨为沈毅建皇子府，无论选址，督建甚至是府中规制都是先皇亲自过问的，那时真可谓荣宠一时，其时很多人都猜测如果不是因为碍于祖制有立嫡立长的规矩，先皇极有可能改立沈毅为储。这就说远了，此时要说的是因为沈毅得宠这恒安王府自然是建的规模宏大，王府分为府邸和花园两部分，布局讲究，气派非凡。府中设计富丽堂皇，斋室轩院曲折变幻，风景幽深秀丽。
‘正清殿’与沈瑄住的清晖阁离得并不远，实在是王妃舍不得自己的宝贝儿子离自己太远，刚进了正清殿就见他的生母恒安王正妃正在院里看下人修剪花圃，见沈瑄来了，王妃保养得宜的脸上扬起一抹慈爱的笑容“瑄儿来了，用过午膳了吗？”
“儿臣给母妃请安，回母妃的话，儿臣已经用过了，父王可在？”沈瑄礼数周到的行礼问安。
“嗯！刚刚回来就去了书房，交代说你来了就直接过去，也不知是什么事，一张脸黑的很，你待会可小心点。”王妃忍不住抱怨道。
“是，儿臣知道了，那母妃如果没有什么事，儿臣就先过去了。”沈瑄看了看书房的方向，不知是什么事能令父王在母妃面前都毫不掩饰自己的情绪。
“嗯！去吧。”王妃点了点头，不错眼得看着自己的宝贝儿子。见儿子要往书房而去王妃又突然开口:“对了，瑄儿，你不忙的时候别忘了去陪陪小菁，这两日她就要随你姨母搬出去了，以后见面可就没那么方便了。”
“是，儿臣知道了。”沈瑄知道自己的母妃喜欢小菁，并且一直希望两家能亲上加亲，不过这件事不止是他连父王都不赞同，他自己是拿小菁当做妹妹看待，而父王是觉得一来王府与陈家本来就是姻亲，遭皇上猜忌，如若再来个强强联手，那到时可是不好收场，再一个，父王也是觉得沈瑄的婚事不可过于草率，也许以后会由皇上指婚也说不定。因此这件事只有王妃一人无比上心，总是有意无意的将两人往一堆凑。沈瑄不忍心看她失望，只好一直敷衍了事。
“行了，快去吧！免得你父王久等。”王妃见沈瑄答应了，便放他走了。
进了书房，沈毅正在书房内来回踱步，再看脸色，确实如母妃所言——黑的很！沈瑄忍下唇边的笑意，恭敬得行礼道:“父王！”
“嗯！来了？”沈毅停下脚步，看着沈瑄道:“今日有件事与你说说，过来坐吧！”说着当先走到一旁靠窗的小榻上坐下。
沈瑄随后坐在他对面，沈毅一脸严肃得开口问到:“这几日都忙什么呢？也没见着人影，你姨夫的事你可是知道？”
“是，儿臣已经听乔朴提过，可是哪里不妥？”沈瑄知道父亲不会无缘无故提起此事。
“就因为太妥当了才让人起疑，这两日本王一直小心应对，没想到今日还是被摆了一道。”沈毅沉声道:“才下了早朝，皇上便让人宣本王去御书房回话，本王以为他只是为了老陈的事试探几句，没想到，今日这老狐狸竟将了本王一军。”
沈瑄没有作声，他知道此事定然非同小可，否则父王也不会气得忘了规矩，竟敢出言不逊。只听沈毅继续说道:“他如今是越来越沉不住气了，刚到御书房他便开门见山的对我说，如今朝中局势不稳，还要多倚仗咱们恒安王府。”这话说得好听，但是沈毅一听便知道他这皇兄是不怀好意。沈毅慢慢将今早在宫里发生的事告诉沈瑄。
原来皇帝将沈毅叫到御书房，先是一阵软言客套，见情形差不多了才将他今日的目的说出:“阿毅，你知道我是最信任你的，整个宫里也就只有你最让我放心。”皇帝一副语重心长的样子差点让沈毅觉得这么多年的小心提防都是自己的杞人忧天。
“臣弟惶恐，不知皇兄有何吩咐！”沈毅开口问到。
“阿毅，有件事朕要同你说一下，不过在这之前你要相信朕是绝对相信你们的。”皇帝反复强调，见胃口吊得差不多了才接着道:“近日朕给褚玉阁下了一道密旨，旨意直接送去了蕲州邵家。”听到这里沈毅表情不变，心里却开始打鼓，褚玉阁的事一开始皇上就同意了由沈瑄全权负责，如今他又横插一杠，不知是不是沈瑄哪里出了差错？
“当然，这事朕本来想跟你商量一下，不过见你近日府上为了陈爱卿的事忙的脱不开身便先将圣旨下了。”皇上假惺惺得说到，此时提到陈家，不外呼是恩威并施，软硬兼施。
“臣弟不敢，皇兄无论有什么事情直接吩咐臣弟就是。”沈毅此时只能从善如流得接下去。
“哎？朕怎么会勉强你，不过此事确实情急就没有事先通知你，先前瑄儿不是请旨说由他处理此事，我对他倒是十分放心，不过邵士霆这个老东西可不是一般人，我怕瑄儿不是他的对手，前日朕心念一动，想了个绝妙的主意，说来与你听听。”皇帝越是一副闲话家常的样子，沈毅越是防备，他知道今日之事怕不是简单几句话就能应付过去的。
“是，臣弟洗耳恭听。”沈毅不动声色的应道。
“这么多年邵士霆一直奉行明哲保身，想脱离我们的控制，那我们就将他拖进水里，这次我让他调查恒安王府，理由是恒安王沈毅结党营私，目无尊上。你说这主意好不好？”皇上满脸笑意得询问道。
可是他一旁的沈毅却心跳擂鼓，他不知道皇上此话是什么意思？是否意有所指，只能慌忙起身行大礼:“臣弟惶恐，望皇兄明查！”
“哎呀！快起来，这是干什么？朕不是说了只是为了设计对付邵士霆吗？看你紧张的！朕自然知道你对朕不会有异心。”皇上看着跪在下首的沈毅，眼里闪过复杂的神色。
“臣弟多谢皇上！皇上圣明！”沈毅未抬头，但也知道此事皇上定是在盯着他，他这皇兄一贯阴晴不定，此时他更不敢有丝毫差错。
头上静了片刻，沈毅却觉得过了许久，才听到有脚步声响起，一双明黄色绣着九爪龙纹的靴子出现在他的眼前，一只手拍了拍他的背:“行了，快起来，让外人看了成什么样子。”
“多谢皇兄！”沈毅慢慢起身，身形竟有些踉跄，皇上看在眼里，脸上神色忽明忽暗，不知想到了什么:“阿毅，这事你不必担心，瑄儿那边计划不变，至于邵士霆就看他怎么应对了，如果他奉旨行事，那么到时他对你们必然理亏，城西分阁那边正好趁机动手，如果他敢抗旨不尊，那朕就有理由对他不客气。”
“是！皇兄考虑周祥，臣弟佩服！”沈毅恭敬得道。
“事情就是这样的，你说说他这是想干什么？”沈毅神色凝重得看着沈瑄。
沈瑄皱了皱眉，他没有想到皇上竟然会在此时突然出手，但是事已至此，只能随机应变:“皇上此举不外乎想一箭双雕，既想将褚玉阁握在手里，又借机掌握咱们的把柄，以便不时之需，如今朝中不甚平静，他暂时还不会对我们如何，可是一旦储位确立，褚玉阁事了，待他腾出手来首当其冲的就是我们了。”
这些道理沈毅怎会不知，这些年他一直尽量无功无过，甚至有些碌碌而为，希望皇上能够明白他不过是一介富贵闲人，可是偏偏皇上不肯放过他们，步步紧逼，如今到了这种地步，也不是没有预想过，皇家亲情淡薄，兄弟阋墙也不是什么新鲜事了，眼下最要紧的是必须提前做好应对，以后他们之间会走到何种地步，是谁也无法预料的，做最坏的打算总是没错的。沈毅在心里叹息一声，才开口道:“瑄儿，你那边的事如何了？”
“局已经设好，不过中间出了个小插曲，计划稍微有些变动。”沈瑄想到奇巧阁就不免张起云舒，这会儿他似乎隐隐约约知道今日会有谁去了粮行，可是总觉得有什么东西是他忽略了的，到底是什么呢？他将整个局势梳理了一遍依然没有抓住心中的那点疑虑。
“本王正想和你商量一下，或许咱们的计划要改一改了。”沈毅看着沈瑄，眼里有着不容错认的睿智。
“父王的意思是？”沈瑄静静的看着他的父王。
“如今局势不明，褚玉阁是敌是友还不确定，现在咱们和褚玉阁算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了，那邵士霆也是个老油条了，他接到皇上的密信，定然知道其中的厉害关系，以本王多年来对他的了解，他此时定不会贸然行事，毕竟恒安王府是存是亡对褚玉阁都没有任何的好处，或许还会打破多年来的相互制肘，让局势更加不利于他。”（未完待续）
沈瑄回到‘清晖阁’不久，就有下人过来回禀，王爷请世子爷过去。
沈瑄不知此时父王叫他为了何事？不过见流飞一直没有回来，他干等着也无聊便对暗一嘱咐了几句自己去了正殿。
恒安王沈毅是先皇极为宠爱的皇子，当初先皇在世时下旨为沈毅建皇子府，无论选址，督建甚至是府中规制都是先皇亲自过问的，那时真可谓荣宠一时，其时很多人都猜测如果不是因为碍于祖制有立嫡立长的规矩，先皇极有可能改立沈毅为储。这就说远了，此时要说的是因为沈毅得宠这恒安王府自然是建的规模宏大，王府分为府邸和花园两部分，布局讲究，气派非凡。府中设计富丽堂皇，斋室轩院曲折变幻，风景幽深秀丽。
‘正清殿’与沈瑄住的清晖阁离得并不远，实在是王妃舍不得自己的宝贝儿子离自己太远，刚进了正清殿就见他的生母恒安王正妃正在院里看下人修剪花圃，见沈瑄来了，王妃保养得宜的脸上扬起一抹慈爱的笑容“瑄儿来了，用过午膳了吗？”
“儿臣给母妃请安，回母妃的话，儿臣已经用过了，父王可在？”沈瑄礼数周到的行礼问安。
“嗯！刚刚回来就去了书房，交代说你来了就直接过去，也不知是什么事，一张脸黑的很，你待会可小心点。”王妃忍不住抱怨道。
“是，儿臣知道了，那母妃如果没有什么事，儿臣就先过去了。”沈瑄看了看书房的方向，不知是什么事能令父王在母妃面前都毫不掩饰自己的情绪。
“嗯！去吧。”王妃点了点头，不错眼得看着自己的宝贝儿子。见儿子要往书房而去王妃又突然开口:“对了，瑄儿，你不忙的时候别忘了去陪陪小菁，这两日她就要随你姨母搬出去了，以后见面可就没那么方便了。”
“是，儿臣知道了。”沈瑄知道自己的母妃喜欢小菁，并且一直希望两家能亲上加亲，不过这件事不止是他连父王都不赞同，他自己是拿小菁当做妹妹看待，而父王是觉得一来王府与陈家本来就是姻亲，遭皇上猜忌，如若再来个强强联手，那到时可是不好收场，再一个，父王也是觉得沈瑄的婚事不可过于草率，也许以后会由皇上指婚也说不定。因此这件事只有王妃一人无比上心，总是有意无意的将两人往一堆凑。沈瑄不忍心看她失望，只好一直敷衍了事。
“行了，快去吧！免得你父王久等。”王妃见沈瑄答应了，便放他走了。
进了书房，沈毅正在书房内来回踱步，再看脸色，确实如母妃所言——黑的很！沈瑄忍下唇边的笑意，恭敬得行礼道:“父王！”
“嗯！来了？”沈毅停下脚步，看着沈瑄道:“今日有件事与你说说，过来坐吧！”说着当先走到一旁靠窗的小榻上坐下。
沈瑄随后坐在他对面，沈毅一脸严肃得开口问到:“这几日都忙什么呢？也没见着人影，你姨夫的事你可是知道？”
“是，儿臣已经听乔朴提过，可是哪里不妥？”沈瑄知道父亲不会无缘无故提起此事。
“就因为太妥当了才让人起疑，这两日本王一直小心应对，没想到今日还是被摆了一道。”沈毅沉声道:“才下了早朝，皇上便让人宣本王去御书房回话，本王以为他只是为了老陈的事试探几句，没想到，今日这老狐狸竟将了本王一军。”
沈瑄没有作声，他知道此事定然非同小可，否则父王也不会气得忘了规矩，竟敢出言不逊。只听沈毅继续说道:“他如今是越来越沉不住气了，刚到御书房他便开门见山的对我说，如今朝中局势不稳，还要多倚仗咱们恒安王府。”这话说得好听，但是沈毅一听便知道他这皇兄是不怀好意。沈毅慢慢将今早在宫里发生的事告诉沈瑄。
原来皇帝将沈毅叫到御书房，先是一阵软言客套，见情形差不多了才将他今日的目的说出:“阿毅，你知道我是最信任你的，整个宫里也就只有你最让我放心。”皇帝一副语重心长的样子差点让沈毅觉得这么多年的小心提防都是自己的杞人忧天。
“臣弟惶恐，不知皇兄有何吩咐！”沈毅开口问到。
“阿毅，有件事朕要同你说一下，不过在这之前你要相信朕是绝对相信你们的。”皇帝反复强调，见胃口吊得差不多了才接着道:“近日朕给褚玉阁下了一道密旨，旨意直接送去了蕲州邵家。”听到这里沈毅表情不变，心里却开始打鼓，褚玉阁的事一开始皇上就同意了由沈瑄全权负责，如今他又横插一杠，不知是不是沈瑄哪里出了差错？
“当然，这事朕本来想跟你商量一下，不过见你近日府上为了陈爱卿的事忙的脱不开身便先将圣旨下了。”皇上假惺惺得说到，此时提到陈家，不外呼是恩威并施，软硬兼施。
“臣弟不敢，皇兄无论有什么事情直接吩咐臣弟就是。”沈毅此时只能从善如流得接下去。
“哎？朕怎么会勉强你，不过此事确实情急就没有事先通知你，先前瑄儿不是请旨说由他处理此事，我对他倒是十分放心，不过邵士霆这个老东西可不是一般人，我怕瑄儿不是他的对手，前日朕心念一动，想了个绝妙的主意，说来与你听听。”皇帝越是一副闲话家常的样子，沈毅越是防备，他知道今日之事怕不是简单几句话就能应付过去的。
“是，臣弟洗耳恭听。”沈毅不动声色的应道。
“这么多年邵士霆一直奉行明哲保身，想脱离我们的控制，那我们就将他拖进水里，这次我让他调查恒安王府，理由是恒安王沈毅结党营私，目无尊上。你说这主意好不好？”皇上满脸笑意得询问道。
可是他一旁的沈毅却心跳擂鼓，他不知道皇上此话是什么意思？是否意有所指，只能慌忙起身行大礼:“臣弟惶恐，望皇兄明查！”
“哎呀！快起来，这是干什么？朕不是说了只是为了设计对付邵士霆吗？看你紧张的！朕自然知道你对朕不会有异心。”皇上看着跪在下首的沈毅，眼里闪过复杂的神色。
“臣弟多谢皇上！皇上圣明！”沈毅未抬头，但也知道此事皇上定是在盯着他，他这皇兄一贯阴晴不定，此时他更不敢有丝毫差错。
头上静了片刻，沈毅却觉得过了许久，才听到有脚步声响起，一双明黄色绣着九爪龙纹的靴子出现在他的眼前，一只手拍了拍他的背:“行了，快起来，让外人看了成什么样子。”
“多谢皇兄！”沈毅慢慢起身，身形竟有些踉跄，皇上看在眼里，脸上神色忽明忽暗，不知想到了什么:“阿毅，这事你不必担心，瑄儿那边计划不变，至于邵士霆就看他怎么应对了，如果他奉旨行事，那么到时他对你们必然理亏，城西分阁那边正好趁机动手，如果他敢抗旨不尊，那朕就有理由对他不客气。”
“是！皇兄考虑周祥，臣弟佩服！”沈毅恭敬得道。
“事情就是这样的，你说说他这是想干什么？”沈毅神色凝重得看着沈瑄。
沈瑄皱了皱眉，他没有想到皇上竟然会在此时突然出手，但是事已至此，只能随机应变:“皇上此举不外乎想一箭双雕，既想将褚玉阁握在手里，又借机掌握咱们的把柄，以便不时之需，如今朝中不甚平静，他暂时还不会对我们如何，可是一旦储位确立，褚玉阁事了，待他腾出手来首当其冲的就是我们了。”
这些道理沈毅怎会不知，这些年他一直尽量无功无过，甚至有些碌碌而为，希望皇上能够明白他不过是一介富贵闲人，可是偏偏皇上不肯放过他们，步步紧逼，如今到了这种地步，也不是没有预想过，皇家亲情淡薄，兄弟阋墙也不是什么新鲜事了，眼下最要紧的是必须提前做好应对，以后他们之间会走到何种地步，是谁也无法预料的，做最坏的打算总是没错的。沈毅在心里叹息一声，才开口道:“瑄儿，你那边的事如何了？”
“局已经设好，不过中间出了个小插曲，计划稍微有些变动。”沈瑄想到奇巧阁就不免张起云舒，这会儿他似乎隐隐约约知道今日会有谁去了粮行，可是总觉得有什么东西是他忽略了的，到底是什么呢？他将整个局势梳理了一遍依然没有抓住心中的那点疑虑。
“本王正想和你商量一下，或许咱们的计划要改一改了。”沈毅看着沈瑄，眼里有着不容错认的睿智。
“父王的意思是？”沈瑄静静的看着他的父王。
“如今局势不明，褚玉阁是敌是友还不确定，现在咱们和褚玉阁算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了，那邵士霆也是个老油条了，他接到皇上的密信，定然知道其中的厉害关系，以本王多年来对他的了解，他此时定不会贸然行事，毕竟恒安王府是存是亡对褚玉阁都没有任何的好处，或许还会打破多年来的相互制肘，让局势更加不利于他。”（未完待续）